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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禹岩 -【都市良人行】《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2:51 PM     標題: 禹岩 -【都市良人行】《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airstock 於 2009-2-28 02:42 AM 編輯

【小說書名】:都市良人行
【小說作者】:禹岩

【其他作品】:極品家丁

【內容簡介】:
    十八歲的特種兵,因一次任務失敗被迫退役,從而走上另外一條充滿傳奇的道路。
  禹言對自己的要求︰不要太帥,不要太酷,不要太多女孩子喜歡。
  只是,這可能嗎?
  


【小說封面】:[attach]11203299[/attach]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25 PM

正文 第一章 喋血叢林(1)

  清晨的一縷陽光像初生的嬰兒細嫩的手,溫柔的撫摸過林中人的臉頰,透過亞熱帶林木寬大的樹葉,在林中地上形成一道狹長的無規則的光斑。濃密的灌木叢像是一張鋪開的綠色的百葉褶裙,緊緊纏繞在幾棵高聳的大樹周圍。

  幾只叫不出名字的雀兒落在半人高的灌木叢上,嘰嘰喳喳歡快的唱著。鳥爪攀住的枝葉輕輕抖動著,晶瑩的露珠順著葉脈緩緩滑下,滴落的瞬間,在晨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五彩的斑斕。

  遠遠地裊裊升起的幾絲薄薄水霧,慢慢在林中瀰漫著,帶來一股亞熱帶雨林特有的泥土清香氣息,還夾雜著幾絲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腥味。

  禹言趴在一簇矮小的灌木前,塗著的油彩掩蓋了臉孔,特製的叢林作戰服的斑駁色彩讓他與灌木叢融合為一體。雨林清晨特有的濕潤清新的空氣,讓他有些疲憊的頭腦覺得舒爽了許多。作戰電腦裡列出的各種方位數據已經深深映在他腦海裡,任務完成後的撤退線路也早已經確定,那塊叢林沼澤區,九號也作了特殊標記。一切都很順利,現在只等著目標的出現,然後結束任務,帶著自己小隊的幾名弟兄順利回返。

  禹言輕輕調整了一下姿勢,移動的距離沒有超過一厘米。不要小看一厘米的移動,這種小小的調整足以讓他舒服得馬上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對傲冠全軍的特種兵來說,一天一夜保持姿勢的潛伏,只是基本要求。禹言保持這個姿勢已經三天四夜,相信在全獵鷹大隊,即使放在全軍,這也算是一個記錄了。

  禹言輕輕吸了口氣,一絲真氣自從丹田而上,緩緩流經五經六脈,像是冬日裡的暖陽,給早已疲憊不堪的肌肉注入了新的活力。此時的禹言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他趴臥的身體就像是一叢原本就生長在此的灌木,整個人都似乎很自然的融入了大地之中。這是修習天心訣的好處,順應天地,講求自然,師傅教給他的功夫讓他受益不淺。

  一只歡呼歌唱的雀兒,扇動翅膀,從旁邊的樹枝上嘩啦一下跳到了禹言的頭上,小傢伙似乎也感覺到了這片「樹葉」比剛才那片更加結實,能夠經得起他的糟蹋,歡叫聲更加響亮起來。

  禹言苦笑了一下,自己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被糟蹋了,似乎每次在叢林中幹活都會遭受這樣的待遇。看著右手邊離自己不遠的九號忍俊不禁的笑臉,卻莫名其妙的感覺九號臉上畫的油彩比自己的好看多了。

  朝九號微微一笑,禹言又朝左邊瞅了一眼,大壯趴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前,眼睛半睜不睜,似乎是睡著了。禹言笑了起來,大壯嘴角一撇也笑了起來,知道自己的這些習慣早就被兄弟們摸了個透。作為獵鷹最優秀的狙擊手,大壯給人的感覺就是別人似乎永遠不知道他的眼睛在看什麼。

  禹言想起一次在酒桌上最愛鬧的猴子曾經開的玩笑。大壯,你和嫂子的新婚夜,你的眼睛瞄在哪。大壯酷酷的說,我的眼睛永遠在瞄準。當時所有的兄弟都笑趴到了桌子下面,就連最靦腆的九號也是紅著臉跑到外面大笑去了。

  又瞄了一眼猴子,這小子正趴在不遠處大樹的樹幹上,嘴裡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扯來的野草,似乎還在念念有詞。一條雨林花蛇盤在旁邊的枝幹上,正對著猴子吐著猩紅的信子。這種無毒的雨林花蛇棲樹而居,肉味鮮美,是在叢林幹活時兄弟們最愛的滋補品。只是猴子每每掛在嘴邊的一句「蛇性本淫」,總惹來正在斯文嚼著蛇肉的有些害羞的九號的一陣追打。

  見胖頭陀和小李子也在各自位置上隱蔽完成,小李子還朝禹言眨了下眼睛,微笑的臉上還露出女孩子似的兩個小酒窩。胖頭陀示威似的撇撇嘴,意思是瞧你小子那點女人樣。胖頭陀剛到小隊報到時,小李子見他瘦瘦長長的樣子,就仿著某本武俠小說裡面神龍島的胖瘦頭陀給他弄了個胖頭陀的外號,自然是引起了他的嚴重不滿,兩人幾乎見面就掐。不過實際上大家都知道,他倆私下裡的關係是可以共享一條褲子的。

  禹言看見他倆的表情,也是一笑,忽然耳機裡傳來一聲輕輕的敲擊。禹言精神一振,忙向擔當尖兵的猴子望去。他拿著微型望遠鏡正向前張望,背過來的手伸出來一個手指,又比劃了一下。

  禹言左手扶了一下單兵電台的耳機,輕輕說道:「一點鐘方向,八百米,目標出現!井然有序的五聲敲擊之後,便只能聽到禹言輕微的聲音:「六百米!

  「五百米!……

  馬隊近了,載滿貨物的矮腳馬呼呼喘著粗氣,壓在它們背上的大筐似乎有千斤重,將它們本就低矮的身軀壓得看不見了馬背。蒙古馬以體態高駿奔跑迅捷聞名,而滇馬以負重和耐力著稱,是熱帶叢林中運送貨物的最好工具。十幾名武裝押運人員慢悠悠走在滇馬兩邊,身上斑駁的迷彩服和作戰靴上濺滿的泥土說明他們是經過了長途跋涉,斜挎的衝鋒槍上滿了彈匣,散而不亂的隊形證明他們是受過良好軍事訓練的武裝分子。

  這是一夥裝備精良的武裝分子,禹言從最後一匹馬背上負著的大箱子裡甚至看到了一挺掛滿彈匣的重機槍。正在奇怪為何聽不見馬蹄聲,仔細看了看,原來每匹馬的馬蹄上都被裹上了一塊厚布,禹言暗罵了聲狡猾的狗東西。

  見馬隊越來越近,耳機裡傳來輕輕的五下敲擊,禹言知道兄弟們已經準備好。看見其他五人輕鬆的樣子,禹言正要下達命令,心中突然泛起一種強烈的危險的感覺,像是被一頭兇猛的野獸咬住一般。

  這次任務是伏擊一支攜帶武器的武裝販毒團夥,雖然對普通部隊來說會有些威脅,但對於特種兵來說,卻是十分輕鬆的。禹言成為真正特種兵以來的這兩年,打這樣的伏擊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即使是第一次執行任務,禹言也只是有些緊張,但當第一個敵人在自己鎗口下倒下的時候,禹言就再沒有了任何畏懼。這次的任務是由大隊長和中隊長直接安排的,情報是由內線提供的,這條內線之前提供的消息都很準確,渠道是十分可信的,沒有什麼可以懷疑的理由。這次越過國境線二十多公里,全隊連自己在內,六個人在此潛伏了四天,就是要打掉這個團夥,徹底斷絕這條毒路。

  忽然湧起的危險感覺,一是來自一種近乎於野獸般的直覺,最主要的卻還是來自於對體內真氣的信任。禹言修煉的是先天真氣,講求天地自然,對天地萬物感悟越深,修煉越得法。禹言修煉天心訣十三年,雖然只是窺破了第二層的門徑,但天心訣順應自然的特性卻讓禹言對萬物比別人多了不少感悟,這也是為什麼他的潛伏能夠如此貼近自然的原因。天心訣對於外物感應相當靈敏,這兩年裡,禹言憑著這種特別的感應也不知道多少次的與死神擦肩而過了。

  如果能夠突破第四層就好了,禹言心裡想道。據師傅講,天心訣共有七層口訣,可惜不知道到哪代師祖就失傳了,傳下來的只剩兩層口訣。師傅每次講到這裡都會扼腕嘆息,為自己錯過了無上功法而可惜。天心訣如果能夠突破第四層,便能夠感應到周圍數百米之類的事物,能夠有足夠的時間應對各種突如其來的事端。即便只是突破了第二層,禹言的各種反應能力也非是常人能比的了,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年輕便成為了全軍最精銳的獵鷹大隊的小隊長了。

  那種強烈的被危險窺視的感覺,讓禹言瞬間汗流浹背,像是有千斤重的一塊大石頭壓在了自己身上。馬隊已越來越近,眼看要越過最佳伏擊區域,留給禹言思考的時間越來越短。任務是必須完成的,沒有條件可講,哪怕是犧牲掉自己的生命。禹言咬了下舌頭,壓抑自己狂亂的心情,頭腦中冷靜下來。相信自己,以兄弟們的身手,決不會讓任何人討了好去。

  禹言暗吸了口氣,瞄準了最後一匹馬旁邊那扶在馬背上的胖子。

  「砰」的一聲悶響打破了樹林的沉寂,旋轉的彈頭擊中額頭,胖子應聲而倒,與此同時傳來大壯的狙擊步槍的怒吼,一名敵人倒了下去。對方受過的良好軍事訓練立即發揮了作用,僅僅是片刻的驚慌之後,餘下的人便就地翻滾著散開了,手裡的衝鋒槍吐出毒蛇般的火焰,子彈向草叢中雨點般飛了過來。剛在禹言頭上跳舞的雀兒還沒來得及展開翅膀飛舞,便已經落在了地上。

  禹言翻滾著靠到一棵樹後,端起槍一陣掃射,又有一人倒了下去。禹言對著耳機道:「二號,請他們嘗嘗串燒。」大壯沒有說話,狙擊步槍又輕鬆的爆掉了一個武裝分子。

  剩餘的武裝分子立即意識到狙擊子彈隨時會打爆自己的腦袋,慌亂著向樹后掩去。「轟滷「轟滷兩聲巨響,兩顆埋好的反步兵地雷被絆響了,漫天迸發的鋼珠雨點似的飛向四面八方,殘餘的武裝分子一片痛苦的呻吟。兩個武裝分子被氣浪掀了起來,成了大壯和胖頭陀的活靶子。小李子高興的唱道:「煙花,煙花,滿天飛……」

  餘下的武裝分子一片哀嚎和慌亂,禹言六人分成三組,胖頭陀和小李子在左翼,禹言和九號居中,大壯和猴子在右邊,三組分工合作各顧一邊,交叉掩護著殺了過去。禹言端槍一個點射,消滅了躺在地上正瞄準九號的敵人。九號幹掉了一名躲在馬後準備向禹言開槍的武裝分子,然後扭頭對禹言眨了眨眼,露出一絲笑容。

  左右兩邊一陣掃射,殘留的武裝分子很快被肅清。胖頭陀和小李子擊掌而笑,猴子更為誇張的和大壯來了個熊抱。禹言見這次任務與前幾次似乎沒什麼分別,都是異常的輕鬆,可心裡那種危險的感覺卻更加濃烈,被人窺視的感覺如針芒刺背。

  一匹中彈的滇馬掙扎了幾下倒下,背上的大筐橫倒過來,幾塊石頭落在了地上。禹言體內天心訣突然一陣竄動,一股黑暗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

  「臥倒!禹言大叫一聲,一把撲過九號的身體,一顆狙擊子彈從耳邊擦過,兩人一起滾落在地上然後翻滾開來。叢林深處噴出二十餘處兇狠的火焰,子彈如漫天的雨點般飛了過來,密集的火力壓得禹言他們抬不起頭來。

  一朵血花綻開在小李子的額前,小李子緩緩倒地,臉上掛著尚未散盡的微笑。「小李子 」,禹言大叫一聲,然後伴隨著「氨的怒吼聲,手中的衝鋒槍狂吼著噴出火焰。身體連續兩個翻滾,挨到了小李子身邊,帶著小李子尚是溫熱的身軀,又是兩個翻滾,掩身到一處濃密的灌木後,旁邊的胖頭陀一陣掃射,掩護著他的行動。



  「小李子 」「小李子 」大壯猴子和九號的呼聲先後響了起來,敵人射來的子彈的呼嘯聲,竟然掩蓋不住他們的怒吼聲。三人一起開火,對面林中兩聲慘叫,兩個高大的白人身軀倒了下來。

  禹言緩緩合上小李子睜開的雙眼,看到他嘴角殘留的微笑,心中一陣抽動,滔天的怒火湧起,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但作為小隊指揮員,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現在所處的形勢。

  從現在敵人的火力配備和作戰方案來看,敵人相當老辣狠毒,而且有兩名狙擊手,具備相當高的特種作戰技能,看來是碰到雇傭兵了。雇傭兵是由各國退役的特戰隊員組成的武裝組織,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油條,他們擁有從戰火中磨煉出來的最優秀的特戰技能和最冷酷的對敵手段,行事詭異莫測,不按常理出牌,比正規特種部隊更加狠辣和難纏。從剛才的交手來看,這次遇到的雇傭兵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強悍,剛才的攻擊隊形和嫻熟的攻擊手法以及對狙擊手的運用,都有著某世界強國特種作戰部隊的濃重痕跡。

  這次的伏擊是毒販子精心設計的一個圈套,禹言的特戰小隊雖然消滅了馬隊,卻被雇傭兵包了餃子。那條情報準確的內線現在看來是徹底暴露了。不僅暴露,還成了毒販的助力,讓他們可以從容的組織雇傭兵來對付打伏擊的特戰小隊。能夠消滅一支特戰小隊,對那些喪心病狂的毒販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成功。既然內線暴露,那麼馬隊所運的貨物自然也不是毒品,也失去了行動的目標,這次伏擊已經完全失敗了。

  禹言正在思考,旁邊的胖頭陀平時與小李子關係最好,見好兄弟倒在自己懷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瘦長的身軀猛地立起,手中衝鋒槍對著對面林中一陣掃射,紅著眼叫道:「狗崽子們,老子要滅了你們。」

  禹言吃了一驚,忙撲出去一把將他按倒,一顆狙擊步槍子彈呼嘯而過,只覺左臂一陣火辣辣的痛。胖頭陀回頭見禹言左臂上的獻血已染紅了作戰服,忙叫道:「一號,你怎麼樣?」禹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四號,冷靜點。」胖頭陀眼中噙著熱淚點點頭,翻滾換了位置,手中的傢伙噴出復仇的火焰。

  「一號,你沒事吧?」耳機裡傳來大壯和猴子的慰問,九號的聲音尤其急切。

  禹言忍著痛咧嘴笑道:「沒事,被螞蟻咬了一下。現在切換到B頻道。」等到耳機裡傳來四聲敲擊,禹言開口說道:「這次我們遇到硬骨頭了。」其他人也知道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強悍的雇傭兵組織。

  「對方不少於二十人,武器精良,火力猛烈,是個值得我們玩玩的對手。」禹言的話讓隊員們心中湧起一股興奮的感覺,與強者交手,特種兵們從來沒有懼怕,只會更加興奮。

  「我們現在的唯一目標就是甩掉這條粘在我們身後的餓狗,順便切掉它兩個狗爪。」禹言輕鬆的說道:「甩掉惡狗,我們就是勝利者。明白嗎?」「明白1數個整齊的聲音一齊喊道。

  「二號,發現幾顆釘子?」「兩顆。」大壯悠悠的聲音傳來,聽不出一點激動的味道,時刻保持心態,這是一個狙擊手最重要的素質。從剛才小李子被襲擊以及自己的受傷,禹言知道對方的這兩個狙擊手都不是易與之輩。

  禹言吞了一口痰,說道:「三號,報告老鷹的位置。」猴子的聲音傳來:「三點鐘方向,二十公里。」二十公里,那裡有等待他們順利回家的親人們。看了一眼嚴陣以待的同伴,禹言心中道,不管怎樣,一定要把兄弟們帶回家。

  面對世界上最優秀的特戰部隊之一,一種濃濃的興奮之情自禹言心底湧起,真正的對手總能激起禹言的萬丈豪情。好吧,就讓我們來看看誰是真正的叢林之王,誰是真正的特戰之王吧。看著胖頭陀將小李子的身體縛在身上,用行軍繩綁好,禹言心中一陣激動,不能讓一個兄弟孤單的長眠於此,這是特戰小隊所有隊員心中的念頭。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29 PM

正文 第二章 喋血叢林(2)

  「 三號尖兵,九號左翼,四號右翼,我和二號掩護,三點鐘方向,成戰鬥隊形,行動!禹言下達了命令,和大壯同時開火,兩個雇傭兵倒在鎗口的烈焰下。同時二人身體不斷翻滾,更換著位置,讓對方狙擊手找不到下手的時機。猴子嗖的竄了出去,九號和胖頭陀也趁敵人被禹言和大壯火力暫時壓制的瞬間竄到了預定位置。

  九號和胖頭陀到達位置的同時也一起開火,壓制敵人,禹言和大壯貓著腰,在嗖嗖的彈雨中,跑著S線退到九號和胖頭陀身後二十米處的樹後開火。大壯一槍滅掉了一個雇傭兵,剛一翻身,對方狙擊手的子彈便到了,從他耳邊呼嘯而過。大壯呵呵一笑道:「我最討厭別人在我耳邊放鞭炮了。」然後舉槍,又是一名敵人倒下,接著翻滾,瞄準,射擊。像是與對方狙擊手有協議似的,大壯每一槍之後,必有一顆鞭炮在他耳邊燃放。

  兩組人交叉掩護著向集合地點退去,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了禹言的意圖,火力更加猛烈起來,AK47噴出的火焰讓相隔距離如此之遠的禹言都似乎感覺到了熱氣。敵人的兩個狙擊手又活躍起來,子彈幾次擦著禹言的頭皮飛了過去,嚇的禹言又是一身冷汗。

  擔任尖兵的猴子報告了現在的位置,禹言知道剛才的一陣急退已經急行軍了快七公里了。雇傭兵們留下了五六具屍體,卻根本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似乎他們的唯一目的就是消滅眼前的這支特戰小隊。而且他們越來越了解特戰小隊的戰術,在狙擊手的掩護下,不斷迫近與禹言他們的距離。禹言的小隊就像是被一塊牛皮糖粘住了,怎麼也擺脫不掉。

  禹言深深體會到了被人追著屁股跑的滋味,特別是敵人狙擊手的威力。兩個狙擊手就像是貼在背上的膏藥,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感覺到背上那嗖嗖的涼意。

  望了一眼正聚精會神瞄準的大壯,禹言說道:「二號,確定釘子的方位,給我拔掉他們。」耳機裡傳來猴子調皮的聲音:「二號,快幹掉他們,要不然我的屁股隨時會開花的。」

  大壯沒有說話,禹言只見一點耀眼的鎗口焰閃過,大壯的狙擊步槍已發出憤怒的子彈,對面一聲清楚的慘叫,一名頭上插著枝葉的狙擊手從半截樹幹上摔了下來,同時另一名狙擊手的子彈也擦著大壯的胳膊飛了過去。早已變換位置的大壯悠然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清除一顆!

  雙方展開了追逐與反追逐的戰鬥,禹言他們又一口氣行進了十餘公里,雇傭兵們仍是窮追不舍。雇傭兵裡的另外一名狙擊手隱藏得很深,這麼長的路程竟然讓六識靈敏的禹言和大壯無法確認他的方位。從大壯莊重的神色可以看出,對方絕對是一名頂級高手。

  此時的禹言他們被敵人的火力壓制的動彈不得,唯一的退路被雇傭兵的火力網所覆蓋,他們的目的很明顯,讓對手無路可逃。這條撤退路線是行動前精心挑選的,叢林裡荊棘叢生,陷阱眾多,一步走錯,都可能把自己送到野獸的嘴裡或者深不見底的沼澤地中。

  隊員們差不多都掛了彩,猴子的右大腿被擊中,鮮血染紅了迷彩服。胖頭陀額頭被流彈擦過,血跡一片,九號手臂也已經掛彩,唯一算得上完好的就是大壯了。看著手下弟兄們喘著粗氣,臉色發白的樣子,禹言更擔心的是體力的消耗。這樣的戰鬥中的高強度急行軍,又是在叢林之中,隊員們消耗的體力幾乎比平時多了一倍。

  還有三公里就可以到達會合地點了,二十五分鐘後那裡將有一架武裝直升機載著弟兄們回家。但禹言知道這最後的三公里,也許就是自己幾人的死亡之路。粘在屁股後面的雇傭兵們,絕對不會放過這最後的機會,敵人的幾近於瘋狂的火力也證實了這一點。還有那名神祕莫測的狙擊手,如果不消滅掉,最後這三公里他將有足夠的機會將自己幾人點殺掉。

  不,我一定要把兄弟們帶回去,看了一眼換背在九號身上的已經犧牲的小李子,禹言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責任感,好兄弟,我一定會帶著你回家的。

  耳機裡傳來一聲輕輕的敲擊,另一側的大壯朝禹言做了個手勢,表示他已經確認另一名狙擊手的位置。禹言點點頭,一躍而起,身子橫向飛出,一梭子子彈掃射出去,猴子胖頭陀和九號也一起抬頭開火。同時大壯的槍響了,但聽力敏捷的禹言卻聽到了兩聲脆響。看著另一名狙擊手從灌木叢後面側倒在地上,欣喜的禹言已經顧不得大腿上傳來的火辣辣感覺,翻滾到大壯身邊道:「好樣的,大壯,又拔掉一顆。」

  禹言打了個長點射,見大壯還沒有任何動靜,忙湊到大壯身前一看。大壯右眼血肉模糊,眼珠粘著肉懸吊在外面,氣息十分微弱。禹言忙一把抱起他,拍著他的臉驚呼道:「大壯,大壯,你醒醒 」

  大壯緩緩睜開了另一只眼,咧開嘴笑了下,喘著氣說道:「我沒事,媽的,終日打雁今天終於還是叫雁啄瞎了眼。他們 還有一個狙擊手!緩緩將狙擊步槍推到禹言懷裡:「一號,替我 幹掉他。」猴子拖著傷腿滾到大壯旁邊,將他右眼包紮了起來。

  禹言聽到大壯的話,想起剛才的兩聲狙擊步槍射擊聲音,知道這雇傭兵裡面確實還有第三名狙擊手。現在大壯受傷,自己這方失去了狙擊手的掩護,而雇傭兵隱藏的第三名狙擊手將會輕鬆的把自己幾人擊殺於這叢林當中。

  看看手腕上的手錶,離會合時間只有二十分鐘了,已經沒有時間讓自己選擇了。

  將狙擊步槍往懷裡一抱,禹言對著耳機說道:「二號重傷,現在由三號接替指揮,四號尖兵,九號帶著五號,全力撤退,二十分鐘內與老鷹會合。手雷全部留下。」

  「一號,你呢?」九號急切的聲音在耳機想起。「我負責斷後!禹言沉著的說:「現在形勢嚴峻,還有一顆釘子沒有拔掉,我負責清除一切阻礙。二十分鐘後,我們在老窩會合。」禹言輕鬆的笑道:「到時候希望大家能夠替我準備好熱水,讓我好好來個香湯裕」

  「不,」九號堅決的聲音響起:「我留下阻擊,一號繼續指揮。」

  「我已經負傷,由我留下! 大壯堅決道。

  「我留下,我沒有負傷,更利於阻擊! 胖頭陀堅定的聲音傳來。

  「最應該留下的是我,因為 我已經無法執行撤退任務了。」猴子朝禹言露出了一個因忍著疼痛而歪牙咧嘴的笑容,朝禹言示威似的展示著右大腿清晰可見的森森白骨。

  禹言感覺眼裡有些濕潤,強忍住快要湧出的淚花,改變計劃道:「四號和我留下,剩餘人全力撤退 」

  「一號 」九號和胖頭陀大壯三人同時叫了起來。

  「這是命令 」禹言幾乎是吼了起來。

  「一號,你不能留下,你是指揮員。」猴子忙說道:「他們需要你的指揮!禹言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我留下來拔掉那顆釘子。」狙擊手對特戰小隊的威脅顯而易見,在大壯重傷的情況下,最好的狙擊手就只有禹言了。

  九號和胖頭陀大壯三人的手雷全部交給了猴子,九號的眼裡噙滿了淚花,盯著禹言溫柔道:「一號,你一定要活著回來,你還欠我一頓飯的,不許賴皮。」禹言呵呵笑道:「放心吧,等我和猴子回來,一定請大家吃大閘蟹。」

  三人向留守的二人行了個莊嚴的軍禮,禹言和猴子回禮。

  禹言對猴子點了點頭,二人同時向對面的灌木叢中扔出去兩顆手雷。禹言雙手各執一把微衝抵在胸前,與猴子同時掃射,暫時壓制住對方的火力。在爆炸帶起的硝煙中,九號回頭深深望了禹言一眼,和戰友們一起鑽入了灌木叢中。

  他們撤退的同時,禹言和猴子滾動著交叉換位,手中的衝鋒槍一起噴出憤怒的火焰,掃倒了兩個雇傭兵,同時一顆狙擊步槍子彈與禹言擦肩而過。雇傭兵的火力更加猛烈,十幾處噴射的火舌,將猴子和禹言壓得抬不起頭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30 PM

正文 第三章 喋血叢林(3)

  禹言體內的天心訣急速運轉,六識放開,尋找著第三名狙擊手,可惜他天心訣只修習到了第二層,六識所能感觸的範圍十分有限,只能感受他的大概方向,卻無法準確把握他的位置。禹言給猴子打了個手勢,告訴他還沒有找到狙擊手的位置。見猴子眼睛骨碌碌亂轉,禹言笑著說:「不用急,咱們在這多耗一分鐘,大壯他們就能更安全一些。」

  猴子樂呵呵的道:「這群兔崽子也不知道花了多少美刀,請來這麼些雜碎,看來咱們還真值錢。」禹言嚼著從旁邊摘下來的一片樹葉:「三個狙擊手,二十來號人馬,按照行情,怎麼也得三百萬美刀吧。」

  「乖乖,」猴子咂咂嘴:「那咱們幾個人不是每個人都能攤上好幾十萬美刀,這夠我娶多少門媳婦埃」禹言笑罵道:「有你這麼算的嗎?咱們可是一夫一妻制。」

  聽著身邊呼嘯而過的彈雨,猴子又嘿嘿了兩聲,然後輕輕說道:「一號,我能不能求你件事?」禹言稍微抬起頭向對面望了眼,見那群雇傭兵不斷變換著隊形和方位射擊,沒有衝過來的打算,稍微放下點心。

  瞄準在叢林中若隱若現的一名雇傭兵的腦袋,禹言一個短點射,三發子彈將對方的頭蓋骨掀翻,滾動到樹後隱蔽,嘴裡對猴子說道:「有什麼好事求我啊?」

  猴子說:「萬一 」看了禹言一眼:「我只是說萬一啊,萬一我回不去了 」禹言一把打斷他:「胡說什麼呢,我們還要請他們吃大閘蟹的。」

  猴子掃出去一梭子,換了個位置隱蔽,笑著說:「我他奶奶的也想吃大閘蟹啊,我只是說萬一 萬一我回不去了,一號,你幫我關照一下我家裡人。」

  禹言心沉了下去,他和猴子都十分清楚,面對這樣的敵人,二人安然返回的幾率接近於零。

  禹言聽猴子繼續說道:「我家裡成分簡單,只有一個妹妹,正在讀高二,明年就要考大學了,本來我想多掙點補貼供她上最好的大學的,現在看來是無法完成心願了。」禹言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小丫頭是不是在家裡的閣樓上等著哥哥回家呢。又想到從小將自己兄妹二人撫養長大的師傅,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身體怎麼樣了。還有山腳下閣樓裡住著的那個女孩子,自己送她的竹笛她還保存著嗎,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與她通信了。

  猴子雙眼緊盯著對面林中,接著問道:「一號,你要是沒有來當兵的話,是不是今年也該考大學了。我也很想上大學的,可惜我家裡條件不好,功課又太差。」禹言微笑道:「不要緊,回去我給你補習,明年咱們一起上大學。」

  猴子眼裡閃出興奮的目光,手裡的動作更加迅速起來,一個短點射放倒了一名雇傭兵,然後一個翻身靠到禹言身邊:「真的?一號,你可真是挺厲害的,我聽說你十五歲就把高中內容自學完成了,連小天才九號都很佩服你的。」

  禹言正要說話,卻看到對面草叢中一閃而過的白光,那是狙擊步槍瞄準鏡移動時在陽光下反射出來的光芒。禹言對猴子打了個發現目標的手勢,猴子咧著嘴笑,對禹言樹了個大拇指。

  禹言端起狙擊步槍,心情完全平靜下來,天心訣行遍全身,將精神全部集中在對面林中,此時的禹言又進入了與天地融為一體的狀態,這種自然平和的心態,對一個狙擊手是最寶貴的。目標的偽裝十分出色,禹言在瞄準鏡中找到了目標,卻無法找準目標的有效位置。如果對他的擊發不能一擊致命,那麼送命的將是禹言。快,準,狠,這是狙擊手法則,離了任何一樣,都會在戰場上喪命。

  猴子換了個彈匣,一顆手雷扔了出去,然後側身臥倒射擊。禹言見目標鎗口焰一閃,趁著對手擊發的瞬間,禹言能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與腳下的土地完全結合在了一起,勾動扳機的手就像是一支精準的機械手臂,完全沒有感受到後座力,子彈旋轉著飛了出去,在目標的額前爆裂開來。第三名狙擊手終於倒下了。

  擊發完畢的禹言馬上側身撲出,尋找新的隱蔽位置,對面雇傭兵的一陣掃射,鑽心的疼痛從腿上傳來,禹言知道自己中彈了。另一邊傳來一聲悶哼,禹言忙看向不遠處隱藏的猴子,見他用手摀著自己的肚子,顯然也是中彈了。

  禹言看見猴子額上豆大的汗珠,忙叫到:「猴子,怎麼樣?」猴子苦笑了一聲:「他奶奶的,這群兔崽子要給爺爺洗腸子了。」猴子的小腹獻血大股湧出,腸子已經流到外面,一隻手都摀不住了。禹言幾個跳躍來到猴子身邊,抱起猴子的身體,看見猴子瞬間蒼白的臉頰和嘴唇,眼淚瞬間自眶前落下:「猴子,你怎麼樣?你別嚇我,我們還沒有吃大閘蟹呢。」

  猴子舔了下嘴唇,無力的眼神望著禹言:「大閘蟹,我看來是吃不上了,你小子要是有心的話,咳咳,就帶我 妹子去吃吧,她長這麼 大,我還沒有帶她 吃過什麼好吃的,我欠她的 」

  猴子鼻孔和口腔里大股獻血汩汩流出,眼神散亂了起來:「一號,我看見我妹妹了,她在找我。」猴子嘴裡喃喃著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麼,身子一使勁,手突然停在空中不動了,然後無力的垂了下去。

  禹言將猴子緊緊抱住,淚珠滾滾而下,卻緊咬住嘴唇不肯哭出聲來。對面的雇傭兵見這邊不再開火,便又不斷變換著隊形,向禹言逼近。

  禹言用繃帶把猴子的小腹包裹起來,望著猴子的面孔說道,放心吧,兄弟,我決不會讓你落在敵人的手裡。輕輕撫上猴子的面孔,猴子睜圓的眼睛終於闔上。

  禹言扯下自己和猴子二人的單兵電台,雙掌運功,將電台捏爛,把大壯留下的狙擊步槍砸爛,單手提著衝鋒槍,把猴子的身體抗在肩膀上,滿身的殺氣再也遏制不住,猛地從樹後躍出,也不隱藏自己的身形,子彈掃出一梭子,眼中神光一閃,冷冷的叫道:「FOLLOW   ME!

  雇傭兵們似乎沒有想到對手會有如此的動作,瞬間愣了一下,醒悟過來時十餘處火焰一起噴射起來,子彈落在禹言身後,禹言身形一閃,沒入濃濃的叢林之中。

  一個棕色皮膚雇傭兵看著旁邊一個高壯的白人用英語說道:「繼續嗎,JOHN?」JOHN摸了摸自己高大的鼻子,嘴裡哼出一聲:「我們損失了三名優秀狙擊手十來個兄弟,卻一個六人小隊都沒有消滅,剩下的這一個,堅決不能讓他跑掉。我想看看,我們最後的這位朋友會留給我們什麼樣的禮物。」嘴邊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手一揮,四散的雇傭兵們各就其位,順著禹言留下的痕跡追了下去。

  禹言已經沒有力氣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跡了,他也沒有準備清除,現在完全是靠著體內的天心訣的運轉才有了緩慢移動的能力。腿上傷口迅速的失血讓他頭有些眩暈起來,近乎麻木的感覺讓他似乎都意識不到這條腿是自己的了,這嚴重影響了他的移動,何況還背著猴子的遺體。

  禹言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活著回去了,從留下來阻擊的那一剎那他就有了這種預感。既然是叢林作戰,那就在叢林中解決一切吧。禹言已經向叢林最深處前進了五百米,行進路線與九號他們撤退的方向成四十五度角。

  禹言整個身體都麻木了,向前也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了,如果不是天心訣的作用,禹言早就已經倒下了。林中隱隱透出的野獸般危險的氣息,禹言知道雇傭兵就在自己周圍,最近的距離自己大概也就一百米。依仗天心訣那神奇的危險感應,禹言知道這段路自己最起碼逃脫了五次被打爆頭的厄運。

  終於看見了那棵高聳入雲的大樹,枝葉繁茂的碧綠像是一把撐天的大傘,禹言看見了樹幹上一抹不為人注意的小小紅色記號,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JOHN停下了腳步,這是一片充滿了死亡氣息的樹林,沒有鳥鳴,沒有獸奔,茂密的樹林將陽光擋在天外,空氣中瀰漫著樹葉和野獸屍體腐敗的氣味。

  看著眼前的情景,JOHN有些發楞。這竟然是一片近兩百平方的開闊地,滿是飄落在地上的黃葉,沒有一棵樹,叫不出名字的綠色植物繁茂得覆蓋了整個開闊地帶。另一邊是一個明顯比這邊地勢高上一截的大山丘,背連著綿延不絕的山脈,也不知道延伸到了多遠。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長得如此茂盛?JOHN看著眼前的綠色植物,不知為什麼,總覺得用「長」這個字眼似乎不是十分貼切,卻說不出理由來,那一種隱隱的感覺。多年的狙擊和被狙擊的經驗告訴自己,這裡透著古怪。

  更讓他驚奇的是,在這塊空地的中間,躺著兩個血人。被鮮血染紅的黃綠相間的作戰服告訴自己,就是他們,讓自己損失了數十名好手。看著其中一人躺在地上的姿態,JOHN知道他已經死亡。特種兵們對死亡有一種野獸般的直覺,對別人的死亡如此,對自己的死亡亦是如此。

  另一名特種兵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在對著自己微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他笑得如此燦爛,就像他們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這是一張十分年輕的黃種人的面孔,塗滿了油彩的臉是那種典型的東方男子的臉孔。黑瞳似的眼珠如此深邃,就像是秋天裡一汪平靜的湖水,眼中透出的智慧目光,仿佛雲集了這天地之間的靈氣,讓他整個人如此和諧。他的身體不似一般特種兵那樣那麼線條突出,卻極為勻稱優雅,甚至有些文弱書生地感覺,相信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眼前的小夥子竟然是一名頂尖特種戰士。按照自己對黃種人的理解,這是一個極為英俊的小夥子,可從這個東方人身上傳來的似有似無的死亡氣息,讓JOHN更加謹慎起來。

  雇傭兵們早已經都停了下來,據槍瞄準了眼前的黃皮膚的對手,卻沒有一個人開槍,種種詭異的氣氛瀰漫在在雇傭兵們心頭。

  「終於見到你了,我的朋友!JOHN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微笑著說,根本沒有對方聽不懂的擔心。掌握多門語言,對一個特種兵來說,並不算困難。以對方的身手和膽識,語言問題根本就不應該是問題。

  年輕人沒有說話,卻笑得更燦爛了,還揮起了那只沒有受傷的右手,像是在和自己的對手打招呼。那種死亡的氣息更加濃厚了,這讓JOHN感覺非常難受,他急於想離開這個地方,臉上微笑著說:「我的朋友,你受了傷,我想你現在需要我們的幫助。」

  在JOHN的示意下,兩個體形高大的雇傭兵小心翼翼的持槍向年輕人逼去。他們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前進的步伐緩慢有力,手指緊緊勾著扳機,目光死死盯住面前的獵物。

  一只腳剛剛踏進那片開闊地,兩名雇傭兵便感覺到不對勁,就像踏到了水面上,腳深深陷了進去,兩人只來的及「氨的一聲,整個身體前傾載進了開闊地中。地面像是突然被驚醒的猛獸,綠色植物被二人身體排擠開來,留出了將他們吞沒的空間。

  JOHN大吃一驚,卻聽見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道:「WELCOME TO HELL!(歡迎來到地獄)」伴隨著的是這個東方人臉上更加燦爛的笑容。

  禹言說完,渾身內勁一散,一口真氣再也保持不住,摟著猴子的遺體,兩個身體一起沉了下去。

  雇傭兵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久久說不出話來。JOHN看著兩名同伴與敵人一起沉入了泥淖中,可怕的綠色生物迅速補齊了他們身軀留下的縫隙,泥面慢慢平靜下來,任誰也看不出這裡曾經出現的多麼恐怖的一幕。

  JOHN終於明白為什麼用「長」這個字眼不確切了,這種綠色植物是沼澤特有的浮生物,確切的說,它們是浮在沼面上的。一字之差,卻讓兩個雇傭兵喪命於此。

  過了好久,JOHN長長吐出一口氣,說道:「多麼可怕的叢林沼澤。」剩餘的幾人彼此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發現了深深的恐懼。

  JOHN看了一眼禹言二人消失的地方,緩緩道:「他們是最優秀的戰士,是我遇到過的最頑強和最勇敢的敵人,也是永遠值得我們尊敬的對手。 STEVEN,」JOHN看著旁邊棕色皮膚的雇傭兵說:「我以後拒絕接受類似的任務,我不希望再次與這些黃皮膚的軍人交手。我現在只感覺,能夠吃到明天的漢堡是多麼的幸運。」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32 PM

正文 第四章 別有洞天(1)

  禹言嘴裡鼻孔裡耳朵里都塞滿了爛泥,腐臭味道再也影響不到他了,因為現在的他已經逐步失去了呼吸的權利。這個叢林沼澤是他們此次探路時九號發現的,並作了特殊標記。禹言知道這次難以脫身,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將敵人引到了這片沼澤地。他運起師門輕功心法,全憑一口真氣,背著猴子的遺體緩慢移動到了沼澤中間,就再也沒有力氣行走半步。等他開口說話,最後一口真氣散盡,泥沼再也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便與猴子一起沉到了泥沼當中。

  此時的禹言昏昏沉沉也不知道下沉了多久,口鼻不能呼吸,丹田之類空空如也,十幾年苦修的真氣散盡,如果不是頑強的意志支撐著最後一絲清明,恐怕早已經閉氣多時。

  禹言感覺靈魂似乎要離自己而去,頭腦裡泛起了一個女孩子的影子,她應該已經完成高考了,她一定會考上心目中的大學的。只是那時候的她,還能記住那個曾經相伴的懵懵懂懂的少年麼?還有小妹,失去了哥哥,小妹你一定要堅強起來,好好侍奉師傅。

  最後的胡思亂想也正在漸漸失去,只是下意識的攬住猴子的遺體,手怎麼也不肯放鬆,絕不能失去生死與共的戰友,這是刻在禹言頭腦深處的信念。

  越來越大的泥沼壓力,活生生將禹言的無力的手掰開,禹言再也抓不住猴子的遺體,任他沒入了泥沼中。禹言失去了意識,兩隻手在泥沼裡本能的胡亂揮舞著,感覺心臟都要被壓力迫開,要張嘴大喊,只是神識動了一下,卻怎麼也聚集不起張嘴的力氣。

  右手似乎抓到了一大塊堅硬的岩石,禹言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堅強的意志迫使禹言用盡最後的力氣,拼命向岩石擠去。懵懂中感覺身體擠進了一個極為狹窄的縫隙,似乎夾在兩塊岩石之間。相信就是夾在兩座刀山之間,此時的禹言也一定會義無反顧地向前衝去的。

  仿佛是意識到了生的希望,禹言也不知道從哪積儹的力氣,奮力向裡鑽去。鑽了一會,禹言憋的最後的一口也要消失殆盡,心中嘆口氣,正準備放棄,卻又有些不甘。於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身體猛地往上一掙,忽然覺得身邊壓力驟減,一股清新的風拂過耳邊,禹言頓時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般,渾身一陣舒服,忙吐掉口中的淤泥,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缺氧的大腦慢慢恢復過來,禹言只覺得此時自己似乎處在一個冰窟裡,寒冷無比。抹掉粘在眼上的淤泥,緩緩睜開眼睛,見自己半截身子站在淤泥中,竟然處在一個極大的洞穴當中。這個洞穴是斜坡向上的,很是幽深,最上方處有光亮透出,似乎還連著一個洞穴。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山洞竟有如此大的寒氣,讓禹言有點瑟瑟發抖的感覺。

  作為一個特種兵應有的冷靜地頭腦立刻發揮了作用,禹言分析起現在的情況。這個洞穴的位置應該是在靠近沼澤的山丘的腹內。這個沼澤可能是處於兩座陡峭的山丘之間,由於熱帶雨林獨特的氣候條件,雨水不斷沖刷,再加上地理作用才形成這個沼澤。而根據連通器原理,現在站著的這個地方應該是和沼澤表面一個高度,否則,沼澤也不會在這裡停止。

  這會兒他已經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沒有保住猴子的遺體,心中總覺得堵得慌。看看腿上和胳膊上的傷口被淤泥封住,不再有鮮血流出,放心下來,渾身有了些勁,向前走了兩步,踏出淤泥,躺在洞穴的斜坡上休息起來。

  過了一會兒,恢復了部分力氣,順著斜坡而上,到了坡頂,往裡一看,真叫他大吃一驚。這裡竟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綠色的世界,長滿叫不出名字的綠樹紅花。因為沒有陽光的照耀,這些樹長得不高,卻枝葉繁大茂盛,花兒更是千嬌百媚,五彩斑斕。

  禹言受過特訓,可以說這熱帶雨林中百分之九十的動植物他都認識,可是在這洞中,他卻又迷惑起來,一眼看去,這些樹木花草都很熟悉,禹言都可以叫出名字,仔細看卻又處處透著不同。樹更綠,花更紅,枝葉也極為粗大。禹言想了一會兒,沒有頭緒,只是認為和這裡的氣候條件有關。

  禹言朝樹林中走了一會兒,越走越光亮,忽然想起來這個洞穴沒有陽光,自己怎麼能夠看得如此之清楚?大惑不解的同時,四處觀察起來。

  仔細看了一會,看出端倪,心中卻又是吃了一驚。原來這山洞十幾米高,照明的竟然是鑲嵌在高高的洞頂的一顆顆夜明珠,每二十米左右都有一顆,每顆都有嬰兒拳頭大小,晶瑩剔透,光芒耀眼。這些夜明珠可都是無價之寶,拇指大的夜明珠已經是價值不菲,更何況是如此罕見的東西,竟還數量如此之多。

  更叫禹言驚奇的是夜明珠的懸掛之法,夜明珠質軟容易破碎,手捧著都尚且需要小心,又是誰能將這些夜明珠絲毫無損的嵌入洞頂中呢?是能工巧匠還是武林高人呢?如果是能工巧匠的話,那是怎樣的一種鬼斧神工的手藝啊?如果是武林高手的話,不僅需要強橫的內力,還要極好的拿捏火候,否則一個不慎,就會損壞了一顆無價之寶。

  禹言的師傅博學多才,禹言從小受他熏陶,涉獵頗為廣泛,連性格也與師傅相仿。師傅性格平和,禹言跟隨師傅習武,雖然只是修練天心訣和輕功,但天心訣是師門傳下來的內家修習之法,能夠定神凝氣,清心明目,禹言十幾年苦練雖然只是修習到了第二層,但學習能力已經遠超常人,只用了一年時間就完成了從一個新兵到一個特戰隊員的成長過程,天心訣也是功不可沒。

  禹言雖然習武,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武林中人,在這個科技蓬勃發展的時代,武林中人就像是火星一樣遙不可及。那些故老相傳的江湖故事,只應該存在於小說裡。可不知道為什麼,眼看如此奇特的情形,禹言還是不自覺的想起了武林高手。

  走了幾步,見林間竟然還有山澗流水積起來的小湖,禹言忙用清水將臉上嘴裡鼻裡耳裡的污泥洗乾淨,頓時覺得視聽清晰的多,頭腦更清醒,頓時長長喘了口氣。

  又走了一會兒,清翠的叢林中隱現一座小小木屋。這種情況下,應該不會有雇傭兵的伏擊了吧。禹言苦笑著,心中驚喜,趕忙加快了腳步。

  走近屋前,見旁邊一塊四平方左右的水池,池中水面整個凝成了乳白色的冰塊,一陣陣寒氣傳來。在這熱帶雨林中,現在又正值夏季,這池水如何能結成冰?更奇怪的是,池子正中生長著一株黑色植物,莖幹筆直得如同一條直線,粗如兩根手指並攏。禹言覺得像是一棵竹,奇怪的是這竹子不僅生長成黑色,而且只有一節。周圍裊裊煙霧升起,池水翻滾,冒著滾滾熱氣。

  禹言自從進了這桃源般的世界就驚奇不斷,但心底卻有一種很平和的感覺,這是一片未被污染的清純的世界,能徹底淨化人的心靈,與天心訣追求的自然之境是如此吻合。他看見這墨竹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一定一件是寶貝。他對竹子有著一種特殊的偏好,從小就喜歡在漫山的竹林中奔跑,用自己親手砍下的竹子做成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擁有的第一件樂器便是一根自己做的竹笛,送給了住在山腳下的吊樓裡的那個女孩子。

  雖然知道是寶貝,禹言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在他心裡,這神奇天地中的每一樣東西都應該是寶貝。他走到門前,體內真氣尚未恢復,也不知道這屋子裡面有沒有人,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還沒看口,那扇木門已經自己打開了。

  饒是禹言早已經無數次的歷經生死,卻也被裡面的情景嚇了一跳。屋內兩具骷髏盤身而坐,面孔正對著門。禹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骷髏空空蕩蕩的兩眼,自然是有些驚嚇。但他很快就平靜下來,這樣的場景總不會比殘酷的戰場上血肉橫飛的情景更慘烈吧。

  禹言繼續往裡面看去,只見右邊骷髏身前立著一塊木牌,竟然是被人硬生生插入了地下石中,上面刻著幾個繁體大字「聖門蓋天端坐於此」。左邊骷髏身前也同樣立起一塊木牌,刻著「雲門玄玄子端坐於此」。

  禹言看見左邊木牌上的字,忙跪到在左邊骷髏身前,磕頭道:「雲門十五代弟子禹言拜見祖師爺。」禹言從小受師傅熏陶,除平時在學校裡學習知識之外,師傅更逼他熟讀四書五經,學習孔孟之道,用以修身養性,培養他的氣度。雖說現在時代不同了,但這些東西可以說是中華民族數千年積累下來的文化精髓,雖有著很大的局限性,可對於增強自身品德和修養卻有很大幫助。

  禹言的師傅生於亂世,歷經數朝,本有大儒之才,奈何生不逢時,壯年正經大亂,未能盡展抱負。因此晚年收了這麼個弟子,便將全部希望寄託于禹言的身上,除師門武術外,更教導他各種禮儀修養,教他琴棋書畫,教他論語詩經諸子百家,更教導他博覽群書廣交良朋,心底希望他能文能武,成為真正的全才。

  禹言雖然有時候對師傅教的東西有些不屑,但也沒有多少排斥思想,這些知識可能不太實用,但對於增加個人品德修養培養一個人的氣度卻有很大用處。因此禹言雖然在特種部隊磨練了三年,可從小養成的那種儒雅之氣卻怎麼也磨不掉了,成了獵鷹大隊裡名聞遐邇的玉面郎。猴子曾經開玩笑說,乾脆讓一號帶領大家一起修煉,都煉成翩翩讀書郎得了。幸虧師傅並不迂腐,對於現代知識不僅不排斥,還極力勸導禹言多學習早學習,到禹言十五歲考上高中時,更是高興得破了多年的酒戒,連喝大三碗。

  禹言叩倒在地,是因為自己師傅是雲門十四代弟子。弟子拜見祖師,對禹言師傅這樣的長者來說,那是天下最重要的頭等大事,絲毫馬虎不得,即便是他親來,也是一定要規規矩矩磕完九個響頭的。

  禹言依師傅教導,老老實實磕完頭,抬眼見祖師旁邊用石塊壓了一方絲帛寫滿了字,便跪行過去,恭敬拿起絲帛,見上面寫道:「余雲門十代徒玄玄子,尋天地至寶翠玉墨竹至此,遇魔門之主,激而鬥之,其勢相當,耗力甚巨。及至後來,,余與主皆筋脈盡毀,生機已失,乏天無術。蓋因雲門之術未能盡盡傳于,餘心甚愧,期來者憫之,以天心七訣盡轉吾門。翠玉墨竹相贈」。

  後面則是天心訣的七層口訣和詳細的介紹翠玉墨竹的來歷。翠玉墨竹是《山海經》上記載的一樣靈物,生長極不容易,須以極熱之氣生根,以極陰之氣生長。天下萬物本是陰陽相循,極熱之處何來極陰?因此天下之大,適合翠玉墨竹生長的地方寥寥無幾。即便是有了這樣的地方,翠玉墨竹生長也極為緩慢,千年才出一截,最為寶貴的是竹腹內的竹乳,乃是吸取天地靈氣的至熱之寶,功能藥死人肉白骨,練武之人食之更能助長功力,百病不侵。

  禹言暗暗乍舌,這怎麼看起來越來越像武俠小說了。《山海經》之類的雜書他倒是讀過的,但那也只是為了增博見聞,修養身心的,雖然記得這翠玉墨竹的確是有記載,但當時卻沒怎麼在意。禹言雖然是自幼習武,可對那些能助長功力的靈丹妙藥根本就沒有概念,自然也是不怎麼相信的。天地至寶雖在不少雜記上讀到過,卻沒有親見過更別說品嘗了,所以也只是認為這些東西也頂多是一些味道鮮美的綠色食品罷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34 PM

正文 第五章 別有洞天(2)

  不過今日到了這洞穴當中,找到了師祖遺骸,獲得了失傳的師門密學,想想已經是夠神奇的事情了,再多些怪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何況這是師祖所言,想來即使不是全部說中,也是八九不離十的。想想他自從習練天心訣之後,給自己帶來的各種變化是顯而易見的,此時對武學之道已有很深的感觸。中華武學流傳數千年而不敗,確實有他神奇的地方。

  竹是溫帶或熱帶禾本科植物,一般生長在向陽之處。這翠玉墨竹卻完全不同,根須生長在極熱之地,但生長卻又需要至陰之氣。這個洞穴地處熱帶雨林深處,卻又深具極陰極寒之氣,本身就已經極為罕見,而翠玉墨竹生長的地方恰好是地心熱泉噴湧之處,根須容易生長。洞中長年沒有日光照射,空氣濕潤陰冷,長期而來竟在地熱泉眼周圍形成了一汪冰潭。地心泉眼冒出的極熱之氣,被翠玉墨竹完全吸收,自然無法溶化四周的冰泉。

  禹言讀書龐雜,對繁體文言自然不算陌生,師祖大意是尋找這翠玉墨竹的時候遇到了魔門的門主,兩人酣鬥起來,最後竟落了個兩敗俱傷。只能將天心七訣留在絲帛之上,並希望後來者能傳回雲門弟子手中,以翠玉墨竹相謝。

  而那個魔門之主蓋天更是有趣,明明是魔門,卻自稱為聖門。禹言對魔門自然沒有什麼偏見,這些古老的江湖傳說,現在只存在於童話故事裡了。若說鋼筋水泥的城市裡還存在什麼魔門聖門,那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禹言仔細看了一下天心訣,見前兩訣與師傅教給自己的一字不差,知道這是貨真價實的雲門之寶,忙將後面五訣緊記在心,將絲帛塞到了作戰服的貼身口袋裡。

  忙完了祖師這邊的事,再看魔尊蓋天旁邊,整整齊齊放著兩冊絹書,一厚一保絹書之上放著一塊似玉非玉的東西,半個巴掌大小,用手摸了一下,感覺很清涼。

  禹言將它握在手中,見正中刻了個篆體的「聖」字,在光的照耀下,竟然隱隱有色彩流動,五彩斑斕,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寶貝。

  先拿起上面的薄薄絹冊,翻開第一頁,首行便見幾個大字:「字晤吾徒:汝閱至此,已為吾徒。承吾衣缽,得聖典與靈玉,為聖門中興之主。若悔,天譴之。」禹言嚇了一跳,怎麼讀了他幾句話,就被他強行收為徒弟了,還不能反悔。

  禹言樂了,強買強賣,這大概就是魔門風格吧,小說上也是這樣寫的,不過性格倒挺爽朗的。禹言不是迂腐之人,多一個師傅也不是什麼壞事,何況還是已經故去這麼多年的一位前輩。因此又跪在魔尊身前,恭敬磕頭,完了繼續翻看絹冊。

  魔尊所言的聖典,也就是這本薄薄的絹冊也是一門內功心法,叫做龍欲功,書中記載的是龍欲功的六層口訣。看到這個古怪的名字,禹言頓時就有一種想笑的衝動。不過想到這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師門心法了,禹言便將口訣熟記下來,藝多不壓身,說不定哪天就排上了用常

  魔尊在冊中還寫道,屋外的天地至寶翠玉墨竹便是專為這徒弟準備的,並特意囑咐了竹乳的珍貴之處,言曰服用之後龍欲功便可達大成之境,對於和玄玄子的爭鬥卻只字未提,還大言不慚的把翠玉墨竹說成專為徒弟準備的。禹言笑著搖了搖頭,卻覺得這位魔尊師傅也算是一位妙人。

  絹冊後面記載了魔門輕功身法,還有個好聽的名字祥雲百變。不自覺將之與雲門的輕功身法比較起來,發現這兩種口訣大為不同。雲門講究的是修身養性,因此全是輕身提氣之法,並無具體步法,而魔門則講求實戰,提氣之中隱含精妙步法,風格詭異,身法多變。從心底來講,禹言更喜歡魔門心法,這些年的磨練讓他認識到實戰才是最重要的。但雲門身法是基礎,若是內力修煉有成,身輕如絮也不是奢望,這也是輕功的無上境界吧。

  再看下面那本厚的,竟然是一本雜經總會。裡面記載了各門各派的武術技巧,拳法掌法劍法,應有盡有。雲門並未相傳拳腳劍法,只注重對內力的修煉,武無定式,講究心到拳到,心神相隨,到高深處,信手拈來皆是妙著,飛花摘葉盡可傷人。只可惜禹言只聽師傅講過這種境界,自己離這神人之境差了十萬八千里。

  禹言翻了一會兒,將這些招數與自己在特種部隊的實戰技巧相比較,覺得大多數門派招數太講花巧,實用不足,其中很重要一篇是專門講解魔門武功的。與前面那些門派相比,魔門則要注重實戰得多,無論是掌法拳法還是劍法,都是處處透著狠辣。武術技巧主要追求人的身體的靈活性和協調性,魔門武功將這些方面發揮到了極致。出手快而狠,招式連結極其緊湊,攻擊角度往往匪夷所思,只要身體條件允許,任何動作都可以做出。將這些招式大概翻了一遍,禹言真是大長了見識,特別是對於魔門武功,無一招不致命,大概是無數人用鮮血換回來的經驗總結吧,禹言真對這些以身殉武的前輩們萬分敬佩。以後如果去開個武館,專門傳授這些失傳的武術的話,恐怕是大有賺頭的,禹言心裡對自己開玩笑。

  魔尊當然專門介紹了魔門的組織結構,禹言對什麼長老聖女之類的職位自然是不感興趣的,這些都應該是百餘年前傳說中的人物,現代社會自然不應該還存在的。

  令禹言沒想到的是,這雜經總會竟然連岐黃之術也記載頗深,對許多奇異病症都有火石和藥草療法,也算是一本醫科全書了。當然也有讓禹言尷尬的事,最後幾頁竟是講解房中之術,並配有精美插圖。禹言當真是苦笑不得,只能暗呼魔門高人行事,果然是非同凡響。

  當然,驚喜還不止於此,當禹言打開魔尊留下的絲製小袋時,頓時覺得眼前光華大放,連眼睛都無法睜開。好半天才適應過來,抬眼望去,赫然是十餘顆鴨蛋大的夜明珠。十顆如此大的夜明珠放在一起是什麼概念?如果是在黑夜裡,那幾乎就是一顆人造小月亮了,兩裡地外都能看見它的燦爛光華。

  看著魔尊留給自己的「活動經費」,禹言深深感覺到,魔尊的行事風格那只有兩個字來形容:牛X。魔尊蓋天大概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徒弟竟然和自己差了兩百來年,更做夢都想不到兩百年後,傳統意義上的江湖早已經不復存在,而他所領導的聖門也是煙消雲散不知所蹤了。

  真是天降橫財啊,現在禹言已經算是魔門門主了,也許還是世界上唯一的魔門弟子樂,這筆「活動資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禹言頭疼了一會兒,心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靈活處理好了。禹言這時候已知道,此洞是玄玄子最先發現,並尋到了這墨玉翠竹,遂結廬於此,準備以竹乳煉製丹藥。後來尋至此處的魔尊自然也不甘心寶物為他人所得,便逼迫玄玄子立下協議,二人比武奪寶。誰料二人武功相當,比拼至最後,已變成內力相拼性命相搏。油盡燈枯之時方才後悔起來,卻已經筋脈盡碎,再無一絲力氣移動身體,只能眼睜睜看著天地至寶近在眼前,卻無福消受,無奈之下只能草草寫了遺書,滿懷遺憾坐化而去。

  洞壁上的夜明珠是魔尊與玄玄子決鬥之前,二人施展內力懸掛上去的。想想二人力透明珠,將如此易碎之物,生生按入堅硬石壁當中,這種卓絕的功力讓禹言暗暗乍舌,心中對天心訣和龍欲功頓時無限嚮往起來。

  過了一會兒,禹言擦去腕上野戰表上的泥,看看時間,從早上的戰鬥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想想犧牲的小李子和猴子,禹言心裡又湧起難言的悲傷,昨天還在一起玩笑打鬧的戰友,今天卻就這樣活生生的消失在自己眼前。雖然這樣的生離死別對特種兵來說是很常見的事,但每失去一個朝夕與共的戰友,總讓禹言好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恢復過來。

  過了一會兒,禹言調整過來,想將玄玄子和魔尊的遺骸收斂葬了,卻沒找到趁手的工具,只好讓兩位前輩先暫時棲居於此。想找塊壓縮餅乾塞進口裡,才發現野戰口糧早已經不知不覺的丟掉了。肚子餓了起來,禹言就想起了屋外池中的翠玉墨竹了。

  聽師祖和魔尊如此推崇這天地至寶,甚至為此搭上了性命,禹言躍躍欲試的同時,卻有些擔心有沒有什麼副作用。叢林求生是他們這些特種兵的基本技能,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自有一套鑑別方法。

  禹言踩著池中的冰面靠近了翠玉墨竹,見它與一般竹子不同,沒有一片葉子,只是一截孤零零的枝幹立于池中,朝上的那端並沒有竹節封口,黝黑的竹腹中,盛著些金黃的液體,還未走近,就有一股清香撲面而來。

  這就是被吹得神乎其神的竹乳?禹言想到的所有鑑別技巧,對這樣的天地至寶都是不適用的。能不能吃現在已經不是禹言考慮的問題了,笑話,如此鍾靈毓秀的環境中生長的綠色食品,還有不能食用的嗎?

  禹言輕輕摸到墨竹上,有種清涼的感覺,想起師祖所講的取用方法,輕輕一用力,墨竹便被連根拔起,形體只有一根竹笛長短。走回到池邊,將墨竹送到嘴邊,頭一仰,滿腹的竹乳便進了禹言的肚裡,那種清爽甜香的味道讓他一陣暢快,把竹腹裡殘留的幾滴也一口氣吸進了肚裡。並沒有什麼特殊感覺嘛,禹言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套用句廣告詞,叫做味道好極了。

  正想著,忽然一陣劇痛自小腹傳來,全身上下迅速火熱起來,一股滾滾熱流自丹田而起,然後一股變兩股,兩股變四股,不斷滋生變粗,最後竟形成數不清的寬廣熱流,肆無忌憚的在筋脈間穿行,細小的脈絡如何能經得起如此強橫衝擊,慢慢伸縮擴展起來。禹言只覺得自己像是掉到了一個大熔爐裡面,全身上下火灼一般的鑽心疼痛,連頭腦似乎也熱了起來,意識也要模糊過去。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36 PM

正文 第六章 別有洞天(3)

  「舌抵前顎兩儀開,氣運丹田四象來……」禹言緊緊咬著牙齒,保持一絲清明,在心中念起天心訣的口訣。口訣一念,這滾滾熱流來得更加洶湧,將他體內筋脈盡數擴大數倍,本來聚集在胸腹以下的熱流竟然蜿蜒而上,直往頭頂各處重穴衝擊而來。

  疼痛更劇烈,禹言覺得頭似乎都要爆炸開來。口訣往上一層,疼痛更劇一分,禹言幾乎牙齒都要咬碎。念完第六層口訣,已失去最後的意識,模模糊糊中,只覺頭頂似乎轟的一聲,數股熱流皆翻滾而來,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都昏厥過去。

  此時的禹言身體通紅,滿是泥漿的作戰服和沾在頭髮上的淤泥已被熱氣烘乾,露出一道道裂縫。整個人就像就像一個不斷充氣的氣球,體形逐漸龐大,烘乾的淤泥和作戰服漸漸包裹不住不斷膨脹的身體,淤泥緩慢裂開脫落,作戰服也裂開了一條條大縫,露出不斷膨脹的肌肉。現在的禹言身體已比平常大了一號,本已十分強健的肌肉高高鼓起,不斷抖動著,像是有只調皮的小老鼠在裡面不斷奔跑。

  終於體形不再膨脹了,禹言身體裡的熱流似乎運動更加迅速了,皮膚上的紅色越來越濃,隱隱看去,似乎有一層黑乎乎的粘著物附在上面。

  洶湧的熱流不知道奔騰了多久,終於紅色開始漸漸變淡,體形也慢慢縮小,一直到恢復正常。鼓鼓的肌肉也消退下去,此時的肌肉看不出強壯,卻勻稱之極,隱隱能感覺似乎蘊有爆炸般的能量。紅色終於完全褪去,肌膚恢復了正常顏色,那層黑色的粘著物卻越來越多。昏睡中的禹言露出的微笑,就像是一個剛剛降臨大地的嬰兒般純淨無瑕。悠長的呼吸,甘甜的笑容,讓禹言似乎又變成了最純真的嬰兒。此時的他與這大地是如此和諧,就像他本是這土地上一棵生機勃勃的小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禹言終於醒來了,第一感覺是自己頭腦清醒,思維開闊無比,很多以前費解的問題似乎剎那間全明白了。這種感覺在禹言修煉天心訣第二層的時候已經有過一些感覺,否則他也不會在15歲就學完了高中課程了。

  現在他覺得自己就像一根漂浮在空中的羽毛,身體是如此之輕,輕輕地一陣微風就能讓他在天空中翱翔。意識慢慢回到了身上,想起了自己昏睡之前發生的事,忙一個骨碌爬了起來,看看自己身上,頓時大吃了一驚。

  作戰服裂成根根布條就不用說了,身上的淤泥都已脫落,皮膚之上粘著一層黑乎乎的髒東西,這些都不算驚奇,最讓他吃驚的是腿上和胳膊上的傷口竟然已經全部愈合,身上的皮膚竟然像洗過牛奶一樣細膩潤滑。

  禹言自然不會以為是睡夢中有人給他全身貼了黃瓜,這當然就是墨竹的功效了。再看看手上握著的墨竹,已經從墨黑變成了翠綠色,晶瑩剔透,竟然比上好的玉石更有光澤,現在終於知道翠玉墨竹這個名字是多麼貼切了。

  禹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見旁邊這原本結冰的小池竟然已經開始慢慢溶化,雖然覺得驚奇,但今天奇怪的事情見得多了,自然也是見怪不怪了。這個小池中心本來是地熱泉眼,只不過地熱之氣被翠玉墨竹完全吸收,所以才結冰不化。現在沒有了翠玉墨竹吸收地熱,池水自然會慢慢溶化了。

  禹言見翠玉墨竹給自己皮膚帶來的驚喜,不知道對天心訣的修煉有多大好處。身隨意動,尚未念口訣,丹田之內一股真氣已緩緩興起,卻並不比之前雄厚。正感失望之際,忽然覺得全身上下似乎處處都有真氣湧起,匯成一股洪流,如瀑布入海般在自己寬闊的筋脈衝擊奔騰,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懸飛了出去,眼看著頭就要撞到洞頂。大驚之下,急忙運起雲門踏字訣,雙腳虛蹬,落在地上仍是向前衝了幾步。

  禹言大喜過望,又試了一次,這次有了經驗,只覺得體內雄厚的真氣如翻江倒海,那種奔騰的氣勢,讓禹言幾乎忍不住要叫出聲來。雙腳頓地,雲門浮字訣自心中湧起,身體已如一片羽毛般飄到了洞頂,等到一口氣濁,才縱身下來。

  禹言知道自己的天心訣已突破第六層,心中驚喜之下,忽然想起魔門的龍欲功,是不是也可以修煉呢。他想到便做,心中默念起龍欲功口訣,初時還沒見多大反應,漸漸的另外一種不同于雲門真氣的內息自丹田和體內各處湧起,慢慢匯成一汩涓涓細流,流經被放大數倍的七經八脈。

  這汩細流越來越大越來越粗,禹言只覺身體逐漸燥熱起來。這種燥熱不同於吞食竹乳的燥熱,似乎是一種慾望的燥熱。初時,禹言以為是正常現象,並不在意,隨著這汩熱流逐漸擴展到全身,禹言念完第五層口訣,只覺得身體火熱,心中慾念叢生,某處男人勢力已是蠢蠢欲動。

  禹言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也有著幻想對象,朦朦朧朧中仿佛看見一個妙相橫生的美女,赤裸著身子,胸前溝壑萬千,腿間桃花綻放,正搖曳生姿的向自己走來。禹言只覺得下體要爆裂開來,眼睛赤紅,頭腦裡憶起雜經總會中記載的種種房中術,那動人美女的身子在自己面前扭動著,擺出各種姿勢,仿佛等待著禹言的寵幸。

  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禹言緊守最後一點清明,心中一急,體內天心訣自然流轉起來,另外一股與龍欲真氣同樣強有力的內息從全身各處湧起,兩股內息在體內糾纏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加強大的內勁,向各處筋脈衝去。

  筋脈被進一步拓寬,禹言全身便又遭受了一番痛苦,當然比這更大的痛苦是體內叢生的綺念。長期以來嚴酷的訓練幫了禹言的大忙,讓他咬牙保持著最後的清醒,此時體內的兩股真氣已經互相糾纏互相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你我。

  正當禹言要徹底陷落進去的時候,忽然,體內像是開了閘的水庫,徹底融合的兩股真氣匯成了一股龐大的洪流衝向了頭頂天靈。禹言頓時頭清目明,幻象煙消雲散,只覺得全身暖洋洋,說不出的受用,體內再沒有了天心訣和龍欲真氣的內息,而是兩股內息合二為一的新的尚未有名字的真氣。從此以後,禹言修煉天心訣便是同時修煉龍欲功,修煉龍欲功也就是修煉天心訣了。

  禹言抹了把頭上的冷汗,想想剛才修煉龍欲功的情形真是驚險萬分,同時也大概明白了這種功法叫做龍欲的原因。龍欲功是歷代魔門門主才能修煉的無上功法,但其修煉過程驚險無比。習練之時,心魔叢生,需要內家高手攜手壓制修煉者體內的雜念,稍有不慎便會真氣岔行走火入魔。即使能夠克服心魔,但在修煉過程中的心路歷程,卻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雖是過程艱辛,但也有許多的好處,最突出的一點功效也成了日後禹言幸福的煩惱。

  本來魔尊蓋天應該在龍欲功之後附加這些說明的,可惜他當時有心無力連筆都抬不起來,才導致禹言差點心魔入侵,萬劫不復。多虧禹言食了天地至寶翠玉墨竹,體內筋脈被拓展得甚為寬廣,同時又有天心訣坐鎮,雖未佔得上風,卻鬥了個平手,兩股內力的爭鋒也讓竹乳的效力盡情發揮,讓禹言撿了大便宜。

  禹言當然不會知道這些了,只是在以後的實踐中慢慢驗證的時候,他才會深深地感謝今日之苦。此時的禹言正運起魔門的祥雲百變身法來檢驗一下剛才這番痛苦修煉的成果。

  有雄厚無比的真氣作後盾,禹言的身影迅捷得如一縷不經意間飄過的煙,步法更顯得詭異,連禹言自己都覺得有些神鬼莫測的味道。練到興起,更是飄身取下一顆掛在頭頂的夜明珠,然後學玄玄子和魔尊那樣,運足內力將明珠鑲入石壁,竟比二人嵌的更深。

  禹言此時已經完全融入了玄玄子與魔尊二人為自己營造的武俠世界,仿佛那些縹緲若雲的武林中人在自己面前活靈活現起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心中啞然失笑,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自己雖然會點武術,可現在到哪兒去找個武林過把俠客癮呢?

  笑著搖搖頭,看了看表,才發現自己竟然昏睡了七天。七天沒有歸隊,大概自己的名字已經進了烈士陵園吧。等到自己順利回去之後,會給九號和大壯胖頭陀他們怎樣的一種驚喜呢。

  禹言想到這裡,仿佛看見了他們張開得合不攏的嘴巴。哈哈大笑聲中,禹言扯掉身上了破碎的作戰服,跳入了剛剛解凍的池水中,地心熱泉的溫暖讓他頓時舒爽無比,將頭埋入水下,閉氣三分鐘,然後浮出水面,擺擺發梢的水,像一個調皮的孩子,露出一個陽光的卻又感覺壞壞的笑容。

  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在山上水潭中自由自在嬉戲的感覺,那也許自己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雖然會被師傅逼著練習書法學習古琴背熟詩雅禮誦,還會有師傅拿著竹條敲在自己手心上疼痛的感覺,可這一切都是多麼的讓人懷念埃

  多想再讓師傅拿著竹條敲敲屁股啊,想著想著,禹言自己都笑了起來,師傅要是知道了自己這沒出息的想法,恐怕鬍子又要翹起來了。

  浸泡了一會,身上的污垢淤泥清潔一空,禹言又將破爛的作戰服在水裡揉搓一陣,清洗乾淨,雖是破爛不堪不能蔽體,但總不能裸行吧。要求不高,遮住重要部位就行了。

  將作戰服又穿在了身上,禹言只覺得神清氣爽,充滿力量。他的臉似白玉般純淨空明,隱隱似有瑩光閃現,深邃的眼睛黝黑而有神,平靜時如一汪湖水,不經意的閃爍間似是一雙神目,如電的目光似乎能透入到人心靈的最深處。身體看不出突出的肌肉,卻線條柔和,富有動感。整個人優雅而自然,透出一種無比親切的感覺,如果不是那些親密戰友,恐怕誰都會認為這是一個看著很順眼的柔弱書生。

  當然,還有一些不知是好是壞的變化。現在的禹言還沒有意識到,由於修煉龍欲功的關係,他的性格已經稍微有了些改變。最明顯的是以前那種爽朗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臉上掛著的似有似無的笑意,不經意抿起的嘴角給人一種懶惰的壞壞的感覺。

  天心正氣與魔門邪功一起造就的不知道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天才還是怪胎?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37 PM

正文 第七章 歸去來兮(1)

  禹言當然不會考慮這個問題,用歸心似箭來形容他的心情是再適合不過了。在祖師和魔尊營造的武俠世界裡,他幾乎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一個生活在高科技時代的現代人了,相信任何人有了他這樣的境遇都會有同樣的感覺。但他畢竟是受過嚴酷訓練的戰士,很快就回覆了狀態,這身神奇的武功在他看來也就是多了一項技能,和特戰技能的徒手搏鬥一樣,沒什麼值得炫耀的。

  將師祖和魔尊的遺骸收殮了,用內力在湖邊砸出兩個二米寬的坑穴,讓兩位前輩入土為安。那兩塊「端坐於此」的木牌被他取來,做了二人的墓碑,然後恭恭敬敬的在二人墳前磕頭。兩位前輩葬於這桃源之中,永無外人打擾,也許是他們最好的歸宿了。

  將雲門和魔門遺物收拾好,統統放在魔尊放置夜明珠的絲袋裡。禹言回頭看了一眼這讓自己永生難忘的地方,然後扭頭向前走去。沒走幾步,忽然想起一旦出洞之後,該如何解釋這些時日的動向。想了一會兒,又走回去將鑲嵌在洞頂上的夜明珠取了下來,也裝入袋中。

  禹言向前走了不遠,就看到了洞穴出口。這個山洞位於山腹當中,出口伸出崖壁約二十公分,下是一處懸崖斷壁,深不見底。這洞口離崖頂竟然有三四十米距離,天色已暗,禹言伸出頭去望瞭望,只見崖頂和洞口正中間有一株老樹橫躺著伸出枝丫。也不知道當年師祖和魔尊師傅是如何找到這個石洞的,高人行事果然是高深莫測,非同凡響。

  禹言本想從洞口攀岩上去,可是這石壁太陡峭,實在是沒有多大把握,下面可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摔下去連骨頭都找不到的。禹言思考了一會兒,覺得以自己在石洞中體驗的輕功身法,藉老樹之力上到崖頂大概還是可能的。但這畢竟是事關生死的大事,對於自己的功力究竟到什麼程度,禹言自己也拿不准。不過以在石洞中的表現來看,二十米應該不在話下。

  禹言下定了決心,渾身內力流轉,腳下輕輕一點,身形騰空而起,如祥雲初起,輕飄飄落在老樹枝幹上,也不多做停留,腳下又是一點,如漂絮般落在了崖頂。禹言望懸崖下看了一眼,抹了把冷汗,心說,乖乖,這輕功可真是刺激,然後就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其實,以禹言現在的內力,這點距離對他不應該是問題,但他初次使用,精神極度緊張,才會有這樣刺激的感覺。

  躺在地上感覺了一會涼爽的晚風,想想這些日子在洞中的遭遇,分明是剛剛結束的際遇,卻似乎是那麼的遙遠渺不可及。禹言終於有了些再世為人的感覺,「藹 藹 」的大吼幾聲,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感受著厚實的土地給予自己的厚重的生命感覺。

  辨認了一下方向,確定了坐標,禹言知道自己早偏離了預定的撤退路線,現在離國境線大概五公里。不過即使進入了國境線內也只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十幾公里外才會有第一座邊境檢查站。

  禹言運氣不錯,剛剛踏進國境線,就聽到耳邊傳來「嚓嚓」的聲音。他此時功力大進,六識更加開闊,聽這聲音大概在幾百米外,是腳步踩在落葉上發出的聲音,人數不少,至少有二十來號。禹言知道碰巧湊上了國境線上的巡邏,心裡激動起來,見了親人的感覺讓他不再隱藏身形,迅步如飛,幾個起落就靠近了巡邏隊。

  「什麼人?」對面立即傳來一聲盤問,同時伴隨著一陣伏地臥倒和槍機撞擊的聲音。聽著熟得不能再熟的槍械撞擊的聲音,禹言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高聲叫道:「隊長,別開槍,是我1剛念完,禹言就意識到,哎喲,不對,串詞了。

  對方領頭那人也挺幽默的,接了句:「是你小子埃」禹言已經看清領頭的是一名少尉軍官,便呵呵一笑,剛要走近,少尉臉孔一板:「請確認身份。」

  禹言報了一串夾雜著字母的數字,少尉通過無線電與邊檢站取得聯繫,將數字報了上去,得到命令之後,又問道:「口令!禹言眼眶有些紅,想起了猴子和小李子,緩緩說道:「獵鷹歸巢!

  少尉一步跨上前,緊緊握住禹言的手:「首長,我們可等到你了,我們四個分隊已經在國境上巡邏七天了。」少尉看禹言文弱書生的模樣,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只好稱呼一聲首長,也不知道該不該敬禮,就握住了禹言的手。

  禹言鼻子有點酸:「謝謝,謝謝弟兄們了。」少尉正要說話,見禹言轉身遙望那片一望無際的叢林,眼眶中似乎有淚珠流轉,嘴裡默默念叨道:「那裡,長眠著我們親愛的戰友。」

  「立正 敬禮 」少尉和戰士們身軀挺立,對著戰友犧牲的方向,和禹言一起莊嚴的行著軍禮。

  回檢查站的路上,禹言再沒有了回家的那種激動心情,一路上沉默起來。那名叫王剛的少尉望著這位年輕的首長,也不敢多說。禹言見氣氛不太活躍,知道是自己引起的,忙笑了笑對王剛說:「兄弟,到邊檢站多長時間了?」

  「兩年了。畢業就來了。」王剛比禹言年紀大上好幾歲,二十四五的樣子。

  「哦,自願來的嗎?」禹言知道這種環境艱苦的邊境哨所,極少有人是心甘情願來的。王剛笑了笑說:「剛開始不是自願的,那時候剛畢業,心比天高,派遣令下來之後,有過一段牴觸情緒。後來下到中隊之後,覺得這兒環境挺不錯的,有山有水,有花有草,還有純天然的綠色食品,慢慢就習慣了,然後就覺得離不開這裡了。 」禹言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苦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也許他的一輩子就奉獻在這裡了,但作為軍人,任何人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回到邊檢站,少尉拿起電話:「總隊嗎,我是一零一站,請接省軍分區。」「省軍分區嗎,請接天京軍區 」轉身對禹言說:「首長,天京軍區已接通。」

  禹言接過電話:「請轉內線82951 」聽著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我是曾天元。」禹言吞了口唾沫,叫了聲:「曾大 」

  那頭的曾天元立即像是屁股上扎了陣般跳起來:「禹言,是你小子嗎?你小子還嘎蹦嘎蹦的 」禹言壓抑著心中的激動:「曾大,我嘎蹦著呢 」

  曾天元拿著電話在房裡走來走去,語無倫次的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能回來,他娘的,誰他娘的也要不了我小師弟的命。你等著,我馬上派你去接直升飛機,不是,不是,我馬上派直升飛機去接你。」

  禹言聽著曾天元的話,股股暖流自心底升起。電話裡的曾天元又說道:「我馬上給雲北省軍分區打電話,讓他們好吃好喝的把你供起來,誰他娘的也別想給我的人打馬虎眼。三個小時後,讓他們親自把你送到二號地區。聽明白了嗎?」

  「明白 」禹言大聲答道,曾天元早已經把電話掛掉急著安排去了。禹言讓王剛找了個行軍袋,將翠玉墨竹和洞中的寶貝一起裝了進去。剛給禹言找了身迷彩服換上,王剛就接到總隊命令,要求以最迅速和最安全的方式把禹言送往某市與雲北軍分區首長會合。

  將禹言送到目的地之後,少尉開車準備迴轉,上車前回過頭,望著禹言欲言又止。禹言微笑著說:「有什麼問題嗎?」王剛臉紅了一下,輕聲說道:「首長,你是不是這個?」兩只手掌挨在一起,比劃了一個雄鷹翱翔的動作。

  禹言點了點頭,王剛興奮得臉色通紅,刷地敬禮道:「謝謝首長!首長,你們是我們軍人的驕傲1禹言回了個禮,看著王剛興奮得把吉普車開得比上直升飛機的速度飛奔而去。

  禹言剛到達二號地區,就聽到頭頂直升機巨大的轟鳴聲,輪子剛著地,一個魁梧的身影就迫不及待的衝了下來。禹言小跑過去,雙腳並攏,剛想敬禮,就被抓住了肩膀,胸膛挨了曾天元的一記重重的老拳:「他娘的,你小子捨得給老子回來了。」

  禹言咧著嘴道:「曾大,那鬼地方既沒有美女又沒有茅台,還天天挨蚊子轟炸,還不如回來挨你的老拳呢!

  「一號 」曾大身後的九號撲上來捉住禹言的胳膊,又蹦又跳,眼裡滿是淚花。這邊的胖頭陀給禹言的肩膀上來了一拳,偷偷抹了抹眼角。

  禹言身後的雲北省軍分區司令員說:「老曾啊,我們的英雄可是給你安全送到了,聽你的指示,好吃好喝的伺候,就差泡牛奶洗澡了。」

  曾大眼一瞪:「連泡個牛奶浴你老李都捨不得,去天京的時候,我老曾的茅台可沒你的份了。」九號突然一聲驚叫:「一號,你真的泡牛奶浴了,你的皮膚 」胖頭陀跟著驚叫道:「一號,你美容了 」

  禹言苦笑了一下,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吃了傳說中的天地至寶給伐筋洗髓了吧,只得開玩笑說道:「這幾天我遇到了一條美女蛇,天天晚上給我做拉皮貼黃瓜,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埃」

  九號正要不依不饒,禹言忽然臉色低沉了下來,走到曾大面前說道:「曾大,猴子他 」曾大揮了揮手:「回去再說。」禹言知道他是不想別人知道獵鷹的事情,九號和胖頭陀看見只有禹言一人回來,也都知道猴子犧牲了,神情凝重起來。

  「曾大,我沒能把猴子帶回來 」直升飛機剛飛離地面,禹言紅著眼圈說道。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39 PM

正文 第八章 歸去來兮(2)

  曾大一陣沉默,然後摘下了軍帽,四人一起為犧牲的戰友默哀。

  禹言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些日子自己的遭遇,想了想,只得精簡一部分,將自己與猴子阻擊敵人,以及二人沉下泥淖之後,卻無意中發現石洞的情形說了說。禹言只說自己大腿受傷無法行動,這些時日就在石洞中養傷,傷勢漸愈後,才順著崖壁攀爬上來。拜師學藝和翠玉墨竹的事情自然不能說,夜明珠的事情也不能說,現在石洞裡只剩下了兩位前輩的遺骸,夜明珠也被自己全部帶了出來,即使再有人闖進去,也沒什麼關係了。雖然善意的隱藏了部分無關大局的事實,但其餘情節都是真實的,就連在洞裡遇見古人遺骸的事,也都講了出來。

  就這一番遭遇已經夠神奇的了,連曾大都咂著嘴說:「真他娘的神奇!九號似乎是聽入了迷,連忙說道:「一號,你皮膚這麼好,是不是在那裡泡溫泉泡的?」禹言哪能說實話,只好裝迷糊道:「不知道,也許吧,那個溫泉真的很舒服的。」九號點點頭道:「那是當然的了,地熱溫泉含有豐富的硫磺和多種礦物質,對皮膚的好處那是顯而易見的。一號,我能不能也去泡泡啊?」

  禹言向曾大撇撇嘴,意思是你問問曾大會不會讓你去,九號果然就不再言語了。

  禹言問道:「大壯怎麼樣了?」胖頭陀搖搖頭,輕聲說道:「大壯右眼眼珠完全摘除,傷到了顱內神經,昨天剛醒過來,嫂子已經過來照顧他了。小李子的骨灰還沒有安放,等明天他父母過來,看他們的意思。」

  禹言眼珠紅了,這次徹底失敗的任務讓獵鷹付出了慘重代價。獵鷹不是不能折翼,但卻不能這樣不明不白。

  久未說話的曾大緩緩道:「這次任務失敗的原因,明天就會有內線情報。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去看看大壯。」

  直升飛機到了某軍用機場,禹言四人換乘軍機連夜飛回天京。看著玻璃外那蒼茫的夜空,禹言只覺得自己心裡像是有一堵牆那樣堵得慌。看著神情嚴峻的曾大和滿面悲痛的九號胖頭陀二人,禹言感覺那夜似乎更黑了。

  曾大給禹言和胖頭陀遞了根內部特供煙,剛要點著,卻被九號瞪了一眼,只好把煙放回鐵盒裡,苦笑道:「還是不抽吧!九號奪過禹言手裡的煙,看也不看曾大那心痛眼神,長長的煙捲被輕輕捏碎。胖頭陀乖巧,不等九號動手,趕緊把煙藏進作訓服的口袋裡。

  回到營地的並沒有讓禹言感覺多少興奮,房間中屬於猴子的那張床空空蕩蕩,再也聽不到猴子歡快的笑聲了。輕輕撫摸著床上折得整整齊齊的被子,禹言眼前似乎又泛起了猴子那張笑臉,「……我也很想上大學的……」。

  小李子額頭鮮豔的血花和猴子燦爛的笑容交替浮現在禹言眼前,禹言握緊了拳頭,一拳重重砸在牆上,眼淚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落在了地上……

  第二天一清早,禹言替猴子整理完內務,就拉上胖頭陀和九號去看大壯。進入病房的時候,大壯還沒有醒,大壯嫂子趴在病床上睡得正香。禹言替大壯拉了拉身上翻開的被子,剛想離開,就傳來大壯微弱的聲音:「一號,是你麼?」

  「是我,大壯,你怎麼樣?」禹言轉身拉著大壯的手,看到他消瘦的面容,鼻孔發酸。「我沒事,好著呢!大壯微笑著說:「我昨天還在想,終於有時間和你嫂子去生娃了 」早已醒了的大壯嫂子紅著臉在丈夫身上輕輕錘了一下。九號笑著說:「嫂子,等你們有了寶寶,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那是咱們的小獵鷹埃」

  大壯看著禹言說:「猴子他是不是 」禹言眼圈一紅,緩緩點了點頭:「大壯,對不起,我沒能把猴子帶回來 」大壯打斷他:「一號,這不是你的責任,咱們當兵的,難免會有這一天。猴子是好樣的,沒丟咱獵鷹的臉。」

  看見九號眼角的淚痕,大壯忙轉移話題道:「一號,我和你嫂子商量好了,等我退伍回家,就上山種蘋果樹,種他個漫山遍野紅彤彤。到時候再生個大胖小子,一號,我知道你會功夫,到時候教教娃,咱獵鷹的種到哪也不能孬了。」禹言笑道:「你放心吧,到時候一定給你家胖小子一份大禮。」

  三個人見大壯神色疲累,知道他身體還沒恢復,又聊了會就離開了。

  小李子的父母親是晚上才到天京的,禹言開著車載著九號和胖頭陀直接衝到了站台上。小李子的母親穿著一身藍布衫,頭髮上沾著幾根雞毛,手裡挽著個簍子,裡面裝滿了雞蛋。小李子他爹踏著一雙滿是幹泥的黃膠鞋,看著眼前的禹言三人,緊張得把手在衣衫上擦了又擦,才緊緊握住禹言伸過來的手,臉漲得通紅,半天說出一句:「首 首長,李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一句話說得禹言眼裡酸水一冒,淚珠滾落臉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後面的胖頭陀和九號跟著跪倒,禹言哽咽著說:「爹,娘,孩子給您二老磕頭了。」三個人跪在地上磕頭,小李子爹娘慌了,忙扶著他們道:「首長,你們這是幹啥,快起來,快起來。」禹言道:「爹,娘,小李子是我們的親兄弟,你們就是我們的親爹娘。」小李子爹娘也哭了起來,扯著禹言他們站了起來:「孩子,有你們這樣的好弟兄,這是我們李子的福氣。」

  將手裡的雞蛋往禹言手裡一遞,小李子他娘說:「孩子,從家裡走的時候太急,秧還下在田裡,我們也沒什麼好東西,大娘就從雞窩裡掏了幾個雞蛋,讓你們嘗嘗,我們自己養的雞,這味道好著呢。」

  將小李子父母接到營地,曾大還在開會,禹言先問了問兩位老人對小李子後事安排有什麼意見。大娘看了看禹言,小心翼翼的問道:「小禹啊,部隊上對這事有沒有什麼規定,我想把李子接回家不知道中不中?」

  禹言忙道:「沒問題的,我們到時候會送小李子回去的。」大娘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他們哥仨,老大老二都沒養活,就這老小子了,這孩子也算出息了,本來還想明年就給他娶上媳婦,誰知 」小李子他爹拿手碰了碰她,大娘看見禹言三人眼圈發紅,忙住嘴不說。

  小李子他爹接著說:「我們山那頭有一家的閨女前些日子剛過去,我們去看了照片,挺水靈的一個閨女。我們兩家合計了一下,不能讓兩個孩子在地下孤孤單單的,就把他們的事定下來了,所以晚來了兩天。」禹言知道他們說的是冥婚,很多地方都還有這個風俗,去世的男女如果沒有成家,兩家長輩商量一下,可以定個冥婚,然後把雙方遺骸合在一起下葬。

  曾大剛開完會就過來了,看著曾大手裡捧著的小李子的骨灰盒,兩位老人老淚縱橫,顫抖著雙手接過去。大娘將骨灰盒緊緊抱在懷裡,嘴裡喊了聲「兒唉 」就攤倒在了椅子上,九號忙扶住她,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曾大眼眶濕潤,朝禹言遞了個眼色,二人轉出屋來。曾大遞了根煙,禹言吐了口煙霧,轉述了兩位老人的要求。曾大久久沒有出聲,煙捲燃完了,才說道:「這根本就不算要求。他們把孩子交到我手上,我卻不能還給他們,我曾天元對不起他們。」曾大聲音哽咽起來:「這兩天你們好好陪陪兩位老人,所有的要求一律滿足,我曾天元不能委屈了我的兵。」禹言點點頭。

  曾大又問道:「猴子家裡人聯繫沒有?」禹言說道:「猴子家裡只有一個妹妹,明年就高考了。我們不敢這時候告訴她,打擊太大。」曾大點點頭說:「這樣也好,我呆會兒給地方上打個電話,請他們關照一下。就說猴子執行秘密任務,大概要一年時間,等明年高考完了,再告訴她真相。你好好幫幫這個女孩子,一定要考個好的大學,就說受她哥哥關照,來幫她的好了。」

  安排完這兩件事,曾大緊皺的眉頭卻沒有鬆開,點上煙,吸了一口緩緩說道:「這次任務失敗的原因已經清楚了,內線暴露,被毒販子利用了,內線已經被滅口。」這個結論是禹言早已經料到的,但此時聽曾大親自說出口來,心裡還是泛起一陣乏力的感覺。

  「軍政處認為任務失敗與現場指揮失誤有很大關係,而且對你脫隊七天很不滿,認為你的行蹤解釋完全不合理 」曾大舔舔幹澀的嘴唇,眼裡射出憤怒的目光。兩個戰友犧牲,一個重傷,卻沒完成任務,這對獵鷹來說幾乎是不能忍受的恥辱。

  禹言一言不發,軍政處是幹什麼的,他是知道的,如果是別人脫隊七天肯定是先要去軍政處報道,這也是為什麼昨天晚上曾大要親自去接他的原因。

  曾大吐了個煙圈,目光灼灼的說:「我知道他們是針對我的,這次任務失敗讓他們自以為找到了突破口。」禹言心裡一陣苦澀的感覺,我們這個民族是最擅長內部鬥爭的,這是幾千年的文化傳承了。「明天他們找你談話,你不要擔心,一切由我來辦。」曾大拍著禹言的肩膀道。

  「師兄,」禹言忽然變了稱呼,笑著說道:「我們好久沒有比劃過了,怎麼樣,敢不敢試試?」曾天元笑著看著這個小師弟,眼裡說不出的和藹,大聲說道:「好,咱哥倆就試試。」

  兩個人穿的都是作訓服,不用再換衣服。曾天元直直一拳向禹言胸口襲來,他天心訣也是修到了第二層,但功力比之前的禹言更為深厚。這一拳毫無花巧,速度極快,帶著虎虎風聲,轉眼就到禹言胸前。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43 PM

正文 第九章 九號的心(1)

  禹言微微一笑,也不攔他,右手閃電般伸出,貼著曾天元胳膊,捉住他臂彎。曾天元大喊一聲「好」,臂彎微曲,化拳為肘,向禹言面門橫來。禹言化掌為拳,後發而先至,橫隔在面前,手上柔勁發出,曾天元一拳便直接砸在他掌面上。禹言一步未動,曾天元卻倒退了三大步才拿穩身形。

  曾天元也是暗暗吃驚,幾天沒見,這小師弟功力怎麼如此強勁。雲門世代只傳內力與輕功,曾天元用的是特種兵的擒拿格鬥的拳法,也是又快又狠,奈何禹言現在的實力無比強勁,每次兇猛攻擊都被禹言揮手之間輕鬆化解,只是他招無定式,看似信手拈來,卻又輕巧實用。曾天元額頭上已有汗漬,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比不得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看禹言的樣子遊刃有餘,知道他根本就未盡全力。

  曾天元今天開會時受了鳥氣,心裡鬱悶之極,現在和禹言過了幾手,老拳發洩了一番,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也明白了禹言和自己比試的意圖。心情大好之下,也不出拳攻擊了,笑著說:「你小子,現在可了不得了,連師兄都不放在眼裡了。」禹言嘻嘻笑道:「多謝師兄手下留情。」

  曾天元擺了擺手:「你小子那點鬼心思我還不知道,應該是我謝謝你手下留情。」禹言笑了笑沒有答話。曾天元緊緊盯著禹言問道:「你小子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突破了第三層?」

  禹言點了點頭,他可不敢說自己已經突破第六層了,那樣這個師兄還不高興得拿砲把自己轟了埃曾天元頓時驚喜得跳起來,一拳砸在他肩膀上:「我的好師弟,你可真是天才埃」禹言嚴肅的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說笑了幾句,禹言道:「師兄,天心訣的有些事我現在還不是很清楚,等過兩天請示師傅,到時候讓他老人家親自傳你口訣,比我半吊子水準強多了。」他現在不能說出口訣的來歷,更不好說自己已經突破第六層了,只好模糊其詞,等回去請示師傅之後再傳授師兄口訣。

  曾天元也不以為意,他對這個小師弟是喜愛至極,這個小師弟外表儒雅俊秀,卻又有著軍人特有的百折不彎的韌勁,他日必然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師弟有成就,師兄也是臉上有光嘛。

  曾天元心情大好之下,跑到辦公室,將一整條內部特供煙丟給了禹言。禹言大喜,一轉身一溜煙似的飄出了辦公室。這煙可是曾大的寶貝,過不了一分鐘,他一準會後悔的叫了起來。

  果然,沒過二十秒鐘,傳來曾大的大聲怒吼:「禹言?禹言呢?」「傳令兵,傳令兵,命令你五分鐘之內將禹言帶回我辦公室,他手裡所有的東西給我就地繳械。」傳令兵鬱悶的領命而去,心裡嘟囔著,整個獵鷹大隊,除了曾大,能繳禹言械的人還沒入伍呢。

  禹言不是煙鬼,他基本不抽煙,只是在思考問題或者苦惱的時候才會來上一根。在全大隊都是煙鬼的情況下,禹言簡直是個異類。也有點小天才,他煙抽得極少,煙圈卻吐得很好,幾乎都快趕上第一煙槍曾大了。不過特種兵有規定,在執行任務的前幾天和執行任務當中是絕對不允許抽煙的,因為煙草的味道很可能被嗅覺靈敏的敵人發現從而暴露目標。

  禹言將煙拆開,丟了兩包給胖頭陀,剩下的就全塞給了小李子他爹。傳令兵把消息報告給曾大,曾大恨恨罵了句:「算你小子識相。」

  小李子爹娘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任禹言三人說破了嘴皮,老兩口就是一句話,孩子不能給首長添麻煩。大壯想出院後看看小李子父母的願望沒有實現。禹言說得口幹舌燥,想出去喝口水,剛走到門口就碰到曾大,挨了一陣熊罵。過了二十分鐘,曾大也紅著眼從屋裡走出來,後面跟著胖頭陀。

  「你立即準備一下,護送小李子和兩位老人回家。」曾大對胖頭陀命令道。

  胖頭陀挺直身子答了個是,正要轉身跑開,曾大喝道:「回來。」胖頭陀雙腿又並攏了。曾大從兜裡掏出一把鈔票:「把這個塞進撫卹金里。」胖頭陀看了禹言一眼,曾大瞪著眼說:「是不是已經有人先這麼幹了?」禹言和胖頭陀嘿嘿笑了兩聲。曾大笑罵道:「他娘的,都精得跟猴似的。」

  「把你那一毛二掛上,傢伙都帶上,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路見不平你就一身吼,該出手時就他娘出手。誰敢在老人家和我的兵身上挑刺,就斃了他娘的。」胖頭陀只覺得渾身一陣冷汗。禹言趕緊說道:「把持槍證帶上。」曾大翻了禹言一眼,那意思是說,就你小子會來事。

  把撫卹金塞給小李子爹的時候,老漢打死了也不收,禹言說這是部隊規定,小李子爹才顫巍巍的收下這已經增厚了許多的撫卹金。九號又買了許多日用品,裝了整整兩個箱子帶上車。

  火車已經走得不見蹤影,禹言才和九號上車去看大壯。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軍政處的人已經在等著禹言了。

  九號從曾大那裡知道了禹言被軍政處帶走的事情就急急忙忙跑過來找禹言,等到熄燈號吹響,也沒見禹言回來。

  九號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抬眼就看到了微弱燈光下禹言那孤獨的懸得長長的影子。他的身形像是一棵挺立的樹,優雅而又孤單。側對九號的臉龐如玉盤般空淨,不含一絲雜質,微微翹起的嘴角劃出好看的弧線。看不清他的眼睛,這樣最好了,要不然還不被他給迷死了,九號紅著小臉想到。他明明只有十八歲,可我怎麼感覺在他面前我才是小孩子。不要以為長得好看,就可以裝成熟,九號憤憤不平的想,小臉紅得通透,邏輯似乎有些混亂。

  禹言輕輕拍著籃球,「啪」「啪」籃球撞地的聲音,九號感覺自己的心跳比這節奏快了兩倍,正在向三倍四倍的頻率邁進。忽然,九號睜大了眼睛,禹言帶球從半場奔了出去,到三分線外身體竟直飛出去,到了籃筐底下,竟憑空轉了一百八十度,雙手倒扣,將球狠狠砸進籃筐。

  「 當」的重扣,讓九號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來。九號呆呆看著禹言從各個角度飛身灌籃,在空中隨心所欲的換著姿態,看著他將籃球狠狠砸進去,似乎在發洩著所有的憤怒。九號只覺得那每一次重扣都直接砸在了自己心上。

  禹言發洩了一會兒,終於停下來,重新放鬆的身心感覺到遠處有人在看著自己,轉過頭去見是九號,微笑著招了招手。九號平抑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慢慢走過去,看到禹言清澈的眼神,心跳不自覺地加快,暗罵自己沒出息,臉色卻又紅了起來。

  「一號,你是怎麼做到的?」九號不敢看禹言的眼睛,只好撿起地上的籃球輕輕拍著。禹言坐到旁邊的台階上,胳膊放在上一層,頭枕在自己胳膊上,身體後仰,舒服的長出了口氣,眼睛卻盯著遠處有些昏黃的路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九號見他不回答,把籃球輕輕砸在他身上:「問你話呢。」禹言回過頭來輕輕一笑,九號的心又不爭氣的加速起來,耳邊傳來禹言的聲音道:「女英雄,你是在問我嗎?」

  九號走到他身邊坐下,抱起籃球重重砸在他腿上。禹言舒服的怪叫一聲,嘴角抹起一絲壞壞的笑:「要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見九號正留神聽,禹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快叫聲師叔來聽聽。」籃球帶著呼嘯的聲音向禹言飛去,禹言的身體鬼魅般飄起,似一片浮塵般盪了出去,轉眼便消失在九號眼前。

  「誰要叫你師叔。」九號嘟噥一句,心裡卻有點苦澀的味道:「他才十八歲,我都二十了。為什麼他偏偏是我師叔呢!卻渾然忘了自己來找禹言的目的。

  和九號鬧了一番,禹言覺得心情好了許多。所有的事情都會解決的,不管是以什麼方式,暗暗對自己鼓氣,禹言眼裡的世界似乎也重新變得美好起來。

  曾天元第二天就知道了禹言和軍政處談話的內容,憤怒的曾大抓住軍政處長的領子:「你給我說,我的兵哪裡指揮失誤了。有種你他娘的去給我試試。」軍政處長苦著臉:「曾大,我們也有苦衷的。」作戰計劃無誤,現場指揮無誤,可任務最終是失敗了,失去了三名最優秀的隊員,損失是巨大的,必須追究責任。內線已被滅口,追究其責已無意義,禹言是計劃最終執行者,這鍋當然得由他背了。

  「球的苦衷,整個作戰計劃都是我指定的,要說失誤,那也是我的失誤,哪裡輪得到我的兵?」曾大屁股像是著了火,一刻也坐不住,開著四個輪子飛一般的找首長拍桌子去了。到晚上紅著眼睛回來,臉黑得跟炭似的,逮誰吼誰,全大隊都惦起了腳尖走路。

  禹言心裡平靜無比,跟猴子小李子和大壯比起來,這些委屈能算得了什麼?這幾天好吃好睡,上午跑到醫院去陪大壯兩口子聊天,蹭蹭病號飯,下午閒著就跑到籃球場足球場去悠閒一把,也不贏得太多,每次就比對手多投兩分或者多進一個球,仿佛整個事情跟他無關似的。

  九號陪著禹言一起到醫院瞎跑,偶爾去看看禹言打球。全獵鷹大隊就這個小隊最空閒,幾乎所有的人都明白,這個小隊恐怕是要撤了。但禹言是全大隊最棒的,這是兵們公認的,禹言不僅僅是他們的戰友,更是公認的強者,對於強者,他們總懷有深深的敬意。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45 PM

正文 第十章 九號的心(2)

  九號來找禹言時,禹言剛剛流竄到食堂,晚餐正要開始,一個熱乎乎的饅頭還沒到手。「曾大請你晚上上家吃飯。」禹言嗯了一聲,手卻接著向饅頭伸去。

  「餵,沒見過饅頭啊,曾大請你吃飯呢。」九號不滿的看著禹言的貪吃勁。「我知道,去了他就要灌我茅台,哪還有時間吃飯埃」禹言抓起一個饅頭塞到嘴裡,含含糊糊的說。

  還真被禹言說中了,九號帶著禹言剛進門,就見曾天元一手提著一瓶茅台從樓上走下來。禹言正要打報告敬禮,曾天元一腳踢過來:「少他娘的來這一套,這是到你師兄家。」

  禹言嘿嘿一笑,接過曾天元手中的酒,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好,不錯,最起碼是十年的酒了。」曾天元瞥他一眼:「你小子鼻子不錯,這是首長送的。」

  見九號站著沒動,曾天元問道:「二丫頭今天回不回家?」九號答道:「她說這個暑假要社會實踐,不回家了。」禹言奇道:「你家還有二丫頭?我還一直以為就一個丫頭呢。」九號瞪了他一眼。

  曾天元苦笑著說:「那丫頭在天京大學唸書,性子野得很,整天也不知道忙什麼,我平時都看不到她。你到這三年,還沒見過她吧?」禹言笑著說:「就你家這個大丫頭已經夠弟兄們喝一壺的了,如果再來個二丫頭,那還不鬧翻天埃」

  九號正準備踹禹言一腳,卻見他身體飄出,直向廚房奔去,高喊道:「勤勞善良賢惠淑德的師嫂啊,小弟來給你請安了。」曾天元古怪的瞧了一眼禹言,心說這小子怎麼像突然變了個樣,油嘴滑舌的。九號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曾天元瞪了她一眼:「還不去幫你媽做飯?」

  師嫂從廚房裡探出頭來,掃了禹言一眼,突然驚叫起來:「小言,你美容了?」禹言頓時有當場昏倒的感覺,旁邊的九號卻咯咯的笑了起來。禹言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得訕訕說道:「這個問題有簡單答案和複雜答案兩種,以後讓九號講給你聽好了。」九號道:「一號,我媽是問你,可不是問我。」

  師嫂寵愛的在九號臉上拍了一下:「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在家裡要叫師叔。」九號看了一眼正得意洋洋的禹言說道:「叫一號挺好的,他年紀比我還小,叫著多彆扭埃」小臉上卻莫名其妙的紅了一下。

  曾天元坐在下面沙發上,笑瞇瞇的看著這個小師弟。三年前把他帶進部隊時,他才十五歲,文文弱弱的,像個小秀才。哪知道他三個月就完成了別人半年才能完成的新兵訓練課程,又因為在訓練中拔尖,一層層的選拔上來,進入了獵鷹預備隊。用七個月完成一年的魔鬼訓練,正式成為了一名獵鷹。一年後就因為戰績出色,成為了最年輕的獵鷹指揮員。這幾乎已經是全軍紀錄了。

  三年的磨練,這小子怎麼和別的兵不一樣,別人都是越練越黑越練越壯,這小子卻越練越儒雅,越練越俊逸,越練越像個秀才,斯斯文文的,可不得了,往那一站,還不得勾得小姑娘掉了魂埃要不是這小子是我小師弟,老子就先下手為強,讓他做了老曾女婿再說。奶奶的,我的兵要都這樣練,我還不得改名叫獵鷹男模隊埃看著小子笑瞇瞇的樣子,老曾卻莫名其妙覺得這小子怎麼有種壞壞的感覺。

  禹言自然不知道師兄的這些花花腸子,見師嫂和九號鑽進了廚房,只得坐到曾天元對面,見老曾瞪大著眼睛望著自己,隱隱有口水流出的跡象。禹言也不理他,從他手中的煙盒子裡取出一根燃著,吸了一口吐了個煙圈。

  老曾見一顆又一顆滾圓的煙圈在自己眼前升起,串成一根鎖鍊,忙也點上一根,吐出另一根鎖鍊,舒服的嘆了口氣。

  煙霧繚繞中,禹言開口問道:「命令什麼時候下來?」猝不及防的這一問讓老曾的一口煙嗆到了嘴裡,連著咳嗽了幾聲:「什麼命令?」

  「還有什麼命令,強制退伍唄。」禹言眼中一閃而過的憂傷讓老曾心口更加堵得慌。「他娘的,誰敢下這個命令,誰敢讓我最好的兵退伍。」老曾狠狠的把煙捲捏碎。

  「師兄,你不用瞞我了,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禹言平靜的說道,拿起桌上的兩瓶茅台:「這是首長給你的安慰品吧。」

  老曾臉色一片泛白:「首長指著我的鼻子說‘護犢子沒見過護成你這樣的,敢到我面前拍桌子’,然後讓我擰著兩瓶酒回來,他奶奶的,這分明是打一棒槌,給一顆甜棗埃兄弟,你師兄我沒用,對不住你。」老曾竟然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

  禹言眼圈也紅了起來:「師兄,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要不是你把我帶進部隊,我也進不了獵鷹。」緩緩吐了個煙圈,禹言提高了聲音說:「其實退伍也沒什麼,我還可以回去讀書。猴子犧牲前,我答應要和他一起上大學的,如今他不在了,我要為他完成這個夢想,還要幫助他妹妹上大學。還有大壯,我答應了教他兒子武術的。」

  老曾嘆了口氣道:「三年前我帶走你的時候,師叔說過讓你三年後就回去,是你師兄我太貪心了。獵鷹雖然是頂尖的,但是對於你來說,這片天空還是太校你是我的小師弟,你將來一定會有更大的作為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相信你也永遠支持你。」

  禹言聽了師兄的話,心情豁然開朗起來,哈哈笑著說:「好啊,將來我一定給師兄一個大大的驚喜。」兩個男人放聲大笑起來,廚房裡的師嫂和九號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說道:「莫名其妙。」

  這一頓飯是極為豐富,紅燒牛腩青椒斬蛋,剁椒魚頭辣子雞,都是禹言最喜歡吃的菜。兩個男人對這兩瓶酒都懷著及其深厚的階級感情,高聲叫嚷著一定要幹掉它們。禹言雖然是內功深厚,但他刻意追求一醉,沒有運功醒酒,也是醉得一塌糊塗。

  兩瓶見底,老曾胡言亂語起來,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了,什麼獵鷹模特隊啊,什麼師弟啊,你做我女婿好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禹言哈哈大笑著撲到桌上睡著了,九號小臉聽得紅彤彤的,卻勉強壓抑住心中的羞澀,奪過禹言手中的酒瓶子,眼裡滿是溫柔。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禹言發現自己躺在師兄家的客房裡,雖仍是頭痛不已,比昨夜難受的滋味已經是好了許多。禹言記不起昨夜師兄說了什麼而自己又說了什麼,他記得的只有一件事,自己將要離開這座軍營,離開親愛的戰友了。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覺,禹言發現最近這段時間自己似乎特別脆弱,特別容易感動。

  九號敲門進來,見禹言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樹林發呆。清晨陽光沐浴在他的臉上,閃出金色的光芒,頎長的身形在窗前若明若暗的光芒裡顯得如此親切自然。九號走到他身旁,輕輕說道:「一號,媽媽叫我們吃早餐呢。」

  餐桌前沒見老曾的身影,想來還在呼呼大睡。師嫂看著禹言把一根油條塞進嘴里大嚼起來,眼中閃出慈愛的光芒。她知道老曾一直想要個兒子,可惜自己只有兩個女兒,大丫頭軍校還沒畢業,老曾就硬是逼她來了獵鷹大隊,說是在血與火的戰鬥中考驗她。她知道老曾是把大丫頭當成兒子了,可她畢竟是個丫頭,槍林彈雨的怎麼能讓人放心。這個比自己女兒還小的小師弟,溫文爾雅,機智聰明,更難得的是處處透著股親切勁,讓他們兩口子喜愛非常,隱隱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九號望著禹言狼吞虎嚥的樣子,感覺這樣平靜的生活竟給她一種異常幸福的感覺,小臉又紅了起來。

  日子就在平靜的等待中過去了,禹言覺得這些天是如此輕鬆卻又有些沉重。搏擊場是禹言去的最多的地方,也不知道踢破了多少沙袋,打翻了多少個陪練對手,當然,他是不會使用內功的。搏擊場內的人越來越多,都是想看禹言被踢翻的,卻從來沒有如願。在這樣的發洩中,禹言的心情好了許多。

  抽空找九號藉了她妹妹的高中課本,九號還順帶給他帶來一堆復習資料,讓禹言直翻白眼。禹言的學習能力果然是極其出色的,這些課本已經有三年沒看過了,但現在仍是歷歷在目,絲毫沒有忘記。看了幾天書,禹言就慢慢平靜下來,似乎回到了在師傅身邊博覽群書的日子。

  在大壯的強烈要求下,禹言不得已只好為他辦了出院手續,只是在他眼睛上架了副大大的墨鏡。胖頭陀處理完小李子的後事安排好他父母就急急忙忙趕了回來,禹言見隊員全部聚齊,大手一揮,四人來到了猴子和小李子長眠的地方。

  陵園冷冷清清,數不清的墓碑像是一塊塊大石頭壓在每個人心上。猴子的遺體沒有找到,新立的墓碑下面埋的是他戴過的一頂軍帽,小李子的則是一身舊軍裝。禹言和胖頭陀點燃三根煙放到墓碑上,把一瓶茅台酒傾灑在墓前。幾個人都沒有說話,三個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抽起煙來,九號眼圈通紅一聲不吭的坐在旁邊。

  胖頭陀將護送小李子回家的情況彙報了一通,禹言也講了對猴子他妹妹的安排,說自己以後也要去讀書,將以戰友的身份盡全力幫助女孩考上大學。大壯早就說了要回家上山種果樹的,九號說自己要返回軍校繼續學習,胖頭陀則表態要努力考上軍校。大壯幾個人也都知道了軍政處的事情,知道禹言要退伍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見禹言神情自然,心中的擔心也稍減了些。

  四個人坐在犧牲戰友的墳前講著自己以後的安排計劃,又講起以前相處時戰友的糗事,講得最多的是長眠在地下的兩位戰友。這種追緬的感覺讓幾個人鼻頭發酸,卻忍著沒有哭出來。

  所有的一切感情在大壯離開的時候終於爆發出來。在送別的站台上,三個男人抱在一起狼嚎,哭得山崩地裂海枯石爛,九號撲在嫂子懷裡,眼淚打濕了她半邊衣裳。最能保持心態的狙擊手已經完全亂了方寸,「他娘的,一定要記得來我家吃蘋果氨大壯把這話念叨了幾十遍,直到火車走得不見了蹤影,聲音還在九號三人耳邊回響。

  在這期間禹言給猴子村裡打了個電話,足足等了十幾分鐘,才聽到猴子他妹妹的聲音。禹言簡單介紹自己說是猴子的戰友,馬上退伍,也要考大學,以後互幫互助。並說受猴子委託,給她寄了一筆錢,請她查收。她妹妹已經知道猴子執行秘密任務的事,也沒有什麼懷疑,只是很客氣的對他表示感謝。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47 PM

正文 第十一章 潛淵(1)

  禹言的退伍令在大壯離去的第三天下來了。曾大把禹言叫去:「我只能爭取到不給你落下處分,讓你清清白白來,也清清白白的回去。」禹言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已經給你聯繫好了,你原來考上的青山市一中為你保留了三年的學籍,你回去繼續讀高三。」老曾說,末了又關心的問了一句:「你小子沒問題吧,據謠傳你三年前就自學完成了高中課程了。」禹言白了他一眼,顯然是對謠傳二字非常不滿:「你師弟我有那麼差勁嗎,還用得著你謠傳。」

  老曾尷尬的笑著說:「那是,那是。」接著又道:「你入伍的時候還不滿十六歲,我是走了後門把你帶進來的,所以你的檔案也沒帶過來,後來一忙就一直把這事給忘了。」禹言頓時有點眩暈:「鬧了半天,我還是一黑兵埃」

  老曾連忙搖頭:「誰敢說我獵鷹的兵是黑兵。」又近乎諂媚的道:「為了不讓你這三年的檔案留下空白,我給你安排好了,這是軍區附屬高中的成績單,我找人精心偽造的,三年成績全優,明天就寄到你們學校裝進你的檔案,便宜你小子了。」

  禹言一聽偽造二字差點暈倒,恨恨說道:「三年成績全優,我幹嘛還去讀第四年高中?」老曾無所謂的說:「你就當作是高考睡過頭了唄,連個謊話都不會編啊,熊兵。」禹言被徹底幹敗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老曾遞過來一個信封:「你的安置金。」禹言接過來,感覺比別人的厚了不少,心裡稍微平衡一點,老曾心裡嘀咕道,老子半年的煙錢啊,心疼得肉疼。又指著旁邊放的一個袋子道:「這是你師嫂給你買的幾身衣服,以後不穿軍裝了,頭髮留長點,打扮瀟灑點,別在小姑娘面前掉了我的面子。」禹言翻了翻袋子,見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日用品,連常用藥都備了好多,心中一陣溫暖。

  「誰要欺負你,就報我的名號,我老曾名頭還是很叫得響的。」老曾大言不慚滔滔不絕的吹道。禹言微笑著不說話,雙腿並攏,莊重的行了他人生中最後一個軍禮。老曾住嘴不說了,莊重的回了個禮,看著禹言轉身離去,眼眶濕潤了。

  禹言走的時候沒有通知任何人,只是給九號和胖頭陀留了個便條,大意是自己所帶物品少,來去輕鬆,又怕幾人在站台上哭哭啼啼,影響軍容風紀,等安頓好了以後會和他們取得聯繫的,實際是他太害怕自己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辦完所有手續,把從古洞裡帶出來的東西都收拾好,和師嫂收拾的日用品一起裝到一個大旅行箱裡。將軍裝換下疊得整整齊齊,撫摸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看了一眼陪伴自己三年的軍營,緩緩朝外走去。

  門口哨位上的戰士都認得他,知道他要離開部隊了,刷的一聲一起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禹言習慣性的將手抬了起來,快到耳邊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軍人了,便揮揮手笑笑,輕輕踏門而去。

  九號開著吉普車衝進站台的時候,禹言乘坐的火車剛剛出站。列車慢慢沒入遠方蒼茫的夜色中,「一號,你還欠我一頓飯呢! 九號呆呆站在那裡,淚珠落滿了秀美而蒼白的臉頰。

  一路向西南,禹言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裝在一顆隨海水漂流的瓶子裡,顛顛簸簸,起起伏伏,一會兒在軍營,一會兒又飛到了那養育自己的青山腳下,感覺真的很複雜。窗外飄逝的萬家燈火,有如天地間的點點明燈,照亮遊子回家的路。

  禹言把雙手扒在車窗上,呆呆望著窗外,我是遊子嗎,哪裡才是我的家?

  一下車,禹言就像是感覺到了青山腳下吹來的那陣陣涼爽的清風,渾身的毛孔一陣舒坦。以他現在的功力,自然是不懼寒暑,可這故鄉的風,帶給他卻是永遠溫馨的感覺。

  坐了兩個小時的汽車,看見青山矗立在自己眼前,禹言頓時眉飛色舞,像瘋了般,提著行李箱在山上瘋跑,「我回來了」「我回來了」的聲音,滿山遍野都能聽得見。

  清澈碧藍的晴空,高聳入雲的古樹,綻遍山野的映山紅,碧綠清翠的野草,林間流淌的清澈泉水,溪澗漫步的綠毛雲雀。禹言就像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孩提時代,盡情的奔跑著歡呼著,身影像流淌的清風,在花間樹前輕輕徜徉著。

  「葉子,葉子 」剛看到自己家的竹樓,禹言就高聲喊道。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從閣樓跑出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看著越走越近的禹言。好半晌才高喊一聲「哥 」從樓前衝了下來。

  禹言一把接住葉子衝過來的身體,像過去那樣,把住她的臂膀,將葉子像轉風車一樣甩了起來。葉子咯咯的笑著,感受著身體隨風旋轉的感覺,有些眩暈卻很真實的感覺。

  兄妹二人樂了一會兒,禹言將葉子身體放下,見兩年不見這妮子又長高了不少,嘴裡樂呵呵道:「咱葉子是大姑娘了。」有近兩年沒有看到葉子了,上次探親之後就接受任務去了西部某區,一直沒有顧得上休假,這次回來看見妹妹健康快樂,心裡當然是高興極了。

  葉子見哥哥兩年沒見,不但沒見變黑,反而更加儒雅俊秀,感覺更加柔和親切,心裡也是高興之極,拉著哥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問他在部隊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有沒有被人欺負。

  禹言有些好笑的捏捏她的鼻子:「你哥我是這麼容易受欺負的人嗎?」葉子抱著他胳膊咯咯笑道:「既然在外面沒有受欺負,那回來就要受我欺負了。」禹言寵愛的敲了下她的小腦袋:「你去欺負個阿貓阿狗還差不多。」

  葉子拉著哥哥進了屋,禹言見自己的房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點點頭說:「不錯,我們葉子賢慧得很。」葉子噘起小嘴,那意思是這還用你說。禹言在竹椅上坐下,將行李箱打開,微笑著對葉子說:「葉子,來看看哥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

  髮夾,記事本,巧克力,單放機,葉子一樣一樣翻著,美麗的小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翻開一個袋子瞟了一眼,葉子立時小臉通紅,瞥了禹言一眼嬌聲道:「哥,你現在怎麼變這麼壞了?」禹言莫名其妙道:「我哪兒壞了,給你買了好東西,你還說我壞話,小妮子。」

  葉子臉更紅了,氣呼呼的一拳砸到禹言身上:「還說不壞,你買那些東西做什麼?」禹言不解道:「什麼東西啊?」葉子指著袋子說:「這些東西是你買的吧?」

  禹言看了袋子一眼,搖頭道:「這是我的一個戰友買了給你的。」

  「你戰友是男是女?」

  「女的。」禹言眼前浮現了九號的笑臉。葉子鼻子裡哼了一聲道:「是嫂子吧?」禹言正喝著的一口水噴了出來:「你小腦袋瞎想什麼啊,那是一個戰友,曾師兄的女兒。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1葉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是嫂子送的,那我就收下了。」

  葉子美滋滋的提著袋子走進自己屋子去了,不一會兒換了身連衣裙出來,新發育的身段婀娜多姿,在禹言面前走了幾步,嬌笑著說:「哥,怎麼樣?」

  禹言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錯,這衣服真不錯。」葉子嗔道:「誰讓你看衣服了,你看看我穿著怎麼樣?」禹言見她穿著連衣裙,如一朵清水芙蓉,連連點頭道:「好,好,這衣服也就適合咱葉子穿。」

  葉子輕巧的轉了幾個身,笑著說:「你師姪女眼光真不錯。」禹言聽她說得彆扭,笑道:「什麼師姪女,聽著彆扭,她都比我還大,我們都叫她九號。這是九號給你買的?不錯,不錯,沒想到九號還有這一手。她還送你別的沒有?」葉子小臉紅了下,狠狠挺了挺胸,道:「要你管1

  禹言笑著說:「哎喲,咱們葉子已經有了母老虎的傾向,這可如何是好?」葉子撲了上去,兄妹二人鬧成一團。

  鬧了一會兒,禹言說:「葉子,我先上山去看看師傅。」葉子點點頭道:「哥,中午我給你做好吃的。」禹言呵呵笑著捏了捏葉子的鼻子,被葉子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禹言將石洞中得到的東西都帶上,正要出門,葉子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輕輕說道:「哥,念欣姐走了。」

  禹言腳步停了一下,一陣失落的感覺自心底湧起,轉身朝葉子笑著說:「是嗎?我最近幾個月太忙,也沒給她寫信,不知道她考得怎麼樣?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51 PM

正文 第十二章 潛淵(2)

  葉子說:「念欣姐說她考得不錯,她父母接她和爺爺奶奶一起回天京了,前幾天剛走。」

  禹言心裡泛起一陣苦澀:天京麼?自己剛離開,她卻去了,這個世界也許還真的有天意。

  葉子接著說:「念欣姐把她的課本都留了下來,說如果你接著唸書,會對你有幫助的。」

  像是一片春天的葉,在秋季輕輕滑落,有些難言的憂傷。禹言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摸摸妹妹的頭髮,點點頭,出門去了。

  遠遠看見那座熟悉的木屋,禹言再也難耐心中的欣喜,身子飛絮般飄起,眨眼便到了門前。禹言推門進去,激動的叫了聲:「師傅 」

  老人坐在椅上,歷經滄桑的臉龐泛出慈祥的笑容,望著禹言笑著點點頭道:「回來了就好。」禹言像是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一下撲到老人跟前,放聲大哭起來。老人也不阻止他,任他盡情發洩,等到禹言停住哭泣,才開口道:「小言,你站起來。」

  禹言長身而起,立在師傅面前。老人打量著自己的弟子,三年的軍旅生涯,卻看不出任何粗獷之氣,身材頎長儒雅,面容俊朗清逸,玉盤似的臉孔清純透明,凝神的眸子如天池般清澈。整個人便如這青山上的一顆松樹,親切自然,融於天地之中。撇起的嘴角隱藏的那絲若有若無的壞壞的笑,給他又增添了一分神秘的魅力。正與邪兩種氣質在自己徒弟身上同時展現,老人雖然大惑不解,但看到弟子如此出色,也是老懷大慰。

  禹言看到師傅額頭上深深的皺紋和蒼老的面孔,心中一酸。想想自己一個孤兒,要不是五歲的時候遇到了師傅,自己還不知道在哪裡流浪呢,對師傅的感激無以言表。

  老人微笑著說:「小言,你有今天的成就,我很高興。」停了停又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去參軍嗎?」禹言搖搖頭。

  老人說:「俗話說,三歲看到老。你五歲的時候還是個孤兒,自己都不能照顧自己,卻能收留另一個孤兒,關懷她照顧她,這是一個人的品性。收你為徒,也是我的驕傲。你十五歲之前,我想讓你成為一個博學的人才,所以讓你學習四書五經,學習孔孟之道,學習詩雅禮頌,學習琴棋書畫,這些是修身之本。咱們這個民族幾千年的文化傳統,雖然有不少在這個時代看來是糟粕,但絕大部分是我們民族的精華,如果丟棄了那就太可惜了。」

  禹言點點頭,深有所悟,又聽老人接著說:「你能用心學習,學習咱們民族文化的精華,我很高興。」

  老人說到這裡又笑了一下:「但這樣的學習過程固然能修身養性,卻容易讓人性格軟弱,行事缺乏魄力。所以你考上高中之後,我讓你休學,讓天元帶你進入軍隊,去磨煉你的品性和意志,讓你成為一個能行事和敢行事的人。我今年已經近百歲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這幾年,你的事情天元也對我提起過一些,把你送到槍林彈雨裡,希望你不要責怪師傅。」

  禹言頓時淚流滿面,連忙哭著搖頭說:「師傅,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沒有師傅,就沒有今天的我了。」

  老人和藹的笑著說:「你已經十八歲了,生離死別的也經歷不少了,怎麼還哭哭啼啼的,以後不要再像個小孩子了。」禹言擦乾眼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人又道:「要記住凡事順天意,順人意,不可強求。」禹言順著師傅的話想了想,說道:「師傅,如果有些事情我強求了,卻有了結果,那這算不算天意。」

  老人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有一套。那你就萬事都努力,如果能強求而有結果的話,那也算是天意了。」

  兩人說了會話,禹言想起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沒有對師傅說,連忙將石洞的遭遇一一道來。老人越聽越吃驚,直到後來聽說有祖師遺訓,連忙跪下,接過禹言手裡的絲帛,高舉過頂,將它放在屋內桌上,然後一揖伏到地上高呼:「雲門十四代弟子白一川攜十五代弟子禹言,聆聽祖師遺訓。」禹言見師傅的樣子,只得乖乖和師傅一起三跪九叩,行完大禮。

  白一川看完祖師遺訓,老淚縱橫,呼道:「祖師保佑,我雲門至寶終於得歸!又是長揖在地。對於翠玉墨竹,白一川也只是聽過,此刻見禹言已修成天心訣第六層,又是開懷大笑。

  禹言把魔門的事情說給他聽,白一川微笑著說:「魔之一道,在於人心。只要行事端正,又有什麼神魔之分。」對於他另拜魔尊蓋天為師不僅未加責備,反而是大為讚賞,贊他不做作,不迂腐。那些夜明珠,現在並沒有什麼好的處置辦法,只能到有需要之時再動用。

  禹言沒有說自己退伍的原因,老人也沒有問,只是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任何事情只要盡力了,無愧于心則可。」

  師徒兩人敘了會話,白一川見識了禹言展示的高強功力,頓時合不攏嘴,高叫著要連浮三大白。禹言回家讓葉子做了幾個好菜,帶上自己從部隊帶回來的茅台,老少二人開懷暢飲。

  白一川活了百餘歲,就數今天最高興了,難免多喝了幾杯,躺在椅子上睡了過去,禹言見狀,忙把他扶上床躺下。

  禹言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眼前浮現那個女孩子的身影,只好翻身坐起來,想了一下,輕輕躍下樓去,施展身法,如一縷輕煙,消逝在夜色中。

  還是三年前那座熟悉的小樓,那個熟悉的窗口,一樣皎潔的月光,卻沒有了坐在窗前聽他吹笛的女孩子,禹言心裡湧起一陣物是人非的感覺。

  他十二歲的時候認識許念欣,那時候她剛來到這裡,住在山腳下的吊樓裡。禹言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剛在山上抓到兩只美麗的蝴蝶。禹言給她講了個蝶雙飛的故事,傳說中雙飛的蝶是前世的一對未能結合的情侶所化,得到他們的祝福的人,一定能心想事成,一生幸福。

  許念欣虔誠祈禱的樣子在年幼的禹言心裡刻上了深深的烙櫻作為對許念欣放飛雙蝶的報答,他送給她最鮮紅的映山紅,為她採摘湖中最新鮮的菱角,教她摘了樹葉吹成曲子。

  漸漸長大的時候,每個有月亮的夜晚,禹言就在她閣樓下吹響一抹橫笛,看她在閣樓上撫腮聆聽的影子。進部隊之後,兩個人保持著書信聯繫,只是年紀漸漸長大,又身隔兩地,那種朦朦朧朧的感覺似乎漸漸淡了下去。

  十八歲的禹言深深懷念著十四五歲的日子,朦朦朧朧的年紀,朦朦朧朧的心情,就像黑咖啡里加了紅糖,混沌而又香甜的感覺。

  禹言舊地重遊,只覺恍然若夢,正想撫笛橫弄,卻想起竹笛還在那個此時已不知身處何地的女孩子手中。禹言沒想過打聽她的下落,對於十四五歲的年紀,也許追憶才是最好的懷念。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點綴了別人的夢。」禹言輕輕念完,站在窗前淡淡一笑,月光照著他晶瑩的臉龐,他像一個孤單的影子,獨自追懷著那失落了的少年夢。

  第二天一大早,禹言來到師傅床前見師傅還在大睡,心裡很是奇怪。再仔細一看,老人臉色發白,呼吸已無,竟然已經逝去。禹言大叫一聲「師傅 」,撲上前去,也忘了師傅的教導,眼淚嘩啦啦掉了下來。老人百歲之齡,昨日精神極度興奮,又喝了些酒,竟是一睡不醒,闔然仙去。

  師傅的逝去對禹言影響極大,在老人的墳前坐了整整兩天兩夜,竟然沒有一句話。葉子看見哥哥的樣子心疼不已,陪在他身邊逗他說話,連九號送給自己的另一樣寶貝都忍著羞說了出來,卻見他仍是目光癡癡呆呆,一點反應沒有。

  葉子睡到半夜,聽見外面傳來悠揚的二胡聲,起床一看,就見到了她永生難忘的景象。

  禹言席地而坐,象是一棵與大地相依相靠的枯樹,眼中射出時而冰冷時而火熱的光芒,手中的弦子或急或緩,略帶嘶啞的二胡聲在這空曠的山野裡,時如狂風暴雨,時如小橋流水,時而高揚激盪,時而平緩動人。

  葉子想起自己三歲時在垃圾堆裡撿剩飯,被哥哥收留自己的情形。「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妹妹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她這片孤單的葉子有了終身依靠。

  似乎感受到了哥哥的痛苦和孤獨,葉子的心就像撕裂般疼痛,絕對不讓哥哥傷心,葉子對自己莊重許下諾言。看著禹言微微上翹的嘴唇劃出的優美弧線,葉子感覺自己像被掏空了一樣,縈繞在夢中的影子與眼前人重合起來,葉子輕輕喚了聲「言哥」,頓時淚如雨下。

  失去戰友,強令退伍,夢的失落,師傅離去,短短時間發生如此多的事,每件都讓他難以放下。禹言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年輕人,驟然面對這許多打擊,雖然讓他更快的成熟起來,卻也讓他心裡承受了太多壓力。

  這寂靜夜裡,他放縱自己,任手中的弦子表達著自己最真實的情感,他完全融入了音樂,將所有的感情通過手中的樂器發洩了出來。一曲奏完,渾身就像出了層冷汗,毛孔通透起來,暢快無比。他站起身來,對呆呆立住的葉子揮了揮手,露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53 PM

正文 第十三章 潛淵(3)

  曾天元趕來的時候,正趕上老人的「頭七」。他去執行封閉任務,昨天才得到消息,第二天就趕來了,同行的還有九號。

  老曾跪在老人墓前,規規矩矩的給師叔磕頭。老曾也是孤兒,二十多年前師傅去世,親人就只剩下這一個師叔,結婚的時候還是師叔做的主婚人。

  葉子拉了九號到一邊聊天,禹言把師傅的去世時的情況說了一下,自然,得到天心訣的事情也給老曾交代了,翠玉墨竹和魔門的事情沒有說,不是信不過他,只是覺得這事情有些私人。老曾一拳錘過來:「你小子還給我打埋伏埃」又感嘆了一聲說:「百歲老人過世,那是喜喪。師叔了了最大的心願,去得也沒有什麼牽掛了。」

  禹言說:「師兄,以後你就是雲門門主了,我就做長老好了。」老曾笑著說:「為什麼不是我做長老,你做門主?」

  禹言嬉笑著道:「我上管天,下管地,中間還管空氣,享受得很。師兄你本來就是帶兵的人,能者多勞,以後有你帶領雲門,我們一定可以發揚光大,揚眉吐氣,一統江湖,唯我獨尊。到時候師兄你就千秋萬代,壽與天齊了。」老曾笑罵著說:「手底下就你這麼一個熊兵,我他娘的還一統個屁。」

  禹言把天心訣剩下幾層口訣傳給了老曾,老曾聽說禹言已修到第六層,張大了嘴後悔的說道:「他娘的,我怎麼就放走了你這個熊兵呢!老子回去之後,一定要閉關修煉。」

  師兄弟說笑一會兒,兩個男人靠在樹前抽煙,老曾望著眼前美景感慨的說道:「這青山山青水秀,鳥語花香,天材物寶,人傑地靈,難怪能出你小子這樣的怪胎。」禹言笑著說:「師兄,我發現你墨水長進了不少,竟然會用這麼多成語了。」自然引來老曾的一陣熊罵。

  葉子看到禹言吐起的煙圈一個又一個串在一起,在那邊嬌聲叫道:「哥,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不許抽1九號撇撇嘴說道:「別管他們,半拉小子,假裝成熟。」

  葉子看了九號一眼道:「小倩姐,你和我哥很好嗎?」

  九號臉紅了一下,錘著葉子說道:「死丫頭,胡說什麼啊,我們是戰友,他是我們的一號嘛。」

  葉子不依不饒的問道:「是不是也是你的‘一號’啊?」

  九號錘著葉子的胳膊:「小妮子,瞎說什麼呢?」

  葉子咯咯笑著,有意無意的說道:「可惜他是你的師叔。」九號的神情頓時黯淡下來。

  葉子似乎達到了目的,眼角露出一絲笑意,湊到九號耳邊:「小倩姐,你怎麼想起給我買那個東西了?」九號臉紅了一下:「他說要給你買點東西又不知道買什麼,就委託我去了。我知道你十六歲了,就估摸著買了一件,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又瞥了一眼葉子的胸前,笑著說:「我看挺合身的嘛,幸虧我知道現在的孩子發育早,特意給你買大了一號。」葉子嬉鬧著纏上了九號,二人滾成一團。

  老曾抽了口煙,問禹言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禹言奇怪的看著他到:「你不是早給我安排好了麼?還弄了張偽造品。」老曾尷尬的笑著說:「我是問你除了讀書,還有什麼想法沒有?書讀完了想幹什麼。」

  禹言吐了口煙霧,眼神悠悠望著遠方:「師兄,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麼?」老曾嚇了一跳:「小子,你怎麼有這麼奇怪的想法?不是又受了什麼打擊吧?可千萬別去當和尚啊,奶奶的,我的兵要是去當和尚,咱們獵鷹真是沒臉混了。」

  禹言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想點什麼好事。我只是覺得現在生活好像沒有什麼目標。按理說咱武藝不錯,人又聰明,也長得不賴,應該是有很高的追求的,可我怎麼感覺沒什麼動力埃」老曾上下看了他一眼,說:「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個熊兵還有自戀傾向埃」

  禹言笑著給了他一拳,老曾悠悠的說:「活著還要有什麼目的嗎?你覺得豬圈的豬活著有什麼目的嗎,不要以為你比它們進階,咱雖是進階動物,但說到底還是動物。跟動物還談什麼目的和需求埃」

  禹言無限崇拜的看著老曾:「師兄,我覺得你真是哲學家。」老曾笑道:「還用你說,全獵鷹的熊兵都知道了。」禹言無奈的望著他笑了笑。

  老曾接著道:「你讀書讀多了,想事情別那麼複雜,人活著哪有那麼多的理想抱負。你不是要幫猴子的妹妹考大學嗎,你不是要教大壯的兒子武術嗎,你不是要養活小李子爹娘嗎?這不就是你的目標嗎,別整天想著拯救地球,抵抗外星人入侵,少看好萊塢那幫閒人燒錢的玩意兒,多刨刨咱黑土地。」

  禹言握著老曾的手,激動的說:「大哥,真理啊,聽你一席話,勝我讀了十年書。你真是咱獵鷹的第一銀才啊!老曾拍著他的手說道:「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葉子聽著那兩人大言不慚的自吹自擂,鼻子裡不屑的哼了聲。九號問道:「葉子,你大名叫什麼啊?」葉子自豪的說:「蘇葉!怎麼樣,好聽吧,是哥給我取的。」九號奇怪的問道:「為什麼你姓蘇,你哥姓禹呢?」

  葉子眼神一黯,輕輕地說:「我是孤兒,只知道自己姓蘇,是哥哥收留了我。」看著遠處禹言悠閒的樣子,葉子的目光明亮起來,挺著胸脯,堅定的說道:「哥是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人!九號看著葉子,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明年就要給她買再大一號的了,望著葉子挺起來的胸脯,九號心想道。她臉上有些羞紅,卻也不自覺的挺起自己的胸脯。兩個女孩從對方的眼光里都讀出了點別的什麼味道,一時沉默起來。

  吃飯的時候,葉子給了九號一個驚喜。看著滿桌子的菜,九號叫道:「葉子,你的手藝可真不錯。」葉子笑著說:「這都是我哥最喜歡吃的,小倩姐,師兄,你們嘗嘗吧。」

  禹言笑著說:「咱們這關係讓葉子這麼一喊可全都亂套了。」

  葉子撇著嘴說:「什麼亂套了,這樣挺好的埃」九號臉紅了一下,偷偷瞥了禹言和老曾一眼。

  老曾擺擺頭道:「沒關係,咱們各喊各的,反正我看小倩也是不會叫你師叔的,就這麼著吧。」禹言叫道:「那可不行,我可是大丫頭正宗的師叔,怎麼又莫名其妙被你降級了。」話還沒說完,就被九號一拳砸了過來。

  老曾自從那晚喝醉之後,就被九號母女禁酒了,今天看禹言的面子,讓老曾嘗了鮮。老曾抿了口,長長吸了口氣道:「賽過活神仙啊!禹言遞過一個你真有志氣的眼神。

  漫步在山野上,看著青的草藍的天,九號開心的道:「這裡真美啊,一號,這真的是你一直生活的地方嗎?」禹言笑著說:「是啊,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長這麼帥了吧。」

  九號「切」了一聲,瞪著他問道:「你走的時候,為什麼一個人偷著跑了?」禹言嘆了口氣說道:「我怕你們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弄得我走不了。」

  九號想起站台上目送火車遠去時自己淌下的淚水,小臉發燒,卻又有些氣憤,怒狠狠的道:「那你什麼時候請我吃飯?」禹言說:「我可是你師叔,你也不用這麼小氣吧,天天都惦記著,等哪天我回天京再請你好了。」

  九號聽了他後半句,對那聲師叔也不計較了,說道:「你自己說的,一定要回天京哦,乾脆你就上天京的大學,到時候咱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後面這句一溜嘴就說了出來,臉紅之下偷看禹言,見他沒有反應,心裡卻又有點失望。

  禹言想了想,笑著說:「那我就將就一點,上個天京大學吧。」天京大學是國內最好的大學,九號聽他說的輕鬆,咯咯笑道:「你就吹吧,到時候牛皮吹破了,我看你臉往哪擱。」心情愉快之下張開臂膀衝了出去,在漫山的花叢中快樂的飛翔,咯咯的笑聲飄盪在山野。禹言心說,這才像個女孩子的樣子,天天拿槍打打殺殺,師兄也真能想得出來。

  斜靠在樹上,禹言嘴里大喊道:「師姪女,快過來!九號果然箭一般飛了過來,一拳向他身上砸去。禹言笑著躲開,九號氣沖沖的說:「不許你瞎喊。」

  禹言笑嘻嘻的說道:「我哪裡瞎喊了,咱們這關係那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不能弄錯了。」九號眼圈紅了,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高聲叫道:「不許喊,不許喊,就是不許喊。」轉身衝了出去。

  禹言看著她的背影,心說用不著這麼大反應吧,莫名其妙的丫頭。

  老曾帶著九號住了兩天就趕了回去,禹言的生活又開始古井無波。離他的高三新生活還有二十來天時間,他未來的那些一中同學們早就集合起來補課了。禹言呆在家裡每天看看課本,做做九號給他買的一堆練習題,感覺高中課程對自己來說還是太簡單了點。

  語文這東西對他來說沒有什麼難度,十幾年的之乎者也都背了;數學考的是邏輯思維和空間想像力,這是他的強項,獵鷹教會了他冷靜判斷和思索能力;對物理的理解更為深刻,彈道曲線和祥雲百變就是物理最完美的體現。

  這些課程三年前都自學完成了,如今再撿起來,與自己在三年中掌握的各種知識對照起來,有很多地方茅塞頓開,卻也有點炒剩飯的感覺。一不做二不休,去找了幾本高等數學看起來。他現在思維開闊舉一反三,二十來天的時間,一本微積分被他吃了個通透,再回頭看看高中數學,一個字:真他娘的簡單。

  他用的課本是九號找的她妹妹的高中課本,禹言見上面的字跡清秀娟麗,筆記記得整整齊齊,心說我這個小師姪女看來是個挺愛學習的丫頭,到時候還要好好感謝一下她。老曾挺有福啊,兩個丫頭都不賴,再找兩個好姑爺,這一輩子就等著享清福了,到時候我這個師叔說不定還能跟著沾沾光呢,嘿嘿。

  許念欣留下的課本他沒有看,而是把它收了起來仔細包好,就當是留作紀念吧。幾十年後再翻翻這些課本,想想那個會捉蝴蝶的小姑娘,想想自己十四五歲時那純真美好的少年夢,是多麼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埃禹岩想著想著,自己都笑了起來,能有東西留給自己回憶,感覺其實也不錯。

  閒暇下來,已經變成翠綠的墨竹被他又做成了一根竹笛,音色純美,如山澗清泉般清澈清脆,真叫他愛不釋手。早晚修習天心訣和龍欲功,上午學習,下午釣魚,晚上就拉拉二胡吹吹笛,日子就像流水般過去,禹言感覺自己的心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平靜。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3:58 PM

正文 第十四章 和你在一起(1)

  去一中報道的時候,老曾「偽造」的成績單果然幫了大忙。禹言三年前已經考上一中,只是後來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辦了休學,現在從天京軍區附中這樣的名校 「鍍金」回來,還帶著一張優異無比的成績單,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再」讀一年高三(高考睡過頭了這樣的理由,打死禹言他也是講不出口的),校長老頭還是欣喜若狂的大筆一揮,把他分在了高三年級第一班。

  要說禹言對這校長老頭的第一印象還真不錯,禹言到他辦公室找他的時候,老頭正在拿著一本不知從哪盜版的《利刃》,對著旁邊的女孩大談特談,口水噴濺之間,大呼「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末了,又雄性大發嚎道:「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

  《利刃》是一本描述特戰隊員的好書,禹言頓時生出知己之感,直想衝上前去握住老頭的手高呼:「終於找到組織了。」

  禹言在已經打開的門上敲了幾下,老頭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道:「報名往左,廁所往右。」禹言心道,得,這老頭還是一書迷,笑著說:「我剛上過廁所了,現在是來找校長報到的。」旁邊的女孩紅著臉笑了起來。

  禹言上前一步道:「我叫禹言 」老頭頓時滿臉金光,熱情的衝了過來,緊緊握住禹言的手道:「你就是禹言?歡迎歡迎,歡迎來我校指導工作。」禹言頓時有眩暈的感覺,明明是來讀書的,怎麼成指導工作了,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老頭從抽屜裡摸出包中華,發給禹言一根,禹言忙道:「別,別,抽我的吧。」沒有牌子的軍內特供,老頭頓時眼睛一亮,乖乖,果然是天京軍區附中鍍過金的,出手非同凡響。鄙視的將中華扔在桌上,二人並排坐在沙發上開始親切交談。

  老頭說,他有好些朋友天京軍區附中,對那裡的一草一木都非常地熟悉,非常的充滿感情,又問禹同學你如此氣度非凡聰慧靈秀,不知道是哪位名師好福氣,調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禹言壓根連附中的影子都沒見過,一時辭窮,只好說師從曾天元曾老師。

  老頭手掌一拍,興奮之情大形於色,是不是號稱附中三寶之一的曾老師,真是好福氣啊,曾老師是個好老師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間還管德育。

  這老頭子深諳花花轎子人抬人的道理,直將「曾老師」說成人間第一天上少有的一代名師。老曾走狗屎運了,在這校長嘴裡,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師德高尚的附中三寶,真讓禹言感嘆,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禹言連給他發了三根特供,終於不再享受被唾沫臨頭的感覺。老頭一見禹言吐出的串串煙圈,哎呀又道:「禹同學你這個煙圈吐得好啊,這個煙圈是大有講究的……」禹言頓時有一種想從樓上跳下去的心。

  不理老頭的吐沫子,禹言看了看旁邊的女孩,柔柔弱弱得令人心痛的感覺,長長的頭髮,細細的眉,清澈的眼神,紅潤的小嘴,嬌嫩的臉上略有絲蒼白的顏色,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禹言見女孩子看著兩人頭上的煙霧皺眉,眼裡有些不屑,忙揮出手去驅散煙圈,歉疚的對她笑了笑。女孩臉紅了一下,也對他笑了一個,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這個,杜校長,請問一下我的學習是怎麼安排的?」禹言好不容易等到老頭停下來,忙見縫插針的問道。「哦,這個,我早已經安排好了,禹同學你就到三一班指導一下工作吧。這已經是我們學校最好的班了,這位杜宛若同學,學習成績有些差,希望你以後也能多指導一下。」

  禹言忙道一定一定,冷汗冒了出來,這老頭口口聲聲指導,把他拔得這麼高,不會是有什麼特殊企圖吧?姓杜的女孩子也和禹言打了個招呼:「你好,我叫杜宛若。」

  禹言點頭微笑道:「我是禹言,希望以後杜同學能多幫幫我。」「哪裡,我還需要你的指導呢!女孩臉上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臉皮厚如禹言也禁不住老臉一紅,都是這老頭害我。

  接著老頭開始鄭重的向禹言推薦起他手中的好書:「禹同學,你們年青人正是熱血沸騰的時候,因此我鄭重向你推薦這本……」禹言看著他手中的書有些發呆,還用你推薦,我自己的故事都能寫成這樣一本書了。

  「禹同學,你覺得怎麼樣?」老頭停止了推介,將書遞到禹言手裡問道。禹言苦笑道:「校長,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吧,這書已經禁止發行了。」哦,老頭忙將書藏到了背後。

  「另外,」禹言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我認為我們還是應該支持原創事業,拒絕盜版。」杜宛若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禹言在宿舍安頓下來之後,就去找葉子。葉子在一中上高一,兩人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禹言講起找校長報到的事情,葉子咯咯直笑。講到杜宛若,葉子問道:「她漂亮嗎?」

  禹言想起杜宛若的樣子,點點頭道:「很漂亮。」葉子嘟起了嘴:「當然了,人家是公認的一中最美的女孩子,又有個當校長的爹。」

  禹言吃驚道:「杜校長是他爸爸?」葉子哼了一聲:「怎麼了,是不是要讓她做我嫂子?」禹言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瞎說什麼,你哥我還年輕得很,還沒到給你考慮嫂子的年紀。」心裡卻想的是六十歲的老頭和十八歲的女兒,這老杜到了四十多歲還龍精虎猛得很哪。

  見葉子還是一副氣哼哼的樣子,笑道:「生人家氣幹嘛,我家葉子也漂亮得很那,不比杜宛若差。」葉子高興起來,從碗裡挑出兩塊排骨送到禹言碗裡:「這個賞你。」看禹言狼吞虎嚥的樣子,葉子的小臉笑成了一朵花。

  禹言終於知道校長老頭給他拆了多大的台了。他負責具體「指導」的杜宛若和他坐了同桌,偷偷打聽知道,小杜同學在連續兩年的全市高中統考都是奪了頭魁,那是血統純正的,尖得不能再尖了的尖子生,哪裡輪得到他這個高中還沒上過就跳到高三的新兵的指導。禹言哼道,原來你老頭子是想拆我的台啊,白瞎糊了我那幾根特供。

  開學第一周的摸底測試,給了禹言一記當頭悶棍。這是禹言進高中的第一次考試,可以理解為處女作,姑且不論考了多少分,只看排名,全班近六十人中他排名二十,杜宛若當然是第一了。

  校長老頭看見他趕緊繞路走,真是的,當初見他用軍內特供賄賂自己,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麼愛學習的鳥,還在辦公室裡拍著我的肩膀吞雲吐霧,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的讓他進了一班呢?果然是在天京軍區附中混不過去才灰溜溜跑回來的,要趕緊把宛若和他調開,別壞了我家閨女的名聲。

  杜宛若也是有點納悶了,聽說他是在天京軍區附中鍍金回來的,雖說那天他在辦公室裡和自己老爸吞雲吐霧的滿嘴跑火車,給自己的印象不算很好,可是不可否認,他這個人是個很親切的人,第一眼就覺得他很自然,看不出強壯的樣子,卻莫名其妙感覺他渾身充滿了力量,長得挺耐看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優雅味道,好像有點成熟,可是他笑的時候,感覺怎麼有點壞壞的,又有點迷人,抽煙的姿勢還有點酷酷的。杜宛若想了半天,最後得出和九號一樣的結論:「半拉小子,假裝成熟。」

  在杜家父女看來,從天京軍區附中回來的人,對小小的青山市來說,那就相當於「海龜」的級別了,「海龜」當然得有實力了。他們哪裡知道,禹言這小子連個「海帶」都算不上,就連在附中弄的「文憑」,也是曾天元「老師」串通附中校長幹的好事。嚴格來說,禹言是比較冤枉的,他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海龜海帶。

  當然,讓禹言感到冤枉的還不止這些,最冤枉的是考試成績。高中課程對現在的禹言來說,那的確是太簡單了,壞就壞在他是第一次參加高中考試,對這種考試完全沒有時間概念。相信有過高中考試經驗的人都知道,考試的時間分配是多麼重要。

  禹言還像以前的考試一樣,慢悠悠答題,分配時間完全不合理,鈴聲響起時,竟然還有分值最多的幾題沒有做,不是不會,是沒把握好時間。相對於已經輕鬆掌握的高中知識,禹言的高中考試技巧那就是只菜得不能再菜的菜鳥了。以這次的成績來看,別說天京大學,地京大學恐怕都沒有禹言的份。但通過這次,禹言知道了高中考試是怎麼回事,下次合理安排一下時間,恐怕會提前一個小時交卷的。

  小杜同學是好心的,沒有歧視這假海歸,試捲髮下來的時候看見禹言仍然是笑意吟吟,不禁有些氣惱的說:「你怎麼還笑得出來?」禹言嘴角撇起一個好看的弧線,清澈的目光似是一汪幽深的湖水,小杜同學感覺自己的心神似乎都被吸了進去,心臟咚咚咚亂跳,臉上濃濃的紅暈中又有一種令人心痛的蒼白。

  禹言見她臉色煞白,大吃一驚,忙道:「你怎麼了?」杜宛若很快從抽屜裡找了片藥丸塞進嘴裡,喝了口水,輕聲說道:「沒事,我只是有點不舒服。」禹言望著她,輕聲說道:「不舒服就要休息,別為了學習累跨了身體,那就不值得了。」杜宛若輕輕「嗯」了一聲。

  禹言見她臉色好了些,稍微放心下來,問道:「小杜同學,你現在學習是為了什麼?」杜宛若說道:「現在是為了考大學,以後為什麼還沒想好,你呢?」她神情有些恍惚,連那聲「小杜同學」都沒有留意到。

  禹言笑著說:「我學習是為了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杜宛若問:「你想做什麼呢?」禹言笑著說:「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訴你。但我認為學習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快樂起來,如果覺得自己很累,那就應該先放一放。」杜宛若感覺他眼裡似乎隱藏了許多和他年紀不相稱的東西,明明很開心的味道,卻又夾雜了些莫名的淡淡憂傷。

  禹言柔和的目光注視在她臉上,小杜同學感覺自己心跳又加速了,忙說道:「我給你講一下試卷吧。」禹言笑著說:「不用講解了,我都明白的。」杜宛若瞪著他,不懂就不懂唄,還偏要裝成什麼都懂的樣子。禹言微微一笑,拿起試卷將沒有完成的那些題目填完,迅速而又準確。

  杜宛若看著他的試卷,心說這傢伙寫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樣,好看卻帶點壞壞的。禹言將答案填完遞給杜宛若說:「你看看對不對。」

  杜宛若越看越吃驚,試卷上在考試時間內完成的內容全部正確,而剛剛填上的後面幾題不僅條理清晰,而且思路極為簡潔,許多她想不到的方法被他輕鬆幾筆帶出,將解題流程優化了許多。這傢伙考試完之後下過一番苦功夫,看來還不是朽木,杜宛若心裡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禹言見這個女孩子認真的樣子,心裡很感激,輕輕說道:「謝謝你,小杜同學。」「你叫我什麼?」杜宛若這次聽清了他的稱呼,呼呼一拳砸了過來,禹言這輩子,這是被第三個女孩子用同樣的招式暴打。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00 PM

正文 第十五章 和你在一起(2)

  三個星期後的小考,禹言發揮了真正實力,每門完成時都只用了差不多一半時間。閒得無聊,就看著坐在旁邊的杜宛若做題。她眉頭緊皺著,手指細白修長,竟然還有咬手指頭的習慣,不錯,果然是很出色的女孩子。抱著單純欣賞的態度,無所事事的禹言望著專心致志的杜宛若。

  杜宛若感覺到旁邊這道目光,心想不做題跑來瞎看別人,難怪你考不好,抬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裡有些驚慌,卻又有些甜蜜的感覺。

  考試結果出來,假海歸禹言落後小杜同學兩分,排名年級第二。這下炸鍋了,校長老頭立即掏出中華請禹言到辦公室共驤盛事,順便剝削了他兩根特供。老師請他上台介紹經驗,他跑上去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多謝老師將我安排在杜宛若同學身邊,給了被杜宛若同學提攜的機會,感謝校長,感謝班主任,感謝杜宛若同學,感謝西西提微和惡木提微,感謝我的唱片公司和經紀人。下面頓時炸了鍋,笑聲和尖叫聲響成一片。

  杜宛若看著這場鬧劇的作俑者,陣陣漣漪從她平靜的心湖泛起,他真是個奇怪的人。

  禹言跑下來後在她耳邊輕輕的一句話,徹底打亂了她的心境。

  禹言說:「我是抄你的,千萬別告訴別人。」杜宛若感覺自己心臟的承受能力又到了極限,這都是什麼人啊,抄我的也敢抄個第二,他不想活了?又有些苦澀的感覺,原來考試時他不是看我,只是看我的試卷。這真是一個很壞的人,再也不要管他了。

  小杜同學年紀還小,還沒學會禹言那種特有的黑色幽默,所以心臟也承受了不少莫名其妙的壓力。禹言壞壞的笑著,微微撇起的嘴角,讓杜宛若放棄了最後一絲「良知」,拳頭終於如雨點般落在了禹言身上。發洩過後的小杜,瞥了一眼那個壞傢伙,忽然覺得心情特別美好。

  第二個月的大考,單人單桌,禹言抄襲杜宛若的謠言終於大破,笑話,兩個不在一個教室的人怎麼抄?禹言落後小杜同學一分,再居第二。杜宛若也終於明白了,原來那次他是真的在看自己,甜蜜而羞澀的感覺,青蘋果的味道。

  第三個月,第四個月,禹言「千年老二」的稱呼在同學們中間流傳開來,一時傳為美談。校長老頭才不管什麼千年老二,萬年老三,每次一出成績,總要把禹言抓去,假惺惺的掏出中華,最終套取禹言孝敬的特供。禹言有時候感覺,同樣是生活在在同一屋簷下的父女倆,差別咋就這麼大呢?

  這中間有一個明白人,那就是杜宛若。她仔細分析過禹言的答案,發現他總是用最簡單的辦法完成最複雜的運算,只在某些運算的最後一步將原本正確的答案塗改成錯的,於是在天才禹言的試卷上就出現了一加一等於三這樣的鬧劇。

  不做出頭鳥,杜宛若暗罵這傢伙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居心叵測白眼狼陳世美負心人,只是每當想到他總讓著自己的時候,又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絲絲甜蜜與驚喜。

  禹言的生活平淡而充實,上課學習,下課就去打打籃球踢踢足球,成績卻一直不落下,校長老頭和老師對他這個海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杜宛若這類的好學生不由得感慨老天是如此不公平。

  禹言球打的挺好,和學生打球與在部隊完全兩個感覺。在部隊打球就像打仗,大家都拼命的撞著擠著,表現著漢子的血性。學生們溫溫和和,所以禹言下手很輕,雖然絕大部分時候都贏卻只保持險勝。他處事從容老練,雖然極少人看過他抽煙但在校長辦公室把煙圈吐出鎖鍊的故事早已經深入人心,人又很和氣,還有點帥帥的酷酷的,就像天使與魔鬼的混合體,和校園裡那些充滿陽光的男孩子們有著質的區別,因此很受同學們歡迎。

  杜宛若在做完習題後,喜歡趴在後面的窗台上看著操場上那些活躍的男孩女孩們。她自己運動很少,或者說幾乎不運動。禹言打球時的樣子自信十足,微笑總掛在臉上,在夕陽的餘光下,他的臉龐似乎就是金色的。杜宛若覺得種感覺很好,她可以安靜的坐在那裡,看夕陽的餘暉將他的身體拖成長長的影子,恬靜的就像碗裡裝著的波瀾不驚的水。

  不知道為什麼,禹言每次看到這些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同學,心中總會不自覺的稱呼他們為這些孩子!禹言覺得自己現在單純而又複雜,十八歲的年紀,和這些高中生混在一起,思想也慢慢簡單起來。但過去的經歷,讓他覺得自己的思想很複雜,似乎總有些滄桑的感覺。如果讓我們來為他下定義的話,這是一個典型的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問題青年。

  禹言每半個月給候芸,也就是猴子的妹妹寫一封信,一個月寄一次錢,有部分是猴子的撫卹金,還有部分是被老曾人為加厚了的禹言的退伍慰問金。特種兵出任務的特殊補助較高,畢竟是拿命在拼,禹言執行的任務不少,再加上退伍金,足夠他和妹妹完成高中學業了。

  禹言給她買了許多復習資料,也講自己的學習心得,知道候芸的學習成績不錯,心裡也很是高興。對於犧牲的戰友的特殊感情,讓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候芸考上大學並完成大學學業。

  小杜同學的魅力真不是一般的驚人,每天走在路上和她打招呼的男孩子多得數不清,每天收到的情書幾乎可以用麻袋裝。一中二中三中直到亂七八糟中,她的魅力幾乎是通殺,全市高中的男孩子除了知道林青霞就只知道她了。

  禹言看杜宛若把一封封信看也不看的丟到後面的垃圾袋中,不由搖頭感嘆現在孩子的早熟,手中卻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封,遞給杜宛若。

  杜宛若心猛地跳了一下,手上像捏住了塊燃燒的火炭,將她的小臉映得通紅:「這是什麼?你不會也 」

  禹言露出一個無辜的眼神,連忙道:「你別怪我,我也是受人所托。」禹言現在在男生女生中那是炙手可熱。女生追捧他,因為這小夥氣質優雅,感覺溫馨自然,帥也帥得一蹋糊塗,酷也酷得一蹋糊塗,他對同桌的態度簡直讓女孩們欣賞到骨子裡了。

  女孩們可都有自知之明,杜宛若不論哪個方面都比其他女孩出色太多。這小子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天時地利人和,可這小子似乎就是一塊絕緣體,除上課外,決不在教室多待一分鐘。

  男孩們追捧他,是因為他是杜宛若的同桌且對小杜同學沒有一點意思,自然成了男孩子們的崇拜和拉攏對象了,順便請他轉交自己對小杜同學的一片心意。

  這是和禹言一起打球的一個男孩子劉遠民托他送給杜宛若的信,禹言架不住那小子的軟磨硬泡,只能答應當一回信使了。杜宛若看著他的苦臉,笑著說:「這次看你的面子收下了。」順手將那封信丟在抽屜裡。

  春天還遠得很,怎麼這世界的男孩子都像發情了一樣,當葉子拿出幾沓厚厚的信堆在禹言面前時,他終於發出了這樣的感嘆。葉子收的信沒有杜宛若那麼多,卻也嘆為觀止。禹言看著妹妹的小臉,心中有些得意,原來我妹妹是真的很漂亮嘛。

  葉子偷看哥哥的臉色,見他沒什麼反應,心中有些氣惱,從那厚厚的一堆中,抽出一封讀了起來。葉子年紀小,還沒達到杜宛若那種大將之風,這每一封信她還都拆開看過的。

  葉子念著念著自己都臉紅了,禹言微笑著:「這一段是出自《XX情詩大全》。」「這一段是出自《XX詩遜。」「這一段不錯,是出自漢樂府。」「這一段是出自《詩經》。」

  葉子正念到「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見禹言那副不著調的樣子,把手裡的信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禹言看見小妹氣得滿臉通紅,忍著笑說:「原來我們小妹真的這麼多人喜歡埃」葉子臉上抹上一絲羞紅,卻勇敢的抬起了頭,嘴裡哼了一聲。

  禹言看著葉子,認真的說:「葉子,你現在年紀雖然還校但是你有喜歡別人的權利,如果你有中意的男孩子,哥哥支持你 早 戀。」嘩啦一聲,桌上那一堆信被砸到了禹言身上。

  禹言自己也有點小麻煩,他在學校的擁準和粉絲越來越多,絕大多數是些熱情洋溢的女孩子,雖然比不上杜宛若,但也有許多年輕美麗的,青春的女孩子都是美麗的。

  禹言也收到了不少信,女孩子都是比較羞澀的,雖然信紙是顏色鮮豔香氣四溢的,信裡的內容卻是羞羞答答的,希望禹言同學能指導一下學習,希望禹言同學能指導一下女籃,希望禹言同學能夠一起去參加活動。

  女孩子們雖然羞澀,卻還是有些小聰明的,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都是希望先交普通朋友,慢慢變成無話不談的朋友,然後是那種若即若離又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曖昧,最後是紅顏知己。很多男孩子給杜宛若寫的信也遵循了這個原理,所以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句話真是一點不錯,不分男烏鴉和女烏鴉。

  當然也有幾個比較大膽的女孩子,作風潑辣,言辭懇切,有的還在信裡夾了兩張電影票,言道今天你若是不來,我就在雨中等到死。禹言看看窗外明媚的天,心想不知道天心訣和龍欲功能不能呼風喚雨,最好現在就風雨大作。

  這倒不是禹言性格冷酷,不憐香惜玉,實在是因為禹言對這方面到目前為止還不太開竅,對這些事情還沒怎麼考慮過。他青春期開始得比較早,但那種朦朦朧朧的味道給了他一種終生難忘的感覺,雖然現在已經極少想起那個不知道身處何地的女孩子,卻也有些閱過千山的味道。當然,作為正常的男人,他在某些時候又會從心底湧起躍躍欲試的感覺,並不是針對某一個女孩子,只是一種純粹的青春期青年的萌動而已。總體來說,他還是相當平靜的。

  他覺得自己不怎麼招惹女孩子(當然這是他自己認為的),而女孩們又是這麼大膽直接,禹言感覺就像六月天裡飄了雪花,渾身冷颼颼的,心裡還有些莫名其妙的冤枉,幹嘛就盯上我了。又想到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句老話,想來想去也沒覺得自己哪裡做的不對讓人誤會了,只好自怨自艾的想道:「哎,長得帥原來也是一種罪過。」

  禹言偶爾會去參加一些女孩子們邀請的活動,沒有別的原因,是因為葉子的要求。葉子班上那些十五六歲的女孩對他的崇拜是盲目的,聽說葉子是禹言的妹妹,雖然心裡奇怪為什麼一個姓蘇一個姓禹,但還是想盡辦法討好葉子。葉子的小零食從此就沒有斷過,葉子也慷慨激昂的拍著胸脯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女孩子們的活動很單純,大多數是唱唱歌啊游遊湖啊之類的簡單活動。當羞澀的女孩子帶著女伴在門口等禹言的時候,葉子總是挽著禹言的胳膊準時出現在大家面前。

  以至于後來許多高年級的女孩子也成了葉子的好朋友,禹言同學的工作也更加繁忙起來,有時候一個晚上甚至要趕兩個常

  禹言對卡拉OK這東西不是很排斥,他本身就喜歡民樂,對流行歌曲也比較喜歡,因為這些歌曲直白通俗易懂,易於表現真感情。在部隊唱的歌雖然雄壯但很單一,都是為了表現一種英雄的氣概。女孩子們唱的歌淒淒婉婉情情愛愛,禹言難免有時候會想起自己十四五歲的年紀,想起那個不知道現在身處何方的女孩子。

  禹言作為男主角當然少不了要露一手,好在他對音樂的感悟很強,節奏把握得準,嗓音也是大青山培育出來的天然綠色產品,還略帶些沙啞,因此殺傷力超強,女孩們搶著和他對唱情歌。禹言感覺很尷尬,和這些半拉孩子(他是這樣認為的)唱情歌,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起來會不會長雞眼。

  後來禹言發現這樣和女孩子廝混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就動了動腦子。再有女孩子邀請,禹言就指派了和自己一起打球的男孩子們作為自己的代表,全權處置相關事宜。男孩子們的感激啊,那是山崩地裂的,紛紛叫嚷著,老大,我為了兄弟一定兩肋插刀,禹言心裡在後面補了一句,為了女人你再插兄弟兩刀。

  倒是那個給杜宛若遞情書的劉遠民表現出了較好的節氣,禹言心裡說道,這孩子還挺專一的呢,要不要再幫幫他。葉子雖然零食成堆,姐姐妹妹的瞎認了不少,但看著那些女孩子眼裡對禹言射出的萬千柔情,也是大大替哥哥擔心,自覺謝絕了類似邀請。女孩子們的熱情降了下來,不少女孩流下了青春的第一次淚水,也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暗戀的味道。

  杜宛若是以旁觀者的心態看著這一切的,有時候心裡會憤憤的想,這傢伙真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埃每天看他笑意吟吟的樣子,杜宛若沒來由的感覺,這傢伙怎麼這麼討厭,和他的關係也是不冷不熱的。

  禹言進校時間不短了,杜宛若也知道喜歡他的女孩子那是成打成打的,但這傢伙愣是沒傳出過什麼緋聞,他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啊,杜宛若有時看到禹言凝神眺望遠方的的目光,會不由自主的想道,旋即一種難言的憂傷就湧起在心頭。

  但她很快想起了某些事情,心境變得平和,只微笑著看著禹言,眼中透出誰也看不懂的神情。

  後來的禹言慢慢恢復了以前的正常生活,上課學習下課打球,還是一樣的俊朗儒雅,一樣壞壞的笑,還有偶爾流露出的某些憂傷,就像一副潑墨山水畫,鐫刻在了杜宛若的世界裡。

  杜宛若坐在她最喜歡的位置,看著那個動著的影子,感覺一切是如此美妙和諧,漂亮的嘴角浮起一絲美麗的微笑,心中湧起的感覺被她歸納為一句話:和你在一起!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02 PM

正文 第十六章 杜宛若(1)

  禹言的生活有滋有味,但他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麼,主要原因是他現在上課基本處於無事可做狀態。練習題當然是要做的,他的速度是別人的三倍,而且準確率極高,讓他感覺有點日出東方唯我不敗的意思,學習也漸漸失去了吸引力,上課基本屬於走神狀態。這讓他覺得對時間是一種極大的浪費,特種兵的時間觀念極強,基本上是以秒來計算。這種浪費,對禹岩來說是不可原諒的。

  禹言有點覺醒了,找來了大學物理大學英語經濟管理電腦程式編輯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一大堆大學課程。看著堆成摞的小山似的課本,禹言又覺得時間不夠用了。

  上課時高中課本裡夾著大學課本,禹言終於覺得學習的興趣又被自己找回來了,他充分發揮了頑強的自學能力和超強的理解能力,慢慢將這些課本一本本啃下來。

  對於電腦這一塊,他是很有興趣的,在獵鷹的時候對電腦只是簡單的應用,根本不涉及高級語言和彙編程式編輯這一塊,所以對電腦程式編輯和單片機這些東西他很感興趣。

  可惜的是,九六年的這個深秋,微機基本還是X86的天下,窗口作業系統也才剛剛做得有點人性化。個人電腦對此時的禹言來說還是大大的奢侈品,基本在可遇不可求的範圍。所以他雖然有了些理論知識,卻苦於沒有實踐機會。

  當然他不是沒打過夜明珠的主意,可思考再三還是覺得這筆財富要用在最需要的地方,而不是來改善自己的生活。什麼才是最需要的地方,他自己也沒有一個標準,最後來了句很老土的話:跟著感覺走吧。

  杜宛若對他的不務正業已經習慣了,見他上課裝模作樣,心裡說這傢伙偽裝還真有一套,要小心被他騙了。禹言看她臉紅的樣子,輕輕說道:「小杜同學,最近和劉遠民有什麼進展沒有?」

  原來自從杜宛若收了第一封信,劉遠民就欣喜若狂,畢竟小杜同學對那些狂蜂爛蝶的從沒有過好臉色,卻破天荒的收下了自己的信,怎能不讓劉遠民春心大動,獸性大發?雖然不在一個教室,卻每當下課都要跑到三一班教室外偷看杜宛若,更希望能得到與佳人一敘的機會。

  禹言更是成了他的專職信使,每天一封信那是雷打不動的。說也奇怪,杜宛若對別人不假辭色,對禹言遞過來的每一封信卻都收了下來,還專門找了個盒子裝起來,這消息當然又讓劉遠民一蹦三尺高。

  杜宛若見他又喊自己小杜同學,心中那個氣啊,咬著牙齒捏緊小拳頭,一拳重重砸在禹言腿上。禹言「哎喲」一聲跳了起來,正在做習題的全班同學頓時眼睛齊刷刷的望了過來,杜宛若一下子小臉漲得通紅,心裡卻想的是,是不是剛才這一下真的太重了?

  禹言看著全班同學嘿嘿一笑,雙手抬起來虛空一按,男孩子女孩子們頓時安靜了下來。禹言說:「我剛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這節課本來是體育課嘛,怎麼大家都坐在這裡做題,不出去活動啊?」全班同學頓時從鼻子裡發出「切」的一聲,傻子都知道,高三的體育課早就改成自習了,但為了應付上面的檢查,課程表上寫的還是體育兩個字。

  禹言笑嘻嘻的說:「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堅持原則,所以我覺得我們一定要嚴格執行課程表的安排。」

  男孩女孩們頓時活躍起來。禹言手一揮,大家立馬安靜了下來,有點令行禁止的意思了。禹言嚴肅的說道:「我昨天跟杜老頭哦,杜校長討論過這個問題了,他也很贊成我的看法,並提出要求,要求同學們一定要勇敢的走出去,步子邁大一點,再大一點,不要怕犯錯誤。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

  杜宛若見他又在滿嘴跑火車,還把自己老爸叫成杜老頭,心裡早有不滿,趁他站住了的機會,一腳踏在他腳面上。正在講話的禹言轉過頭微笑了一下,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給了她一個你力氣太小的眼神。

  教室裡早就炸了鍋。聽了禹言的話,女同學們頓時面帶桃花男同學春心盪漾,都恨不得立馬撲出去享受「光明的前途」。可惜孩子們雖有此心卻少了點膽量,沒有人敢踏出第一步。

  禹言看大家都盯著自己,心說這些孩子怎麼都跟沒吃飽的小狼似的,看來這出頭鳥是當定了。禹言湊到杜宛若耳邊說,搞定你老爸的事交給你了,然後邁著七十五公分的標準步伐走了出去。

  禹言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就不用說了,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埃孩子們頓時嘩啦一下衝了出去,全教學樓都聽到了禹言的聲音:「走慢點,別擠我。誰摸我屁股?」

  杜宛若目瞪口呆的看著空無一人的教室,沒想到自己輕輕的一拳竟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這壞小子可不是一般的能折騰埃心中浮起他壞壞的笑容,又想起他剛才大言不慚的那個勁,噗哧一下笑出聲來。

  「小杜同學1教室門口傳來一聲「親切」的呼喚,禹言靠在門前向她微笑著招手。杜宛若瞪了他一眼,低下頭去算題。等了半天不見動靜,抬起頭見他在自己身旁望著自己,滿臉的嚴肅。

  杜宛若的臉火紅火紅的,禹言想起了香山上的紅葉。

  「小杜同學,你為什麼不喜歡運動呢?」禹言嚴肅的神情讓宛若沒顧得上追究他的稱呼。「缺少運動會造成身體部分機能淡化,抵抗力下降,協調性減弱,那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埃」

  杜宛若白了他一眼,以為人人都像你那樣精力過剩啊,嘴裡淡淡的道:「我身體不太好,不能做劇烈運動。」禹言笑著說:「那我就教你做個不劇烈的運動吧,可不可以跟我來?」

  禹言的笑真是有一種很邪異的魅力,能讓人暫時失去思想,至少小杜同學是這樣解釋她為什麼會跟著他來到假山後的植物園的。

  禹言走到一棵枯樹前,掏出一把軍用匕首,刷的一聲刺了進去,又拔了出來,對著樹狠狠踢了一腳,然後遞給杜宛若道:「你來!

  杜宛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道:「幹嘛?」禹言說:「發洩一下1杜宛若笑道:「我幹嘛要發洩?」禹言看著她說道:「那你說班上那些孩子幹嘛要跟在我身後衝出去,那是不是一種發洩?」杜宛若心說,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幹嘛弄得老氣橫秋的,真是半拉小子,假裝成熟。

  禹言接著說道:「整天把自己關在籠子裡,缺少運動,缺少交流,壓力太大,很容易出現各種各樣的心理問題。心裡積壓的心事太多,不能及時疏導,也會造成心理障礙。所以我們需要定期發洩,以釋放心理壓力。」

  杜宛若說:「你說了半天,就是要讓我發洩一下,可是我感覺我很好啊,沒什麼值得著急的事。」禹言搖搖頭說:「我覺得你有很重的心事。有心事本身是一件好事,說明你成熟了,能夠獨立思考問題。但是如果被這些所謂的心事困擾不及時走出來的話,就很容易走向偏執。」

  杜宛若見他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教育自己,心裡真是來氣,奪過他手裡的匕首,朝著樹上連刺了幾下,完了還用小皮靴蹬上幾腳。禹言見她眼中噴出怒火,小臉漲得通紅,心說,她這怒氣還真夠大的,可別找我發洩埃

  杜宛若擺弄了幾下,覺得心跳加速了許多,忙停了下來,喘著粗氣望著禹言。禹言點點頭:「不錯,活動一下手腳,有點俠女風範。」杜宛若舉起匕首,作勢要刺他,禹言笑著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身子卻趕緊飄開了。

  宛若在匕首上輕輕吹了口氣,點頭道:「這小刀不錯,姓禹的,你今天求我去說好話,這小刀就算是給我的報答了。」

  禹言還沒說話,小杜同學接著咯咯嬌笑道:「這下我看誰還敢上課欺負我。」嬌笑聲中,匕首在小手中輕擦了兩下,一副屠豬宰羊的模樣。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03 PM

正文 第十七章 杜宛若(2)

  禹言損了夫人又折兵兼且引狼入室,仿佛看見了小杜同學在身邊持刀「獰笑」的模樣,心裡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杜宛若第一次看見他吃癟的模樣,心裡暢快,摀著小嘴咯咯笑了起來,如同一枝嬌美的花朵綻放在秋天的豔陽下。

  禹言也愣住了,乖乖,這妮子的模樣真是惹人犯罪埃宛若見他盯住自己,嬌羞之下卻又有著說不出的欣喜。

  可惜禹言很快恢復過來了,輕輕笑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杜宛若見他站在樹下,撇起的嘴角劃出優美的弧線,臉上的輕笑,就像是秋日的陽光那樣溫暖,目中射出的柔和光芒,如同春日的私語那樣沁入心田。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安逸寧靜神彩,如同這林中的樹一樣優雅自然。他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宛若低下頭紅著臉想道。

  禹言卻像少了條筋,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餵,餵,想什麼呢?粉面含春,桃腮綻笑,完了,小杜同學的春天到了。劉遠民同學有福了。」

  「唰」,憤怒的小杜同學匕首刺了過來,這可是來真的。禹言閃了個身,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餵,餵,這可是真刀埃」

  杜宛若眼中噙滿淚水:「你怎麼總是欺負我?」禹言見事情鬧大了,忙說:「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你也知道,我喜歡和你開玩笑不是?」杜宛若聽了他最後一句話,心中一甜,哼了聲也不答話。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都有些累了,禹言找了張報紙鋪在地上讓小杜同學坐下,自己則很沒有形象的在離她不遠的一棵樹前一屁股坐了下來。

  小杜同學見他閉著眼睛不說話,似乎要睡著的樣子,心裡生氣,也不理他,眼睛四處瞟了一下,忽然高興的跳起來:「蝴蝶,兩只蝴蝶啊!

  禹言眼也不睜說道:「那你就去捉吧,捉到了我就給你講兩只蝴蝶的故事。」杜宛若跑了過去,在鮮豔的花叢中,細長的小手向並排停在花蕊上的兩只蝴蝶輕輕伸了過去。

  「我抓到了! 「我抓到了! 禹言像是被針刺了一般猛地睜開眼睛,一個女孩子在花叢中高興的笑著,手中那雙美麗的蝴蝶就像是謫落在人間的一對精靈。

  禹言的眼神模糊起來,那個扎著羊角丫的小姑娘露出了天地間最純淨的笑容,禹言的心也隨之舞動了起來,他又回到了那個十幾歲的年紀,那個活蹦亂跳的小丫頭,那雙天底下最美麗的蝴蝶,那灑著月光的吊腳樓,那凝腮傾聽的女孩子……

  歡跳著的女孩子,招著手向禹言跑過來。禹言嘴角帶著笑,閃亮的目光出神的凝望著,卻沒有落到杜宛若身上。一秒種前還在歡呼著的杜宛若愣在了那裡,呆呆的望著禹言:他思念著的是誰?他臉上的幸福是因為誰?原來,他真的已經有了心愛的女孩子。

  杜宛若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頃刻間摔落在地上的花瓶,碎裂的感覺真實得如同夢境一般。因急劇奔跑而加速的心臟,再也承受不住這種感覺,她緩緩倒了下去。

  禹言見那個歡呼著的女孩子眨眼間倒了下去,心中一急,身體如輕絮般飄了出去,在落地之前將她擁在了懷裡。

  「杜宛若!宛若! 禹言焦急的聲音在宛若耳邊響起。杜宛若臉色蒼白如紙,緩緩睜開眼睛道:「我沒事,我 的包裡 有 藥。」禹言抱著她,在她包裡找了瓶藥,取出一顆塞到她嘴裡。過了一會兒,杜宛若的臉色紅潤了點。

  禹言焦急問道:「宛若,你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宛若虛弱的說道:「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的。我身體不太好,剛才跑快了點,所以有點頭暈。」

  宛若依在禹言懷裡,臉上有些發燒,可是又有些貪戀這種感覺。他身上的味道好奇怪,為什麼爸爸抽完煙滿身都有味道,而他卻沒有呢?他懷裡的感覺真的很舒服,他是不是也這樣抱過別的女孩子?心痛的感覺讓她立即摒棄了這種想法,我是沒有權利追求這些的,明亮的眼裡一片灰色,晶瑩的淚珠在眼裡滾動著。

  禹言摟著杜宛若嬌美玲瓏的身體,卻沒有一絲激盪的感覺。剛才片刻的失神讓他意識到,原來許多的事情並不是可以很簡單的就忘掉,人的記憶是應該用來存儲最美麗的東西的,少年時的夢想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瑰麗的夢,是不可能抹去的。既然抹不掉那就保留她吧,強求反而更容易著魔。禹言頓時覺得心中明白了好多道理,眼前浮現出那個女孩快樂追逐蝴蝶的情形,禹言搖頭輕笑,這種沒有忘記,卻勝似忘記的感覺讓他無比輕鬆,明淨的臉上露出陽光般的微笑。

  杜宛若躺在他懷裡,感受到了他的心情變化,那個留在他心中的女孩子好像漸漸淡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就是一種直覺,女人的直覺。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哪,快樂很容易,憂傷很容易,憶起很容易,忘記也很容易,杜宛若嘴角露出了調皮的笑容。

  禹言看著杜宛若,這個撲蝶的女孩子和少年時的那個女孩子很像嘛,禹言無奈的搖頭笑笑,天底下的女孩子大概都是很像的,禹言心底的結論。

  「禹言,你會畫心嗎?」宛若精神好多了,笑著問道。

  禹言點頭道:「應該會吧。」宛若將匕首遞給他,指著一棵生機勃勃的大樹說:「那你能不能在這棵樹上畫上一顆心?要刻得很深很深哦,等這棵樹百年千年了,也不能被磨掉。你能做到嗎?」

  禹言笑道:「搞破壞嗎?這個我在行。」將她身體輕輕靠到樹上,起身到那棵樹前,沒用內力,只憑腕勁,刻了一顆大大的桃形心,又在裡面刻了個「言」字。

  杜宛若將匕首收進包裡,笑著說:「不錯,不錯,很有氣魄。」

  禹言笑著走過去扶起她身體,杜宛若仍然有些虛弱,就又在他肩頭靠了會。溫暖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在雲中飄,明亮的眼睛卻盯住樹上那顆大大的「心」呆呆出神。

  高三一班的集體「出軌」事件的處理方法,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

  意料之外的是,校長老頭對這次活動竟然持有很高的評價,認為偶爾這樣的活動能夠提高孩子們的學習積極性,對孩子們的成長有了很大作用,當然代表人物就是杜宛若同學。杜宛若同學自從此次活動之後,就熱愛鍛鍊,經常去植物園砍砍殺殺,每次都是高興而去,滿意而歸。

  意料之中的當然是禹言同學了,他那已經為數不多的軍內特供又少了兩根。

  這之後的事似乎沒什麼值得提的了。禹言接著看他的書,劉遠民堅持不懈的寫信,禹言堅持不斷地送信,寫信人和送信人的毅力都是不可小估,杜宛若依然把收到的信裝進盒子裡。一切都是昨天的翻版。

  這裡面有些看點的是葉子。葉子跑到教室來找哥哥,男孩子們剛吃過午飯,精力旺盛之極,一看有個挺漂亮的女孩子來找禹言,立刻一起起鬨:「禹言,禹言,有人給你送桃花來了。」

  杜宛若正在做習題,聽到男孩子們的哄鬧,心裡說道,他這個人真不省心,招蜂惹蝶的,弄得人煩死了。

  抬起頭來,見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面前,十五六歲的年紀,彎彎的眉,白嫩的臉,櫻桃的小嘴高高鼓起,像是一顆還沒成熟的小桃。紅紅的小毛衣,淺藍色的牛仔褲,發育良好的身段,雖然還有點少女的青澀,卻已經隱隱有了女人味道。

  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這個傢伙也捨得下手?杜宛若腳下用力,狠狠踏在了禹言的大腳上。

  葉子當然也在打量著坐在哥哥身邊的這個女孩子,這就是傳說中的杜宛若?果然是楊柳眉,芙蓉面,溫柔似水,我見猶憐啊!

  禹言正在用高級語言程式編輯求解一道定積分題,這幾天他和學校的微機室老師混了個臉熟,加上校長老頭的特殊關照,已經有了實際操作的機會。

  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看見葉子站在自己身前,生氣的鼓著小嘴,臉上紅嘟嘟的。「怎麼了,葉子?」禹言笑著問道,手裡的筆卻沒停。

  葉子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筆:「哥,我的東西呢?」杜宛若聽這小女孩叫禹言哥,心說原來是他妹妹,頓時覺得這小姑娘可愛多了。

  禹言見葉子眼裡打轉的淚珠,忙站起來拍著她的肩膀說:「好,好,先別急,坐下說。」將葉子按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現在說說,什麼東西讓我們葉子如此著迷?」葉子瞟了旁邊的杜宛若一眼,說:「小倩姐給我買的東西,你不是已經取走了麼?」

  禹言迷糊的道:「什麼東西啊,我沒收到九號寄的東西啊1葉子急道:「你還騙我,我到收發室去的時候,人家說已經被你們班的人取走了。」

  旁邊的杜宛若從書桌下取出一個大包裝袋說:「是這個嗎?」禹言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上面寫的大大的禹言兩個字,忙不迭的說道:「正是,正是,葉子,你看看是這個嗎?」葉子拿過包裹看了一下,說道:「對啊,你明明已經取走了,還敢騙我?」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05 PM

正文 第十八章 她們的心思(1)

  杜宛若忙說道:「這是我剛剛從收發室拿過來的,他還不知道,你不要怪他!葉子聽她口口聲聲的「他」,心裡來氣,瞪著禹言道:「你自己不會去拿啊,還要麻煩人家女孩子。」

  禹言見葉子如同吃了槍藥,心裡說這丫頭年紀漸長威風也見漲埃見她小臉紅撲撲的,可愛得很,禹言寵愛的摸了一下她的頭髮,輕輕說道:「好了,這次是哥不對,下次只要看見咱葉子想要的東西,哥去搶也要給你搶回來。」葉子嘴裡哼了一聲,心裡甜絲絲的。

  禹言對杜宛若說道:「謝謝你啊,宛若,你身體不好,以後這些事情還是由我來幹吧。」

  葉子聽他語氣親熱,也轉過臉來對杜宛若笑著說:「你就是宛若姐姐吧,長得真漂亮。」

  宛若說:「你叫葉子是嗎?你長得也很漂亮啊!

  葉子興奮了,拉著杜宛若的手,笑吟吟的說:「宛若姐姐,我哥經常提起你,說你人長得漂亮,成績好,又溫柔賢淑,叫我向你學習。」

  宛若紅著臉,眼角偷瞥了禹言一眼,心跳加快了不少。禹言心底苦笑,這妮子騙死人不償命埃

  葉子又道:「我哥還說你男朋友劉遠民,籃球打得好,足球踢得好,對你也好,說你們兩個人很般配的,我叫他以後向劉遠民學習呢!杜宛若臉色有點發白,葉子握著的手被她抓的生疼。

  禹言心底冒冷汗,這不是要命嗎,見那妮子一副無止無休的模樣,連忙說道:「葉子,你不是拿九號給你寄的東西麼?」葉子急忙拆開包裝袋,從裡面翻出一個袋子,臉上露出羞喜的神色。

  禹言問道:「九號神神秘秘的給你寄的什麼東西啊?」葉子瞪了他一眼:「要你管!然後飛快地跑開了,臨走的時候還沒忘跟杜宛若打招呼:「再見啊,宛若姐姐,有時間帶你男朋友到我們大青山玩埃」

  葉子和杜宛若的第一回合交鋒,以葉子的大勝而歸告終。

  禹言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見杜宛若坐在那裡不言不語臉色發青,急忙解釋道:「她小孩子瞎說,你別在意啊!

  杜宛若眼角淚花打轉,盯著禹言說道:「這些都是你告訴她的?」禹言急忙道:「我 」

  話還沒說完,一堆書本砸到了禹言身上:「我恨死你了 」杜宛若已經衝了出去。

  禹言見大家的目光都往這裡看來,忙給了個笑臉,嘴裡無恥的說:「小杜同學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那個大家繼續。」

  禹言在校園裡轉了一圈,沒找到杜宛若,心裡那個氣啊,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揍葉子的屁股。走到植物園的時候,敏感的六識發現裡面似乎有人哭泣。禹言心道,小姑奶奶,可找到你了。走了進去,見杜宛若撲在上次刻字的那棵大樹上,肩膀一抖一抖,還在輕輕哭泣。

  禹言輕聲道:「小杜同學 」杜宛若似乎吃了一驚,身子轉了過來靠在樹上,手裡握著那把亮光閃閃的匕首。禹言刷的一聲飄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奪過手裡的匕首,嘴裡叫道:「你別嚇我啊,有什麼想不開的。」

  小杜同學被他胳膊一帶身體自然的撲在他懷裡,再次感覺到那溫暖的懷抱,小臉頓時發燒,嘴裡叫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禹言放開她的身子,鐵青著臉道:「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那丫頭,胡說八道,信口開河,差點鬧出人命,幸虧我及時趕到。」

  杜宛若靠著樹幹,雙眼紅腫,明顯哭過的樣子,此時聽他這麼一說,卻噗的一下笑出聲來:「你瞎說什麼啊,什麼鬧出人命來?」

  禹言道:「你還說,一個人躲到這裡,手裡拿著刀,你不是要嚇死人麼?」杜宛若好笑的說:「拿著刀就是要尋短見啊?你不是說要學會發洩嘛,本姑娘就是到這裡發洩一下的。」說完還示威似的拿手裡的匕首比劃了兩下。

  禹言見她哭後的小臉,如梨花帶雨桃花綻放,心說這丫頭本來就已經夠漂亮的了,現在這麼一鬧那還不勾了人魂了,劉遠民這小子挺有福氣的。

  禹言望了杜宛若一眼,嚴肅地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告訴過葉子這些事情。但她是我妹妹,對於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那也絕不能姑息,一定要給她一個深刻教訓。要不然以後還說不定鬧出個什麼事來呢1

  宛若忙說道:「你別怪她,她年紀還小,還不懂這些事的。」心裡卻說的,你這傢伙年紀不小了,卻還不是不懂這些事?

  禹言搖頭道:「正是因為年紀小,才要讓她學會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要不然養成了壞習慣,以後就難改了。」

  杜宛若見慣了他嘻嘻哈哈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嚴肅的模樣,心說原來他板起臉來還挺有威嚴的嘛,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練的,幾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竟然能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真是個怪物,還壞壞的。小杜同學的臉又有點紅了。

  見上課時間快到了,杜宛若催著禹言快回教室。禹言見她沒事了,點點頭,轉身出了植物園。杜宛若等他走後,轉過身子,剛才被她掩在身後的樹幹露了出來。宛若呆呆看著樹幹上留下的痕跡,嘴角泛起一絲甜美的微笑。

  禹言果然給葉子好好上了一課,葉子紅著臉一聲不吭,大顆淚珠落在眼前的飯缽裡。禹言有些心軟,聲音柔了下來:「以後還敢不敢胡說八道?」葉子連忙搖搖頭。

  禹言摸著她的頭髮道:「葉子,哥這都是為了你好。你不可能待在哥身邊一輩子,要是脾氣還這麼任性,以後怎麼和別人相處?」

  葉子驚恐道:「哥,你不要我了?」接著眼珠滾滾而下,尖聲叫道:「哥,你不要丟下我。哥,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不再瞎鬧脾氣了,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禹言見葉子害怕之極的樣子,忙拍著她的肩膀說:「別哭,別哭,傻丫頭。哥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了。」葉子從他懷裡抬起頭來:「哥,我不再瞎胡鬧了,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禹言笑著捏捏她的鼻子:「你是我妹妹,我怎麼會丟下你。你是女孩子,當然要活潑可愛一點了,但也不能瞎鬧性子。你以後長大了,還要嫁人的,可不能再這麼胡鬧任性。」

  葉子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哥,我不嫁人。」葉子眼裡閃出堅定的光芒:「我要一輩子跟著你。」見葉子像小貓一樣將頭埋在了自己的懷中,禹言無奈的苦笑,欸,孩子還是太小埃

  葉子果然乖巧了許多,再見到杜宛若的時候,一口一個「宛若姐姐」,她人長得乖巧可愛,心思玲瓏嘴又甜,杜宛若對這個小妹妹真是喜愛到了極點,忍不住的想,那傢伙像個木頭,怎麼會有這麼乖巧伶俐的妹妹呢。

  禹言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有聲有色,充實得像充滿了氣的皮球。期末考試之後,眼看著年關來到,禹言在市里採購了些東西,回到山上的竹樓裡準備過年。這是第一次他們兄妹倆單獨過年,以前還有師傅一起,老少三人樂陶陶的。

  禹言想起在部隊和戰友一起過年的情景,心裡面很是懷念,給大壯胖頭陀和九號分別打了電話。

  大壯頭一句話就是:「一號,我要當爹了!禹言也是愣了愣,然後跳了起來:「大壯,你要生大胖小子了?果然是百發百中,真行埃」大壯承包了幾十畝山地,秋裡已經把土都翻過了,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就要移栽蘋果樹了。胖頭陀正準備出任務,他已經參加了軍校的入學考試,正在等待成績。九號在學校值班,聽到禹言的聲音很是開心,還嚷嚷著要還給他一個驚喜。

  善良的葉子邀請了杜宛若到自己家玩,當然,葉子很「不小心」的忘記了邀請杜宛若的「男朋友」劉遠民。校長老頭對杜宛若到禹言家去度假,那是舉著雙手雙腳四肢的支持,這小子是深藏不露的「海歸」型高手,天京附中鍍過金,和孔老夫子的女兒還訂過親,那是寧願錯殺三千也不能放過一個的。

  杜宛若上了大青山,呼吸著新鮮空氣,感受著冬日的暖陽,頓時心情開闊,神清氣爽。重新回到山上的禹言如龍歸大海般灑脫自在,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帶著杜宛若在山上打轉,教她辨別各種青草紅花飛鳥走獸,教她在地裡刨竹筍,教她拿著薄石頭在水面上打水飄兒,教她摘下樹葉吹曲子。

  禹言給她講了蝶雙飛的故事,杜宛若臉上一陣嚮往神色,想起那天在植物園中抓到的雙飛蝶,心中很是後悔,問禹言道:「那天我抓到的雙飛蝶自己飛走了,我還沒有祈福,怎麼辦?」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07 PM

正文 第十九章 她們的心思(2)

  禹言笑著說:「不要緊的,你已經放了它們,自然應該得到他們的祝福了。」杜宛若雙手合在一起放在胸前,閉上眼睛心裡默念著自己的願望。

  禹言看著她嘴角的笑容,感覺所有的事情就像是昨天的翻版,自己又像是回到了十幾歲和那個小姑娘相處的那些日子。不過這次他沒有發呆,只是覺得這樣的回憶味道其實挺好。

  杜宛若覺得這是自己十八年來最快樂的日子,白天被禹言帶著瞎轉笑聲不停,晚上就和禹言葉子一起聊天。也不知道禹言有什麼本事,竟然每天都能捉到一兩只野兔野雞,然後就看他施展本事,像變魔法一樣掏出一堆調料品,點上火堆燒烤起來,香噴噴的滋味讓她食指大動,不經意間竟然能吃下小半只烤雞。然後就看著他吹笛,清脆的笛聲就像山澗流淌的泉水,沁潤著心脾。

  火光耀在禹言晶瑩的臉龐上,他在月下吹笛的樣子飄逸灑脫,渾身瀰漫著種欲飄飄仙去的氣質,兩個女孩子呆呆望著他,幾乎都忘記了心跳。禹言嘴角掛著微笑,想起了那個竹樓上的女孩子,如此動人的月夜,她應該會有一個美麗的夢吧。

  杜宛若對那根玉笛簡直愛不釋手,要不是禹言「冒死」婉拒,恐怕早就被她搶了去。

  很快杜宛若就從葉子那知道他還會拉二胡,更是來了興趣,於是月光下的表演又多了個節目。宛若覺得他拉二胡時候是另外一個樣子,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者,任音樂在月光下流淌,伴隨著不知道被他隱藏在哪裡的心情,讓所有的人都融入了這清冷的夜中。

  山中無甲子,歲月不知年,杜宛若現在頗有這種感受,與他在一起,好像就是和快樂在一起。宛若看看旁邊這個人,見他懶洋洋斜靠在樹上,頭枕雙手,正閉著眼睛曬太陽,嘴角撇起透出股懶散的味道。

  宛若也學他的樣子靠在樹上,脫下小靴子,露出白白的襪子,嘴裡哼著曲子,愜意的感覺。

  禹言忽然睜開眼來,輕輕說道:「有人來了。」宛若輕輕睜開眼,四周瞅了一眼,沒見到人影,嘴裡哼道:「哪裡有人來了?壞傢伙,就不能讓我好好曬曬太陽。」

  禹言撇起嘴角微微一笑,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遠遠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一號!一號 ! 禹言輕輕一個飄身站了起來,對遠處的女孩子微笑著揮了揮手。杜宛若睜開眼睛看到了那個女孩子,禹言飛一般的衝了出去,杜宛若心裡泛起一陣苦澀的味道:這就是他思念著的那個女孩子麼?

  九號提著兩個大袋子,氣喘吁吁的往上爬,禹言衝了上去,接過她手中的東西笑道:「HELLO ! 九號輕笑道:「你也HELLO啊!怎麼樣,吃不吃驚,意不意外?」禹言很配合的道:「太吃驚了,太意外了 ! 九號咯咯笑了起來。

  杜宛若看見禹言和那個女孩子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那種開懷大笑的樣子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這就是他心中的那個女孩子麼?杜宛若鼻子酸酸的,強忍著淚珠,打量著禹言身後的女孩子。

  一米七左右的個子,齊耳的短髮,大大的眼睛,不濃不淡的眉毛,高挺的鼻樑,紅潤的嘴唇。一件淡紅色的高領毛衣,一條筆直的休閒女褲,襯托出一副美妙玲瓏的身材,這是一個成熟幹練的美麗女孩子,眉間的那股英氣,更是顯出了她的與眾不同。

  九號也打量著杜宛若,柳眉杏眼,瓊鼻櫻唇,雪白肌膚,如玉的臉上有一絲蒼白,這真是一個美麗得令人心痛,也柔弱得令人心痛的女孩子埃九號的心裡一陣酸酸的味道,千里迢迢趕來,本來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沒想到他早已是佳人相伴,怕早就把自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兩個女孩各有心思,各有悲苦,禹言卻沒這麼多感受,指著杜宛若道:「九號,這是我同學杜宛若。」杜宛若臉上綻放一個笑容,輕輕說道:「你好 ! 九號心裡一陣苦澀,能邀請她到家里來玩,他們的關係恐怕不是一般同學那麼簡單。

  禹言指著九號道:「這是我的戰 我的朋友 」九號打斷他道:「你就叫我曾倩好了 ! 她怕禹言來一句「我的師姪女」,那樣在這個女孩子面前就怎麼也不能抬起頭來了,隔著輩分呢,怎麼和人家競爭啊!

  杜宛若說:「你好,曾倩姐姐 ! 又偷看了禹言一眼,見他臉上毫無情人相見的那種特殊神色,心裡又奇怪起來,這不是那個女孩子麼?心酸的感覺減了許多,卻又氣惱起來,他究竟認識多少女孩子啊?早就知道他是顆大羅卜!

  九號見禹言對待杜宛若的神態平和自然,沒有那種扭扭捏捏,心裡也寬慰起來,他們大概還沒有發展起來,一號是個大木頭,對這些事情不開竅,要不然我的心思不早就被他看出來了?

  九號想著臉又紅了起來,忙拉住杜宛若的手說:「你好啊,宛若。你和一號是同班同學呀?」杜宛若奇怪說道:「一號是說禹言嗎?我和他是同桌。」

  九號心底一愣,這個可危險了,《同桌的你》唱的不就是這事嗎?九號笑著說:「這是我們幾個朋友一起鬧著取的,他年紀最小,就讓他挑,他大言不慚的挑了個一號。」杜宛若對禹言的大言不慚那是深有體會的,看了禹言一眼,意思是沒想到你早就是這樣了。

  禹言聽九號編排自己,卻偏偏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只好嘿嘿笑了兩聲。兩個女孩子都是極少見到禹言吃癟,看他的樣子,又是咯咯一陣嬌笑。禹言有種直覺,似乎自己的苦日子來了。

  葉子見了九號,真是喜出望外,三個女孩子湊到一起嘰嘰喳喳,留下禹言一個人整理九號買來的一大堆東西。想想九號買了這麼一大堆東西,千里迢迢跑來看自己,禹言心裡那個感動啊,無以言表,最想說的話是:這孩子,孝順啊!

  禹言的直覺果然不錯,葉子見九號來了,飯也不做了,三個人把禹言關在房門外,在房裡攪得熱火朝天。九號給葉子買了好多衣服,葉子一件件穿上,在兩個女孩子面前走來走去,後來隱隱約約聽見什麼「怎麼又大了一號」「明年還要再大一號」,然後是幾個女孩子在裡面打鬧的聲音。

  禹言也不太明白他們在鬧什麼,但吃飯的事是必須安排的。看幾個丫頭的樣子,估計是沒誰會主動來承擔這個任務了。禹言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好在他從小就是個苦孩子,妹妹還小的時候,都是他做飯伺候妹妹和師傅,做幾個小菜那是不在話下。

  九號從屋裡出來的時候,看見禹言系著圍裙正在廚房裡忙來忙去,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陣柔情。多想就這樣一輩子看著他,看他為自己做飯,自己為他生娃娃,九號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走近禹言,溫柔喊道:「一號 」

  禹言手頭正忙著,頭也沒顧得上回:「餓了吧,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 九號看見桌上已經放了幾個熱氣騰騰的小菜,幸福的感覺頓時溢滿了心房,看著他寬厚的肩膀,頓時有一種想緊緊抱住他的衝動。九號感覺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了,已經有漸漸失控的傾向,手慢慢向禹言肩膀伸去。

  禹言聽見身後半天都沒動靜,轉過身來看見九號手伸在半空滿臉通紅的樣子,忙道:「九號,你怎麼了?」九號頓時有一種偷吃被抓的感覺,臉熱得像火一樣,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神,嘴裡輕輕說道:「沒什麼,想來幫幫你 !

  禹言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推出去:「不用了,你這麼孝 哦,哦 關心我,我很感謝。不過這裡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就等著吃好了。」九號心裡陣陣甜蜜,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切都被杜宛若看在了眼裡。九號的神情和動作已經很清楚的表明了她對禹言的感情,她千里迢迢來青山看他,他們在一起相處了三年,這中間發生了多少的故事埃杜宛若明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追求幸福的權利,卻仍然禁不住心中酸苦。

  禹言對九號的態度讓杜宛若心裡有了一絲安慰,看來他還不明白九號的心。可是自己不是和九號一樣嗎,他一樣不明白自己的心。不,我不能讓他明白我的心,我沒有這樣的權利,杜宛若呆呆站在那裡,心如刀絞,淚珠落滿了臉頰。

  這一頓飯,禹言體現了他在廚藝上的精湛造詣,九號和杜宛若盛贊他入得廳堂下得廚房,為當世男性之楷模,希望他再接再厲,發揚風範,將良好傳統保持到底。

  葉子的發言讓禹言感激涕零:「我才不會讓哥哥做飯呢,我要為他做一輩子飯。」禹言的眼淚,那是嘩嘩的啊,渾然忘了葉子飯前的所作所為。

  九號的到來讓禹言的任務「艱巨」了些,晚上的燒烤最起碼要抓兩到三只兔子。只是祥雲百變這樣的絕頂身法被用來漫山遍野的攆兔子,實在是讓禹言這位雲門長老魔門聖主汗顏啊,這不是糟蹋祖宗留下來的瑰寶嗎。

  燒烤活動時,杜宛若見識到了九號的能耐,她的手法和禹言一樣熟練,動作也幾乎完全相同,看著他們兩個忙來忙去,配合完美,杜宛若也知道了三年的時間讓他們變得多麼默契。

  望著禹言被火光映紅的臉,宛若第一次感覺他離自己是那麼遙遠。她拼命的抑制住想哭的感覺,只呆呆的看著他,似乎想把這一切都永遠刻在腦海裡。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08 PM

正文 第二十章 她們的心思(3)

  九號也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是敏感的,杜宛若的神情被她一絲不落的看進了眼裡。對於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她也自心底裡憐惜,可是事關自己的終身幸福的大事,絕不能遷就。何況她自己心裡也是一點把握沒有,不說別的,就說自己和他的輩分差別就是橫亙在眼前的一個大問題。

  不過與這個問題比起來,另一個問題更大,就是這個一號似乎真的是個木頭疙瘩,對擺在面前的兩個女孩竟然都沒有什麼表示,真不知該愛他還是恨他。

  禹言同學自然沒有這麼多煩惱,單身生活是快樂和美好地,是令人嚮往地。飯後娛樂時間,九號才知道禹言竟然是一位民樂高手。看著九號吃驚的眼神,小杜同學的心情好了點,原來九號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埃

  火光中的民樂高手,神情真摯而又專注,橫在唇邊的翠玉笛在火苗的照耀下光潔透明,映著女孩子們的影子。民樂高手的手指不斷切換著,笛孔中飄出的樂聲,就像是陽春三月的暖風,吹散了心中的陰霾。

  葉子率先站起身來,在火堆前輕輕的舞了起來,然後拉起了宛若,宛若又拉起了九號,三個人牽著手,跟隨著禹言的音樂一起搖曳身姿,舞動的身體就像是冬夜裡的精靈。

  禹言微笑看著女孩們,她們婀娜的身體射出比火堆更旺盛的熱芒,青春的笑臉就像是五月的鮮花,帶動著禹言的心一起飛翔。

  意境是十分美好地,但禹言的結局也是悲慘地。歡笑過頭的女孩們似乎被點燃了全身的熱情,專職樂師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一根竹笛就沒有離開過嘴唇。

  總算是有人先堅持不住了,宛若的身體最差,已經有些搖搖欲晃,禹言趕忙過去扶住她。葉子也是筋疲力盡,九號的體質最好,卻也是香汗涔涔。

  禹言苦笑著搖了搖頭,只好抱起宛若的身體放到了葉子的床上。宛若已經在他懷裡睡著了,禹言看著宛若長長的睫毛,紅撲撲的小臉上還有一絲蒼白,嘴角還泛著點點笑意,無奈的搖頭苦笑,真是一個柔弱得讓人心疼的女孩子埃在她頭髮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禹言微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宛若緊閉的雙眸裡,滾出兩顆豆大的淚珠,落在了枕上。

  葉子本來是和宛若睡一個床的,但宛若今天不舒服,葉子只好和九號擠到了禹言的床上。九號的小臉一片羞澀,卻更多的是甜蜜,這可是一號的床埃聞著床上似有似無的熟悉味道,九號感覺自己的心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竟是一夜沒有睡著。

  至於天才學生和民樂高手禹言,本樓已沒有他的位置,他只好到山上師傅的舊居將就將就,如果不出意外,過後的幾天他也將在這裡「安居樂業」。

  九號和禹言的「親戚關係」終於還是暴露了,葉子無意中提起這事,被杜宛若刨根問底挖了出來。自從知道了他們這師叔和師姪的關係,宛若看九號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似乎總有些笑意。九號害羞了一陣,後來就不怎麼在乎了,特種兵槍林彈雨衝鋒陷陣都不怕,還怕這事。只是每次宛若和她打鬧處於下風時,宛若便要張嘴喊「師叔」,於是處於下風的便變成了九號。

  除夕的前一天,禹言把杜宛若送回了家,畢竟她要和家人一起除舊迎新的。杜宛若下了山就沉寂了很多,在山上時每天掛在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禹言認為這是因為她從小孤單,而這些日子結交了些朋友,現在卻又落回孤單,因而造成了一種心理問題。解決方法就是開學,讓她見了同學朋友,自然會開心起來。我們不得不說,這真是個可愛的小夥子。

  校長老頭見女兒回家了,對禹言殷切挽留,二人愉快的共進午餐。賓主二人親切交談,並就軍內特供數量的不斷減少問題深入交換了看法。

  九號已經和老曾說好了,要留下來陪葉子過除夕,也不知道老曾明不明白她的心思,反正老曾兩口子同意了。這下禹言每天瞎逛的對象成了九號。

  九號雖然是一個優秀的特種兵,但她首先是個女孩子,也有著無比的好奇心。於是禹言教她在地裡刨竹筍,教她拿著薄石頭在水面上打水飄兒,教她摘下樹葉吹曲子,這一切又成了與宛若在一起的翻版。

  葉子心裡都有些不屑了:哥騙女孩子的手段怎麼老是這麼幾招?他就不會換點花樣,帶著她們去打打野豬抓抓狗熊?要是禹言知道了她心裡的想法,必定是爆汗滿頭。

  除夕過完是初一,一大早禹言給葉子發完紅包,又給九號也包了一個。九號笑著接過,然後回贈了他們兩人一個。然後禹言和九號下山打電話拜年,先給老曾家打。嘟嘟響了幾聲,一個女孩子接了電話。

  禹言說:「新年好,請問師兄在家嗎?」那個女孩子咯咯笑了起來:「什麼師兄師弟的,你打錯了。」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禹言再打,還是那個女孩子接的,這次禹言知道對方是誰了,開口就問道:「你是二丫頭吧?」「是的,請問你是誰?」女孩以為是家裡哪位長輩。

  禹言說:「我是你師叔1

  「變態1女孩子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禹言哭笑不得,怎麼這年頭假話騙得人滿天飛,真話卻沒人信了。九號早在一旁笑岔了氣,禹言只好示意:你來。

  九號撥通了電話,聽自己妹妹訴苦,剛才有個叫師叔的變態打電話到家裡騷擾,如果讓我捉到,一定把他扒皮抽筋銼骨揚灰。禹言頓時覺得自己要重新考慮一下報考天京大學的決定了,試想如果在天京大學的校園裡遇到二丫頭,知道了眼前人就是那個叫師叔的「變態」,禹言還能活嗎?

  九號忍著笑聽完妹妹嘰嘰喳喳講完,也沒替禹言澄清一下,然後叫了老曾聽電話。

  給老曾打了電話,又給大壯和胖頭陀打,給候芸也打了一個,只是每一個都要等十幾分鐘才能被叫來。最後禹言給校長老頭也打了個電話,校長老頭熱情洋溢的邀請他到家做客,並表示會適當準備紅包。禹言心想我要是惦記了你的紅包,我的軍內特供恐怕就要被你幹光了。九號和杜宛若也聊了幾句,拜年行動就告一段落。

  過了正月初十,九號終於返家了。葉子這些日子看著九號和哥哥膩在一起,心裡老大不自在。看著載著九號的班車遠去,見哥哥似乎沒什麼反應,心裡對這個木頭哥哥放心下來。

  杜宛若終於又見到了禹言,看著他那熟悉的壞壞的笑,她心裡流淌著一種感動,原來,只要能看到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開學了的孩子們仍然沉浸在過年的氣氛中,似乎忘記了三四個月之後就要到來的決定他們一生命運的時刻。禹言很感慨,幾個月後,這群天真的孩子們就要領會到現實的殘酷,走到人生的分水嶺。有的將會一躍龍門,成為所謂的天之驕子,有的則要告別自己的夢想,投入到社會的洪流當中去。

  十九歲的禹言不自覺的把自己的目光拔高了幾歲,以世故的眼光看待著這群孩子,渾然忘了自己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隨著考試日期的臨近,大家都緊張了起來,甚至有些人人自危的感覺,包括了一向沉穩的小杜同學。「千年老二」禹言是個例外,因為他正在攻讀大二課程,準確地說,已經完成了一半大二課程。他的大二課程包含的名目太多,大學數學大學物理大學化學大學英語經濟管理高級語言組合語言等等諸如此類。

  在全班同學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放棄了來做習題的時候,天才禹言正在微機教室裡和某個老師抽煙聊天,順便搞搞DOS小程式,沒辦法,教室裡竟然沒有找到能裝起窗口系統的電腦。不過在青山這樣的小地方,有個電腦就已經不錯了。

  禹言同學偶爾會發發善心,見小杜同學凝眉做題的樣子,會關心的問道,別老是這樣埋頭苦幹,你最近有沒有去發洩一下?小杜同學把禹言送的匕首在他面前晃晃,意思是本姑娘寸步不離,一為發洩,二為防色狼。

  要說禹言是色狼,那真是冤枉了他,他雖然是個發育成熟而且某方面能力異常強大的青年,但在未有實際接觸之前,他的確是不太開竅的。綜合個方面因素來看,我們認為,真正需要防範色狼的,是禹言同學。因為打他主意的「女色狼」絕對不在少數,而禹言同學還缺少這方面的經驗和覺悟,所以被人得手的可能性非常大。

  幸虧該死的高考及時到來,禹言才幸運的保持了他最後的「清白」。不過也有意外驚喜。這天禹言正在收拾抽屜,因為後天就要高考了,孩子們要把抽屜都收拾乾淨,教室空出來做考常

  禹言在抽屜裡發現了不屬於他的東西,他從裡面翻出來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許多五顏六色的折得很是精美的紙鶴。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千紙鶴了。」杜宛若瞥了一眼他手裡的東西,幽幽說道。

  禹言有一段時間沒收到信了,一是因為女孩子們這段時間都太忙,最主要的還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人水火不進油鹽不侵。禹言問杜宛若:「你見到這是誰放進來的?」

  杜宛若說:「不知道,中午大家都吃飯去了,隨便進來一個人都有可能。」然後笑著說:「恭喜你啊,又俘虜了一個女孩子的心,這你可要保管好,能折起一千紙鶴,那應該是很癡情的女孩子了。」說著目光慢慢暗淡了下去。

  禹言終於沒弄明白這最後的一個暗戀者是誰,要說他也沒打算弄明白。這很可能是一個女孩子在這分別的季節發洩自己感情的一種方式,禹言這樣推測到,然後就投入到轟轟烈烈的高考洪流中去了。這次他可不敢再故意算錯題了,畢竟是高考啊,哪裡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和天京大學說拜拜了。這樣的考試對他簡直是煎熬,因為他基本上用一半時間就完成了試題,剩下的時間只好玩左手和右手互博的遊戲。

  考完的幾天,他終於靜下心來思考未來的發展問題。天京大學是他唯一的目的了,不光是因為這是國內最好的大學,還因為他和九號的約定。上了大學之後的路該怎麼走,也是他思考的目的。

  上大學之後,葉子怎麼辦?把她一個人留在青山,他絕對不能放心。還有關鍵的一點,上大學的費用從哪裡來?找老曾藉他想都沒想過,他是個男人,要養家活口的。只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掙了。天道酬勤,他是這樣想的。

  填報志願的時候,他刷刷刷就寫了個天京大學,剩下的都是空白。杜宛若心說,就你小子最狂。禹言將志願填報表交給小杜同學,請她代自己交一下,然後拍拍屁股出了教室。

  要說這小子也真夠絕的,今天是高中同學的最後一次集合,大家都有滿腹的知心話要講,就這小子最乾脆利索,要不他怎麼是同學們心中的神呢!

  小杜同學很有點委屈,也不問問自己報哪所學校,他就這麼瀟灑,對這裡沒有一點留戀麼?這個壞傢伙。小杜同學望著禹言飄然而去的身影,眼中噙滿了淚珠。

  禹言回家將東西好好整理收拾一番,其實也沒什麼東西,主要是石洞中帶出來的東西需要好好安排一下。雲門祖師的遺書和魔尊留下的兩本冊典被他用壇子裝了起來然後埋在了師傅的墳前,夜明珠禹言準備帶上,到天京找個老字號的珠寶行好好估個價,這並不是他起了貪念,而是覺得這樣一筆財富總是這樣放著太浪費,先弄清他的價值,到有急需時,再決定能做什麼樣的事。魔尊留下的那塊聖玉,葉子愛不釋手,如果不是因為魔尊信中有交待,禹言會毫不猶豫的送給葉子。其實葉子自己身上也佩帶著一枚價值不菲的玉佩,那是她記憶中父母留給她的唯一東西。

  葉子找來一根紅絲繩將聖玉串起來,掛在禹言脖子上,禹言頓時覺得一陣清涼,心說這玩意兒還真是一件寶物。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想了想,把翠玉墨竹也帶上了,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時候,這也是一件消遣之物。

  他的目的是利用這兩個月打打工,為自己的大學掙上點學費,葉子不得不支持禹言的決定。禹言給葉子交待了一番,告訴她兩個月之內必定回來。葉子見哥哥決心已定,似乎又回到了送哥哥去當兵的那個春天,淚眼婆娑中,默默收拾好了一切。

  九七年驕陽似火的這個夏天,禹言跨上了北上的列車。與他簡單的想法相比,他將遇到的事情卻複雜了許多。

  十七歲的葉子凝視著哥哥遠去的身影,淚眼恍惚中,心中的信念卻更加堅定了起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10 PM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偶遇(1)

  禹言到達天京的時候,沒有通知老曾和九號,這次他沒有別的什麼身份,很單純的一個打工者。他的想法很簡單,在天京大學周圍找個地方打工,順便熟悉一下環境。禹言對自己上天京大學是有絕對的信心的。

  他雖然在獵鷹待了三年,但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執行任務,對天京說不上陌生,也絕對算不上熟悉。

  禹言背著個大包,在天京大學裡轉悠。天京大學地處首都天京,建校已經有一百多年了,學術氛圍濃厚,思想活躍,無論是自然科學領域還是人文科學領域都是人才輩出,是在國內享有盛名的最頂尖高校。學校佔地面積極大,青山掩映,綠水環繞,林蔭道交錯,自然環境優美,的確是個學習休閒的好地方。

  正值盛夏的清晨,禹言漫步在法國梧桐林立的林蔭小道中,縫間灑落的幾縷陽光落在他身上也失去了火熱威力,涼爽而舒適的感覺。

  穿過林間小道,映入眼簾的是一汪清澈碧綠的湖水。遠處幾座翠綠的小山被湖水環抱,象是被母親攬在懷中的嬰兒般恬靜。微風盪漾,湖面輕輕褶起細細波紋,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光輝。幾只尋食的水鳥,扇動著翅膀,貼在碧綠的水面上飛行,不斷變換著體形,演繹著優美的水上芭蕾。一塊兩米高的奇石正立於湖邊,正中刻著 「莫愁湖」三個金色隸書大字,龍飛鳳舞,筆力遒勁,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因為正值暑假,又是清晨,湖邊遊人寥寥無幾。禹言扶著湖邊欄桿,拂面的微風帶著湖水的清涼味道,遙望遠處湖光山色水天一體,頗有點「落霞與孤騖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意境。

  禹言正看得入神,忽然感覺體內真氣一陣輕輕竄動,這是對體外真氣的感應,禹言心裡有些吃驚,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高人。四周行人稀少,禹言沒感覺到有高人的存在,目光便順著湖間的長廊延伸而去。湖中有一個地方寬敞的小亭,離岸大概一百多米,一個白色身影正在緩緩移動,禹言目力很好,一眼看出他腳下的步伐正是陳氏太極。

  好奇之下,禹言順廊而行,漸漸靠近了小亭。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正專心致志練拳,手上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飄逸自然,拳風剛柔相濟,虛實互換,蓄髮相變,正是陳氏太極散手的獨特風格,同時又突出了松、活、彈等八面支撐的特色。老人拳腳舞動間,一股渾厚的真氣盈盈流動,將一套普通的太極拳演練得氣勢非凡。

  老人的內力渾厚,雖然與禹言差距不小,也足以讓人震撼了,禹言此時才知道,傳說中的武林高人原來真的存在。

  老人一套拳法練完,轉過頭來對禹言笑著說:「這位同學,你也喜歡武術麼?」禹言笑著說:「老師傅,我只學過幾手粗淺的拳法,今天見了您,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高人埃」老人沒感覺到他身上的內息,以為他未曾修煉過內功,也笑著說:「武術拳法可以強身健體,益壽延年,對一般人來說足夠了。」

  禹言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問道:「您老說的是一般人,難道還有別的什麼特殊人不成?」老人哈哈一笑,不答他問題,反而問道:「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是這裡的學生嗎?」禹言搖頭說:「我叫禹言,今年剛剛高中畢業,報考了天京大學,所以先到這裡來打工的。」

  禹言把自己的情況對老人講了,老人點頭微笑說:「小禹,你能自強自立,是個很有志氣的年輕人。」禹言問道:「老師傅,我看您身手高絕,是不是江湖中人?在這個世界還有江湖的存在嗎?還有武林門派的存在嗎?」

  老人微笑著說:「武學千年傳承,長盛不衰,絕世高人如過江之鯽難以計數。只不過他們以不同的方法大隱于世不為人知而已,江湖從來就是存在的。而那些擁有真正絕頂武學的門派,更是將本門武學發揚光大,為了不斷發展,甚至改變了生存方式,以更積極的態度溶於社會當中,在許多方面都取得了驕人成就。」

  禹言點頭說:「您的意思是江湖越來越多的融入了社會,那這個江湖不是變得更精彩,也更複雜了?」老人點頭說:「你說得一點不錯,這個江湖也像這個社會一樣越來越複雜,中間隱藏的黑暗內幕也更非以前可比。所以礙…」老人看了禹言一眼說:「一方面,我希望能有更多的年輕人來發揚武學,另一方面又擔心他們受不了這些金錢名利的誘惑。」

  禹言能體會到老人的心情,笑著說:「這就看各人自己的素養了,誘惑是無時無處不在的,但武學不也是照樣傳承下來了嗎?」

  老人點頭道:「話是這樣說,但現在這個江湖的危險和誘惑,已經不是靠單純的個人修養就能抵制得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越來越多的不可掌控的力量融入進來。有些力量甚至是超自然的,已經不能以武學的概念來解釋了。」

  禹言心中一驚道:「異能者?」老人驚奇的看了他一眼道:「小夥子,你知道的挺多的嘛。」禹言嘿嘿訕笑著說:「奇幻小說看多了。」

  關於異能者,禹言在獵鷹聽說過一點,這種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極為稀有,百萬人中也找不出一個,每一個被發現的異能者都被嚴格保護著,他們的存在是最高機密,是比獵鷹更神秘的存在。

  老人搖頭說:「以天下之大,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異能者是真正存在的,還有些精神修煉者,他們擁有著超越自然的能力,許多功能天地造化的自然之力都能為他們所用,一旦他們發展起來,為非作歹,後果將是相當可怕的。」

  禹言陷入了沉思,本來一直以自己的武功為傲,此時聽這老人的一席話,才知道世界之大,異人奇人層出不窮,自己原來真有些坐井觀天了。

  老人見禹言認真思考,便笑著道:「也沒有必要擔心,異能和武學之間的較量,武學未必會輸。再說這種事情離我們這些普通人遠的很,自然有人來應付。我只是和你投緣,才瞎聊了幾句,你也不要當真。」

  禹言恭恭敬敬的一鞠躬道:「謝謝您老人家的教導,小子終生難忘。」

  老人見禹言氣質非凡,性格堅強又謙遜有禮,心中對他很是喜歡:「這樣吧,以後你要真上了天京大學,就到這個地方來找我,我還有幾手粗淺功夫,咱們好好切磋切磋。」說完遞給禹言一張名片,上面沒有任何頭銜,只寫了「王開復」三個字和他的家庭住址。

  禹言知道王老沒看出自己身懷內功,想藉切磋之名傳授自己武學,心裡很是感激,忙恭恭敬敬的道:「到時候一定來拜訪您老。」

  禹言辭別王老,又想了想他剛才所說的事,心中仍是有些震驚。不過,杞人憂天不是他的性格,過不了一會兒就把這些想法放下了,天生一物降一物,禹言相信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

  放下心中包袱,四處瞎轉了會兒,禹言對校園環境很是滿意。又逛了一圈,看到挨近食堂有個校園餐廳在招服務員,禹言頓時心中驚喜,果然不愧是天京大學啊,這麼快就讓我找到機會了。

  禹言跑進去找到經理報了個名,經理看了他的身份證,又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心說挺瀟灑一個小夥子怎麼跑來幹這事,臉上堆著奇怪的笑,揮揮手讓他進去了。

  進了面試大廳,禹言就後悔了,裡面滿是花花綠綠的女孩子們,大概有十幾個,正在嘰嘰喳喳吵個不停,一個個子高高、皮膚黑黑的男孩站在一個女孩旁邊,正急得滿臉通紅。

  女孩子們見禹言進來,立即停止了打鬧。這男孩子挺帥啊,皮膚如玉般晶瑩剔透,不含一絲雜質。輪廓分明的臉龐,大大的眼睛,深邃的眼神,好看的嘴角,壞壞的笑,一舉一動都很自然和諧,很親切的感覺,就連那帶點邪意的笑容也似乎有種奇異的魅力,讓人心跳加速。

  禹言被這麼多女孩子盯著,心中多少有些忐忑,這不是進了女兒國吧,連忙笑著說:「我是來應聘服務員的。」看著他笑容中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牙膏,許多女孩都在心裡想。

  那個站在萬花從中的男孩立馬衝了上來,激動的滿臉通紅,緊緊握住禹言的手,帶著顫抖的聲音,感激的說道:「兄弟,可把你盼來了。」

  握住他手的小夥子個子和自己差不多,皮膚是健康的黑色,禹言一愣道:「兄弟,我好像不認識你啊1

  小夥子連忙道:「沒關係,馬上我們就認識了,我叫陸風,大陸的陸,風流的風。兄弟,你來了可救了我的命了,這麼多的小姑娘咋咋呼呼的,我一個老爺們堆在中間可咋活啊,幸虧你來了。你的到來,就像久旱的大地迎來了滋潤萬物的春雨,你的到來,就像烏雲壓城中的一道閃電,劈開了滿天陰霾,你的到來,就像……」

  禹言被他一串重砲轟暈了頭,過了半天才弄懂他的意思,呵呵笑道:「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好了,只是經常為小朋友抄抄作業,扶老太太過過馬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

  陸風連忙說:「兄弟你氣質優雅,樂於助人,高風亮節,舉世無雙,實在是我們的楷模。兄弟你一定要留下來,我們好好切磋切磋。」禹言心道,這小子真無恥,為了找人分擔他的壓力,這樣厚臉皮的話也說得出來。

  面試經理一看禹言,得,這小子要定了,不說他是為數不多的來應聘的男孩之一,就衝他這副迷死人不償命的樣子也得留下來,那得吸引多少女孩到這兒吃飯啊!經理像是撿到了寶,連忙招手說:「來,來,來,小夥子,你過來。你叫什麼名字?」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11 PM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偶遇(2)

  「我叫禹言,大禹治水的禹,言論自由的言。」禹言笑著說:「要不要再介紹一下籍貫住址電話號碼婚姻狀況和組織關係?」女孩子們頓時哄笑起來,心中也記住了他的名字 禹言,當然,如果能順便知道他的籍貫住址電話號碼婚姻狀況和組織關係,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陸風連忙叫道:「果然好名字,有氣質,有內涵,有思想,有品位,哎喲……」原來是旁邊一個略胖的女孩使勁在他腰裡捏了一下,剩下的女孩子和禹言都笑了起來。陸風雖然皮厚也架不住這陣勢,訕訕笑道:「這個……這個……挨她的打,我是心甘情願的。」女孩們又哄笑了起來。

  經理也笑了起來,問禹言道:「你會做什麼啊 ! 禹言嚴肅的說道:「我會做的事情很多,穿衣吃飯走路睡覺,讀書識字吹牛微笑,這個,我絕對具有所有屬於人類應有的技巧。」

  女孩子們笑翻了天,經理也大笑著說:「宇宙飛船上天也是屬於人類的技巧,你也參加過嗎?」

  禹言認真地點點頭:「我認為我也作出過貢獻 ! 經理忍著笑說:「那你做出過什麼貢獻啊?」禹言笑著說:「我在下面認真的觀看。」女孩子們再也忍不住了,你抱著我的肩膀我摟著你的腰,毫無樣子的大笑起來,咯咯的嬌笑充滿了整個大廳。陸風也偷偷伸出了大姆指,意思是,兄弟,你比我還牛。

  禹言心中苦笑,其實他並沒有說假話,執行飛船發射前的保衛工作,也曾是獵鷹的任務,他也應該算是離飛船最近的人之一了。

  經理心說這小夥子風度翩翩風趣幽默風情萬種,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這幫女孩子跟著他幹活一定是精力無窮,忙大手一拍:「好,小夥子,就你了,說你呢,就你了。你現在就是餐廳領班了。」

  禹言同學的魅力果然不是蓋的,輕輕鬆松就混了個領班,手下有一個男孩陸風和十來個女孩子,禹言感覺自己都有點宮中大內總管的感覺了了。陸風家庭條件其實不錯,但他女朋友張環,就是站在他身邊那個略胖的女孩,性格比較獨立,執意要暑假留下來打工掙錢,陸風沒有辦法,只好陪她一起到這裡應聘,並一起留了下來。

  禹言問了一下陸風,知道他是經濟管理專業的,這也是禹言報考的專業,他比禹言高了一屆,開學了就是大二學生了。這下他們兩人的共同語言多了,陸風自吹自擂說籃足球樣樣在行,在整個學院很吃得開,並拍著胸脯說以後有事就找他,沒事更要找他。他女朋友張環長得雖然不算漂亮,但對他很「溫柔」,他吹了會牛,腰上已經淤清了好幾塊。

  這些女孩子絕大部分都是天京大學的學生,因為家庭困難,暑假不得不留下來打工。在這做服務員,每週休息一天,一個月能掙到五百塊錢。禹言是領班,級別高,經理又看他對胃口,給他每個月一千。這工作對禹言來說是相當輕鬆的,暑假期間,到餐廳來吃飯的老師和學生們少了許多,他上午九點上班,晚上六點鐘別人接班,他就下班了。

  禹言聽經理介紹了下情況,和女孩子們混了個臉熟,想起自己剛來,連個住的地方都還沒找到,禹言知道這經理姓羅,連忙跟羅經理說要先安頓一下。

  羅經理了解了他的情況,知道他剛到天京,就說:「我朋友在學校裡有一個小房子空著,你要是放心,就到那住著,房租你看著給就行了。」

  從羅經理口中知道這房子是個面積很小的一室一廳,不到四十個平方,禹言以每個月三百塊錢的租了下來。

  他背上行李走出去,剛要下樓梯,聽到背後一個小小的聲音問道:「請問你是石川省青山市的禹言嗎?」

  禹言轉過頭,這是個很清秀的女孩子,身體瘦弱,眼睛大大的,臉色有些營養不良的泛黃,一件白色襯衣,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乾淨而樸素。女孩子很害羞,看了禹言一眼,就不敢抬起頭來了。

  禹言剛才已經見過她,是他手下的服務員之一。在這天京大學裡,還有認識我的人?禹言心裡奇怪,但還是笑著點頭說:「是的,我是青山市的禹言。請問你認識我麼?」女孩子不敢看他的眼神,低著頭小聲說:「我是候芸。」

  「什麼?你是候芸?」禹言一下子跳了起來扶著她的肩膀道:「你是猴子的妹妹?」候芸紅著眼睛說:「是的,我是候芸。」

  禹言心裡激動極了,他鄉遇故知啊,更何況還是自己親如兄弟的戰友的妹妹,也就是自己的親妹妹了。禹言想起猴子的模樣,眼圈也是發紅,不自覺的拉著候芸的手說:「妹子,你怎麼到這來了?」

  候芸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臉色更紅了,又迅速低下頭去,嘴裡輕輕說道:「我昨天剛到,想看看能不能先到這裡找點事情做。」禹言知道她想出來打工掙錢,見她瘦瘦弱弱,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心頭髮酸,輕聲道:「妹子,你怎麼不先通知我一下,你一個人出來多不安全啊 !

  候芸搖搖頭說:「我要是跟言大哥說了,你一定不會讓我出來的。言大哥,你這麼幫我,我心裡很過意不去。」禹言忙說道:「說這些幹什麼,猴子是我的親兄弟,你就是我的親妹子,做哥的哪能不關心妹子?」

  候芸眼淚啪啪掉下來:「謝謝你,言大哥,謝謝你!我哥雖然不在了,但是我很高興還有你這樣一個大哥。」

  禹言吃了一驚,這事不是一直瞞著她的麼,她怎麼知道了?候芸見他吃驚的樣子,抹了把眼淚平靜的說:「你在部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哥跟我說過,如果哪天他託付了戰友來照顧我的話,那就是他不在了。」

  禹言紅著眼圈說:「這麼說,你一年前就知道了?」候芸淚如雨下,哭著點點頭。

  禹言想起她一個女孩子失去了最後的親人還要在外人面前假裝平靜,獨自面臨生活的困難,面對高考的壓力,這中間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淚珠在眼眶裡打轉,緊握著候芸的手說:「妹子,我對不住你。」

  候芸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淒苦,一下倒在禹言的懷裡,悲呼了一聲「言大哥 」,就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禹言哽咽著,任她的熱淚流淌在肩頭打濕了自己的衣衫。

  候芸似乎要把這一年的艱辛委屈全部發洩出來,哭了好久,才慢慢平靜下來,抬起頭來看見禹言肩頭濕濕的大片,臉紅著說:「對不起,言大哥,我 」

  禹言打斷她的話說:「妹子,不要再說什麼對不起的話,你是我的妹子。我禹言對天發誓,以後誰也不能欺負我妹子,我一定要讓她成為天下最幸福的人。」他身上閃耀著一種剛強的氣質,儒雅的身軀突然之間似乎變得強力無比,臉上堅毅的神情,就像是一座凝固了的雕像,充滿了力量。候芸的心噗噗跳了起來,直覺得在他懷裡無比的安全,禁不住輕聲叫了聲:「言大哥 」

  禹言壓抑住心中的激動,慢慢平靜下來,問道:「妹子,你住在哪裡?」候芸臉色一紅,小聲說道:「天京房子太貴,地下室都要五十塊錢一晚上,我想著現在天熱,在外面湊和湊和也可以了,就在躺椅上 」

  禹言想起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孩子露宿在校園,心中頓時有如火燒,牙齒咬得咯 咯 響,鐵青著臉,眼睛紅了起來。

  候芸似乎感覺到了他難言的痛苦,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說道:「不要緊的,言大哥,我身體好,一兩個晚上沒什麼關係的。」禹言一言不發,緊緊拉住她的手說:「妹子,你先住到哥那去,後面的事情咱們接著再商量。」

  禹言找到羅經理說的房子,這是位於山腳下的一棟老職工宿舍,禹言開門進去看了看,裡面雖然沒什麼電器,但家具還是挺齊全的。禹言指著大床說:「妹子,你睡臥室,我把小床搬出去,我住客廳。」候芸忙說:「不,言大哥,我住客廳。」禹言大手一揮:「我是你哥,你得聽我的。」

  候芸見他態度堅決,知道拗不過他,只好任他安排。禹言將小床拖了出去,臥室裡頓時寬敞了許多,候芸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似乎摸到了什麼,看了禹言一眼,忙偷偷將東西藏了起來。禹言眼尖,一把從候芸手裡奪過來,瞪著眼睛問她:「這是什麼?」

  候芸忙說:「火車上吃飯太貴,我就帶上這個了。」禹言盯住她問道:「你天天就吃這個?」候芸解釋道:「這個便宜,壓得住餓 !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12 PM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變態」師叔(1)

  想想從陝夕省坐幾天幾夜的火車到天京,這個女孩就是靠著這幾個雜糧饅頭支撐著,禹言心裡像是下了刀子,早已經幹得硬梆梆的發酸的饅頭被他捏成了碎末。候芸看著禹言憤怒得布滿紅絲的眼睛,心裡有幾分委屈,幾分害怕,還有一絲甜蜜的感覺。

  禹言滿臉通紅,胸膛中燃燒的火讓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刷的一聲衝出門外,身形疾如閃電般衝向山頂,胸中那股鬱氣頓時像針一樣刺著他的胸膛。

  「藹 」,他用盡全身力氣憤怒的呼喊著,偉岸的身形拔地而起,如瘋了般,呼呼拳風直向四周激射出去,砸在岩石上帶著粉屑沖天而起。待到身形下落,雙拳閃電般向堅硬的地面砸去,拳頭竟然硬生生的砸入地面幾十公分。禹言雙膝跪在地上,愣在那裡,過了一會兒,竟像個孩子般痛哭了起來。

  候芸聽著禹言痛苦的吼叫,心裡如針刺般,不知不覺間已將嘴唇咬破,淚珠落滿了臉頰,心中輕輕念道:「言大哥,謝謝你 !

  禹言重新進入學校以來,一直是一帆風順,這種平靜安逸的生活最容易消磨人的激情。在這樣的生活中,禹言似乎慢慢的找不到可以前進的方向。候芸的遭遇讓他想起了自己和葉子的童年苦難,想起了在山上辛辛苦苦開墾著的大壯,他漸漸明白,原來還有許多的事是自己能做而又沒有做的。禹言終於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目標,自己究竟要做什麼?

  在山頂上默默坐了一個鐘頭,禹言想了許多東西,遇事鎮定心境平和是自己的優點,但也有點少年老成的味道,缺乏了年輕人特有的激情和衝勁。候芸的事情讓他深深認識到,要想讓自己和自己的親人活得幸福,就必須擁有強大的實力。

  候芸見禹言進來時,臉上掛著輕鬆的微笑,似乎更沉穩更成熟了,有種排山倒海般的男兒氣概,臉上發燙,忙問道:「言大哥,你剛才到哪兒去了?」

  禹言微笑著說:「我去想通了一些事情。妹子,以後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了,天塌了,有哥給你頂著。」候芸噙著眼淚,輕輕「嗯」了一聲。

  候芸身體柔弱,卻是個個性極其堅強的女孩子,家裡雖然貧困,但她成績極為出色,和禹言相約著一定要考上天京大學。這次感覺考得不錯,心裡也希望先到天京大學看看,順便想辦法找地方打打工,積儹點學費,沒想到卻意外的碰到了禹言。猴子的撫卹金雖有不少,但是她覺得那是哥哥的命換來的,堅決不肯動用,她要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禹言對這個堅強的女孩子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同時也懷有深深的敬意。

  兩個人把屋子裡收拾打掃得乾乾淨淨,佈置得煥然一新。禹言出去買了些日常用品,還有兩床竹蓆一個小電扇,順便還給候芸帶回了兩根冰淇淋。

  候芸長這麼大,極少有機會吃冰淇淋,見禹言將冰淇淋遞到自己手裡,臉上一紅,忙說道:「言大哥,我不吃。」禹言才不管這些,撥開一個塞到她嘴裡,一種輕涼甜美的感覺直衝心底。候芸說:「言大哥,你真霸道。」心裡卻是湧起了一陣溫馨甜蜜的感覺。

  兩個人將竹蓆鋪好,禹言幫她把小電扇架好,看著整潔乾淨的屋子,感受著陣陣清涼,候芸的眼睛有些濕潤:我又有家了!

  禹言見她勞累之後,臉色蒼白,疲憊盡顯,忙說道:「妹子,你先休息一會兒,晚上哥給你做好吃的。」候芸「嗯」了一聲,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熟了過去。

  禹言憐愛的看了一下這個堅強的女孩子,輕輕地關門出來了。天氣雖熱,但以他的功力自然是寒暑不侵。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一會兒,想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對自己和候芸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錢了。他雖然有夜明珠在身,但這種財富不能輕易動用,如果只是單純的為了自己改善生活就顯得太自私了。目前自己這每個月一千塊錢的工資實在是太少,看來是應該想想辦法去做做兼職了。

  晚餐果然很豐盛,禹言似乎想把候芸所有失去的營養都一下子補回來一樣,給她夾了一大碗的菜。候芸也不知道多久沒感覺到這種被人寵愛的滋味了,眼淚嘩嘩的流。禹言看見她的樣子,又想起了猴子和小李子,鼻頭發酸。

  晚飯後,候芸在洗衣服,禹言掛心兼職的事情,就想著出去轉轉。他行事果斷,想到就做到,沿著天京大學門口信步往外走去。走了幾條街,見到路邊有些小飯館餐廳,很明顯都是對學生開放的,禹言覺得報酬不會很高。

  又走了一會兒,禹言突然看見一座中世紀古堡似的建築呈現在眼前,樓頂上四個大字「聖世天堂」閃閃發光。這「聖世天堂」只有六七層樓高,卻佔地極廣,裝飾豪華典雅,門前停著許多名車。風度翩翩的紳士,衣著華麗的貴婦名媛,金髮碧眼的老外,姿態優雅的服務生,許多的身影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來回穿梭。禹言心想,這個地方應該不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他走上前去,一個迎賓小姐馬上打開玻璃門,很有禮貌的說道:「先生,晚上好!歡迎來到‘聖世天堂’! 禹言看見這個女孩挺年輕的,雖然不算漂亮,但是很可愛,就朝她微微一笑,說道:「小姐,不要客氣,謝謝你的招呼。」

  禹言微笑的樣子是很有點魅力的,女孩臉孔一紅,忙禮貌的一伸手引導他進了大廳。禹言邊走邊看,微笑著對女孩說:「我想自我推薦一下,來這裡工作,不知道應該找誰?」

  女孩見他雖然穿著普通,但長相俊朗,氣質儒雅親切,神態鎮定自若,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心裡不免有點發跳,忙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只是這裡的服務人員。您如果願意到我們這裡工作,請在正常工作時間和我們的人事部門聯繫。」

  禹言笑著說:「謝謝 ! 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到女孩說:「五樓西餐廳好像正在招收服務人員,您可以去試一下。」禹言點點頭,朝她露出一個微笑表示感謝。

  五樓西餐廳的環境比樓下優雅了許多,吃西餐的人也不少,有一半是老外,還有一半是咱們的同胞。禹言對於西餐是絕對不陌生的,國外執行任務時,西餐和英語是最基本的技巧,不僅如此還有風俗習慣外交禮儀都要系統學習。

  禹言將自己的身份證交給了負責面試的經理,經理大概四十多歲,用英文對禹言說:「你好,請坐,能簡單介紹一下你自己嗎?」這種簡單的小問題對於天才禹言來說,那簡直不是問題。他的發音很標準,卻讓人聽不出是華盛頓音還是倫敦腔,這也是一門特殊技巧,防止因為發音問題被人誤認為華盛頓或者倫敦「老鄉」從而露出破綻。

  經理對他的英文顯然很滿意,然後換成字正腔圓的中文說:「你的英文很好 ! 禹言笑著說:「謝謝,雖然我的英文不錯,但我從心底裡盼望著老外能對我說中文。」經理笑著說:「會有那麼一天的。你在國外呆過嗎?」

  禹言點頭道:「待過一段時間,但不長,我不太習慣那邊的氣候,所以總喜歡搞些小小的破壞活動。」經理呵呵笑了起來,這個小夥子很有趣。

  然後禹言展示了他嫻熟的西餐技巧,對這份兩成熟的牛排進行了成功處理,並把它塞進了嘴裡。兩成熟的牛排對普通人來說,那是血淋淋的難以下咽,但對於禹言來說卻不是什麼難事,生蛇肉和青蛙都能吞進肚子裡,這點牛排簡直太小兒科了。

  經理見他氣質優雅從容,卻不是西方那種紳士禮節,而似乎是傳統文化熏陶出來的溫文爾雅,心裡對這個小夥子也是充滿好感,站起來握住他的手說:「歡迎你成為我的新同事,我叫郭毅。你將是我們西餐廳的副領班,工作時間為晚上七點至凌晨零點,月薪暫定為五千。請問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禹言笑瞇瞇的說道:「能把月薪定為五萬麼?」郭毅搖頭道:「恐怕暫時還不行。」禹言微笑著說:「那我就沒什麼問題了,明天晚上我會準時上班。謝謝您的指導 !

  禹言輕鬆搞定了一份月薪五千的工作,回到家裡的時候,候芸正在燈下看一本微積分。禹言笑著說:「妹子,你可真是愛學習啊 !

  候芸臉上一紅,說道:「以後要打工掙錢,我怕學習的時間不夠,所以想先看一下。言大哥,你看過這些書沒有?」

  禹言笑道:「我可沒有妹子你這麼熱愛學習。我這人喜歡偷懶,能看明白幾個字就不錯了。」候芸紅著臉說:「言大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除了讀書,啥也不會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13 PM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變態」師叔(2)

  禹言看著她的臉,嚴肅的說道:「妹子,可不能看輕了自己。你自強自立,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這個社會沒有幾個女孩子能像你這樣。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女孩子 !

  候芸害羞的低下頭說:「言大哥,你就別誇我了。對了,我給你煮了綠豆湯,你嘗嘗。」禹言笑著說:「看來我這個當哥哥的有福了,有這麼個會照顧人的妹子。」

  禹言把綠豆湯喝完,還誇張的舔了舔碗底的綠豆沫,然後嘖嘖嘴,一幅意猶未盡的樣子。候芸看他作怪的樣子,紅著臉笑,久違了的親情感覺又縈繞在心底。

  禹言給候芸講了去西餐廳應聘的事,候芸羨慕的道:「言大哥,你真厲害。」禹言搖搖頭道:「這沒有什麼,只是給人打工而已。你要記住,打工固然重要,但身體和學習更加重要。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樣一天只吃兩個饅頭。沒有錢可以再掙,但身體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看了一眼候芸,又道:「 哥現在找了兩份工作,你以後不要再找那麼多兼職了,錢的事情不要擔心。」候芸心底湧起股股熱流,含著熱淚點了點頭。

  禹言笑著說:「從現在起,你每天只需要去餐廳工作,晚上回來就好好吃飯看書,一個月要長胖二十斤,不然我就要把你藏在家裡哪兒也不准去了。」

  候芸羞紅著臉說:「一個月長胖二十斤,那會變成豬的。」禹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會有這麼瘦的豬嗎?」饒是生性害羞的候芸也惱怒的撲到禹言身上去輕砸了幾拳,兩人鬧在一起。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穿得單薄,候芸只穿了一個短短的襯衫,撲在禹言的身上,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氣,見他朗眉星目,目光深邃的似乎能把人吸進去,嘴角似笑非笑,那種壞壞的感覺,讓她頓時心如小兔般亂跳,渾身酥軟乏力,把頭埋在了他的胸前再也不敢抬起來。

  禹言感受到兩團柔軟偎在自己胸前,候芸的食指無意識的在他胸前移動著,頓時口幹舌燥,渾身的陽火都飄了起來,心裡叫道,不好,要壞事。忙將候芸推了開來,笑著說:「好了,不鬧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候芸臉如火燒,頭也不敢抬起來,輕如蚊語的說了聲「言大哥,晚安」,迅速的衝進房將門關上,然後靠在緊閉的門上,拍著自己的胸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這是怎麼了嘛,膩在言大哥懷裡不起來,被他推開了,這下看你的臉往哪兒擱?候芸的臉越來越燙,他的懷抱好舒服啊,不知道言大哥有女朋友沒有?那個女孩子多麼幸福埃候芸臉上一會兒欣喜,一會兒擔憂,一會兒羞澀,一會兒又自卑起來。女孩子的心思還真是不明白!

  禹言同學卻沒有這樣的覺悟,剛才的火熱感覺,讓他心靈受到了衝擊,潛意識的感覺具有這種衝動的男人才應該是真正的男人。禹言對於候芸雖然早已認識,卻只是剛見面一天,自然說不上什麼一見鍾情,剛才的行為只是一種正常的男性衝動,不能理解為他的有心之舉。但我們也不得不說,正當青年的禹言同學正在慢慢發生蛻變,從心理到生理,都已經與成熟男人完全接軌。

  第二天早上起來,候芸覺得臉上還有一些發燒,禹言同學卻沒有這方面的感覺。禹言手下的女孩子們見他們兩個人一起有說有笑的走進來,都很是驚奇,沒想到這個最文靜害羞的候芸小姑娘卻是下手最早的,真叫他們刮目相看。

  陸風跑過來拍著他肩膀說:「兄弟,有一手啊,這麼快就泡了這麼漂亮的MM。」禹言笑著給了他一拳說道:「瞎說什麼呢,她是我一個兄弟的妹妹,現在也是我的妹子。」陸風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說:「故事的剛開始都是這樣的……」

  整個上午就在姑娘們嘀嘀咕咕的笑聲中過去了,她們也知道了,候芸是禹言一個朋友的妹妹,偶然在天京大學的校園碰到了。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這兩個孩子竟然是剛剛完成高考的學生,而且還是沒爹沒媽的苦孩子,因為填報了天京大學,就獨身一人到天京打工來了。

  這些姑娘們都是苦孩子出身,自然知道打工的辛苦,立刻對他們產生了無限的同情,特別是對禹言,幾乎每個女孩子都要過來關心一下他的情況。他把自己的家世說了十來遍,姑娘們才停止轟炸,然後醞釀著怎樣給他找一份再好一點的工作,對他多加關心,讓他感激涕零,以增加他以身相許的可能性。

  大學裡的女孩子相對來說還是單純些,雖然禹言還是個窮小子,但這些姑娘對他的好那是沒話說,一個個幹勁十足,陸風對禹言直抱拳說:「兄弟,你果然是魅力男人。」羅經理也是眉開眼笑。這小子果然是個臭雞蛋,能招惹來一堆的蒼蠅。

  禹言簡直是哭笑不得,面對女孩子們的熱情全無招架之力,正準備撒腿走路,就看見餐廳裡走進一個老熟人。禹言立馬像是找到了親人,揚起手臂高叫道:「九號!九號 ! 陸風在那裡愣住了,這小子真的是剛來天京麼,怎麼連這種美女都認識?但有認識大美女的機會怎麼能錯過,他也顧不得張環就在身旁了,衝上去站在禹言身旁,似乎是在給禹言打氣。

  九號的出場是極其華麗的,身前身後跟著四五個女孩子,雖然不算漂亮,但那種氣勢也不可小看。禹言飛一般的衝了上去,喊道:「九號,你怎麼找到這來了?」

  九號一愣,看了看眼前這個挺帥的服務員,嘴裡問道:「你是誰?」旁邊幾個女孩互相眨眨眼,心說又一個追求者,不過這小夥又帥又親切,感覺挺好的。

  禹言卻一愣,旋即叫道:「欸呀,你頭髮長這麼長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九號瞪了他一眼:「我不是你說的什麼九號,我也不認識你,請你不要糾纏我。」禹言再仔細一看,這女孩子確實和九號長得很像,但也有些差別,皮膚比九號更白,不過身材比九號差一點,差別最大的還是神態,看女孩眼裡殺死人的目光,就知道這是一顆小辣椒,比九號火辣多了。

  禹言忙訕訕一笑說:「不好意思,認錯人了,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很像。」陸風白眼一翻,兄弟,這種藉口也太沒創意了,我十歲的時候就會了。女孩不屑的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冷道:「又是這種無聊的藉口。」

  聲音雖小,禹言卻聽得清清楚楚,奇怪的道:「這個還需要什麼藉口嗎?」旁邊一個體型稍胖的女孩笑著說:「每天想用這種藉口接近我們柔柔的男生,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拜託你,帥哥,你能不能找一個新鮮點的理由埃」

  陸風在旁邊忙插嘴道:「是啊,是啊,我這位兄弟很單純的,不過他絕對沒有惡意,我可以拿他的良心發誓。曾柔同學是到這裡用餐麼?放心,我們一定給你們最好的服務。」

  曾柔哼了一聲沒說話,旁邊的胖女孩看了陸風一眼,問道:「這位帥哥,你的日光浴在哪曬的?怎麼會有這麼健康的皮膚啊?」女孩子們咯咯笑了起來,陸風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是咧著嘴的,張環已經站在了他身邊,小手落在他腰上為他「按摩」。

  禹言驚奇的看了那個叫曾柔的女孩子一眼,說道:「她這麼有名嗎?又不是歌星影星,難道每個人都要認識她?」胖女孩說道:「我們柔柔這麼漂亮,難道你不想認識他嗎?」柔柔看了禹言一眼,輕輕嘟噥了聲:「無聊的人 !

  禹言皺了皺眉頭,現在的女孩子都這樣嗎,長得漂亮一點就目中無人了?禹言對那些高傲的盛氣凌人的女孩子是好感欠奉的,看著女孩那張酷似九號的臉龐,心說看來得替你爸媽教訓一下你了。

  「你叫曾柔是吧?」曾柔哼了聲,懶得看他。

  「你爸叫曾天元,你媽叫王淑珍,是吧?」曾柔臉上露出驚訝,這人查過自己檔案嗎?

  「你姐叫曾倩,你住你家二樓靠南的房間,房間裡掛的毛茸茸的狗熊是你從你姐手裡搶過來的是吧?」「呀」,曾柔叫了出來,這人怎麼連自己的糗事都知道:「你,你是誰?」

  禹言嚴肅的說道:「我是你師叔 」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14 PM

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變態」師叔(3)

  曾柔愣了一下,接著大叫起來:「是你這個變態 ! 忽地一腳向禹言踢了過來,似乎是想起了這正是正月初一電話「騷擾」的變態。

  禹言心中那個氣啊,見了師叔不行禮那也就罷了,竟然還拳腳相向,這以後還怎麼等著她的孝敬啊?功聚雙腿,也不理她,任她一腳踢在自己身上。曾柔「欸呀」一聲痛叫,只覺得自己像是踢到了一塊鋼板上,腿疼得似乎都麻痺了。忍痛咬牙,又「嗖」的一拳向禹言面門砸來,看那架勢正是正宗的軍體拳。

  這丫頭跟她姐還學了點東西嘛,禹言心中道,手上加力,兩根手指已是夾住她皓白的手腕,曾柔頓時動彈不得。曾柔臉都掙紅了,卻覺得他兩根手指就像是一把老虎鉗子,任自己怎麼用力都擺脫不了。

  禹言的力道把握得極好,曾柔只覺得自己的手腕雖被他拿住,卻怎麼掙扎也感覺不到疼痛,但這樣被一個男孩子拉住手,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臉上臊的通紅,嘴里大叫道:「放開我,快放開我 !

  曾柔的動作很快,旁邊幾個女孩子見眨眼之間,曾柔就被這個男服務員制服,心說,哎喲,柔柔這下碰到個狠的了,好像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陸風眼睛眨了眨,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兄弟夠狠的,辣手摧花大概講的就是他。

  見曾柔淚珠已在眼眶裡打轉,禹言冷哼一聲放開她手腕,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向立在那裡的候芸走去。曾柔覺得手上一松,手腕已經被放開,而那個「變態」正轉身要走,忙叫道:「你站住!」

  禹言也沒理她,走到候芸身前說:「妹子,這個女孩是我一個親戚,她姐姐也是我們戰友,以後我介紹你認識。」候芸輕輕「嗯」了一聲。

  曾柔見禹言不理自己,幾步衝了上去,大吼道:「你站住 ! 禹言轉身看了她一眼說:「女孩子不能太蠻橫了,你雖然漂亮,也不是人人都要認識你的,你記住了。」

  曾柔哼著說:「你一個男孩子欺負女孩子,算什麼本事?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家那麼多情況?」禹言笑著說:「我說過了啊,我是你師叔。」曾柔臉上一紅:「什麼師叔,我才不信呢,你這人怎麼這麼變態?」

  候芸看了一眼曾柔,笑著說:「曾柔姐姐,言大哥是曾倩姐姐的戰友。」曾柔頓時叫道:「真的,你怎麼不早說。」

  她臉上閃出一片喜色,笑著禹言說道:「這麼說來,你是我爸爸手下的兵啦?難怪知道我們家那麼多的事。」禹言笑著說:「曾經是他手下的兵,不過現在也還屬於他直接領導 ! 他和老曾開玩笑,老曾做雲門門主自己做長老,這麼一算,老曾確實還在領導著自己。

  曾柔臉上閃過喜色,接著又是一絲怒氣:「你是我爸手下的兵,還敢這麼欺負我?」禹言笑道:「是你爸手下的兵怎麼了,就不能教訓你了?我可是不畏強權的,這你爸也知道的。」

  曾柔臉上一紅道:「我哪裡做錯了,輪得到你教訓嗎?」禹言說:「女孩子活潑一點是好的,但不能太過驕蠻。你以為人人都想認識你?我剛才不過把你當成你姐姐了。」

  曾柔氣呼呼道:「我哪裡驕蠻了,是那些無聊的人太多了嗎?那你也不能佔我便宜,說你是我什麼 」她臉上又是一片氣憤,似乎又想起這傢伙的「變態」。

  禹言苦笑著搖頭說:「這個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到時候你回去問你姐和你爸,不過你小心我到時候打你屁股。」他老氣橫秋,似乎忘了自己年紀比兩位師姪還小

  曾柔聽他的話,滿臉通紅的叫道:「你胡說什麼啊,小心我讓我爸關你緊閉。」候芸看了一眼曾柔,說道:「言大哥,曾柔姐姐和曾倩姐姐真的很像嗎?」

  禹言笑著說:「他們是一母雙生的雙胞胎,你說能不像嗎?不過性格上就比曾倩差得遠了。」忽然想起曾倩要是真發起瘋來,恐怕也不比二丫頭差上多少。

  曾柔聽了他的「胡言亂語」,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理他,拉著候芸的手道:「這位同學,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嗎?」候芸微笑著搖頭說:「不是的,我和言大哥都是剛剛參加完高考,報考了天京大學,到這裡來打工的。」

  曾柔奇怪的看了禹言一眼,道:「他不是在當兵嗎?怎麼又跑來參加高考了?」候芸說:「言大哥退伍了,所以來參加高考。」曾柔哼了一聲道:「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考不上。」就算他不當兵了,見到我爸那還不是老鼠見到貓,收拾他還不是易如反掌,曾柔心裡是這樣想的。

  候芸連忙替禹言辯解道:「不是的,言大哥很厲害的,他肯定能上天京大學的。」曾柔打定了藉老爸的名頭收拾禹言的主意,笑著對候芸說:「鬧了半天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候芸說:「我叫候芸,言大哥叫禹言,大禹治水的禹,言論自由的言。」

  曾柔「哦」了一聲,轉向禹言道:「哦,原來你這個熊兵叫禹言啊 ! 禹言哭笑不得,果然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丫頭埃想起一件事情,正言對曾柔說道:「候芸的哥哥也是我和你姐姐的戰友,你以後要多關照一下她,可別欺負她。」

  曾柔興奮的拉住候芸的手說:「候芸妹妹,這可就是緣分了,你放心,以後有姐姐罩著你,我曾柔的名頭還是很叫得響的。」禹言聽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曾柔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對當兵的那是無比親切啊,這一下子找到和自己有著共同語言的「戰友」,也是相當的興奮。

  曾柔拉著候芸的手正說得起勁,忽然想到一件事,轉頭對禹言說:「熊兵,你和我姐是戰友,那我說個人你認不認識?」禹言搖搖頭說道:「不認識。」

  曾柔氣呼呼的說:「我都不計較你佔我便宜了,你怎麼還這麼沒誠意。」

  禹言心說我每句話都是實話,怎麼佔你便宜了,見這二丫頭死活是不吃那套,也無奈得很,只好說:「你說說看,我看看你這丫頭能認識什麼人?」曾柔聽到他稱自己丫頭,正要撇嘴,想起自己有事求他,只好暫時忍氣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姐姐叫他一號,你認識一號嗎?」

  禹言心說怎麼不認識,可不就是站在你面前的你師叔我嗎,嘴上說道:「一號啊,我當然認識 ! 曾柔欣喜地道:「那你快說說,他是怎樣一個人?高不高?瘦不瘦?帥不帥?」禹言奇怪的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曾柔說:「我姐姐天天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一號,說他身手好,人聰明,球打得好,還說他會灌籃,天哪,灌籃哎。你快說說,他有沒有這麼好?」禹言笑著說:「我認為這個是基本屬實的。」

  曾柔一下子來了興趣,忙問道:「那他長什麼樣,高不高?」

  禹言想了想說:「和我差不多高。」

  「瘦不瘦?」

  「和我差不多瘦?」

  「帥不帥?」

  禹言看了她一眼笑著說:「你認為我帥不帥?他和我一樣帥。」曾柔看了他一眼,臉紅了一下,他和這個熊兵一樣帥,那不就是帥得不得了?

  曾柔有些興奮起來:「真的有你說得這麼好?我告訴你,我姐很喜 」說了一半,忽然想到我和他說這些幹嘛,忙住嘴不說了。

  見他們幾個人在那說說笑笑,跟曾柔一起來的幾個女孩子早就已經等不及了,向曾柔招著手,意思是把帥哥也帶過去。曾柔拉著候芸的手說:「候芸,走,我請你吃飯。熊兵,你還不上菜?」候芸忙說:「不行的,曾柔姐,我還要上班的。」

  曾柔才不會管那麼多呢:「叫熊兵替你頂班,熊兵,聽明白了嗎?」禹言苦笑著,對候芸點了點頭,候芸只好跟著曾柔過去。曾柔很不滿意的對禹言說:「下次我喊‘聽明白了嗎’,你要雙腳並攏打立正,用盡全身力氣喊‘明白’。聽明白了嗎,熊兵?」

  禹言徹底服了二丫頭,扯著嗓子喊了聲:「姑娘們,上菜 ! 曾柔咯咯笑著,坐到桌子上,享受禹言的服務去了。陸風蹭到禹言跟前說:「兄弟,真有你一套,連這樣的辣椒美女也能搞定,什麼時候教我幾招,讓我擺平我家那母老虎,然後追隨著兄弟你的足跡浪跡天涯,風流快活。」禹言輕輕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笑著說:「你就等著挨你家母老虎的滿清十大酷刑吧。」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15 PM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聖世天堂(1)

  笑了一會兒,禹言問道:「這個小丫頭很有名麼?我看你好像認識她的樣子。」陸風豎了豎拇指:「你小子真牛,全校敢叫她丫頭的人也找不出幾個來。她可是外語學院的雙子座之一,外語學院啊,你知道嗎,佳人似水,美女如雲,縱橫天下,唯我獨行。」禹言一看他已經嚴重偏離跑道,忙給他打住,陸風抹了把嘴角口水說道:「話說這外語學院雙子座之一的曾柔小姐,那是美豔無雙,火辣無比,艷名蓋四方埃」

  他的說書人傾向立即被禹言的一個暴栗打斷了,只好老老實實道:「我想咱們學校應該有四分之一強的男生們知道她的名字,有五分之一的人偷偷跑去看過他。」禹言對他這些沒有根據的統計數字是一點不信的,鄙視了他一眼,這小子當然也是屬於那五分之一的了。

  「數以百計的兄弟變著法的想認識她,給她寫情書送花的兄弟更是不計其數,」陸風咽了口口水接著道:「卻被她全部從窗戶扔了出來,那架勢,我是親眼目睹的,如天女散花,此一舉動真是傷了無數純真少年的脆弱的心埃第二天把那些信揀起來一看,好傢伙,整一個情書大全埃」禹言聽他誇張的話,心裡暗笑,這小子整個一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不過……」陸風語音一轉,說道:「據謠傳,」見禹言翻了個白眼,忙又說道:「我只是聽說,沒有親見,所以只能謠傳了。謠傳最近有一個白馬王子追她追得挺兇,這小子是電腦學院的,籃球足球樣樣玩得轉,人也長得帥,我看差不多就是曾柔喜歡的那種類型了。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看到小辣椒變成小蕃茄了。」

  禹言聽他說得有趣,呵呵笑著說:「你是不是很遺憾球打得不夠好,人也長的不夠帥埃可惜了張環這麼好一姑娘,偏遇上你這麼一土狼。」陸風急忙表衷心說:「我對我們家環環可是真心的,比真金白銀還真。她是我的天使,她是我生活的唯一意義……」

  禹言一腳踢開他:「該哪去哪去,別在我面前噁心人。」

  曾柔這丫頭真不是一般的能折騰,幾個女孩子在飯桌上嘀嘀咕咕商量什麼,最後連候芸也跟著在一起熱烈的討論起來。這時候才十一點多,餐廳裡本來人就少,就只聽見幾個女孩子吵吵鬧鬧的聲音了。

  禹言自然是沒興趣去偷聽女孩子商量什麼了,他現在是能離二丫頭多遠就跑多遠。本來他教訓二丫頭讓她吃了癟,是很得手下的女孩子們的歡迎的,可惜後來二丫頭一口一個的「熊兵」,又破壞了他的大好形象。

  二丫頭走的時候,指著禹言對候芸說了些什麼,候芸臉紅了一下,然後就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二丫頭扒著候芸的脖子嘀咕了好一陣,兩個女孩子的眼中滿是神秘之色。

  下午下了班,胡亂吃了點飯,禹言在七點差十分的時候趕到了「聖世天堂」。郭毅見他來了,點點頭笑著說:「挺準時的。」

  「當然準時了,如果來得太早,我怕老闆過於體貼,要給我發加班工資,那我受之有愧啊 ! 禹言笑著說。

  郭毅也笑著說:「那你可以試試,看看老闆會不會給你發加班工資。」二人笑了一陣,郭毅正色說道:「現在我首先給你介紹一下聖世天堂的情況。聖世天堂是聖龍企業屬下的全資子公司,是聖龍企業的支柱產業之一。聖世天堂在全國各大城市都有連鎖店,基本都處於最繁華位置,在天京共有五家店。聖龍企業是目前國內頂尖的綜合性集團,經營範圍涉及餐飲娛樂房地產,電子電器,機械製造,安全護衛,哦,也就是俗稱的保鏢,等許多行業。也許有一天你在很多地方都能發現聖龍企業的標誌,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太吃驚。」

  禹言心道,這聖龍企業簡直就是個巨無霸嘛,什麼都幹,也不知道老闆是何方神聖。郭毅看禹言並無多大詫異神色,接著說道:「我們聖世天堂對於員工要求是很嚴格的,不僅要有很高的個人素質,也希望員工社會關係比較簡單,好學上進。這幾條你都很符合。」禹言微微一笑。

  郭毅又說道:「當然,企業對員工的要求高,但是給員工的回報也高。企業提供行業內很有競爭力的薪水,同時會對員工進行全方位的培訓,鼓勵員工在集團內自由流動,向更能創造自己價值的部門和崗位流動。以聖世天堂來說,我們鼓勵員工向待遇更好的聖龍保全公司和聖龍地產流動,並會有相關的訓練課程,待會兒你就能體會到。」

  禹言點點頭表示明白,郭毅接著說:「現在說說你工作的西餐廳吧,目前一共有一位領班,八十名服務員。你是第二位領班。希望你們合作愉快。」禹言笑著說:「我相信一定會很愉快的。」

  郭毅點點頭,說道:「你也知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性格,有的人性格可能比較難以相處,所以我希望你們在工作中能夠多溝通。」禹言覺得他像是在暗示什麼,又不好直接問,只好笑著點頭。他換完衣服,郭毅領他到西餐廳,指著一個女孩介紹道:「這位是領班關小姐。」

  這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二十歲左右,如水的眸子,淡淡的眉,精巧的鼻樑,雪膚櫻唇,和禹言一樣的黑色燕尾服,身段婀娜多姿,白色的領結襯得她美麗的脖子修長而優雅。當然,美麗不是讓禹言吃驚的主要原因,最起碼杜宛若的美不下于她。只不過兩人氣質完全不同,所以沒有可比性。

  讓禹言吃驚的是,他從這女孩子身上感受到了很強的內息,也就是說這女孩子身具武功,而且功力不弱。對禹言來說的不弱,對別人說已經是很強的了。這女孩子內功雖然比不上昨天相遇的王老,卻也相差不了多少了,這不能不讓禹言吃驚。更意外的是,禹言對這種內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體內的天心訣和龍欲真氣蠢蠢欲動,尤以龍欲真氣的反應最為強烈,但禹言知道對方修煉的不是龍欲真氣。

  女孩旁邊站著一個體形修長的男子,大概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容貌英俊,氣質非凡,見到禹言,臉上先是閃過一絲輕蔑和倨傲,馬上又消失不見。這個男子也身具武功,而且和女孩子是同一種內息,功力比女孩差了許多。禹言這兩天一下子遇到了三位身懷高深內力的武林同道,雖然吃驚,但對江湖也有了更多的了解。看來王老說得不錯,這些世代相傳的武林門派不僅仍然存在,而且有了新的身份做偽裝,這個江湖越來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精彩了。

  禹言不禁又想起了王老所言的異能者,他們是不是也逐漸的滲透到了社會的各個角落呢?據禹言所知,異能者不同于武學高手,他們看起來與普通人並沒有兩樣。在他們身上完全感覺不到內息。但他們有超強的控制能力,能控制各種物品,最高級的異能者,甚至能控制他人的思想,想想這是多麼可怕的事埃

  王老還提到了另一類人,就是精神修煉者,這類修煉與異能不同,普通人都可以修煉,但過程卻極其艱辛,修煉者不僅要有極強的精神能力,修煉過程中修煉者基本上是一直處於冥想狀態,辛苦可想而知。最上乘的精神修煉者也能象最高級的異能者一樣控制別人思想。當然,這些都只是禹言聽說,並沒有親見過,但一個又一個武林高手的出現,證明這個江湖是多麼真實而複雜的存在。難保哪一天異能者或者精神修煉者會出現在自己身邊,由於無法感知他們的出現,他們的威脅肯定比武學高手更大。

  想到這裡,禹言頓時有立刻去拜會王老的想法,想從他那裡進一步了解異能和精神修煉的情況。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16 PM

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聖世天堂(2)

  郭毅見到領班旁邊的男子,似乎是吃了一驚,恭敬的道:「殷總,您也在這裡埃」殷總呵呵笑道:「我和雅妮在談些事情,沒有耽誤你們的工作吧。」郭毅連忙說道:「哪裡,哪裡,歡迎殷總到我們餐廳視察工作。」殷總笑著點點頭不說話。

  郭毅向領班的女孩子說道:「關領班,這位是新來的禹副領班。」

  禹言上前一步伸出手去,對著領班笑著道:「我叫禹言。」領班沒有伸手,神情冰冷的用英語說:「我叫關雅妮。另外,禹言先生,上班時間請你講英語。」關雅妮的口音有著濃重的牛津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禹言心道她臉上怎麼就像結了冰塊一樣。

  禹言轉身對郭毅說:「郭經理,在西餐廳必須講英語麼?如果用餐的是咱們自己同胞,也必須講英語麼?」郭毅還沒答話,那位殷總已經冷笑道:「我希望你能遵守關領班的規定,禹副領班。」他把「禹副領班」四個字特別強調了一下,眼中的輕蔑之色一覽無遺。

  郭毅連忙說道:「這個是可以靈活對待的,具體事宜你們兩位領班商量處理。禹副領班,這位是聖龍地產的殷一平副總經理。殷總,我們的工作還需要您多多的關懷和指導。」這位殷總對禹言這種草根階層自然是不會放在眼裡,禹言也不會伸出手去自討沒趣,只微微笑道:「殷總,你好 ! 他心裡對這位倨傲的殷總一點好感都沒有,連敬語都沒有用。

  殷一平神色冷傲的道:「我希望你這個副領班明白,不要以為進了聖世天堂就是進了安樂窩。在這裡,任何人都不能違抗關領班的意見。不然的話,立馬給我捲鋪蓋走人。」禹言皺皺眉頭,看了那個冰冷的女領班一眼,心說,可憐了這副好相貌,原來是個靠著男人的花瓶。

  殷一平見禹言皺眉,心底更怒:「怎麼,你還有什麼不同意見麼?」禹言微微一笑說道:「規矩是人制定的,我是聖世天堂的一名員工,對有些不太合理的規則,向我的上級反映意見,我並不認為有什麼錯,殷總也不必如此動怒 !

  殷一平眉毛一豎,怒道:「你這種意見我不需要聽,素質如此低下,郭經理你是怎麼把關的?」

  還沒等郭經理開口,禹言已經冷冷說道:「殷總,你是聖龍地產的副總,不是聖世天堂的副總,到這裡耍威風恐怕找錯了地方。從級別上來說,我們沒有隸屬關係,從人格上講,我們是平等的,你沒有權利對我或者任何一個你手下的員工侮辱謾罵。這裡是西餐廳,人,生而平等,我想這裡的每個人都有深刻的體會。」

  殷一平怒極而笑:「好,很好,那你今天就看看我這個聖龍地產的副總能不能管上你這個聖世天堂的小職工。郭經理,你看著辦吧。」說完,冷冷看著郭毅,看他如何抉擇。

  禹言搖頭道:「有你這樣的所謂領導,我對聖龍集團很失望,如果郭經理選擇辭退我,我會對他很感激。」

  郭毅現在是左右為難,頭上冷汗直冒,正要說話,就聽到久未出聲的關雅妮冰冷的聲音:「殷副總,這是聖世天堂的內部事務,就不勞殷副總關心了。」郭毅頓時長出口氣,殷總卻是吃了一驚,說道:「雅妮,你 」

  關雅妮擺擺手道:「殷總,你來的意思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好意,也代我向殷伯伯致謝。」殷一平忙道:「雅妮,我們之間還用的著說這些話嗎,再說,這也是關叔叔的意思。」關雅妮臉色一變,神情更加冰冷的說道:「我在這裡幫姑姑工作感覺很好,不勞諸位費心了。」

  殷一平臉色一陣白,旋即又恢復了常態,殷切道:「那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到 」關雅妮毫不留情的打斷他道:「不好意思,我這些天會一直很忙,現在我也要開始工作了。殷總請便1殷一平從關雅妮那邊沒有討到好臉色,狠狠的瞪了禹言一眼,眼裡閃過一絲陰毒的目光,然後偷偷瞟了關雅妮一眼,轉身去了。

  關雅妮剛才和殷一平一直講的是國語,這會兒轉過頭來,用英語冷冷的對禹言說道:「禹副領班,我剛才提的要求你記住了嗎?上班時間請你講英語。請放心,到這裡來的客人,即使是同胞,也都是會講英語的。」

  禹言正在思考關雅妮的身份,就憑關雅妮一句話能打發走殷一平,她的身份應該不是這麼單純的一個領班而已,當然不排除殷一平為追求關雅妮而故意示弱的可能。但郭毅似乎也對關雅妮的話特別重視,幾乎是言聽計從,看來這個關雅妮的身份應該是很有來頭的,而且她身上還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禹言正想得起勁,聽到關雅妮的話皺皺眉頭道:「我認為對自己的同胞還是講國語為好,這樣感覺更加親切,當然有特殊要求的除外。」他們兩個一個是領班一個是副領班,頭一次見面合作,就為這事起了爭執。

  關雅妮鼻子裡哼了一聲說:「副領班先生,在西餐廳裡講英語是為了更好的體現西餐的氣氛。」「領班小姐難道認為氣氛和語種有關嗎?」禹言故作吃驚的說道。

  「和你談這種問題是沒有意義的,」關雅妮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每一個地方都會有自己的規矩。這個你是不會懂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禹言笑著說:「那就謝謝領班大人的教誨了。其實我覺得和領班大人講話很愉快,雖然你的表情不是那麼的溫暖,但你的性格很直爽,我想我們會合作愉快的。另外……」禹言眨著眼睛笑著說:「我感覺我們似乎是同一類人,這種感覺讓我很溫暖哦。」

  關雅妮看他一眼,冷冷說道:「和你是一類人並不會讓我引以為榮,禹先生。」眼裡透出的絲絲憐憫神色,似乎在告訴禹言,你並不具備和我同一類人的資格。

  禹言一直在講國語,而關雅妮則是一直說英語,但這並不影響兩人的交流。禹言輕輕微笑,潔白整齊的牙齒帶著他嘴角的笑容,有著一種近乎於邪異的魅力。

  最終禹言還是保留了他的意見,關雅妮講英語,而禹言則是見到同胞講國語,見到老外講英語。關雅妮冷冷注視著他,鼻子裡「哼」了一聲,卻再沒說什麼。

  關雅妮是個受過良好禮儀教養的女孩子,西餐廳裡她顯得格外不同,神情從容,舉止優雅,對各種西方禮節都極為熟悉,給人感覺她就是在倫敦長大的。

  當然,另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就是天才禹言同學了。雖然是剛上班的新人,但動作熟練老辣,遇事鎮定自如,掛在嘴邊的微笑給人一種東方人特有的睿智感覺。禮節方面雖然不如關雅妮,但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那種親切自然的感覺,有一種東方文化傳統的儒雅和寬厚,在這西餐廳裡絕對是個另類。關雅妮臉上雖然仍然是神情冰冷,卻也有點吃驚他這種氣質。

  禹言同學感覺卻不怎麼好,正如關雅妮所說,到這裡來吃西餐的同胞們都是操著一口地道的倫敦音華盛頓腔,個個西裝革履,領帶金表,是真正的所謂精英人士。禹言搖搖頭,有點想不通,窩窩頭都比這帶著血絲的牛排豬排好吃,看來咱們民族的胃口真的變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17 PM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聖世天堂(3)

  九點半左右服務生換班,禹言和這批服務生一起被叫到了地下室大廳進行培訓。禹言初時還以為是禮儀培訓,進去一看,卻大吃一驚。這個大廳有近千平方,掛滿了拳擊沙袋,柔道場,自由搏擊台,刀槍劍戟樣樣都有。這哪裡是一個培訓會所,分明就是開武館的嘛。

  此時大廳裡已經聚集了好幾十號人,都是些青年小夥子,說笑著,打鬧著,有的還比劃幾個招式,看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培訓了。

  禹言正四處打量的時候,郭毅已經站在了一處高臺上,雙手一拍:「大家靜一靜 ! 」下面立刻鴉雀無聲。郭毅四周掃了一眼,然後說道:「由於今天有幾位新的同事加入,我再把培訓的宗旨說一下。大家都知道我們聖龍集團的原則,鼓勵人才正常流動,因此要對大家進行各種內部培訓。我們聖世天堂和聖龍保全公司在集團內同屬一個體系,因此從聖世天堂向聖龍保全公司流動相對來說比較容易,聖龍保全的待遇相對好一些。大家看他們身上穿的黑西裝戴的黑墨鏡,掛著無線電耳機,就可以知道他們是多麼酷了。」郭毅向幾個似乎是教練的彪形大漢一指,台下的小夥子們都笑了起來。

  禹言知道保全公司其實就是保安公司,聖龍保全公司應該就是一家大型的保安公司,看這幾個教練的體格,應該是屬於私人保鏢類型的。不過,禹言從他們身上並沒有感覺到內息,看來他們是只會外家功夫。

  禹言心裡有些吃驚,這種訓練美其名曰是為了促進職工的流通,但卻有些類似黑社會幫派,而且比那些幫派要求更為嚴格,也有更好的隱蔽性,禹言明白了為什麼郭毅要強調社會經歷簡單了,這批經歷簡單的小夥子要是訓練好了,將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有種入了黑社會了的感覺,還有可能要給人當小弟,禹言心裡暗笑,對聖世天堂的背景更加感興趣了。

  接下來的是訓練時間,在這裡每個人都能領到訓練服,並有設施完善的洗澡間,硬體條件很優越。禹言由於是初來乍到,被要求練習基本功,做俯臥撐和踢腿訓練。

  禹言想了想,要照這樣練習基本功下去,恐怕真的要當小弟了,連忙對正在指導自己的教練說道:「羅大哥,我能不能不練啊?」

  教導禹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剛才交談中知道他姓羅叫羅佑。羅佑笑著說:「兄弟,這是基本功,等力量上去了,就能練習跆拳道或者自由搏擊了。雖然你細皮嫩肉的,但這點苦也是必須吃的。」

  禹言笑著說:「是這樣的,羅大哥,我在鄉下跟我一個親戚也學過幾路拳法,馬步也扎過,所以對這些基本功還是很熟的。」羅佑驚喜的道:「原來兄弟你是高人啊,來,咱們兩個比劃一下,也讓我開開眼界。」

  禹言也不謙虛,兩人拉開架勢。羅佑擅長跆拳道和自由搏擊,尤以進攻見長,看見禹言站在原地不動,一個直拳帶著呼呼風聲,直往禹言面門砸來。禹言沒有使用內力,以他在獵鷹的擒拿格鬥本事,自是不會害怕這一拳,但為了逼真,手演少林長拳一式「韋馱拜壽」,閃身避開他拳風,身體旋轉直到他身後,雙掌合十,直往他身上砸去。

  羅佑的格鬥經驗也是極為豐富,見他身體不見,已知他到了自己身後,飛快的撩起一腿直往身後踢去,同時身體順勢翻轉一記剪刀腳,向禹言攻去。禹言一式「野馬分鬃」,雙臂格住他雙腿,抬起一腳向他胯間踢去。羅佑忙用力蹬腿,身體一個側翻落在地上。

  禹言不等他站穩,一拳已到他面門,羅佑大吃一驚忙閃身躲過,禹言順勢化拳為肘,輕輕一下擊在羅佑身上。羅佑心裡明白,禹言已經給自己留了面子,忙跳開去笑著說:「不打了,不打了,我不是兄弟你的對手。兄弟,我看你武術挺好的啊 !

  禹言呵呵笑著說:「是羅大哥讓著我了。我這點功夫粗淺得很,只能做做樣子。」羅佑搖頭道:「禹老弟你不用謙虛了,你出拳的力量角度時機,都把握得很好,和你這一番交手,讓我覺得咱們武術那是大有可為埃」

  禹言搖頭笑道:「我這只是一些外家功夫,只有些花巧,要論到真實格鬥就不太實用了。」羅佑笑著說:「禹老弟,你的功夫完全可以進咱們保全公司了,這樣的人才可不能埋沒了,我這就去向上面彙報去。」

  禹言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探一探這家保全公司是否也有象關雅妮和殷一平這樣的真正的武林同道,並沒有其他想法,不過如果能進保全公司多拿一分工資,他也是願意的,當然,前提是不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

  羅佑帶回來的「上面的人」讓禹言嚇了一跳,心裡嘀咕道,怎麼是這丫頭,沒想到她還身兼多職啊,身份一定低不了。關雅妮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色訓練服,冰肌雪膚,更顯得楚楚動人。

  看著眼前的這個副領班,她也是有些吃驚。看這個傢伙文文靜靜的,沒想到還有幾手,怪不得那麼狂妄,敢和殷一平對著幹。只是這傢伙沒修煉過內家功夫,光憑幾手外家拳法怎麼可能是內家高手的對手呢。關雅妮內力雖然深厚,卻也沒有辦法和禹言相比,因此她眼中的禹言自然是一個只會幾手外家功夫的莽漢了。

  禹言自然是不會管她怎麼想了,雙手抱拳道:「原來是關姑娘。」他以武林禮節相待,又稱關雅妮是關姑娘,完全是一副古代俠客的樣子,落到關雅妮眼裡,只覺得好笑,這傢伙還真以為自己是大俠啊,不過他這禮數配上他的儒雅氣質,還真有點象那麼回事。

  心裡如此想,嘴上卻不會說出來,也是一抱拳,面無表情道:「禹公子請了。」旁邊的羅佑差點摔倒在地,怎麼一會兒功夫,這姑娘公子都冒出來了。

  禹言也是苦笑不得,笑道:「咱們還是別姑娘公子了,聽著太彆扭。原來關小姐還是保全公司的一名俠客啊,真是讓人佩服。」

  關雅妮冷聲道:「我也沒想到禹先生竟然是一名外家高手,失敬失敬。」禹言自然聽得出來她語含諷刺,在內家高手看來,練外家功夫的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和內家高手隔著好幾個檔次呢。禹言也不以為意,這也是他的目的,暴露一部分實力反而比完全隱藏更能迷惑對手。

  看禹言微笑的樣子,關雅妮以為他沒有聽出她語中的諷刺,心道果然是只知道外家功夫的一頭鐵牛,嘴上說道:「剛才聽羅佑教練說,禹先生憑武術拳法贏了他,因此我想和禹先生切磋一下,如果有適合的機會,我會推薦禹先生進入保全公司。」

  禹言笑道:「我是自幼跟隨我一位長輩學習了幾手莊稼把式,實在上不了台面,,還請關小姐手下留情。」

  關雅妮冷冷道:「你放心,我會注意到的。」禹言心想這丫頭還真是大言不慚,但他不能使用內功,對上關雅妮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的,只求不要被她揍得鼻青臉腫就夠了。

  關雅妮立在原地不動,眼神冷冷盯著禹言。禹言看她凝神靜氣的樣子,知道她已完全進入狀態,由於不能使用內力,率先進攻是他唯一的選擇。面對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上的較量,禹言也不跟她客氣,一招「雙龍探珠」,拳風直撲她面門而來。

  這一式雖沒有用上內力,但禹言出擊的力量角度時機都堪稱完美,關雅妮也是心裡一驚,這傢伙還是真有點本事。忙將嬌軀一扭,施展身法,禹言面前已失去了她的蹤影。

  禹言想也不想,一式「神龍擺尾」正擋住背後她踢來的一腿,手上感覺到她小腿的柔軟,禹言心裡一盪,似乎手上的疼痛感覺也減少了許多。關雅妮見他判斷能力出色,心道這傢伙很聰明,如果修煉了內家功法的話,我肯定不是她對手。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18 PM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夜探(1)

  關雅妮心裡雖然是如此想法,手上卻沒停,動作一次比一次快捷。這些招式落在禹言眼裡卻是有些吃驚,關雅妮招式龐雜,有許多都是禹言在《雜經總匯》上看到過的各門派招式。如果是沒有內力的武術攻擊的話,禹言自然能夠破解,但關雅妮現在是用了內功,禹言知道破解方法,卻也不能和她硬碰,只能左右躲閃,苦苦支撐,心裡叫苦不迭,好幾次被她掌風拂中臉頰,一陣生疼。

  關雅妮心中的驚奇卻是不下于他,沒想到自己四成功力卻奈何不了他,雖然他躲閃得很狼狽,但卻都是自己招式死角,如果他有內力在身的話,可以輕鬆將自己招式破去,由此可見他不僅眼力極好,而且悟性極強,只是可惜他已經錯過修習內功的最佳年紀,不能內外雙修了。

  關雅妮見久攻不下,心中有些著急,手上又加了一成內勁,左手向他胸前拍去,右掌橫拍向他側肋壓去。這一式來的極為快捷,禹言若用內功自然是輕鬆可破,但現在只能眼看著她秀掌拍在自己胸前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內勁,禹言忍不住眼睛一瞪,心道你這丫頭,想打死我埃

  關雅妮急忙收掌,匆忙中仍是有些勁道擊在了禹言身上,帶著他身體直往後去了五大步才拿穩身形。看見禹言大口大口喘著氣,關雅妮忙跑上前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禹言喘了口氣道:「我沒事,但是你有事了。我被你打傷了,馬上要上醫院,這下你慘了,最起碼要賠我二三十萬,如果我殘了,那就最起碼要兩三百萬了。」

  關雅妮聽他胡說八道,強忍住笑道:「那我就直接把你打殘好了。」說著伸出右手作勢要打。禹言忙道:「停,停,暫停,我希望先去買個保險,再回來挨打 !

  關雅妮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說道:「你皮厚實得很,不用買保險的。」禹言見她一笑,如同寒冬裡的臘梅綻放,說不出的誘人風情,忍不住呆了呆,喃喃說道:「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啊 !

  「餵,你說什麼?」關雅妮一愣,接著又恢復了冰冷神情,眼中的怒火覆蓋在了禹言臉上,「紅顏禍水」這四個字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沒有什麼,」禹言嚴肅的說:「我只是覺得可以去買彩票,鐵樹開花這樣的千年奇景也被我看到了。」關雅妮明知道她在說自己,卻抓不到把柄,只好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禹言見她已經沒有了暴怒的樣子,忍不住說道:「關小姐,我剛才受了你一掌,胸口疼得很。我覺得你應該向我表達一下歉意。」關雅妮冷笑道:「是你自己打不過我,還好意思讓我道歉。」

  禹言嘆了口氣道:「即使打的過,我也不會打你的,女人嘛,總是要被人寵著的。」後面的這句聲音極小,卻仍然落進了關雅妮耳中,她忍不住跳起來道:「你又說什麼?」

  打得過卻不能打,反而還要挨打,自己也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瘋,禹言心中自怨自艾,嘴上卻急忙道:「沒什麼,沒什麼,只是希望關小姐你做一下補償,去跟郭經理說說,把我的工資漲一漲,也不要太多,隨便個萬兒八千的就行了,太多了我也不好意思。」關雅妮瞪了他一眼,看見他朝自己微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二人這一番比武也耗了不少時間,其他人還練的熱火朝天,羅佑見勢頭不對早就溜邊了。禹言問道:「關小姐,你覺得我能進保全公司嗎?」關雅妮瞪了他一眼道:「你這麼想進保全公司幹嘛,有什麼企圖?」

  禹言心說,企圖倒是有,卻不能告訴你,忙道:「我的唯一企圖不就是多拿點錢嘛,窮人家的孩子,苦啊 ! 關雅妮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生在富人家也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事。」

  禹言心道,她說得也對,家家也有本難念的經,她這種生在富家的女孩子雖然不少吃不少穿,少的恐怕就是自由了,怪不得有那麼多富家千金和窮小子私奔的故事了。不過看這個丫頭的樣子,和窮小子私奔的事情恐怕是做不出來的。

  見禹言呆呆出神,關雅妮以為他在擔心進保全公司的事情,說道:「你以為進保全公司那麼容易嗎?要調查家庭背景,人際關係,複雜得很。」

  禹言嘆道:「不就是公費旅遊嘛,幹嘛那麼神秘。我家世可清白得很,剛參加完高考,大學還不知道考不考得上,只好一個人先出來打工,家裡就一個妹妹。經歷簡單,家世清白,祖上三代務農,無任何不良成分。」

  關雅妮聽他說得好笑,忙制止他道:「好了,誰要知道你這麼多了,到時候公司自然會派人去調查的。」禹言見下班時間也到了,想起候芸肯定還在家等著,便說道:「好了,我去洗澡了。謝謝你今天揍我一頓,給了我提升薪水的機會。」

  關雅妮道:「能不能進去還是個未知數呢,可不要太早感謝。只要你不記我這一掌之仇就好了。」禹言笑瞇瞇道:「那好,我就忘記這一掌之仇好了,就當是撓癢了。」

  關雅妮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裡,心中有些奇怪,今天自己怎麼這麼多話了?

  禹言剛才挨揍,出了一身熱汗,在洗澡間衝了快四十分鐘才出來,看見訓練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從地下室剛出來,就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竟然是在餐廳和禹言有過衝突的殷一平。

  殷一平拉住一個剛下班的女服務員問道:「關小姐走了沒有?」女服務員忙答道:「關小姐還在辦公室,殷總。」

  殷一平點點頭進了電梯,禹言想起這個殷一平也是有內功的,而且自己體內的真氣對他們的內功似乎很熟悉,心中頓時起了興趣。他們兩個在辦公室幽會,會不會有點內幕消息透露呢。走出大廳向五樓張望了一下,見一個房間裡還有燈光透出,已經知道了那是關雅妮的辦公室。

  禹言行至暗處,四下望了一眼,見沒有人注視自己,體內真氣湧起,身子如一片葉般輕輕飄起,落在了關雅妮的窗前。禹言找好落腳點,眼睛透過窗簾的縫隙,向屋內看去。

  關雅妮似乎剛剛洗完澡,長長的秀髮披在肩上,濕淋淋的滴著水珠。她上身只穿著一件短衣,歪著頭正在用一條幹毛巾擦著自己的秀髮。她側身之間小衣往上竄去,露出潔白平坦的小腹,高挺的酥胸更是波濤洶湧,小衣幾乎已經要包裹不祝

  這春光乍洩的情景讓禹言心臟一陣劇跳,心中暗念,罪過,罪過,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眼睛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曲線玲瓏的身上。

  禹言正在心情激盪,忽然聽見一陣敲門聲。關雅妮忙穿上外衣,問道:「誰?」

  門外傳來殷一平的聲音道:「雅妮,是我。」關雅妮開了門,殷一平正站在門外,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手裡捧著一簇鮮紅的玫瑰,深情的說道:「送給你的,雅妮1禹言心道,這老小子挺能耐的嘛,剛上樓時候還是兩手空空,這一下又不知道從哪摘來了這些小花。

  關雅妮眉頭一皺,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殷一平一閃身到了屋內,將玫瑰插在關雅妮桌前的花瓶上,然後轉過頭,深情道:「雅妮,只有最鮮豔的玫瑰才能配得上最美麗的你。」

  關雅妮冷哼一聲,把瓶中的玫瑰拔起扔在沙發上,冷冷道:「對不起,殷總,我不喜歡別人送的花。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就麻煩你先出去,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殷一平忙道:「雅妮,其實我也有正事要和你談。」關雅妮轉身走回座位上道:「那就請殷總直言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18 PM

第二卷 第三十章 夜探(2)

  殷一平坐在她對面,臉上一副誠懇的表情,道:「雅妮,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次聖龍保全的要接的任務是多麼危險,關叔叔和我爸爸都認為如果冒險一試,一旦失敗,整個聖龍保全都將聲名掃地,甚至整個聖龍集團都將受到很大影響。」

  關雅妮冷冷道:「我看你是擔心你們聖龍地產會受到牽連吧。」殷一平忙道:「哪裡的話,我們聖龍地產也是聖龍集團的一部分,怎麼能不關心兄弟公司呢。」

  關雅妮冷笑道:「你還記得聖龍地產是聖龍集團的?我看你們早就把它當作了你們姓殷的嘴裡的肉了,恐怕你們對聖龍集團的野心也不小吧?」

  殷一平急忙分辨道:「沒有的事情,我們一直對集團忠心耿耿,這你和關阿姨都應該清楚的。」關雅妮面無表情的道:「我想姑姑不會喜歡聽到你用這個稱呼的,什麼時候該用什麼身份,不用我教吧。」

  殷一平眼中閃過一絲恨色,嘴上卻笑道:「我知道了,多謝雅妮的提醒。我爸爸和關叔叔都勸過關總好幾次了,但關總都是堅持要把任務接下來。聖龍保全和聖世天堂都是關總的心血結晶,我想她本人也肯定不會願意看到聖龍保全毀於一旦的。所以我爸爸和關叔叔都希望你能勸勸關總,希望她能放棄這次任務。我想以聖龍保全的名聲,是不愁沒有生意的。」

  「而且,據我得到的消息,這次的敵人很不簡單,」殷一平故意壓低了聲音道:「我想可能會有異能者……」

  關雅妮的眉毛皺了一下,殷一平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怎麼樣,雅妮,是不是可以勸一下關總啊?一次任務不接,對聖龍保全根本不會有什麼損失。」

  禹言在窗外雖然有疑惑,但也把意思聽了個大概明白。關雅妮的姑姑似乎就是聖龍保全和聖世天堂的老總,這次聖龍保全接了一個極為棘手的任務,殷一平的父親和關雅妮的父親都希望能放棄這次任務,但聖龍保全和聖世天堂的那位女老總卻堅持要接受任務。

  看來這位女老總是位不折不扣的女強人啊,如果她放棄了這次任務,對聖龍保全的聲譽影響很大,如果失敗的話,打擊更是毀滅性的,唯一的選擇只能是完成任務。

  聖龍集團內部好像也不怎麼和睦,那位神秘的關總、殷一平父子、關雅妮的父親三個人的關係似乎很複雜。更奇怪的是,這樣的事情,為什麼關雅妮的父親不親自來和女兒說,卻找了殷一平呢?

  禹言也有點頭大了,不過聽說聖龍保全的敵人中將有異能者,心裡卻又有點蠢蠢欲動,禹言從心底也很想見識一下神秘的異能者到底有什麼本事。

  禹言正想著,聽見關雅妮冰冷的聲音道:「謝謝殷總提供如此重要的資訊,我會和關總商量的。」殷一平趕緊說道:「雅妮,我希望你好好勸勸關總。如果關總一定要接下這樁任務的話,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也希望你留下來,這次實在太危險了。我盼望著你能來聖龍地產幫幫我,這也是關叔叔的意思。」

  關雅妮冷道:「不勞殷總掛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會處理的。時間也不早了,殷總也該回去了,我就不下樓送你了。」

  殷一平站起了身,忽然一把拉住關雅妮的手道:「雅妮,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心嗎?我是真的喜歡你礙…」

  關雅妮似乎被他嚇了一跳,猛地掙開手道:「你幹什麼?」殷一平盯著她的眼睛道:「雅妮,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我對你是認真的,我知道你是怪我從前太花心,但我現在已經改了,我現在只喜歡你一個,真的,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關雅妮皺眉道:「殷總,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一直以來都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不是的,不是的,你騙我,我知道你是怕要去做什麼聖……」殷一平目光中露出瘋狂神色,大聲叫了起來。

  「住口……」關雅妮冷聲道:「殷一平,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殷一平目光一呆,黯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兇光,叫道:「雅妮,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

  關雅妮拉開門道:「殷總,我還有事情處理,就不遠送了。」殷一平還要說些什麼,「砰」的一聲被關雅妮關在了門外。殷一平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眼中恨意更濃,喃喃道:「賤貨,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趴在我身下求著我幹你……」

  轉身撥了個電話,裡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道:「辦得怎麼樣?」殷一平道:「你放心,消息已經通知那個丫頭了。」電話裡傳來一陣嵥嵥的笑聲,殷一平掛笑的嘴角閃過一絲陰毒……

  禹言見關雅妮關上門後仍是眉頭勁皺,然後坐下來撥了個電話,在電話裡將殷一平提供的消息講了一遍。禹言聽關雅妮稱呼對方姑姑,知道她是打給關總,可惜無法聽見對方在電話裡說什麼。通完電話,關雅妮似乎靜下心來,竟坐在椅子上又辦公起來。

  禹言心說,這麼晚了還在工作,看來這丫頭想和她姑姑一樣做個女強人啊,不過她的工作精神還是很令人敬佩的。剛才聽殷一平的那聲大喊,他們好像還有些別的什麼身份,可惜關雅妮打斷了他,不然應該會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見關雅妮低頭用功,禹言知道不會再有什麼收穫了,再接著偷看人家姑娘的美好身段就顯得不夠君子了,禹言一個飄身,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地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凌晨一點了,走到樓下,看見家裡的小窗戶上那橘黃色的燈光,禹言心裡泛起一陣溫暖,又想起了留在青山的葉子。

  候芸聽見開門的聲音,拉開房門看見禹言站在客廳,驚喜的道:「言大哥,你回來了。」禹言點點頭微笑著說:「妹子,怎麼還沒睡啊?」候芸說:「睡不著,就起來看看書。言大哥,渴不渴?綠豆湯給你留著呢。」

  禹言笑著說:「有個妹子真好啊,每天回來都可以喝到甜甜的綠豆湯。對了,妹子,我還沒跟你說過,我有個妹子叫葉子,現在正上高二。不過她可沒有你這麼乖,整天喜歡鬧騰。」候芸欣喜的道:「真的麼,言大哥,那我不是有個妹妹了。真好,一下子有了大哥,還有了妹妹。」禹言點點頭,看候芸高興的樣子,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歡喜。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19 PM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保鏢?(1)

  候芸問起禹言在西餐廳上班的情況,禹言揀了重要的說了,聽說禹言有可能進保全公司,候芸笑著說:「言大哥,這麼說你有可能成為威風凜凜的保鏢了,以後可要保護我埃」禹言笑著說:「那是當然,放心吧,哥會保護你一輩子的。」

  候芸臉上一紅,偷偷看了禹言一眼,低下頭說:「言大哥,你真好。」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急忙問道:「大哥,當保鏢是不是會有危險埃言大哥,你還是不要去了……」

  禹言打斷她,笑著說道:「你難道忘了,我是當過兵的。再說現在的保鏢,哪會有什麼危險埃」候芸稍微放下了心,禹言又道:「對了,小芸,我當過兵的事情可不能對別人說,這是部隊規定。」

  候芸點點頭,堅定的道:「你放心,言大哥,打死我也不會說的。」禹言笑著道:「哪有這麼嚴重,對我們親近的人是不用隱瞞的。」

  候芸「嗯」了一聲,接著說道:「對了,言大哥,曾柔姐姐想請我們幫忙。」

  禹言想起曾柔那丫頭今天和候芸不知道嘀咕的什麼,便問道:「小芸,今天曾柔和你說了什麼啊?這丫頭性格野得很,可別把你帶壞了。」

  候芸笑著說:「哪裡啊,曾柔姐姐心腸好得很。她問我住哪,我說住在大哥這裡。」候芸臉上紅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曾柔姐姐問我們這個星期天有沒有空?她說有一個幫助特困兒童的捐款活動,希望我們能幫一下忙,還特意說要你去。」

  禹言知道曾柔讓自己去,自然不會是什麼好事,肯定又是被她呼來喝去的當槍使,但看候芸企盼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絕,只好笑著說:「我星期天休息,就去給你們打打下手吧。」

  候芸笑著點點頭,禹言看了看表,說道:「小芸,時間不早了,你忙了一天,早點睡吧。」候芸「嗯」了一聲,輕聲道:「言大哥,你也早點休息吧。」

  禹言躺在床上想了想這兩天天發生的事情,收穫還是挺大的,接連出現的武林高手,還有傳說中的異能者,似乎都近在眼前。禹言再也沒有那種孤獨的感覺,心裡更多的是興奮,是期待,他也想知道自己這一身修為,在現在這個武林中究竟能處於什麼地位。還有那些異能者,他們又能帶來什麼樣的驚奇?

  又想到夜探時聽到的情況,看陣勢,聖龍保全公司的規模不小,而且從關雅妮的身手來看,她身後一定還有更厲害的人物。

  讓禹言迷惑不解的是,為何關雅妮和殷一平的內息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也只好暫時放一放了。

  接下來的幾天,禹言安心上班,晚上到西餐廳領班。關雅妮雖然還是神情冰冷,不過對於他時而英文時而中文已經不再說什麼了,禹言有時候也跟她開開玩笑,她也只是冷哼一聲,禹言對她的冷臉也已經習慣了。

  每天晚上九點多的時候,禹言照常去參加訓練,不過訓練他的教練變成了關雅妮。關雅妮出手毫不留情,禹言又不能運功,只能躲閃,每次都要被她揍上幾拳,禹言感覺自己似乎都要成了她的御用沙袋了。不過禹言也是有點享受的,看關雅妮雪膚紅唇怒眉,出手時不時閃現的美妙身段,也算是沒有白挨。

  關雅妮卻越來越吃驚,沒想到這小子的抗擊打能力越來越強,反應越來越快,不用上六成功力還真拿不下他。

  曾柔也沒來找禹言的麻煩,本來禹言還擔心曾柔把自己來天京的事情告訴九號,不過候芸告訴他曾柔忙著社會實踐,連家都顧不上回,禹言頓時放了心。

  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和陸風約了去打籃球有時候踢踢足球,每次只略微壓過他。陸風這小子球其實打得不錯,在經濟學院的院隊裡也有一席之地,但見識了禹言打球的本事之後,陸風叫嚷著等禹言來了之後一定要推薦他去院隊,而且還發了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趕上他的水準。

  禹言每天的日子優哉優哉,一晃一個禮拜過去了。星期六晚上禹言被郭毅叫到了辦公室,裡面只有關雅妮一個人,郭毅也出去了。禹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抬道:「怎麼了,關領班,今天不揍我了,這麼好興致請我喝茶?」

  關雅妮冷聲說道:「今天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希望你能仔細思考之後回答我。」禹言笑著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關雅妮點點頭道:「你是真的想加入聖龍保全公司嗎?希望你明白,保全這個行業是有一定危險性的,你要仔細想好了再回答我。」

  禹言道:「關小姐,依你看以我現在的身手去當保鏢會有危險嗎?」

  關雅妮冷笑道:「你練的是外家功夫,徒手格鬥也許還行,但在真正的內家高手眼裡,卻是一錢不值。」

  禹言嘆口氣道:「這樣看來,我是達不到聖龍保全公司的要求了,那你現在跟我談這些有什麼意義。」

  關雅妮搖頭道:「真正的內家高手人數不多,以你的格鬥技巧,在聖龍保全公司也算是中上等了。」禹言對自己的格鬥技巧有充分信心,聽她說自己只是中上等,知道她是在故意貶低自己,心裡暗笑,你這丫頭還跟我來這一套心理戰。

  關雅妮見他笑著不說話,就接著道:「不僅僅是這些,有些保全任務會遇到很大的危險,不單單是格鬥技巧,還會有其他如槍戰、爆破……」

  「停,停……」禹言臉色煞白,吞吞吐吐道:「還有槍械爆破,那不成了黑社會槍戰片了……」

  關雅妮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說的這些都是極端的情況,遇到的幾率很校即使遇到了,也用不著你去對付,我們有持槍保全人員,都是從部隊退役下來的,擁有持槍證,他們負責應付複雜情況。」

  禹言抹了把汗,說道:「這樣還好,那其他的保鏢做什麼呢?」

  關雅妮道:「其他的分做外場保全和貼身保衛工作。」禹言知道貼身保衛工作肯定是輪不到自己了,只好自嘲道:「那我是不是就只能做做外場保全工作?」關雅妮面無表情點點頭,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模樣。

  禹言笑著道:「外場保全是不是就相當於看家護院,還負責巡邏?」關雅妮道:「基本差不多,但我們是保全公司,外場保全主要是負責清理現場排查可疑環境並負責外場巡視,是跟著雇主行動的,並不是看家護院。」

  禹言點點頭道:「我大概了解了,危險還是有一些的,看來你們得給我漲漲工資。」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20 PM

本帖最後由 舞闕樓影 於 2010-1-22 06:24 PM 編輯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保鏢?(2)

  關雅妮冷冷笑道:「你放心,聖龍保全公司的待遇肯定會讓你滿意的。現在我的介紹完了,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是願意加入聖龍保全的,對嗎?」

  禹言笑著說:「關小姐理解的很對,看來是個聰明人。」

  關雅妮不理他的諷刺,揚了揚手中的資料說:「現在我想和你談一下你的個人背景問題,這是每個聖龍保全人員入職之前的必經過程,也是對我們的職工素質的保證,希望你對我們的調查不要介意。」

  禹言點點頭,關雅妮繼續說道:「你是個孤兒,自小在青山市長大,被一位名叫白一川的老先生撫養長大,今年七月參加高考,報考了天京大學。你家裡還有個妹妹蘇葉在青山一中上高二,也是個被你收養的孤兒。這些基本資料沒錯吧。」這些都是公開資料,自然不會有錯。

  關雅妮接著說道:「你十五歲的時候進入天京軍區附中讀書,一年前才回到天京市。白老先生一年前去世,而你的外家功夫也是跟白先生學的,對嗎?」

  禹言點頭笑道:「你們對我真是瞭如指掌埃」

  關雅妮也不理他,繼續道:「我們對你這一年的情況很清楚,但你在天京軍區附中三年的情況我們不是很清楚,在你的檔案裡我們看到了附中李校長簽名的成績單,同時也從李校長那裡得知你確實在附中上過學。」

  禹言心裡暗笑,這都是老曾和校長的合謀,你們的手再長,也伸不進獵鷹去吧。至於他曾經的身份,那是嚴格保密的,沒有到相當的級別,根本就查不到他的經歷。

  「你是青山市人,為什麼會到天京軍區附中讀書?」關雅妮盯著他問道,眼裡透出寒光,仿佛抓住了關鍵點。

  禹言受過的反訊問技巧可比關雅妮的這些小花樣強上太多了,也盯著她美目道:「我能到那裡讀書,是因為我是關係戶。」

  「什麼關係戶?」關雅妮寸步不讓。

  「我有一位大哥在天京軍區某部任職.」禹言嘆口氣道:「希望你不要追問他的名字職務,你也知道,部隊有規定的。雖然我是他兄弟,但也不能隨便透露這些的,同時我也不認為你們有權利問這些。」

  關雅妮點點頭道:「我們尊重你的個人隱私,這也和我們從李校長那裡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但我們感到奇怪的是,你在附中三年為什麼沒有參加高考,而還要回到青山再讀一年呢?我們問過李校長相同的問題,李校長說他不方便透露,所以我們只好直接問你。」

  禹言苦笑道:「這個問題我能不回答嗎?」關雅妮面無表情的搖搖頭。

  禹言心裡有苦自己知,總不能說這一切都是老曾的李校長串通起來偽造的吧,只好笑著說道:「我的理由可能說出來你也不信,因為頭一天考試我睡過頭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錯過了一年,而正巧師傅身體不太好,所以我就回到青山市,老老實實再讀一年。」

  關雅妮冷冰冰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站起身來說道:「恭喜你,禹先生,你現在是我們聖龍保全公司的一員了。」

  禹言愣了一下,道:「你相信我的理由嗎?不瞞你說,我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的。」

  關雅妮搖搖頭道:「你的理由雖然有些荒謬,但我們不是相信了你,而是相信了李校長和你在附中的老師。請恕我剛才隱瞞了部分情況,你的老師和李校長告訴我們的原因和你說出的理由一樣,還替你感到惋惜。李校長是一個我很尊敬的人,我也認為他沒有理由在這件事情上說謊。」

  禹言心裡大汗,暗說老曾和李校長兩個人都是狡猾狡猾的,連什麼老師之類的都安排好了,不過這姓關的丫頭也是大大的奸詐,謊稱李校長沒有說出原因,來誘騙自己上當。

  關雅妮拿出一份合同遞給禹言,說道:「你看一下,如果有意見,我們可以修改合同。」

  禹言看了一下合同,問關雅妮道:「關小姐,我還有兩個問題。」關雅妮做了個請發問的手勢。

  禹言道:「你也知道,我參加了高考,如果考上了,肯定是要去讀書的,所以我對合同的期限……」關雅妮點點頭道:「這個你放心,聖龍保全公司是以良好的工作環境和優厚的薪資待遇來留住人才,在合同上不會要求強制期限,只要你有適當的理由,提出辭職後,公司絕不為難,經過二十天左右的脫密期,就可以離開公司,而且公司會有一份豐厚的行儀贈送。其實,以你的情況,即使上了大學,也可以留在公司做一份兼職,工作時間和學業不會衝突。我就是一個例子。」

  見禹言疑惑的神色,關雅妮道:「我目前是天京大學外國語學院大三的學生。」禹言笑嘻嘻的雙手抱拳道:「失敬失敬!那我的第二個問題是,關小姐你在聖龍保全公司是什麼職位?」

  關雅妮道:「我是聖龍保全公司特別保衛部的副經理。」禹言心說,以這丫頭的武功當這個副經理還湊活,不過也僅限於格鬥,如果真要遇上火力襲擊,恐怕還會另有高人坐鎮指揮。

  果然關雅妮繼續說道:「我主要是負責外場清理和內場保衛,另外有一位經理專門負責複雜情況的處置。」禹言當然知道他說的複雜情況是什麼了,就點點道:「既然這樣,我就沒什麼問題了,以後還希望關小姐多多照顧了。」

  關雅妮點頭道:「這樣的話,西餐廳這邊的工作你可以繼續,我們輪流值班,不過,我們待在這裡的時間不會很長了,看來有必要找一位真正的領班了。」禹言奇怪的道:「你不是這裡的領班嗎?」

  關雅妮道:「我只是答應姑……答應總經理臨時過來幫忙的,本來想找到一位領班後就走,卻沒想到連你這位新來的領班也要被我帶走,看來要抓緊時間再找一個真正的領班了,不過可不能再找你這樣的了。」

  禹言搖搖頭嘆道:「哎,沒辦法,我已經很努力的不讓自己那麼優秀了,結果還是被你慧眼識金了。」關雅妮忍住笑瞪了他一眼,大概是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了。

  禹言在樓下見候芸的屋子裡燈滅了,以為她睡著了,輕手輕腳的開門進去,正要去洗一下,就聽見候芸的聲音道:「言大哥,是你嗎?」聲音很虛弱,如果不是禹言六識靈敏,幾乎都聽不到她的聲音。



第三十三章 異能者(1)

    禹言聽她聲音有氣無力,連忙問道:「小芸,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候芸說道:「我沒什麼,言大哥,綠豆湯在廚房裡,你快喝了早點休息吧。」

    禹言聽她聲音裡透出的虛弱,大不放心,敲了敲門說道:「小芸,我進來看看你。」

    半天沒聽見候芸的聲音,見門沒關,忙推開門進去。雖是沒有燈光,但禹言內功大成,黑夜視物如同白晝,只見候芸躺在床上,緊捂著被子,臉孔通紅,嘴唇乾裂,額頭上滿是汗珠。見禹言進來,張了張嘴,卻是發不出聲音來。禹言一下衝過去拉著她手道:「小芸,你怎麼了?」

    候芸嘴唇翕動了兩下,卻說不出話。禹言摸了模她額頭,似火般滾燙,又見她捂著被子渾身被汗濕透,知道她染了重風寒,心裡懊悔不已。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候芸體質弱,白天站了一天,晚上還要熬夜等他回來,身體肯定受不了。

    禹言心痛不已,恨自己太粗枝大葉,拉著候芸的手道:「小芸,是哥沒照顧好你。」候芸搖搖頭,意思是不怪他。

    禹言想起《雜經總匯》中所講的驅除風寒的方法,將候芸身體轉過來面對自己,內力自體內各處湧起,功聚右掌,輕輕一擊拍在候芸胸前「乳根穴」上。

    候芸心裡羞急,卻無力掙扎,正感無助間,一股渾然雄厚的氣流自胸前湧起,向體內各處筋脈湧去。這股氣流如春日裡的陽光,溫暖而柔和,驅散她體內的風寒。候芸只覺得暖流所過之處,身體頓時康泰舒適,懶洋洋的感覺讓她想立刻沉睡過去。

    胸前傳來的陣陣熱氣讓她臉紅得似乎都要滴出水來,雖然知道禹言是在為自己驅除風寒。但自己柔軟的胸前,覆蓋上一隻寬厚的手掌,那種似喜似羞的感覺讓她心跳不知加速了多少。偷偷看禹言,見月光下他的臉頰晶瑩明淨,深邃的眸子裡透出的焦急與心痛,讓她頓時感覺心都要跳了出來。

    感受著胸前手掌傳來的滾滾熱流,候芸只覺自己胸前最嬌嫩的地方也火熱了起來,這種火熱讓她顫慄,緊跟著全身都火熱起來,那種異常的感覺讓她有些害怕卻又有些渴望,這種火熱匯成股股洪流在她體內洶湧,竟蓋過了先前那股滾流,讓她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呻吟:「言大哥……」

    禹言見她體內嚴寒已被驅除的差不多,又聽她此時叫喊,收回手掌道:「小芸,感覺怎麼樣?」候芸臉上火燒似的,頭幾乎完全埋到被子裡去了,輕如蚊蚋的說道:「言大哥,我沒事了。」

    禹言點點頭道:「小芸,你身體太虛弱,以後一定要注意調養,咱可不能苦壞了自己。」候芸道:「言大哥,你放心吧,我知道的,我一定照顧好自己,不能給你添麻煩。」

    禹言臉上一板,道:「什麼給我添麻煩,你怎麼還跟我說這種話,照顧你是我天經地義的事情。」候芸眼中射出萬股柔情注視在他身上,輕吐小口,喊道:「言大哥……」

    她渾身已被汗水濕透,貼身的小衣服都完全粘在身上,凸現出美妙玲瓏的身材,臉上楓染紅頰,眼中柔情似水,那種弱不經風的神態在月光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色彩。

    禹言心裡也似一團火在燒,眼前這誘惑情景讓他口乾舌燥,急忙咬了一下舌頭,心中暗罵自己無恥,這可是自己親如兄弟的戰友的親人,有一點念頭都是對這種深厚感情的褻瀆。

    竭力抵抗眼前的誘惑,禹言說道:「不早了,小芸,你好好睡一覺,我保你明天早上活蹦亂跳恢復如常。」候芸輕聲說道:「言大哥,你去把燈開一下,我現在渾身是汗很不舒服,想洗一下。」

    禹言急忙去開燈,候芸起了床,但一場大汗透支了她大部分體力,走了兩步就覺得一陣眩暈,禹言忙扶著她。候芸靠在他身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想起剛才他手掌覆在自己胸前最嬌嫩處的感覺,不由得又滿面通紅。

    等到候芸洗完躺在床上,禹言仍不放心,又找了條毛巾,在熱水裡滾了一圈輕輕搭在她額頭上。候芸見她一個大男人做這些瑣碎的事,心裡湧起萬般柔情,鼻子卻是有些發酸,折騰了好久才沉沉睡去。禹言怕她晚上再出什麼狀況,就找了個凳子,趴在她床前睡了過去。

    候芸一覺醒來,就看見禹言恬靜的臉,他睡得像個孩子,嘴角露出嬰兒般純淨的笑容,旭日的金光透過窗簾映在他臉上,似乎有一層柔和親切的光輝。候芸有一種異常平靜幸福的感覺,只希望這美好一刻能凝固成幸福的永遠。

    候芸和曾柔約好了要去幫她搞幫助貧困兒童的募捐活動,禹言以她身體還沒全好為由勸了幾句,但候芸決心堅定,他也奈何不得,只好隨她一起來到了和曾柔的匯合地點。

    匯合地點是在張福井大街的最著名的大商場「溫莎」。張福井大街是天京市最繁華的商業街之一,四周高樓林立,商場眾多,人來車往,極是繁華。候芸從來沒來過這麼繁華的地方,四處張望,對每一件新鮮的物事都有著深深的驚奇。

    「溫莎」是張福井大街上最大也最有名的商場了。禹言和候芸剛到「溫莎」,遠遠就看見迎風飄舞的一條大大的橫幅「捐助貧困兒童,造福萬千家庭」,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天京大學為貧困兒童助學活動期待您的支持。」

    曾柔穿著一件粉紅色條紋短袖,一條淡藍色的七分褲,腳上蹬著一雙銀灰色的小涼鞋,正在不斷指揮著幾個同學懸掛條幅,嬌軀扭動之間身材凸現,火辣無比。禹言心中暗想,這小辣椒還真是沒叫錯她啊。

    曾柔旁邊站著一個英俊的男孩,高高的個,挺直的鼻樑,不時深情注視著正在指揮別人的曾柔。這應該就是我的侄女婿的候選人之一了,禹言心中暗樂。

    禹言更樂的是,他在忙碌的人群中竟然看見了陸風的身影,他正苦著臉,在張環的指揮下,把一個個募捐箱往桌上搬。這裡有這麼多女孩子,以陸風的小風流個性,當然都想藉機會去認識一下,卻被張環看得死死的,渾身本事卻無法發揮出來。

    陸風心有不甘的東張西望,一眼看見禹言走了過來,忙揮著手道:「兄弟,HELPME(救命)!HELPME!(救命)」當然,這句話的意思只有他和禹言兩人才懂。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異能者(2)

    曾柔轉身也看見了禹言和候芸,對禹言嚷道:「熊兵,來這麼晚,就見你偷懶。」禹言笑笑也不搭她話,對一個正在掛條幅的男同學說:「來吧,我來幫你。」

    橫幅太大,這個男生手勁不足,禹言爬上去手裡使勁,嘩啦嘩啦拉得繃直固定了下來,然後跳了下來。

    曾柔正在和候芸說話,見了禹言的動作,嘴裡喊道:「熊兵,沒想到你還真有一套嘛。」曾柔旁邊的男孩眼裡露出一絲輕蔑神色,但見禹言容貌俊朗氣質灑脫,心裡有幾分不自覺的警惕,問曾柔道:「柔柔,你為什麼叫他熊兵啊?」

    曾柔皺眉道:「陳家洛,跟你說多少遍了,我很不習慣你叫我的小名,請你以後直接叫我曾柔。」陳家洛一點窘迫都沒有,接著笑道:「那好,都聽你的。你為什麼叫他熊兵啊?」

    曾柔聽他語氣親熱,眉頭又是一皺,卻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道:「他是我一個朋友,我們經常開玩笑的叫他『熊兵』,以後就習慣了。」她也知道部隊規定,禹言的身份是不能透露的,只得隨便搬弄了個說法。

    陳家洛皺眉道:「你的朋友我也應該都認識的啊,怎麼我沒見過這個熊兵啊!」

    曾柔聽他也叫禹言「熊兵」,忍不住火道:「你憑什麼叫他熊兵』,這是我們朋友間的稱呼,跟你沒有關係。」陳家洛臉上一陣鐵青,轉瞬之間又恢復了如常神色。

    禹言早閃到一邊幫陸風搬東西去了,聽陸風在耳邊訴苦:「兄弟,你有沒有辦法把我家母老虎治一治,那麼多漂亮MM在我身邊漂來漂去,心裡跟貓抓似的癢啊。」

    禹言笑道:「跟貓抓似的,那你再放隻老鼠進去,不就萬事大吉了?」

    陸風瞥了張環一眼,悄悄說道:「兄弟,這次算我求你了,我就去跟那邊那幾個MM聊幾句,套套消息,這邊你幫我頂一下。」禹言說:「你都找到這麼好的女朋友了,怎麼還要勾三搭四的?」

    陸風沉重的道:「做男人風流而不能下流,我追求的境界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所以……」他目光注視遠方,露出一副智者長思考的神態:「我想檢驗一下我這些年的修煉成果,看看我的魅力是否還是一如從前,這個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能幫幫我麼?」

    禹言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滾去吧,你小子。」

    陸風的美好願望被曾柔的一聲「熊兵」打破了,順眼望來的張環一眼就看見了陸風正準備行動而蹶起的屁股,於是他便完全暴露在了母老虎的火力之下。

    曾柔叫了聲「熊兵」,看見禹言飛快的跑開,然後就聽見陸風殺豬般的嚎叫聲,母老虎對陸風進行了重度體罰。

    曾柔指著禹言道:「熊兵,命令你馬上把桌子全部擦乾淨,把募捐箱也全部擦乾淨,聽明白了嗎?」禹言心道:「侄女婿在旁邊你不指揮,偏偏指揮長輩給你做牛做馬,以後有機會一定好好收拾你。」但這是捐款助人的好事,他心裡是萬般樂意的,也不計較曾柔的態度,找了塊抹布和候芸一起擦起桌子來。

    一直注視著禹言的陳家洛眼中又是露出輕蔑,這小子恐怕只能幹點體力活。大家都在忙活,只有陳家洛跟在曾柔身邊,也是東指揮西叫嚷的,卻沒有一絲要動手的意思。

    曾柔也是眉頭深皺,對旁邊的陳家洛越發的看不慣起來,那個「熊兵」此時在她眼裡,比這個陳家洛形象頓時高了數倍。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 異能者(3)

    熊兵同志正在和歷劫歸來的陸風親切交談:「怎麼樣,這味道?你小子幹點什麼不好,怎麼就喜歡偷香竊玉呢?」陸風手腕輕轉,長長的抹布被他瀟灑的纏在手上,偷偷看了母老虎一眼,湊到禹言耳邊說:「這裡的MM質量挺高的,作為正常男人,我能把持住,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不過看你小子的樣子,好像一點不動心,難道你的某些功能有問題?」憐憫的看了禹言兩眼,一副大大同情的樣子。

    禹言笑著道:「男人,不是說出來的。」陸風大拇指一豎,露出個色狼都懂的表情道:「果然是高人。男人,是做出來的。」陸風說著一陣嘿嘿乾笑,眼睛卻向忙活著的女孩的婀娜身姿瞟去。

    禹言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道:「你真夠失敗的,做色狼都這麼沒境界。」「色狼還有境界麼?」陸風奇怪的問。「欲而不淫,淫而不蕩,一個有品位的色狼應該追求這種境界。」禹言笑著說。

    陸風陷入沉思,忽而抬起頭堅定的道:「欲而不淫,淫而不蕩,這是我這輩子追求的終極目標了。但是,在達到這個目標之前,能不能先達成我一個小小願望?」

    禹言道:「什麼願望?」陸風偷偷瞥了張環一眼,悲哀的道:「能不能先讓我成為一個色狼啊——」

    兩個人正在說笑,突然聽到曾柔旁邊那個帥哥叫道:「那個,那個,誰,熊兵,你過來一下。」禹言看他手指指著自己,忙對陸風道:「這孩子是叫我麼?」陸風忍著笑道:「那孩子正是叫你!」禹言搖搖頭道:「這孩子真沒禮貌。」

    「禮貌?」陸風冷笑道:「他們這種自命的精英階層對咱們這種草根還用得著禮貌嗎?」禹言搖搖頭道:「真正的精英是從來不會歧視別人的。」

    見禹言正要過去,陸風拉住他道:「那小子叫陳家洛,籃球足球都是一把好手,最近追曾柔追得挺緊的。」禹言忍住笑道:「陳家洛?紅花會?」

    陸風也笑道:「也許這小子前生是什麼總舵主也說不定。不過這小子態度比較囂張,家裡也有點來頭。咱哥們別跟他一般見識,能忍就忍一下,他說什麼就當是放屁,別跟他計較好了。」禹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的耐性好的很,人家是總舵主麼,當然得有點威風了。」

    陳家洛見禹言遲遲不過來,又提大了聲音道:「那個誰,那個拿抹布的,那個熊兵,讓你過來,你沒長耳朵啊?」禹言笑嘻嘻走過去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另外,你可不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叫禹言。」

    陳家洛也沒聽他的話,道:「你去把這條幅掛起來。」這個條幅有十米長,兩米來寬,上書八個大字:「奉獻真情,造福孩子。」曾柔道:「熊兵,你去幫我掛一下,掛好了,我中午請你吃冰淇淋。」禹言笑著說:「你請小芸吃好了,我對冷飲不感興趣。」「我說去就是要去,」曾柔哼道:「小芸當然要請的,你只是個附帶品。」

    禹言笑了笑也沒說話,拿起條幅往掛梯走去。曾柔又對陳家洛說道:「你去幫幫他,掛上另外一頭。」陳家洛忙笑道:「好的,好的,那我中午也要吃冰淇淋。」曾柔哼道:「一個大男人,那麼喜歡吃冰淇淋幹嘛?」陳家洛一陣氣苦,怎麼那小子吃得我就吃不得?

    陳家洛手執條幅一端,上了另一架掛梯,見禹言站在旁邊那架掛梯上,陳家洛眼中厲芒一閃而過,心中一陣冷笑。

    禹言剛要將條幅掛上去,心中突然升起警兆,一股巨大的壓力排山倒海般向心口襲來,就像一幕倒塌的巨牆砸了下來,又像一層層厚厚的土堆將自己壓了起來。禹言只覺得呼吸變得困難,意識似乎也模糊起來。

    猝不及防下,禹言大吃一驚,體內天心訣自然流轉,內息高速運行,湧起的股股真氣像一幕氣牆擋住了那股壓力。對方那股氣息被禹言兩成功力壓制住,禹言身上的難受感覺頓時消失殆盡。

    這些事情都是在剎那間發生,從體內真氣告警到對方氣息被壓制,禹言沒有感覺到習武之人的內息。以禹言的三成功力才能壓制住對方氣息,對方力量也很強勁了,但是很明顯,剛才攻擊禹言的力量不是武學內息。

    以禹言的功力,自然很清楚的知道,在場之人,除曾柔天心訣有些修為外,別人都是沒有內功的常人。那麼這股攻擊力量又是從哪裡來的呢?這股攻擊力量與武學內息有很大不同,內力攻擊是內息的外放,必然伴隨著氣流的波動,是可以感受到的。

    而禹言剛剛感覺到的是一種純粹的能量攻擊,釋放之前根本感覺不到波動,只有在能量攻擊到體內才會有知覺。被攻擊瞬間的意識模糊,是為了麻痺對手甚至癱瘓對手以達到攻擊目的,這說明施為者一定有極強的精神能力。

    精神能力?禹言腦裡瞬間閃過一個詞,異能者?只有異能者才能有這樣的攻擊能力。禹言心中一凜,難道自己竟然碰到了異能者,這要是買彩票的話,肯定中大獎了。只是異能者為什麼要攻擊自己呢?從剛才的能量來看,這應該不是最強的異能者,但在自己猝不及防之下也差點著了道,看來異能果然是詭異莫測。

    禹言四周打量了一眼,見大家各忙各的,似乎都沒有什麼異樣,唯獨那邊梯上的陳家洛臉色蒼白,嘴角隱現血跡,正狠狠盯住禹言一言不發。

    難道他是異能者?禹言大吃一驚,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受了傷,難道異能者也會被自己的能量反噬?剛才的攻擊力量對普通武者來說已經很強,但禹言的兩成功力就壓制住他,並且逼得他能量反噬從而自己受傷,由此可見他的超能力不算太強。但即使像禹言這樣內力深厚,也沒能感覺到異能者的存在,可見他們的威脅之大。

    禹言心裡的問號一個接一個,卻不知道該找誰解答,自己認識的人中,熟悉異能者而又願意為自己講解的,大概只有那日在「莫愁湖」上偶遇的王開復王老了。

    說了這麼多,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發生的事,禹言也不去多想了,記起陸風對自己說的話,雖然不知道陳家洛為什麼攻擊自己,但冤家宜結不宜解,兩個人沒有什麼本質衝突,何況他還是自己未來侄女婿的候選人之一,將來還等著他孝敬自己呢,便走到陳家洛身前,笑著說:「這位同學,要不要我來幫你?」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21 PM

本帖最後由 舞闕樓影 於 2010-1-22 06:27 PM 編輯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較量(1)

    陳家洛也不正眼看他,自顧從梯上爬了下來,走過禹言身邊的時候,輕輕說道:「你他媽給我小心點。」

    禹言眉頭皺了皺,這小子先是攻擊,接著恐嚇,自己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他了,這樣的侄女婿不要也罷。禹言的臉色也變了下來,瞥了他一眼道:「這位同學,不管你是誰,你沒有權利侮辱任何一個人。」

    陳家洛輕蔑的道:「侮辱你?你擔當的起嗎?別抬高自己的身份了。若不是看在柔柔的面子,還能有你這麼一號東西站在我面前?」他輕輕的伸出手掌,在禹言面前握成拳頭,陰陰的道:「在我眼裡,你就是一隻螞蟻。我一隻手就能捏碎你。」

    禹言搖搖頭,伸出手去,動作看起來很慢,實則奇快無比,陳家洛眼看到他捉住了自己手腕,卻無法躲開。手上像是上了鉗子般被夾得生疼,陳家洛心裡大是吃驚,難道剛才壓制自己異能而令自己反噬受傷的,不是別的高人,而是這個小子?

    剛才自己對他進行了第一波攻擊就反噬受傷,還以為是碰到了暗中隱身的異能高手暗助他,現在看來可能是這小子身上有一些怪異。可是自己身為土系異能者,雖然修為不高,但是這個小子渾身上下根本感覺不到精神能量的波動,不可能是異能者,那他憑什麼讓自己反噬?

    陳家洛心中念頭百轉,手腕上的疼痛卻未減弱,不過他倒也有幾分硬氣,忍著痛道:「有幾分蠻力又怎麼樣?你也就只配做野牛。」

    禹言冷冷一笑,放開他手,眼睛盯著他道:「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什麼樣的人該做什麼樣的事,我想你應該清楚的,以超能力向普通人攻擊,即使在你所在的世界,這恐怕也是犯忌的,你的師長沒有教過你嗎?」

    陳家洛臉色一變,沒想到他竟當面指出了自己擁有超能力,對方看來不是簡單人物。行有行規,用超能力向普通人攻擊,在異能世界也是大大的禁忌。不過眼前這人應該不算是普通人,雖然沒感覺到他的精神能力,但能破掉自己的攻擊,絕對不是普通人了。

    陳家洛心中有了底,冷笑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有能力的人當然應該踩在別人的頭上。如果真有那麼多規矩,那這個世界就永遠只能是人在地上走,魚在水中游了。所以你應該感到榮幸,能被我踩在腳下。」

    禹言伸出手掌,停在他面前,緩緩道:「你從我手上能看到什麼?」陳家洛見他手指關節處長著一層層厚厚老繭,似乎是做慣了農活留下的痕跡,不屑的冷笑道:「一頭只會蠻力的莽牛,卻可笑的尥起了蹶子。」

    禹言緩緩捏起手掌,老繭摩擦發出「嚓嚓」的聲音,渾身氣質卻在剎那間起了變化,身經百戰磨練出來的殺伐氣息,不經意自他身上散發出來。這是一種真正的殺氣,是在血與火的生死戰鬥中,在千百敵人的屍體上,磨礪出來的無與倫比的殺氣。

    他看著陳家洛,就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屍體,嘴角掛著淡淡的笑,陳家洛卻感覺到自己已經了無生機,就像是在六月天被扔到了寒冰裡,想呼喊卻叫不出來,那種幾乎窒息的感覺讓他感覺死亡就近在眼前。他張大了嘴,呆呆望著禹言,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他瞬間到了崩潰的邊緣。

    禹言緩緩道:「我手上的每一處老繭都沾滿了鮮血,是敵人的——」嘴角掛起一個奇異的笑,禹言輕輕拍著陳家洛肩膀道:「敵人,是敵人,你清楚嗎?」

    陳家洛感覺死亡的氣息似乎越來越近,眼珠睜大了,喃喃道:「我不怕你,我不怕死——」

    禹言搖頭道:「不要以為依仗你那點微弱能力,就可以橫行八道,這世界比你強的人太多太多,你只是一隻可憐的井底之蛙。井底之蛙,你學過這個成語,應該明白吧。不需要我的教導,你確定吧?」

    禹言的輕聲細語聽在陳家洛耳裡卻變成了地獄的催命音符,再也忍受不了心底那種死亡氣息,陳家洛頓時哀嚎道:「不——」

    這一聲叫的聲音極大,忙活著的男孩女孩們立刻一起看了過來。禹言嘴角泛起一個春天般溫暖的微笑,親熱的拍著陳家洛肩膀,對大家道:「我和這位兄弟開個玩笑,大家不要介意啊,股照炒,馬照跑,舞照跳,妞照泡,嘿嘿——」曾柔狠狠罵了聲「熊兵」,就扭過頭去再也不管他們了。

    陳家洛早已清醒過來,只覺身上涼颼颼的,冷汗涔涔,那種疲憊的感覺讓他幾乎立刻倒了下來。好在他精神能力極強,仍是掙扎著站立,看著禹言的背影,眼裡噴出熊熊怒火,心中卻不知為何竟湧上來絲絲懼意。

    其實以陳家洛的精神能力,本應不可能被禹言剛才的氣勢壓倒。但陳家洛太大意,從沒想過眼前這個儒雅的年輕人身上竟會有這種超乎生死的殺氣,一時大意被禹言所乘,出了大醜。這和他以異能偷襲禹言其實是一個路數,只不過結局不同而已。

    候芸正站在捐款箱前,望著別人向箱裡投紙幣,禮貌的說著謝謝。見禹言走過來,候芸笑著說:「言大哥,我這這個箱子裡已經集了不少錢了,你也去找個募捐箱吧。」

    禹言笑著說:「不了,我來幫你吧,你別太累了。」禹言從兜裡掏出皺巴巴的一張一百塊錢,塞進候芸箱裡笑著說:「這個算是我的貢獻。」

    站在候芸旁邊的曾柔笑著說:「熊兵,看不出來,你挺大方的嘛。」禹言和候芸的情況她都清楚,知道兩個人都是孤兒,出來打工就是為了掙錢上學,此時禹言掏出的一百塊錢,對兩個人來說已經不算少了。

    曾柔長得漂亮,募捐箱裡的錢最多,許多年輕的小伙子專門往她這兒擠著投進她箱子裡,曾柔不斷微笑著道謝。候芸箱子裡的錢也不少,她可不像曾柔那樣大方,見幾個小伙直盯住她看,臉羞得通紅,忙拉住禹言胳膊,躲在了他身體後面。

    禹言呵呵笑著說:「怕什麼,妹子,長得漂亮就是要給人欣賞的。」候芸臉更紅了,輕輕錘他一拳,小聲道:「言大哥,你胡說什麼啊!他們不是看我,是看曾柔姐姐的。」禹言嘿嘿一笑,也不答話。

    陳家洛早已打起精神,暫時不去想禹言的事,站在曾柔旁邊,從錢包裡掏出信用卡道:「今天出門急,沒帶那麼多現金,柔柔,你等會兒,我去取點錢捐出來。」曾柔難得的對他露出笑臉道:「好啊,謝謝你了。」

    看陳家洛離去的背影,禹言笑著道:「沒想到二丫頭還會用美人計啊。」曾柔瞪他一眼道:「要你管?待會兒你看看人家陳家洛捐多少錢,再對比一下你自己,看你還笑得出來。同樣是兩個人,差別咋就這麼大呢?」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較量(2)

   禹言也不生氣,笑道:「人家可是總舵主,我怎麼能比?他又是你心上人,情人眼裡出西施,我可不敢跟他比。」

    曾柔怒道:「熊兵,你皮癢是不是,他怎麼會是我心……」她臉紅了一下,狠狠瞪著禹言道:「他怎麼可能是我心上人?」

    禹言不去理他,見陸風站在張環身邊抓耳撓腮,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走到他身邊拍著他肩膀道:「咋的了,哥們,讓人給煮了?」

    陸風對禹言使了個眼色,望著張環大聲道:「這樣的活動很有意義,不僅幫助了困苦兒童,更重要的是和我們家環環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願意。」

    張環滿意的點頭微笑,陸風更來勁了,望著張環深情的道:「環環,你是風兒我是沙,你是鞋兒我是刷,你是錯別字我是橡皮擦……」

    禹言還沒來得及叫暫停,就聽那邊傳來曾柔的聲音道:「彤姐,彤姐……」

    禹言轉身望去,見曾柔正向一個女子跑去。那個女子二十四五的年紀,一身暗灰職業裝,身材高挑豐滿,桃臉柳眉,艷光逼人,目光如水般盈盈流轉,有一股說不出的迷人風韻,與曾柔這種青澀的小女孩相比又是一種不同風味。

    陸風手扒在禹言肩上,呆呆望著那女子,好半天才說道:「乖乖,這位於學姐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啊。」見陸風已經有口水下流的跡象,旁邊的張環早已柳眉倒豎,一拳砸在陸風肋骨上,所有人便又聽見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禹言見過的漂亮女孩不少了,九號、杜宛若、曾柔,論長相都可以和眼前女子比上一比,但是那種成熟韻味卻是學不來的,艷麗的成熟女郎對十**歲的如陸風之類的少男是有著絕對無與倫比的殺傷力的。

    可惜,禹言對這些只是七竅開了六竅,雖然因這漂亮女子的容貌而天生對她有了些好感,但也僅僅是停留在對美好事物的欣賞上面,還沒想起過要考慮別的事情。

    曾柔拉著那個艷麗的女子走到自己的募捐箱前,一把將禹言從遮陽傘下推了出去,道:「熊兵,讓開點,不知道女士優先的原則嗎?」那個女子笑著對曾柔道:「柔柔,這是你男朋友嗎,挺帥的啊,幹嘛這麼凶啊。好男孩子可不容易找啊,別把人嚇走了。」

    曾柔紅著臉道:「彤姐,你瞎說什麼啊,這是我一個朋友。」彤姐笑著看了禹言一眼,大有深意的說道:「剛開始都是這樣的了——」禹言頓時有種大汗的感覺,怎麼和陸風那小子吐出來的話一模一樣啊。

    曾柔臉色大紅,窘迫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禹言的真實身份又不能說,說是朋友吧,又被別人誤會,心中有氣,狠狠瞪了禹言一眼。

    禹言微微一笑,對彤姐說道:「這位小姐,你弄錯了,我和曾柔是親戚關係。從理論上來說,我是她長輩。」曾柔馬上嚷道:「熊兵,你胡說什麼,你是誰長輩了,驢臉不知馬臉長。」

    彤姐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二十不到的面孔,那種儒雅自然的氣質卻有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成熟,嘴角掛著的淡淡的笑,似乎有一種邪異的魅力,眼中透出的目光幽遠而深邃,竟像是隱藏了許多種味道。淡然,愉悅,懷念,還有幾絲莫名其妙的憂傷,彤姐感覺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雖有著二十歲的年輕面容,卻又有著三十歲男人的成熟味道。

    禹言對曾柔笑了一下,曾柔氣得哼了一聲,一把將他推出能容納六七號人的遮陽傘:「叫你胡說,罰你在太陽底下站兩小時軍姿。」

    候芸忙將禹言拉到自己身邊,對曾柔說:「曾柔姐姐,言大哥忙了半天,天太熱,就別讓他再去曬太陽了。」曾柔笑著道:「你倒是會心疼他。」候芸臉上一紅,忙偷偷看了禹言一眼,見他正和陸風說笑,才有點放下心來。

    禹言拉著陸風問道:「你認識這位美女麼?」陸風「鄙視」的望了他一眼:「怎麼,動了凡心,不當和尚了?」禹言在他頭上輕拍一下道:「哪有你想的這麼齷齪,真不知道你的大頭整天都在想什麼,張環這麼好一姑娘,怎麼就看上你這號了?」

    陸風撇嘴道:「唯大英雄方顯本色。我這是真性情,說得高尚點,叫赤子之心,赤子之心,你懂麼?」禹言呵呵笑道:「赤子之心倒沒看出來,司馬昭之心倒是昭然若揭。」

    看陸風又要滿嘴跑火車,禹言忙打斷道:「我看你們好像都認識她,難道又是天京大學的什麼名人?」陸風嘿嘿笑道:「小子,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這位於學姐,叫於紫彤,紫色的紫,紅彤彤的彤,怎麼樣,這名好聽吧?」

    禹言又拍了一下他的頭,笑道:「好聽不好聽,跟你沒什麼關係,又不是你取的名。」

    陸風不理他,接著道:「這位於學姐當年聽說可是咱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不僅成績出眾,容貌更是沒話說,當年多少人想見她玉容都不可得,今天真便宜你小子了。」禹言無可奈何的搖頭,這孩子,整一花癡加白癡。

    陸風眼裡閃出興奮的神色,充滿深情緩緩道:「話說當年於學姐——」禹言聽他頭四個字,頓時有立刻錘爆他頭的感覺,好在和這小子相處了一段時間,也知道他天花亂墜的功夫,只能忍耐再忍耐,聽他繼續說下去。

    「於學姐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僅花了三年時間就修完全部課程,以優異成績從學校畢業,然後進入商場,大展天之嬌女本色,只見她左手一隻梨花槍,右手只執柳葉刀,在敵軍陣中如入無人之境,所到之處縱橫捭闔,所向披靡,手下竟無一合之將,這一戰只殺得血流成河,天地變色,真乃驚天地而泣鬼神——」

    陸風正在吐沫橫飛,實在聽不下去的禹言忽然一拳伸出,直直向他鼻頭砸去。陸風正講到性起處,見一隻拳頭砸向自己鼻子,大驚之下,頓時張大了嘴,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到了他面前,禹言拳路忽變,手掌擦著陸風鼻樑劃過。陸風眨了眨眼睛,抹了把冷汗,剛要說話,禹言將手中拳頭捏得嘎吱嘎吱作響,然後酷酷的道:「只講該講的事情,否則——」

    陸風忙點頭道:「知道,知道,兄弟知道了,大俠手下留情。」禹言嘿嘿笑道:「拳頭才是硬道理,你小子要放在過去,八成就是一漢奸了。」

    陸風諂媚的道:「漢奸我不喜歡,別的奸倒可以考慮一下,哈哈——」禹言頓時又有了種被干敗的感覺,對於這種已經足夠「**」的人,唯一對付的辦法可能就是需要比他更「**」了。



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 高論(1)

  陸風嘆口氣道:「聽說于學姐當那可是天京大學的風雲人物啊,學生會主席,萬千美女之首阿 可惜我來得太晚,竟無緣與她一會,才導致如今我二人雖身處對面卻不相識,一段大好情緣就此葬送,真是可憐可恨,可悲可嘆阿」

  見禹言已有暴力傾向,陸風忙又擺出正色道:「聽說于學姐畢業之後三年,就把一個五十萬的小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蓬勃發展,如今的資產已不可預估。不過有內線消息,據不完全統計,她現在的資產應該至少有兩千萬。上次學校把她作為創業的典型邀請回去做報告,當時可真是盛況空前,那場面人山人海人來人往人云亦云人肉沙包 」

  「據不完全統計,她有兩千萬資產,請問是誰統計的?」禹言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笑著問道。

  陸風嚴肅的點點頭道:「我統計的。」

  禹言對他的無恥已經近乎於麻木了,好笑的道:「你是如何統計的。」

  陸風嘿嘿笑了幾聲:「一個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女人的資產大概是她內衣價格的一萬倍。」禹言笑道:「你是說她的內衣大概值兩千塊錢?你是如何知道的,難道你能透視?還有你所說的這個真理又是誰發現的呢?」

  陸風乾笑道:「你的問題太多了,這些都屬於不可透露的個人秘密。」禹言笑著道:「小樣,不用我出手,照樣有人收拾你。」

  禹言嘿嘿乾笑著,陸風感覺氣氛不太對,正要說話,身後卻傳來熟悉的聲音道:「誰的內衣價值兩千塊錢啊?」陸風對禹言作了一個你小子有種的手勢,轉過身去擠開一個笑臉,用甜的發膩的溫柔聲音道:「環環阿 」

  禹言對他們小兩口的打情罵俏自然是沒一點興趣,轉過頭見候芸額上沾了一層細細的汗珠,臉孔也被烤得通紅,擔心她身體受不了,忙擠過去問道:「小芸,你身體怎麼樣,累不累?歇會兒吧,我來幫你。」

  候芸甜甜一笑說:「我不累的,言大哥。言大哥,紫彤姐好厲害哦,短短幾年時間就能從一個幾十萬的小公司,發展成一個幾千萬的公司,我好佩服她的。」禹言知道一定是曾柔這丫頭告訴了候芸于紫彤的事,便笑道:「每一個自立自強的人都是值得別人尊重的,於小姐能創出一番事業,我們當然要好好向她學習了。」

  曾柔在一旁插嘴道:「熊兵,你要多向彤姐學習,我剛進學校的時候就知道彤姐,後來在學生會和她一起做事,才知道彤姐原來真的這麼厲害。」于紫彤笑道:「小丫頭,你就替我吹吧。」

  曾柔拉著于紫彤的手道:「我哪裡吹牛了,彤姐的厲害那是人盡皆知的。」又轉向禹言道:「你要向彤姐學習,男人要有事業才行,哪像你整天遊手好閒的不務正業,那什麼時候是個頭阿」禹言苦笑了一下,也不做聲。

  曾柔更來勁了:「一個人有沒有錢不要緊,重要的是要有毅力有決心,敢做別人不能做的事,要像彤姐這樣,什麼都不怕,一往直前的去闖去拼,總有成功的一天。」

  禹言見這丫頭長篇大論,暗自搖搖頭,這丫頭,就是一個沒受過挫折的主,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是想幹就能幹的,又怎麼能理解其中許多不為人所知的酸苦呢。

  陳家洛剛從銀行回來,手裡捏著一摞鈔票,站在曾柔身旁,見她教訓禹言,心裡說不出的爽快,似乎忘了不久前自己在禹言手下吃鱉的狼狽情形:「柔柔說得太對了,事業才是男人最重要的,於學姐已經為我們做出了榜樣。我已經和我爸爸商量好了,下個月就到他公司去掛職做總經理助理,我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會取得成功的,柔柔你就等著看好了。」

  曾柔笑道:「恭喜你啊,陳助理,到時候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老同學阿」

  陳家洛眼中浮現一絲喜色,忙將手頭的一打鈔票遞給曾柔道:「柔柔,這是我捐獻給失學兒童的十萬塊錢,算是我的一番心意。」曾柔說:「謝謝你了,那就麻煩你投進募捐箱吧。」

  陳家洛走到各個募捐箱前,挨個將錢投了進去,當然,絕大部分都被放進了曾柔的募捐箱。圍觀的人不少,陳家洛有意炫耀一番,行走的步伐放慢,不時拿眼光冷冷的瞅上禹言一眼,心裡頭冷笑連連,看你怎麼跟我鬥。

  禹言皺著眉頭,本來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卻被陳家洛這場莫名其妙的爭鬥搞得變了味道,不過對於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孩子們倒是一件好事,如果這樣的事情多來幾次就更好了。

  禹言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這樣的意氣之爭,只不過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兒。如果自己的忍讓能夠讓陳家洛再拿十萬出來做善事的話,那也是可以考慮的。

  曾柔望著禹言道:「熊兵,你看到人家沒,以後可要多努力啊1禹言淡淡一笑道:「如果錢是你衡量一切的標準的話,那和你講話就是我浪費口水了。」曾柔怒道:「你 」

  禹言看也不看她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用之亦當有道。這位陳同學能夠拿出這麼多的錢來幫助困難兒童,我是很敬佩的。但我想,錢的價值並不簡簡單單存在於此,像這樣簡單的花錢,人人都會,可是用錢去生錢,去謀取更大的價值,為更多的人帶來工作機會,為社會貢獻更大的利益,這才是錢存在的最終目的。我想于小姐對這方面會有很深刻的體會。」站在曾柔旁邊的于紫彤微笑著沒有說話。

  「更何況,該怎樣花錢,花誰的錢,也應該仔細斟酌。自己掙的錢,怎麼花都是天經地義,當然,如果都能拿來做這樣的好事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似乎看到了大壯和嫂子在山上辛苦開墾的背影,又似乎看到了小李子爹娘彎著腰在秧田裡下秧的傴僂身軀,還有候芸寧願自己挨餓也不肯動用哥哥撫卹金的消瘦的面容,禹言心中一陣酸痛,緩緩壓抑住心中的情感道:「如果不是自己掙的錢,每動一分一釐最好都要仔細考慮,或許在你瀟灑的揮舞支票的同時,那些為你提供經濟來源的親人們正在烈日下忙碌的奔波勞碌著,也許他們連一口水都捨不得喝。」

  這一番話類似於說教,內容十分空洞,但禹言身上那種儒雅淡然的氣質,還有些仿佛歷經世事的滄桑味道,使得別人很自然的相信他親近他。

  禹言的語氣慢慢變淡,輕輕一笑,嘴角勾勒出一個邪異的弧線:「沒有經歷過創業守業的人,是永遠不知道其中的艱辛的。在表面光彩奪目的光環後面,也許還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辛酸苦辣,因此我們更應該尊重他們的勞動。」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22 PM

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 高論(2)

  禹言朝于紫彤一笑道:「于小姐是創業的強者,但我想大部分人都只看到了於小姐風光無限的一面,卻忽略了你的辛勤汗水,你的艱辛付出,這其中的滋味恐怕局外人是無法體會到的。」

  于紫彤眼中閃過一絲憂傷,似乎想起了一些事,強笑道:「禹言……禹先生……是嗎?禹先生看的很透徹,我從來都認為,我的公司離破產只有二十四小時。」

  說到破產,于紫彤眼中的悲哀神色似乎更加濃重,不過她迅速掩飾了起來,笑著說:「今天聽禹先生一番話,我也是很受震動。禹先生如此高才,不知道是做哪行的?」

  「我麼?」禹言輕輕笑道:「我是一個餐廳領班。」

  「英雄不問出身。」于紫彤笑著說道:「以禹先生的高才,他日必定會有一番成就的。」

  「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禹言很嚴肅的說道。

  于紫彤咯咯嬌笑了起來,豐滿的酥胸顫顫巍巍抖動著,形成一道香豔的波浪,連禹言這樣的魯男子都有些意動神搖,更別說陸風那樣的「淫才」了,就連陳家洛即使在曾柔眼前也是盯住了于紫彤不放。反倒是禹言,心神一動便很快收斂了,嘴角又掛起了熟悉的懶洋洋的笑容。

  見場上男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于紫彤玉臉一紅,卻又有些驚喜自己的魅力,看見禹言似笑非笑的眼神,裡面找不到半絲沉迷。這小子不是男人,于紫彤瞪了他一眼,心裡下了結論。

  剛才禹言的一番說教弄得場上氣氛有些凝重,曾柔被「熊兵」教訓了半天自然是心存不滿,嘟著嘴道:「熊兵,你教訓人還一套一套的嘛。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被你說出了這麼多破道理,哼 !

  禹言搖頭嘆道,經歷少,思想單純,孩子還是太小阿 生理雖已經成熟,心理卻還在初中畢業的階段,老曾的教育還真是失敗阿

  這裡面最大的苦主還要數總舵主了,本來以為大灑鈔票能夠狠狠教訓一下那小子,卻不知不覺中被他口燦蓮花的教訓了一番,竟讓自己無從反駁,陳家洛的苦悶可想而知。

  對禹言的話認知最深的當然是候芸了,她是同樣的苦孩子出身,自然知道生活的艱辛,也很理解禹言這番話確實是有感而發。

  最後知後覺甚至無知無覺的是陸風同學,盯著嫵媚豔麗的於學姐和青春靚麗的小辣椒,就是直升飛機在他頭頂降落,恐怕他也是聽不到的了。

  于紫彤從手提小包裡掏出八百塊錢塞到曾柔的募捐箱裡,笑著說道:「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我的公司就在對面二十一樓,待會兒忙完了上來坐坐埃這點錢是我的心意,不要嫌少阿 這可是我辛苦勞動所得。」

  後面這句話是笑著向禹言所說,禹言回給她一個燦爛的微笑,邪邪的,卻又有點翩翩公子的味道。于紫彤心道這傢伙臉皮真厚,美男計對我是無效的,臉卻莫名其妙紅了一下。

  這一天的日子其實過得還是相當不錯的,當然除了總舵主的事。女孩子們嘰嘰喳喳,候芸也是興致勃勃,禹言看她那麼好的心情,心裡也高興。

  曾柔的小性子卻鬧得厲害,為了報復禹言上午的諄諄「教導」,到了吃飯的時候,女孩子們都被曾柔叫到了附近的快餐店,並且點名道姓的說,這個快餐店已經被她們包下了,請那個叫禹言的小子不要進去打擾她們。

  禹言才沒心思和這些孩子玩什麼心眼,反正一個人樂的清靜,一個麵包一瓶水,坐在遮陽傘下慢悠悠品嘗。

  總舵主陳家洛坐在快餐店裡看著禹言一個人孤單的坐在遮陽傘下,心裡的那份爽快就不提了。候芸要出來陪著禹言卻被曾柔硬生生拉了進去,禹言向候芸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讓她進去。

  讓禹言感到深度不滿的是陸風這小子,躲在店裡貓在張環身後一個勁衝禹言豎大姆指,那意思是你小子硬是要得!

  禹言正覺無聊之時,卻見候芸手裡拿著兩個冰淇淋跑了出來。候芸將冰淇淋遞給禹言道:「言大哥,給你。」禹言道:「你怎麼出來了,快進去,這裡太熱,你身體不好。」

  候芸搖搖頭道:「言大哥,我在這裡陪你。」禹言笑道:「我沒事的,你忘了,我是有功夫的,可不怕熱的。」候芸臉上一紅,想起了那天晚上他為自己驅散風寒的旖旎。

  候芸望著禹言,輕輕說道:「言大哥,你不要怪曾柔姐姐,其實她心腸很好的。這冰淇淋是她讓我送出來的,可她不讓我說,她還說讓你趕快進去吃東西,東西她都給你點好了。」

  禹言往快餐店望了一眼,見曾柔正望著這邊,見禹言瞄了過去,忙又將眼光轉向別處,同時小鼻子一皺,不用想都知道,這丫頭又是「哼」了一聲。

  禹言有些好笑,對候芸道:「我生她的氣幹嘛,我可是她長輩,哪能這麼小的氣量。只是這個丫頭脾氣太過刁蠻,我怕你跟她接觸長了,也學了她的壞脾氣。」

  候芸忙道:「言大哥,不會的,我不會象曾柔姐姐那樣的,我永遠都是……」她臉上一紅,說不下去了。禹言接著她的話笑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子。」

  候芸神色一苦,喃喃道:「是的,我永遠都是你的好妹子。」心中卻像是被鋼刀割了般的疼痛,忙將頭轉過去,不讓禹言看見自己眼裡的淚珠。

  禹言把候芸打發進快餐店,自己在外面晃晃悠悠的瞎轉。曾柔把為禹言點的快餐扔到垃圾簍裡,嘴裡狠狠道:「死熊兵,壞蛋熊兵,小氣熊兵……」眼光卻落在了外面瞎轉悠的「熊兵」身上。

  總舵主坐在離曾柔不遠的位置,沒辦法,他本來想坐在小辣椒對面,只是一進店,小辣椒就呼朋喚友,曾柔對面和周圍的位置被候芸和其她女孩佔了,小辣椒似乎是把對禹言的怒火都遷就到他身上了。總舵主雖然有著異能力,卻也知道這位大小姐的脾氣恐怕比他的超能力強多了,只好訕訕坐在離她不遠的角落。

  禹言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中,自己似乎有進入了汪洋大海的感覺,灰濛濛的天空下,高樓林立的城市中,永遠看不到太陽躲在哪裡,看不到綠樹紅花,看不到清澈湖水,只有鋼筋水泥混凝土凝固的冰冷世界,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對他們曾經擁有的而後消失在工業化中的美麗家園似乎沒有一點感覺。

  禹言覺得自己在這個熱鬧的城市中幾乎又成了局外人,追求自然的心境讓他很難溶入到這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城市中忙碌的人們將追求著他們所需要的陽春白雪,禹言則更嚮往大青山那種自由自在的、別人眼中的下里巴人的生活。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在這裡已經混淆了定義,曲高和寡的變成了年輕而又自認深沉的禹言同學。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25 PM

第二卷 第四十章 「臭流氓」(1)

  眼前人頭攢動的熱鬧景象,讓禹言覺得束縛,一種空間被壓縮的感覺。此時他深深的懷念著大青山的藍天白雲青山碧水綠樹紅花,想念著留在山上的葉子,順便想起了柔柔弱弱的小杜同學。

  這倆孩子也不知道過的怎麼樣了,有沒有想我,禹言嘴角掛著燦爛的微笑,莫名其妙的自作多情起來。

  這種思鄉的情緒很快被他扔到了一邊,人是應該適應這個社會的,如果不能把自己變成這忙碌人群中的一員,恐怕最終被這個社會淘汰的就是自己了,經濟追求和物欲橫流兩個毫不相關的詞在禹言眼裡完美的融合了在一起,人們追求的也許就是物欲橫流的美好感覺吧。

  看著女孩子們走出快餐店,禹言露出一個陽光般燦爛的微笑,揮手道:「HI,美女。」他懶洋洋的笑容混雜著陽光、邪異還有莫名其妙的成熟氣質,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女孩子們只注意到了他。

  曾柔看著女孩子們沉醉的眼神,抬眼瞟了下禹言,馬上紅著臉低下頭來,嘴裡嘟噥了兩個字:「禍水 !

  離她最近的候芸「噗嗤」笑出聲來,抬眼望著禹言,心中那個似明似暗的影子慢慢清晰起來。

  「言大哥……」候芸心底一聲長喚,任那種複雜的感覺在自己心間盪漾開來,她不敢抬頭,眼中晶瑩的淚珠在陽光下閃爍著斑斕的色彩……

  熱鬧的一天終於過去了,曾柔整一個下午都沒瞥「熊兵」一眼,熊兵卻絲毫沒有覺悟,東轉西晃,和大部分人打得熱熱乎乎。曾柔看著禹言在人叢中穿梭,低聲狠狠的道:「花蝴蝶!」這一天的收穫其實不小,捐款竟然有十五六萬,當然,總舵主做出了巨大貢獻,也贏得了曾柔更多的笑臉。

  禹言來到西餐廳的時候,關雅妮已經在等著他了。看著這個冰冷的女孩,禹言沒有一點應有的覺悟,笑著打招呼道:「怎麼敢勞煩領導親自迎接下屬呢,罪過,罪過。」

  關雅妮冷聲道:「新的領班已經找好了,你把這裡的工作交待一下,我會帶你去聖龍保全。從今以後你就是聖龍保全的人了,到時候會有相關的公司規定會有專門人員為你講解。你的月薪暫定為八千,如果表現出色,很快就會有晉升機會。」

  禹言對她的冷顏相向很不感冒,笑著道:「這是拿命在拼,八千的薪水不算高,勉強湊和。不過關副經理,你能不能多笑笑,你這樣一副冷冰冰置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會讓我感覺很壓抑,從而影響我工作的心情和效率,最終受損失的還是公司。」

  關雅妮面無表情道:「我的個人性格問題不在你討論的範圍內,如果你的職業素養達不到我們的要求,即使身手再好,我們也不需要。」

  禹言笑著說:「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關雅妮針鋒相對道:「你能這樣理解最好。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麼?」

  問題青年禹言再也沒什麼問題了,在冷美人的監督下,乖乖的和新任領班交接工作,解掉脖子上的領結之後,禹言長嘆口氣道:「終於不用再伺候別人了,咱這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吧。」關雅妮在一邊冷哼道:「是鳳凰還是雞,現在還指不定呢 !

  禹言笑著道:「關副經理,你是不是對我的身體很感興趣?」關雅妮一愣,迅即怒道:「你胡說什麼,臭流氓 !

  禹言做了一個無所謂的手勢道:「說別人流氓前,最好先檢討一下自己。我在男更衣室裡換衣服,關副經理跟了進來,我只能理解為你對我的身體有興趣,難道要我學你一樣,高喊‘女流氓,你要幹什麼?’,這樣不僅你沒面子,我也會很尷尬的。」因為這時候是上班時間,別的男服務生早就換過衣服出去了,關雅妮督促禹言交班,一時沒有覺察,竟然跟著禹言走進了男更衣室。

  關雅妮秀臉一紅,忙轉身出去,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道:「臭流氓,我希望你快點,我在樓下停車場等你。」

  禹言一愣,這臭流氓三個字從冷美人嘴裡喊出來,竟然別有一種勾心盪魄的味道,禹言趕緊搖搖頭,是不是跟陸風相處久了,被他的「賤」給傳染了。

  幾公里之外的陸風其實是很冤枉的,若是他在此定會向禹言高呼,我的「賤」是表面的,我的內心卻是高尚純潔的,就像喜馬拉雅山上的雪水流到了煤礦裡,污穢只是外表,冰清玉潔是在骨子裡的。

  女孩們對禹言的稱呼不經意間會暴露她們的某些心思,例如九號叫禹言為「一號」,杜宛若喊他是「姓禹的小子」,候芸嘴裡的是「言大哥」,二丫頭恨恨的叫他「熊兵」,冷美人更是連「臭流氓」都叫出來了。

  禹言真是感慨萬千,不經意間,竟然有這麼多稱呼來招待自己了,而且都是些漂亮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禹言下樓的時候,冷雅妮已經坐在一輛越野吉普的駕駛座上了,見「臭流氓」走過來,不屑的轉過頭去冷哼了一聲。禹言習慣的鑽進副駕駛位置,關雅妮皺眉冷冷道:「誰讓你坐這兒了,後面去。」

  如果是在部隊,坐後排可是高待遇,那是首長的位置,不是誰想坐都能坐的。禹言自然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冷美人是對自己有多麼尊重,她只不過是不想看到自己而已。

  禹言懶得理她,一屁股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舒服的把手放在腦後枕在座位上,悠閒的道:「有勞關副經理開車了。」

  冷雅妮憤怒的道:「我說的話你沒有聽見麼?」

  禹言看也不看她道:「你說過很多話,這些已經足以證明你是發育良好的健康女性了。」

  關雅妮捏著拳頭道:「那我讓你坐後面去你聽到沒有?」

  禹言冷哼一聲道:「你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說話?如果是上司的話,對你這種驕橫跋扈的上司,本人也不想伺候。如果是朋友,當然你肯定覺得是我高攀了,那麼對你這種品行太差的朋友本人也沒什麼好的耐性。驕慢跋扈,自以為是,你這樣的嬌小姐,還是待在家裡彈彈琴畫畫花最適合你了。」

  禹言瀟灑下車而去,將車門關上的剎那笑著對關雅妮說:「薩樣娜娜(再見) ! 禹言對這個不知所謂的女孩還真是缺乏好感,與其這樣窩窩囊囊的被她呼來喝去,還不如趁早拍屁股走人。事實上,如果不是關雅妮身上的神秘內息,禹言根本就不會想到要進聖龍保全。

  禹言走了幾步,身後傳來關雅妮憤怒中帶著顫抖的聲音道:「站住 !

  禹言懶得理她,又走了幾步,身後的關雅妮大叫道:「臭流氓,你站住 !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33 PM

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 「臭流氓」(2)

  一陣拳風直往禹言背後奔來,關雅妮含怒出手,盛怒之下竟是十成功力擊出。掌風剛一發出,關雅妮便已後悔,自己這一拳他是肯定承受不住的,忙將秀拳往側偏去,卸去部分功力。

  禹言心下也有幾分惱火,這丫頭太不知進退了,見她拳風攻到,冷哼聲中腳步移動身體側偏,一把拿住關雅妮皓腕,微一使力,關雅妮身體前傾之勢更盛,已是收不住腳,直衝進了禹言懷裡。

  關雅妮聞到一陣陌生的男子氣息,心臟頓時撲通撲通加速起來,秀美的臉頰一片嫣紅。她來不及思考禹言為何會忽然變得這麼強大,還以為是自己心煩意亂巧合之下被他拿住,忙掙扎幾下,羞怒道:「放開我,臭流氓,你快放開我 !

  禹言任她動人的身體在自己懷裡扭動,冷著臉一聲不吭。男女肉體摩擦帶來的異樣感覺,讓關雅妮小臉發燙,見禹言虎著臉一言不發,那種久經沙場生死磨礪出來的肅殺之氣讓關雅妮心中害怕起來,卻又有些迷戀這種感覺。

  「臭流氓,大壞蛋,你放開我……」關雅妮使勁掙扎著,禹言身上的男子氣息讓她渾身發燙,心跳頻率不知道加快了多少,隱隱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禹言輕輕鬆開她手,氣勢轉瞬一變,露出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道:「關小姐,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關雅妮似乎沒想到他氣勢轉變如此之快,呆呆望著他,眼裡淚珠隱現,面上羞急憤怒混雜,嘴裡還在喃喃道:「大壞蛋,臭流氓……」

  禹言對女孩子氾濫的同情心立刻起了作用,心頭一軟,暗忖自己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禹言搖搖頭,大步走近吉普,坐到駕駛位上道:「關小姐,如果你還願意聘請我的話,就請你快上車。」

  關雅妮呆了半天才哼出一聲,調整心情,神情立馬又轉冰冷,一聲不吭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這已經算是給足禹言面子了,不僅不讓他坐後面,對他鳩佔鵲巢的佔了駕駛位似乎也沒有什麼追究的意思。

  禹言心裡清楚,這丫頭剛才受了番折辱,肯定是心懷憤恨賊心不死,現在如此平靜,定是料定自己不會開車想看著自己出糗的。

  禹言哈哈一笑道:「關小姐,這車買了足夠的保險沒?交警的罰單公司報銷嗎?」關雅妮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禹言掛檔加速,油門一踩,吉普車飛速衝了出去。

  關雅妮吃了一驚,忙道:「你慢點 ! 禹言笑著道:「我一向喜歡開快車,慢不下來,今天晚上的罰單看來少不了了,關小姐還請多包涵。」

  關雅妮開始時還有些忐忑不安,在市區雖然是晚上人少,但把車飆到140碼的事情自己還是很少做的。看禹言悠然自得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這個臭流氓說不定是哪個飛車黨的同夥。

  關雅妮指揮著方向,出城後禹言竟然飆到了220碼,關雅妮覺得自己似乎都飄了起來。好在這倆車雖是民用牌,卻是一輛地地道道的軍用吉普,皮實得很。

  禹言對這種車型那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一年多沒有碰車,他的手早就要長出繭子了,此時隱隱又有了些重回獵鷹與大壯九號一起飆車的感覺,心裡著實懷念。

  關雅妮臉色蒼白的下了車,極品飛車的感覺雖然刺激,卻也讓她心臟有些承受不了,恨恨看了禹言一眼,這傢伙以前是不是開飛機的,這車開得都快趕上螺旋槳飛機了。

  禹言熄火下車,拍了拍吉普的前車蓋,笑道:「這傢伙不錯,以後我得和它多親近親近。」關雅妮正色說道:「我想提醒你,這是四個輪子的汽車,不是兩個翅膀的飛機,希望你以後開車能注意速度,再被我發現這樣的事情絕不輕饒。」

  禹言看她又恢復了以前的老樣子,想想之前她在自己懷裡苦苦掙扎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對於自己在氾濫的同情心下沒能堅持最後的節氣狠狠鄙視了一番。

  關雅妮看禹言不冷不熱的樣子,也想起了自己那時的樣子,臉上發燒,語氣不自覺柔軟了許多,柔聲道:「開快車沒什麼好的,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禹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關雅妮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心中一陣氣惱,卻只能忍著不發作。

  聖龍保全公司的基地位於天京市郊,到城區大概二十公里。這個基地佔地面積近十萬平米,規模十分龐大,禹言到的時候雖是夜晚,卻燈火通明如同白晝。禹言行走其中,仔細打量著這個基地。

  和聖世天堂一樣,沒有特別高的建築,十餘棟六七層高的小樓鱗次櫛比的立於當中,道路寬敞筆直,高大的法國梧桐林立兩旁。寬敞的露天格鬥場上鋪著厚厚的草皮,在亮光下閃著幽幽的光輝。這種草皮葉大莖深,是天然的綠色地毯,價格不菲,保養費用也是相當可觀的。

  久違了的的彎月遮遮掩掩露出小半個臉龐,幾顆似明似暗的小星環繞周圍,遠遠望去,昏暗的燈光下,無邊無際的墨綠色地毯似乎融入了天際,這種天低月近人的感覺,讓禹言很有些心動。

  來天京之後,灰濛濛的夜空中,禹言幾乎就沒有看到過月亮。此時站在寬廣的草場中,感受著清涼的月光,遙望著天邊的小星,禹言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久違的爽朗笑意掛上了嘴角。

  貼近自然的感覺,讓他身上的氣質更加柔和親切,凝神間深邃的目光在月下有一種迷人的光彩,禹言微笑著,腳下似行走在冰面,輕飄飄便滑出去一大截。

  關雅妮望著他的面孔,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那個輕狂的他,那個懶洋洋的他,那個殺氣驚人的他,那個邪異的他,那個陽光般的他,那個儒雅的他,還有那個耍流氓的他,關雅妮頭有些大,似乎哪個都是他,又似乎哪個都不是他,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禹言站了一會兒,回過頭見關雅妮望著自己有些發呆,便輕笑道:「關小姐,你又在打我的主意了麼?」

  關雅妮俏臉一紅,怒道:「臭流氓,你瞎說什麼?」禹言卻覺得她話裡半分底氣都沒有。

  兩個人繼續前行,不時的有巡邏的保衛人員從身邊經過,氣勢豪邁,步伐整齊,每步標準的七十五公分。禹言一看就知道,這些人肯定是退伍兵出身。

  路過幾棟樓,透過宿舍窗戶,禹言一眼就看見了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豆腐塊」,頓時泛起親切的感覺。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35 PM

第二卷 第四十二章 「臭流氓」(3)

  關雅妮見他目光注視在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上,便道:「這裡是聖龍保全的最大基地,實行的是半軍事化管理。絕大部分保衛人員都是退伍兵,食宿在這裡,軍事化更便於管理,希望你能理解。」禹言點點頭笑道:「我對這些並不排斥,只是想問一下,我也要住在這裡嗎?」

  關雅妮搖頭道:「你是屬於我們特別保衛部的,住在哪裡你可以自己選擇。沒有任務的時候,每天早上會有專門的上班車接送,當然有任務的時候,住在哪裡就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了。」

  禹言明白她的意思,考慮到候芸一個女孩子單身一人住在外面自己也不放心,便道:「那我還是住在外面吧,有一個朋友需要照顧。」關雅妮冷哼了聲道:「是女朋友吧?」話剛出口,自己都大吃一驚,這是自己該問的話嗎?臉上飛快的染上了兩朵紅暈,忙轉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神色。

  禹言一愣,呵呵笑道:「我還年輕,這麼早找女朋友幹嘛。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單身一人出門在外,總需要別人照顧的。」末了還好死不活似笑非笑的說了句:「你就放心吧。」

  關雅妮感覺自己心裡好像舒了口氣,聽到他最後那句,臉上又像火燒,嘴上怒道:「你瞎說什麼,我有什麼不放心的,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臭流氓。」禹言不去理她,徑自笑道:「我還以為你在查我戶口呢,為了表示清白,只好一切都向組織交待了。」

  禹言笑了幾聲,見她又恢復了冰冷神色,忽然覺得這樣逗逗這個貌似冰冷的女孩子,感覺其實也是不錯的。在禹言的嘿嘿冷笑聲中,關雅妮感覺自己似乎又落進了「臭流氓」的圈套。

  關雅妮帶著禹言進入了基地正中的一座樓中說道:「待會兒我會帶你去和同仁們見見面,正巧這幾天大家都在,希望你能儘快和大家熟悉起來,並迅速進入工作狀態。裝備和服裝會在你正式報道的時候一起發給你,到時候還會有專門的業務培訓。不過我想以你的身手,這些培訓都是不在話下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儘快完成,現在公司正在用人之際,馬上就會有很多大的任務,到時候我希望能在出征的名單中看到你的名字。」

  這一番話她說的官味十足,做足了威風,似乎要明確目前兩人的關係,我是領導,你是我手下的員工,一切都要聽我的,並提出了對下屬的殷切期望。

  禹言心道這丫頭年紀不大架子倒挺大的,輕笑一聲,說道:「我一定不辜負領導的期望,儘早完成培訓,向領導教一份祖國滿意人民放心的完美答卷。」關雅妮見他雙腿並立胸脯挺直,姿勢比那些退伍兵還要標準,面色稍紊,冷聲道:「請稍息。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合格的聖龍員工的。」

  禹言見這丫頭端起了架子,樣子很是有趣,忍不住笑道:「領導,如果我提前完成培訓,你有什麼獎勵?以身相許 」見關雅妮有暴怒的傾向,又笑嘻嘻道:「不敢奢望。」

  關雅妮「哼」了一聲,禹言正色說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 」見關雅妮雖是神情冰冷,但豎起的耳朵證明了她正要聽自己的下文。禹言嚴肅道:「請你以後不要叫我臭流氓 」

  關雅妮愣了一下,接著道:「在工作中我們是同事關係,誰喜歡叫你什麼 」臉紅了一下,顯然是不好意思說下去。

  禹言哼道:「你知道就好,我可不希望自己還沒進公司就背上這麼一個惡名。你也知道,我這人很容易出名的,人才到哪裡都是搶手的。你清楚了嗎?」

  關雅妮白他一眼,臉皮這麼厚的人還真是少見,嘴上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心裡又在這句話後面加了三個字 臭流氓!

  禹言滿意的點點頭,關雅妮發現不知不覺間情勢有被他扭轉的趨向,似乎他成了領導,而自己變成了員工,忙板著臉道:「從現在起,你需要一心一意投入到聖龍保全的事業中來,公司不允許員工私自在外兼職,因此希望你能儘快處理完你那邊的事。你需要多長時間來處理這些事情?」

  禹言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在校園餐廳打工的事情,說實話,在校園餐廳雖然薪水不多,但是心情很放鬆,不像在聖世天堂那樣的壓抑。

  嘆了口氣,禹言道:「我想我需要三天的時間。校園餐廳是我到天京來的第一份工作,那裡的同事和朋友對我很不錯,這樣貿然離去對他們是不公平的,我想多給他們一些緩衝時間,讓他們能找到合適的人來代替我。你也知道,我這樣的人才是很難找到的。」

  關雅妮冷哼了一聲,眼裡寫著兩個字 臭美,見禹言一副自得的樣子,忍不住冷聲道:「不要把自己當寶,說不定在別人眼裡你就是一根狗尾巴草。」

  禹言驚奇的道:「關小姐竟然知道狗尾巴草?真是太難得了,我還以為你是谷黍難辨五穀不分的千金小姐呢。看來我真是走眼了,失敬失敬。」關雅妮冷笑一聲,不去理他的諷刺。

  剛進走廊就看見一個熟人,禹言對正走來的那人喊道:「羅大哥 」這個人正是剛進聖世天堂進行搏擊訓練時禹言的「教練」 羅佑。

  羅佑看見禹言,也很是高興,跑過來拍著禹言的肩膀道:「高人,你果然來了。」

  禹言笑著說:「你這不是折殺我麼,真正的高人在我旁邊呢。」羅佑這才看見旁邊的關雅妮,對於關雅妮的功夫,這裡所有人都是領教過的,那是金剛岩砸石頭硬對硬的。

  羅佑忙叫了聲:「關經理 」

  關雅妮點點頭道:「羅師傅,你和禹言這麼熟,那今後他就和你一組了。」羅佑高興的道:「那真是太好了,這可是高人啊,打著燈籠也找不來的。」禹言笑著道:「以後還要麻煩羅大哥罩著我了。」

  羅佑拍著胸脯說:「戰友戰友,親如兄弟,一切交給我沒問題。」禹言知道羅佑雖然沒有當過兵,但是天天和這麼多退伍兄弟呆在一起,會幾句軍營「切口」是很自然的事,也笑著說:「革命的友誼把我們連接在一起,就讓我們一顆紅心,兩手準備,隨時準備為聖龍事業奉獻終身吧。」

  關雅妮見他們兩個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自吹自擂,柳眉輕皺,打斷他們道:「羅師傅,魯經理在嗎?」

  羅佑忙道:「在的,剛才還在說關經理又帶進來一位兄弟,我還不知道是誰,現在明白了,咱們公司是進來高人了。」禹言見他一口一個高人,臉皮雖厚也是有點不好意思,打著哈哈道:「羅大哥不要這樣說,我哪裡是什麼高人,低得很,低得很。」

  禹言此時無賴的樣子和草場上出塵的氣質相比,完全是兩個人,關雅妮看得眉頭暗皺,心道這傢伙也不知道怎麼煉的,整個一精神分裂,性格亂得像稻草,完全沒有道理可循。

  兩個人進了一間辦公室,不算很大,一張褐色辦公桌,後面是一張轉,椅上坐著一個二十八九的年輕人正埋頭辦公。

  關雅妮在門上敲了兩下,對方喊了聲「請進」,然後抬起頭來,看見禹言,頓時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道:「禹言?」

  禹言的震驚不下于他,愣了半晌,才喊道:「魯衝?」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36 PM

第二卷 第四十三章 戰友(1)

  魯沖沖過來一拳砸在他身上:「真是你小子啊?」禹言呵呵笑道:「是老子我 !

  魯衝哈哈笑道:「再佔我便宜,我就揍得你叫娘。」禹言拍著他肩膀道:「兄弟,誰揍誰,你又不是沒試過。」

  魯衝狠狠給他來了個熊抱:「他娘的,這次你可落我手下了吧,看你往哪兒跑?」禹言嘿嘿笑道:「沒想到你這個熊兵竟跑到這裡當什麼經理來了,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埃」

  關雅妮沒想到「臭流氓」和魯經理還是老相識,吃驚道:「魯經理,你們以前認識嗎?」兩個人高興之下都忘了旁邊美女的存在,聽到她的問話,頓時驚醒過來,魯衝自然知道部隊的規定,不知道該不該透露禹言的身份,便向禹言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戰友之間的默契讓禹言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回了個眼色,意思是一切都由自己來回答。

  禹言笑了一下,對關雅妮道:「我是相識滿天下,知己無數人,現在關小姐相信了吧。」

  關雅妮哼了一聲,禹言繼續道:「我在天京軍區附中上學的時候,經常去部隊玩,當時魯衝也在那當兵,一來二去就認識了,也算是老朋友了。呵呵,我們還較量過好幾次呢。」

  關雅妮知道他在軍區裡有「親戚」,禹言的解釋也算合情合理,何況既然是魯衝認識的人,那就更加可靠了。

  關雅妮道:「你既然認識魯經理,也應該知道他是特種部隊出身吧,他現在是我們特別保衛部的經理,負責複雜情況的處理。」

  禹言吃了一驚,關雅妮怎麼知道魯衝是特戰隊員出身,這些資料可都是嚴格保密的,沒到一定等級是根本查不到的。魯衝嘿嘿笑了一聲,對他打個安心的眼色,意思是一切都沒問題。

  禹言雖然疑惑,但對於戰友,他是無條件信任的,微微一笑道:「關經理,我可不可以申請調到魯經理這邊。」

  關雅妮搖頭道:「我剛才說過了,魯經理是負責複雜情況的處理,選人的要求更加嚴格,不僅要有嚴肅的紀律性,還要有過硬的身手,最重要的是還要熟悉各種槍械,危險性也更大。我們都是選擇退伍戰士中的佼佼者,然後加以特訓,我們要的是精英中的精英。你雖然身手不錯,但對於槍械恐怕就遠遠比不上他們了。所以我希望你腳踏實地,一步步做起,不要好高騖遠,也許幾年後有機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魯衝腸子都要笑破,卻只能強忍著,臉憋得通紅,眼神中透出的意思是,誰讓你小子裝孫子的,活該,你哥我現在是想幫也幫不上了。

  魯衝唯恐天下不亂,竟落井下石的來了句:「關經理說得很對,我們要的是精英中的精英,你還是先到下面鍛鍊一下再來吧。」

  禹言給了一個你小子有種的眼神,自己卻是有苦說不出,總不能說自己手槍步槍重機槍樣樣精通,卡車坦克直升機個個能玩吧,這不符合老曾「精心」為自己捏造的背景。

  最壞的是魯衝這小子明知道自己的底細,竟還從後面踹上一腳,真是夠兄弟了。禹言見魯衝幸災樂禍的樣子,心道你小子在獵鷹在我拳頭底下求饒的時候怎麼不是這副得意勁。

  禹言想了半天卻找不到自己可以脫離關雅妮「魔掌」的理由,只得無奈苦笑道:「那我就只有先去好好鍛鍊鍛鍊了,希望到時候不會讓關經理和魯經理失望。」

  禹言見關雅妮雖然是副經理,但卻是事事都由她說了算,魯衝這個正牌經理反而是什麼都不管的樣子,心道這小子完全是聾子的耳朵一個擺設而已,可笑還官氣十足得意洋洋,莫非是看上這姓關的丫頭了?可惜還有個殷一平插在中間,那傢伙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又年少多金事業有成,恐怕你小子不是人家的對手。

  禹言在這邊瞎操心,關雅妮見已經介紹完了,便道:「魯經理,我今天只是介紹禹言來和大家見個面的,我準了他三天假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三天后他會過來報道,暫時分在外場一組。」

  魯衝呵呵笑道:「外場很不錯啊,工作輕鬆,還能在人前露露臉,看這小子油光粉面的樣子,黑西裝一穿,黑墨鏡一戴,往那一站,帥帥的,酷酷的,那可是宋玉再世潘安重生埃那勾引的小姑娘還不得成打成打的阿 額地娘阿,成打成打的小姑娘哦,額可是一輩子都沒跟幾個小姑娘說過話。」

  禹言笑著說:「你不是處過好幾個對象麼,難道人家都不是小姑娘了。」魯衝嚷嚷道:「你這個話題已經流於庸俗和下流了啊,你要趕緊打住,不然就給我鑽禁閉室去。」

  禹言樂道:「敢做就別怕人家說嘛,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吹牛說,自己見過的姑娘就像是那天上的星星一樣多得數不清,還全都圍繞著自己這顆月亮轉。怎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下子就變成純情小少年了。額地娘哦,大灰狼戴上小紅帽,還想拐賣少年兒童阿」

  魯衝見他揭自己短,老臉一紅,不甘心的道:「光說我幹嘛,看看你家曾倩對你,嘖,嘖,沒得說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噓寒問暖,關懷備至,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郎情妾意,花好月圓啊,真是羨慕死我們了。」

  禹言吃了一驚道:「你可別瞎說,九號是咱們的戰 朋友,對誰都一樣的,大家和她關係都挺好的。」魯衝嘿嘿一笑不發言了,顯然是顧忌關雅妮在場,很多話不能直說。

  關雅妮心裡叫了聲臭流氓,到處騙小姑娘,果然不是好東西。那個曾倩不知道長什麼樣子,難道真是他女朋友?這臭流氓眼光其實挺高的,不知道他女朋友長得漂不漂亮,有沒有我漂亮?她想到這裡臉紅了一下,趕緊在心中暗暗呸了幾聲,想什麼呢,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不過聽魯衝的說法,那個叫曾倩的女孩子最起碼是對他有意思,別人都看出來了,這臭流氓竟然還假裝不知道,真是偽君子大色狼陳世美負心人。

  這臭流氓雖然人格低劣品德敗壞好吃懶做花心蘿蔔,但長的還是有那麼點帥的,氣質又好,功夫也湊活,還能說會道,騙幾個小姑娘那還是很容易的。

  想到這個騙字,不由得又咬牙切齒起來,騙錢騙物騙什麼不好,偏偏跑去騙小姑娘,本姑娘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人,真是個臭流氓,死色狼。禹言在她心裡立即被她砍了十七八刀,還順帶踩了無數腳,然後被她踢到心中某個隱藏的角落去了,等她有功夫就來蹂躪他。

  心中對禹言的蹂躪帶著深度的意淫味道,但是冷美人覺得,只有這樣作踐他自己心裡才爽快。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37 PM

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 戰友(2)

  禹言被人在心裡下了降頭還不自知,大咧咧的拍著魯衝的肩膀,伸出兩根手指做個夾煙的樣子。獵鷹裡的每個人對這個姿勢都是無比熟悉的,那是要剝削自己的軍內特供啊,打死也是不行的。

  魯衝昂著頭,一幅慷慨赴難的英雄模樣:「沒有,打死也沒有,不要妄想對我威逼利誘,你可以砍下我高貴的頭顱,但革命的紅心卻永遠在我身體裡跳動。」

  關雅妮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在鬧什麼,自從聽到曾倩的名字之後,禹言在她眼中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巴不得他趕緊從自己眼前消失,美目瞪了禹言一眼道:「臭流 禹言,既然你和魯經理是老相識,那你們好好敘敘,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關雅妮剛走到門口,又猛然轉過身對魯衝道:「對了,魯經理,禹言不住在基地,晚上就麻煩你送新同事回去了。一定要送到啊,小心我們的新同事迷了路哦。」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了,伴隨著的是逐漸遠去的高跟鞋啄地的聲音。禹言和魯衝愣了會,回過身來互相望了一眼,一起說道:「莫名其妙的女人。」

  兩個男人肆意大笑起來,笑聲落在尚未走遠的關雅妮耳中,冷美人輕輕一腳踢在旋轉門上,咬著牙齒冷哼道:「臭流氓,死色狼,你別落在我手裡,哼 」

  禹言自然不會想到關經理對自己會「憤恨」如斯,此時的他正在對魯衝實施深度「逼供」,魯經理終於經受不住他的折磨,從書桌抽屜的最裡面的小格子裡面找出一個小鐵盒,戰戰兢兢沉重無比的打了開來,露出一色十根特供,苦著臉道:「兄弟,就這幾根了,你可憐可憐哥哥,好歹讓大哥留個種。退伍的時候,曾大就給了兩盒,兩年了,我就抽了一盒,我容易嗎我?」

  獵鷹中絕大部分是志願兵,要麼犧牲要麼提幹,極少有退伍的。每位退伍兵走的時候,一盒特供是老曾的保留曲目,軍內特供,以老曾的級別,數量也是極為有限的。

  老曾和兵們不看重這個貴不貴的問題,只是希望大家都能記住這段光輝卻又永難言述的歲月。以後不管他們在做什麼,獵鷹的經歷都將成為他們心底永遠的秘密。

  老曾特地請人在盛放特供的鐵盒底面刻了只展翅高飛的雄鷹,對這些退伍兵來說,這也許是他們這一生最重要的獎賞了,也可以算是曾大頒發給他們的軍功章。不管你心裡有多少恥辱多少委屈,有了這個,走到哪裡,你都可以自豪的說 他娘的,老子是獵鷹。

  兩個曾經的「兵」關掉燈,身靠辦公桌,坐在辦公室的地上吞雲吐霧,淡淡的火光漾紅了他們年輕卻又深沉的臉龐。

  魯衝道:「你小子怎麼混到這兒來了,赫赫有名的獵鷹第一人,曾大怎麼捨得把你給放了?」

  禹言苦笑道:「我出事了。」「能有什麼事曾大還保不下來,你可是曾大的命根子。」魯衝呵呵笑道。

  「去你的,你才是曾大那玩意呢 ! 禹言他鄉遇戰友,仿佛又回到軍營中,兩個熊兵講起話來葷素不忌,魯衝笑著給了他一拳,砸在禹言身上,暖在了他心裡。

  禹言吸了口煙吐了一串煙圈,緩緩道:「任務失敗了,內線失靈,我和弟兄們被雇傭兵包了餃子,猴子和小李子犧牲了,大壯失去了一隻眼睛也退伍了。」

  禹言聲音平緩柔和,聽不出輕鬆,也聽不出沉重,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就好象誰家昨天買了醬油,誰家今天又換了瓶煤氣。只在他閃爍的目光中,流露出隱藏在心底最深處那種深深的傷痛,這是他一輩子抹不去的記憶,也將成為他生命中最刻骨銘心的東西。

  想起犧牲的小李子和猴子,還有失去眼睛的大壯,禹言心裡更加堵得發慌,一言不發的抽著煙,時隱時現的煙捲燃燒的火光映紅了他的臉龐。那種刻在骨子裡的哀傷,剝去了掩蓋在他身上的層層偽裝,在最親密最可信賴的戰友面前,連生命都可以託付,還需要什麼莫名其妙的偽裝。

  魯衝卻能深刻體會禹言此時的心情,不光是因為他們是戰友,更因為他們類似的遭遇。禹言退伍的時候在老曾家裡說的「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這句話就是指的魯衝。

  當時魯衝是二分隊的隊長,十餘年的老兵,年底就要晉中校提副中隊長了。最後一次執行任務時因情報失靈,遇到某強國那支舉世聞名的特戰隊伏擊,七名戰友在沙漠裡與對手膠著堅持了五天五夜。一望無際的沙漠中,暴露的隊員們成了敵人狙擊手的活靶子,有五位兄弟永遠留在了沙漠深處,最大的二十六歲,最小的二十一歲。

  魯衝永遠忘不了沙漠中的禿鷲俯衝著在犧牲的戰友身上啄取他們的血肉的情形,詭異的情景讓他們想起了神秘的天葬,即使是這些不懼生死身經百戰的特種兵,也難以忍受自己親密的戰友被禿鷲消食殆盡的殘酷場面。

  魯衝一個人擊斃了六名敵人,已經身中六彈,和倖存的戰友一起舉槍向禿鷲射擊,卻因此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遭到更猛烈的攻擊,倖存的另一位戰友失去了雙腿。

  撤退到國境線時,當時唯一能動的魯衝已經殺紅了眼,營救小隊趕到國境線時,他已經敵我不分,竟朝自己營救自己武裝直升機開槍。把一個意志無比堅強的特種兵逼到這種境地,當時戰鬥的殘酷可以想像。

  負責趕來營救的正是禹言和九號他們。直升機輪子還沒落地,禹言一步跨了下來,衝到魯衝身邊,直接一個掌刀砸在了他後脖上,魯衝癱軟下去的時候撂起槍又往直升機掃了一梭子。

  特種兵的行動,從來都是等級最高的機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會把這些事情擺在桌面上來說,從這點上來說,特種兵是孤獨的,支撐他們的唯一信念就只有祖國兩個字了。

  立場相對的特種兵在戰場上代表著自己的祖國,要為自己的同胞謀取最大利益,祖國和同胞是他們心中的最高信念,沒有任何選擇,只能各盡所能生死相搏。其實大多數特種兵都相信,如果不是戰場上相見,換成私下交朋友的話,他們一定可以和自己的對手成為真正的知交良朋,共同的話題能讓他們從戰場上的對手轉變為最好的朋友。

  特種兵的戰鬥本來就是伏擊和被伏擊的戰鬥,你能伏擊別人,當然也會受到敵人的伏擊。情報、戰術、技巧、毅力,特種兵對決是全面的較量,這也許是世界上最殘酷的戰鬥了。生與死在特種兵面前只是兩個符號,沒有人會把這兩個符號當回事的。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38 PM

第二卷 第四十五章 戰友(3)

  特種兵培養不容易,犧牲卻是一眨眼的工夫,因此獵鷹對隊員的培養是殘酷得近乎血腥的,很多預備隊員被退回去的時候身體已經落下重創,只能轉業退伍了。即便如此,每年都還有數以萬計的新兵尖子拼命的往獵鷹大隊鑽,不為別的,因為這裡的兵是最好的。

  魯衝對自己人開槍這件事情被禹言壓了下來,只是拉著魯衝向老曾彙報了一下。老曾把魯衝一陣臭罵,根據老曾護犢子的特性,兩個熊兵都知道開槍這事是不會追究了,否則魯衝肯定會落下個處分的。

  果然,這事到老曾那裡為止了,但老曾心裡不舒服,自己引以為傲的熊兵竟也有尿褲襠的時候,老曾立馬下令對手下的熊兵進行新一輪大規模的抗打擊訓練,強度比原來大了一倍不止。這以後的新兵選拔更加殘酷無情,幾個選拔隊員甚至在更加殘酷的野外生存訓練中再也沒有走出過原始森林。

  魯衝知道自己被當作了反面典型,心裡的那個難受就不用提了,但禹言和其他戰友心裡都理解他,特種兵是人不是神,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有極限的,換了任何一個人處在魯衝的位置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兵們雖然對魯衝充滿同情,但現實是殘酷的,任務失敗損失巨大,魯沖和後來的禹言一樣,被軍政處叫了去,處理結論就是強制退伍。

  魯衝走的那天,哭得山崩地裂海枯石爛,全獵鷹的熊兵都自覺集合站在門口送戰友,每個人的眼中都噙滿了淚珠。

  老曾罵道:「他娘的熊兵,老子最討厭貓尿了。魯衝你小子出去後好好幹,到哪都不能弱了獵鷹的名頭,要不然老子有你好受的。」

  魯衝上車的時候,老曾喃喃念著「熊兵,熊兵,真他娘的熊兵」,禹言和魯衝都看到了他通紅的眼圈……

  魯衝回想著往事,眼圈有些紅,對禹言道:「我很想念老貓、眼睛水、灰狼還有神靈他們,很想去陵園看看他們。」

  「那為什麼不去?」禹言壓抑了一下同樣激動的心情,吐了個煙圈問道。

  「我,我……」魯衝眼睛紅了:「我對不起他們,我不敢去……」淚珠從魯衝眼中滾落,七尺高的漢子竟像個孩子般哭了起來:「我對不起他們,他們犧牲了,我還活著,我對不起他們……」

  魯衝身體顫抖著,哭得稀裡嘩啦,不時拿西裝的袖子在臉上抹一把淚珠,落在外人眼裡是可笑的,但在禹言眼裡卻是如此親切。當過兵的人,對戰友的那種情感是外人不能理解的,特別是在獵鷹這個生死相依的特殊集體裡。

  禹言能體會到魯衝的這種心情,因為他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只是沒想到魯衝到現在還不能振作起來,忙拍著他的肩膀道:「兄弟,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們的使命。等你有空了,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們,還有猴子、小李子,他們也在那裡。我們永遠都不能忘了他們。」

  魯衝發洩了一番,心情好了很多,抬起頭道:「好,兄弟,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他們。說實話,我很想念獵鷹,想曾大,想兄弟們,做夢都想回去。」禹言點點頭道:「那咱們到時候就一起回去看看他們,你小子現在混了個經理乾幹,到時候衣錦還鄉,送去一頭肥羊,還不得把兄弟們樂得嘴都合不攏埃」

  魯衝嘿嘿笑道:「你小子嫉妒也沒用,是你自找的,活該。」

  禹言想起一件事道:「老魯,關雅妮怎麼知道你是特種兵出身?」魯衝笑著道:「你以為老子是那麼沒原則的人嗎?這是當初退伍的時候曾大給我安排的身份,他知道我除了打槍啥都不會,就給我安排了一個身份,天京軍區偵察大隊分隊長。怎麼樣,夠拽夠酷吧,比你小子拉風多了。你幹什麼不好,非得弄個學生身份,還嫌自己長得不夠小白臉是吧。」

  禹言笑著說:「曾大對你夠意思啊,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命呢!你是不是又拿什麼寶貝去賄賂曾大了。」軍區偵察大隊雖然也需要保密,但級別遠遠不如獵鷹,再加上有意透露,關雅妮他們能「查到」也是不足為奇了。

  魯衝抓了抓耳朵笑道:「我哪敢賄賂啊,不瞞你說,退伍之後我就再沒見過曾大。我退伍後就到聖龍保全,他們見我身手不錯,又知道我的出身,就直接安排我做組長,後來又升我做經理了。」

  禹言大驚道:「你小子找死啊,這麼近一點都不去看曾大,到時候被他知道了,最起碼關你個熊兵兩周禁閉,還不管吃喝,整死你個不孝敬的熊兵。」

  魯衝嘿嘿訕笑道:「我哪裡敢去啊,沒聽曾大說啊,不混出個樣子,那就是弱了咱獵鷹的名頭,這可是他的大忌諱。我現在這個樣去見他,還不是找死埃」

  禹言道:「你小子現在都混到經理了,還不敢去見他,難道非要弄個千萬富翁再回去在訓練場上擺上幾百桌那才算出息?」

  魯衝不好意思的道:「你也看到了,我這個經理其實就是個擺設,事情都是那個姓關的丫頭說了算。我只掌管這邊退伍的兄弟們。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你也知道,我只能帶兵,去管別人還真是做不來。」

  禹言點點頭道:「這丫頭還算知人善用,還給你弄了個經理的噱頭,職務還在她之上,整的你死心塌地為她賣命,還真是有一套。」魯衝正色道:「聖龍保全其實還真是很不錯的,在這個行業那是響噹噹的老大。特別是關總,關總你知道吧,就是關經理的姑姑,那是個真正的女強人,我是很佩服的。什麼,你還沒見過她?兄弟,你見過她之後恐怕就不會去想別的女人了,關總可真是女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極品礙…」

  禹言見他口水流了下來,心裡鄙夷的道,這人怎麼混進獵鷹的,老曾眼睛瞎了,趕緊叫道:「打住,打住,我還以為你在打關丫頭的主意,弄了半天你是在打人家姑姑的主意啊,真是敗類,怎麼就讓你混進獵鷹了呢?」

  魯衝嘿嘿笑道:「我可不敢打關總的主意,人家是什麼人物,怎麼能看得上我呢,我這只是純粹的出於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真實的感受。你沒見過關總,等你見過她之後,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女人了。」

  禹言撇撇嘴道:「別說這些了,還是想想你小子什麼時候去曾大那報道吧,要不然你小子肯定會死的很慘。」魯衝緊張起來,趕緊道:「那你說說我該什麼時候去,我也很想念兄弟們,想念咱們營地,還想再去睡睡我那張破床。」禹言輕輕嘆口氣道:「我也很想。」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39 PM

第二卷 第四十六章 戰友(4)

  兩個熊兵就像是兩匹迷失了的孤狼,在黑暗的屋子裡思念著狼窩裡肉的味道。

  突然,魯衝發出一陣狼嚎:「天哪,我的特供,禹言,你個挨千刀的,一根也沒給我留下,我宰了你……」

  禹言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悠閒的道:「敘舊完畢,下面該整咱的老節目了。」魯衝對化成灰了的軍內特供心疼無比,對罪魁禍首禹言更是仇恨刻骨,從身下刷刷刷提出六瓶二鍋頭,咬著牙道:「誰怕誰,你小子找地方去。」

  魯衝剝奪了「仇人」禹言開車的權利,自己親自架著吉普呼呼疾駛躥進了城中。兩個人敘話了近兩個小時,趕進城中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禹言雖然在聖世天堂做了幾天領班,但對天京的娛樂事業還不是很熟,就任由魯衝開著車瞎轉。魯衝到這裡兩年多,見識也不算少了,拉了禹言進了一個豪華餐廳。

  大廳裡水晶吊燈高掛,桌椅材質上乘,排列光潔整齊,裝修得金壁輝煌,長相秀美的服務小姐如花叢中的蝴蝶,在一張張桌間穿來穿去,整個大廳人聲鼎沸氣氛熱烈,當真是個大吃大喝的好去處。禹言笑道:「魯經理,你也太腐敗了,這種地方咱們這種窮酸可來不起。」

  魯衝揚揚手裡被一根繩子串在一起的六瓶二鍋頭,笑著說:「別人服務小姐看見咱們拿著這個,肯定知道咱們是窮人。可咱窮人就好這口,今天哪兒也不去了,就這了。」一瓶五十五度的二鍋頭八塊錢,魯衝手裡提著的六瓶合起來不到五十塊錢。到這種地方來,手裡提著這種劣質酒,還一次六瓶,兩個熊兵的回頭率立馬提升了一倍。

  幾個服務小姐看著一個黑黑的小夥和一個氣質親切的帥哥走過來,黑小夥手裡還極為囂張的提了幾瓶劣質酒,幾個女孩子摀著嘴輕輕的笑了起來。

  魯衝似乎毫無所覺,大咧咧的道:「服務員,來個包廂。」一個女服務員馬上走了過來,親切的道:「好的,先生,我馬上帶您過去。先生,您是自攜酒水在本店消費嗎?如果自攜酒水的話,按我們的規定,每瓶要收取二十塊錢的開瓶費。您看 」

  魯衝嘿嘿笑道:「我們今天來是憶苦思甜的,喝的就是這個酒,別的咱還喝不來。開瓶費是嗎,不會少你的。」服務員愣了一下,馬上會意過來,露出職業性的甜美笑容,禮貌的說道:「好的,請兩位跟我來。」

  禹言笑道:「行,你小子現在出息了。」戰友相見拼酒是必修課,戰士們待遇都不高,天京軍區流行的是二鍋頭,度數高還便宜,很符合血性男兒的性格。獵鷹的熊兵們雖然待遇好些,也能偶爾嘗嘗老曾珍藏的茅台,但大多數時候也還是和二鍋頭為伴。

  兩個熊兵找了個安靜的包廂坐下,靠著透明的窗戶,還能看見絢爛的街景。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下,川流不息的車群,行色匆匆的紅男綠女,燈光璀璨的酒吧夜總會,還有幾對視若無人盡情擁抱親暱的情侶,禹言有一種真實的近乎眩暈的感覺。

  這個社會有著千張面孔,在軍營裡她是質樸的孩童,在大青山她是自由飛翔的小鳥,在城市裡,她是一個歷盡滄桑的交際花,繁花似錦的背後有著難以言喻的沉重和辛酸。

  禹言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和這個城市離得越近,他的感悟就越多,好像自己從來就是一個外來者,融入這個城市,也許只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

  兩個熊兵一人拿了瓶二鍋頭,毫無形象的張嘴咬開蓋子,然後啪的一聲砸在桌上。魯衝早把西服丟到一邊,襯衣領口解開兩個,大聲道:「老規矩。」

  禹言也有些興奮,一種久違的蠢蠢欲動的感覺浮現在心頭,二話不說,舉起瓶子,咕嚕咕嚕兩口下去幹掉一半。魯衝不甘落後的半瓶下肚,臉色通紅,大汗淋漓中高喊著:「痛快,痛快 !

  禹言心裡像火燒,那種火辣辣的感覺讓他血氣有些上湧,忙暗運天心訣,頓時渾身清爽,一點酒意也消失殆盡他喝酒算是獵鷹裡最差的一個,當然,九號除外。禹言知道自己硬拼是拼不過魯衝的,那傢伙整個一大水缸,不過有神功護體,禹言自然也是不怕的。

  兩個人酒氣上來,話匣子打開,該說的不該說的全來了。魯衝趁著三分醉意問禹言道,兄弟,你乾過那事沒有?禹言裝糊塗道,什麼事?

  魯衝把桌子一拍,少他媽找抽,你是男人,啥事還不明白,老實交代,禍害了幾個姑娘。禹言咧嘴笑著說,我想禍害,可沒人願意給我糟蹋阿

  魯衝冷哼一聲,少給老子瞎扯,你小子一副小白臉樣子,被你迷惑的小丫頭怕是海了去了,還愁沒人給你糟蹋。禹言苦笑道,大哥,你看我是那種人嗎,我家世清白,從不幹那些缺陰德的事。

  魯衝神秘兮兮的湊上耳朵說道:「兄弟,你真還是一雛?不是哥哥我說你,還是早點把你的童男之身給交代了才好,咱雖是軍人,但咱首先得是男人不是?你小子要是不長進,弄不好過兩年你就是咱獵鷹最後一個童男了,哈哈。」

  禹言笑道:「你小子卑鄙無恥齷齪下流,以為我是你埃就算真要把自己給交代了,那你給我說說,我認識的就那麼幾個人,我找誰交代去。」

  「曾倩 」魯衝話說了一半連忙收口,雖然有幾分醉意,但什麼話改說還是知道的,何況又是自己親密的戰友,對她的尊重是發自內心的。

  「你覺得曾倩怎麼樣?」魯衝換了個口氣問道。「挺好啊,」禹言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問這個幹什麼,接著似乎恍然大悟,睜大眼睛驚奇的道:「你小子對曾倩有企圖?」

  魯衝擺擺手道:「去,去,少他娘扯談,我怎麼會對她有企圖,誰不知道她對你 你小子真不知道?」禹言搖頭道:「不知道什麼?她對我怎麼了?」

  魯衝搖頭嘆道:「真不知道該羨慕你還是該揍你,我們都覺得曾倩對你有好感 」「打住,打轉 」禹言急忙叫了暫停:「你小子別瞎說啊,這話你得負責任的。」魯衝笑道:「人家曾倩平時對你怎麼樣,你自己不知道嗎,還怪我瞎說。」

  禹言愣了愣,想想這幾年和九號相處的點點滴滴,她趁自己不注意偷偷的把自己的衣服拿去洗,有事沒事總從家裡帶些自己愛吃的菜,執行任務時的心有靈犀還有關切的眼神,得知自己退伍時焦急的神情,到大青山過年時快樂的笑容。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40 PM

第二卷 第四十七章 夜訪香閨(1)

  禹言似乎有些覺悟了,但總體還是不太明暸,九號好像對每一個戰友都是這樣熱情的,讓她洗過衣服帶過好菜的戰友絕對不止自己一個,每次都是人人都有份的,這些並不能說明什麼埃禹言心裡總覺得不太對,像是抓到了些什麼,卻又像是什麼都沒找到。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禹言心中忽然笑道,我這是在做什麼,自作多情啊,人家九號什麼都沒說,何況我還是她師叔,老曾兩口子都不會同意這事的。即使他們同意了,自己能好意思麼,她可是自己晚輩,這不是老牛啃嫩草麼?呸,呸,這魯黑子真能瞎掰,很純潔的戰友感情竟然被這個這小子污染成這個樣子。

  禹言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掌拍在魯衝身上道:「好你小子,竟敢忽悠我,這瓶你幹了。」魯衝被他捏住了脖子,動彈不得,看他把二鍋頭往自己嘴裡灌,卻渾身一絲力氣都使不上來,只能翻著白眼吞下火辣辣的烈酒。

  禹言給他灌下小半瓶才放開他道:「嘿嘿,你誹謗咱戰友,這是對你衝動的懲罰。」魯衝搖頭嘆道,這小子還真是他娘的一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獵鷹最後一個魯男看來非他莫數了。

  其實禹言在這方面並沒有魯衝想像中的那般不堪,最起碼他現在的心思已經有些活絡了,能隱隱約約感到九號對自己的感情有些不平常。

  禹言接觸的女孩子也不少了,類型各類各樣,但女孩子們都是羞澀不堪扭扭捏捏的,而禹言這方面開竅晚,又是一個標準的被動挨打型,還沒有學會主動出擊。所以女孩和他的關係其實也挺簡單,就是中間隔著一層膜,女孩子們害羞不敢去捅,禹言根本就沒想過去捅。

  一旦捅破這層紙,禹言還是很容易被女孩俘獲的,當然,前提是他心中的那個影子慢慢淡去,事實上現在的禹言幾乎已經不會想起那個女孩子了。

  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是愛情專家,身在其中的禹言更是迷迷糊糊,一副標準的菜鳥模樣。

  兩個熊兵吵吵嚷嚷,最後是魯衝站起來,雙手胡亂揮舞打著拍子雄壯的指揮道:「一棵小白楊,預備 唱 」

  「一棵小白楊,長在哨所旁,根兒深,苗兒壯,守衛著邊疆 」兩個熊兵粗著嗓子唱,扯著嗓子唱,慢慢卻聲音小了下來。

  魯衝最是不堪,哽咽著,淚珠落了滿臉,拿西裝抹了一把,望著禹言笑道:「他娘的,唱歌也能唱成這樣,你小子佩服吧。」

  禹言眼圈發紅,拍了拍他肩膀,把剩下的小半瓶二鍋頭灌進了自己肚子裡。魯衝咧開嘴笑著說:「咱換歌,卡拉OK一把!」

  包廂裡的卡拉OK打開,魯衝拿著點歌單一陣亂翻,除了軍旅歌曲,自己好像什麼都不會唱了,以自己和禹言的狀態,要真唱軍歌,最後兩個大男人恐怕要抱頭痛哭,這場面太難看了。難不成要來首《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

  禹言哈哈笑著說:「你小子就別選了,你那兩手貓把勢,也敢拿出來現,還是我給你找一首。」禹言翻了陣,大手一揮道:「就這首了,你小子準喜歡。」魯衝一看,頓時眉開眼笑:「哈哈,就它了,還是你小子了解我。」

  音樂響起,兩個熊兵手握話筒一起吼道:「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一 朵 花,一朵花來人人誇,人 人 誇 」兩個人唱著唱著就一起笑了起來,禹言說:「你小子真沒出息,眼淚都笑出來了。」

  預想中的結果還是出現了,兩個熊兵吼完之後一陣落寞,魯衝猛地灌了一口二鍋頭,酒勁上來,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禹言  咱回獵鷹吧  我想弟兄們  想死了 」抹了把臉,眼淚鼻涕抓下一把,魯衝再也忍不住,喉嚨裡像是哽了東西,雙手摀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禹言知道他心裡難受,自己也有些鼻酸,忙緊緊抓住他的肩膀道:「兄弟 」卻如梗在喉,囁嚅了許久,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戰友相聚的後半段,氣氛是悲切地,魯衝像是失去玩具的三歲孩子,摟住禹言的肩膀痛哭,鼻涕淚珠落了禹言滿身。六瓶二鍋頭,魯衝幹掉了三分之一,然後就像一頭睡熊趴在了桌子下面,眼淚鼻涕口水灑了一地。

  禹言雖然幹掉了一瓶多,但他內力深厚,心念微起間將酒意煉化,頓時腦清目明醉意全無。見魯衝一副慘樣,禹言不由得連連搖頭,這小子都當經理了,咋還是這副熊樣,要讓曾大看見,準又屁股開花。老曾名言:「我的兵,只有挨鎗子倒下的,沒有喝酒趴下的。」

  雖然老曾自己喝酒不怎麼樣,但對酒文化還是很看重的,獵鷹的熊兵們聚餐,人人都得喝,卻人人都不敢倒下,開玩笑,獵鷹的兵只能倒在戰場,怎麼能倒在酒場?不多的例外中,魯衝算是一號人物,也是老曾掛在嘴邊的典型:「這個魯衝,上了戰場有九條命,上了酒場就只剩半條命,真他娘的熊兵。」

  禹言結了帳,將魯衝扶上走出酒店大門,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頓時神清氣爽。剛要邁步,卻覺得面前一陣暗香襲過,抬起頭就看見一個豔麗的女郎迎面走來。

  禹言心道,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隨便吃頓飯都能遇上自己認識的人,不過禹言可沒打算打招呼,畢竟與她才是一面之緣,還談不上熟。

  進出酒店的男人都忍不住偷偷打量這個成熟豔麗的女人,楊柳眉芙蓉面,玉唇瓊鼻,膚如凝脂吹彈可破。隱藏在職業裝下的身材高挑豐滿,玉腿修長,行走間如弱柳隨風,曲線玲瓏,美不盛收。

  美女似乎有什麼心事,也不抬頭看周圍一眼,緩緩朝門前走來,眉間掩不住的憂愁隱隱流動,又為她憑添了幾分柔弱氣質。成熟美豔和楚楚可憐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同時在她身上出現,讓人迷戀她的同時,又忍不住去關心她,呵護她。

  幾乎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暗自吞了口口水,尤物,絕色尤物!

  之所以用幾乎這個詞,那就是表示還有例外,例外的當然是熊兵禹言和魯衝了。魯衝是因為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否則也有大流口水的可能性。禹言則是因為已經見過她一面,對她的艷光四射見識過一次,免疫能力增強了許多。

  美人走到禹言身邊時,聞到魯衝身上散發出來的沖天酒氣,纖巧的鼻子一皺,眉頭緊了緊,將身子離遠點,抬頭掃了一眼。

  「是你?」美女一愣,接著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禹言微笑道:「可不可以不是我啊?」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41 PM

第二卷 第四十八章 夜訪香閨(2)

  美女急道:「禹先生,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我很急的 !

  禹言笑道:「能幫上的我一定幫,不過你看我旁邊 」

  美女打斷他,焦急的道:「禹先生,我沒有多少時間了,能不能請你十五分鐘後到二樓的醉江月包間裡找我,你一定要來,求求你了。」

  禹言愣道:「發生什麼事了,於小姐?」

  于紫彤回頭看了一眼,搖頭道:「來不及解釋了,這件事情拜託你了,記住,一定要來啊,要不然我 ...」

  她眼圈一紅,說不下去了,看見遠遠有個男子過來,忙一低頭從禹言身邊走了過去。禹言只覺得香風拂過,耳邊傳來于紫彤焦急的聲音:「拜託了,禹先生,你一定要來阿 」

  禹言心裡疑惑,不知道于紫彤有什麼事情,不過看她的神色就知道這事情一定很緊急。禹言心道,這個忙看來得幫,她好歹也是二丫頭的朋友,何況長的挺漂亮的。不讓美女受苦,大概是天下男人的共性,禹言也不能例外。

  遠處那個男人走得近了,一種濃重的壓迫感覺隨之而來,禹言體內真氣立即竄動起來,禹言也是有些吃驚。這天下的武學高手也太不值錢了吧,怎麼到處都能碰到。前有王老,中有關雅妮殷一平,現在又是這個神秘男子。

  這個男子二十七八年紀,中等的個子,面容甚是俊朗,舉止斯文,彬彬有禮,滿身名牌,一幅世家公子模樣。他的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也算的上一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

  禹言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這個男人眼中雖然在微笑,但笑容裡偶爾露出的幾絲寒光卻顯示這個人心機深沉。這個男人的功力比關雅妮要差上一些,但讓禹言暗暗留神的是,他身上似乎有一種黑暗氣息,給人很強的壓迫感覺,這種感覺是他內息外放故意造成的結果。

  禹言心裡有些惱怒,武學修行者也有自己的規矩,眼前這個人修為高深卻故意外放,似乎是想讓別人臣服在他的壓力之下,這與恃技凌人沒什麼分別。

  天心訣對暗黑氣息特別敏感,那股黑暗氣息還未襲入禹言體內,天心訣已自動流轉,瞬間在禹言體外形成一個防護罩,阻擋了暗黑實力的入侵並瞬間將之吞噬殆盡

  龍欲真氣則似乎是無欲無求,對偶爾滲入體內的黑暗氣息竟是來者不拒,轉眼之間將它融入了龍欲真氣的洪流中。這是什麼邪功啊,禹言對龍欲真氣的這個特性不是很理解,怎麼感覺象北冥神功吸星大法?

  那男子見禹言似乎不受自己功法影響,輕「咦」了一聲,心裡很是奇怪。不過看這兩人身上滿是酒氣,還以為是他醉了之後反應才如此遲鈍,也不以為意,望著前面曼妙玲瓏的身體吞了口口水,喊道:「紫彤,等等我 !

  于紫彤轉過頭看了一眼,禹言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殷切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楚楚可憐的眼神讓禹言也是心跳不已,禹言忙轉過頭,阿彌陀佛,紅顏禍水,紅顏禍水阿

  禹言將魯衝扶著靠坐在了車上,心裡仍是有些意動。于紫彤哀怨的眼神總在眼前閃爍,想起她的話,頓時有些猶豫。

  到底要不要去呢,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情,看她與這個年輕男子關係似乎非同一般,要不也不會這麼晚了還要到這裡來。自己只與她見過一面,說過的話也沒超過十句,她又什麼事情非得要自己幫忙解決呢,她又怎麼能確定自己會去幫忙呢,她對自己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禹言心裡一陣陣迷惑。

  「你一定要來,求求你了」,于紫彤急切的聲音似乎一直在禹言耳邊響起。禹言雖是不太開竅,也只是在感情方面比較迷糊而已,心理和生理都屬於正常,對美麗的女孩,也是從心底欣賞和喜歡的,因此也容易犯憐香惜玉的毛病這倒不是說他心裡有了什麼想法,純粹是出於一種男人保護女人的本能,如果他真是有了某些想法,恐怕會有好幾個女孩子歡呼雀躍了:木頭終於開竅了。

  她應該是遇到了麻煩了,就憑她是二丫頭的朋友這一條,我就應該去看看,禹言努力的排除心中其他因素的干擾下了結論,去,一定要去,英雄救美的事情還是要偶爾乾幹的,要不然人生是多麼沒趣味阿

  禹言拍拍迷迷糊糊的魯衝的頭,嘿嘿,哥們,我要英雄救美去了,獵鷹的熊兵,能碰上這種機會的恐怕也沒有幾個吧。

  在車上待了一會兒,魯衝已經混混沉沉半趴到座椅上了,禹言看看時間已到,便上樓找到二樓的「醉江月」包間。

  包間裡很安靜,但禹言六識靈敏,裡面兩人的對話清清楚楚的落進禹言耳裡。我是應約而來,應該不算是偷聽吧,禹言心裡安慰自己。

  只聽聽于紫的聲音道:「安公子,你覺得我剛才的建議怎麼樣?只要再給我四周的時間,我們公司的銷售回款到帳,到時候我不僅可以還清欠你的債務,還可以付給你雙倍利息。」

  安公子呵呵笑道:「紫彤,本來以咱們的交情,這一千萬就是你不還也沒有關係。但是你也知道,最近我們集團和聖龍鬥得太厲害,現在整個集團都要求資金緊縮,我的壓力也很大。」

   于紫嬌聲道:「我也很感謝安公子能頂著這麼大壓力支持我們‘創力世紀’的發展,我只是希望安公子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幫我們一把,我們整個‘創力世紀’員工都會感激不盡」

  安公子哈哈笑道:「紫彤,我也是個爽快人,實話說,你這個忙我可以幫,那是一點問題沒有。但我安子峰是什麼人想必你也清楚,我喜歡什麼東西,圈內的朋友們也都清楚。你說的朋友兩個字我喜歡聽,但如果前面再加上「親密」兩個字我就更喜歡了。對我喜歡的女人,我安子峰從來都是不遺餘力的。」

   于紫彤道:「安公子,我想你弄錯了。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幫助,我雖然是個女人,但我是有原則的,看來我只能辜負你的厚愛了。」

  安公子冷笑道:「要得到一些東西,你就要先失去某些東西,圈內的規則是沒人可以改變的。紫彤,你的公司是你父親的心血,經營多年好不容易才創下今天這個局面,如果因為你的原因而導致公司破產,于老先生在天之靈恐怕也是不會安心的。」

   于紫彤堅定的道:「我們於家是不會屈從於威脅的,寧願一無所有,也不能沒有人格,我相信爸爸也會支持我的。安公子,既然如此,我想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如果上天注定我們‘創力世紀’要倒下去,我也無怨無悔。告辭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42 PM

第二卷 第四十九章 夜訪香閨(3)

  安公子發出一陣狂笑道:「紫彤啊,人人都說你艷若桃李,心如寒冰,可我就喜歡你這種女人,這樣才夠勁,夠刺激,我的手段想必你也知道,我安子峰看上的女人從來都是逃不過我的手心的。」

  于紫彤一陣驚怒的聲音道:「你要幹什麼?姓安的,你放手 !

  安公子嘿嘿笑道:「忍了這麼久才對你動手,已經夠意思了,老子都快進步成情聖了。你到了我的地盤,還能跑得了嗎?乖一點,哥哥可不喜歡用強的,嘿嘿,小妞在上我的床之前都是這樣的,嘗到欲仙欲死的滋味後,就再也捨不得離開了。」

  于紫彤嬌斥道:「卑鄙,下流,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該死的畜牲,禹言心中震怒,手上疾使內勁, 的一聲扭開門鎖,一腳踹門進去。這是一個極大的房間,桌上擺滿山珍海味,還有一瓶已啟開的紅酒,角落裡擺放著三個巨大的白色真皮沙發。

  屋內安公子正拉著于紫彤的胳膊把她往自己懷里拉,一只衣袖已被扯破,露出于紫彤欺霜賽雪的玉臂皓腕。

  見禹言到來,于紫彤美目一紅,眼中泛起一陣淡淡水霧,一把掙開安公子的胳膊,衝到禹言的身後,拉著他衣服道:「我們快走 !

  安公子見禹言闖進來怒道:「走?誰他媽走得了?敢壞我的好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 他暴怒之下凝聚全身功力,身上散發出似有似無的一層淡淡黑霧,氣勢逼人,壓迫得于紫彤喘不過氣來。

  禹言握了握于紫彤冰冷的小手,給了她一個陽光般的微笑,于紫彤感覺似有三月的春風拂過心田,所有的恐懼不安頓時消失殆盡  禹言寬闊的肩膀就似一座巍峨的大山,聳立在自己面前,一如父親般厚重和安全的感覺,讓于紫彤臉上有些發燒。

  轉身面對安公子,禹言心中殺意大動,嘴角掛起一個邪異的微笑,注視安公子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個待宰的羔羊,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同情,只有冷酷和血腥。體內強大的真力湧起,龍欲真氣似乎特別喜歡這種氛圍,竟暫時壓制住天心訣的勢力脫穎而出,詭異的真氣加上那久歷生死的強大的殺伐之氣,功力深如安公子者,也忍不住如置身冰窖般打了個寒戰。

  禹言嘴角挑起一個殘酷的笑容,好看而又陰邪:「武者十戒,首戒淫邪,犯者死 !  安公子承受不住這種壓抑感覺,虎喉一聲,錯步而上,全身功力凝聚掌上,一拳直搗禹言面門而來。

  這一式似是峨嵋派的「黑虎掏心」,卻又有些不同。安公子拳風快到禹言身前,卻又順勢一變,單掌迅急翻轉,拳心向上,向禹言胸前砸去,正是禹言在雜經總匯上看過的「黑虎掏心」。峨嵋派麼,原來真的存在,這有趣極了,禹言心中暗哼,下手卻是極快,趁他手腕到自己胸前之際,直直一拳砸在他腕上。

  「啪」的一聲脆響,安公子似乎聽到了自己手腕斷裂的聲音,接著發出一陣驚天的嚎叫「阿  」。禹言一拳砸斷他手腕,也不停留,直欺身而上,一把捏住他脖子,將安公子硬生生提了起來。他心中殺意滔天,手下用勁極大,安公子在他手裡已變成一只柔弱的小雞仔,任人宰殺。

  于紫彤見安公子兩眼翻白,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忙上前抱住禹言胳膊道:「快放開他,你會殺了他的。」禹言嘆了口氣,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殺人,但她哪裡知道倒在禹言鎗口下的敵人早已不下于百人了。

  現在已經不是在獵鷹的時候了,禹言搖搖頭,鬆開了手,安公子頓時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于紫彤看見禹言眼裡的落寞神色,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也能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勾起了他的回憶,忙忙拉住他的手往外走去。

  禹言感覺握在自己掌中的小手細膩柔軟,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親切,忍不住朝她微微一笑。于紫彤臉上一紅,卻有些貪戀他手掌寬厚溫暖的感覺,便拉住他的手只往前走,一句話也不敢說。

  禹言走到門口,忽然停住,提高聲音緩緩說道:「武者首重品德,次為技巧。恃武作惡,人人得誅。峨嵋乃是百年名門,今日就看在你家長輩的面子上饒你一次,下次如果再犯,決不輕饒。哼 」

  癱在角落的安公子一言不發,只緊緊盯住禹言的背影,恐懼和仇恨交替在他心中閃過,血紅的雙眼中充斥著殘酷的殺意。

  禹言和于紫彤二人上了車,魯衝仍在後座上呼呼大睡,見于紫彤奇怪的瞥了魯衝一眼,禹言笑道:「這是我一個老朋友,兩年沒見了,今天見了面心裡高興,一時多喝了些。」于紫彤臉色仍有些蒼白,聽見禹言的話強笑著點點頭。

  禹言知道她還沒從剛才的驚恐中恢復過來,便也不說話,先開車找了間酒店,把魯衝扶進房間安頓下。下樓的時候,見于紫彤仍是一動不動坐在車裡,眼神空空洞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禹言也不打擾她,仰靠在駕駛座上閉目養神。

  于紫彤沉寂了良久才轉過頭道:「你不問問為什麼嗎?」禹言笑道:「幹嘛要問啊,這樣挺好,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保持一定的距離更能促進相互了解。」

  于紫彤嫵媚一笑,輕輕撩起額角的一縷秀髮道:「這麼說,你不是很喜歡去了解別人了?」禹言點點頭道:「了解別人很累的,我連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還要去了解別人,這不是自尋煩惱嗎?」于紫彤咯咯笑了起來,豐滿酥胸波濤洶湧,禹言有點頭暈目眩,這女人的魅力還真不是一般男人能承受得了的。

  好不容易等她停下來,禹言趕緊岔開話題道:「時間不早了,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吧。」于紫彤搖搖頭道:「時間很晚了麼?我不覺得,我每天都是這樣生活的,時間對我來說好像意義不大。」禹言搖頭笑道:「不要太滄桑,女人心事太多很容易老的。」

  于紫彤苦笑道:「這和滄桑無關,有時候我想我要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就好了,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了。」

  「人一輩子都是活在苦惱中的,」禹言笑著說道:「庸人自擾其實是一種崇高境界,做個庸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于紫彤咯咯嬌笑著說:「你的話很有新意哦,真是個天才少年。」吉普車在兩個人的笑聲中緩緩啟動。于紫彤指揮著禹言將自己送到家,臨下車笑著說:「基於男女授受不親的基本原則,我就不邀請你上去坐了。」禹言笑著點頭道:「和我的想法一樣,其實我是個很保守的人,以後有機會多多交流一下阿」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44 PM

第二卷 第五十章 夜訪香閨(4)

  禹言將車掉頭,正要踩油門,聽見有人敲車窗,于紫彤在外面笑著道:「又基於女人善變這一準則,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禹言熄火拔掉車鑰匙,微笑著道:「善變的小姐,請問你有何指教啊 !

  于紫彤道:「禹言,你很能喝酒麼?」禹言點點頭道:「相對別人來說,我喝酒不是很在行,但比起你來,我相信還是強了不少。」

  于紫彤笑著說:「那我能不能請你上去喝一杯。」

  禹言微笑著道:「和女孩子喝酒不是我擅長的,何況還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的自制力又不是很好,為了安全起見,我唯一的選擇就只能是拒絕您了。」

  于紫彤嬌聲道:「是你不安全還是我不安全,看你小小年紀,思想怎麼這麼複雜?喝杯酒能把你怎樣了,就算是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了。」說起救命之恩,她的眼圈又有點紅了。

  禹言一看她大有山洪爆發的趨勢,無奈的搖頭苦笑道:「看來我是沒有選擇了,也不知道你的酒品怎麼樣,我還真是挺擔心我的安全。」

  于紫彤玉臉一紅,從車外伸進一隻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似嗔似怒的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小紅帽都不擔心了,大灰狼反而發起慈悲了。」話剛說完,似乎又想起有些什麼不妥,這不是很明顯的由小紅帽對大灰狼發起了熱烈的邀請嗎,臉又紅了一下。

  夜光中她面上似有一層七彩的霓虹盈盈流動,嬌嫩的面頰象是夜裡綻放的火紅玫瑰花,美目顧盼間流露出一種異樣的溫柔色彩,當真是豔麗無比,媚態動人。饒是禹言這樣久經美色的純真孩子,也忍不住盯著她出了神。

  于紫彤臉上飛快的染上兩片紅霞,瞥了禹言一眼,佯怒道:「還看什麼,請你喝酒怎麼都這麼不爽快,還不快點出來。」禹言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感覺自己最近好像定力差了很多,好像很容易被美女吸引,這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禹言感覺自己是被誘惑著上樓的,兩個人站在空蕩蕩電梯裡互相對望著,于紫彤的眼神溫柔似水,禹言雖然心裡大動卻仍能堅持住,盯向于紫彤的眼神清澈透明,不含一絲雜色。

  他越是這副清純模樣,于紫彤心跳的就越快,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在被他誘惑著。于紫彤身上發熱臉上發燙,自己竟然無法忍受一個男人的誘惑,這感覺簡直太奇怪了,不過心裡隱隱有些喜歡這種被誘惑的感覺。

  禹言卻不知道他正在逐步開啟一個潘多拉魔盒,見于紫彤臉色微紅,以為她仍在想安公子的事,輕輕給她一個微笑,一副有我在你別擔心的樣子。于紫彤想起他擋在自己身前的安全感覺,對眼前這個不知道該稱為男孩還是男人的傢伙,心底的那種微妙感覺更加強烈起來。

  于紫彤住的是22樓的一套單身公寓,擺設整齊簡潔,一圈大大的矮被沙發環繞著客廳,寬大的落地飄窗前,幾縷流蘇隨風輕輕舞動。窗外幾絲似明似暗的燈光,透過玻璃窗映在地板上,斑斕的色彩,安靜卻又有些清冷。

  禹言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閃爍的霓虹,昏黃的燈火,心裡慢慢平靜下來。他的心似乎又回到了大青山那種無憂無慮的狀態,這城市的燈光讓他有一種久違了的家的溫暖感覺。看來人是會慢慢適應這個社會的,禹言輕輕點頭,撇起的嘴角掛起一個滿意的微笑。

  于紫彤對禹言還真是放心,進去沖了個涼出來,見禹言還靜靜立在窗前,平靜安逸的神態像是一個志得意滿的孩子,偏偏那麼親切自然,有一種發自心底的溫馨寧靜的感覺。

  「怎麼樣,很喜歡天京麼?」于紫彤輕輕坐在沙發上,微笑著問道。

  禹言笑著說:「談不上討厭,目前,也談不上喜歡,不過已經算是很大進步了。你知道嗎,我剛來天京時,對這裡是沒有一點認同感的,就像我是一個化外野民,不小心闖進了這個花花世界。」

  于紫彤格格嬌笑著說:「你是化外野民麼?我看你好像比誰都兇。」禹言頭也不回,緊盯著窗外笑道:「我從小在山上長大,見到的花草樹木飛鳥走獸比我見到的人還要多,所以不太開化,你見到的是我化外野民難以教化的一面,呵呵,我的本性就是這樣的。」

  于紫彤奇道:「你在山上長大的?那不是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快活得很?我從小就嚮往這種生活,能給我講講麼?」

  禹言苦笑道:「你們看到的是高山流水綠草紅花,可真要讓你們去了,又有誰能承受山上那種清苦,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差距是巨大的。」

  于紫彤不滿的嗔道:「你這是在諷刺我麼?我倒是真的很想去看看,你說得這麼苦,那你喜歡在山上的日子麼?」

  禹言毫不猶豫的道:「用喜歡這個詞來表達這種情感過於簡單了。那裡有漫山遍野的紅花,風吹影動的竹林,清澈碧綠的湖水,數不盡的飛禽走獸,還有養育我長大的師傅和相依為命的小妹,這些都已經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于紫彤望著他出神的臉龐,那種悠遠寧靜的懷戀感覺讓他似乎有種隨風而去的出塵氣質,於紫彤紅著臉道:「你有師傅,是教你武術的師傅麼?還有你的小妹,我也多想有個兄弟姐妹阿」

  禹言點點頭道:「我是師傅撫養長大的,他教我武術,教我琴棋書畫,教我子曰詩云之乎者也,教我尊儒重道 」

  于紫彤吃驚道:「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師傅還教你這些?」

  禹言微笑道:「不要小看了這些東西,這是咱們老祖宗幾千年流傳下來的文化瑰寶,雖然有很多已經不再適應這個社會了,但是幾千年的文化傳承,無數先輩的心血結晶,怎麼能夠就這麼容易丟棄呢。我們吸取其中的精華再加以繼承發揚,讓中華文明一代代傳下去,這樣不好麼?」

  于紫彤呆了呆,良久才緩緩道:「看來是我們刻意追求一些物質上的享受,卻忽略了最原始也最應該屬於我們的東西,你師傅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那你妹妹呢,她又怎麼樣?」

  提起葉子,禹言臉上露出一個寵愛的微笑:「葉子小丫頭從小就喜歡調皮搗蛋,現在長大了稍微收斂了點,可也是不好對付的。」

  于紫彤見禹言臉上的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愛,心裡有些羨慕起來,要是自己也有個能夠這樣呵護的妹妹那該多好。于紫彤搖搖頭,將這種無法實現的念頭拋去,接著問道:「小妹叫葉子嗎,這名字挺好聽的,那你們的父母呢?」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48 PM

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藉你肩膀一用(1)

  禹言輕輕搖頭道:「我是個孤兒,五歲的時候被師傅收養了,後來遇到了葉子,她也是被父母遺棄的,後來她就成了我妹妹。」

  禹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見悲哀,不見痛苦,就像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于紫彤趕緊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

  禹言微笑著打斷她道:「這些事對我幾乎沒有影響,你沒必要自責。對我來說,這一輩子有師傅和小妹,我已經很幸福了,人不能要求太多,不是嗎?」于紫彤輕「嗯」了一聲,望著他的面孔有些出神。

  禹言到天京後還很少說這麼多話,更是很少對人講起自己的事,連候芸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多的事情。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面對一個才見過兩次面自己並不怎麼熟識的女孩子,竟是講了這麼多事。禹言自己也有些吃驚,難道這就叫紅顏知己?

  兩個人都在沉默中。禹言想了一會兒,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種什麼感覺,便不再費腦筋,緩緩轉過身來,瞥了一眼于紫彤,頓時有一種立刻轉過身去的衝動。

  于紫彤身著一件粉紅色的連體睡裙,隱藏在薄薄的衣下那如雪的肌膚,在幽暗的燈下說不出的嫩滑細膩,婀娜的身段在黯淡的燈光中,劃出一道詭異的曲線,時隱時現的酥胸,像是春天裡生機勃勃的小山,讓人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血脈膨脹。

  禹言艱難的扭過頭,嘴裡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不上來了,這不讓人犯罪嗎。」他聲音雖小,于紫彤卻聽得清清楚楚,臉色羞紅中狠狠瞪了他一眼。

  犯罪?就怕你小子有這賊心卻沒這賊膽。

  于紫彤算是把禹言看透了,禹言雖然有些難以承受這香豔旖旎的感覺,但他自制力極強,還不至於太失態,落在於紫彤眼中自然是「有這賊心卻沒這賊膽了」。

  禹言不敢轉頭,眼睛飄向窗外道:「于小姐,你可是請我上來喝酒的 」話未說完,一支纖細白皙的小手伸了過來,手中還端著一個玻璃杯,裡面盛滿了紅酒,那種淡淡的芳香慢慢瀰漫到了整個房間。

  禹言嘆口氣道:「好酒就是好酒,還未品嘗便已心醉。」於紫彤將杯輕輕送到唇前淺嘗一口道:「我對酒沒有什麼研究,我不喜歡喝酒。」

  禹言笑著道:「其實我也不太喜歡  我坐地上沒關係吧 」于紫彤看著這個傢伙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將身體靠在沙發上,杯中的酒卻穩穩噹噹,毫滴未灑。

  禹言繼續說道:「喝酒只是為了心情,就像我和那個老朋友見面,他就一定要喝趴下,這是感情。」

  于紫彤看他坐在地上,紅酒象是白酒那樣猛地往嘴里大灌,咯咯嬌笑著道:「紅酒是用來品的,不是像你這樣牛飲的。」

  禹言拍拍身邊的地板道:「這個地方挺舒服,你不妨試試也坐一下,感覺不錯的。」

  于紫彤輕笑一聲,提著裙角緩緩坐在他身邊,身體緩緩向後靠去,那種懶洋洋的感覺讓她舒服的一伸懶腰,她現在有些明白這個傢伙為什麼喜歡坐地板了,沒有拘束,自由自在,這種感覺還真是不錯。

  于紫彤輕輕品了一口紅酒,聽他繼續說道:「酒其實是不應該分品級的,只是人的思想作祟,才會將它們分了品級,所以說有品級的其實是人的思想。紅酒和白酒沒什麼本質區別,只要喜歡,怎樣喝都是快樂的,何必非要講究白酒抿紅酒品?這不是人為的給自己增加束縛麼?我喜歡自然的感覺,就像這夏夜裡的風,你只用感受她的清涼,根本不用關心她從哪裡潛入你的小屋的。」

  于紫彤笑道:「似乎每件事情你都能說出一番道理來,真有些老學究的風采。看你就十幾歲的樣子,怎麼好像什麼都懂。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多大了?」

  禹言笑著說:「生理年齡是19。」

  于紫彤奇道:「19?我看你的心理年齡都90了?」禹言嚴肅的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帶著前世的記憶轉生的,你信不信?」于紫彤笑著搖頭道:「我不信。」

  禹言也笑道:「說真的,我自己也不信,主要是小說看多了,老以為自己帶有前生的記憶,所以你就感覺我90了。」于紫彤咯咯笑了起來,隨手捋起額角的一縷髮絲,又是一陣動人風情。

  禹言看得一陣口幹舌燥,暗道不得了不得了,這女孩子怕是狐狸精變的,正在胡思亂想間,卻聽于紫彤道:「你抽煙麼?」

  禹言瞥見于紫彤手裡拿著一支女士薄荷香煙,聽她道:「真不好意思,我這裡只有女士香煙,要不你也來一根?」

  禹言微笑著搖頭,從包裡掏出鐵盒晃晃,笑道:「我偶爾抽,不過在女士面前儘量不抽。」

  于紫彤點燃女士薄荷煙,抽了一口,輕輕舒口氣道:「我從來不抽,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後一次了。」

  禹言看著火光中映紅的她絕美的臉龐,無奈的苦笑一下,奪過她手裡的香煙熄滅掉,輕輕搖頭道:「煙不是好東西,女孩子最好不要沾。」

  于紫彤閉上眼睛嘆口氣道:「很多事情不是我想不沾就不沾的,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禹言點點頭道:「理解 !

  于紫彤奇道:「理解?你怎麼能理解?很多事情都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比如我。」

  見禹言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于紫彤忍不住道:「你應該聽曾柔她們提起過我的事情吧。」禹言點點頭道:「聽過,商場嬌女,創業明星,是這些孩子們心中的偶像。」

  于紫彤聽他叫曾柔他們為孩子,忍不住笑道:「你年紀比他們還小,我看你是孩子還差不多。」

  禹言輕輕一笑,微微撇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就像是春天的陽光射進了人的心田,深邃的眼神驕傲而又落寞,像是秋天幽靜的湖水,吸攝著于紫彤的心神。

  這哪裡是一個19歲的年輕人,這完全是一個30歲的男人才會擁有的驕傲的成熟味道,于紫彤心跳加速起來,又想起他擋在自己身前的那偉岸的身軀,那種可以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可信賴的安全感,讓她感覺恬靜安詳,似乎他本來就為自己而存在一樣。

  多年後的于紫彤再回味這種感覺的時候,才逐漸明白過來,這種感覺原來叫做 幸福!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52 PM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借你肩膀一用(2)

  于紫彤心思電轉,見禹言正在凝神傾聽,心中閃過一絲感動和溫馨,感慨道:「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人,像是個十幾歲的調皮孩子,又像個四十歲的成熟男人,我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禹言笑道:「對我有感覺,你也別輕易說出來啊,我是很容易受感動的。」

  于紫彤笑著捶他一拳,聽他繼續說道:「如果我真的給你這種複雜印象,我只能說,也許這兩個都是真正的我吧。就像你,在孩子們眼中,你是風光無限的女強人,在別人眼中,你又是個無依無靠的孩子。」

  于紫彤眼眶一熱,滾燙的淚珠滴落了下來。禹言輕輕一嘆,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于紫彤淚眼婆娑中望著他,輕輕道:「能不能借你的肩膀用一下 」

  禹言沒有說話,緩緩拍著她的肩膀,于紫彤由初時的哽咽慢慢輕泣起來,身體也緩緩的靠入了禹言懷中。

  雖是佳人在懷,禹言卻沒有一絲意動的感覺,這個時候的于紫彤再也不是那個叱吒商場的女強人,她就像是一個孤單無助的孩子,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盡情發洩著自己的委屈和無助。

  禹言感覺自己的肩頭已經濕透,于紫彤卻還沒有停止的跡象,女人,真是水做的,禹言心中暗道。

  「我現在是不是很醜?」于紫彤終於自禹言懷裡抬起頭來,滿臉通紅的問道。禹言有些好笑,不管在什麼時候,三十歲以下的女人醒來後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現在漂不漂亮。

  她臉上淚珠未乾,釵髻凌亂,楚楚可憐中帶些慵懶的神情,竟又有另外一番動人色彩。

  禹言看的目瞪口呆,這完全是百變魔女嘛,感覺自己有些忍耐不住的跡象,禹言忙轉移話題道:「現在,我們來講講你的事,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想。」

  于紫彤搖搖頭道:「我們能不能不要談這些煩心的事情,會讓我很難受。」

  禹言正色道:「于小姐 」

  于紫彤神色黯然道:「你如果把我當朋友的話,就不要這樣叫我。」

  禹言忙改口道:「紫彤,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步,不要這麼輕易就放棄。」于紫彤苦笑著說:「你以為我願意放棄麼?這件事情我已經想了所有的辦法,要不然也不會被那個姓安的 ...」她想起不開心的事情神色又變得黯淡下來。

  禹言見她不說話,只好開口問道:「那個姓安的是什麼人?」于紫彤奇怪的望了他一眼道:「你連他都不知道?」禹言搖頭笑道:「我又不是商場中人,當然不認識他。」

  于紫彤點頭道:「這也難怪,安凱集團你知道嗎?」禹言笑著搖頭道:「我只知道聖龍集團,不知道安凱集團。」

  于紫彤奇道:「你知道聖龍集團卻不知道與它齊名的安凱集團?」

  禹言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知道聖龍集團是因為我在聖龍集團屬下的保全公司兼職,今晚剛剛報到,對其他的集團還沒來得及打聽。你也知道我剛到天京不久,對這些事情又不是很在意。」

  于紫彤點頭道:「那我就給你講講吧,你可要虛心聽著,以後說不定會對你有用。」禹言笑道:「我一定洗耳恭聽。」

  于紫彤道:「在天京乃至全國商界,最有名的是四大集團:聖龍集團、安凱集團、晚星實業和王氏企業。他們背景強大財力雄厚,掌握著天京近五分之一的商業資源,由於天京得天獨厚的政治經濟氛圍,這四家企業在全國也是鼎鼎大名的龍頭企業。你所在的聖龍集團就不用說了,安凱集團也是巨無霸,產業涉及各方面,餐飲娛樂、地產開發、電子製造、證券投資,和聖龍集團一樣,幾乎你所能想到的行當他們都有介入,甚至還有傳聞說他們經營地下賭場操縱黑社會幫派。」

  禹言笑著道:「地下賭場黑社會幫派?有這麼誇張嗎?」于紫彤道:「只會比我講的更厲害,我雖只是聽說,但圈內的人都知道,所以,你今天為了我得罪了安凱集團的太子,真不值得。」

  禹言笑著說:「你別拿話激我,我還真不吃這一套。我雖然沒什麼勢力,但也不會害怕誰,何況今天救了個賞心悅目的美女,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了。」于紫彤白了他一眼,醉人的風情讓禹言連叫吃不消。

  禹言想了下說道:「照你所說,安凱集團和聖龍集團產業方向上幾乎完全重合,那這種競爭豈不是很激烈?安凱集團又有黑社會背景,聖龍集團怎麼鬥的過?」

  于紫彤沒好氣的笑道:「你是聖龍集團的員工,還來問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禹言不好意思的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剛剛進入聖龍集團,還什麼都不熟,讓你見笑了,呵呵。」

  于紫彤嫵媚的瞟了他一眼道:「算是服你了。難道就只能安凱集團自己和黑幫有瓜葛,聖龍集團就不會。」禹言凝重的道:「你的意思是聖龍集團也和黑幫有染?黑吃黑?」

  于紫彤搖搖頭道:「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聖龍集團也有自己的幫會,據說實力比安凱背後的勢力還要強大,安凱也是向他們學習才向黑幫靠攏的。再說聖龍集團還有些獨到優勢,譬如說石油石化產品的經營權,這可是利潤最為豐厚的行業了。」

  禹言嘆道:「這麼說,我竟是入了黑幫當小弟了。」于紫彤嬌聲道:「哪有那麼嚴重,聖龍集團還是有很多正規產業的,比如你所在的聖龍保全公司,你們公司的關總也是我最佩服的人。幫派勢力應該是隱藏在幕後的,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強大的背景,聖龍怎麼能這麼多年屹立不倒呢。」

  禹言深以為然的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幫派的存在不一定在經濟上帶來利益,卻是最強有力的保證,可以說是經濟實力的重要部分。」

  于紫彤輕笑道:「孺子可教 ! 禹言忽然想到,聖龍集團裡關雅妮和殷一平都是武學高手,而今天碰到的安凱集團的太子安子峰也是峨嵋子弟,四大集團裡的兩大集團都是有武林背景的,想起那天早上與王老偶遇時他說過的話,難道這就是他所講的新武林麼?

  這些集團規模龐大,絕不是一代人所能累計起來的基業,需要幾代人不懈的努力才能有今天的規模,而原本就實力雄厚的武林幫派自然比別人起點高,也更容易發展成這種超大規模的集團。也只有這些有門派背景的實力企業,才更容易與黑道幫派利益結合,各取所需。

  于紫彤見禹言凝頭苦思的樣子,笑著道:「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是在考慮聖龍集團未來的發展方向麼?」

  禹言嘿嘿笑道:「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聖龍集團利潤豐厚了,看來我得想想怎麼進一步往上爬了,你現在要好好巴結我,說不定哪天我一不小心就成了聖龍集團的掌門人了。」

  于紫彤嬌笑著說道:「你要成為聖龍集團的掌門人也簡單,只要  」想了想卻把後半截話吞了回去,笑著道:「只要你努力,終究會有那麼一天的。」

  禹言笑著說:「聽你這麼一講,那後邊的兩家集團也一定很厲害的了。」于紫彤點頭道:「這是自然。晚星實業經營範圍相對來說就狹窄一些,它主要是涉足遠洋貨運和國內公路水路和部分鐵路運輸,利潤額也十分巨大,重要的是他們有相當大的政府背景,這是他們最得天獨厚的優勢。」

  禹言點點頭,據他所知運輸這一塊的利潤十分巨大,特別是遠洋貨運,更是一塊大蛋糕。但這種利益卻並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得到的,如果沒有深厚的背景,別說立足,就連進入這一行業那也是不可能的。

  「至於王氏企業那就更不得了了,他們擁有全國最大的傳媒途徑,不僅有平面媒體,還有廣播電視和網路等傳媒通道,他們還擁有數十家龐大的影視公司,掌握著國內百分之四十的傳媒資源。但這些對他們來說還只是小頭,他們還有電力產品的經營權,還擁有數家規模龐大的通信公司,這其中的巨大利潤可想而知。王氏企業也是這四家中實力最為雄厚的,隱隱已經成為商界領袖。」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53 PM

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 方向(1)

  于紫彤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什麼來,笑著道:「更讓人感興趣的是,聽說王氏企業的副總裁對你們那位成熟美麗的關總愛慕多年癡情不改,為了她至今仍是單身貴族,你們那位關總可真是魅力不小阿」

  禹言笑道:「這位關總真有那麼出色嗎?我沒有見過她,不過聽你說的樣子,我還真不敢見她了。你也知道我定力差,要是到時候我把持不住,豈不是丟了大醜了。」

  于紫彤咯咯笑著說:「你如果定力差的話,那我就是沒有定力了。」話完想起在電梯上自己被他「誘惑」的情景,心裡又是一陣羞澀,兩片紅暈飛上了臉頰。

  禹言想起聖龍集團和安凱集團都是有武林背景在背後支持的,這晚星實業和王氏企業是否也涉足其中呢?四大集團鼎立多年,必然都有深厚的背景和人脈,對其他三家的背景也一定是深有所知,即使晚星實業和王氏企業沒有武林門派在背後支持,也一定有著與之不相上下的背景實力。

  想到這裡,禹言忽然想起陳家洛,想起異能者,江湖門派能在社會中立足並蓬勃發展,而更為神秘的異能者他們又在哪裡,又在做著什麼呢?如果他們也慢慢滲透到了這個社會,以他們的能力必定會掌握更多的資源和勢力,那又會是怎樣一個景象?

  禹言越想越擔心,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那日王老的一番話,以及今天從于紫彤口中得知的這四大集團,都讓他有種擔心。異能者是否也和這些武林門派一樣,掌握著強大的實力,他們又會做些什麼呢。禹言想了一會兒便啞然失笑,自己怎麼成了太平洋上的警察,這些事情哪輪得著自己來管,真是杞人憂天。

  于紫彤看禹言一言不發,以為他仍沉浸在對四大集團偉業的驚歎中,便道:「對四大集團現在的成就,你有什麼看法?」

  禹言點點頭道:「不錯,他們取得的成就確實很可觀。但我們不應該只盲目的羨慕他們的光輝業績,更應該花時間去研究當年那些創業者他們的戰略眼光。我們現在可以想見,他們要做出這樣的決斷時,需要多大的勇氣和魄力。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我們在當時的背景下,有沒有這樣的決心和勇氣做出這樣的決定。」

  于紫彤美目注視在他身上,輕輕笑道:「一個簡單的背景介紹,卻能讓你想到如此多的事情,我很難想像你才19歲。很難想像如果你真的到了三十歲那天會有怎樣的成就。」

  禹言搖頭笑道:「我是紙上談兵,沒有任何的實踐經驗,也更經不起推敲,所以看上去很美,實際一錢不值,說難聽點,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

  于紫彤搖頭道:「紙上談兵也是需要眼光的,相信以你的資質,在商場中磨練兩年,也將是一只戰無不勝的雄鷹。」

  禹言呵呵笑道:「你就別恭維我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一定好好感謝你今夜這番諄諄教誨。」

  于紫彤輕輕捋了捋額角的秀髮,望著他嫵媚笑道:「只要你不嫌我囉嗦,我就心滿意足了。」眼光流淌中的萬般風情,讓魯男子般的禹言也是心浮氣躁,忙岔開話題道:「好,現在談談你是怎麼招惹到安家公子的吧。」

  于紫彤嘆口氣道:「這就要從我的「創力世紀」開始說起了。」

  禹言道:「這是你的公司名字麼?這個名字我喜歡。」

  于紫彤點點頭道:「是的,這個公司是我父親創辦的,剛開始只是一個小小的貿易公司,註冊資本不到百萬。四年前我父親去世,我繼承他的遺願接手公司,並改名叫「創力世紀」,我父親叫於創力,這個名字是為紀念他的。」

  禹言道:「從這個名字就可以知道你是決心要把企業作大作強的,我很佩服。那麼你們公司主要是從事什麼業務呢?」

  于紫彤道:「我父親早些年是國內最大一家汽車製造廠的工程師,搞汽車設計二十多年了。當然,你也知道現在咱們國內的這種情況,幾乎國內所有的大型汽車企業都放棄了自主研發,走上了合資道路,想以技術換市場學管理。像我父親這種一心想自己造車的人當然是處處受盡白眼,我父親一氣之下,就和幾位同事一起辭職,創建了這個企業。」

  禹言點點頭道:「合資,以技術換市場換管理,當然,這種意願是好的,但是外國人也不是傻瓜,真正的核心工藝和技術,他們是絕對不會教給我們的。」

  于紫彤接道:「所以你可以看到,國內的合資汽車生產企業雖然越來越多,卻只是簡單引進幾條所謂世界先進水平的生產線,而咱們自己的技術人員對核心技術和工藝卻根本接觸不到。所謂的合資公司其實很多就是一個幌子,在裡面我們自己的管理人員根本就沒有發言權,真正掌管一切的是那些拿著高薪卻很少做事的外方管理和技術人員,雖然讓人憋氣,但是離了他們,咱們自己根本就玩不轉。」

  頓了頓,又道:「咱們自己原來的一些優良資產和著名品牌也在合資的過程中被外國人一步步吞噬殆盡,而有著這麼多的合資汽車生產廠家,我們國人買汽車,價格卻還比國外貴得多,甚至到兩倍以上,國內的車型也多是國外的十年甚至二十年前已經淘汰的產品。他們享受著最優惠的稅收政策,利用我們最廉價的勞動力,製造昂貴卻又與價格不符的產品,甚至是偷工減料的產品,再賣給我們,攫取巨額利潤。」

  于紫彤嘆口氣接著道:「國內龐大的汽車消費市場,盡數被國外品牌壟斷,這樣下去,我們的國人擁有自己製造的國產車的夢想,永遠不會有實現的那一天了。」

  禹言想起自己在部隊開的車,也基本沒見過國產的牌子,心裡也很是感慨,嘆口氣道:「以咱們國人的惰性和盲目媚外心理,可以想像,像你父親這樣的本土汽車設計者,在聲勢浩大的合資浪潮中是多麼的孤單無助,你父親和他的同事們在原來的企業處處碰壁,那也是必然現象了。」

  于紫彤無奈道:「領導們盲目崇拜合資帶來的短期經濟利益,忽視了長期的品牌和發展效應,對自己擁有的設計製造力量不聞不問,放任自生自滅,有的甚至要解散汽車研究院。這種短視和盲目發展的危害顯而易見。現在在國內,你根本就見不到一部由咱們自己設計製造的汽車。」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54 PM

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 方向(2)

  禹言對此感觸頗多,接口道:「製造業,特別是重裝製造業,是一個國家的工業基礎,汽車製造和飛機製造更是一個國家最高工業水準的代表。可是看看我們,搞了這麼多年汽車飛機,卻連一個汽車輪子一個飛機翅膀都沒造出來。身為炎黃子孫,這不僅是一種恥辱,更潛藏著巨大的危機。想想,如果沒有這種高精尖的規模化的製造業,在科技為先的今天,我們怎麼和別人競爭。」

  禹言也有些激動起來,緩緩行到窗前凝視著窗外閃爍的燈火,沉聲道:「下一個千年將屬於科技和能源,我們在一個最應該優先發展的領域早已經落後別人,更為可怕的是我們還沉浸在美夢中猶未覺醒,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阿」

  于紫彤笑著說:「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覺悟,真不敢相信你還是一個沒有走入社會的學生,我有時候感覺你的經歷和你的年齡極不相稱,你是不是還有許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啊?」

  禹言也未否認,笑道:「既然知道不可告人,你還要問,這不是逼著我殺人滅口嗎?」

  于紫彤瓊鼻輕皺輕輕「哼」了聲,好看的嘴角微微翹起,嗔怪的瞥了他一眼。禹言對她的風情萬種雖然是領會的透徹到了骨子裡,卻仍是吃不住她的魅力,忙將自己眼光移開。

  于紫彤小手撫上嘴唇,咯咯笑著,看禹言這個假裝成熟的半拉小子受窘迫,也是件挺愜意的事情。

  禹言感覺她似嗔似笑的目光注視在自己身上,深感吃不消,忙道:「還是接著介紹你的公司吧。」

  于紫彤想起正事,也是目光一黯,自己在這裡和他高談闊論似乎是風光無限,可是又有誰知道自己父女二人辛勤經營多年的公司即將倒閉,這麼多人多年的心血都要付諸東流,實在是讓人心痛無比。

  可是自己又能怎樣,難道真的要犧牲自己的幸福去追求公司的發展。如果連自己都能出賣,那也就失去了自己的人格,一個沒有了人格的人還能有什麼雄心壯志理想抱負?即使犧牲了自己,公司就一定能順利發展下去麼?安子峰那種人,又怎麼能信任呢?

  倒是眼前這個叫禹言的小夥子,年紀輕輕卻又神祕莫測,看似單純實際卻有些複雜,這種陽光中帶些邪異滄桑的氣質,真的很吸引人,最起碼能吸引自己。

  于紫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禹言發現她有點走神,不合時宜的嘿嘿笑道:「你沒事吧?」

  于紫彤被他打斷了幻想,見他痞痞的笑容,以為他看出了什麼,秀臉一紅,忙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禹言呵呵笑道:「還很少有人和我說話的時候能這麼走神呢,你真夠幸運的,趕上我魅力最小的時候了,要不然,哪還有你思考的機會?」

  于紫彤哼了一聲,露出個調皮的笑容道:「你就臭美吧,你 ! 禹言呵呵笑道:「說正事,說正事。」

  于紫彤白了他一眼,你小子也知道有正事要說啊,見禹言嘿嘿傻笑的樣子,心裡有種溫馨親切的感覺。和他在一起,每一件事都似乎是很自然的,自然得連開心都感覺不到了,仿佛這樣才是正常的。這小子還真邪門,于紫彤盯著禹言,心裡想道。

  「我父親和他的幾個同事一氣之下辭職離開了原來單位,創建了這個公司。」于紫彤終於收斂了複雜的心情,繼續介紹自己公司歷史。

  「公司創立初期,規模小,資金緊缺,他們幾個人就利用自己在行業內積儹的一些資源,主要進行一些汽車周邊貿易,例如汽車修理改裝、零配件代理銷售,哦,說白了就是渠道商,但是有些小的零件他們也自己加工,不過都是手工作坊式的小打小鬧。」

  「他們幾個人經驗豐富,手藝又好,慢慢的就打出了些名氣,公司也逐漸發展起來了。資金充裕了,他們又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零配件製造工廠,雖然規模不大,卻實現了從手工小作坊到正規化生產的轉變。當然,我父親他們心裡一直有個夢想,就是要造我們自己的車,可是他自己也知道,憑自己幾個人的力量,別說造車,就連造個輪胎也困難。」

  禹言點頭道:「這是自然,沒有資金啟動,造車幾乎是不可能的。」

  于紫彤嘆氣道:「他們也知道這一點,當初一起創業的幾位叔叔伯伯因為心灰意冷再加上一些別的原因,都漸漸離開了公司,剩下的幾位也都有些氣餒。這種情況下,我爸爸決定退而求其次,在汽車改造上做文章,積累經驗,一步步走下去,總有一天咱們要自己造車。」

  禹言感慨的道:「你父親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要是咱們這個民族多幾個這種真心實意幹實事的人,還有什麼事情是咱們做不來的?」

  于紫彤點頭道:「我們這個民族勤勞聰慧,但是缺乏決心和毅力,容易貪圖享受,這是我爸爸生前最為感慨的一點。」

  禹言笑著道:「我們討論這個似乎有點跑題太遠了,你還是說說你父親怎麼在汽車改造上做文章,又怎麼和那個姓安的扯上關係的吧。」

  于紫彤道:「我們公司雖然是以汽車零配件的貿易為主,但這些年我爸爸他們其實還一直在做些其他方面的研究。他們研究著重於兩個方面。一個是汽車尾氣清潔裝置,另一個是他們去年剛剛完成的汽車發動機改進裝置。」

  禹言問道:「汽車尾氣清潔裝置我能理解,將來的汽車應該追求小排量低油耗,同時將會有新的尾氣排放標準。據我所知歐洲汽車尾氣排放標準要比國內嚴格的多,將來國內很有可能要採用他們的新標準,所以尾氣清潔這個是未來的環保趨勢。將來有了新的尾氣排放標準之後,舊車必須加裝尾氣清潔裝置。這一點,你父親他們的確是很有戰略眼光。」

  于紫彤聽他贊自己父親,心中高興,嫵媚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也很有戰略眼光嘛。」

  禹言笑道:「我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也就能佔佔嘴上的便宜,真的讓我去做,能有你父親的十分之一,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于紫彤笑道:「你就別謙虛了,我敢擔保,只要你努力,縱橫商場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禹言搖頭笑道:「我現在還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說什麼縱橫商場,那還不叫人笑掉大牙,你就別損我了。」

  于紫彤正色道:「看人是不能看他有多少錢的,而要看他的頭腦和眼光。我有種預感,你將來的成就一定會超出所有人想像。」

  禹言哈哈笑道:「那就承於小姐吉言了,這話我挺愛聽的。另外一個汽車發動機改進裝置又是怎麼回事?」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55 PM

第三卷 第五十五章 方向(3)

  于紫彤道:「你也知道,汽車發動機是以汽油或輕質柴油為燃料的往復活塞式內燃機,要求每升氣缸排量的功率高  每單位功率的質量小  還要起動方便  振動和噪聲小  這其中最關鍵的問題是提高燃燒效率,用最少的油耗跑最遠的路程。」

  禹言對機械裝置並不陌生,在獵鷹這些也是需要系統學習的,問道:「提高燃燒效率固然是好事,但也會有許多別的問題要考慮,例如扭矩和轉速儲備係數等,有很多困難要克服的。」

  于紫彤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道:「這幾個詞我也經常在我父親那裡聽到的,我本來以為你只是會開車而已,沒想到你還挺專業的嘛。」

  禹言呵呵笑道:「一個好司機,半個修車匠,你沒聽說過嗎?」

  于紫彤道:「我也會開車,但我怎麼沒感覺到我有修車匠的潛能?」

  禹言樂道:「美麗的小姐哪能適合幹這種粗活呢,只要有香車相配就行了,別妄想全面發展。」于紫彤摀嘴笑道:「就你喜歡全面發展。」

  禹言笑著說:「我從來都是全面發展的人才,呵呵,不瞎扯了,我還想聽聽你父親的高論呢。」

  于紫彤在他面前示威似的亮亮小拳頭道:「是你在胡扯,可不是我。」禹言對美麗的女孩子同情心是充分的氾濫,也只能自認倒霉的被她威脅了。

  于紫彤勝了一場,緊縮的眉頭鬆開了些,繼續道:「我爸爸說他們的這種改造裝置將更多地採用一些特殊結構,使汽車發動機在高速和強化的同時也更加質小和輕巧。最重要的是他們秘密聯繫了一些國外的發動機廠家進行了初步測試,發現改進後的發動機性能更加穩定可靠,而油耗竟然降低了百分之二十五。」

  禹言大吃一驚道:「百分之二十五?」省油百分之二十五意味著什麼,禹言是相當清楚的。普通家用轎車一百公里耗油在八升左右,如果能省下百分之二十五,也就是說能省下兩升油。

  對於寶貴的不可再生的石油資源來說,每輛車一百公里省兩升油,這意味著什麼,那是不言而喻的。石油資源是國家戰略資源,套用一句老話,那是國家經濟的血液,這其中的巨大利潤空間幾乎是難以想像的。

  當然,禹言沒有親眼見到過這種改造裝置,其真實性還有待考證,而于紫彤畢竟不是專業出身,對其中的具體原理也不會很清楚,不過就算她清楚,這也是人家公司的機密,是不可能告訴自己的。但如果是事實的話,那將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

  想到這裡禹言道:「這種裝置在國外測試時有出具權威報告嗎?」于紫彤點頭道:「現在正在最後測試階段,還有兩三個月就能出具最後的報告。」

  禹言點頭道:「那你們開始申請專利了麼?」于紫彤驚道:「哎呀,我把這事忘了 !

  禹言奇怪的道:「你們公司沒有法律部嗎,這種事情怎麼能忘記?」

  于紫彤嘆口氣道:「我們公司這兩年的盈利全部投入到發動機改造裝置的研發上了,對於有些部門能省的則省,不瞞你說,負責法律事務的連我這個總經理在內才兩個人。這個改造裝置是去年年中才試驗成功的,然後緊急送到國外去修改測試,我父親又積勞成疾在年底過世,這期間要我處理的事情太多,都沒來的及辦這些事情。」

  禹言嘆道:「為了你父親,為了你公司,這件事情必須要馬上辦。不僅要在國內申請,還要在歐洲和北美同步申請,如果被別人搶了先,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禹言心裡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外國人能造車,我們自己為什麼就不能造呢?我們不比別人笨,別人能做到我們一定也能做到,而且還能做到更好。我們不僅能造車,我們也能造飛機,支線飛機,幹線客機,憑我們民族的聰明智慧,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我們。

  禹言只覺得自己心臟咚咚跳了起來,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卻又有點歡欣鼓舞。

  于紫彤自然猜不透禹言心裡的想法,苦笑道:「我現在就算想申請,恐怕也沒這個機會了。」

  禹言想起她說的安凱集團事情,忙道:「沒到最後一步就別說這種話,那個安子峰到底做了什麼手腳,能把你公司逼到這個地步?是跟發動機改造裝置有關?」

  于紫彤嘆口氣道:「不是,發動機改造裝置是我們公司的絕密項目,知道這件事情的,全公司也就四五個人,要不是今天走到了這最後一步,再保密意義不大,我也不會告訴你的。要說這件事情也怪我,怪我太貪心。」

  禹言皺起了眉頭,聽她繼續說下去:「天京這個商業圈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今年三月份在一次商家聚會上我認識了安子峰,後來他就開始找理由接近我。我只能和他保持距離,但我們開公司的,是要打著笑臉做生意的,只要他不是太過分,我們只有能忍就忍,話都不能說太重。」

  禹言點點頭,一個女孩子,特別是一個漂亮女孩子,周旋在陰謀詭計層出不窮的商場上,要為公司賺取利潤還要保護自己,這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于紫彤接著道「今年四月份的時候,安子峰介紹了幾個客戶給我,說他們需要採購大約三千萬左右的尾氣淨化裝置。我通過一些途徑打聽到,他們是一些地方政府派出的採購團,當時他們很爽快的支付了八百萬的定金,簽訂了採購合同,並約定四個月後交貨時付清其餘現金。」

  禹言心裡嘆了口氣,不用想都知道,這肯定是個圈套。

  「當時我們公司正在全力應付發動機改進裝置的國外測試,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而這筆生意下來,我們的成本在兩千萬,有近一千萬的利潤,非常有賺頭。雖然對安子峰這個人不是很信任,但那幾個採購團是貨真價實的,而且我們又急需大量資金支持發動機改進項目,我也只能冒這個險了。」于紫彤說到這裡,眼圈又紅了起來,禹言忙拍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

  于紫彤整理了下情緒繼續說道:「那時候我籌集了兩百萬資金,先進行生產,而奇怪的是平時與我們關係不錯的幾家銀行都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不願意為我們提供貸款。」

  「所以這個時候你就去找安子峰借錢了?」禹言問道。

  于紫彤點點頭道:「已經簽了合同收了定金,如果毀約的話,將是雙倍賠償,我沒有選擇,只能向安凱集團借債。」

  禹言點頭道:「我猜當時安子峰一定答應得很痛快。」于紫彤苦笑道:「我當時還以為是因為他想討好我才這麼大方的,誰知道 」

  「與虎謀皮 ! 禹言下了結論道。

  于紫彤點點頭道:「是的。本來他答應是那筆合同執行完畢後再還清一千萬,哪裡知道,一個星期前他就開始向我逼債,並限我十天之內將一千萬歸還,否則將向法院訴訟,申請強制執行。」

  禹言道:「那些所謂的採購合同自然也是無法執行的了。」

  于紫彤無奈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那幾個採購團的身份雖然是真的,但他們的採購卻是由安凱集團出資的。即使他們到時候能夠履行合同,也來不及解救現在公司的困境。我只有三天時間了,三天裡籌集一千萬,這對我們創力世紀來說,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們創力世紀總資產也才一千多萬。」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4:57 PM

第三卷 第五十六章 千萬之吻(1)

  禹言沉默了,一千萬,這幾乎是個天文數字,沒了這一千萬,創力世紀的倒閉那已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于紫彤繼續道:「今天晚上我本來正在公司商量籌款的事情,卻被安子峰堵在了門口,無奈之下只能和他到了‘安凱’酒店,就是你們吃飯那家。如果不是趁他停車的間隙遇到了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禹言道:「這個安子峰如此卑鄙,今天對他的懲罰真是太輕了。」

  于紫彤忙道:「他財大氣粗,我們不能跟他硬拼的。那會嚇死我了,你像是要殺他的樣子 」

  她偷偷瞥了禹言一眼,見他沉默的樣子,知道他在思考,便不再說下去了。

  禹言卻在想的是今天這樣處置安子峰到底妥不妥。如果禹言還在獵鷹的話,那今天晚上安公子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字 死,在獵鷹是沒有人會受欺負的,這是他們的血性。

  但人的性格很容易受環境影響的。禹言退伍一年多,在學校整天與單純的學生混在一起,身上的那股殺氣已慢慢淡了下來,有些想法也慢慢循規蹈矩起來。

  獵鷹內部流傳著一個悲慘的實例。一位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特種兵,轉業之後,面對自己被強制拆遷的房屋,竟軟弱無力的跪在拆遷者身前,懇求他們為自己留下一處安身之所。遭到一頓暴打之後,竟然點著汽油自焚了。

  這事在當時的禹言看來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戰場上殺敵無數的英雄怎麼能如此軟弱,換了自己早就拿槍和他們拼命了。

  而現在,禹言才慢慢有些理解了,人受環境的影響是巨大的。那位老兵要是還在獵鷹沒有轉業,遇到這種事恐怕早就忍不住衝上去了,怎麼會低三下四的下跪求人。而離開了部隊的呵護,沒有了那種肆意而為的底氣,在殘酷的社會現實面前,即使是身經百戰的特種兵,也是軟弱無力的。

  禹言自然不是那樣軟弱可欺的人,安子峰雖然其罪當誅,但這種當眾殺人的事情絕非智者所為,何況他還有一身深厚的峨嵋修為。

  禹言當時氣憤難當想下手殺他,但被于紫彤提醒之後,只廢了他一隻手,也算是薄懲了。至於留下他一身武功,一方面認為這種手段過於歹毒,另一方面是因為禹言自認也是武林中人,雖未曾接觸過江湖門派,卻對他們有一種認同感,與峨嵋結為死仇,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禹言想了一會,見于紫彤臉上淒然的神色,忙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有我在,你不用怕。」

  于紫彤輕輕嗯了一聲道:「我在門口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有救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種直覺。」

  「我雖然拿不出一千萬,但我也不會讓他的詭計得逞。我寧願失去公司,也不要丟掉了自己的人格。雖然沒了公司,我會很痛心,也對不起爸爸,但如果沒有了人格,我就什麼都不是了,你能理解嗎?」于紫彤喃喃道。

  禹言扶著她肩膀,注視她眼睛道:「你是一個勇敢堅強的女孩子,不僅我理解你,即使是于老先生在天之靈有知,他也一定會理解你,支持你。你是他的孩子,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取代這種骨肉親情的。」

  「可是我的公司沒有了,爸爸這麼多年的心血,我五年的努力,全部都沒了,我,我真的很難受 」于紫彤眼眶通紅,長長的睫毛抖動間,淚珠滾落了臉頰,楚楚可憐的模樣有如一株帶雨梨花。

  禹言拍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于紫彤任淚珠落滿俏麗的臉頰,輕輕靠在禹言肩上道:「能不能再借你肩膀用用。」

  禹言摟住她肩膀,讓她靠近自己懷裡,于紫彤頭偏在他肩上,緊抱住他胳膊無聲抽噎著,以禹言深厚的功力,竟也似乎感覺到胳膊被她抓的生疼。

  表面上看起來她是個風光無限的女強人,其實也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甚至比一般人更脆弱,更需要別人的關懷。禹言自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的憐愛,緊緊的將于紫彤抱在了懷裡。

  這個溫暖的懷抱讓于紫彤很是迷戀,她躲在禹言懷裡,任眼淚落在自己臉上他的肩上,盡情發洩著失去親人的悲痛和商場掙扎的委屈酸苦。

  禹言知道她對自己創立的公司有很深厚的感情,而且根據于紫彤剛才所講的情況,這也是一家很有前途的公司,如果不是因為安子峰的陰謀詭計,一定會有很好的發展。

  禹言想著怎樣才能幫到這個可憐的女孩子。

  要說幫忙,無非是權勢和錢財。要說權勢,老曾這傢伙說不定能造出個名頭來,但那也只是對一般人有用,對財大氣粗背景深厚的安凱集團根本不起作用。

  錢,自己認識的有錢人沒幾個,勉強算的上認識又有錢的恐怕只有一個關雅妮。但以自己和那妮子的交情,別說一千萬,就連一分錢,自己也是張不開嘴的。

  錢,錢,錢,禹言嘴裡喃喃念道,錢還真是個好東西啊,到哪裡去弄那麼多錢呢?禹言閉上眼睛剛要嘆氣,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夜明珠!自己怎麼把夜明珠給忘了呢!從青山出來的時候,禹言把夜明珠戴帶在了身上,準備到天京之後找家珠寶行把夜明珠估個價。

  雖然不知道那些夜明珠到底價值多少,但好歹那也是幾百年前的文物了。就算不是夜明珠,換成幾百年前的破瓶瓶罐罐,那也是文物啊,更何況是幾百年前魔門之主傳下來的夜明珠。以魔尊師傅的精明,他留下的東西絕對不會差到哪兒去。

  禹言心裡泛起一陣興奮的感覺,得意之下輕輕撫摸著倚在自己懷中的于紫彤的秀髮道:「紫彤,我有辦法了 !

  于紫彤靠在他懷裡,那種從沒享受過的安全感覺和濃厚的男兒氣息,讓她肌膚發燙臉上發燒,正有些沉迷其中,忽然聽到禹言的歡呼,震驚之下忙自他懷裡抬起頭道:「你有辦法了?快告訴我?」

  于紫彤漆黑明亮的眼中閃出萬般柔情,臉上如染了紅霞般妖嬈,秀髮垂落在胸前,薄薄的睡衣下,波濤洶湧曲妙玲瓏的身段緊緊貼在禹言身上。

  禹言只感覺有兩團柔軟的突起緊貼在自己胸前,那種滑滑嫩嫩的感覺,讓禹言的心頓時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心中如同著了火般滾燙難耐,某處男性勢力如春天的小樹般茁壯成長起來,望著于紫彤的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于紫彤也大是不堪,這種全身撲在他懷裡的感覺雖然安全感十足,卻也香豔無比。他滾燙的身軀和在自己耳邊呼吸的火熱氣息,讓于紫彤身體也有種火熱的感覺。

  于紫彤只覺自己渾身乏力,軟綿綿的倒在他懷裡,再不能移動半分,只得把頭埋在他懷裡不敢去看他。

  禹言感覺心中有種力量在誘惑自己慢慢向前傾去,嘴唇已快碰到她的臉頰,她玉雕般的耳已如火燒般通紅,那灼熱的氣息讓禹言有一種進一步動作的衝動。

  禹言剛碰到她耳垂,于紫彤身體立即一陣輕微的顫抖,依偎在禹言懷裡的嬌軀更加的滾燙起來。

  雖只是一個很小的動作,卻足以讓飽受困惑的禹言清醒過來,禹言心裡暗道聲慚愧,君子不欺暗室,紫彤叫自己上來說心事給自己聽,是對自己放心,若自己此時趁人之危,那又與安子峰有何區別。

  雖是如此想,但他畢竟是個正常青年,對這種絕色佳人心中還是有一份期望的,慢慢將身體挪開,心中卻是有幾分不舍。

  于紫彤也已清醒過來,雖是滿臉紅霞,心底對他的君子行為卻也十分欣賞,只是在欣賞之中夾雜著絲絲不為人知的失望和幽怨,卻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有什麼辦法,快告訴我嘛 ! 見禹言眼睛也不眨的盯在自己身上,于紫彤心中大是羞澀,忙嬌聲問道。

  禹言微微一笑,答非所問的道:「你對天京的珠寶鑑定行熟嗎?我想找一家資質和實力好的珠寶行幫幫忙。」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00 PM

第三卷 第五十七章 千萬之吻(2)

  于紫彤見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問起珠寶行來,心裡剛剛燃起的熱情又慢慢冷卻了下來,心道,這一千萬連自己都籌集不來,他只是個還沒有走上社會的學生,哪裡能有什麼辦法,剛才那樣說也只是寬慰自己罷了。

  禹言見她臉上的失望之色,笑著說:「你先不要想那麼多,只要告訴我哪裡有聲譽好實力足的珠寶行。」

  于紫彤強打著笑容道:「在商圈裡,我也認識幾家珠寶行的老闆,不過很少和他們打交道。聽圈內人說,信譽最好實力最強的當數寶慶祥了,百年老字號,掛的是童叟無欺的招牌,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

  「寶慶祥?這個名字聽著不錯,我明天去看看。」禹言笑道:「欸,于小姐,不要愁眉苦臉了,我說有辦法就是有辦法,你要相信我。」

  于紫彤聽他說得信心十足,又想起他的種種與眾不同之處,難道他真的有辦法?于紫彤心中燃起一絲希望,盯著他道:「你有什麼辦法,能跟我說說嗎,你也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禹言笑道:「其實這事也十分簡單,我手裡有一些很貴重的寶石之類的東西,大概都有幾百年歷史了?」

  于紫彤吃驚的瞪著他,驚道:「你是文物販子還是盜墓賊?」

  禹言氣惱的拍了一下她的頭,笑道:「用你的小腦袋多想想,我在你眼裡難道就是文物販子盜墓賊的形象?」

  于紫彤見他動作親暱,忍不住紅暈上臉,羞急的道:「是你自己沒有說清楚嘛,怎麼能怪別人?」女強人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小兒女神態,秀美而又羞澀,讓禹言又是一陣心猿意馬心神動搖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不良心態,禹言笑著說:「看來是應該怪我,怪我沒有把話說清楚。這麼跟你說吧,我有一位長輩去世後給我留下了些珠寶,年代久遠,而且為數不少,我想找個珠寶行估估價,看看能不能湊夠你那個數。」

  于紫彤忙道:「這是你家長輩傳下來的寶貝,怎麼能輕易賣掉?再說,你明明是個孤兒,哪裡來什麼長輩,你可不準騙我 !

  禹言搖頭笑道:「你還真是一個有好奇心的好孩子,我所說的長輩是我一位師門長輩,師門,知道嗎?」紫彤給了他一個你以為我是白癡啊的眼神。

  禹言接著道:「我不喜歡寶石又不懂觀賞,這些寶貝留在我手裡和一堆石頭沒有任何區別,只能是埋沒浪費了。而且寶石是死的,是在有錢之後才能收藏觀賞的寶貝,我現在留著也有點暴殄天物。但如果把他們變成我們需要的財富,利用這些財富來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這些寶貝才能發揮他們更大的價值。何況,我也是有點私心的。」

  望著于紫彤疑惑的眼神,禹言笑道:「你父親不是要造咱們自己的車麼?那就讓咱們來實現他這個宏願。咱們一起努力,不僅要造出讓咱們普通老百姓買得起的車,將來咱們還要造大飛機。要把咱們自己製造的汽車賣到歐洲去,賣到北美去,要讓全世界的天空中都飛著咱們自己製造的大飛機。」

  禹言說到豪邁處,早已立起身來,踱到窗前,眼中射出堅定無比的光芒:「我要讓M國人,D國人,R國人看看,咱們能造出比他們更好的車,要讓他們國家的街道上跑滿由我們設計製造的車。」

  他說話時一掃之前的儒雅之風,胸膛挺得筆直,盡顯軍人的幹練豪邁之氣,炯炯的目光中透出無比堅毅的神色,修長的身軀似乎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仿佛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倒他。

  禹言解決了一個長期以來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尋找到了自己為之奮鬥的目標,滿腹雄心壯志,興奮不已。

  離開獵鷹後,禹言進了學校,悠閒的學習生活逐漸消磨了他的銳氣,他似乎找不到自己前進的方向,頗有些渾渾噩噩過日子的意思。雖然有魔門蓋天留下來的巨大財富,禹言卻一直沒有找到最佳的處理方法,也不知道當年興盛一時的魔門還存不存在,這筆珠寶也就被擱置在角落裡睡大覺了。禹言雖然也有心想利用這筆財富做點什麼,可一直也沒找到最佳切入點。

  今天巧合之下遇到于紫彤,聽了他父親的故事,禹言突然有一種衝動,那是找到了奮鬥目標的感覺,剎那間久違了的雄心壯志又重新回到他身上,發自內心的這一番誓師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禹言只覺得暢快無比,有一種隨心飛翔的感覺。

  于紫彤深深的注視著眼前的這個男子,別人聽到他剛才那番豪言壯語也許會嗤之以鼻,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還妄想造汽車造飛機,真是癡人說夢。

  可于紫彤心中卻有種奇特的感覺,眼前的這個男子渾身似乎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難道眼前這座山一般巍峨的身軀,于紫彤有種直覺,他,一定會成功!

  于紫彤也解釋不清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以禹言目前的身份,于紫彤對他的欣賞完全是一種盲目崇拜的感覺。

  禹言回過頭,見于紫彤正呆呆望著自己,便展眉一笑道:「怎麼樣,聽起來是不是很像癡人說夢?」于紫彤搖搖頭,輕聲道:「說夢的癡人其實是個勇者,一個人如果連夢想都沒有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禹言笑道:「你的意思還是說,這只能是我的一個夢想。」于紫彤也笑道:「向著夢想前進,每走一步都是一次進步。雖然我相信你能成功,但是這條路上的艱辛困苦更是別人所難想像的,我父親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禹言嚴肅的道:「你父親並不是一個可憐人,他是一位目光長遠的智者。相反,我們這些後知後覺者才是真正可憐的人,被人套在了籠子裡還在沾沾自喜。我們只能感謝於老先生這樣的先行者,是他們為我們摸索出了一條向前的道路。為了完成他們的心願,也是咱們民族的心願,這條路再苦,我也願意去闖去拼。」

  于紫彤慎重道:「你真的決定了?這可能是一條血本無歸的道路。」

  禹言豪邁的笑道:「我本來就沒有什麼本錢,大不了到時候所有一切都歸零,咱們再重新來過。更何況 」

  禹言望了一眼她絕美的面龐笑著道:「何況這只是目前我們的一個心願,我們離這個目標還十萬八千里,先解決眼前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然後才能談的上發展。」

  于紫彤似惱似嗔的給了他個白眼,說道:「我還以為你只會誇誇其談,忘了咱們還有最重要的事情要辦呢 !

  禹言呵呵笑道:「沒辦法,一時被激情衝昏了頭腦,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暫時還年輕,還是會有些什麼少年輕狂的,既然你已經提出了這個問題,今後我一定改。現在咱們說說你們公司的事情,一千萬真的夠了嗎?」

  于紫彤大大的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這傢伙,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你以為籌集一千萬就像在白菜地裡拔顆白菜那麼容易阿

  禹言嘿嘿笑道:「一時得意忘形,還請見諒 ! 禹言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底的,雖然不知道那些夜明珠具體價值幾何,但光看那十顆鵝蛋大的夜明珠,就是傻子也知道一定是價值不菲,何況還是幾百年前流傳下來的文物,論真實年紀,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是很值錢的寶貝那是肯定無疑的。這所有的夜明珠加起來即使賣不到一千萬,也應該是相差無幾的。

  于紫彤望著眼前這個插科打諢的傢伙,面上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很認真的問道:「在知道所有的緣由之前,我有個很嚴肅的問題要問  你為什麼會這樣幫我?」

  禹言愣了愣,說實話,這個問題他根本就沒考慮過,就是救下了于紫彤,知道了她的難處,而自己恰好看上去能幫上她,就很自然的做了決定。

  至於為什麼幫她,自己心裡也不清楚。這個世界上有困難的人多了去了,他怎麼就偏偏選擇了幫她呢?有一點勿庸置疑的,在這種說不明白的競爭中,美女肯定是佔便宜的。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01 PM

第三卷 第五十八章 千萬之吻(3)

  難道我也是像安子峰一樣貪戀她的美色?禹言老臉一紅,自己看上去怎麼也得比姓安的強點吧,這點美色也能誘惑自己?

  于紫彤笑道:「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禹言苦笑道:「回答這個問題基本上和讓你拿出一千萬屬於同一個難度。如果告訴你我一無所求的話,你肯定以為我在打馬虎眼,乾脆就告訴你一個我心中也十分困惑的答案。基於這個答案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請允許我遠離你兩米開外。」

  于紫彤見他像繞口令一樣說出這麼一堆廢話,還見他果然認真的退到了離自己兩米遠的地方,不由得咯咯笑道:「有這麼嚴重麼?我又不是老虎 !

  禹言心道你比老虎還厲害,吃人都不帶吐骨頭的,正了正心神,望著于紫彤,很嚴肅的道:「原因很簡單  我被你誘惑然後做了冤大頭 !

  于紫彤一愣,旋即摀著嘴咯咯嬌笑起來,越笑越厲害,竟連腰都彎下去了。她本來就只穿著睡衣,這一彎身更是春光大露,細嫩白皙的胸脯,粉紅色的花邊鏤空內衣緊緊包裹著兩團雪白的突起,形成一條深不見底的乳溝,馬里亞納的規模大概也不過如此了吧。

  如此香豔的場景讓禹言小腹之內似是燃起了一團熊熊烈火,一本正經的神色瞬間瓦解,禹言急忙轉過頭去,暗叫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即使有禮咱也不能視,這丫頭會吃人的。

  于紫彤好不容易停止了嬌笑,也發現了自己的春光,俏臉一紅,見那個傢伙正人君子似的把頭偏向一邊,心裡暗哼一聲,虛偽的傢伙,有心沒膽的傢伙。

  于紫彤鼻子裡嗯了聲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也能被誘惑,我看不太像呢 ! 臉上浮起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慢慢行至禹言身前,將秀臉緩緩湊上他臉頰道。

  禹言感覺她火一樣的身軀離自己越來越近,她輕輕呼吸的芳香味道,吹在自己臉上,暖暖的感覺。禹言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般動彈不得,艱難的咽了口口水,虛弱的道:「你,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叫非禮了 」

  于紫彤卻根本不吃他這套,緩緩湊上紅唇,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禹言立即停止了呼吸,那種柔柔軟軟,香滑誘人的感覺,就像三月的春風吹拂過心頭,頓時有如豬八戒吃了人參果般渾身通透,舒服之極。

  這一剎那,禹言自己似乎停止了呼吸,腦中飛快的掠過一連串的影子,剛毅秀美的九號,柔弱文靜地宛若,還有心底那個淡淡的若有若無地影子,像電影情節般一個一個掠過他的眼前。

  禹言大吃一驚,怎麼這個時候會想起她們,關係還這麼混亂,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花花心思,自己與她們可都是清清白白的,什麼也沒發生過。

  要說發生過什麼事情的,也就只有眼前這位于紫彤了。

  于紫彤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鬼始神差的去親了他一下,心裡如小鹿亂撞。

  自己和他總共才見過兩次面,雖說不排除一見鍾情的可能性,但那也僅限於自己,而對面這個傢伙似乎沒多少感覺,看他此時一臉無辜的樣子,仿佛受委屈的倒成他了。

  禹言心道,說你誘惑你還真就開始誘惑我了,不過我要拿出一千萬來,承受你這輕輕一吻,這千萬之吻可真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

  于紫彤想起他之前所說的話,這下可好,真的成了他所說的誘惑了,于紫彤再沒有了剛才的勇敢氣勢,滿臉通紅的低著頭,不敢去看禹言。

  禹言其實是有點冤枉的,對於眼前的這個美豔成熟的女孩子要說不動心,那他就不是男人了。只是想不到她輕輕的一吻,會讓他想起這麼多的女孩子,這下連自己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花心大少了,後遺症不可謂不嚴重。

  最讓禹言感覺難為情的的還是自己竟然被她強吻了,禹言心裡有點委屈,要動手也是自己主動啊,什麼時候輪到她霸王硬上弓了。

  如果于紫彤知道他此時的想法,恐怕會拿刀找他拼命,這麼無恥的男人,還真是天下少見。

  禹言越想越是心裡不甘,近乎於「羞辱」的感覺,嘴裡喃喃道:「非禮了,我被非禮了 」

  初時于紫彤偷瞧他,見他嘴巴一張一翕還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等到他再說了幾聲,于紫彤終於聽清了,本是有些羞澀的心立即填滿怒火,部分母老虎的潛質也終於暴露出來,怒吼道:「剛才你說什麼?」

  「非禮阿  」禹言嚎叫頓時在寂靜的深夜裡殺豬般的響起了……

  這事的後果真的挺嚴重的,禹言看著自己腫得老高的半只手臂,想起剛才于紫彤蹂躪自己的悲慘景象,對於自己能倖存下來還真是心感僥倖。

  到底是誰被誰非禮這事已經不再重要,反正于紫彤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的「出格」舉動,罪魁禍首和自作自受都是心靈和肉體都備受摧殘的禹言同學了。禹言無奈的苦笑,男人真命苦。

  于紫彤找了半瓶紅花油,挨著禹言坐下,禹言立即受寵若驚的道:「不勞煩您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于紫彤見他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氣惱的道:「你這人一會兒正經得沒法比,一會兒卻油嘴滑舌,受點懲罰也是應該的。」

  禹言陪笑道:「那是自然,自然。」于紫彤眼圈一紅道:「剛才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你佔了便宜還要裝成受委屈,你,你怎麼那麼討厭 」于紫彤想起雖是自己主動,但他是男人卻還故意作出那副樣子,心裡也是有幾分委屈。

  禹言被她時硬時軟的路數打敗,忙點頭道:「這事是我的不對,你以後盡情懲罰我,我絕不抱怨半句。」

  「誰要懲罰你了 」于紫彤似羞似怒的瞥了他一眼,禹言只覺得自己的魂魄又被她勾去了一半,不由得暗呼厲害。

  兩個人這一番鬧騰,距離又拉進了不少。禹言和于紫彤坐在地板上,于紫彤輕輕為禹言抹著紅花油,纖纖玉指撫摸的感覺讓禹言享受之極。

  于紫彤道:「我很謝謝你能幫助我,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禹言陷進溫柔鄉中,不由自主問道:「什麼條件?」

  于紫彤道:「我希望把公司大部分股份轉給你 」禹言火燒屁股似的立馬跳起來叫道:「不行 」于紫彤笑著拉他坐下道:「這事不行也得行,要不然我也不會要你的錢。」

  禹言正色道:「我借你錢是為了讓你的公司發展下去,是借給你的,並不是收購你的股份,大不了你到時候還我利息好了。如果你把股份轉讓給我,那我不是趁人之危,和安子峰這種人又有什麼分別呢?何況,這公司是你們父女的心血,如果把股份給了我,你們的一番心血不都白白付出了?再說了,你也知道,我還要讀書的,哪有時間來管理公司。」

  于紫彤搖頭道:「把股份轉讓給你是我自願的,怎麼能和那個姓安的相比。公司雖然是我和父親的心血,但你能理解我父親的想法,並有做強作大的決心,父親如果還在世的話,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將公司交給一個更能發揚光大的人,我相信父親也會贊同我的決定。」

  紫彤嘆了口氣,感慨的道:「以前是沒有人可以完成父親的遺願,現在有了你,父親在天之靈一定會很高興看到這一切的。再說了,我是一個女人,整天在商場上拋頭露面的也很累了,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出了個安子峰,將來也難免會再出現個李子峰,張子峰。你難道就忍心把我往虎口裡推?」

  見禹言又要張嘴,于紫彤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緩緩道:「在商場這麼多年,現在我只想安安靜靜做個女人。以後你在商場打拼,我就在你背後默默支持你,給你洗衣做飯,給你錘錘腿解解乏,給你生... 」

  于紫彤似乎陷入了幻想之中,有些話竟然順口就說了出來,幸虧醒悟的早,一些關鍵性的話還沒出口,不過就這樣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02 PM

第三卷 第五十九章 紛亂柔情(1)

  禹言聽了她的話,心中大汗,鬧了半天,她是想做老闆娘阿 不過以她的卓越風姿,自己當老闆,她做老闆娘也是可以考慮的。當然,這話只能想想,要說出口,那顯然不是禹言的強項。

  于紫彤小臉通紅,我都說了什麼呀,這種話也能說出口?我比他大五六歲,他會不會……

  于紫彤胡思亂想著,偷看禹言一眼,見他正是滿臉尷尬之色,心裡又是有些氣惱,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竟然還一點表示都沒有,真是天下第一大木頭。

  見紫彤眼中似羞似怨滿是柔情,禹言如果還不明白她的意思,不如去找塊豆腐撞死了。雖然不排除一見鍾情的可能性,但自己才與她認識一天,這樣的發展是不是太快了?會不會是她因為心存感激才這樣的?禹言雖然不太開竅,但思維還是縝密的,這些念頭一直在他頭腦裡翻來覆去。

  禹言也不知道自己對於于紫彤是哪種感覺,只知道和她在一起溫馨自然,想說就說想笑就笑。這個嫵媚成熟卻又孤單柔弱的女子,讓他有一種好好呵護的衝動,這是愛情麼?

  愛情對於禹言來說,實在是個高深沒測的問題,即便是聰明如禹言者,也是無法確認自己的感情。

  這應該算是一個女孩子的表白了,很多的事情就是一重山和一層紙的區別,捅破它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這種表白的衝擊力是巨大的,禹言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柔情,漸漸將他整顆心都包裹了起來。

  禹言只覺得自己似乎坐在了雲端,眼中滿是柔情,望著紫彤絕美的臉,輕喚聲「紫彤 」,緩緩伸出手來,直往她臉頰撫去。

  于紫彤臉上紅得似要滴出水來,仿佛感覺到他手上傳來的熱力,趕緊低頭不敢看他,心跳已不知加速了幾百幾千倍。

  禹言頭腦一陣恍惚,眼中似乎滿是紫彤那嫵媚的面容,忍不住要伸手撫摸。剛觸到她臉頰,眼前紫彤嫵媚的臉卻已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心底深處那個似明似暗的影子。

  禹言忙輕輕搖了下頭,那個影子便已消失不見,眼前還是紫彤那嬌豔欲滴的俏臉。原來,「她」一直在自己內心最深處,禹言心裡苦澀,滿腔的柔情漸漸消散,悵然若失的感覺讓他心裡空空蕩蕩,似乎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於紫彤紅著臉,半天卻沒見動靜,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他,見他癡癡呆呆愣在那裡,以為他是有些膽怯,心中暗罵了聲膽小鬼,臉上火辣辣的發燙,嘴裡道了聲:「你,怎麼了 」

  禹言心底暗嘆一聲,不敢看她的眼睛,盯著地板苦笑道:「原來你口才這麼好,剛才還看我滿嘴大話,原來你是在逗我玩,把我當猴子耍呢?」

  于紫彤敏感的感覺到他似乎有什麼心事,卻沒有多想,這傢伙是個大木頭,自己還得好好調教調教他。

  想到這裡,于紫彤忍不住白他一眼道:「有你這麼精明的猴子嗎?我這麼做當然有我的理由。我們公司資產雖然有一千多萬,但是面臨現在這種困境,資產也是大大縮水了。你現在有了一千萬,就算是入股的話,那也是絕對的大股東。現在有了你這個大靠山,我也當然想功成身退了。」

  兩人一問一答,已將先前那種旖旎氣氛破壞殆盡  木頭般的禹言又迅速恢復到了正常狀態,無奈道:「你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我一個窮學生怎麼能一下子成為一個公司的老總,萬一我要是把公司弄跨了,怎麼能對得起你和你父親。」

  于紫彤笑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退一萬步,就算是公司跨了,我也沒什麼怨言。沒有你,公司三天後就跨了,有了你,我們最起碼還有搏一搏的機會。」

  禹言苦笑道:「看來你是決心已定了,如果我要幫你,就必須接受你這個決定是不是?」

  于紫彤正色道:「是的,禹言,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禹言笑道:「這不是我在幫你,而是你在幫我,讓我輕易就得到這麼一個發展勢頭良好的公司。看來我這團亂泥巴是必須要糊上牆了。」

  于紫彤點點頭道:「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的眼光。每個人都是從開始學起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學起來絕對會很快的。」

  禹言搖頭道:「但是你也知道,我還要上學讀書,實在是沒時間管理一個公司,我想我還是比較適合在幕後做點事情,這個也必須符合我的習慣。」

  「現在都是總經理負責製,你只要做好你的掌櫃,然後找一個好經理就可以了,哪裡有什麼事情要你親歷親為。」于紫彤笑道。

  「關鍵是我到哪裡去找一個這麼熟悉業務又有能力的經理?」禹言皺眉道。

  「怎麼,你想炒我的魷魚麼?」于紫彤笑著說:「你是不是認為我這個經理不夠合格?」

  禹言吃驚道:「你,你,你剛剛不是說不願意在商場上拋頭露面了嗎?」

  于紫彤眨著眼睛說:「我現在是給你打工了,什麼事情都有你這個老闆頂著,我還怕什麼?」

  禹言有種上當的感覺,原來這丫頭不是想當什麼老闆娘,而是撂挑子甩擔子,想找個替死鬼啊,禹言有點慚愧剛才的自作多情了。

  于紫彤笑道:「不過現在咱們談這麼多也沒有什麼意義,你的那些祖傳珠寶能不能值一千萬還是個未知數,要是咱們討論半天,公司卻最終還是沒保住,那不是徒增傷悲?」

  禹言想想也是,公司能不能留下來還不知道呢,現在就想著瓜分勝利果實也實在是太早了點,便笑著說:「這都是你混淆了我的視聽,讓咱們白白浪費口水。」

  于紫彤搖頭說:「但是如果真能挽救公司的話,我希望你做好準備,到時候我是一定要執行的。」禹言苦笑道:「到時候再說吧。」

  兩個人坐在地上說了一陣話,禹言看看錶,都快兩點鐘了,是時候離開了,正想起身,于紫彤忽然紅著臉湊到他耳邊道:「禹言,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回答我。」

  禹言見她玉臉紅透,不知道她想問什麼,便道:「你問吧,我一定照實作答。」于紫彤趴在他肩上,胸前雙峰蹭在他身上,讓他又是一陣血氣翻動。

  于紫彤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臉像著了火似的,湊在他耳邊輕輕問道:「以前,有沒有女孩子親過你?」話一出口,便將頭垂到了胸前,不敢看禹言。

  禹言老臉一紅,心中卻是一盪,這個問題太過私人,不是很適合回答,但看于紫彤既然問了出來,不得到一個答案她是不會罷休的。

  禹言老老實實的回答:「沒有。」聲音雖小,卻清楚落到了於紫彤耳裡。

  于紫彤臉上一喜,迅速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柔情似水,耳根子都紅透了,以細不可聞的聲音道:「我也是第一次。」聲音細如蚊蚋,但禹言聽力極好,自然是一個字不落的聽到了耳裡,心裡有一種莫明的甜蜜感覺。

  于紫彤話音一落便不由自主的倚進了他懷裡,把頭埋在他寬廣的胸膛上,再也不肯露出頭來,緊貼著禹言的身體,讓禹言都能感覺到她激烈的心跳。

  禹言輕輕嘆了口氣,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認識的幾個女孩子,想起了九號,想起了小杜同學,還有心頭那個若有若無的影子。九號現在在幹什麼呢,大概已經睡熟了吧,小杜呢,大概是偷偷的躲在被窩裡寫日記,那個女孩呢,她的美夢裡還會不會出現那對雙飛的蝴蝶?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03 PM

第三卷 第六十章 紛亂柔情(2)

  禹言任自己的思想信馬由韁自由飛翔,想起從前的許多事,和那個女孩子的,和九號在一起的,還有和小杜胡鬧的,心中那種懷念的感覺讓他也有些發呆起來。

  過了良久,禹言才回過神來,紫彤依偎在懷裡的感覺讓他有些慚愧起來,怎麼在這個時候還在想別的女孩子,怎麼對得起紫彤?雖然和她才認識一天,但禹言有種很溫馨的感覺,仿佛和她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她了?那個影子又是怎麼回事?

  禹言心底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個女孩子,不一會兒,那個女孩子在自己腦海裡的身影漸漸有些模糊起來,面容也漸漸改變,一會兒竟然變成了紫彤的俏臉,再一會兒又接著變,這次是九號那熟悉的笑容浮現在眼前。

  禹言身上頓時一陣冷汗,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這麼混亂。禹言不知道自己思考紫彤的事怎麼會想到這麼多人,特別是九號,自己怎麼會想起她?難道是自己中了魯衝那小子下的毒?但自己怎麼又想起了那個女孩子呢,她好像始終在自己心靈最深處。那紫彤呢,她在自己心裡又是什麼位置呢?

  禹言只覺得自己象一陣亂麻,越想越頭大,這幾個女孩子怎麼成了自己的夢魘?禹言無奈的搖搖頭,藏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于紫彤竟然枕著禹言的胸膛,在他懷裡沉沉睡去,想起她在商場所受的艱辛委屈,想起她所受的安子峰的侮辱,禹言突然有一種心痛的感覺,這一刻他忘記了心靈最深處那個女孩子,慢慢低下頭去,輕輕吻在了紫彤俏麗的臉上。紫彤熟睡中像是有感應似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這輕輕的一吻,對19歲的禹言來說,意義是深遠的。這是他第一次吻女孩子的臉,那種感覺終生難忘。那一瞬間,禹言腦中似乎有一道靈光閃過,頭腦清醒無比,像是剎那間明白了很多事情,許多模模糊糊的感覺漸漸清晰起來,雖仍是懵懵懂懂的不能完全摸準脈絡,但他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樣了。

  這一個夜晚對禹言來說是一個終生難忘的夜晚,不僅有了他事業上的起點,在某個領域他也像是跨了一大步,他人生的第一個吻便是明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許算的上是禹言蛻變的一個夜晚,只是這種變化還需要日子的磨礪才能漸漸顯現出來。

  禹言這一晚上就這樣坐在地板上,想很多事情,想從前,想現在,想將來,想她,她,還有她!于紫彤纖弱的身軀在他懷裡不斷變化著姿勢,卻始終緊緊把住他的胳膊不肯放開,禹言含笑望著像個小女孩般熟睡的紫彤,眼裡閃過自己也沒感覺到的柔情。

  于紫彤在禹言懷裡睡得特別香,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搭著一條薄薄的毛毯。于紫彤嚇了一跳,趕緊檢查自己身上,發現沒有異常才放下心來,卻不知為什麼,心中莫名的湧起一絲失望的感覺。

  想起自己昨晚投懷送抱在他懷裡睡了一夜,這一夜睡得如此安穩,就像回到了童年時父親的懷抱,他的懷抱似乎更寬廣更溫暖,于紫彤臉紅了起來,心裡卻在擔心他昨夜一晚沒睡,身體不知道還吃不吃得消。都怪自己,睡起來竟像頭豬,什麼都不知道了,要是他做壞事,自己豈不是要吃大虧。想起做壞事,臉上更發燒,做壞事?那小子有賊心沒賊膽。

  美目四處瞟了一圈,卻沒看見他的人,目光落在寫字臺上被梳妝盒壓著的一張紙上。雖然沒見過禹言寫字,但看第一眼于紫彤就知道是他寫的,那飄逸中暗含粗獷的字體神髓,是別人學也學不來的。

  「紫彤,早餐已做好,牛奶在鍋裡熱著,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雞蛋餅應該不錯吧,也在鍋裡,趁熱吃。上午等我過來,我們一起去辦事。禹言於即日晨。」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沒有一句話裡能透出點什麼別的意思,于紫彤卻覺得似乎每一句話都溫暖在自己心裡。從不喝牛奶的她,竟把一瓶牛奶喝得乾乾淨淨,還下定決心,從今天起,每天一瓶牛奶,決不中斷。

  有些事情真的是由誤會引起的,然而其導致的嚴重後果往往是不可收拾的。禹言自然沒想到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留言,竟然改變了一個人的生活習慣,當然,還有一些他更沒有想到的後果在後面。

  這個早上也夠禹言忙的。一宿沒睡,對修煉天心訣和龍欲功的禹言來說自然不算什麼,早上醒來見于紫彤睡得正香,先把她移到了床上,接著又善心大發給她弄好早餐留好便條,然後趕緊下樓,接下來的事情還多著呢。

  到了賓館拉起還在呼呼大睡的魯衝,高喊「一級警報」,魯衝眼都沒睜開,立即從床上蹦起來整理行裝,將掛在衣架上的領帶當成武裝帶扎在了腰間,清醒過來的時候,禹言早已經笑得岔了氣。

  好不容易將昨天晚上魯衝的豐功偉業交代清楚之後,魯衝少見的臉紅了一下,然後大言不慚的道:「咱喝酒就是這副德行,全獵鷹的熊兵都知道。」

  將車還給了魯衝,禹言又急匆匆往住處趕。剛進門,就見候芸從桌子上抬起頭來,睡眼朦朧的道:「言大哥,你回來了,熱不熱,我給你端茶去。」

  禹言一把拉住她道:「這都幾點了,還喝什麼茶。你怎麼不睡覺坐這兒了?」

  候芸揉了揉朦朧的睡眼,道:「我昨天等你回來沒等著,不知不覺就坐這睡著了。」

  禹言拉著她的手,心疼的道:「我沒回來,你就不睡覺?真是個傻丫頭。今天我給你請假,你就不要去上班了,在家裡安安穩穩睡覺。」

  候芸忙道:「言大哥,我已經睡過了,不困的,我給你做早餐去。」禹言忙拉著她道:「咱們待會兒出去吃,你先坐下,我跟你說幾件事情。」

  候芸默默坐下,盯著禹言道:「言大哥,什麼事情啊?」禹言嚴肅的道:「有幾件事情,最嚴肅的是第一件事情。」

  候芸看他板著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忙道:「言大哥,出什麼事情了。」禹言道:「這件事情很重大,小芸你一定要聽我的安排。」候芸連連點頭。

  禹言正色道:「以後我如果沒回來睡覺,你不要等我,一定要按時休息,明白嗎?」候芸一愣道:「就是這事嗎,言大哥?」

  禹言道:「這是最嚴肅的事情,你一定要聽話,要不然我以後就不管你了。」候芸眼裡濕潤了,忙道:「言大哥,我聽你的。」

  禹言拍著她肩膀道:「妹子,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哥以後可能有自己的事情,不能天天陪在你身邊,你要把自己照顧好,別讓我操心,明白嗎?」

  候芸從他話裡聽出了些什麼味道,急道:「言大哥,你要走?」禹言點點頭道:「我在聖龍保全公司裡找到了工作,待遇挺好的,這邊餐廳的工作只能辭掉,我今天就去找羅經理說說。」

  候芸眼圈一紅道:「言大哥,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禹言笑道:「哪裡了,我只是在那邊上班而已,還是住這裡的。」

  候芸聽他不是離開自己,心裡放下心來,輕輕道:「言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在那邊上班也要當心。」

  候芸見禹言在床下翻著東西,猶豫了下問道:「言大哥,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我等了你好久。」禹言道:「我昨天晚上去聖龍保全那邊報道,碰到了過去一個戰友,然後一起出去吃飯,喝多了點,就在一個朋友那裡將就了一宿。」他這句話前面幾句句句是真,最關鍵的最後一句卻模糊得很,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朋友。

  候芸隱隱覺得言大哥似乎有點不一樣了,眼神中也多了某些東西,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很簡單的一種感覺,也沒有深究。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07 PM

第三卷 第六十一章 夜明珠(1)

  禹言將夜明珠裝在一個背包裡背上,和候芸吃了早餐就去餐廳找羅經理說了辭職的事,羅經理很是惋惜。

  禹言笑著說,以後自己進了天京大學,一定充分發揮優勢,為他多拉些顧客過來。羅經理是知道這小子的魅力的,狂蜂爛蝶的能勾引一大堆呢,他說的事八成能成。

  禹言推薦了陸風做領班,陸風高舉右手道,多謝領導栽培老大成全,我一定真抓實幹、認真學習貫徹領導指示,將為顧客服務當成頭等大事來抓,講文明,講科學,為建設新形勢下的餐飲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

  校園餐廳的新老兩代領班核心交接工作時,舉行了深入細緻的會談。新核心陸風說,兄弟,到哪裡高就了?上一代核心禹言說,小地方了,聖龍集團。

  新核心瞪大了眼睛說,老大,你真是我們心中的楷模啊,這麼容易就進入了小資大本營 聖龍集團,我以後一定要向你看齊,向你學習,深入領會你拍馬屁的精神,領會你泡妞的進階技巧和特異功能,爭取早日實現馬屁不穿、小妞倒貼的偉大理想。

  新一代核心了解到上一代餐廳領導勤勞致富後仍保持勞動人民本色,仍蝸居在那套租來的四十平米的小屋時,頓時激動的熱淚盈眶,高叫道,以後一定要到老領導家參觀學習,學習老領導勤儉持家之道,並強烈要求領導招待自己不要鋪張浪費,六菜一湯標準即可,對酒水飲用也做了硬性規定,堅決杜絕茅臺上桌,只要單價百元的劣質酒足以。

  處理好這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花了禹言不少時間,當禹言趕到于紫彤家時已經上午十點了。于紫彤已經從他早上施的小恩小惠中恢復過來,笑吟吟的望了他一眼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禹言笑著搖搖頭,神秘的道:「你把門和窗簾都拉上。」

  于紫彤緊張的道:「你要幹什麼?這可是大白天。」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一副防備色狼的樣子。

  禹言翻了個白眼:「難道我長得就那麼不可靠?我還以為你準備終身相許呢 ! 于紫彤似嗔似喜的瞟了他一眼,然後乖乖去把窗簾都拉上,屋裡頓時暗了許多。

  于紫彤剛轉過身來,便覺得屋內豪光大放,亮如白晝,禹言手裡拿著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晶瑩剔透,光芒耀眼,一層淡淡的銀色光輝隱現在它周圍。

  于紫彤只覺得自己眼前光華燦爛,張開小嘴愣在那裡,半天才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夜明珠?原來真的有夜明珠的存在。」

  禹言微笑著將夜明珠遞到她手裡,于紫彤小心翼翼的雙手接過捧在手掌中,並沒有意想中那種灼熱,反而有一種清涼的感覺順著手指直傳到心頭。

  于紫彤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夜明珠,眼中充滿了欣悅和喜歡。禹言見她對這夜明珠喜愛之極,也不由得笑道:「你喜歡的話,我到時候送你一顆大的,掛在你的客廳,到時候你整個房間就不用點燈了。」

  于紫彤吃驚道:「還有更大的嗎?」禹言微笑不語,從包裡取出一顆鴨蛋大的夜明珠,屋內頓時如同放進了一個人造小太陽,那種耀眼的光華讓于紫彤眼睛都睜不開來。

  于紫彤小嘴張得連這顆夜明珠都能吞得下去,緩緩撫摸著禹言手裡這顆,喃喃道:「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這真的是傳說中的夜明珠麼?它是什麼做的?這要值多少錢啊 !

  禹言點頭笑道:「晉王嘉《拾遺記》有記載:有獸狀如豕,銜夜明之珠,其光如燭。古人曾傳說夜明珠就是鯨魚目,梁任昉《述異記》捲上道:南海有明珠,即鯨魚目瞳。鯨魚死而目皆無精,可以鑑,謂之夜光。各種傳說紛紜,你也知道古人對於不能解釋的自然現象只有發揮出眾的想像力了,因此大多不可信。依我看來,夜明珠可能是自然界內某種特殊的螢石類物質,只是為什麼會發光,那就不是我這個級別所能了解清楚的了。」

  禹言讀的雜書不算少,對於夜明珠的幾個典故還是知道的,他自然不會相信什麼鯨魚目之說,也只認為這是一種自然物質。

  于紫彤看他說得頭頭是道,忍不住笑道:「唬的別人一愣一愣的,我還以為你就是專家那,原來還是什麼子曰詩云。」

  禹言笑著說:「雖然我一直在向全才的方向發展,但是你也知道,這需要時間,我現在離專家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于紫彤想起他剛才說的話,道:「你剛才說要送我一顆這麼大的夜明珠,真的假的?」禹言點頭道:「自然是真的。」

  于紫彤俏臉一紅,偷偷瞥了他一眼,道:「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就這麼無緣無故送給我了?」心裡卻想的是,他送這個東西是什麼意思,古人豪門大戶多以夜明珠做訂婚信物,他送這東西給自己,算是什麼,定情之物嗎?想起定情之物,臉上發燒,又偷偷瞥他一眼,見他似乎沒有絲毫這方面的覺悟,不禁又有些著惱。

  天可憐見,天才的禹言同學雖是博學多才,卻從來沒想過要把夜明珠和定情之物聯在一塊。既然于紫彤喜歡,自己手頭又有十餘顆這種寶貝,送她一顆也沒有什麼。寶劍贈英雄,明珠麼,自然是要配給佳人了。

  禹言當然不會知道她的心思,笑著說:「再貴重的東西,與情誼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你喜歡,當然就要送給你了。」

  于紫彤聽了臉上一紅,美目瞥他一眼,心中有幾分歡喜,這個木頭怎麼今天像開了竅似的,說出這種討人喜歡的話。

  殊不知禹言說的「情誼」二字與她所想的「情意」二字雖是同音,但到底是一字之差,意思也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兩個人一個是沒有覺悟,一個是領悟的過頭,各人說各人的意思,倒也各有各的歡喜。

  于紫彤的車是一輛改裝過的普桑,這車沒別的好處,舒適性這些都談不上,唯一的好處是皮實經踹,可以當吉普車使。

  于紫彤告訴他,這車是她父親改裝過的,雖然發動機性能沒多大改善,但可操縱性和穩定性比一般的車明顯高了一個檔次。

  禹言是吉普車軍用卡車裡開出來的,對這方面的領悟很深,對於紫彤父親的手藝也是敬佩不已,同時對他們五年嘔心瀝血開發出來的發動機改進技術也是充滿期待起來。

  于紫彤今天的狀態和昨天完全不能比,渾身是勁,嬌豔如花,邊開車邊和禹言說笑著,得體的職業裝下隱藏的魔鬼般身材,讓禹言不由自主想起昨夜的種種旖旎,心中盪起絲絲漣漪。

  于紫彤感覺他注視自己的目光中多了些不同的東西,心中羞澀卻又有些驕傲,以本小姐的資質,就不相信你這塊木頭不開竅。

  禹言在這方面是標準的菜菜菜菜菜鳥,完全是被動防守型,雖然對於紫彤有種很舒心的感覺,但還遠沒到大聲說出某三個字的地步,更何況,他心裡還有個時隱時現的心魔。心魔不去,禹言從心底也是拒絕開竅的。

  于紫彤以前沒有談過戀愛,雖然對自己有把握有信心,卻始終是缺乏經驗,一廂情願的把事情理想化,看的也太過於簡單,不知道有多少狂蜂濫蝶在盯著禹言這顆臭雞蛋。

  戀愛其實就是一場馬拉松,意志堅強者才能得勝。

  于紫彤還沒有意識到這點,想當然的以為昨天的那場風花雪月就能決定一切。盲目的驕傲自滿會導致停滯不前的。

  她和他的發展?套用一句時髦的話,他們是行走在邊緣,危險是和機遇共存地!

  于紫彤和寶慶祥是打了電話預約的,只說自己有一批頂尖珠寶需要鑑定並可出售。珠寶商們的觸覺都很敏銳的,或者說他們不放過任何一次機會,這可能與他們的職業心理有關,任何一次的疏忽,都肯能導致自己與絕世珍寶擦肩而過。作為以鑑定珠寶為最高榮譽的珠寶行來說,這些是他們永遠都不要看到的。

  當于紫彤和禹言坐在寶慶祥的貴賓室裡喝著上好龍井的時候,他們對珠寶商的行業素養都是有些吃驚的。不放過任何一次機會,這大概也是他們這一行當的優良習慣吧。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08 PM

第三卷 第六十二章 夜明珠(2)

  于紫彤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一個瘦瘦的穿著樸素的六十多歲的老頭,這個就是百年老店寶慶祥的第六代傳人,英國皇家珠寶學會特級鑑定師、國家珠寶玉石學院特聘教授?

  花白的頭髮,老花的眼鏡,瘦弱的身軀,與他的名頭完全配不起來,怎麼也看不出一代大師的形象。這倒不是于紫彤以貌取人,只是有些先入為主的認為,既然是從事珠寶行業的一代巨匠,怎麼也得精神抖擻鬥志煥發吧,沒曾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似乎昏昏欲睡的老頭。

  于紫彤雖然在圈內和寶慶祥的經理們打過一些交道,但那些都是一些禮儀聚會,見到的也只是一些負責經營的職業經理人,寶慶祥的幕後老闆是沒有見過的。

  禹言卻沒有任何的看輕眼前這位老人,在獵鷹的經歷告訴他,越是不起眼的人反而越有可能是具有影響的人。禹言很多次執行任務時,都要化妝成各種各樣的不為人注意的小人物,但一旦露出本來面目,那種衝擊將是致命的。

  「方老,我們想請你看看這個 」禹言自隨身攜帶的包裡取出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頓時滿室都光亮起來。

  方老昏沉半閉的眼中忽地射出一陣神光,呆呆看著禹言手中的東西,過了良久才用略帶顫抖的聲音道:「夜明珠?」

  方老急忙起身將門、燈和窗簾一股腦全關上,再不見一絲老態,急切的衝了過來,連聲道:「可不可以先給我看看?」

  禹言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大反應,忙將夜明珠遞了過去。方老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入手的第一感覺他就知道,這絕非贗品。如果是真的話,如此大的一顆夜明珠,當真是世所罕見啊!

  禹言和于紫彤見方老細細摩擦著夜明珠的每一個地方,又在放大鏡前仔細觀察著,臉上喜色越來越盛,忽然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東西,竟然失聲叫了起來:「鬼斧神工,匪夷所思,珍寶,稀世珍寶阿 」

  禹言和于紫彤面色一喜,都大是歡喜起來。禹言雖然認為這些夜明珠必定價值不菲,但畢竟是自己猜測,現在一代大師竟然說出了這是稀世珍寶,那自然錯不了了。

  于紫彤不僅為夜明珠的價值高興,更是聽到了拯救公司的希望,喜不自禁之下,緊緊拉住禹言的手,纖細的手掌中滿是緊張的汗珠。

  禹言理解她的心情,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中指還在她掌心劃了兩下。于紫彤只覺得心弦似乎被撩撥了一下,身上有種特殊的興奮感覺,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這傢伙真是壞得很,不像是以前沒有接觸過女孩子的樣子。

  禹言自然不會知道于紫彤此時的心思飛到了什麼地方,見方老滿臉欣喜,忙道:「方老,怎麼樣?這是真的夜明珠嗎?」

  方老回過神來嘆口氣道:「如果這還不算真的,那這個世界上恐怕就沒有夜明珠了。」看見禹言和于紫彤疑惑不解的神色,便又笑著道:「兩位不要急,聽我慢慢道來。」

  「我們國家的許多古籍中,常常會提到一些夜間發光的珠寶璧玉。如《戰國策‧楚一》:乃遣使獻雞駭之犀、夜光之璧於秦王。漢東方朔《海內十洲記》:周穆王時,西胡獻昆吾割玉刀及夜光常滿杯。……杯是白玉之精,光明夜照。當然,最有名的也許就是和氏壁了。」方老停了一下,呵呵笑道。

  「和氏壁?」禹言和于紫彤被嚇了一跳,那可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寶貝,這夜明珠竟然是和氏壁一樣的寶貝,那豈不是價值連城?

  「當然,這顆夜明珠是比不上和氏壁的,和氏壁不僅年代久遠而且聲名流長,自然是無價之寶,不過存不存在卻是一個疑問。但我確信,這顆夜明珠和和氏壁是用的同一種材質,而且都是天然的,絕無人工打磨的痕跡,絕對價值不菲。」禹言和于紫彤相視一笑,還真是有點貪心了,這夜明珠怎麼能和千古絕唱的和氏壁相比呢?

  「近代以來,很多科學家都認為夜明珠可能是幾種特殊的寶石礦物,在受到外界能量刺激才產生發光現象。古人可能把這些東西加工成圓珠形或其他形狀,這就是古今中外傳說或史書記載的夜光壁或夜明珠。事實上我國曾經在某礦山選帶上發現一種淺棕色的螢石,證實了史書記述的夜明珠確實存在,我國也有蘊藏。」

  禹言皺了一下眉頭,問道:「這與史實不符合吧,如果夜明珠需要外力刺激才能發光,那也成不了什麼寶貝了。據我所知,很多帝王寢宮里都以夜明珠照明,不可能借助外部光源。」當然,還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禹言手中的這顆夜明珠沒有光源,還不是照樣流光異彩光芒逼人。

  方老贊同的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些放光的礦物都需要事先接受外界的能量刺激,與古書所述又不盡相同。有沒有無須光照也能放光的珠寶璧玉呢?據傳慈禧太后死後嘴裡就曾含著那樣一顆夜明珠。」

  禹言想起了孫殿英盜墓的傳說,便道:「如果真的有這麼個寶貝的話,恐怕也是落到了盜墓賊手裡了。」于紫彤笑著望了他一眼,在別人眼裡,擁有這顆夜明珠的禹言,恐怕也是一個盜墓小賊吧。

  方老笑著說:「王翰有詩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多少年來廣為傳頌的夜光杯出於何時何地,已無從考證。但屬涼州故地的甘蘇九泉也出產夜光杯,原料採自祁連山上的祁連玉,也有人稱其為夜光石。事實上這種祁連玉屬於岫岩玉類,根本不會夜間發光。所以有人說,今之夜光杯非古之夜光杯了。」

  兩個人聽故事般聆聽方老講這些典故,聽他繼續道:「實際上考古工作者至今沒有在地下發掘到真正的夜明珠、夜光璧、夜光杯等文物,所以很多人都懷疑他們存在與否。」

  于紫彤大急道:「這還能懷疑麼,沒有發現不等於不存在。」方老笑道:「這些只是一部分人的想法,事實上在我們珠寶這一行業內,從來沒有人懷疑夜明珠的存在。」

  「這些年很多人打著夜明珠的名頭來發財,將川東和哲江等地出產的螢石表面敷上塗膜和燐光物質充填,人工合成所謂的夜明珠,「光芒」有的可以保持三五個月甚至一年。真正的夜明珠絕不是螢石,而是一種純淨的天然物質,色彩均勻,光芒柔和細膩,而且永遠都是光華照人。」

  方老小心翼翼的捧起這顆夜明珠道:「就像這顆一樣,這種真正的夜明珠,我們寶慶祥已經有整整兩百年沒有看到過了,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完成祖先意願,讓我一見傳說中的珍寶,餘願足亦,餘願足亦。」

  禹言和于紫彤都能理解他對自己工作的熱愛和癡迷,也深深為他的熱忱所感動。

  方老越說越激動道:「更讓人激動的是,這顆夜明珠是帝王御用之物,距今已經五百多年了,這是何等的寶物埃老朽今天得以親眼所見,是死而無憾了。」

  禹言和于紫彤被一波一波的喜悅「打擊」得心跳也不知道加速了多少倍,禹言覺得于紫彤拉住自己的手緊緊握著,手上的力道讓禹言都有些吃驚。

  于紫彤平抑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問道:「方老,您怎麼知道這是帝王御用之物?又怎麼知道這有五百多年了?」

  方老道:「你們過來看。」禹言和于紫彤走到他身前,方老手執放大鏡道:「你們仔細看,看看能看到什麼?」

  于紫彤凝神細看,驚奇道:「好像是一個紅紅的印章。」禹言目力甚好,早已看清那是一個小小的印鑑,上書幾個小字:「大明正統皇帝櫻」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09 PM

第三卷 第六十三章 夜明珠(3)

  禹言熟讀史書,對歷史上出名的皇帝都是有些印象的,念了這幾個字之後大吃一驚。

  大明正統皇帝,那可不是一般人物,正是明朝第六位皇帝,廟號「英宗」的朱祁鎮。這位朱祁鎮在歷史上大大有名的,任用大太監王振掌權,朝政腐敗,宦官當權,值塞外瓦刺南犯,竟在王振的樅擁下御駕親征,用兵不當,導致「土木之變」,被蒙古瓦剌部所俘,失去帝位,後被放回。

  當然,這位英宗皇帝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8年之後,竟通過「奪門之變」重登寶座,年號「天順」,38歲時駕崩,廟號「英宗」。做皇帝被拉下馬,卻又能重新上馬,這在歷史上也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當真是一位大大有名的主。

  這顆夜明珠上的印鑑竟是大明英宗的玉璽,實在是讓禹言吃驚不已。于紫彤得知了這位英宗皇帝的英名後也是驚的合不攏嘴,這就是那個被瓦剌俘虜的英宗的印鑑?那豈不是真的有五百多年歷史了?

  于紫彤長出一口氣道:「這夜明珠這麼容易破損,又是圓滑的,他們又是怎麼把這個印章刻上去,還沒讓人有一點刺手的感覺?」

  方老道:「這不是刻上去的,如果是雕刻,不管手藝怎麼高超,也會留下稜角的,破壞夜明珠的整體美感。這個印鑑似乎是水印上去的,但是在五百多年前,誰能有這麼高超的手藝把這方印鑑縮得這麼小,再影印到夜明珠上去,而且歷經五百年仍然顏色鮮豔,栩栩如生。就算是現在的微雕也不敢說有這麼神奇。」

  方老嘆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手藝啊,用鬼斧神工匪夷所思來形容絕不為過。我們祖先的智慧真是讓人不可思議,我們這些後來者竟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實在是慚愧,慚愧啊 !

  禹言和於紫彤也很是感嘆,看起來我們這個時代雖然是進步了,可是我們之前的先人們仍是創造了一個又一個令我們現代人驚歎和自嘆不如的奇蹟,一種深深的民族自豪感在幾個人心中瀰漫開來。

  禹言想到一個問題道:「方老,你能確定那個是英宗皇帝的印鑑嗎?」方老點頭道:「我們這一行的,對各朝各代皇帝印鑑的鑑定那是最基本的,我可以確認,那確實是英宗印鑑。」

  從這位大師口中說出來確認,禹言頓時放下心來。看來魔門祖師果然是來歷不簡單,連這種御用之物也能弄來。據禹言估計,這麼大的夜明珠一定為數不多,而且定是用在皇帝寢宮照明的。

  果然,方老接著道:「從材質和印鑑來看,這顆夜明珠一定是英宗寢宮所用,數量極為稀少,沒想到今天竟從禹先生這裡得見,老朽感激莫名。」

  禹言笑著道:「這也是我家一位長輩傳下來的,據說是有先人在明皇宮裡當差的,也不知道怎麼就有幾顆傳到我手上了。」于紫彤心裡暗笑,在皇宮當差的還能是些什麼人,這小子瞎扯得不靠邊。

  方老自然是不會去追問這夜明珠得來源,只是聽他話裡意思,手上竟還有幾顆。別人擁有一顆已經是莫大的福緣,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會擁有幾顆,實在是讓人驚歎。

  禹言道:「說了這麼多,能不能請方老先生來估個價,看看價值幾何。」

  方老道:「從材質和規格上來說,這顆夜明珠純淨剔透無絲毫雜質而且體形極大,從年限上來說,它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歷史。想必你也知道,即使是五百年前的一片草紙,現在也會比金子還貴重。」這個比喻雖然粗俗卻也十分在理,禹言和于紫彤笑著沒有說話。

  「另外,它上有皇帝玉璽印鑑,不說別的,只是這種工藝就能讓它身價倍增,何況又是御用之物,還是明英宗這種大名鼎鼎的皇帝御用過,用無價之寶來形容亦不為過,老朽保守估計,市場價格應該至少在一千萬左右。」方老認真道。

  禹言和于紫彤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一顆夜明珠都已經值這個價錢了,頓時有些目瞪口呆。

  方老看他們的神色,以為是嫌自己估價過低,忙道:「珠寶市場的行情變化很快的,這一千萬只是最保守的估計。歷朝歷代,首皇帝和末皇帝以及特別知名的皇帝的禦用品,都比較容易拍出好價錢。這顆夜明珠說它是珠寶亦可,但說它是文物更為貼切,而且是極為珍貴稀少的文物,如果進行拍賣的話,我想應該至少能拍出一千五百萬的價格,當然,這也是最保守的估計。」

  禹言和于紫彤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喜色,今天的驚喜太多,兩個人都有些懷疑是置身在夢中。

  還是禹言適應能力更強一些,笑道:「是這樣的,方老,我們由於急於用錢,所以想以這顆夜明珠為抵押,能週轉出一筆款子來。」

  方老做這樣的生意一輩子了,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連忙道:「這個沒問題,對於別的客戶,我們一般是先付評估價的八成,不過對您二位例外。雖然這種稀世珍寶如果用錢來估算太俗氣,但這也是最實際有效的辦法。如果你們需要的話,這一千萬可以馬上到你們賬上,等到拍賣之後再結清尾款。」

  禹言笑著點點頭,又從包裡拿出一顆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道:「請您在看看這顆。」

  方老目瞪口呆,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一口氣拿出兩顆世所罕見的夜明珠,太讓人吃驚了。不過他從事這行當一輩子,見過的風浪多了,雖吃驚了一會兒,卻很快回覆過來了,接過夜明珠又是一陣細看,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嘆道:「禹先生,您真是高人。這顆和另外一顆,材質、規格、英宗印鑑幾乎是一模一樣,真是無價之寶。」

  禹言心道,我那裡還有十幾顆這東西,魔門的祖宗們看來是把英宗的寢宮洗劫了一番。

  禹言微笑道:「那麼,方老先生,寶慶祥的實力應該很強的,我們很信賴,能夠預先支付這兩顆的價錢麼?」

  方老傲然道:「我們寶慶祥每個月都有拍賣會,單日可放款五千萬,這兩千萬對我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不過,物以稀為貴,為了發掘珠寶的最大價值,我建議您兩顆寶石分開拍賣,本月拍一顆,下月再一顆,這樣才能有更好的價位。」

  禹言點頭道:「這個由你們作主,價錢更高一些,我也高興,你們的傭金也可以多拿一些。」方老點點頭,正要說話,卻見禹言從包裡又拿出一顆,閃耀著的光華刺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這顆的個頭竟然比前兩顆大了將近一倍,有鵝蛋大小

  方老先生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這位是哪裡來的神啊,竟然隨隨便便就掏出這麼三顆絕世珍寶來。

  方老顫抖著接過夜明珠,只覺得眼睛都快被閃花了,強自鎮定心神,仔細摸索一番,又拿起放大鏡在裡面找到那個紅紅的印鑑,一看那幾個熟悉的小字,頓時如同木偶般愣在那裡。觀音大士,如來佛祖,快來救救我吧。那方印鑑上赫然刻著幾個小字:「大明洪武皇帝櫻」

  于紫彤聽方老嘴裡喃喃念道「洪武皇帝」,便也湊過頭來,一看這幾個字,也是呆了呆,大明洪武皇帝是誰,可不就是明太祖朱元璋嗎?

  禹言聽明白了,心裡也有些清楚,看來這些魔門的長輩是專門洗劫明皇宮的,連太祖皇帝都洗劫了,那十來顆大的看來就是洗劫的太宗寢宮了。

  這魔門是不是和明朝的皇帝們有仇啊,怎麼專挑他們下手,搶了祖宗的,還要搶他子孫的。

  忽然想起一事,傳聞朱元璋是明教出身,手下眾多大將都是來自明教,因此立國號為明,而明教不就是傳聞中的魔教嗎?(注:史書中,明教(摩尼教)確有其事,非本人或者金大俠編篡杜撰。)看來明教分裂後,確實有部分人對朱元璋仇恨刻骨,洗劫皇宮這事就是明證。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11 PM

第三卷 第六十四章 宏圖(1)

  想到這裡,禹言頓時渾身大汗,難不成自己還真是成了明教中人,還是反朱元璋那一派。當然,這些典故已經無法考證了,禹言同學不用太在意的。

  方老吃驚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道:「禹先生,老朽今年六十有三,能在古稀之年看到這種絕品珍寶真的是死而無憾了。這顆太祖朱元璋御用過的夜明珠,保守價格至少一千八百萬。但如果拍賣的話,最終成交價很難說,老朽私下以為決不會低於兩千五百萬。因為這是從沒出現過的孤品,是絕本,恐怕到時候會有一番價格血戰。」

  錢自然是越多越好了,禹言才不會在意價格血戰呢,這些珠寶對別人來說是稀世奇珍,可這些只能看不能吃的玩意兒不是現在的禹言所需要的。他現在需要的是資金,大筆的資金,來實現于老先生心中的夢想,也是無數國人心中的夢想。

  于紫彤聽到兩千五百萬,也吃了一驚,不過她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情。他答應了要送自己一顆的,現在聽到這麼值錢,他會不會又反悔了呢。哼,如果他反悔,自己搶也要搶一顆回來。

  於紫彤紅著臉偷看他一眼,又道,搶的有什麼意思呢,哪見過搶回來的定情信物,要他心甘情願送自己一顆才行。

  禹言拍手道:「好,那就這麼定了,方老,你們現在能拿出三千八百萬嗎?老字號我相信是沒有問題的。」

  看方老點頭,禹言繼續道:「每月一顆,先拍兩顆小一點的,子孫的當然要先賣,然後拍太祖皇帝的,我相信咱們一定能賣它個滿堂紅。」于紫彤和方老見他像菜場賣菜那樣的吆喝起來,也不禁都笑了起來。

  方老也很是激動的,自己從事珠寶鑑定五十年了,號稱國內第一人,直到今天遇到這樣的稀世珍寶才覺得沒有白活,當下也是拍案而起道:「好,我方眾林活了這麼大歲數,也就是今天最痛快,咱們就轟轟烈烈鬧一場,讓他們也看看我寶慶祥百年老號的威名。」

  于紫彤知道公司有救了,心裡的那份激動是難以言表的,雖然公司即將不屬於自己,但她卻有一種輕鬆坦然的感覺,那種負重過活的日子讓她覺得太沉重太勞累了,現在有了眼前這個男人,一切都將由他決斷,自己成了他手下一兵,雖然可能沒以前那麼風光了,但那種躲在他寬厚的背後帶來的舒適安全的感覺卻讓自己迷戀。從此以後給他打工,把所有的煩心事都丟給他,自己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

  禹言和寶慶祥簽訂了合同,將三件絕世珍寶留下了,如果方眾林方老知道面前這個小夥子的包裡還有數十顆這樣的寶貝,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表情。

  禹言緊緊摀住那個袋子,以前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可知道了價值,還有「子孫」夜明珠和「太祖」夜明珠都還有十餘顆,保守估計價格也過億了,不能不小心點,禹言頓時變成了個形象萎縮的守財奴。

  最高興的當數于紫彤了,看著禹言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暗笑,當然,她並不知道禹言袋子裡還背著那麼多的夜明珠,在她的想像中,禹言頂多還給她留了顆大的。

  二十多顆夜明珠,開玩笑,什麼概念,要讓于紫彤知道了禹言現在隨身攜帶總資產過億,那還不得雙手打飄,方向盤都打不穩了阿

  禹言雖然有些一夜暴富的感覺,但畢竟是久經戰火生死考驗的,在死亡面前都挺過去了,財富對他來說已經看的很淡了。但這並不是說他就故作清高的遠離銅臭了,恰好相反,他想賺更多的錢,為了候芸,為了千千萬萬和她一樣受苦的窮孩子們,為了于老,為了和他一樣有理想有抱負自立自強的國人們,為了于老和自己的夢想,為了千千萬萬國人的夢想,他必須要賺更多的錢,來實現自己和相信支持自己的所有人的夢想。

  禹言猶自熱血沸騰,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夢想中。于紫彤看他沉思的樣子也沒有打擾他,將車開的平穩一點,速度也慢下來,讓他有充足的時間和平靜的心態思考問題。信任一個人,就要無條件支持他,于紫彤是這樣想的。

  寶慶祥的效率還是挺高的,禹言和于紫彤剛剛離開一會兒,方老就親自打電話來,告訴他們三千八百萬已經到帳了,這樣快的速度還是很讓于紫彤吃驚。

  應禹言的要求,三千八百萬全部打到了創力世紀的帳戶。一千萬是迅速還清安凱集團的欠款,至於那三千萬的訂貨也好處理,如果到時候是對方不旅行合同的話,就法庭上見吧。

  事實上那幾個雖然打著政府採購團的幌子,卻都是安凱集團出錢,安子峰只是想利用于紫彤資金緊張的時候打個時間差,這樣人才兩得,不亦樂乎。現在既然失敗,為了那些採購團的臉面,這批淨化裝置的合同看來是必須履行的。

  即使不履行,對現在的于紫彤來說也關係不大,這近四千萬資金的注入,完全緩解了她的壓力,公司資產增值一倍有餘,吃了對方的八百萬定金,雖然有近兩千萬成本的庫存,但那是不愁賣不出去的,只是時間而已,沒了資金壓力,對創力世紀來說,這點時間還是耗得起的。

  另外兩千八百萬的資金要靈活安排,發動機改進裝置的測試還需要大筆資金支持,禹言還想投入一些資金到初步開發中,例如總體框架設計,確定企業到底要做什麼,怎麼做,制定近期目標和長遠規劃,然後逐步細化到各個小項,建立一整套規範而又靈活的機制,這些設想一展開,那是需要大筆資金的。

  雖然要做大,但也必須一步一步來,如果改進裝置能夠獲得認可,那就有了和發動機生產廠商談判的價碼,畢竟,省油百分之二十五,是一個誰也無法拒絕的巨大誘惑。

  但禹言還有更瘋狂更大膽的設想,不能只盯著這個改進裝置的盈利上,要拿這個砝碼和他們談判,要學他們的技術,隱藏在禹言心底的聲音是:我們也要造發動機。

  發動機是汽車的心臟,有一顆好的心臟才能有一輛好的車。如果不能造發動機,那麼即使造起車來,也很容易被人卡脖子,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可不好受。

  當然,這是禹言內心深處的想法,以他現在基本算外行的身份來說,想法是有些輕狂的,提出這個倡議還是不合時宜的。但暫時不能做並不代表想都不能想。

  以改進裝置換發動機技術,看上去挺美好,但外國人不是傻子,沒了改進裝置,發動機頂多耗油點,但是沒了發動機,你的什麼改進裝置就一錢不值。這裡面涉及到一個整體產業和單一企業的問題,如果整個發動機產業都拒絕這個改進裝置的話,那麼禹言就無話可說了,當然,這種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只要有一個企業對這個裝置有興趣,事實上對這個裝置沒興趣的發動機製造企業基本不存在,一旦和一個企業開談,必定會引起連鎖效應,多米諾骨牌的倒塌是必然的事情。有必要和每個企業都談,誰的條件最優惠就把專利給誰,當然只能給部分專利或者專利共享,咱們自己的發明創造,即使要轉讓給別人,也只能是部分,不能讓別人用我們的血汗坐地收錢。

  這裡面的談判技巧還真是不好把握,既要讓別人嘗到甜頭開放給自己一部分技術,自己也不能付出太多。這需要極為豐富的專業知識和高超的談判技巧,這樣的人才到哪裡去找,禹言想想都有些頭大。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11 PM

第三卷 第六十五章 宏圖(2)

  禹言想了一會兒,覺得頭緒不大,自己從沒有涉足過商業場,雖然經營管理之類的書沒少看,但要真正用起來,還是存在著很大一段距離的,看來還要學習再學習,不僅在書本上學習,還要在實踐中摸索總結。

  禹言雖然還沒有到商場上好好鍛鍊過,但有些事情是一通百通的,例如奸詐和計謀,這是商場上和誠信並列的最重要的法寶了。在獵鷹的時候,制定作戰計劃,其實也就是一個謀略的過程,計劃還要隨著戰場形勢不斷修訂改變,這需要果敢的決心和有遠見的頭腦,否則便是要死人的,和商場的殘酷性有一拼。

  思想永遠先行,禹言還沒真正進入創力世紀,就已經亂七八糟的想了好多,宏圖美景也正在慢慢制定中,是不是紙上談兵,也只有實際來檢驗了。

  九七年的夏天,手機還是屬於奢侈品,窮人如禹言者,連個CALL機都沒有,方老把電話打到了于紫彤手機上,告訴她錢到了,于紫彤又轉告了禹言。

  禹言輕輕點頭沒有說話,他忽然有一種很沉重的感覺,雖然以前那種混日子的心態讓他有點迷失方向,但當他終於找準方向準備大幹一番的時候,卻又莫名其妙的懷念起那種什麼也不用想,單純的無憂無慮的歲月來。

  他有種預感,自己以後恐怕就要和這種日子絕緣了,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要接手創力世紀,實際上創力世紀的事情他只想做總體規劃,然後剩下的事情都要找專業人才來進行,畢竟禹言對汽車製造還是一個愣頭青。創業的激情他還是有的,但決不蠻干,如果事事都要親力親為,那他就不是老闆,就變成打工仔了,這是他的美好想法。

  讓他產生某種不安感覺的,更多的還是這些日子來接觸到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勢力。

  聖龍集團,殷一平,關雅妮,倍感熟悉的武功,聖龍保全,人人交口稱讚的也是于紫彤偶像的關總,聽于紫彤說他們還有一些隱藏的黑暗勢力。

  陳家洛,神秘的異能者,雖然看得出他並不算是異能者中的高手,但可怕之處在於他們不為人所知的能力。幾乎可以肯定的是,陳家洛背後一定有個神秘的組織,這個神秘的異能組織,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目的是什麼?

  峨嵋背景的安凱集團,是眼前最大的隱憂。昨天晚上雖然放了安子峰一馬,但自己廢了他手腕,兩個月之內那小子手腕是肯定不能動的了。這樣已經是很為他的長輩和他身後的勢力留面子了,但恐怕用處不大,安子峰平時的所作所為,他身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卻仍然放縱他,必定是對他寵愛之極。如果自己昨晚下了毒手或者廢除他武功,那他和峨嵋之間恐怕就真的是死仇了,在沒有清楚敵人勢力之前,貿然結下如此深仇大恨,決不是理智者所謂,這也是他手下留情的原因之一。

  事實上禹言離開獵鷹之後,受環境影響還是有一些的,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恣意行事了。如果禹言只是修煉了龍欲功,那麼他也沒有這方面的憂慮了,因為龍欲功修練本身就是克服各種心魔的過程,人會逐漸變得心計深沉行事不擇手段,遇到昨晚那樣的事必定會除之而後快。

  但禹言同時修練了天心訣,兩種功法雖然融合在了一起,卻仍是在不斷鬥爭的,天心訣壓制住了龍欲功,才讓禹言行事沒有那麼邪乎,當然下手也就留了餘地。事實上,兩股真氣在禹言體內鬥了個旗鼓相當,到底誰佔優還真是難說,一旦龍欲功佔了主導地位,會發生什麼事還真是難說。

  禹言雜七雜八的想著,所有的事情都堆積到頭腦裡,看著正在專心致志開車的紫彤,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千萬之吻,想起自己吻她臉的感覺,忙又偷偷瞥她一眼,那事她應該是不知道的,自己嘴巴要嚴點,這種偷香竊玉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說。

  回味起她吻在自己臉上的那種柔軟到心底的感覺,仍是禁不住心中一盪,卻又想起那時候自己心中泛起的幾個影子,幾個女孩子的身影又慢慢的逐一的浮現在眼前,一顰一笑都有著各種不同的韻味。禹言頭腦又紛亂起來,像是灌滿了漿糊,怎麼會有這麼複雜的感覺,幾個女孩,到底喜歡哪一個呢?

  真他媽煩,我才19歲啊,怎麼就遇到這麼多複雜的事情呢,禹言這段日子來,首次想起自己的真實年紀。叫小杜和曾柔為孩子的時候,禹言是從來不想自己的年紀的,他想的是心態,從這點出發,禹言接觸的人中,大多都可以被他稱為孩子。心路似乎是直接從童年跨入了壯年,省略了至關重要的青年一段,真不知道是該為禹言感到悲哀,還是幸福。

  禹言腦子裡跑火車,從創力世紀的事情,想到自己所遇到的各種不同勢力,又莫名其妙的想起自己遇到的女孩子,思維跨度之大,完全可用天馬行空不著邊際來形容。

  禹言心情雜亂的看著認真開車的于紫彤秀美的面龐,側面的輪廓就像是一個冰雕的美人臉,晶瑩白皙,秀美無暇。紫彤真的很漂亮,腿很長,身材也是呱呱叫,真的很迷人,禹言的思想不知道又飛到哪裡去了……

  一九九七年的七月二十二日,禹言和于紫彤都永遠的記住了這個日子。禹言記住這一天的理由太多,但最主要的是鏡子裡自己憂愁的面孔。從此之後,禹言恐怕再也不能把自己當作一個無憂無慮的普通青年了,雖然如果要填報天京市十大傑出青年時候,他在年齡上還是夠格的。

  禹言用難過得有些顫抖的手在股權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仿佛看見無憂無慮的日子囂張的揮著手,對自己說拜拜。

  天使還是魔鬼?看著于紫彤輕鬆的笑容,心裡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情不自禁對著這個成功迷惑了自己的美女自心底發出了疑問。

  于紫彤微笑著看著這個孩子似的男人,或者叫做男人似的孩子,心裡生出一種休戚與共血脈相連的感覺,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了。

  創力世紀的內部股份,于紫彤佔了百分之七十五,另一位和于紫彤父親一起奮鬥的老臣子佔了百分之十五,剩下的是員工持股。按照于紫彤的意思,是要把全部股份都無償轉讓給禹言,但打死禹言也不同意,最後只得商量了個折中的辦法,于紫彤保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剩下百分之六十轉讓給禹言。

  于紫彤好說歹說才勸服了禹言,禹言滿腹委屈的剛在合同上的簽字處劃了一撇,馬上想起什麼似的又提出了一個過分要求,要與于紫彤簽訂長達十年的勞動合同,十年之內她不得離職,否則這轉讓協議他堅決不簽字。

  于紫彤哭笑不得,心中確又泛起陣陣溫馨的感覺,眼裡滿是柔情的望著他,心道,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簽一個一輩子的合同的。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12 PM

第三卷 第六十六章 宏圖(3)

  想起那個紅色的小本,于紫彤心裡頓時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臉紅得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個木頭恐怕連紅色小本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有,他還沒到法定年齡呢。於紫彤想到這裡,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連忙摀著自己的臉,體會那種心跳而又滿心期待的感覺。

  在這樣最關鍵的時候還有這樣的心思,我們不得不說,于紫彤小姐的心思飄得太遠了些。

  這的確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十九歲的禹言在這一天掌控了一個資產過千萬的公司,並且聘用了一位任期最起碼十年的絕色美女做總經理。

  于紫彤見禹言一副愁眉苦臉萎靡不振的樣子,不由的笑道:「怎麼這樣啊,別人當老闆都是蹦得老高,怎麼就你跟別人不一樣阿  這樣吧,我們今天晚上找個地方去慶祝一下,當然,是要老闆掏錢的。」

  禹言苦笑道:「唯一值得慶祝的理由,恐怕就是你終於脫離苦海了,而我的無邊無際的黑暗日子就要到來了,你還真是下了個套讓我鑽進去了。」

  于紫彤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他卻這樣推三阻四,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想起得便宜的事,又不由自主想起昨天晚上的旖旎風光,臉上暗暗發燒。

  害羞了一會兒,于紫彤才正色道:「現在你已經是創力世紀的老闆了,除了我還有另外一位大股東丁叔。丁叔原來是我爸的頂頭上司,是比我爸還癡迷於造車的一個老頭,整天在車間待著不肯回家。雖然固執,但是只要他認准的事情他就會一直幹下去。明天你要去公司看看,一方面談談股權轉讓的事情,另一方面,你想造車的心思一定是和他不謀而合的,你們可以好好聊聊。說實話,我們頂多就是管理者,對這一行來說,我們都算是門外漢,所以具體的執行步驟還是要靠他們才行。」

  禹言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一個好漢三個幫,何況是丁叔這樣的有經驗有抱負的人才。我一定要去和他好好談談,我還有一些設想,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做,現在有了一個專業技術人才,還有一個專業管理人才,咱們的這一班子算是可以基本上路了。」

  于紫彤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道:「剛才還在推三阻四的說不要接手公司,轉眼之間又有了一堆的計劃,難道你是一眨眼想出來的,典型的口是心非。」

  禹言呵呵笑著說:「還不都是被你逼的,從前我哪裡想過要管一個公司,還要做這麼大的事情?昨天晚上被你一番蠱惑,受到了我人生路上的最大一番思想啟迪,你們父女的高大光輝的形象已經在我心裡扎了根,很大程度上引導了我的前進方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已經是我的偶像了。我又想到反正我現在年輕,天天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乾脆就甩開膀子大幹一場」

  語氣一頓,突然嘿嘿笑了聲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優點不多,就是聰明,聰明人走到哪裡都是吃香的。所以我下定了決心,無聊之下就多想了點,一位偉人說過,智者與普通人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他們永遠是思想先行。」

  于紫彤笑著說:「我怎麼沒聽過這句話,是哪位智者說的?」

  禹言嚴肅的看著她道:「我 !

  于紫彤愣了愣,揮著小拳頭在他肩膀上砸了一下,然後咯咯嬌笑了起來:「無恥的傢伙。」

  禹言看著她曲線玲瓏的魔鬼身段、嬌豔無比的美麗面容,心裡突然升起萬丈豪情,沉緩而有力的道:「紫彤,我們一定要成功,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

  他儒雅的身軀忽然之間變得剛勁無比,湧動著無窮力量,眼中透出的堅毅剛強就像黃山頂上萬年堅韌的岩石,驕傲而自信的面容,讓于紫彤心中也湧起一股強大的衝動,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他,跟著他幹,一定沒錯的!

  于紫彤和禹言都沉醉在這種創業的激情幻想中,未來將要面對的困難和挫折已經不是他們所要考慮的,每一塊絆腳石都是要搬開的。戰略上藐視敵人,他們現在正是處於這樣一種狀態。

  至於戰術上如何重視敵人,很遺憾,他們現在還缺少具體想法。畢竟對禹言來說,這是一個全新的領域,也許憑一時熱血,拍腦袋立誓言,看起來很雄壯,實際上一點用沒有。戰場上是要拼到刺刀見紅的,商場其實就是一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等待著他們的將是一條充滿艱辛布滿荊棘的道路。

  于紫彤雖然經驗不算少,但與以前單單做貿易不同,這次自己選擇的新老闆,少年熱血,心比天高,下定了決心要走一條國人從沒有走過的路,要建工廠,搞設計,造汽車,國人近百年的夢想能在這麼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手裡實現嗎?于紫彤雖然對他有著一絲近乎盲目的欣賞甚至崇拜,但面對即將面臨的艱難險阻,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

  禹言不是空想家,做了會美夢,馬上就迴轉到現實中來,對於紫彤道:「紫彤,我想了一下,創力世紀這次股權變動的事情不能對外宣揚,要控制在儘量小的範圍內,最好只有我們和丁老三人知道。」

  于紫彤不解道:「為什麼?」

  禹言道:「創力世紀雖然公司規模不算很大,但是股權變動這樣的大事,如果落在有心人眼裡還是很容易引起猜疑的,而且我們以後的主要方向會有所轉變,工廠規模要擴大,要建立研究院,有心人如果把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即使猜不透咱們要做什麼,但也會提前暴露咱們部分意圖。造汽車這種事情,雖然大部分國人都支持我們,但也不能排除有些意外干擾。」

  于紫彤道:「你是擔心咱們的目標提前暴露?但我覺得暴露我們的目標不一定是壞事,最起碼可以獲得大眾的支持,讓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做下去。」

  禹言搖頭道:「暴露我們的目標有利有弊,固然會獲得大眾的支持,但也會把我們置在峰尖浪頂上。民眾的支持力量固然是巨大的,但是卻很縹緲分散,也沒有實權,短期內很難形成真正對咱們有用的力量。咱們國人別的不行,窩裡鬥可是最擅長的事情,到時候弄得謠言四起,萬一說咱們放衛星譁眾取寵,兩派力量爭論不休,咱們夾在中間,就象行走在刀尖上,往哪邊偏一步都會掉入深淵。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實在是不夠看,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現在還沒那個資格站在這個浪顛上,隨便一個小風小浪都會讓咱們船毀人亡。」

  于紫彤有些吃驚,禹言的一番話雖然說起來容易,卻要對咱們的社會現狀和民族性格有深入了解才行,自己在商場這麼多年,在大方向上看的也比不上他透徹。他不是從小在山上長大的嗎,他不是學習儒家文化的嗎,他怎麼會有這些深刻的認識?用目光深遠甚至高瞻遠矚來形容他這一番話也是適當的,難道他真的是一個天才?

  禹言見她呆呆望著自己,摸了摸自己臉道:「怎麼了,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是不是我說的很好笑?」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13 PM

第三卷 第六十七章 宏圖(4)

  于紫彤搖搖頭,嘆氣道:「真的很難相信你才19歲,這種話也許只有39歲的人,才能說的出來,真的不知道你是天才還是怪胎?你對咱們這個社會、咱們這個民族真的是認識到骨子裡去了。」

  禹言淡淡一笑,也不說話,正是因為自幼那段博覽全書的日子,讓他不斷對比,不斷思考,對社會習性和民族劣根性有了很深入的了解。

  在獵鷹的那段日子對他更是一種磨礪,要了解不同國家和民族的生活習慣民俗風情,其實就是一種社會文化的學習,人的思想是與文化和社會分不開的。在與敵人的陰謀詭計的生死較量中,他敏銳的觀察幫他無數次死裡逃生,也促使他對各種社會文化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總不能告訴她,是自己這麼多年的艱難苦修和生死磨練才換來這點看起來一錢不值的內心思考吧,禹言心中苦笑。

  她是在城市里長大的女孩子,從小就一帆風順,雖然在商場上嘗盡苦辣酸甜,但商場只是個小社會,與這個真正的光怪陸離物欲橫流的社會比起來,還是相差一個檔次的。最簡單的是社會,最複雜的也是社會,禹言自己都有些奇怪,怎麼明明只有十九歲的自己,卻總以九十歲的心態來打量于紫彤,打量這個社會。

  于紫彤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的意思是除了我們三個之外,不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

  禹言點頭道:「是的,但這也是暫時,總有一天咱們的這些關係還是要被人挖出來的,我只是希望能儘量延緩這個時間,給咱們多爭取一段時間。創力世紀現在表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從事汽車零配件和汽車改裝貿易,沒有特別情況下,一般人是不會注意到這些的。發動機改進裝置的測試隨著結果的逐漸明朗化,也會慢慢為人所知的,但這樣更好,就讓這件事浮在台面,聚集大家的目光,甚至可以進行適當的炒作。」

  于紫彤此時眼中的禹言,已經有了些小狐狸的感覺。小狐狸絲毫沒有所覺,繼續道:「這種炒作既可以打響咱們的名氣,吸引大家的目光,為咱們聚集人氣,同時造成咱們所有精力都鋪在這件事上的假象。」

  小狐狸有些興奮的感覺,接著道:「讓他們不會注意咱們正在做的事情,一舉兩得。而咱們的工廠擴建,建立研究院的構想都暗地進行,絕對要保密,對外名稱也要靈活處理,廣告部,宣傳部,名稱隨便叫,只要不暴露咱們的力量就好。」

  于紫彤覺得他的思想有些天馬行空信馬由韁無拘無束,如果拿去寫玄幻小說一定是位巨巨。自己仿佛都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以前引為自豪的想像力和創造力在他面前都有些相形見絀。

  感覺自己正有逐漸花瓶化的傾向,于紫彤逐漸警覺起來,在她眼裡,花瓶和花癡幾乎就是一個意思,忙集中精力思考了一會兒道:「我有不同意見。」

  兩個人討論的這會兒,早將車停在了路邊,禹言做了個請講的手勢,于紫彤正色道:「我覺得你在這件事上有些淡化了這個發動機改進裝置的作用,過分強調了它的表面意義,忽略了它將帶來的巨大經濟效益和社會效應。」

  于紫彤捋捋額頭的秀髮道:「事實上,這件事情如果成功,我們將來發展所需要的資金和人脈都可以迅速聚集,為我們的下一步打下堅強的基矗而相反,如果我們不重視它的話,我們下一步的啟動資金從哪裡來?如果我們的規劃開始啟動的話,剩下的兩千八百萬就會象流水一樣花出去,而我們這是個長期工程,一兩年內很難見到效益,我們的後續資金從何而來?」

  禹言點點頭笑道:「能請到你這樣的總經理,我真的很幸運。其實,我們兩個所講的並不矛盾。你是從具體經營角度考慮的,非常對也非常重要,是咱們發展的基礎,我只是講了我的一些長期規劃。事實上,有一件事情我還沒有講,這件事情對咱們來說至關重要,成敗也許就在此一舉了。」

  于紫彤瞪他一眼道:「對我你還有什麼不能講的?」這話很是親暱,于紫彤心裡雖有幾分羞澀,但更多是氣惱,氣他竟然還想瞞著自己。

  禹言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說出來你會笑話我的。」他此時哪還有剛才那副羽扇綸巾雄姿英發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的勃勃氣勢,頂多就是一抓耳撓腮的頑皮石猴。于紫彤心中暗奇,這小子怎麼眨眼間就是兩個人了,精神分裂也沒見分裂成這個樣子的。

  「你說吧,你現在是我的老闆,我怎麼敢笑話你?那還不等著被你炒魷魚啊 ! 紫彤笑著白了他一眼。

  禹言陪笑道:「我就是炒了我自己,也不敢炒掉你啊,你現在可是我最重要的人。」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于紫彤臉紅著瞟了他一眼,輕聲道:「貧嘴 ! 心裡卻有一種欣喜。

  禹言正色道:「我想用發動機改進裝置換發動機設計製造技術,我想造發動機 ! 禹言的話出奇制勝,又一次讓于紫彤愣在了當常造車和造發動機完全是兩個概念,造車可以算作是一種拼裝備工藝的設備集成,而造發動機則完全要靠技術積累。技術程度完全是兩個檔次的,這傢伙還真是心比天高阿

  禹言話已說了一半,索性全部揭開道:「發動機是汽車的心臟,沒有發動機,咱們造車的夢想就是不完整的,也是流於形式的。所以我想利用這個契機,和那些發動機製造商好好談談,咱們可以以部分專利換取部分發動機設計製造技術,當然,這事會很困難。但只要有一家松了口,多米諾效應就會顯現出來,畢竟誰沒有這個發動機改造技術的話,誰就會落後會被別人吃掉。」

  于紫彤皺眉道:「可是你想過沒有,咱們這個技術是依賴於發動機而存在的,萬一他們結成聯盟,拒絕咱們的提議,那咱們這個技術也就沒有生存的空間了。」

  禹言笑道:「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發生的概率基本接近於零。你是在商業場上摸爬滾打過的,資本的最大價值是什麼?是攫取最大利潤。在如此巨大的利潤驅使下,我就不相信他們能不動心?」

  于紫彤笑著說:「你對這一套理解還是很深刻嘛。我還在想,你怎麼就單單漏了這個發動機改進技術呢,原來早已是成竹在胸,害我白擔心。」

  禹言搖頭道:「我沒有絕對把握,你也不是白擔心,這只是我的初步設想,真正實行起來會怎麼樣還真的很難說,到時候一切都要看談判結果。你也知道,我雖然是個人才,但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于紫彤嫵媚的瞥了他一眼,禹言頓時又有點吃不住的樣子,心道這個總經理太厲害了,我要是心志稍微不堅強一點,難保有一天會被她吃了的。

  討論了半天,對於未來的發展方向有了一個初步構想,兩個人心底都有一種很充實的感覺,感情上也有所昇華。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24 PM

第三卷 第六十八章 蹤現(1)

  對禹言來說,將要到來的並肩作戰,使于紫彤已經從親密朋友升格成親密戰友,戰友對禹言來說可是一個最神聖的詞,雖然這位「戰友」有時候會讓禹言心跳加快心猿意馬。

  基於女孩在某個特定年齡段的特殊夢想,于紫彤的想法則多了些溫馨旖旎色彩,不自覺間已將這種關係很巧妙的換了個詞,叫做 相依相偎。

  于紫彤本來的意思是和禹言單獨慶祝一下,但她心中害羞,不敢說出來。禹言又不是很懂(實則是基本不懂)女孩子心思,答應了請客吃飯,想起候芸昨天晚上在家裡等了自己一夜,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就跟紫彤說說把她也叫上了。

  禹言把自己和候芸的關係告訴了于紫彤,于紫彤心裡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看他的樣子,這個小芸妹妹對他非常重要,也只好收起心中的委屈,何況候芸也是個挺討人喜歡的小姑娘。但知道候芸和禹言住在一起的時候,心裡卻泛起一陣恐慌,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萬一形勢失控,後果真是不堪設想。越想越糟糕,心裡頭念頭百轉,要怎麼想個辦法才好。

  候芸看見禹言從車裡出來,高興的跑過來叫了聲「言大哥」,臉上笑得象花一樣,禹言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候芸看見了從副駕駛室出來的于紫彤,愣了一下才叫道:「于小姐 !

  于紫彤走過去握著她的手笑著說:「你不是曾柔的好朋友嗎,就叫我紫彤姐好了。」瞥了一眼禹言,又道:「再說了你是禹言的妹妹,就更應該叫我一聲姐姐了。」

  候芸見禹言微笑著不說話,心裡頓時黯然,他們兩個一起開車過來,關係應該不簡單了,眼圈有些紅,忙低下頭去輕輕叫了聲:「紫彤姐 !

  于紫彤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雖然心裡有些不忍,但小不忍則亂大謀,關鍵時刻出手就得狠。以禹言的粗線條,當然不會理解兩個女孩子的心思,樂呵呵的看著姐倆拉家常。

  于紫彤拉著候芸坐到了後排,候芸小聲問道:「紫彤姐,你和言大哥怎麼在一起了?」于紫彤臉上紅了一下又馬上恢復正常,笑著說:「昨天晚上我遇到了點事,請禹言幫了點忙,一來二去就這麼熟了。」

  候芸想起禹言說的昨晚是和戰友喝酒,怎麼又和紫彤姐在一起,難道是言大哥哄我的?想到這裡,眼眶紅了起來,看了一眼正專心開車的禹言,又看了一眼自己身邊嬌豔如花的于紫彤,心裡如撕裂般疼痛,我是個鄉下來的窮丫頭,哪裡配的上言大哥,只有紫彤姐這樣有本事又漂亮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言大哥。

  候芸想起言大哥對自己的關心愛護,想起那晚他為自己驅趕風寒的情景,心裡又是甜蜜又是痛苦,言大哥以後恐怕再也不會對我這樣好了。感覺自己眼裡有淚珠湧動的跡象,忙偏過頭去,不讓于紫彤看見自己眼角晶瑩的淚花。

  于紫彤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裡,知道這丫頭對禹言肯定是有情意的,心裡嘆了口氣,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肩上,眼珠卻狠狠瞪了禹言一眼。

  三個人找吃飯的地方,于紫彤下定決心讓禹言好好出血,一來確實要慶祝一下,二來也有點要「報復」他處處留情的意思。

  在于紫彤的強烈建議下,禹言把車開到了「聖世天堂」。見禹言耷拉著臉的樣子,于紫彤忍不住笑道:「小氣鬼,一頓飯吃不窮你的。」

  候芸四周望了一眼道:「言大哥,這裡就是以前你上班的地方嗎,好大的氣派啊 ! 禹言笑道:「氣派再大,也就是一個吃飯的地方而已。」

  于紫彤嫵媚瞥了他一眼道:「吃飯的地方怎麼了,民以食為天,咱們中國人就是講究一個吃字。這雖然是一個傳統行業,卻也是一個能掙大錢的行業。這裡面的管理經驗多著呢,你以後要好好學習。」

  候芸愣了愣道:「言大哥,你也要經商了嗎?咱們今天是為了什麼慶祝啊?」禹言笑著道:「因為一些很巧合的原因,我加入了紫彤的公司,現在也是他們的一員了,基本上算是要經商了吧。」

  于紫彤笑道:「別聽他胡說,他現在可是我老闆了,我以後就要聽他的話了。」她知道禹言和候芸的關係,所以也沒打算隱瞞。

  候芸雖然很疑惑言大哥怎麼會成了她的老闆,他的錢又是從哪裡來的,但她是個乖巧的女孩子,言大哥在自己眼裡本來就是一個有本事的人,又是一個自己哥哥臨終託付照顧自己的人,還有什麼不能放心的呢,便也笑著點點頭道:「言大哥,恭喜你了。」

  禹言苦笑道:「我是被紫彤逼上馬的,可沒什麼值得祝賀的。」想起候芸以後一個人在餐廳孤單單,自己也不能放心,何況紫彤這邊事業剛剛開始,也需要值得信賴的人,便道:「小芸,你紫彤姐這邊現在正需要人手,你願不願意過來幫幫她?」

  于紫彤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拉著她的手道:「是啊,小芸,我現在這邊事情可多著呢,你願不願意過來幫幫我們?」候芸忙擺著手道:「紫彤姐,我什麼都不會,恐怕幫不上你。」

  紫彤道:「不會沒關係,可以慢慢學的,小芸你這麼聰明,一定能很快上手的。」禹言也道:「小芸,你遲早也是要走上社會的,現在先幫紫彤一下,多學點東西,對將來也是有好處的。」

  候芸想起言大哥已經開始了自己的事業,如果自己不能努力,恐怕會離他越來越遠,將來他還會不會認自己這個妹妹都難說,想到這裡心裡有些恐慌,望了禹言一眼,怯怯的道:「言大哥,我真的能行麼?」

  禹言點頭正色道:「一定能行的。」候芸心道,言大哥如此信任我,那我就一定要作出成績給言大哥看看。她本是一個性格堅強獨立的姑娘,有一股韌勁,聽了禹言的話,頓時有了信心,笑著對紫彤說:「那我到時候要是做不好,紫彤姐,可不要罵我啊 !

  于紫彤見禹言一句話就能讓這妮子信心百倍,心道她對這個大哥還真不是一般信任啊,心裡打了小九九,嘴上笑著道:「放心吧,這麼聰明漂亮的小姑娘,我怎麼捨得罵啊?」

  三個人笑了一陣,于紫彤說道:「既然這樣決定了,那小芸以後就做我的秘書好了,怎麼樣,總裁先生?」禹言笑著道:「總經理大人安排吧。」

  于紫彤點點頭道:「那不如這樣吧,小芸,你以後要到公司那邊上班,就住到我那去吧,正好我一個人住太無聊,你過來咱們也有個伴。」于紫彤鬧了半天的心思,只有這句話才是重點,要打破他們假哥哥假妹妹的男女同居的曖昧關係。

  候芸心裡一慘,這樣自己與言大哥最後一點單獨相處的機會也沒了,傷心了一會又道,自己還能奢望什麼,只希望每天能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背影就心滿意足了。想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偷眼向禹言瞟去。

  禹言覺得紫彤的提議不錯,自己長期與候芸住在一個屋裡,雖然清清白白蒼天可鑑,但這樣長期下去也不是辦法,以後候芸有了男朋友,他會怎麼想?現在正好紫彤提出來這個問題,這樣候芸也能有個人照顧,也解除了自己心裡的後顧之憂。想到這裡,便笑著說:「小芸,你覺得紫彤的提議怎麼樣?她家裡可是溫暖舒適,四季如春啊 !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25 PM

第三卷 第六十九章 蹤現(2)

  候芸心道,再溫暖的地方也比不上我那間小屋,可是看言大哥的樣子也是想讓自己住到紫彤姐那裡,難道言大哥真的很討厭我?

  一種濃濃的自卑立刻湧上了心頭,強忍住眼中的淚珠,候芸點點頭道:「好吧,言大哥 」她深深望了禹言一眼道:「你以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完馬上推門下車,眼中淚珠早已奔湧而出。

  禹言想起她每天晚上熬了綠豆湯等自己回家的情形,嘆了口氣,心裡也有幾分懷念那種溫馨感覺。

  三個人這頓飯是吃的各有感覺,于紫彤是心得意滿,候芸是滿腔惆悵,禹言卻有些慚愧,慚愧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好候芸,辜負了猴子的囑託,只得在桌上不斷給她夾菜,一個勁催她多吃長胖點。

  候芸實在忍不住,紅著臉說,言大哥,我自從到了天京,已經長胖了好多了,別再給我弄這麼多好吃的東西了。

  禹言一本正經的打量著她,然後嚴肅的點頭,不錯,是長胖了點,但這個是遠遠不夠的,來,這個紅燒乳鴿是專門為你點的。

  候芸心裡好笑之下,卻又有點甜蜜,原來,言大哥還是象以前那樣關心我的。看他辛勤為自己夾菜的樣子,突然感覺就這樣也不錯,最起碼他還是自己的大哥,還能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臉,自己也應該知足了。

  心事暫時放下,心情也好了起來,三個人又有說有笑起來,真正的進入了慶祝的氣氛。

  關雅妮和郭毅剛下樓就看見了禹言和兩個漂亮女孩子正在說笑著。郭毅奇道:「那不是禹言麼?他怎麼在這裡?」關雅妮冷冷道:「我批了他三天的假  這個人就只會騙女孩子。」

  禹言也看到了兩位頂頭上司,微笑著招了招手。兩個人走過去,禹言站起身來笑道:「兩位領導,我和兩個朋友一起來這裡腐敗一下,順便問一聲,集團內員工在這裡消費有沒有優惠?」

  郭毅還沒說話,關雅妮已經冷聲道:「八折 ! 禹言笑著點點頭道:「這個折扣不錯,希望我以後的薪水能夠支撐我每個月來這裡腐敗一次。」

  于紫彤也站起身來笑著說:「關小姐,你好 ! 關雅妮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道:「原來是于總 ! 禹言一看這兩位美女認識,皮厚的笑道:「既然兩位認識,那關經理能不能賞個臉也坐下來,順便把咱們這一桌的單也免了,不瞞你說,這次本來該我買單的。」

  對於他在自己面前的胡言亂語,關雅妮已經有些忍受力了,兩位美女一起給了他個白眼,一個冰冷,一個嫵媚。

  關雅妮道:「于總大駕光臨,這頓自然是我請了。」于紫彤笑道:「謝謝關小姐好意了,我這次是和朋友一起出來的,已經說好了由他買單。你也知道,有些人是很樂意為咱們女人買單的。」目光蘊藏著深深的笑意,大有深意的望了禹言一眼。禹言頓時心裡叫冤,我什麼時候樂意為你買單了。

  關雅妮點頭道:「原來禹言是于總的朋友,他運氣挺好的,能交到于總這樣的朋友。禹先生,請問你還回來上班嗎?」

  禹言愣道:「我不是已經被你聘用了嗎,按照道理來說,我現在是在休假中。」

  關雅妮滿意點頭道:「我是怕你這樣的人才被于總挖走了,不過我相信于總對挖別人家菜地也是沒什麼興趣的。對吧,于總?」

  于紫彤笑道:「對於土豆白菜,相信關小姐和我一樣都是不感興趣的。」兩個女孩子話裡有話針鋒相對,禹言聽清楚了一點,那就是在她們眼中,自己就是連土豆白菜都不如!

  看著關雅妮聘聘娜娜離去的身影,禹言奇道:「紫彤,你和這位關小姐以前認識麼?」半天沒有說話的候芸道:「這位關小姐好漂亮啊,言大哥,你也認識她麼?」

  于紫彤道:「天京的商圈就這麼大,想不認識也難,我在幾次聚會上見過她,和你們那位關總在一起,她在聖龍集團的地位絕對不低。怎麼,她是你的頂頭上司?」禹言苦笑道:「她是聖龍保全公司的一位副經理,我是她手下一兵。」

  于紫彤似笑非笑的道:「難怪你那麼熱情的加入聖龍集團,換做是我,如果有這麼一位漂亮迷人的女上司,我也一定會奮不顧身的投入她的懷抱。」

  禹言自然不能告訴她們自己接近聖龍集團的真實目的,只能無奈笑道:「怎麼話到你這就變味了?為了證明我的清白,看來我只能打辭職報告了。欸,可惜了這麼一份好工作,薪水有8千呢 !

  于紫彤搖頭道:「你現在不能辭職。咱們事業剛剛開始,還缺乏人脈,也缺乏強有力的後臺,你有這樣一個機會進了聖龍集團,不僅可以學學人家的管理和經營之道,而且有機會的話,還要儘可能和他們搞好關係,即使不是支持我們,最起碼也不能成為咱們的敵人。」

  禹言笑道:「我現在是一個小兵,哪能和人家高層接上頭,不過聽你這麼一說,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是我走了,創力世紀這邊的事情怎麼辦呢?現在正是剛起步的時候。」

  于紫彤白了他一眼:「創力世紀的事情,現在已經有了初步規劃,明天見了丁叔咱們再好好談談,擬出一個詳細規劃和當前重點,然後咱們慢慢來,不能急。你以為就你那三千萬就能造車嗎?頂多是把攤子鋪開,後期需要的資金恐怕是這個的十倍都不止。現在只能抓住眼前重點,一步步來,同時尋找各種機會接近各大集團尋求他們的資金支持,這樣咱們後續計劃才能進行下去。」

  候芸是自己人,于紫彤也不用忌諱什麼,接著道:「這位關小姐在聖龍集團是重要人物,希望你和她能搞好關係,相信對咱們未來的發展是很有好處的。」

  于紫彤心裡一酸,叫自己中意的人去和別的女孩搞好關係,放哪個女孩子身上也受不了:「記住了,雖然叫你們搞好關係,但那也只是合作關係,別弄些什麼亂七八糟不清不楚的事情,到時候你吃不了兜著走。」紫彤終究是個女孩子,撚酸吃醋是天性,對候芸這樣忠厚老實的姑娘都有深深的警惕,何況是關雅妮那樣的絕色佳人呢,這傢伙到時候怕是樂不思蜀了。

  于紫彤越想越不放心,直想讓這傢伙辭職不幹算了,但想想這是自己和他事業發展的一個機會,就這樣放過實在太可惜了,只得咬著牙道:「這件事別人也管不了你,你自己把握著看著辦吧,別辜負了我...我們大家的心意就好了。」

  禹言對關雅妮這種高傲冰冷的女孩子確實是沒什麼好感的,自然想不到紫彤的心思,只微笑著點點頭。

  吃完飯後,候芸說要先回去收拾東西準備搬到紫彤那去,于紫彤知道她是給自己二人留下獨處機會,心裡暗暗感激。

  在于紫彤的強烈要求下,禹言只好開著車向外環線駛去,心裡念道:兜風?有什麼好兜的,開車是個體力活,這丫頭純粹是想折磨我。

  看著禹言專心致志的開車的樣子,于紫彤覺得這個世界又變得靜謐起來,有一種志得意滿的感覺,似乎這種日子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想要的,但願這條公路長點,再長點,永遠沒有盡頭才好。這種旖旎時刻,女人是精神動物的本質便又暴露無遺了。

  「……

  每次我坐在這裡

  想到收音機旁的你

  總是覺得很好奇

  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

  是和朋友快樂的聊天

  還是偷偷傷心

  不過能在這無限大的世界

  透過小小錄音間

  和你相遇對我來說

  卻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有時候聊聊你不太感趣的話題

  有時候收到來信卻沒時間處理

  相信一定有什麼讓你感受深刻

  而我卻從來沒想過

  就象你現在聽到的這首歌

  它叫做世界無限大

  你願意跟我說說

  你的世界裡

  正在發生的事情嗎??……」

  阿雅的聲音透過收音機輕輕傳來,瀰漫在車廂裡,有一種暖暖的溫馨感覺。于紫彤的心情也跟著輕鬆愉快起來,看著他的臉,心裡升起一股淡淡柔情,忍不住開口叫道:「禹言 」

  禹言輕輕搖頭止住了她,雙手把住方向盤,嘴角泛起一絲冷冷的笑意,盯著後視鏡緩緩道:「我們被盯上了 」

  見于紫彤驚駭的神色,禹言微笑著,眼裡射出鷹隼般犀利的目光:「喜歡飛車嗎?」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26 PM

第四卷 第七十章 脅持

  于紫彤忙道:「會不會很危險?」禹言微笑著說道:「相信我,繫好你的安全帶就可以了。」于紫彤忙將安全帶扣緊,禹言臉色鎮定,也不說話,腳下用勁一踩油門,車子便箭一般的衝了出去。

  于紫彤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緊緊跟著三輛車,一輛黑色普桑,兩輛中型麵包。後面的三輛車見前面的車加速,也急忙加快速度衝了起來。

  繞城公路是單向三車道,禹言行駛在中間車道上,距離前面的一輛中型貨車不足十米,與左邊車道一輛卡車、右邊車道一輛轎車平行著。禹言瞥了後視鏡一眼,冷冷一笑,掛擋加速,瞬間速度加到了160碼,轎車象是飄在路上,領先左邊卡車一個半車身的距離,距前邊貨車六七米的距離。

  于紫彤心裡緊張,忙緊緊抓住座椅。禹言微微一笑,輕叫一聲:「注意坐好了 」猛地向左一打方向盤,高速行駛中的車體便象來了個整體飄移,從中間車道竄到了左邊車道,身後的卡車距離車身僅有一米的距離。

  這輛被于紫彤父親改裝過的車,操作靈活性果然是遠勝其他車。禹言雙手握緊方向盤,等到大半個車身進了左車道,方向盤迅即右撥,車身便筆直的行駛在了左車道中。後面卡車司機瞪大眼睛,望著這輛剛才還在另一個車道和自己並排行駛、轉眼間卻神出鬼沒的出現在自己正前方不足一米處的普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于紫彤還沒來得及驚叫,禹言已經油門一踩到底,速度 上了180碼,排氣管突突冒著黑煙,車子就像一溜煙似的跑出了老遠。後面的三輛車視線被前面的車擋住,禹言加速漂移擺脫一氣呵成,後面的車還沒反應過來,于紫彤的普桑便已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剛才整車漂移的那一幕,讓于紫彤驚恐莫名,此時車子雖然速度很快,倒也不怎麼害怕了,見禹言一臉悠閒的樣子,忍不住道:「你,你,剛才怎麼做到的?嚇死我了 !

  禹言微微笑道:「和我在一起怎麼樣?每天都有新驚喜吧 ! 于紫彤輕呸一聲,臉紅了一下,接著又道:「是誰跟蹤我們?」

  禹言心裡早有盤算,自己來天京這段時間,要說得罪的人只有兩個。陳家洛算一個,但兩個人都是暗自較量,並沒有發生實質衝突,何況陳家洛只是喜歡二丫頭而已,他沒有理由派人跟蹤自己。另外一個,就只有昨晚為救紫彤而得罪的安公子了,以他的實力派人跟蹤自己一點問題沒有。

  兩個人互相對忘了一眼,一起道:「安子峰 !

  禹言昨晚廢了安子峰的一隻手,也只有他會對自己二人刻骨仇恨,于紫彤眼中浮起一絲愁雲道:「安子峰這個人是睚眥必報的,雖然他在明處已經整不到咱們了,但是安凱集團暗處的勢力比明處的勢力更可怕。禹言,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

  禹言嘿嘿笑道:「我早就上了你的賊船,想跑也跑不掉了,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于紫彤惱道:「你現在完全可以把我抓去送給他們啊,說不定還能在安凱集團謀一個好位置哦。」

  禹言笑著打趣道:「倒是有這個考慮,但我似乎沒有這麼幹的理由,你也知道,我現在不缺錢花的。」

  于紫彤氣乎乎捶他一拳,便不再說話了,禹言呵呵笑道:「和你開個玩笑的,你放心吧,我這個人別的沒有,俠肝義膽熱血衷腸還是不少的,這樣的場面嚇不到我。你現在可是我的總經理了,誰也不能動你。」于紫彤白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事實證明禹言前面的一系列動作都做了無用功,對方是有備而來,早已留好了後手。禹言在獵鷹磨練出來的 車技術雖然是頂呱呱,但是面對三輛重型卡車一字排開佔領了前面僅有的三派車道慢慢行駛這種場面也是一籌莫展。

  總不能急停轉身,然後逆向狂奔吧,那樣的話必然會造成不少交通事故。這已經不是在開車可以橫衝直撞的獵鷹了,一切都得按照規矩來,禹言自然是要考慮到這些。

  同時禹言也在思考自己在對待安子峰這件事情上,是否過於軟弱了。如果當時就殺了他或者廢掉他的武功,結果會怎麼樣?那樣迎接自己的也許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小陣勢了。不管怎樣,這個仇是已經結下了,報復也只是早晚的事,看來對安子峰這種人得罪一次和得罪一千次的結果是一樣的。如果他再犯在自己手裡,絕不能輕易放過了他。

  在禹言思考的同時,不知什麼時候後面也一起駛來了三輛重型卡車一字排開,將禹言的退路也給堵死了,六輛車將小小的普桑夾在了中間,似乎是要將它碾碎。

  見這陣勢,禹言不由搖頭道:「場面還真夠壯觀的,如果換成坦克就更好了。」

  于紫彤皺著眉瞥了他一眼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說些廢話,下面怎麼辦?」禹言嚴肅的道:「如果能投降的話,我選擇投降 !

  結果禹言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六輛車夾著禹言二人的車下了繞城公路,直往外行去。禹言和于紫彤被困在車裡動彈不得。

  等行到一處樹林邊上,前後的車都一起停了下來,然後車燈一起打開,將黑夜照得通亮起來。

  「果然是個殺人的好地方。」禹言望了一眼外邊的樹林,輕輕自語道。于紫彤「哼」了一聲,心裡的恐懼便又加深了一些,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禹言見她驚恐的樣子,便握住她的手,對她輕輕一笑道:「別怕,有我呢 ! 于紫彤被他拿住了小手,感覺到他掌心傳來的力量,心裡恐懼頓減,便也展顏一笑道:「嗯,我也沒什麼怕的,大不了一死 !

  禹言見她堅強中帶些柔弱的樣子,心裡也是有些感慨,如果她昨夜沒有遇到自己,又會是怎樣一種情況呢?風光無限的女強人,卻只能靠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換取事業的發展,這其中的辛酸又有幾人能知?想到這裡,心中憐惜之意更盛,握住她的手又緊了幾分。

  「二位真是好興致啊1窗外傳來一聲不解人意的冷笑,一個三十多歲體格雄偉的漢子立在了二人車窗前。

  禹言推開車門,走到壯漢身前,笑著道:「這位大哥不知怎麼稱呼,深夜召喚小弟不知有何見教?」說話的同時目光卻四處打量,見十來個黑衣黑褲的大漢站在四周,將自己二人包圍在內。這些人體格雄偉,目光凶悍,一看就知道是精於格鬥拼殺的老手。

  壯漢嘿嘿笑道:「別跟老子掉詞。朋友,車 得挺漂亮啊,差點讓兄弟們白忙活。今天既然被我們逮著了,除了這位小姐留下,這位朋友你就認命吧,黃泉路上你要好走。」

  禹言一愣道:「你要殺我?為什麼?你敢動手,這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壯漢冷笑道:「兄弟們天天幹的就是這事,還有什麼敢不敢的。誰幹的事情誰心裡有數,光棍一點,把事情認了,待會兄弟們動手動作輕點,讓你最後一程也走得舒服點。」

  禹言嘻嘻笑道:「是安公子派你們來的?」壯漢道:「我不知道什麼安公子不安公子,我只知道一件事情,今天晚上你必須把命留在這裡。」

  禹言眼裡閃過一絲冷光,笑道:「你們這麼確定能讓我把命留下來?你們的主子都沒能耐留下我。難道沒有人對你們交代過什麼嗎?」

  壯漢冷笑道:「我沒能耐留下你的命,但有東西能讓你留下來。」周圍十來個大漢一起抬手,十餘個黑洞洞的鎗口便一齊對準了禹言。

  禹言既然來到了這裡便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看清他們手中的武器也忍不住大吃一驚,倒不是害怕,只是沒想到他們手持的竟然是這種先進的製式手槍貝瑞塔。貝瑞塔是某軍事強國80年代中後期列裝的製式手槍,質量輕,火力強,擊發迅速,是這種手槍的最大特點,即使是在某國,也只是軍隊裡列裝。沒想到一個黑社會幫派,竟然能搞到如此數目的貝瑞塔,實在是讓禹言大大吃驚。

  雖然知道這必定是他們通過特殊渠道弄到的槍支,但他們背後究竟有什麼強大的力量,讓一個黑幫竟能裝備起如此強大的製式武器。

  禹言心裡一凜,這種黑社會幫派對社會的危害是不言而喻的,軍人的天職和使命感讓他有些坐立不安,心裡頓時起了要除去這個黑幫的決心,只是他知道這件事要倚靠自己一人實在是人單力薄,必須得從長計議。

  在獵鷹時拆卸安裝槍支是基本科目,禹言對這種手槍是熟得不能再熟了,閉上眼睛都能拆完再安上,只是沒有想到在離開獵鷹後,竟然會在一個黑社會幫派手上再次見到這些熟悉的老伙計。

  禹言心裡動了殺氣,嘴角抹起一絲冷笑,眸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厲色,渾身功力暗凝,體內的龍欲真氣一陣翻騰,似要脫體暴走。龍欲真氣是魔門無上心法,講究修煉心魔的同時消滅心魔,禹言已達大成之境,心魔自是不會輕易入侵。但他此刻滿身殺氣,與龍欲真氣的邪性相仿,若不是體內天心訣的壓制,恐怕龍欲真氣早已暴行全身,狂躁之下,場上有幾人能留下命來還是未知之數。

  周圍十數人雖然是據槍瞄準,但保險都未打開,根據人的反應時間,從見到自己動手起,對方打開保險到擊發,中間大概有兩秒不到的時間。兩秒,放在一般人眼里那是很短暫的一瞬,但對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特種兵卻是足以完成一切致命動作。

  禹言是獵鷹的佼佼者,又身負兩種神功功力深厚,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相信以他的身手對付這些人是一點問題沒有,足以在兩秒鐘之內解決一切戰鬥。但此時有于紫彤在,面對這些黑洞洞的鎗口,一個稍小的失誤都可能造成終生遺憾。雖是體內真氣翻騰,禹言也不得不默念天心訣,壓下體內那股狂躁真氣,嬌弱無力的紫彤此時成了他的最大軟肋,面對這種場面,禹言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一個,兩個,三個,禹言又一遍清點著對方人數,事實上在被強迫著駕車駛到這裡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默默計算對手的人數了,觀察明處和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是特種兵的基本素質,也是遭遇戰時最重要的一環。

  以禹言此時的功力,在場的共有幾人,每個人在什麼位置都看得清清楚楚。禹言清點了一遍,周圍連帶頭的大漢在內,一共十五人。

  十五個?恐怕不止吧,狡猾的東西,禹言暗罵道。林中隱藏的兩人悠長而緩慢的呼吸,清楚的落在了禹言耳中,這是兩個內家高手的氣息,隱隱帶著股近乎於黑暗的邪異力量,正是昨夜禹言在安子峰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內息。

  其中一人的氣息更加綿長有力,功力更深,禹言六識靈敏,幾乎可以肯定這林中功力較淺的那人便是安子峰,至於另外一人,當然是安子峰請來助拳的高人了。

  又最後確定了一遍,似乎沒有什麼遺漏了,但禹言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仿佛還有什麼東西沒有看到。這種感覺與退伍前最後一次伏擊時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有了上次經驗,禹言現在對這種感覺幾乎是完全信賴。

  于紫彤早已下車,站在禹言身前,緊緊握住了他的手,面對黑洞洞的鎗口,雖然心裡害怕身體也有些輕微顫抖,卻望著禹言輕輕一笑,眼神堅定無比。

  那次疏忽大意犧牲了兩位親密戰友自己也被迫離開了部隊,結果之慘痛讓自己至今難以接受。而這次又會是什麼結果呢?不管是什麼結果,都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是哪裡有遺漏嗎?禹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靜靜思考場上的情勢。周圍圍攻的大漢卻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握槍的手慢慢向保險觸去。

  禹言的心緊了起來,握住于紫彤的手上漸漸滲出了冷汗。

  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禹言不敢有任何一絲冒險,輕舒手臂將于紫彤摟在了懷裡,腳下一點,身體鬼魅般飄了出去,直向週邊一個大漢襲去。在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禹言左手猶如一只鐵臂般擰住他的胳膊,微一用力,便聽「啪」的一聲脆響,大漢關節已經錯位,發出「  的一聲慘叫。

  禹言順手摘下他的槍,腳下一頓,挾著于紫彤躍上了卡車頂部。這一連串動作乾淨利索,出手極快,祥雲百變的魔門身法更是神乎其神,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禹言已完成了滑步奪槍躍起隱蔽的全套動作。

  落到廂尾之前,禹言順勢一側身,手臂舒展,也不瞄準,隨手啪啪兩槍擊中了兩名大漢持槍的手腕,兩聲慘叫的同時,兩支貝瑞塔落在了地上。

  禹言開槍的同時,醒悟過來的對手也一起開火,子彈嗖嗖的擦著禹言的頭皮掠了過去。禹言和于紫彤靠在車廂後隱蔽了起來。于紫彤似乎還沒有從剛才騰雲駕霧的感覺中清醒過來,呆呆望著禹言。

  禹言忙輕輕拉拉她的手,于紫彤似乎才從夢中驚醒,忙抓住禹言的手道:「你沒事吧 」話音未落,一顆子彈啪的一聲從身邊飛了過去,紫彤「阿的一聲撲進了禹言懷裡,渾身顫抖著。禹言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沒事的,別怕,有我呢 ! 于紫彤如一頭柔弱的小貓般在他懷裡撲得更緊了,鼻裡嗯了一聲,緊抱著他不肯鬆手。

  禹言眉頭一皺,以他的功力,剎那間製住場上的十五個大漢他還是有把握的,由於那股危險的感應,更心掛于紫彤的安危,他採取了最保守的方案,出其不意的奪取了一個隱蔽點,這樣雖不如直接製住對手那樣迅捷,卻能為自己贏得空間,也讓他有了充分思考的時間。現在這種對峙場面正是禹言所期盼的,與特種作戰相比,這種黑社會的械鬥,無論是隊形還是策略都業餘得多。

  禹言扶正紫彤的身子,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待在這裡,一定不要動,我去去就來。」紫彤乖巧的點點頭道:「你要小心。」禹言剛要轉身,于紫彤忽然拉住他的手,輕輕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紅著臉道:「去吧。」

  禹言微微一笑,轉身倚靠車廂壁略一瞄準,旋轉的彈頭在他眼裡清晰而又有力的擊中第三名大漢的手腕,又一名敵人失去了戰鬥力。趁這個間隙,禹言身體似一縷輕煙般飄起側移,以人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掠到另一個車廂後,又輕輕飄身而上,疾如貍貓般竄過車頂。

  對面趴臥在地的十餘名壯漢除三人正在換彈匣外,其餘人對禹言行蹤的變化也毫無所覺,正趴在原地射擊。禹言手裡的貝瑞塔填滿了兩個彈匣,共十六發子彈,禹言彈無虛發,三顆子彈廢掉了三個敵人手臂。

  戰場上講的是準和狠,如果禹言狠下手來,恐怕真要變成一場屠殺了。但現在不是在獵鷹了,禹言受了現實規則的約束,下意識之下難下狠手,何況這些人只是走狗打手而已,並不是罪魁禍首。

  禹言一個速射,連續六發子彈廢掉六人,身形又騰空而起躍至另外一輛車頂。這一著對手根本沒料到,一時被打了個手忙腳亂,剩下數人翻滾著尋找掩體,慌張而又忙亂的射擊。

  領頭的那個壯漢見自己這邊只剩數人,以對方的剛才表現出來的神鬼莫測的身手,要滅掉自己幾人簡直易如反掌,心下大為驚慌,高叫道:「兄弟們,目標扎手,上硬的 !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28 PM

第四卷 第七十一章 殺

  剩餘的幾人漢子從掩身處取出一個橢圓的東西,一把擰開,獰笑著向禹言身前扔了過來。禹言終於知道這種危險感覺從何而來了,他們手上的竟是軍用手雷,這種手雷威力巨大,爆炸覆蓋半徑在十米開外,製式槍械軍用手雷,做黑幫到他們這個程度也真算是登峰造極了。

  禹言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盛怒之下想起隱藏在車廂後的于紫彤,頓時心神俱裂,全身功力湧出,身形如電般射往廂後。顧不上看紫彤一眼,一把摟住她的腰,大喝一聲道:「快躲。」將紫彤緊緊護在自己懷裡,身體如鷹隼般騰空而起,只往外射去。

  禹言全力施為之下,這一番動作如電光火石之間,已不能單單用一個快字來形容,幾乎超越了人體極限的速度。但軍用手雷的威力豈是人力所能抗拒,身後接連幾聲巨響,巨大的衝擊波就像一座倒塌的大山直往禹言背後襲來。

  看了看緊閉美目倒在自己懷裡的于紫彤,禹言全身功力施展到極限,緊緊摟住她,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衝擊,巨大的氣浪如排山倒海般襲來,禹言只覺似有一把大錘狠狠錘在了自己胸口,護身罡氣一散,再也承受不住這股衝擊力,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上了喉管。

  禹言拼命壓制住翻騰的血氣,只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背上已被彈片擦傷。此時體內兩股真氣一起洶湧而出,天心決忙著修補他受傷的經脈,龍欲真氣卻似乎感受到了那股血腥之氣在他體內蠢蠢欲動,掙扎得越來越激烈,竟如同煮沸了的水般在他體內翻騰。

  此消彼漲之下,龍欲真氣勢力越來越強大,竟壓制住了天心訣內息,如同一條桀驁不遜的巨龍在體內東突西竄,直有地動山搖排山倒海之勢。

  禹言只覺得渾身的熱血似乎都在燃燒,仿佛又置身衝鋒陷陣的沙場,戰友昂然不倒的身軀,敵人噴濺的鮮血,讓他有一種嗜血的衝動,黑色的瞳目射出幽森的目光,嘴角泛起一絲邪異殘酷的冷笑,敵人,就是該死的。

  此刻的禹言再沒有了平時的那股儒雅之氣,修煉龍欲真氣的心魔歷程讓他克服心魔的過程中漸漸沾染了些魔性。

  輕輕將于紫彤放在一邊,在她驚恐注視的目光中,禹言露出潔白的牙齒,緩慢而又堅定的道:「閉上眼睛 ! 他此時的話似乎有無窮的魔力,于紫彤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美目。

  禹言嘴角浮起一絲陰笑,眨眼間身形已如鬼魅般閃爍出十來個身影,祥雲百變,魔門無上輕功身法在此時的禹言施展開來,有如一縷林間的輕煙,只能感覺到他的拂過,卻永遠不知道他在哪裡存在。

  禹言的動作太快,剩餘的幾條大漢如同傻眼般看著眼前幻化出的十幾條人影,想要開槍卻不知道哪個是真正的目標。

  「就從你開始了 」禹言陰冷一笑,黑洞洞的鎗口頂在眼前大漢的額頭上。一米八高的漢子立即如同篩糠般跪在了地上,禹言一把扯過他的襯衣覆在他額頭上,鎗口隔著襯衣頂住他額頭,手指輕輕一勾,鎗口噴出一朵耀眼的小花,黑色鎗身迅速脫離,一滴血絲也未曾沾上。

  「狗,又少了一只 ! 禹言吹了下鎗口,雖是微笑著,卻散發著死亡到來的氣息,剩下的幾個大漢在看著同伴被殺的時候便已傻掉,平時只有他們殺人的份,哪裡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象一只狗一樣,毫無抵抗力的跪在地上任人宰殺。

  滲入到心裡的深深恐懼讓他們忘記了呼吸,眼前這個懶洋洋的有些邪異的人似乎已經成了來自地獄的使者,先前對他只射手臂而殘存的一絲僥倖已徹底拋開,領頭的壯漢自製力稍強,雖是渾身哆嗦,卻仍然掙扎著說:「你 你 要幹什 」

  禹言橫起一掌似毫不用力般砸在他脖子上,看似不經意的一掌卻將一百八十來斤的壯漢砸出四五米遠,掙扎了一下便再也動不了了。

  「配角,是沒有發言權的 」禹言陰陰一笑:「你們殺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呢?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可以選擇自己結束生命,當然也可以選擇由我來執行 」

  剩下的三人再也承受不住這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臉色煞白如一團泥巴般癱軟在地上,戰戰兢兢將槍對準自己太陽穴,握槍的手再無一絲力氣勾動扳機。

  「不要害怕,沒有痛苦的 」禹言像是一個循循善誘的長者,微笑著看著他們動作。「不 」剩餘的三人一齊大吼,掙扎起最後的力量一起據槍瞄向了地獄來的使者。

  「終於有理由宰掉三只狗了。」三聲槍響後,禹言望著他們的那朵豔麗的小花冷冷笑道。「看戲的朋友可以出來了 」禹言對著林中喊道,嘴角那絲微笑卻更加冷酷了。

  「禹先生好身手,好手段,峨嵋蕭重山有禮了。」樹林中緩緩跺出一老一少二人,前面的六十餘歲年紀,步伐緩慢有力,目中精光閃閃,一望便知內力深厚。後面那個年輕人一隻手上纏了厚厚的繃帶,望向禹言的目光裡充滿了刻骨仇恨,正是事主安子峰。

  「峨嵋?會用槍甩手雷的峨嵋?」禹言眼裡閃過一絲冷冷戲謔:「今天當真是見識了峨嵋的名門風範。」

  「禹先生是聖龍集團的?不知是哪門高弟?子峰是我師姪,我想這其中必定有些誤會,不如 」禹言冷笑著打斷他的話:「不用套近乎,什麼事情大家心裡都清楚。我手上已經有幾條冤魂了,不在乎再多兩個。」

  蕭重山的耐性極好,聞言道:「禹先生不必在意這些,這些兄弟都是出來混的,過的就是這種日子,能倒在禹先生手下,也算是他們沒白來這世上一趟。今天這件事不如就此揭過,從此大家兩不相欠,再無瓜葛,禹先生看如何?」

  「光棍人人都會做,今天這件事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  廢了他 」禹言指著安子峰冷道,眼中一絲厲芒閃過,絕不姑息敵人,被魔性主宰了的禹言再沒一絲的憐憫之情。

  「我他媽先廢了你 」只剩一隻手可用的安子峰暴怒之下忘記了自己與禹言之間的實力差距,狂怒著攻了上來,單掌聚集全身功力,一股黑暗氣息直往禹言面門攻來。蕭重山忙道「子峰小心」,迅速欺身而上,雙掌一錯,往禹言後心窩攻來。

  禹言嘴角冷笑,腳下微動,避開後面掌風,身形卻如疾風般閃過安子峰面前,閃電般拿住他手掌,雙腕用力,安子峰「氨的一聲慘叫,唯一完好的一隻手腕也被廢掉了。蕭重山急怒之下身形騰空,十成功力聚于掌上,疾如閃電般向他拍來。

  禹言也不懼他,放開安子峰,力聚雙掌迎上前去。砰的一聲悶響,蕭重山   連退五步,禹言受傷在前,真氣只能凝起五成,這一掌已是用上了四成功力,體內氣血一陣翻騰,龍欲真氣卻如吃了興奮劑般絲毫未受影響,越發的興奮起來。

  禹言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光,龍欲真氣迅速行遍全身,渾身的熱血便又沸騰起來。禹言冷哼一聲飄身而上,龍欲真氣力聚雙掌,雙掌便象燃燒般火熱起來,禹言一言不發,滾燙的雙掌直往蕭重山胸前印去。

  這一勢去得極快,蕭重山尚在上一掌的的余威未曾回覆過來,眼前便已出現禹言滾燙的雙掌,無奈之下匆忙出掌,尚未接觸到禹言手掌,只覺心口似是被滾燙的萬斤大錘錘中,壓迫而又劇痛的感覺讓他甚至短暫的失去了意識,身體連退十幾步仍止不住坐在地上,鮮血自口中洶湧奔出,傷勢極重已無再戰之能。

  安子峰見師叔重傷在禹言手下,心裡得知今天必定討不了好來,忍痛聚起渾身功力,雙腳猛竄便要逃走。禹言嘴角閃起一絲冷酷的笑意,後發而先至,輕飄飄閃現在他面前,重重一掌拍在他肩上道:「哪裡去啊,安公子?」

  安子峰面色一變,撩起一腿直揣禹言襠下。禹言右膝著力狠狠撞在安子峰膝蓋上,安子峰尚未來得及叫出口來,禹言又是一記「撩陰手」重重拍在他氣海上。安子峰只覺自己像是一個充滿氣的皮球被戳破了,渾身氣息外放,二十餘年苦修的內力竟已瞬間不見蹤影。

  「撩陰手?你是魔門中人?」剛剛恢復過來的蕭重山正好看見了禹言這一記殺著,震驚之下立刻驚叫失聲,連自己師姪被廢除了武功竟也顧不上來。

  禹言心中一凜,他也知道魔門?現在這個世界當真還有魔門存在?他剛才拂在安子峰氣海穴上的一著正是雜經總匯中記載的魔門「撩陰手」,卻沒想到被蕭重山認了出來。

  「你廢了我武功?」安子峰自然不會管什麼「撩陰手」,苦修二十年引以為豪的內家功夫眨眼間失去,對這種公子哥實在是一個不能忍受的打擊。

  「你不是很喜歡女孩子麼?」禹言想起昨晚他對紫彤的所作所為,臉上泛起一絲殘酷的笑意,落在安子峰眼裡便如同看見了撒旦的招手。

  「不 」安子峰大叫一聲,接著便是「阿  」的一聲淒厲慘叫,禹言嘴角泛起一陣殘忍的笑意,重重一腳踢在了他襠下。以禹言的功力,安子峰即使恢復能力再強,恐怕也是三輩子做不成男人了。

  看著在地上翻滾的安子峰,折了兩手一腳還有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五肢已去其四,這大概就是他平時為惡的報應吧。蕭重山嘆口氣道:「今日我們折在魔門高弟手裡,敗得一點不冤枉。以禹先生的功力,天下能與你為敵的也就區區數人了,魔門百年基業果然是非同凡響。」

  禹言冷冷一笑,緩緩道:「我聖門百年豈是你一個小小峨嵋所能比擬的?今天我目的已達到,我也不為難你了,你帶著這個廢物走吧。」

  蕭重山嘆道:「我回去之後必定將此事如實稟告各位師兄弟,自此之後,凡是你魔門存在的地方,我峨嵋必定繞道行走。」

  蕭重山強撐起一口氣行到幾個被禹言擊中手腕的大漢身前道:「剩下的事情你們解決,記住,誰要是敢洩露今天的半點消息,我絕不輕饒。」

  禹言不去管他如何佈置善後,走到隱藏在遠處的的于紫身邊,見她嬌軀還在一陣輕微顫抖,卻仍然聽話的閉著眼睛,沾染了些許魔性的心靈頓時溫馨平靜下來,輕輕笑道:「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你真的沒有睜開過眼睛麼?」……

  這一場惡戰下來,,于紫受的驚嚇和感受到的驚喜,比前面二十多年的總和還要多,當她用顫抖的雙手握緊方向盤,開著那輛在槍戰和爆炸中奇蹟般倖存下來、只有車後蓋上殘留了幾個彈孔的普桑上路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

  看著旁邊這個孩子般深睡的男人,想想自己偷偷睜開眼睛看他談笑間以最殘酷的手段擊斃敵人時的那副魔鬼樣子,心裡有些恐懼,卻又有更多的驚喜。

  她知道他不是那種殘忍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理由,這些劫持自己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人,如果換成是別人,早已經不知道是哪裡的冤魂了。對禹言處置安子峰的手段,她更是心裡贊成,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再繼續示弱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安凱集團也不是不能碰的大老虎,最起碼他們今天晚上便已經徹底失敗了。

  他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溫柔的時候象團棉花,不開竅的時候象塊榆木疙瘩,油嘴滑舌的時候是個壞小子,正經起來又成了個哲學家,戰場上卻是最強壯的勇士和最冷酷的殺手。

  于紫微笑著握住他的手,看他靠在椅上熟睡中嬰兒般的笑容,心道,不管你是什麼人,在我眼中,你就是一個傻傻的男人。想到溫柔處,又緊緊握了下他的手,手心裡那火熱的溫度,讓她整晚沉浸在恐懼和驚嚇中的心慢慢溫暖起來。

  禹言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張香氣四溢的大床上,這張床禹言並不陌生,前天晚上他就是把把于紫放到這張床上安睡的。

  禹言對昨天晚上的魔性迸發印象深刻,一陣殺伐之後龍欲真氣才慢慢平靜下來,又與天心訣纏鬥起來,並最終維持在這種平衡狀態。一夜之間,禹言已經舊傷盡復,這當然要歸功於天心訣。

  禹言對龍欲真氣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這是一種帶著邪性的功夫,心魔作祟,嗜血好鬥,真是適合魔門弟子修煉。幸好有天心訣與它相生相剋,禹言才能順利得破心魔,修至大成之境。

  禹言想了一會兒,對解決昨天的事也還算滿意,看樣子峨嵋派很是忌諱魔門,有魔門弟子身份做掩護,暫時不用擔心安凱集團了。慚愧的是,身為魔門弟子,卻至今尚未找到組織,禹言還是有些汗顏的。

  于紫進門來的時候,便看見一個如陽光般天真燦爛的男孩坐在床上揮舞著拳頭道:「嗨,美女,有沒有吃的?」……

  吃過所謂的「早餐」,禹言才知道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候芸昨天夜裡就已經打電話到到于紫手機上,知道禹言在紫彤這裡,才放下心來。因為昨天晚上的意外事件打擾,,于紫心裡還是有點放不開,便撤掉了原定於今天去創力世紀的計劃,拉著禹言到處瞎轉。

  對昨天晚上的兜風事件深有所悟的的于紫再也不敢出什麼嗖主意,拉著禹言盡往人多的地方鑽。禹言對昨天晚上她受到的驚嚇心存愧疚,便一切都依了她,任她拉著自己的衣袖瞎逛。

  禹言看著著于紫彤像個小女孩般買小吃畫糖人,不由得連連搖頭一陣好笑,都這麼大的孩子了還玩這個,好像記得九號也喜歡這個的,有幾次休假出來大夥一起在天京瞎逛,還拿這事取笑過九號。

  紫彤咬了一口小糖人,看見禹言賊賊的笑,一把拉過他的胳膊挽住他的手臂道:「笑什麼笑,很好笑麼?不准笑 !

  見禹言越笑越厲害,已經有止不住的跡象,,于紫輕哼一聲,一隻手緊緊挽著禹言胳膊,另一隻手腕在他肩上輕砸了幾下,然後將自己咬了一口的糖人塞進禹言嘴裡。

  禹言呵呵笑著咬了口糖人,甜蜜的感覺還沒在口裡融化,身後便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道:「一號,是你麼?」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30 PM

第四卷 第七十二章 誰的心碎

  禹言轉過身來,便看見了九號秀美而蒼白的臉頰。

  九號呆呆立在那裡,看著于紫彤親暱挽著禹言的胳膊,剛才她餵他小糖人的那一幕,已深深印在自己腦海裡,心裡像是被大水淹沒般,有種疼痛得窒息的感覺。

  九號癡癡望著禹言,這張熟悉的面孔多少次浮現在自己腦海裡早已經記不清了,每天想念他的感覺,就像自己的呼吸一樣,自然而又必不可少,想念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的日子,想念偷偷為他洗衣的日子,想念他嬉皮笑臉叫自己「九號」的日子,想念所有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的令人追戀的日子。

  每天都在想著快些見到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會在如此場景下重逢。看他笑著,鬧著,臉上的笑容和以前一樣親切燦爛,九號卻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眼前的這張面孔變得虛無而又縹緲起來,那最爽朗最溫馨的微笑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他所有的熱情和微笑,都應該只屬於他旁邊那個緊挽著他、美麗而又驕傲的她了。

  九號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怒放的花瓣般撕裂開來,一瓣瓣落在地上,輕飄飄的失去了所有的思想,明明是七月的驕陽,卻讓她如同置身於最寒冷的冰窖,幾乎失去了所有意識,眼裡殘留的只有他和她擁在一起的親暱畫面。

  晶瑩的淚珠自眶中滑落,九號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低下頭去輕喚了聲「一號」,便再也出不了聲,淚珠落滿了臉頰。

  于紫彤看著那張酷似曾柔的臉,卻又與曾柔有很大不同之處。眉目俏麗而又帶些剛強,身段挺拔婀娜,一股勃勃英氣撲面而來。

  這樣一個英姿颯爽的秀美女孩子癡癡呆呆盯著身邊這塊木頭,于紫彤從心底裡湧起一種危險的感覺,又有些心酸,這塊不解風情的木頭也不知道撩撥了多少無知小姑娘的心。心裡委屈之下,也是眼圈一紅,狠狠擰了禹言一把,不管他的掙扎,緊緊摟住了他胳膊一刻也不肯鬆開。

  禹言看見九號的第一眼便有些發呆,世界上的事真的是神奇,心裡剛剛還在念叨九號,她就準時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想起魯衝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望著她瘦弱而又有些蒼白的臉頰,禹言有種說不出的心痛,與九號在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又浮現在眼前。和她一起訓練的日子,和她一起拼殺戰場的日子,和她一起打鬧的日子,她得知自己退伍時的樣子,在青山與她一起漫步的日子,她的每一次笑臉似乎都落在了自己的記憶中,有點模糊,閉上眼又很快清晰起來。

  禹言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感覺,記憶仿佛是春天開在山腳的那朵絢爛的小花,經過時不會聞到她的芳香,駐足觀望時才能領略到她正綻放著的燦爛芳華。平淡中的那種感情,徘徊在心靈深處的記憶沉澱,竟也是一種常人難以領略的美麗風景!

  身邊的于紫彤和對面的九號,兩個完全不同卻又一樣誘人的女孩子,就這樣同時站在了禹言面前,在這場互相不知彼此的戰爭中,于紫彤後發而先到,緊抱禹言的胳膊仿佛在宣告戰鬥已經結束。她的臉色堅決而又驕傲,不同於商場爭鬥,這是一場輸不起的戰爭,戰敗者將承受一輩子的心靈痛苦。

  已經默認事實的九號,在戰場是不讓鬚眉的巾幗英雄,在情場上卻是一個和禹言一樣尚未幼稚園畢業的孩子,面對站在自己面前的他和她,九號心裡如同割了千刀萬刀,心碎的感覺讓她精神有些恍惚,呆呆盯著禹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禹言心中泛起一陣苦澀的感覺,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紫彤、九號已經化成腦中的兩個影子,任怎麼驅趕也趕不走。一會兒功夫,腦中又隱隱泛起第三個人的影子,模糊的卻又牢牢佔據著心靈最深的位置。

  場上的一男二女,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就像在演出著一幕最常見的言情劇,劇情是那麼老套,他和她的故事,中間插進了她的故事,主角便是立在場上的他、她、還有她。

  這齣言情劇還有一個一直沉默的觀眾,這便是站在九號旁邊的一個二十四五歲的英俊男子,金絲眼鏡,風度翩翩,舉止得體,給人的感覺除了和藹還是和藹,這是一種良好的教養帶給人的感覺。他微笑著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目光落在了禹言身上。

  「你好嗎?」九號和禹言幾乎同時開口,「一號」「九號」這種日常打了幾千遍的招呼語卻突然之間被這句帶著某種程度曖昧色彩的「你好嗎」取代,看似更曖昧,卻再也沒有了那種溫馨的感覺,九號只覺自己心裡一酸,眼淚便又要掉落下來。

  禹言有種感覺,自己和九號恐怕再也回不到過去那種位置了,禁不住心裡一陣苦澀,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如此在乎九號的感覺了。

  于紫彤是個極聰明的女人,見他們二人都已開口,心中頓時松了口氣,這種舊情人相見執手相望淚眼的場面是最容易讓女人撚酸吃醋的,現在見他們兩人已經恢復正常,便大方笑道:「禹言,你和老朋友見面,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我先去逛逛。」

  九號旁邊的英俊男子也微笑著道:「小倩,你們好好聊聊,我等你。」九號對他道了聲「謝謝」,禹言這才注意到九號身邊的這名男子,見他容貌出色又彬彬有禮,便衝他點頭微笑,恍惚之間卻覺得這男子的面孔有幾分熟悉似在哪裡見過。英俊男子也衝禹言點點頭微微一笑,優雅的轉身離去了。

  九號看著于紫彤曼妙的背影,心裡一陣淒苦,自己與他相處兩年多,卻從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子這麼溫柔體貼,他們的關係如此親暱,也許這種成熟美麗的女孩子才是他喜歡的吧,他們真的很般配的。

  禹言從悵然中清醒過來,見九號睜大了美麗的大眼睛緊緊盯著自己,不知怎的竟承受不住她有些哀怨的目光,忙將眼睛瞥向別處,輕嘆口氣問道:「曾大好嗎?」

  九號雖是巾幗英雄卻羞澀靦腆,有許多話想問禹言卻不知如何開口,此時聽禹言問起老曾的情況,微微點頭道:「挺好的,就是沒有人陪他喝酒,他一個人躲著喝,被我們抓到了幾次,媽媽老是罵他 !

  禹言臉上泛起一絲笑容道:「你們管的也太緊了,手下管著上千號熊兵,馬上就要掛金星的將軍,竟然被你們兩個女同胞治得死死的,說出去不是讓人笑掉大牙。特別是你,煙也不讓他抽,他就這點可憐的業餘愛好,還被你們完全剝奪了,連我都為他叫屈。」

  九號輕輕哼了聲道:「他年紀大了,煙酒少沾為好。還有你,別抽煙,別跟人拼酒,衣服要換勤快點,髒了就讓她給你洗 」

  說到「她」的時候眼圈一紅,忙接著道:「你愛吃辣菜,但也不能天天吃,對腸胃刺激很大的。還有,你襯衣是穿42碼的,鞋是41碼的,別買錯了。」

  禹言笑道:「你都快成囉嗦的管家婆了。」九號低下頭去輕抹了把眼角,悄聲道:「放心吧,以後想管也管不到了。」禹言心裡湧起一陣感動,那種難以言喻的溫馨感覺讓他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說說你吧,」九號抬起頭來望著他道:「你怎麼到天京了也不見我 我們?我還給葉子寫了好幾封信,這丫頭卻一個字也沒透露,把我也瞞得死死的。」九號是那種羞澀的女孩子,不好意思直接給禹言寫信,所以每次都是給葉子寫,不過信裡的內容卻大多數是關於葉子他哥的。

  「你也別怪她,這事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是考試完了嗎,就想到天京來試試看能不能先找份工作,恰好運氣好,找到了一份還算不錯的臨時工作。今天不用上班,就出來瞎轉,沒想到卻遇到了你。」禹言避重就輕的解釋著,好在九號心思落在別處,也沒有追問他。

  「對了,我遇到魯衝了。」禹言笑著道。九號也驚喜的道:「魯衝?他在哪裡?」禹言將自己和魯衝相遇的情形和他現在的狀況講了一下,九號道:「你們兩個都在天京卻不到曾大那報道,就等著蹲緊閉吧。」

  禹言趕緊笑道:「求女俠回去之後找曾大通融通融,原諒我們這一次無知而又愚昧的錯誤行為,過幾天我們一定將功贖罪,你也知道,魯衝那傢伙現在當了經理,可是一頭大肥羊。」九號美目瞟了他一眼道:「你一個月八千塊錢,也是一頭小肥豬了。」

  兩個人都似乎在逃避著什麼,找些輕鬆的話題聊聊,說說部隊的人和事,說說老曾又怎麼開始折磨新兵蛋子。說著說著,兩個人的思想卻又同時跳到了那段一起相處的歲月,無憂無慮的軍營生活,生死相依的戰場感情,還有誰偷偷拿了別人衣服去洗,誰偷偷做了好菜帶給誰吃。兩個人談起來漸漸又少了那層人為的束縛,仿佛又回到了軍營中那種單純而快樂的日子。九號見禹言揭自己的短,似乎忘記了眼前發生過的故事,心中湧起一陣甜蜜的感覺,卻難忍心中羞澀,紅著臉捏起小拳向他身上砸去。

  在遠處徘徊的于紫彤裝作東瞅西逛,眼光卻一刻也沒離開過兩人身上,見禹言和九號又有復燃之勢,便再也坐不住了,臉上擠了個微笑,朝他們快步走來。

  九號看見快步如飛的于紫彤,笑容頓時凝結在了臉上,恍惚之間才記起,原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不一樣了,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屬於自己的一號了,那種從天堂掉落地獄的感覺,讓她瞬間失去了思考,臉色一陣發白。

  「你女朋友來了 」九號艱難的從嘴裡擠出幾個她自己永遠不願意聽到的字眼,使君有婦的感覺讓她頭腦一陣眩暈,身體似乎都搖晃了起來。

  「她不 」禹言剛想解釋,于紫彤卻象是正好掐準了時間般趕到,笑著搶過他的話頭道:「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高興?」雙手卻很自然的又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禹言輕輕掙扎了幾下,卻被于紫彤抓得更緊。

  九號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們兩人親暱的姿態讓自己有些發狂,身體已經是搖搖欲晃,于紫彤忙一把扶住她道:「你怎麼了?」

  九號臉色煞白道:「沒什麼,天有點熱。」于紫彤點點頭道:「這天是有點熱  我叫于紫彤,你是曾柔的姐姐吧,我是曾柔的師姐,也是她最好的好朋友呢,她經常跟我提起一個雙胞胎姐姐,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漂亮。」

  九號聽她提起曾柔的名字,強忍住心中的悲傷,望著眼前這個「奪去」意中人的女孩,輕聲道:「那我也叫你紫彤姐了,紫彤姐,你也很漂亮。」

  于紫彤嫣然一笑道:「謝謝。哦,那位是你男朋友嗎?」于紫彤指著那個朝這邊走來的英俊男子問道。

  九號臉紅了一下,焦急的看了禹言一眼道:「他是 」

  「你好,我是陳家樹。」英俊男子不經意的打斷九號的話,微笑著說:「很高興見到你們 ! 于紫彤和禹言也介紹了自己,於紫彤也見他有些面熟,便開口問道:「我總覺得陳先生有幾分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陳家樹笑著點頭道:「我還有個小弟,叫陳家洛,混紅花會的,于小姐可能認識的是他。」于紫彤見他教養良好語言幽默,咯咯嬌笑道:「原來如此啊,家洛學弟和柔柔關係很好,陳先生和曾倩妹妹也是天生一對,站在一起真的很相配。」

  九號忙道:「不是的,我們 」陳家樹笑著打斷她道:「謝謝于小姐,禹先生和於小姐也很般配。說起來,我們家和小倩家還是世交。只是我這些年一直在國外唸書經商,所以忽略了很多東西,不過 」

  陳家樹望了九號一眼,眼中的深情直能融化鋼鐵,緩緩而又堅決的道:「從今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我已經找到了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東西。」

  九號臉紅了一下,幽幽瞄了一眼禹言,便又低下頭去。

  禹言得知他是陳家洛的哥哥之後,心裡便有些迷惑,這個陳家樹是否也是異能者?見他文質彬彬風度翩翩,一副弱質君子模樣,實在看不出他是個異能者。

  得知他們兄弟倆正在同時追求曾倩姐妹,禹言心裡沒來由的一陣酸酸的感覺,如果有一天那個曾經無比親切無比熟悉的九號突然拉著另外一個男人的手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會是什麼樣的感受呢?禹言心裡泛起這樣一個問題,卻怎麼也找不出答案。

  看著陳家樹和九號站在一起,禹言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他們真的很相配的。這種感覺就像一條毒蛇吞噬著他的心靈,讓他彷徨而又心痛,那種無所適從的迷茫感覺,讓他強打起個笑臉,鬼始神差的冒出一句:「你們真的很相配的。」

  九號愣住了,就像聽到了撒旦的魔咒般,淚珠盈滿眼眶,呆呆盯著他道:「連你也這麼說?」禹言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像是著了魔般說出這種話來,想要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忙低下頭去,避過九號那針尖似的目光。

  九號身體晃動幾下,勉強站穩,卻堅強的忍住不讓淚珠滴落在他面前,渙散的目光望著禹言,緩緩道:「我明白了,謝謝你。」

  于紫彤也沒有想到禹言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著九號楚楚可憐心碎欲絕的樣子,心裡也是不忍,禁不住幽幽看了禹言一眼,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這傢伙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有空就來看看爸爸吧。」這是九號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她似乎已經被抽去了身上所有力氣,眼神中空空洞洞,不哭也不笑,就像一個失去知覺的木偶茫然的轉頭,邁步,緩緩離去。

  禹言看著九號蕭索的背影,一種最珍貴的東西失落了,禹言的心如同壓了塊重重的石頭般擠壓在一起,呼吸都微弱起來。

  九號緩緩回過頭來,看禹言和于紫彤慢慢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子,已經成為內心最深處鐫刻著的最永遠和最令人心痛的記憶。記憶,九號的眼淚從眶中落到臉頰腮邊,為什麼他就只能成為自己永久的記憶呢?

  陳家樹默默行在一邊,看九號心碎的樣子,突然緊緊扶住她肩膀道:「小倩,就算你失去了世界上所有的東西,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家樹 」九號淚如雨下,再難忍受心碎欲絕的感覺,失聲痛哭起來。陳家樹冷眼瞥了遠處的禹言一眼,眼中一絲厲光閃過。

  禹言剛剛轉過頭,便看見九號淚如雨下的一幕,只覺得心中緊崩的那根弦剎那間斷裂了,禹言緊緊咬著牙,手上的青筋高高裂起,一種徹骨的痛感襲遍全身。

  最珍貴的東西,終於失去了,禹言鼻頭酸酸的,忙抓緊于紫彤的手,快步離去,再也不敢回頭看一眼。

  這種結局是于紫彤最希望看到的,可是看到禹言那痛苦茫然的模樣,深深的心痛中卻隱隱泛起一絲負罪感。愛情戰場是殘酷的,它消滅的是人的心靈,于紫彤緊緊貼著禹言的強壯的臂彎,感覺他強有力的突起青筋,瞬間便已顛覆了自己的想法。愛情不是憐憫,所有的一切都是要自己爭取的,曾倩的失敗就在於她過於羞澀,不敢表白自己的感情,又碰上禹言這塊大木柴,明明可以是乾柴烈火,如今卻成了這場戰爭的落敗者。

  九號離去後,禹言便失去了對所有事情的興致,已逐漸有木偶化的傾向。于紫彤很乖巧的陪在他身邊,拉著他的手在綠樹成陰的林間散步,給他擦汗倒茶,陪他淺笑低吟,眼中的溫柔似乎都能凝出水來。

  兩個人集中精神幫候芸把東西搬到于紫彤那裡,對今天的事情一無所知的候芸拉住了于紫彤聊天,木柴禹言便又孤單一人回到了屬於自己的那間小屋。沒了候芸,這間屋子似乎也失去了那種溫馨,禹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

  九號的事情對禹言的影響是巨大的,這點連禹言自己都沒想到。禹言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定,除了戰友情,自己對九號還有另外一種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特殊感情。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就在她第一次到自己分隊來報道因為裝備不齊被自己怒罵那次,也許就在她偷偷為自己洗衣服那次,也許就在她從家裡偷偷為自己帶好吃的東西那次,也許……

  太多的也許讓禹言難以分辨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萌芽然後成長發展的,只不過現在探討這些已經意義不大,不說自己與老曾的師兄弟關係,就說現在這種和紫彤的曖昧不清,九號也絕對不會原諒自己,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樣貌人品處處優秀的陳家樹,也許陳家樹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裡禹言的心又痛了起來,忙撇下九號,想想目前和自己關係錯綜複雜曖昧迷離的于紫彤。要說禹言對她沒有一點感覺,那絕對是假話,她的嫵媚嬌豔溫柔體貼,相處越久,感受越清晰,她的兩次輕吻,帶給禹言的是心如觸電的感覺,畢竟是禹言和女孩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即便是禹言這種木頭疙瘩,也絕對會記憶終生怎麼也不會忘掉的,只是這種進展之快遠遠超乎想像,禹言一時還有些適應不過來。

  當然還有些事情是禹言不願意提起的,例如心底的那個影子,每次想到別人時她都會出現在自己腦海裡,就像是橫亙在他與別的女孩子之間的一條鴻溝,怎麼也跨不過去,難道當年那點淺淺的朦朧感覺就真的這麼難忘?

  禹言的心裡就像攪了漿糊,翻來覆去睡不著。半睡半醒之間,聽見樓下一陣急促的汽車馬達聲,又聽見「咚咚咚」的上樓梯聲音,再接下來就是自己門被人一腳揣開,一個粗嗓門的怒吼聲傳入了自己耳裡:「他娘的熊兵,你把我的倩倩交出來 !」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31 PM

第四卷 第七十三章 真情

  禹言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衝到老曾面前,顧不得問他怎麼會找到這裡,急道:「曾大,你說什麼,九號怎麼了?」

  老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你小子對我們倩倩做了什麼,她到現在還沒回家?她可從來不會夜不歸營的。」

  禹言心裡一愣,想起臨走時九號是和陳家樹在一起的,忙道:「她不是和陳家樹在一起麼?」

  老曾搖搖頭道:「她早就把家樹支走了,說要獨自一個人走走。家樹不放心,她就讓家樹去買瓶礦泉水,誰知一轉眼間,她就不見了,到現在還沒回營區。我和她媽媽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家樹又不願意細說,只說她們下午遇到了你,我一聽說遇到你小子,就知道準沒好事。她媽媽在家裡都快急死了,現在家樹他們正分頭在找。你小子熊兵給我說說,你到底對我們家倩倩做了什麼事?」

  禹言忙安慰道:「你和師嫂都別急,九號的身手你是知道的,她不會有什麼事的。」老曾牛眼一瞪:「她是我女兒,你當然會說風涼話,你今天不給我交代清楚了,我他娘的有你好看,熊兵,搞什麼?」

  禹言忙道:「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老曾瞪他一眼道:「你小子還有臉說,到了天京卻連個招呼都不打,要不是鬧出今天這事,我以為你還在大青山餵鳥釣魚呢。」

  原來陳家樹見九號失蹤,擔心她出什麼事,急忙給老曾兩口子打了電話。老曾一聽九號遇到了熊兵禹言,還聽說他和一個叫于紫彤的女孩子神色親密的逛街,就知道壞事了,這事跟熊兵有關肯定沒得跑。又聽說曾柔和于紫彤很熟,便打到了于紫彤手機上,接著就知道了禹言所住的地方。老曾知道這事準跟禹言有關,突突突開著吉普就出了門,直往天京大學撲來。

  老曾一口氣說完,虎虎瞪了他一眼道:「你快說說,你和倩倩到底怎麼了,你小子要是敢欺負我們家倩倩,我,我,我他娘的扒了你的皮。」

  禹言嘆了口氣,苦笑道:「你還是先別問這些,咱們先合計下哪裡能找到九號才是正經。」老曾蠻橫的道:「我不管,這事是你惹下的,你要找不到倩倩,我他娘的就拆了你這小破屋。」

  老曾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顆煙點上,禹言也是一屁股坐下,到他煙盒子裡掏了一根剛要燃著,老曾一把奪了過去:「抽,抽,抽個鳥。你快給老子想想辦法找到倩倩。這丫頭性子倔,認死理,要是萬一 ,呸呸,老子烏鴉嘴,瞎說什麼呢 !

  老曾一陣疾風驟雨道:「要說這事也得怪倩倩她媽,沒事非要把她跟陳家樹往一塊湊,那丫頭的心思我這個當爹的都明白,她這個當娘的愣是看不出來,沒譜的老娘們。要不是非要逼他們出來走走,倩倩怎麼會碰到你這個熊兵?不碰上你這個熊兵又怎麼會攤上這檔子事?他娘的,你這個熊兵也是吃了熊心豹膽了,竟敢丟下我們倩倩去另尋新歡,還讓倩倩給撞見了,他娘的,老子怎麼會整出你這麼一個沒用的熊兵來。」

  老曾劈天蓋臉的一陣臭罵,禹言總算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弄了個清楚,心裡也有些愧疚,慢慢將身體靠在牆上,閉上眼睛思索著曾倩到底會到哪裡去,想想自己與九號相處時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營區裡,現在這麼大個天京,到哪裡去找她的蹤影呢。

  老曾表面犯迷糊,心裡對九號的心事明暸的跟鏡子似的,見禹言無力靠在牆上眉頭深鎖的樣子,忍不住好心好意提醒道:「你小子好好想想,你和我們家倩倩就沒有什麼記憶深刻的地方?例如第一次約會的地方,第一次吃飯的地方,第一次 」

  禹言搖頭苦笑道:「師兄,你都說到哪兒去了,我怎麼會跟九號約會 」

  老曾怒道:「你就知道跟那個姓于的丫頭約會吃飯?我們家倩倩哪一點不好,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姓于的?你小子翅膀長硬了是不是,看不上我們家倩倩了是不是?」

  禹言一聽老曾越說越沒邊,急道:「師兄,你這是什麼話,咱們這關係,我怎麼能和九號 」

  老曾大手一擺:「你別管我們什麼關係,你只要想想你和倩倩的關係,咱們的關係可以因你們的關係而定。我他娘的就不信了,獵鷹千來號熊兵都讓我整的服服帖帖,還搞不定這麼點簡單關係。」

  老曾的心思很簡單,師弟變成女婿,稱呼變了,本質沒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何況這女婿他早就看中了,靠譜。

  禹言想起九號秀美而蒼白的臉頰,想起她在自己面前的默默柔情,似乎又看到了九號微笑的親切臉龐,頓時心如刀絞。九號,你在哪裡?

  熊兵和老曾窩在牆角,煙一根接著一根,黑暗中煙霧繚繞,禹言仿佛看到了九號親切的笑臉又浮現在自己面前,她伸出手微笑著向自己走來,走到他身邊,臉上綻開春花般的笑容,紅著臉害羞的道:「一號 」

  禹言呆呆望著她,輕聲喚道:「九號 」慌亂中急忙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她胳膊。

  老曾一拳砸在禹言臂上:「熊兵,抓我幹什麼。」

  禹言焦急之下心生幻象,忙鬆開老曾胳膊,剛想說話,耳中隱隱傳來一陣樹葉的翠鳴聲,時大時小,似遠似近,禹言正想凝神細聽,葉鳴聲已漸漸消去,一絲淡淡的尾韻殘留在禹言心中。

  這曲子禹言熟的不能再熟,在大青山禹言摘了樹葉最喜歡吹的就是這首曲子。禹言心中頓時有種模模糊糊的感覺,仿佛九號就在附近。

  心裡狂喜之下,禹言猛地站起身,不理老曾,急奔出屋,如一片枯葉般自樓上飄然而下,直往後山奔去。他心情驚喜之下,全身功力盡展,身形化作夜色中的一縷薄薄煙霧,直往山頂飄去。

  九號端坐在一方大石上,孤單的身影在清冷的月下,猶如一座千年不朽的望夫石,默默守望著屬於自己的幸福夢想。一片清翠的嫩葉自她唇邊滑下,恍如正在梳妝的洛水女神,文靜端莊,神色雅然。

  禹言呆呆立在那裡,此時的九號,就像月光下聖潔的天使,每一絲蹙眉都能撥動禹言內心最深處那根心弦。

  九號緩緩轉過頭來,向著禹言輕輕一笑道:「一號 」

  九號的心就像這山頂的月光一樣清澈透明,分分毫毫都嶄露在禹言面前。禹言有一種迷茫的幸福感覺,緩緩跺到她身前,望著九號清麗的面龐,心中一陣微微傷痛,強露個笑顏道:「九號 」

  「噓 」九號豎起嫩白的手指在唇邊搖晃著,嘴角掛著水晶般純淨的微笑:「我正在復習你教我的曲子,可是我太笨,總記不牢,你能教教我嗎?」

  禹言點點頭,接過她手中的樹葉放在唇邊,葉上仿佛還殘留著她唇上淡淡的芳香,九號輕輕拉他坐在身邊,身體緊靠著他肩膀,看他咬上葉子,臉上泛起一個最純美的笑容。

  禹言仿佛又回到了大青山,回到了和九號相處的日子,淡淡的快樂和憂傷匯成夜風中單調卻又清脆的曲子,悠長的餘韻徘徊在兩人心頭,久久不肯散去。

  九號突然長身而起,歡快的嬌笑著道:「一號,我要跳舞,你能給我伴奏麼?」禹言飛一般的衝回房中,取出那根翠玉墨笛,又如一片鬼影般飛了出去。

  老曾眨巴了幾下眼睛,焦躁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好師弟,好女婿,好小子,就看你的了,看禹言飄逝的背影,老曾嘿嘿笑道:「老子也曾年輕過。」

  清冷的月下,九號仿佛化成了一個善舞的精靈,輕輕擺動的齊耳短髮,色彩閃動的美麗臉頰,奔跑跳躍的柔美軀體,伴隨著清脆悠揚的笛聲,盡情展示著女孩的嬌媚和秀美。禹言從來沒見過九號舞蹈,與戰場上的颯爽英姿不同,此時的九號只是青春秀美的一個女孩子,嬌美的身軀就像是一只紛飛的蝴蝶,翩翩飛舞著,在心上人面前盡情展現自己的豐姿。

  九號望著禹言的眼中,滿是化不掉的柔情,她微笑著,跳躍著,盡情舞動著,仿佛要將渾身的活力用盡  大汗淋漓中,九號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騰空而起,就像一只撲火的飛蛾,綻放她最美麗的瞬間。

  看著她蒼白的臉頰,禹言心如刀絞,在她倒地的一瞬,將她顫抖的身軀攬在了懷裡。

  九號急促的喘著氣,美麗的眼中滿是淚水,望著他的面龐,輕輕道:「你知不知道,這一輩子,我只為你舞蹈。」

  禹言腦中轟的一聲巨響,就像是旱日裡的一聲春雷震響在了他的耳邊。禹言不由自主的緊緊將她擁在懷裡,哽咽著道:「我知道,我知道。」

  九號將頭埋在他懷裡輕輕搖道:「你不知道,不知道的。我只恨自己,為什麼讓你知道得這麼晚?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天意?」

  九號輕輕抹去眼角的淚珠,緊緊抱住他強壯的腰肢,緩緩道:「你知不知道,當你說我和陳家樹很相配,我的心就像被撕開了一樣,我好想就在那一刻死去,死在你面前。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為什麼就不能懂我的心,為什麼?」

  九號的淚珠落滿了禹言的胸膛,那種溫熱的感覺就像是一團滾燙的熊熊烈火,拷問著禹言的心。

  「我愛你/可是我不敢說/我怕說了之後/我就會死去/我不怕死/我怕死去之後/再沒有人象我一樣愛你 ! 九號望著禹言的眼睛,羞澀而又堅定,輕輕的念道。她臉上淚痕未乾,剛才的一番發洩就像是讓她在黑暗中找到了勇氣,她勇敢的與禹言對視著,臉上的紅暈似乎映紅了天邊的月亮。

  禹言口裡一陣幹澀,豆大的淚珠滾落到了臉頰。九號含著淚輕輕為他抹去臉上的淚漬,微笑著道:「一號,你不准哭,你是我的一號,我一個人的一號。」

  禹言任滾滾淚珠落在了胸前,哽咽道:「是,我不哭,我永遠是你的一號。」

  九號微笑著道:「一號,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我到分隊報道,沒帶作戰手錶,被你一頓臭罵,那時候我就想,這麼小年紀的一個孩子,幹嘛這麼兇。」

  禹言滿是淚漬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道:「我當時也在想,這是哪家野丫頭,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隨便亂闖進來了。」

  九號輕輕砸他一拳道:「就你最壞了。後來你第一次到我家去,爸爸竟然說你是我師叔,我當時恨不得就揍扁了你。」禹言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道:「所以你就只叫我一號,不肯叫我 」

  「不許說,」刁蠻的九號忙摀著他的嘴唇道:「如果不是這什麼破身份,我也不會今天 」她說到這裡便再也說不下去了,如果不是這個什麼師叔師姪的身份,她恐怕勇氣也會足了許多,也不會被人捷足先登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心裡就有了你的影子的,吃飯想著你,睡覺想著你,知道你喜歡吃剁椒魚頭辣子雞,還知道你襯衣要穿42號鞋要穿41碼的。」九號沉浸在回憶中臉上射出幸福而羞澀的光芒:「我第一次下廚給你做東西吃還被媽媽笑話了一頓。」

  禹言恍然大悟道:「原來第一次是你做的啊,我還正奇怪師嫂的手藝怎麼變差了呢 ! 「不許說,不許說 」九號揚揚小拳頭,緊緊鑽進他懷裡。

  九號在他懷裡扭動幾下,輕輕嘆口氣道:「如果今天媽媽沒有逼我來就好了,我就什麼都看不到,那樣我還是會象以前那樣想著你,盼著你。」

  禹言嘆口氣道:「九號,其實我和紫彤 」和紫彤怎麼樣?難道說自己和她一點瓜葛沒有?這不僅是對紫彤不負責,也是對九號不負責,禹言心中一陣苦澀,這句話再也接不下去了。

  九號搖搖頭道:「你不用說,我知道的,于小姐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她是真心喜歡你的,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我也不想看到今天我的傷心變成明天她的傷心。你知道嗎,其實媽媽今天是逼我和陳家樹相親的,我被她吵的太煩了,就只好和家樹一起出來了。家樹的爸爸和我爸爸是老戰友,我們從小是在一個大院長大的,媽媽看他從國外回來就忙著張羅要把我和他湊到一起。我現在恨死媽媽了,如果沒有她逼我,我今天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我還是會象以前一樣幸福的。」禹言拍著她的背輕輕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九號又緊緊往禹言懷裡擠了擠,輕輕道:「其實現在這樣靠在你懷裡,雖然很短暫,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很久之前就想這樣躺在你懷裡,哪怕只是這麼一剎那,我都會想念一輩子的。除了你,這輩子再也沒有第二個懷抱了。雖然短暫,我卻很幸福,一號,你幸福麼?」

  禹言舔舔幹澀的嘴唇,艱難點頭道:「我很幸福 ! 九號展顏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幸福的。一號,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禹言點點頭道:「沒問題 !

  「你能不能 」九號幽幽的目光注視著他,臉上羞紅卻勇敢的道:「吻我 ! 九號的表達方式羞澀而又熱烈,禹言望著她緊閉的雙眼滾燙的臉頰,心中湧起一股衝動,緩緩探身下去,剛要觸到她臉頰,似曾相識的場景便又浮現在眼前。

  禹言正在神離之際,兩片溫熱中帶著顫抖的滾燙紅唇印在了他唇上,剎那的火熱感覺就像荒原上撩起的野火,燃燒著兩個人的心靈。禹言心中還沒來得及思索,便已被這滾滾熱烈所吞沒,緊緊擁著九號的身體,似乎要將她融入自己體內,舌頭在她口中不斷探索,咀嚼著她甜美的小舌。

  兩個人的技巧都是生澀的,如火的熱情卻彌補了技巧上的不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九號才「嚶嚀」一聲鬆開口來,臉上象火般滾燙,低著頭伏在他胸前再不敢去看他。

  禹言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感覺她如水的柔情,心裡也是一片平靜。九號偷偷瞥了眼禹言,湊在他耳邊道:「一號,這是我的第一個吻,也是我的最後一個吻了。」

  禹言心中一驚道:「九號 」

  九號搖搖頭,露出一個淒美的笑容道:「一號是屬於我的,禹言卻是屬於于紫彤的,就像兩個平行的世界。我多麼想一號和禹言都屬於我,可是我不能那麼自私,不能讓另一個深愛你的女孩子再重蹈我的覆轍。有了今天晚上這短暫的一刻,我這輩子再沒什麼遺憾了。」

  九號露出一個嚮往的微笑道:「你知道嗎?最後一次執行任務時你打阻擊,我好怕,我好怕你再也回不來了。」

  她緊緊抱住了禹言喃喃道:「你那麼可恨,不讓我留下,我,我,恨死你了。」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當時想如果你回不來了,我就申請駐紮在那裡的哨所,在那裡守望你,等你一輩子。」禹言的眼角越發的濕潤,面孔貼在她秀髮上溫柔道:「真是個傻丫頭。」

  九號輕輕羞笑道:「我一點也不傻。上天又把你送回到了我的生活裡,這是上天對我的眷戀,我很滿足了,真的,很滿足。」

  頓了一下,九號臉上浮起一個嚮往的笑容,緩緩道:「明天,我將申請去雲北軍區邊防站,我會永遠在那裡守望著我最牽掛的人。如果一號忘了我,我也沒什麼抱怨的,我只要永遠想念那個屬於我的一號。當然,如果你還記得我,能偶爾來看一下我,我就很知足了,真的,我什麼都不要,只希望你過的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

  九號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于小姐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她那麼愛你,你一定要好好對她。到時候你來看我,一定要帶上她,看著你們幸福,我就會覺得幸福。」

  禹言囁嚅著想說點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勸九號留下來麼?那紫彤怎麼辦?于紫彤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她一個人在商場拼殺孤單無助,現在又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了自己身上,如果此時離開她,不僅感情上過不去,良心上也過不去。一邊是道義良心加上感情,一邊是最深厚的真情,何去何從?兩個都女孩都美麗善良,都不能傷害,禹言心裡象一團亂麻,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九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笑著搖頭道:「你不要挽留我,那樣會讓我更加難受。你現在應該知道,對於你,我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我這一輩子只會愛上你一個人,再也沒有別人能走進我心裡了。今天晚上我們這樣,已經很對不起于小姐了,為了自己而傷害別人,我不能這麼自私的。」嘆了口氣,又道:「其實邊防站是一個好地方啊,鳥語花香,空氣清新,氣候宜人,我在那裡等你,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九號臉上露出一個最燦爛的微笑道:「你去看我的時候,一定要帶上于小姐啊,看著你們幸福,我才能幸福。到時候你們有了孩子,一定要把她送到我那兒,讓她叫我阿姨,我就給她講一號的故事,我還要誘拐她叫我媽媽,氣死你 ! 九號調皮的笑著,所有的事情在她眼裡都是最美麗的憧憬。

  禹言就這樣摟著她,九號象一個最天真的孩子,在禹言懷裡唧唧喳喳,直到最後抬起頭看了禹言一眼,輕聲道:「一號,我累了 !

  九號像一只受傷的小貓蜷在禹言懷裡,緊緊摟住他,力氣大得讓禹言都感到窒息,她滾燙的淚珠,一滴一滴,滴在禹言胸膛,落到了他心裡。

  老曾模模糊糊中在牆角靠了一夜,一醒來就看見禹言渾身疲憊的躺在地上,吐出的煙圈一串串結成鎖鍊。

  老曾顧不得心疼自己的特供,趕忙道:「怎麼樣,我現在是該叫你師弟還是女 那個啥?」

  禹言苦笑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還是叫我熊兵我比較習慣。」老曾心裡失望,恨恨罵了句:「熊兵,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搞不定。倩倩呢,她人在哪?」

  禹言眼中一片朦朦水霧,緩緩嘆口氣道:「九號,她 走了 !」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32 PM

第四卷 第七十四章 回娘家

  老曾愣了一下道:「什麼走了,你個熊兵說清楚。」

  禹言道:「九號要打報告去雲北邊防站了。」

  老曾松了口氣說:「你小子只會製造緊張氣氛,去邊防站總比被你小子氣死好。她現在回去了嗎?」

  禹言點點頭,老曾嘆了口氣道:「我不管你們怎麼想的,我話已經說出口了,你是我師弟,倩倩是我閨女,我不在乎那些虛禮。反正咱們是一家人,肉爛了總得在鍋裡,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如果讓我知道你欺負我們家倩倩,熊兵,你就等著瞧好吧。」

  說完話起身拍拍屁股就走,禹言忙一把拉住他,把魯衝的事情告訴了他。

  老曾脾氣上來了,又要 蹶子,這還是老子的熊兵嗎,來了都不找老子報道,都他娘的活成驢糞蛋子了,你把話給魯衝帶到,你們兩個過了24小時不回娘家報到,老子再也不認他是獵鷹的兵。老曾把話說完,吉普車屁股突突突的冒出一陣黑煙,甩開四個輪子揚長而去。

  禹言趕緊找了個地方給魯衝打了個電話,大肥羊一聽,屁股立刻著了火,吼道你小子害死老子了,這下要被曾大扒皮了,現在我得趕緊找手下兄弟採購去,下午咱們回娘家。你的採購我給你一起辦了,費用從你工資裡扣,奶奶的,八千塊錢,總還能買幾頭肥豬了。

  今天是關雅妮給的假期的最後一天,禹言還有很多事情要辦。于紫彤開車過來的時候,禹言已經洗漱完畢。一夜沒睡,對禹言來說幾乎沒什麼影響。

  于紫彤提也沒提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只是很細心的給他收拾屋子,連枕頭上落下的一根頭髮絲也沒有放過。

  禹言見候芸提著一包早餐上來,知道是為自己準備的,笑著接過,問道,小芸,你住在紫彤那裡習慣嗎?

  候芸偷偷望了一眼那間溫暖的小屋,點頭道紫彤姐那很好,住的很習慣,又問言大哥你一個人住的習慣嗎?

  禹言想起昨日的一夜無眠,點點頭道,不錯,我這人很簡單,有一個睡覺的地方就行了。

  于紫彤見他狼吞虎嚥,輕笑著道你慢點,眼中的溫柔如同秋天的湖水,禹言又想起昨夜的九號,心中一痛,猛吞幾口道,我們快走吧。

  于紫彤開著車,候芸坐在她旁邊,禹言當了首長,一個人坐在後排發呆。

  禹言十四五歲的懷春年紀被老曾帶去當兵,十五歲到十八歲這個人生中最重要的年紀是在軍營中度過的,這讓他得到了許多,也失去了許多。得到的是人生最寶貴的經歷,經受了無數的磨難,練就了鋼筋鐵骨強韌意志,也在軍營這個小社會裡過早接觸到了人情世故,為人處事也逐漸老辣起來,比起那些同齡人來,禹言的思想和他們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當然,禹言也失去了許多,作為人生最重要的一個年齡段,禹言是在血與火中度過的,沒有花季雨季,似懂非懂的青澀記憶中只有一個叫許念欣的女孩子,這幾乎是他當兵時候的所有的夢想,在部隊的三年多,這已經是他生活中的一個重要支柱。這段日子禹言的感情世界很單純,就只有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影子,青澀朦朧的味道,就像還沒來得及成熟的青蘋果,雖然還沒採摘,卻也是他人生路上的第一個果實。

  事情在禹言離開部隊後漸漸發生了變化,他慢慢接觸了不少女孩子,直到遇到了于紫彤。于紫彤第一眼吸引他的無非是她的美麗,當禹言從安子峰手下救下她聽完她的故事,對她有些憐惜還混雜著敬佩,和她在一起很溫馨,有種紅顏知己的感覺。當那晚于紫彤輕輕吻在他臉上的時候,他們的關係開始曖昧起來,這絕對是禹言沒有想到的,也讓于紫彤成功的在他心裡留下了影子。

  如果沒有昨天的事,禹言也許永遠不會認識到九號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事實上,他自己都不清楚,九號什麼時候走進自己心靈的,還隱藏的那麼深。魯衝的話只是個引子,讓他隱隱有了些感覺,當九號真真切切的在自己面前表達內心情感的時候,那種幸福和激動的感覺,讓他漸漸明白,原來在平平淡淡中,九號早已經銘刻在了自己心裡。

  禹言一會兒想起九號,一會兒想起于紫彤,一會兒想起心中那個影子,三個面貌豐姿各不相同的女孩子在他腦海裡走馬燈似的閃現個不停。禹言在戰場上是個戰無不勝的特種兵,在感情上卻是個標準的菜菜鳥。三個人的影子就像電影膠片一樣,在他頭腦裡越轉越快,禹言感覺頭都要爆炸了。

  「言大哥,你在想什麼?」候芸的話將正在胡思亂想的禹言驚醒了。

  自己都在想什麼啊,怎麼整天都困在個人情感的這個小圈子裡?這種事情就應該順其自然,不能強求,該來的總會來的。男兒志在四方,自己立下了那麼一番雄心壯志,所有的事情都還沒起步,自己卻陷在一堆兒女情長中不能自拔,還談什麼事業?這樣下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禹言心中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都在做什麼啊,以前那個沉著果斷勇往直前的自己到哪裡去了?他頭腦漸漸清醒過來,對這種事情有了一個最直接的看法,隨心所欲,順其自然,讓該來的都來吧,沒有必要整天把自己關在死胡同裡。

  他想通了這些事情,心裡頓時開朗起來,對一語驚醒自己的候芸暗暗感激,正在開車的于紫彤也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禹言衝她們二人微微點頭,自信的微笑又浮上了臉龐。

  上午的活動是于紫彤帶領禹言和候芸去創力世紀的加工廠,這也是禹言要求的,加工廠是他們的未來,發動機改進裝置就是在這裡開發出來的。

  這個加工廠面積不大,零配件加工使用的是國外淘汰的某條生產線,于紫彤的父親他們自己動手進行了改裝,雖然談不上先進,但是加工出來的零配件規格很高,更為難得的是這樣一個小廠小線管理很規範,工人們步驟清晰,動作熟練,所有的工藝操作都嚴格按照流程進行,一切都井井有條。

  丁叔是位六十多歲的老人,瘦瘦高高,精神矍鑠,聽了于紫彤的介紹,激動的握住禹言的手說:「感謝禹先生的無私援助啊!沒有你,咱們這個生產線就全完了。」

  于紫彤又指著丁叔旁邊的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道:「這位丁鳴全大哥,是丁叔的公子,清合大學的高才生,專修工業製造的,這條生產線就是他負責管理的。」

  清和大學是與天京大學齊名的頂尖名校,工業製造更是其中的拳頭專業,培養出來的人才在國內供不應求,雖然不知道丁鳴全為什麼委身這裡,但光看生產線的管理情況就知道這確實是位難得的人才,禹言忙握住他的手道:「只看這條生產線,就知道丁大哥是真正的人才。」

  丁鳴全笑著說:「哪裡,哪裡,我在這裡也只是幫幫小彤的忙。」丁鳴全含笑望著于紫彤,眼中射出柔和的光芒。禹言瞧在眼裡,知道他恐怕是為了于紫彤才留在這裡的,便微笑看了于紫彤一眼。

  創力世紀的骨幹除了眼前這兩位,還有一位是于紫彤父親的弟子趙光漢,目前正在國外進行發動機改進裝置的測試工作。丁叔一直是負責總體規劃的,他也是于紫彤父親的老上司,是造車計劃最忠實的擁護者。

  于紫彤將和安凱集團的事情講了一遍,又講了禹言注資三千八百萬卻只要六成股份的事情。以丁叔持有的原來公司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在增股後理應持股不到百分之四,現在禹言仍然讓他繼續持有原來比例的股份,事實上也就是他的股份增值了接近四倍。

  丁叔感激的道:「小禹啊,謝謝你,不過我不能佔這麼大的便宜,我想將一半股份拿出來,用作員工持股,這樣也調動大家的積極性,我想大家知道了公司獲得注資的消息後工作熱情一定會更加高漲的。」

  最後協商的結果是,禹言繼續持有六成股份,于紫彤持股百分之十五,丁叔父子共持股百分之七,尚在國外的趙光漢增持股百分之四,剩餘股份全部用作員工內部股份。

  股份分配完畢,禹言和於紫彤將自己二人商量的意見對兩位專家講了。丁叔半天沒有講話,思索良久才道:「小禹啊,你別怪我講話太直白,有些問題你想得過於簡單了。」

  禹言忙道:「丁叔,您對我還用得著這麼客氣嗎?有什麼話就直說,咱們大家再集體商量該怎麼辦。」

  丁叔點頭道:「我們這些年一直想造車,年輕的時候是憑著一腔熱情,以為只要咱們努力,就一定能造出來,這麼些年下來,你也看到了,國內有誰造出來過?」

  禹言點點頭,丁叔繼續道:「造汽車是個工業設計和工業技術的集合,車型、發動機、底盤、框架、整裝,涉及之廣幾乎就是一個產業鏈。以三千萬資金要啟動這麼大一個攤子,那是完全不可能。所以啊,咱們只能一步步來,你剛才說的從發動機上著手,我認為可以考慮。咱們可以考慮先買一個發動機技術和生產線,先造發動機,哪怕落後一點,關鍵是積累技術,底盤和車身可以先仿造,重要的是咱們得有自己的整裝廠,先搞出來幾台車,這樣心裡有底。研究院同步建設,發動機底盤車身慢慢摸索改進,技術力量強大了,才能推咱們自己的發動機、車型,才能打響市常」

  行家的眼光果然毒辣,一眼就點出了禹言的致命傷。要想快速發展並迅速趕上別人,在初級階段,只能採用拿來主義,然後加以吸收改進,形成自己的核心技術。先上什麼項目,一定要選準。丁叔的意思很明顯,先要上發動機生產線,並以此為契機,建立整裝廠,完成初步規劃。在這個摸索學習的過程中要培養自己的核心開發力量,為進一步發展作準備。

  總之一句話,深挖洞,廣積糧,緩稱王。

  丁叔的話也得到了大家的廣泛認同,丁叔父子對汽車行業研究多年,提出來的意見很是中肯。發動機生產線轉讓倒是有幾家,關鍵是資金問題,動輒千萬美金的轉讓,讓四個人都一籌莫展。候芸是于紫彤的秘書,目前正在學習階段,聽說幾千萬美金的數目,也是目瞪口呆。

  禹言想到自己還有一些夜明珠,如果一起拿出來拍賣,雖然很可能賣不到這次的好價錢,但這是關鍵時刻正需要錢,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便道:「生產線的問題,丁叔你們多留意一下,資金的問題我來想辦法。」

  候芸是知道他底細的,前面他拿出三千多萬已經讓人吃驚了,現在聽到他又要掏幾千萬美金,更是驚的合不攏嘴,疑惑的目光直往他瞟去。禹言歉意的笑笑,這還不是解釋的時候。

  解決了一個問題,接下來的問題又讓四個人洩氣,如果真的引進了生產線,那廠房放在哪裡?整裝廠房又放在哪裡?這可是一塊不小的用地,到哪裡去找?上億的建設資金,又如何籌備?

  幾個人想到這裡同時嘆了口氣,上億資金可不是鬧著玩的,加上引進生產線的投資,估計最少需要三個億。禹言頭有些暈,三個億啊,以前當個窮兵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要考慮三億資金的來源問題,人生的變化真是巨大啊,換成自製力稍差的人,準會發狂的。

  禹言意志堅定韌性極強,認准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幹下去,算了算自己擁有的夜明珠如果全部賣掉的話,三個億還是有可能的,咬咬牙道:「資金的事情我來考慮,土地的事情希望大家一起留意一下,這幾個方面的工作要同時進行。」

  于紫彤和丁叔父子都有些發呆,禹言對於紫彤比劃了個夜明珠的樣子,于紫彤便明白過來了,見他為了幫助自己,連老本都翻出來了,心中一陣甜蜜,對他輕輕一笑,無比的嫵媚!

  見禹言包攬了幾乎所有的最重大的問題,丁叔父子實在有些吃不透禹言是個什麼來頭,禹言見他們疑惑的神情,知道他們心裡的想法,只好笑著道:「別這樣看著我,我還不能保證能籌到這麼多資金,說不定只是一個美麗的幻覺,隨時都有清醒的可能。」

  丁老笑著說:「禹總啊,如果你到時候真能弄來這麼多資金,我們的股份可要降成零頭了。」禹言笑著說:「到時候你們可以認購內部原始股,只要大家都好好幹,我保證你們賺翻天。」

  禹言又和丁叔他們聊了很長時間,對這個產業也更多了些了解,也更多了些感嘆。丁鳴全一直挨在於紫彤身邊,對她的好感,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于紫彤偷偷看了禹言一眼,見他微笑看著自己,心中有些惱火,他就這麼不在乎自己麼?故意跟丁鳴全說笑幾句,偷瞧禹言神色,卻見他臉上笑意更深了,于紫彤狠狠瞪他一眼,便不再理他,湊到一邊跟候芸說話去了。丁鳴全微笑著和禹言打了個招呼,也湊過去了。

  丁叔笑著說:「這小子,就是對小彤上心,我和小彤她爸是老同事,他們從小在一個院里長大的,從小就玩的好,大學畢業之後他去國外留學,回國後說是回來幫我,其實誰都知道那小子打什麼主意。」丁叔一陣大笑,禹言也只好陪了一陣笑。

  禹言在工廠待到下午兩點多才離開,了解到了許多情況,心裡感慨也越發多起來。想想自己馬上就要踏進這個複雜而陌生的行業,一種新的挑戰感覺讓他心裡忐忑而又興奮,似乎終於又找到了一片可以讓自己盡情飛翔的天空,這幾天因各種事情徘徊在心裡的那股鬱悶之氣一掃而空。

  于紫彤從後視鏡看到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怎麼了,吃人參果了?這麼高興?」禹言搖頭道:「不是高興,是激情,我突然覺得我又找到了年輕的感覺。小芸,你說我還年輕嗎?」

  候芸咯咯笑著說:「言大哥,你比我年輕多了。你這麼年輕,到哪裡去弄那麼多錢建工廠啊?」禹言笑道:「這個你暫時不要問,現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候芸便笑著不說話了,言大哥是她現在最親近的人了,不相信他還相信誰呢?

  于紫彤其實一直想知道昨天晚上九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知道哪些事情該問,哪些事情不該問,因此將疑問深深埋藏在了心裡,事實上,這種做法也讓禹言對她好感進一步加深。

  于紫彤問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那你明天還去聖龍集團上班嗎?」

  「去,為什麼不去?」禹言笑道:「我可是去接近重要人物,以期把他們拉下水的。如果有了聖龍集團的支持,這事成功的希望也就大增了。何況,你認為我現在留在創力世紀能幫上什麼忙嗎?」

  現在整件事情都有了規劃,當前重點有兩個,發動機改造裝置和生產線引進,這兩個他都是門外漢,他最大的作用就是弄錢,留下來確實沒什麼用。如果真能和聖龍集團接上頭獲取支持,那是再好不過了。

  想起聖龍保全裡有個美麗的關小姐,于紫彤又有些吃味,嘟著嘴道:「你可別沒把別人拉下水,自己卻滑到人家的水裡去了。」候芸咯咯嬌笑起來,禹言也是無奈的苦笑。

  魯衝還真是挺有能耐的,弄了一輛中型麵包車,裝了滿滿一車慰問品回「娘家」。

  「餵,你這個月的薪水被花光了啊,明天去簽個字,這都是我幫你預支的。」魯衝大言不慚的對禹言說道。

  禹言懶洋洋靠在椅背上道:「我不能保證我說過要預支工資任你支配的話,所以,這些,都是你對弟兄們的孝敬,與我無關,我也不會搶你功勞的。」

  魯衝恨道:「算你狠,不是看你今天在曾大面前替我美言了幾句,你小子這飯碗算是砸了。」

  魯衝開車的速度真是快得沒話說,禹言感覺一個噴嚏還沒打完,麵包車就衝到了獵鷹營區。門崗是新蛋子,不認識這兩位當年威風凜凜的老兵,將兩個熊兵攔在了門外。

  魯衝滿腔的熱情被人潑了冷水,憤憤的罵了聲熊兵,卻不敢給老曾打電話,逼著禹言打。

  禹言無奈之下,在門崗撥了老曾的內線,魯衝在旁邊聽得緊張的身體繃直立正還帶雙腿打閃的,禹言狠狠踢了他一腳:「熊兵,越來越出息了,襠都夾不緊了。」

  老曾舉行的歡迎儀式是隆重的,「通訊員,吹集合號,緊急集合,會餐 ! ,禹言和魯衝隔著半個營區都聽見了他的聲音。

  魯衝看見老曾在食堂門口站著,連忙一個剎車,對禹言道:「我眼沒花吧,那不是曾大嗎,他是來迎接我的嗎?真不敢置信。」

  禹言懶得理他,兩個熊兵下了車,魯衝跑到曾大身前剛想行禮,曾大一腳踢了過來:「你他娘的行個屁的禮,都當經理的人了,這點出息,老子怎麼挑到你這樣的熊兵。」魯衝眼圈一紅,猛地給老曾來了個熊抱:「曾大,我想你阿」

  見老曾身後還站著一堆老戰友,魯衝一個個擁抱道:「巴依,我想死你了。」「書生,我想死你了。」「手指,我想死你了。」

  看到九號,魯衝興沖沖的跑過來:「曾倩,我想死你了。」正要敞開懷抱來個熊抱,忽然象想起什麼似的,大聲叫道:「糟糕,這個不能抱,禹言,禹言呢,你快來抱。」

  九號小臉羞紅著一拳砸在他肩膀上,周圍的熊兵們一起暴笑起來,老曾看了禹言和九號一眼,也笑了起來。

  禹言早就看到了曾大身後的胖頭陀和九號,先和胖頭陀來了個熱烈的擁抱,一拳砸在他身上:「咋樣,軍校的生活過的甜美吧?」胖頭陀嗤了聲道:「伙食都淡出鳥來了,真想念雨林花蛇的味道阿」

  看到九號正在和魯衝打鬧,禹言心裡一種親切的感覺。他已經打定了決心讓一切順其自然,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也不去強求,心境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似乎有些隨心所欲起來,走到九號身邊,微笑著道:「應大家的要求,抱一個吧 !

  九號小臉一紅,拳頭剛剛砸在他身上,便遭到他一個猛烈的熊抱,九號頓時心跳加速了無數倍,熟悉的溫暖感覺讓她渾身發燙,只願待在他懷裡,再也不願醒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33 PM

第四卷 第七十五章 寧靜

  幾百號人在食堂裡擺開陣勢吃喝,老曾讓人把魯衝孝敬的好煙好酒統統搬了進來,剩下的沒有出任務的熊兵們都聚齊了,幾十號大圓桌擠的滿滿的。

  這是老曾大力提倡、兵們使勁遵守的獵鷹優良傳統。回娘家的兵們總要準備最好的東西,犒勞尚在軍營中磨練的弟兄們,誰孝敬的東西越多,就證明誰混的越好,說起來也倍兒有面子。還留在部隊熊兵們的則都要集中起來,大桌子大海碗大塊肉,男人們的豪情要在桌上顯現出來。

  老曾和禹言魯衝三人是被灌得最多的,老曾久經沙場自有一套,從兜裡掏出胃藥道,你他娘的敢灌老子,是不是想整出點什麼事啊,他威嚴又足,說不喝就不喝了,熊兵們只好把酒勁都撒在禹言和魯衝兩人身上,這兩人也是今天的正主,幾百號人湊在一塊,不就是為了伺候他倆嗎。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老曾喝酒不咋地,他手下的兩個熊兵禹言和魯衝也就八兩到一斤的酒量。魯衝今兒個是真高興,兩年多了才見到這些生死與共的戰友,竟是來者不懼,來一個喝一個,然後拉住他拉家常,眼淚嘩啦啦的流。

  大肥羊超常發揮,來了一斤半,愣是搖搖晃晃的沒倒下去,最後還有反擊之力,邪呼著跑老曾那去,  的兩人喝了個四四如意。

  這種場面下,禹言的深厚功力終於發揮了作用,兩斤酒下來雖是微有醉意,卻仍然清醒的很。九號坐在他旁邊,看見他一杯杯往下灌,急得直跺腳。來敬酒的熊兵們笑著說,你要心疼他,你替他喝了,咱們也算數。

  九號自從把話挑明給了禹言,心裡也是暢快了很多,即使沒結果,也比原來那樣拖拖拉拉的強。今天禹言的當場擁抱,早就讓熊兵們笑話過了,此時聽了敬酒的熊兵的話,小臉紅了一下,卻一把奪過禹言的杯子,美麗的脖子一仰,辛辣的白酒就入了喉嚨。

  九號是獵鷹唯一的女兵,也是唯一的例外,混在一堆大老爺們中,她從來不喝酒,不說粗話,而且特別靦腆,這點與一般的女兵大不相同。熊兵們都開玩笑說如果九號不是當了兵,那就是一標準的大家閨秀。

  九號酒剛入口,辛辣的味道就讓她猛地咳嗽起來,熊兵們又是一陣大笑。

  禹言趕緊奪過她手裡的杯子,九號醉意羞意一起湧上了臉頰,水汪汪的眼神勇敢瞟了禹言一眼,禹言眼中閃過一陣疼愛的目光,真是個傻孩子。

  兵們每次會餐的結果總是要倒下幾個的,這次也不例外。獵鷹的漢子們平時槍林彈雨中衝來殺去,眉頭都沒皺過,喝醉了卻都流露出了最真情的一面。每次會餐,哪個分隊又少了誰誰誰,兵們一眼就瞧清楚了,那也意味著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戰友了。喝醉了的兵們聊起了犧牲的戰友,眼圈又紅了起來,感情豐富的已經是淚落滿臉。

  禹言搶了魯衝的手機給大壯打電話,大壯在電話裡聽到這邊曾大的怒吼兵們醉了的熊嚎,當場就哭了,這親切熟悉的場面和聲音,讓他仿佛又回到了部隊,回到了營區。

  胖頭陀禹言和九號三人靠在一起,每個人都和大壯聊,大壯在那邊哭得稀裡嘩啦的,九號也躲在禹言的懷裡,淚水落滿了他的胸膛。戰友的感情,特別是這種生死與共的戰友之間的感情,外人是很難理解的,只有兵們自己才最清楚。

  老曾其實很滿意這樣的場面,看著這些在戰場上猛如惡虎的兔崽子們東倒西歪鼻涕淚水一把的樣子,雖然是軍容不整,卻是最真摯的情感體現。

  獵鷹的兵雖是兵中的王者,但他們也是人,也會有自己的知覺,最殘酷的作戰環境,比一般部隊高的多的犧牲比例,讓他們時刻都會承受著失去戰友的悲痛,他們心裡的苦,是外人所不知道的,他們需要發洩,這樣的老戰友相見的場合,其實就是他們排解心中苦悶的最佳途徑。

  魯衝一路嚷嚷著我要回102,我要回102,他是被兩個兵抬著送到招待所的。102是魯衝在獵鷹時住的房間,當年同住的其他三位兄弟,一個犧牲在了大漠,一個倒在叢林,一個永遠留在了深海,如今就只剩一個魯衝了。

  禹言被老曾拉走了,說你師嫂有話對你講,九號跟在兩人身後一言不發,老曾瞥她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二丫頭不在家,禹言知道她忙著社會實踐,這個暑假她下到鄉下去做志願者教師去了,如果她在家,知道自己的姐姐被禹言欺負,禹言肯定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幸運的是,曾柔只知道姐姐喜歡的是一號,卻不知道一號原來就是熊兵禹言。

  禹言笑嘻嘻的給師嫂敬了個禮,師嫂瞥了眼九號,九號臉一紅,忙咚咚咚跑上樓去了。老曾兩口子把禹言關到了書房裡,老曾藉口出去上廁所,就只留下師嫂審問禹言。

  師嫂望著禹言,這幾年是自己看著這個孩子成長起來的,英俊帥氣又有勇有謀氣質不凡,也難怪大丫頭對他衷情了,嘆了口氣道:「小言,我就是想知道你對我們倩倩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也知道,倩倩這丫頭是個死心眼,從前我不知道她對你的感覺,所以想讓她和家樹湊在一起,沒想到她心裡就只有一個你。」

  師嫂望了禹言一眼,卻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是什麼韻味,只得繼續道:「你雖然名分上是老曾師弟,但是這些年來,無論是你師兄還是我,都把你當成了自己孩子,你就象倩倩和柔柔一樣,是我們自己的孩子。現在我們拋開什麼師兄師弟師叔師姪這些關係,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聽老曾說倩倩打了報告,要去邊防哨所,她一個姑娘家好不容易從戰場上下來了,卻又要跑到那麼偏遠的哨所去,你說我這個當媽媽的怎麼能放心。」

  禹言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來解釋這件事情,難道說自己徘徊在幾個女孩之間,在道義和情感之間難以做出抉擇?

  禹言已經打算一切順其自然,絕不強求,想了一會兒,微笑著向師嫂道:「我現在還在讀書,說實話,我還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

  師嫂連忙道:「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們家倩倩麼?」禹言搖搖頭。

  師嫂又道:「那你就是喜歡我們家倩倩了?」

  禹言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點頭和搖頭都不行,忙道:「師嫂,這個問題我真的沒有仔細考慮過,九號是個很好的女孩,我想還是順其自然吧。」

  師嫂長嘆口氣道:「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孩子了,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情怎麼搞得這麼複雜。算了,知道了倩倩有喜歡的人,我也不用再瞎操這份心了。我老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去解決吧,拿你們這些孩子真沒辦法。」

  禹言笑著道:「師嫂,你才30來歲的人,幹嘛總說自己老呢。你和九號站在一起就像是親姐妹。」師嫂樂道:「別貧了,有年紀相差這麼大的姐妹嗎。」

  兩人正在說笑,門外傳來老曾的大嗓門道:「哦,是家樹來了啊,快坐,坐,來就來吧,還帶這麼多東西幹嘛。」

  禹言和師嫂走出去的時候,陳家樹正在給老曾擺弄上好的龍井和碧蘿春,老曾看見他們二人出來,笑著說:「你們都過來嘗嘗,家樹正在給我講茶經呢。家樹,這位是禹言,我的一個親戚,也是倩倩的好朋友,你們應該見過面了吧。」

  陳家樹起身笑著說:「我們昨天見過了,可惜太過匆忙,沒有來的及說上幾句話。禹先生,這是我的名片,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禹言笑著接過名片道:「陳先生,我只是一個小小職員,可沒名片回給你哦。」名片上印著「超遠集團總經理陳家樹」的字樣,禹言沒聽過超遠集團的名頭,只好微微一笑講名片放入了口袋中。

  陳家樹微笑搖頭道:「名片身份都只是一個簡單符號,不能代表人地素質和修養,以貌取人,智者所不為。何況以禹先生這樣的氣質修養,決不會是簡單人物,我相信禹先生一定會有一番大的成就。」

  陳家樹的外形和風度修養確實是無可挑剔,家庭條件又是無比優越,如果沒有禹言,他應該是倩倩的最好選擇。師嫂打量了一眼陳家樹,心裡想道。

  禹言見陳家樹和他弟弟陳家洛完全不同,無論是心胸還是氣質都不在一個檔次,心裡暗暗詫異,同樣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差距還不是一般的大。心裡有些感觸,嘴上笑道:「那就謝陳先生貴言了。其實我相信人性本善這句話,素質和修養都是可以後天培養的,只有本性才是天生的。如果只看素質和修養,也很容易被外表所欺騙。」

  禹言風度氣質都是絕無僅有,更為難能可貴的是有一種天生的親切感,雖然家庭條件不如陳家樹,但這些都是後天因素,並非他本人所能決定。師嫂看了禹言一眼,心裡的天平又傾到了禹言這邊。

  陳家樹倒的的確確是個雅人,對茶之一道研究頗深,龍井和碧蘿春的色形韻被他講來頭頭是道。老曾看著他做功夫茶,嘆氣道,這真是富貴人家的享受,難得家樹你在國外這麼些年,還對這些深有研究啊,現在象你這樣不忘本的年輕人不多了。

  九號也被媽媽叫下樓來了,陳家樹笑著遞給她一杯茶道:「倩倩,你嘗嘗,這是新泡的龍井。」九號道了聲謝,坐在了禹言旁邊。

  九號嘗了一口茶,又遞給禹言道:「你也嘗嘗吧!很香的。」以前執行任務時,幾個人共用一個水壺的事情多不勝數,禹言和九號都不是很在意。陳家樹卻將這場景看在眼裡,嘴角抽動一下,又迅速恢復正常。

  陳家樹繼續剛才的話題道:「茶道是我們的祖宗留下的東西,這些年我雖然在國外學習,但是我的根在哪裡,我還是很清楚的。樹高千尺也不能忘根,這是爸爸多年的教導,我怎麼敢忘呢?」

  老曾笑著點頭道:「你爸爸當年可是我們團最有名的儒將,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你爸爸最近身體怎麼樣啊,整天忙於政事,可要好好愛惜身體啊,告訴他,過幾天我去看看他。」

  陳家樹忙道:「我爸爸這幾天也正在念叨曾叔叔呢,說您晉升了,要給您慶祝慶祝。」老曾前些日子剛剛晉銜,領章上掛了顆亮閃閃的金星,44歲的少將,全軍都不多見。

  九號坐在禹言旁邊問道:「媽媽剛才跟你說什麼了?」禹言笑著道:「就是問問我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九號瞥了他一眼,嘴裡哼了聲道:「騙人!」

  陳家樹微笑著問九號道:「倩倩,聽說你提出申請要調到邊防哨所去?」九號點點頭道:「你的消息挺靈通的嘛,我今天才提的申請。」

  師嫂忙叫道:「家樹,你幫我勸勸倩倩,這孩子,太任性了,哨所那麼苦,是她一個女孩子能去的地方嗎?」

  老曾翻了自己老婆一眼,老娘們,懂個啥,革命軍人槍林彈雨中都衝過去了,一個小小的邊防哨所就不能去了?

  陳家樹搖頭道:「阿姨,您不要著急,倩倩這樣的選擇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如果這是她心甘情願的選擇,我想我們都應該支持她,一個人能去追求實現自己的夢想,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九號看看旁邊的禹言,微笑這道:「媽媽,你就不要擔心了,哨所的條件雖然艱苦點,可別人不都是一樣過來了嗎?我去那裡挺好的,山清水秀,人傑地靈,媽媽你有時間也到那住上幾天,保證你年輕上十歲。」

  師嫂笑罵道:「死丫頭,這麼快就咒我老了。」母女倆鬧了會兒,師嫂看了眼禹言道:「小言,你認為這事怎麼樣?」事實上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九號提出去邊防哨所,主因就是和禹言之間發生的事情。

  禹言知道這是師嫂在給自己出難題,不由自主望了九號一眼,見她正脈脈看著自己,給她一個微笑道:「其實在哪裡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如果倩倩覺得那裡有自己需要的東西,那就大可以去了,其實我也很嚮往那裡,說不定哪天我也會出現在那裡,到時候大家不要吃驚就好了。」

  九號有些明白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儘管他只是說可能,但也讓她心滿意足了,情不自禁地朝禹言一笑,美麗地面龐泛起點點紅暈。

  陳家樹望著九號嬌美的樣子,眼裡閃過一陣深不可測地光芒,目光一瞥落在禹言身上,嘴角泛起一絲自信地笑容。

  這一夜禹言又住在了老曾家的客房,和上次退伍前的喝醉不一樣,這次可是清醒的躺在床上的。九號的房間正在書房的樓上,禹言躺了一會兒,翻來覆去睡不著,正想起身,門外傳來九號的聲音道:「一號,你睡著了嗎?」

  禹言忙起身開門,九號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睡衣,站在門口,禹言笑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想誰想的?」

  九號砸他一拳,閃身進屋,禹言嘟噥句「孤男寡女」,九號臉上一紅,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氣氛寧靜而溫馨。九號右手撐起小腦袋,盯著禹言道:「一號,你今天說的話是真的嗎?」

  禹言笑著問道:「什麼話?」

  九號紅著臉打他一下道:「你自己說的,你也很嚮往那裡,說不定哪天你也會出現在那裡,你是騙我嗎?你會和於小姐一起來的,是不是?」

  禹言輕輕搖頭,嘆口氣道:「有很多事情我現在不去想,我也不知道將來會出現什麼情況,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九號神色黯然道:「我知道的,無論你來不來,我都會在那裡等一輩子的。如果你們到時候要來,請不要通知我,我想享受那份最大的驚喜。想像著有一天,你突然出現在我身前,那是多麼快樂的感覺啊。」

  禹言見她神色陶醉的樣子,笑著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九號甜甜一笑,神色寧靜而淡然……

  禹言和魯衝離開營區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還在酣睡,九號來敲門的時候,早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屋裡沒有留下任何一絲痕跡,就像他從來沒有來過。

  九號心裡空蕩蕩的,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他還會記得在某個遙遠的地方,有個人一直在守望著他嗎?

  九號癡癡立在那裡,淚珠一滴一滴,落在了臉上。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35 PM

第四卷 第七十六章 絕代妖嬈

  禹言終於在聖龍保全正式上班了,魯衝親自領他跑了一圈裝備部,領了西裝皮鞋,還配備了一部手機。禹言穿上西裝帶上墨鏡,魯衝盯著他一陣好瞅,不容易啊,你小子終於也入了黑社會了。禹言嘿嘿一笑,這副行頭確實比較酷,電影裡面的黑社會小弟,一般都這副打扮。

  禹言是新晉人員,按照慣例要有一番培訓,最開始的是企業文化和忠誠度培訓,然後是技能培訓。禹言是外場保全人員,技能培訓主要是格鬥技巧,對輕武器的掌握只是限於熟悉和使用。

  格鬥技巧自然是不在話下,雖然招式不太突出,但他眼力極好,一眼就能瞅出別人的破綻,總是能出其不意一招製敵,沒過幾天就已經創出點小小名氣,大家都笑嘻嘻的管他叫禹一招。

  當然這其中,羅佑的功勞也不小,羅佑的格鬥功夫在保全公司內部也是出了名的,在他的大肆渲染之下,大家都知道最近來了一個牛比的禹一招,羅佑在他手下都走不了兩招。

  到了武器培訓時,禹言也是讓大家大吃一驚,手槍速射,十發子彈打出了八十五環,在外場保衛裡面也是頂呱呱的成績了。這裡面只有魯衝知道禹言的事,他心中忍不住暗笑,讓你小子再裝孫子,曾大要是知道你個熊兵打出八十五環,早就一腳把你踢到地球外邊去了。

  禹言沒想到自己隨手打下的這個爛成績也能排的上號,其實這也難怪,以獵鷹的標準來看,這個成績連食堂炊事兵的水準都不如,禹言為了表現不那麼突出,已經注意了不少,卻沒有想到仍然做了出頭鳥。

  關雅妮對禹言的射擊成績也有些吃驚,不過想想他以前在天京軍區鬼混過,打出這樣的成績也不足為奇。

  禹言和羅佑搭檔,分在了外場保衛一組,羅佑這個人熱情直爽,很對禹言胃口,兩個人混在一起感覺挺不錯,有時候魯衝也鑽進來,三個人吃吃喝喝,倒是熱鬧的很。

  九號的調令三天后就下來了,這讓禹言很是感慨機關的工作效率,如果是換成從邊防站調到天京軍區的申請,恐怕三年都批不下來。

  送別九號的時候,九號給每位戰友都來了個擁抱,臨到禹言的時候,九號抱緊了他,身體輕輕顫抖,所有的熱淚都流到了他肩頭。九號給了禹言一個堅強的微笑,轉身蹬車而去,滿是期冀的眼神凝固在了禹言心中。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魯衝在禹言旁邊輕輕嘆道。禹言渾身頓時起了雞皮疙瘩,你小子叫春了?魯衝搖搖頭說,真不知道你小子怎麼想的,禹言沒答話。載著九號的車影越去越遠,一股難言的惆悵漸漸湧上了禹言心頭。

  日子平靜的就像夏天午後波瀾不驚的湖水,這十來天中,禹言每天按時上下班,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按時想起幾個女孩子。

  創力世紀那邊,丁叔聯繫的發動機生產線還沒著落,發動機改進裝置正在緊張測試中,目前盡展順利,于紫彤具體負責尋找的建廠房的地皮也沒有什麼進展,眼前最重要的三件事就像是一座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他心頭喘不過氣來。

  對這些事情,禹言是乾著急,他空有一腔雄心壯志,對眼前的事情卻幫不上忙,一切都只能等待,萬事開頭難,禹言深深體會到了這句話,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契機。

  候芸每天跟于紫彤一起上班學習,也逐漸繁忙起來,于紫彤每天都會開著車過來為禹言收拾房間,然後陪他說說話,就像一陣陣微風拂過他有些疲憊的心田。

  禹言每日一個人窩在自己的小屋裡,睡不著的時候就跑到後山去吹吹風,興致好了還能來上一曲,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瀟灑日子。

  好消息也是有的,第一件事就是高考成績終於出來了,禹言考了石川省第二名,再次應證了他千年老二的美名,葉子在電話裡高興的直跳。候芸的分數上天京大學也沒問題,這次由于紫彤做東,又到聖世天堂大吃一頓,為二人慶祝。本想打電話問問小杜的情況,想了想又把電話掛上了,有了九號和于紫彤的事情,禹言現在對女孩子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感。

  第二個好消息是從方老那傳來的,第一顆夜明珠的拍賣異常火爆,夜明珠的盛名,正統皇帝的御用,精妙絕倫的玉璽水印,都為這絕世之寶染上了層層神秘之色,最後竟然以三千萬的高價拍出,讓鑑定了一輩子珠寶的方老也是感慨不已,對朱元璋御用夜明珠的也進行了重新評估,四千萬已經是他的最低心理價位。

  禹言和于紫彤都沒有去參加拍賣儀式,也不知道這珠寶是何人競得,他們關心的只是資金問題。當方老透露下月還有一顆類似夜明珠拍賣的時候,寶慶祥的電話頓時成了熱線,國內國外的買家紛紛提前預約,準備參加下月的珠寶拍賣。方老還沒有透露朱元璋御用夜明珠的事情,到時這個消息一披露,會引起多大反響已經可想而知。

  于紫彤和禹言聽著方老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的描述拍賣盛況,不由得相視一笑,兩個人對創力世紀的發展資金問題心裡已經有了底,雖然目前看似沒有進展,但這也只是時間問題,兩個人心頭的幹勁也更足了。

  禹言沒有想到進入聖龍保全之後的第一次任務會來的這麼快。看起來似乎是一次很重要的任務,身邊被挑中執行此次任務的同事,一個個被叫進去談話,羅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滿臉興奮之色,握緊右拳高叫了聲:「YES!」

  禹言進去的時候,看見裡面坐著關雅妮和魯衝兩位領導。關雅妮還是那副冰冷神色,好

  在禹言知道她對誰都是這副表情,並不是故意跟自己為難,所以也不太在乎這些了。

  關雅妮衝他點點頭道:「請坐。」禹言靠坐在椅子上,對面的魯衝忍著笑對他做了個鬼臉。

  關雅妮冷聲道:「首先希望你明白我們這次任務的重要性,這次任務如果失敗,我們聖龍保全的招牌就全跨了。當然,這還是其次,更為重要的是,一旦任務失敗,我們就成了國家和民族的罪人。」

  禹言也是大吃一驚,又不是中南海保鏢,後果會這麼嚴重嗎?

  關雅妮接著道:「我們這次任務的挑選十分嚴格,首位的要求是忠誠。本來你進公司時間不長,但有魯經理的保證,我們對你這方面的品質沒有懷疑。」魯沖沖禹言擠眉弄眼,意思是你小子得好好感謝我啊,禹言哪會不知道他心中的真實想法,有自己這麼強有力的外援,這小子想拒絕都難,扔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你的身手我們也很滿意,可以這樣說,除了你是新人這一點外,其他的我們都很滿意。」關雅妮面無表情的道。

  禹言笑著說:「這麼多肯定的話,還不如來一句我給你漲工資實在。」

  魯衝喝在嘴裡的一口茶噴了出來,這小子真牛,一次任務都沒出,就開口要漲工資了。

  關雅妮罕見的笑了笑道:「這次任務完成後,如果你表現出色,我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禹言呵呵笑道:「聽了關小姐這麼多話,就這一句最中聽了。」

  魯衝不服這小子還真不行,聖龍保全裡每一個人對這位冰美人都是有幾分懼色,就只有這小子牛皮烘烘,什麼話都敢說,真是獵鷹中的敗類,有性格!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要去保護一個人,一個對我們國家和民族都至關重要的人。這是她的資料,你就在這裡閱讀,牢記在心中。從現在起,所有執行此次任務的人員全部進入全封閉狀態。」

  關雅妮面無表情的遞給禹言一份資料,上面沒有一個字,只有一張彩色照片,禹言只看了一眼,眼睛便直了起來。關雅妮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男人都是這副臭嘴臉。

  好半天禹言才喘過氣來,將資料遞回給關雅妮道:「我記住了。」關雅妮點點頭道:「你是第一次出任務,與羅佑一起編為外場一組,任務是排查一切可疑目標,必要時組織第一道屏障。希望你謹記,從現在起,目標就是我們的生命,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目標就決不能出問題,明白嗎?」

  禹言微笑著道:「明白,目標比我們的生命更重要。」

  在獵鷹的時候,禹言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突然任務,即使是在封閉中也沒覺得無聊,只是不能通知紫彤和候芸,心裡還是有點遺憾的。

  執行這次任務的保全人員共有三十多人,魯沖和關雅妮親自帶隊,在暮色中一輛大巴將所有人拉出基地,直奔機場而去。

  羅佑在旁邊深深吸口氣道:「能給她當一回保鏢,我這輩子死而無憾了。」禹言心中嘀咕道,不就是長得漂亮點嗎,值得你命都不要了嗎?想起照片上的那張絕無半點瑕疵的臉,禹言不得不承認,為她送命,確實是值得的。

  所有的人上了一架波音777之後就不允許再下來,晚餐都是在飛機上解決的。這是一架龐大的包機,禹言這種低層次人員根本不知道它是飛往哪的,想找魯衝問問,卻看見那小子一臉嚴肅的和關雅妮商討著什麼,怎麼也找不著機會。

  在飛機上枯坐了兩個小時,夜色緩慢降臨大地。禹言正在打盹中,忽然兩道刺眼的燈光透過機窗射進了艙內,禹言忙睜開眼來,四輛銀灰色的加長勞斯來斯幻影緩緩駛進了停機坪。

  「來了,來了。」飛機上的男人們頓時睜大了雙眼,死死盯住車門,羅佑甚至口水都流了出來。

  一個嬌俏的身影緩緩從車上下來,立起身的那一剎那,場上所有的男人頓時都只覺失去了所有的神智甚至呼吸。雖然已經見過照片,但那照片與真人比起來,實在是不及她的萬一,禹言只覺得胸中像是被重重一擊,心跳加速了無數倍,腦中閃出一個詞:「絕代妖嬈!」

  這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美,她的美麗已經找不出任何形容詞來描述,面龐上的每一部分都精巧到了極至,這是一張顛倒蒼生的臉龐,她的眼中流露出如水的溫柔,又似乎是無限的嫵媚,又仿佛是深深的嬌羞。她的每一顰一笑都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魔力,吸攝著人的心神,讓人不自覺的沉醉其中。

  亮白的及地長裙,優雅白皙的玉頸,細嫩凝脂的肌膚,玲瓏豐滿的身段,在燦爛的燈光中,她就像是一個謫落凡間的仙子,像是一個充滿誘惑的魔女,又像是一個惹人戀愛的鄰家女孩。

  很難形容她的氣質,天使的靚麗、魔女的嫵媚,還有鄰家女孩的嬌羞,這幾種氣質混合在一起,讓場上所有的男人都發瘋起來。

  禹言長長的吸了口氣,這個女孩的魅力幾乎是無人能當,從前有妲己亂國周王烽火戲諸侯的典故,禹言從來不相信世間會有如此令人發瘋的女子。今日這一見,禹言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女子的美確實不應該屬於人世間,無人能抵擋她的魅力,為她捨棄江山,幾乎每個男人都會無怨無悔。

  好不容易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禹言目光又落在她旁邊的兩個男子身上。左邊的一個二十一二年紀,眉如朗星,眼如彎月,外形高大俊朗,臉上洋溢著自信而優雅的微笑,行走間有一種隱隱的領袖氣質,與旁邊的女子可說得上是一對金童玉女天生壁人。

  右邊的卻是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長得也十分帥氣,走在女子旁邊,眼珠滴溜溜四處亂轉,左胸前掛著一朵嘉賓小紅花,上面寫著三個小字:「經紀人!」禹言禁不住啞然失笑,這小夥子挺有意思的。

  經歷了九號和于紫彤的故事,禹言現在對女孩都是敬而遠之,即使這個女孩艷絕天下,也激不起他的一絲興趣,反而是那個胸前掛紅花的小夥子讓他有種親切的感覺,和他做朋友應該還不錯。

  這個女子就是他們此次行動保護的目標,雖然她的魅力天下無敵,但禹言依然想不通這和國家民族有什麼關係,又有誰會來威脅她的安全。

  女子和旁邊兩個男子一起進了頭等艙,關雅妮也進去了,她是負責貼身保護的,又是女孩子,行事很是方便。

  羅佑吞了口口水道:「能親眼看見她,我這輩子真沒白活了。」禹言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至於嗎,不就是一個漂亮點的女孩子嗎,讓你連魂都沒了。」

  羅佑嘆了口氣道:「天下的男人見了她,恐怕都會沒魂的。咦,你小子怎麼有點例外,你還是不是男人?」

  禹言哭笑不得,只得無奈道:「看你們好像都認識她的樣子,她到底是幹什麼的?」禹言這話聲音大了點,周圍的男人立刻像是見了怪物般瞪大眼睛看著他。

  羅佑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兄弟,剛從火星回來的?」

  禹言搖搖頭道:「我一直潛藏在地球深處。」方佑又問:「你從來不看電視?」禹言笑著道:「港島回歸那天看過,後來就沒了。」

  四周的保全隊員一起瞪著他,羅佑一副被他徹底打敗的樣子:「兄弟,你還是回火星待著吧,那裡比較安全。」

  禹言有點明白了:「你的意思她是大明星?不過她這麼漂亮,確實有點像大明星。」羅佑點頭道:「說她是明星也不錯,影視歌三棲的,她的歌聲算了,你沒聽過,說了也是白說。事實上舒樂小姐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明星,準確說她是一個文化和愛心的大使,她的魅力不分東方和西方,不分黑人白人黃人天哪,你看過《護花傾情》沒,對,對,也有翻譯成《保鏢》的,咱們現在和電影裡的情節多麼像啊,我是保鏢,她是大明星,天哪,難道我們要上演新版的護花傾情 」

  禹言一看羅佑已經有擦槍走火的跡象,嘿嘿笑著伸圈在他鼻子面前晃了晃。羅佑便很自覺的住口不說了,只是剛吸了口氣,眼神便又不由自主凝固在禹言身後,張大了的嘴中口水滴滴流了下來。

  「大家好嗎?」一個溫潤柔軟的聲音在機艙盡頭響起,禹言忙轉過頭去,就看見那個女子俏立在艙口,美麗的眼神掃過機艙中的每個人,就如同一陣春風般拂過心頭,所有的男人都感覺自己心跳加快了無數倍。

  女子臉上綻放出這世界上最美麗的笑容,溫柔道:「這次麻煩大家了,舒樂心裡深感過意不去,希望沒有給大家添麻煩。」

  男人們魂都飄到了天外,站在舒樂左邊的那個年紀大些的男子看見艙中眾人的表情,臉上微微一笑,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直到舒樂回到頭等艙中,再也看不見影子,羅佑才緩緩回過神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禹言道:「剛才真的是舒樂小姐對我說話嗎,你掐我一把,這不是做夢吧。」

  男人們的美夢還沒醒,頭等艙中又鑽出來一個人,臉上洋溢著親切的笑容道:「嗨,大家好嗎,先自我介紹下,我是舒樂小姐的表弟,當然也是他暫時的經紀人周海陵,也是滄海影視的首席星探。我剛剛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天京大學,咳,咳,大家不要懷疑,學習只是我的副業,星探工作才是我的正業。看各位體態雄偉,身姿挺拔,儀表堂堂,英俊不凡,不知道諸位有沒有往影視圈發展的意向?以我的專業眼光看來,各位都是大有可為,大有可為啊。」禹言一樂,這個小子正是剛才站在舒樂旁邊的那個十八九歲的男孩。

  以這個周海陵走在舒樂旁邊的身份來說,他說的應該不假,羅佑馬上騷包起來,對禹言道:「怎麼樣,你看我可以試試嗎?」禹言笑著說:「試試倒是可以,不過我看你做特型演員比較適合。」

  羅佑聽了大為興奮:「快說,快說,演誰的特型?」禹言呵呵笑道:「李本山。」立即換來羅佑的一陣飛拳。

  周海陵一見反響不是很熱烈,又笑著道:「最近我們公司正在籌備準備重新拍攝經典巨製《射鳥英雄傳》,還有很多角色演員空缺,各位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試試鏡看看。」

  四周打量了一眼,望見魯衝黑的發亮的肌膚,立刻眼中冒光,走到魯衝旁邊道:「這位大哥眉寬耳闊,體格修偉,膚色天然健康,十足男人味道,正是現在流行的青春劇男主角的不二人選,我們公司最近正有個片子在找男主角,大哥有沒有興趣去試試?」

  魯衝急忙擺手道:「我不行,我不行,你去找那個,那個 」他隨手一指,看見禹言就像遇到了救星:「他,就他了,那個坐在機窗旁邊的小白臉。」

  周海陵走到禹言旁邊還沒張嘴,羅佑立馬站起身來,緊緊握住周海陵的手道:「周先生嗎,我報名,我報名。請問這部戲什麼時候開機?舒樂小姐在裡面是第一女角嗎?我什麼時候能和舒樂小姐上對手戲?」

  話音一落,立即換來一陣鄙視的眼光,周海陵哈哈一笑道:「這位大哥的西路可以更寬廣一些,我們最近正有部大戲《神鳥俠侶》,裡面有只大雕的角色還一直沒有定下來,可以推薦你去試試。」

  機艙裡一陣哈哈大笑,周海陵坐倒禹言身邊笑著說:「這位先生俊眉朗目,氣質親切,風度翩翩,儀表不凡,我們公司最近正在籌拍一部新戲叫做《倚天屠龍記》,你與男主角的性格氣質十分吻合,我推薦你去試鏡,一旦成為主演,我保證一年之內你一定會紅遍東南亞,進軍荷裡活。」

  禹言哈哈笑道:「那麼舒樂小姐是演趙敏還是芷若?」周海陵尷尬笑道:「這個,這個,我表姐最近檔期很緊,主角恐怕是希望不大,不過她已經答應了抽出寶貴時間,在戲中飾演十分重要的滅絕師太一角。」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36 PM

第四卷 第七十七章 魅力

  女子臉上綻放出這世界上最美麗的笑容,溫柔道:「麻煩大家了,舒樂心裡深感過意不去,希望沒有給大家添太多麻煩。」

  她臉上忽地又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道:「不過如果真的有麻煩,也希望大家能多幫幫忙喲。」說完又是鄢然一笑,天使般純潔無暇的容 ,直令天上的明月也失去了光彩。

  男人們魂都飄到了天外,站在舒樂左邊的那個年紀大些的男子看見艙中眾人的表情,臉上微微一笑,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這個男子也有一身不俗的修為,功力比關妮雅還深厚幾分。

  這樣一個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女子的旁邊,有一個武功高強的護花使者,一點也不讓人奇怪,如果沒有,那才是讓人詫異了。來到天京之後,禹言見過的武林高手已經不少了,再多一個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直到舒樂回到頭等艙中,再也看不見影子,羅佑才緩緩回過神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禹言道:「剛才真的是舒樂小姐對我說話嗎,你掐我一把,這不是做夢吧?」

  禹言無奈的搖頭道:「這個女孩子真是不簡單,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把你們這些人迷的暈頭轉向。」

  羅佑不屑的切了一聲道:「迷倒我們算什麼,毫不客氣的說,她迷倒的是全世界。真不知道你小子是從哪個星球回來的,看來我得好好給你上一課了。」

  這個叫舒樂的女子十五歲的時候出道,至今已經五年了。她每年只出一張音樂專輯,只演一部電影和電視劇。出道三年便憑天籟般的歌喉和絕世無雙的容 征服了全世界,第四年地一張專輯《因為你》拿了葛來美音樂大獎。同年又因為飾演史詩奇幻巨片《綠野仙蹤》中豔麗無雙的精靈公主問鼎奧斯卡影后寶座,一年之內連續摘得歌影兩座桂冠,這是一個無人能夠企及的奇蹟。

  一個黃皮膚的女孩,用她的歌聲和美麗征服了全世界,她地魅力是沒有人能夠拒絕的。無論男女老幼,無論你是黃皮膚黑皮膚白皮膚棕色皮膚,她的美麗是屬於全世界的。

  在國人心中,這個女孩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她的每一部電影電視都要精心打造,人們不允許對她有一絲褻瀆,和男主角拉拉手已經是觀眾們能夠承受的極限了,在他們心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配得上這絕世無雙的仙子。

  舒樂地魅力是沒有國界的。即使在以娛樂和前衛著稱的東亞H國和R國,她也是無數人心中頂禮膜拜的神,毫不客氣的說,在這兩個國家,不知道總統和首相是誰沒有關係,如果不知道舒樂是誰,那就是完全不可原諒的了。

  羅佑一口氣講完這麼多話。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道:「你現在知道犯了多大的錯誤嗎,你竟然不知道舒樂小姐,簡直是國家的恥辱民族的罪人,你簡直不是一個男人。」

  禹言總算知道了關妮雅小姐話裡的意思了。確實,這次保衛任務如果失敗,這個全國全世界地超級偶象只要稍有一點差池,他們就是百死難辨了。

  禹言禁不住搖搖頭,超級偶象?紅顏禍水這個詞似乎要來得更準確一點。不過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娛樂圈打拼,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確實是國人的驕傲。

  男人們的美夢還沒醒,頭等艙中忽然鑽出來一個人。臉上洋溢著親切的笑容道:「嗨,大家好嗎,希望大家先從我表姐的魅力中暫時清醒一下,」大家不滿的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夥子,眼裡冒出火花。打斷大家的美夢,簡直罪不可恕。

  「先自我介紹下,在下是舒樂小姐的表弟周海陵,同時也是她暫時的經紀人,同時還兼任滄海影視娛樂的首席星探,同時也剛剛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天京大學,咳,咳,大家不要懷疑,學習只是我地副業,星探工作才是我的最主要的事業。看各位體態雄偉,身姿挺拔,儀表堂堂,英俊不凡,不知道各位有沒有往娛樂圈發展的意向?同時本公司還兼營品牌設計、歌手包裝、模特大賽、影視新人培養,咳,咳,本公司業務經營範圍廣泛,同時以本人的專業眼光看來,各位都是本公司可以花大力氣培養的對象,無論是風度氣質都是上上之選,本人保證,只要各位經過本公司專業設計師的簡單培訓,一定會在歌唱界娛樂界大展宏圖,前途是一片光明啊。」 禹言一樂,這個小子正是剛才站在舒樂旁邊那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

  周海陵一看大家似乎熱情不高,連忙又道:「俗話說的好,百年修得同船渡,今天大家能夠坐在一起,那就是緣份,現在報名的話,報名費我們公司分文不收,後期培養費用全部八折,包食宿,包分配,包成名。各位有興趣的話現在就可以來報名,我一定給您最優惠的服務。我以舒樂小姐表弟的身份保證,一定讓您心想事成,星路亨通,星旺發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來,來,來,歡迎大家來報名。」

  以這個周海陵走在舒樂旁邊的位置看來,他說的表弟身份應該不假,只是不知道他說的那個滄海影視娛樂公司有幾分可信成分。

  羅佑一聽,心裡騷包起來,對禹言道:「怎麼樣,你看我可以試試嗎?」禹言笑著說:「試試倒是可以,不過我看你做特型演員比較合適。」

  羅佑聽了大為興奮:「快說,快說,演誰的特型?」禹言呵呵笑道:「李本山。」立即換來羅佑的一陣飛拳。

  周海陵一看反響不是很熱烈,又笑著道:「最近我們公司籌集了八千萬資金,正準備重新拍攝經典巨製《射鳥英雄傳》,目前還有很多角色演員空缺,各位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試試鏡看看。」

  四周打量了一眼,望見魯衝黑的發亮的肌膚,立刻眼中冒光,走到魯衝旁邊道:「這位大哥眉寬耳闊,體格修偉,膚色天然健康。男人味十足,正是現在流行的青春劇男主角地不二人選,我們公司最近正有個片子在找男主角,這位大哥有沒有興趣去試試?」

  魯衝急忙擺手道:「我不行,我不行,你去找那個,那個 」他隨手一指,看見禹言就像遇到了救星:「他,就他了。那個坐在窗邊的小白臉。」

  周海陵走到禹言旁邊還沒張嘴,羅佑立馬站起身來,緊緊握住周海陵的手道:「周先生嗎?我報名,我報名。請問這部戲什麼時候開機?舒樂小姐在裡面是第一女主角嗎?我什麼時候能和舒樂小姐上對手戲?」

  話音一落,立即換來艙中諸人一陣鄙視的眼光,周海陵哈哈一笑道:「這位大哥的戲路可以更寬廣一些。我們最近正有部大戲《神鳥俠侶》,裡面有只大鳥地角色還一直沒有定下來,可以推薦你去試試。」

  機艙裡一陣哈哈大笑,羅佑一點也沒覺得慚愧。正經道:「既然叫《神鳥俠侶》,那大鳥一定是裡面的重要角色了,我一定要盡全力爭取這個機會,爭取早點和舒樂小姐上演對手戲。周先生,請問這只大鳥的角色在戲裡的台詞多嗎?」

  周海陵嚴肅道:「在下一部變身題材的劇集中,我們將讓大鳥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並開口說話,到時候你的台詞多到讓你念得嗓子疼。」

  羅佑眉開眼笑間,周海陵擠開他坐到禹言身邊笑著說:「我觀這位先生星眉朗目。氣質親切,風度翩翩,儀表不凡,我們公司最近正在籌拍一部新戲叫做《倚天屠龍記》。你與男主角的性格氣質十分吻合,我想推薦你去試鏡,一旦成為主演,我保證一年之內你一定會紅遍東南亞,進軍荷裡活。」

  禹言哈哈笑道:「那麼舒樂小姐是演趙敏還是芷若?」周海陵尷尬笑道:「這個,這個,你也知道我表姐一年只拍一部戲,她最近檔期很緊,女主角恐怕是希望不大,不過她已經答應了抽出寶貴時間,在戲中飾演十分重要的滅絕師太一角。」

  禹言呵呵笑道:「這個角色果然十分重要,看來我可以考慮一下。」周海陵一喜道:「只要你願意,咱們可以現場簽約,你馬上就是我們滄海影視地第一 哦,簽約藝員了,我們一定會捧紅你的。」

  禹言微笑著不回答他的話,轉而問道:「你剛才說你今年考上天京大學?正巧,我也是剛剛考上,咱們可以交流一下。」

  周海陵一驚道:「哎喲,那咱們可是校友。」臉上一紅繼續道:「嘿嘿,你也知道我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事業上,所以考試成績也不是那麼理想,最後只好動用了一點家庭關係,嘿嘿,和老大你的真材實料差遠了。」

  禹言呵呵一笑表示理解理解,周海陵一聲驚呼道:「老大,你一個大學生跑來當保鏢,那你的身手一定是帥呆了。天哪,再看你這身打扮簡直是酷斃了,我決定了,下一部古惑仔就以你為原型,我一定會捧紅你地。」

  禹言搖頭笑道:「你道底同時開幾部戲?」周海陵老臉一紅,悄悄道:「老大,我給你透個底,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啊,嘿嘿,我這個公司還沒註冊,這次表姐正好要巡迴表演,我就想藉著她的勢也來回跑一圈,給我的公司打打名號,以後也好辦事,嘿嘿。」

  禹言頓時一陣惡汗,原來是一個空殼的皮包公司,這小子竟賴上了舒樂,臉皮真不是一般地厚。

  飛機終於起飛了,機艙內的隊員們也知道了此次飛行的目標 尚海,這是舒樂此次巡演的倒數第二站。尚海做為中國最大的經濟中心,也是國內目前內最國際化的一個城市,禹言以前執行任務時去過幾次,對那裡的印象僅僅停留在鱗次櫛比的高樓上。

  在飛機上其實是護衛最松的時候,這架飛機起飛前經過了極為嚴格地安檢,因此大家對此倒也不擔心。

  波音777龐大地公務艙被臨時闢成了一個會議室。保全隊員們被集合起來分配任務。早在上飛機前任務就已經嚴格劃分,每個人都已經記得滾瓜爛熟了,這次算是最後一次提醒,從飛機著地的那一剎那,一切都要進入實戰狀態。

  周海陵鬧著也要跑來聽任務分配。被所有人嚴辭拒絕。等到禹言開完會回來,那小子竟然靠在座椅上睡著了,好在機艙足夠大,禹言另外找了個靠窗位置。

  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那種微微地失重感覺,讓禹言如坐在雲端,飛行途中本來是最容易困頓的時候,禹言確沒有絲毫睡意,不用去想創力世紀地事情,不用去想那幾個女孩子,就像是一只在地上蹣跚學步的幼鳥,突然生出了有力的翅膀,翱翔於天際的感覺,禹言有一種想飛的衝動。

  著陸前的廣播將禹言驚醒過來,還有十分鐘,飛機將降落在紅橋機場。所有人都開始整理自己的裝備。

  禹言屬於外場,裝備最簡單,無線發射耳機,軍用電棍。外場都沒有持槍證,關妮雅所講的第一道屏障恐怕指的是他們地人肉長城。

  飛機盤旋著,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機場的點點燈火,當飛機穩穩停在停機坪上的時候,雖然機身的隔音效果良好,但那種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卻依然傳進了每個人耳裡。

  「所有人都不要離開飛機,現在開始檢查裝備。」關妮雅的聲音通過耳機清晰傳來。

  「外場一組,準備完畢」

  「外場二組,準備完畢」……

  「內一組。準備完畢」……

  人數裝備清點完畢,關妮雅下令道:「現在聽我指令,外場一組,二組先下懸梯,貼近週邊防爆圈。排查可疑物品。兩分鐘後,外場三組四組下懸梯,與前兩組保持十米左右距離,外場五組六組就近守衛懸梯。內一、內二下懸梯時護在舒樂小姐之前,三四組在後,下懸梯時呈梯狀縱隊掩護舒小姐,三十秒內,全體人員上車。明白了嗎?」

  一聲整齊的「明白」之後,關妮雅沉聲命令道:「外一組,行動。」

  羅佑和禹言站起身來擊了下掌,羅佑大聲道:「兄弟,下面就看我們地了,好好幹。」

  艙門剛剛打開,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便傳入了大家耳裡。禹言抬頭一看,頓時叫聲乖乖不得了,百米外的停機坪上潮水般的人群環伺周圍,人堆人人擠人,密密麻麻攢動地人頭就像是到了螞蟻窩中,竟有成千上萬之眾。幾百名防爆警察,頭戴防爆警盔手執防爆盾牌,拉開安全線,拼命抵擋著人流的衝擊。

  登機樓上也是如此,人們瘋狂的跳動著,歡呼著,揮舞著各種各樣的標牌,高喊著「舒樂,舒樂」,成千上萬人一起呼喊的巨大聲浪在幾公里外都能聽見。

  見艙門打開,人們頓時一陣歡呼,尖叫聲絡繹不絕,「舒樂 舒樂 」無數人呼喊著偶像的名字,一起發瘋似的朝艙門衝了過來。

  以圈早已嚴陣以待的武裝警察立刻衝上前去,抵擋住潮水般的人群。他們地制服早已經濕透,每個人的臉上都漲的通紅,發瘋了的人群地力量簡直是無法抗拒的。

  禹言雙目一掃,停機坪和機場樓上的各色人群都落入了眼裡,至少四五十名便衣混雜在其中,他們的任務和自己一樣,保衛這神一般的女子。

  羅佑和禹言站在週邊防爆圈之後,強忍著巨大的噪音,掃視一番,見沒有什麼可疑物品,羅佑報告道:「外一組巡視完畢,無異常。」

  外場其餘四組按照事先計劃緩緩移步下來,然後才是魯衝率領的內組出現在艙口,人群的歡呼一陣高過一陣,魯衝戴著防爆頭盔,全自動連發步槍抱在懷裡,鷹隼般的目光四下里掃過,見遠處的禹言輕輕點頭,魯衝心裡才放下心來,以禹言和自己的眼光,至少眼前人群裡的危險可以排除了。

  魯衝後面跟著關妮雅,接著全場一陣寂靜,然後人群中突然一陣轟鳴,舒樂那艷絕天下的容 終於出現在艙口。

  無數的閃光燈一起閃過,將黑夜照的如同白晝。等待已久的人們,就像是一匹匹脫韁的野馬,巨大的人流仿佛突然上漲的海水一起向前撲去,龐大的氣勢直能翻江倒海,所有的人都在聲嘶力竭的高喊:「舒樂 」「舒樂,我愛你 」

  舒樂微笑著向所有人招手,頓時尖叫聲呼喊聲哭泣聲響成一片,無數人含著激動的淚花通紅著雙眼拼命向前擠去,他們已形似瘋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離偶像近一點,再近一點。

  「舒 樂 」一陣淒厲悠長的尖叫壓過了場上所有的聲音,循聲望去,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孤單的站在侯機樓頂部的最邊緣,揮舞著手中舒樂巨大的海報,眼中閃爍著興奮的淚花,那尖銳的童聲劃跛夜空,如此的攝人心魄。

  望著那純真無暇的臉龐,禹言心中隱隱泛起一陣不安的感覺。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37 PM

第四卷 第七十八章 擁美

  關雅妮和魯衝等人已經護送著舒樂三人下了懸梯,瘋狂的(抱歉其中兩個字看不清)一遍遍衝擊著防暴警察組成的防線,禹言和羅佑站在一邊也似乎感受到了人群強大的衝擊力.

  舒樂焦急的望著那個小女孩,愁眉輕鎖的樣子直令人心碎,她用眼神輕輕向旁邊的男子示意了一下,男子微微一笑,緩步向小女孩所在的侯機樓做了過去。

  樓頂上出現了兩個便衣模樣的男子,急速向小女孩靠近,看樣子應該是週邊警戒人員醒悟過來,要把小女孩送下樓去,禹言覺得有些不對頭,如此重要的位置怎麼會沒有看守,讓這個小女孩輕易上去?

  「侯機樓頂為什麼無人把守?外場一組請求迅速排查,迅速排查。」禹言對著耳機焦急的道。

  「正在與週邊警戒聯繫,目前要確保舒小姐立即上車,大家馬上按原計劃行動。」關雅妮的聲音清楚傳來。

  小女孩似乎沒有留意到身後撲來的二人,見心中的偶像注意到了自己,臉上笑容像綻開的小花,疾衝幾步,然後一個縱身,竟從樓上直接跳了下來。

  正在緩步前進的那男子身形猛的加速,速度快的讓人難以置信,大部分人還沒看清他的動作,他趕在小女孩落地之前將她接在了懷裡。

  舒樂這才長長的緩了口氣,臉上的神色一片興奮,對著小女孩微笑招手,示意她趕快過來,小女孩自男子懷中探出頭來,見自己離偶像越來越近,臉蛋激動的通紅,眼中閃出興奮的神色,為週邊的警戒的聯繫還沒有消息傳來,眾人見小女孩安然無恙,頓時長長松了口氣,。

  關雅妮已經在耳機裡下令各組收縮隊形,那種危險的感覺卻在禹言心頭慢慢瀰漫開來。

  看著那男子抱著小女孩越走越近,禹言忽然沉聲道:「站住,請把她放下。」他的臉色嚴肅,聲音低沉有力,眼中閃著鷹一樣銳利的光芒。

  舒樂和男子二人微微愣了一下,男子微笑道:「為什麼?」

  禹言搖頭道:「任何陌生人都不能接近舒小姐,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男子和藹笑道:「那你有沒有問過舒小姐的意思呢。」

  禹言堅定道:「這是我們的職責,與任何人的意思無關。」

  舒樂輕輕一捋額邊的秀髮,神色親切的微笑道:「不要緊,她只是一個小影迷,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禹言堅定的搖頭道:「如果舒小姐能一眼看透所有危險,那還要我們這些人幹什麼。」舒樂眉頭一皺,看了他一眼。

  魯衝對禹言的無條件信任,聽見他嚴肅的語氣,頓時心中一稟,這個小女孩神秘出現在如此重要的一個狙擊點,本身就令人懷疑,看著她越來越近,魯衝鎗口緩緩對準男子道:「林先生,請你將她放下。」

  舒樂眼珠一轉,神色轉眼之間一變,臉上露出個嫵媚的笑容,眼神中似乎有著千般柔情,緩緩對禹言道:「這位先生,讓她過來,可以嗎?」

  她絕代無雙的嫵媚面容,天籟般的柔滑嗓音,脈脈含情的眸子,都有著特別的魔力,似乎能將整個人的心魂都吸攝進去。

  禹言被她掃了一眼,心中頓時湧起有股火燒感覺,心跳不知道快了多少倍,魔女。禹言心中暗道,連連運起天心決壓制住心中那種誘惑,緩慢而堅定的搖頭。

  舒樂轉眼間便似變臉般,換了一副純潔無暇的表情,如同一個清醇無比的鄰家女孩,瞪著會說話的大眼睛懇切道:「這位大哥,你真的不讓她過來嗎?」

  她臉上的表情、比山中的煙霧散得還快,眨眼之間連換三副表情,聖潔的仙女,勾人的魔女,清純的鄰家女,真讓人眼花撩亂,奧斯卡影后的演技果然的名不虛傳。

  舒樂看到禹言仍然堅定的搖頭,似乎動了真怒,瞪了禹言一眼,又轉向關雅妮道:「雅妮,你看怎麼解決?我不希望我的歌迷和影迷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關雅妮也是有些為難,按照規矩,外人是不能接近舒樂,這也是她沒有阻止禹言的原因,但現在舒樂發話,不聽又不成的,正感到為難間,舒樂臉上閃著輕快的笑容,已經快步向小女孩走去,關雅妮忙快步跟了上去。

  禹言見這位大明星如此不聽勸告,心中很是惱怒,向魯衝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強行動手,魯衝苦笑了一下。

  舒樂的步伐越來越近,小女孩臉上露出一絲歡快的笑容,癡迷的望著舒樂的臉,細嫩的小手看似無意的放在了胸前,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色彩。

  禹言目光銳利,一眼看見女孩手中那根細如髮絲的東西,軟性觸發裝置!禹言心中大驚,忙高呼道:「炸彈,快臥倒!」

  抱住女孩的那男子也是大吃一驚,他反應極快,猛的扔開那女孩,身形疾退,小女孩用盡全身力氣,猛的喊了一聲,微笑著輕拉引線,猛烈的爆炸聲中,她嬌小的身軀在空中化成一團血雨,四散開來。

  禹言高聲告警的同時,全身功力早已暴走,身形疾如閃電般掠至舒樂和關雅妮身前,腳不落地,雙手各環有只細腰,將二人摟在懷中,身形騰空而掠出幾米遠,尚未落地,爆炸的氣浪夾著兩顆狙擊子彈呼嘯而來,禹言一咬牙,拼命的將二女壓在身下,以自己身體擋住爆炸氣浪,同時身形微側間,躲過了一顆狙擊彈,另一顆擦過了他左臂,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禹言顧不得喊疼,懷抱二女連續三個翻滾,口中大聲喊道:「魯衝,一點鐘方向,三點鐘方向,兩個,」爆炸剛起時魯衝早已滾臥在地,掩在懸梯後,手中的九五式狙架在懸梯上,瞄準留七百米開外的一座三層小樓,根據事先掌握的地形圖,那裡是機場工作人員休息室,是必須掌握的製高點……

  魯衝剛瞄上瞄準鏡,便見人影一晃,對方狙擊手已經不見了影子,魯衝大手狠狠的一砸懸梯,懊惱的道:「修正位置,三點鐘方向目標消失,」

  「請外場指揮首長立即排除狙擊手,立即排除狙擊手。」被禹言壓在身下的關雅妮對著話筒喊道。

  「週邊警戒是他啊嗎誰的指揮,熊兵,兩個狙擊點一個也沒守住,」魯衝在話筒路喊道,耳機裡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道:「我是現場指揮遠熊育輝中校,現在報告情況,負責職守侯機樓偉大四個兵 都犧牲了 ,休息室正在緊急排除,請給我兩分鐘時間,完畢。」

  禹言聽到他喉中壓抑住的哽咽,心中一陣沉默,從侯機樓的情況來看,休息室的戰友恐怕也是難逃厄運了,是什麼人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不知不覺中控制了如此重要的兩處狙擊點?禹言和遠處的魯衝迅速交換了個眼神,心中疑問越來越多。

  突如其來的爆炸,讓場上的人們頓時慌了神,慌亂之間擠踏越來越劇烈,哀嚎聲哭喊聲響成一片,關雅妮在禹言的懷裡對著耳機道:「所有人就地隱蔽,週邊武警情場,請相關單位配合我們掩護舒小姐上車。」

  禹言四周瞟了一眼,見羅佑安然無恙,外場二組的一位兄弟卻倒在了血泊中,禹言心中一陣悲痛,想起小女孩臨死前高喊的那句話,眼中閃出冷酷的色彩。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和我的歌迷們在一起。」舒樂在禹言旁邊掙扎道,眼見她的粉絲們亂成一團,舒樂也急了起來。

  剛才爆炸中形勢急切,也沒來得及想太多,現在禹言才有功夫打量一下自己三人的情況,他們現在臥倒的地方離迎接舒樂的那輛勞斯來斯幻影不足十米距離,三人的姿勢卻及其曖昧,禹言右手環在關雅妮胸前,關雅妮將他胳膊呀在身下,那盈盈一握的嬌乳正好落在他的掌中,他左手卻將舒樂按在地上,只覺入手出細膩光滑,抬眼一看,卻是一只魔掌撫在她翹臀上,銷魂的感覺讓禹言心裡也是一盪,舒樂眼中似要噴出火來,狠狠瞪著他叫道:「你快放開我。」她就像一匹烈性的小馬駒,不斷掙扎著身子想要爬起來,禹言瞪了她一眼,週邊的狙擊手還沒排除,自然不能放開她。

  見她身子還在不斷掙扎著,禹言想起正是她的一意孤行才造成這種後果,還有一位兄弟因此犧牲,心裡惱怒之下,狠狠一巴掌拍在他啊的臀上道:「愚蠢的女人,你給我安靜點,你越早離開,你的那些粉絲才能越安全。」

  任她是仙女魔女乖乖女,被一個陌生男子這樣打屁股,實在是難以忍受的恥辱,舒樂漲紅了天仙般的小臉,緊緊捏著小拳頭,望著他的眼中似乎都要噴出火來。

  關雅妮也是粉臉通紅,輕輕掙脫他的懷抱道:「舒小姐,禹言說得沒錯,現在你越早離開,他們就越安全。」

  這一句,「禹言說得沒錯。」讓舒樂想起禹言那句‘愚蠢的女人’心裡一陣憤恨,咬著牙道:「禹言是嗎,我記住你了。」

  先前抱住小女孩的那男子雖是抽身很快,但人彈的威力非同小可,巨大的爆炸氣浪中他早已受了內傷,嘴角鮮血緩緩流出,他顧不得狙擊手的威脅,貓身幾步跨到舒樂身前道:「小樂,你怎麼樣?」

  舒樂搖頭道:「心宇,我沒事,你的傷勢怎麼樣?」林心宇得知舒樂沒事,長長舒了口氣說道:「你沒事就好,我的這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他對禹言微笑了一下道:「這位先生,謝謝你,沒有你,我現在恐怕已經躺在太平間了。」

  舒樂叫道:「心宇,你不要對這個人說話,他齷齪的很,」

  禹言懶得管她,對林心宇笑道:「林先生,不要客氣,你付了錢的,這種待遇是你該享受的,不過下次你要記得及時付錢哦,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每次都能搶在炸彈爆炸前提醒你哦。」林心宇道:「你應該的,應該的,這錢花得值。」

  禹言未來大學同窗周海陵此時正趴在懸梯下,見禹言這邊沒事/。大聲道:「老大,老大,快救我!」舒樂忙道:「小陵,你沒事吧?」

  周海陵叫道:「我沒事,就是有點暈血,英俊帥氣冷酷無比的禹言老大,你快來救我,」禹言微笑道:「在那好好待著,這場面比你拍電影刺激多了。」

  關雅妮一眼看見禹言左臂被鮮血染紅,驚道:「你受傷了?」

  舒樂看了他傷口一眼,撇撇嘴道:「一點小傷,沒事瞎流什麼血,想嚇人啊,」

  禹言知道自己此時激發了她的魔性特性,自然不能跟她鬥嘴,只對關雅妮輕輕笑道:「小意思,蚊子咬了一口。」

  關雅妮搖頭道:「待會兒我幫你處理一下,會感染的。」禹言笑著說:「不要緊,給我漲薪水就行了。」

  關雅妮臉紅了一下,瞥了他一眼道:「沒個正經的,待會兒你護送舒小姐上車,別出差錯,。」

  禹言點點頭,瞅見不遠處神色嚴峻的魯衝,魯衝對他打了個手勢,禹言對關雅妮道:「你照顧一下舒小姐,」說完幾個翻滾,爬到了魯衝身邊,「怎麼樣,看到幾個?」魯衝問道禹言點頭道:「兩個,不能確定有沒有第三個,一點鐘方向的應該沒有移動,三點鐘方位要重新修訂,長狙,7.62的口徑,兩槍四十五角度同時射擊,手法及其老練,不是職業殺手,像是 」他瞅了一眼魯衝,半截話又吞進了肚中。

  魯衝給了個明暸的眼神,問道:「M24。」

  禹言點點頭,問道:「你聽到了那丫頭引爆前喊的那句話麼?」魯衝臉色嚴肅起來,緩緩點頭道:「操他娘的,這群狗雜種。」

  場上沒幾個人注意到那小女孩自爆前的那句口號,即使注意到了,恐怕也是聽不懂的,可是對於曾經長期活躍在東部某海域的禹言和魯衝來說,對那種語言卻是熟悉無比,那一句R語:「聖戰萬歲!」

  舒樂只是一個明星,和聖戰有什麼關係,禹言想破了頭皮,也不知道該如何聯繫起來。

  魯衝把手裡的傢伙輕輕丟了過來,:「給你,我校過的,你應該用得順手。」禹言把槍接、在手中,一陣熟悉的感覺從心頭湧起,有多長時間沒摸這個了啊,心中一陣感慨。

  九五式打M24?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禹言臉上泛起一個親切的笑容,魯衝樂呵呵拍著他肩膀道:「外面早已經全部戒嚴,他們跑不了的,我們等週邊清場,我就不相信他們能飛出去,他娘的,這群兔崽子真他媽的狡猾,拿一個狙擊點吸引咱們的注意力,從另一個狙擊點開黑槍。」

  禹言嘆氣道:「計劃很周全,不知道是什麼人要這麼做,他們既然能來,必然已經選還了退路,現在排查恐怕已經晚了,負責侯機室的兄弟十有八九也完了,而且我有種預感,這事還沒完,更可怕的可能還在後面。,」

  魯衝點點頭,禹言把槍架起來,瞄準鏡對準了幾百米外的休息室三樓,九五長狙的有效射擊距離的八百米,休息室正在射程之內。,禹言對魯衝使了個眼色,魯衝對著話筒道:「熊中校,我是內場保衛經理魯衝,請報告你們現在的位置。」

  熊中校的聲音傳來道:「我們已經排查了休息室一樓,現在正在向二樓 」話音未完,禹言便看見瞄準鏡中一點鐘方向人影一閃,禹言心中一喜,右手輕輕勾動扳機,5.8毫米的彈頭帶著呼嘯直飛出去。

  「一點鐘,排除,」禹言對著話筒輕輕道,接著話筒中傳來熊中校興奮的聲音道,:「好樣的,排除一個,我們已經上了二樓,」禹言心中絲毫不趕懈怠,既然這名狙擊手還在現場,那麼另外一名也一定還在。

  正思考間,瞄準鏡裡人影又是一閃,禹言集中全部精神,瞄準射擊一氣呵成,子彈旋轉著飛出,那名正在迅速移動的狙擊手似乎也感應到危險的到來,身形猛然加速,子彈到他面前似乎遇到一堵厚牆般速度稍慢下來,那名狙擊手趁此時機,身形一晃,勉強躲了開去,步履間有些亂,似乎已經受了傷,接著身影一閃,消失在了暗處,這一切簡直是難以置信,子彈怎麼會自動減速?以禹言的護身罡氣,讓子彈減速他自問可以辦到,但天下間有禹言這種奇遇的能有幾個?難道是所謂的世外高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毫無疑問,對面的這個敵人,是他遇到過的最強的對手。

  熊中校正在向三樓繼續搜索,敵人應該已經逃走了,關雅妮和舒樂正要從掩身處爬起來。

  禹言搖搖頭,拋開心中亂七八糟的念頭,正要收槍,卻聽見耳機中傳來熊中校的驚呼:「怎麼回事?啊 」

  禹言大驚之下,瞄準鏡重新的對面樓上忽然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粗大鎗口,沒有任何狙擊手的影子,卻帶著最濃烈的殺氣「127MM。重狙!!!」禹言心驚膽裂之下,身形如閃點般騰空而起,直往二人隱身處射去。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39 PM

第四卷 第七十九章 下流

  12。7毫米的穿爆燃彈帶著一陣火熱的氣息,直往舒樂和關雅妮身處飛去。

  禹言已經來不及高聲高警,他此時的速度已突破所有的人體學和動力學理論,身體像是有縷微不可見的輕煙,以突破人體極限的速度掠至二人面前,一個虎撲,強健的身軀已將二人重重壓在身下。

  爆燃彈帶著一股熱浪從他背上呼嘯而過,正擊中前面那輛昂貴的加長版幻影,劇烈的爆炸聲中,寬大的車趁被掀起五六米高,在空中撕成一塊塊大小不等的鐵片,呼嘯著似極快的速度向四周飛散開來;語言拼命伸展手腳,將二女完全護在身下,護身罡氣自動湧起,抵抗著爆炸碎片的衝擊,強大的衝擊立讓語言體內血氣忍不住一陣翻騰。旁邊伏地臥倒的林心宇一聲輕哼,一片尖銳的鐵片已擊中他大腿。

  飛揚的碎片片刻之間飛向早已混亂不堪的人群,人群中響起一陣淒厲的慘叫,男人的大吼,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泣,此起彼伏,響成一片。

  禹言咬著牙大喊道:「魯衝,打掉他,」話音未落,魯衝手中的九五步狙便噴出憤怒的火焰,5。8毫米的狙擊彈怒吼、著帶起一陣狂嘯直往對面飛去。

  「週邊警戒權利合圍休息室,武警維持現場秩序,疏散群眾,搶救傷員。」關雅妮迅速發出指令,然後看了禹言一眼道:「你馬上帶舒小姐上二號車。」

  舒樂望著滿地的傷員,眼中噙著熱淚道:「我不走,我不能離開他們 」

  禹言猛地一把將她拽起來,左手抄起她的腰肢,右臂摟住她的腿彎,將她整個身子橫抱起,不管她的掙扎,一貓腰,身體飛一般的衝了出去。

  旁邊的林心宇愣了一下,正要運氣跟上去,卻覺得體內血氣一陣翻騰,連一絲內息也凝不上來,知道自己內傷極重,不得不微微嘆口氣停了下來。

  關雅妮見禹言衝了出去,調頭朝魯衝那邊望了一眼,問道:「魯經理,怎麼樣?」

  魯衝搖搖頭道:「目標應該已經潛逃,希望週邊警戒立即排查休息室三樓,熊中校,熊中校,聽見請回話。」

  此時情勢緊急,禹言顧不得隱藏身形,祥雲百變施展到極致,身體已幻化成一串淡淡的影子,走著S曲線,向二號車奔去。

  關雅妮正在觀察周圍的情勢,林心宇重傷在身,都無暇顧及到他,倒是在懸梯下正臥倒的周海陵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人的速度嗎,好半天才驚呼道:「天哪,凌波微步,老的啊,你真是我的偶像啊。」

  舒樂卻不安分,在禹言懷裡胡亂踢騰著大喊:「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

  禹言瞥眼間人群慌亂不堪,血跡遍地,心中火氣上升,飛速衝道二號車前,拉開後車門,也不管她是什麼明星不明星,將她身體向下,猛的往後坐上一推,像推活塞一樣把她塞了進去。

  舒樂掙扎著轉過頭來,怒吼道:「你怎麼這麼沒教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禹言心中早被敵人這一波接一波的攻擊激起了滿身殺氣,見她一陣胡鬧,怒火正沒處發,又是重重一巴掌拍在她臀上。

  舒樂痛呼一聲,大聲道:「你這個下流痞子。」

  禹言眉毛一挑,冷聲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多有勢力,如果不聽我的話,我會把你全身衣服剝光,然後丟到外面,讓你的那些影迷歌迷看看你的樣子,」

  他神情冰冷,話語中不帶一絲感情,久經戰陣的殺氣讓舒樂心中生起一陣懼意,忍不住雙手環抱在胸前,眼中神色楚楚可憐,嘴上卻是硬道:「你敢?」

  她楚楚可憐的摸樣像是一顆誘惑巨大的魔果,禹言艱難的吞了口口水,強迫自己狠起心腸,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一手拽住她長裙,嘩啦一聲,長裙被他的大手撕開一截,露出裡面絲般柔嫩細滑的大腿。

  舒樂‘啊’的一聲驚叫,似乎被他嚇呆了,不敢置信的望著他,美如白玉的雪白嫩腿就這樣暴露在他啊面前,禹言艱難的從她腿上移開目光,邪笑道:「你認為還有我不敢做的事麼?」

  舒樂驚恐的瞥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樣子記進腦中,然後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美目時,眼中卻一片清明,再看不見一絲魔女的刁蠻。

  她似乎是渾然不藉以他剛才的所作所為,望著他展顏一笑,開了竅般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淡然的天仙般的氣質與剛才讓人惱怒的小魔女似乎完全是兩個人,禹言也有些目瞪口呆,本來以為自己的性格已經夠分裂的了,可眼前這個國色天香的女人,比起自己有過之無不及,性格差別也太大了點吧,妖孽啊,妖孽,禹言連連嘆道。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禹言反而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了,她平靜的面容似乎是聖潔不可侵犯的,可看到她秀美的玉腿裸露在自己面前,禹言心中還是忍不住一盪。

  壓制住心中的心猿意馬,禹言 當一聲關上車門,正要鑽進駕駛室,耳機裡傳來熊中校的聲音:「他奶奶的,這是怎麼回事,我是週邊警戒指揮員熊育輝中校,我是熊育輝中校,敵人已潛逃,敵人已潛逃,三樓排查完畢,聽到請回話,聽到請回話,」

  局勢終於重新進入控制,即使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故,有些人甚至失去了生命,可是歡呼的人群依然不肯散去,他們擠在安全線周圍,一遍一遍的喊著舒樂的名字、禹言心中長長嘆了口氣,舒樂的魅力竟然到了這種程度,真是讓人驚歎,想想自己今天暴打這群人偶像的小屁屁,還撕去了他們心中女神的裙子,如果要是傳揚出去,自己就是一百條命恐怕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一仗下來,一名外場二組的同事犧牲,三位保全隊員在爆炸中受傷,另外還有兩名影迷死於非命,輕重傷員不下十人,損失不小。

  禹言知道這種事情是絕對要被壓下來的,性質太惡劣,影響太大,各種媒體也是不能報道的。

  舒樂已經恢復了那種冰清玉潔的仙女摸樣,林心宇看見她被禹言撕破的裙角,吃驚道:「小樂,怎麼,你受傷了?」

  舒樂臉紅了一下,馬上又恢復正常,淡淡道:「沒事的,剛才被車門掛上了裙角。」禹言強忍住笑裝作點頭,舒樂瞥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說話。

  周海陵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一把抓住禹言的胳膊,激動道:「老大,看到了你,我就找到了我這被子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從現在起,我下定決心,我這輩子的偶像就是你了。」

  禹言笑道:「怎麼了,你暈血症好了?」周海陵忙點頭道:「小小暈血症,怎麼能難倒我?」一眼看見禹言受傷胳膊上的鮮血,頓時又頭重腳輕起:「哦,哦,老大,拜託你別弄些雞狗血來嚇我,我,真的有暈血症的。:禹言呵呵笑了起來,舒樂也是微笑搖頭,緊張的氣氛被他這麼一鬧,也輕鬆了不少。

  將舒樂三人送上了二號車,關雅妮看了禹言一眼道:「你的傷沒事吧?待會到達集合地好好處理一下。」禹言微笑著點頭。

  魯衝終於見到了被他罵成熊兵的現場指揮熊育輝中校,這是一個三十多歲很精幹的男子,絕不像糊塗人,卻不知道這次的任務怎麼搞成了這樣的千瘡百孔。

  魯衝看了一眼他肩上的花,眼中流露出一種只有軍人才能懂的留戀神色,魯沖退下來的時候掛少校銜,本來是要晉中校的,卻沒想到出了意外,熊育輝一看眼前二人的神色,感覺他們身上那些跟別人不一樣的東西,就知道這兩人也是兵。

  熊育輝舉手敬禮,這一個軍禮讓魯衝心中的火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都不容易,搞成這樣的局面決不是他的本意,魯衝拍拍他的肩頭一句話也沒說。

  熊育輝心中一陣感動,從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他感覺到的是軍人山一般堅韌的氣質,他知道這兩人一定也曾經是自己的戰友。]在自己戰友面前,熊育輝也顧不上形象了,抹了把眼角,紅著眼珠道:「我是軍區保衛團,守衛侯機樓和休息室的兵全部犧牲了,八個啊,全部是給人一刀割了喉嚨,他們都是我最好的兵。」禹言和魯衝對望一眼,保衛團的兵單病素質絕不會差,能一刀致命,敵人的身手絕非等閒。

  「還有更他娘邪的,我們排查到休息室三樓的時候,突然被一股強大的氣息壓制住怎麼也動不了,想說話卻開不了口,胸口悶得就像,就像 」

  熊育輝說了兩個‘就像’,卻找不到合適的比喻,禹言接口道:「就像是被一座牆壓在身上?」熊育輝點頭道:「對,就是這種感受,我們所有人都一樣,直到狙擊手撤離後才恢復正常,」

  魯衝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兄,退下來後到聖龍保全來找我,我叫魯衝,」魯沖和禹言都知道,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這次任務對熊育輝來說都是徹底失敗了,他的軍旅之路已經走到頭。

  熊育輝紅著眼睛道:「我絕不當孬種,手下的兄弟決不能就這樣窩囊的去了,兄弟,哪怕你只給我一根鎗刺,老子也跟這群兔崽子氂上了。」

  魯衝嘆了口氣,拉著禹言上了三號車,跟在舒樂的二號車後邊,行了一陣,魯衝忽然道:「我擊發的時候好像沒有看見狙擊手,你打第一槍的時候看見了嗎?」

  禹言搖搖頭,魯衝瞪大眼睛道:「真他娘的奇怪了。」

  禹言嘆了口氣道:「M24和M84都用上了,他們的實力絕不可小視,計劃安排的如此周詳,步驟一環套一環,特別是最後那個狙擊手,竟然先弄了個逃跑的假象,讓咱們放鬆警惕,最後又殺了個回馬槍,我們竟然連他的影子都沒看到,這是多麼詭異的事情,今天這一仗,敵人雖然沒有得逞,但在策略上咱們已經全輸了,老魯啊,我感覺咱們似乎有些兒戲,看看敵人的身手,咱們這些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

  M24型7。62毫米狙擊步槍,是某軍事強國在90年代列裝,並在隨後進行的中東波斯彎某場著名戰爭中動用的數量最多的狙擊步槍(後面五六個字都看不清),陸軍總共裝備2500支,在該戰場上動用了600支,M82型127毫米重型狙擊步槍則是該國的重狙王牌,重量輕,長度短,精度高,威力大,彈藥種類全,使用12。7毫米的穿爆燃彈可以完成對敵易燃裝備的攻擊,入油罐,汽車,飛機等,一顆穿爆燃彈足以擊毀一輛砲兵指揮車甚至一輛裝甲輸送車,火力之強勁令人驚歎,禹言和魯衝對這些M軍特戰長常用武器熟悉無比,執行任務時也經常碰到,只是沒想到今天剛一下飛機,就遇到這陣仗,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魯衝憤憤道:「誰說不是呢,連對手都不知道是誰,一下來就挨黑槍,這一仗打得還真他啊嗎窩囊。」魯衝嘆了口氣道:「不過我聽關小姐的意思,咱們似乎不是主要力量,應該還有人暗中保護的 」禹言一喜道:「你的意思是暗中還有人?」

  魯衝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想咱們的實力應該不僅僅於此吧,你也知道,我是負責內場保護的,有很多核心的事情我也不清楚,關小姐肯定知道的,要不你去問問她。」禹言白他一眼,意思是我要能問她,還來找你啊。

  魯衝接著道:「咱們對付一般人可以,但是要真遇上什麼特殊人物,恐怕還是不夠使的,今天你也看到了,要是沒有你,光那一槍重狙就夠咱們受的。」

  禹言聽魯衝說起特殊人物,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聽到的殷一平和關雅妮所說的話,心中一動,難道對方那個狙擊手就是異能者?想想自己第一次射擊時子彈的減速,第二次瞄準時看不到人影,以及熊中校排查時遇到的怪事,禹言幾乎可以肯定,對方一定是能力超強的異能者,異能者?聖戰組織?舒樂?這幾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殺舒樂?這個問題一直在禹言頭腦中徘徊著。

  魯衝見禹言沉思,笑著道:「別想了,想破了頭也沒有答案的,反正咱們的時間也多,這次,咱們還得去國外轉轉呢。」

  禹言愣了一下道:「國外?去哪?咱們出的去麼?你又不是不知道規定,」禹言和魯衝這種身份,出國是要層層審批,控制極為嚴格的,魯衝嘿嘿笑道:「去哪你不知道?舒小姐的巡演最後一站在哪,咱們就去哪,護照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嘿嘿,我找了曾大,順便弄了盒這個。」

  魯衝得以的揚了揚手中的一盒特供,卻被禹言搶了過去,禹言掏出一根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長吸口氣道:「去那個地方,咱們什麼時候用過護照?」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機場遇襲讓關雅妮他們改變了原來的計劃,放棄原定落腳的一號地點,改為二號地點,這是一座著名的二十二層五星級酒店,也是聖龍集團名下的產業,看得出關雅妮對這裡和熟,雖是臨時放棄原來預定的酒店而改這裡,但一切準備工作都井井有條,有了機場的那回事,酒店已經完全進入封閉狀態,保安措施更加嚴密,準出不准進。

  舒樂和林心宇周海陵他們住在二十樓,關雅妮和舒樂一個房間,二十二層和二十層是保全人員居住,下面的連續三層都被清空,沒有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到十七樓。

  周海陵在機場見到禹言的身手後,對他的敬仰立即一發不可收拾,進了酒店就開始不斷的騷擾他,「老大,你功夫怎麼練的?教教我!!什麼?扎馬步?哦,哦,對面樓上的那個小妞真漂亮,。」

  「老大,你開槍的姿勢簡直酷斃了,比啊諾還牛!什麼?瞄蒼蠅屁股,哦,哦,我先去上個廁所!」

  「老大,我下部電影就準備拍一個保鏢的故事,你一定要賞臉做個男主角,女主角?當然是我表姐了,什麼,你罷演?靠!」

  「老大,你有沒有女朋友?我把我表姐介紹給你,我有幾個表姐?當然就這一個了?什麼?你不要?天啊,你還是不是男人!?」

  直到禹言被羅佑拉去開會,才擺脫周海陵的糾纏,羅佑進保全公司這幾年,真刀真槍的事見過不少,但今天這樣的爆炸狙擊的場面還是第一次,對禹言豎起大拇指道:「兄弟,今天這事你幹得真漂亮,看來護花傾情的男主角要換成你了,我是沒指望了。」禹言笑著給了他一拳,二人向集中的會議室走去。

  今晚機場的襲擊鬧得太大,雖然週邊警戒不是他們的任務,而主要原因也是週邊警戒被敵人破壞殆盡,但在週邊無法支援的情況下,聖龍保全的防備力量在敵人的狙擊手面前顯得過於薄弱,再加上有一名兄弟犧牲,大家的興致都不是很高。

  關雅妮總結了今晚的情況,然後首先作了自我檢討,認為自己對敵人的危險性估計不足,造成了今晚的被動局面,當然也順便表揚了禹言,正是他的機警及時化解了危機,為大家贏得了時間,其實在座的都清楚,今天實際上是禹言以幾乎一人之力,挽救了所有人,大家對他的敬佩都是出自內心的。」

  魯衝也簡單介紹了今天遇到對方火力情況,當然,是有選擇的講,重狙這樣重武器的存在,他是不會說的/。

  關雅妮看了一眼大家,見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高,知道這次對大家的打擊絕對不小,站起身來正色道:「這只是一次小小挫折,希望大家能夠從裡面總結經驗教訓,拿出我們的作風來。」

  頓了頓,美目四周掃了一眼,緩緩道:「請大家相信,我們有足夠的強大力量完成這次保衛任務,我可以透露一個小秘密給大家,除了我們,在我們周圍,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暗中執行任務,他們的力量比敵人強大的多,他們是我們強有力的後援,」大家的精神振奮起來,畢竟聖龍保全的實力大家都是清楚的,在明處、的都是一般的保全隊員,而傳說中的奇人異士尚未出手,關雅妮和魯衝商量著重新佈置了任務,明天上午舒樂有彩排活動要出場,接著就是後天晚上的正式演出,所有人的任務就是確保她不受任何一點傷害。

  散會後,禹言被關雅妮單獨留了下來,魯衝對禹言打了個你小子厲害的眼神,淫笑著溜了出去,關雅妮臉紅了一下,對禹言道」

  你把衣服脫了!」

  禹言屁股還沒沾上凳子,又像火燒了屁股一樣蹦了去來,驚道:「你想幹什麼?」

  關雅妮瞪了他一眼道:「給你胳膊上點藥,你,你想到那兒去了,你這****的豬。」

  禹言呵呵笑道:「不用了,這點螞蟻咬的傷口,沒什麼事,」關雅妮堅決道:「不行,天熱,會感染的,你坐下。」

  禹言無奈搖頭坐到凳子上,一把扯開左邊衣袖,笑道:「那就麻煩你了,關大經理,」關雅妮坐在他身邊細心的給他抹著消毒藥水,見傷口不深,也略微松了口氣道:「謝謝今天救了我和舒小姐。」

  禹言笑著道:「不用謝我,換成是一頭豬,我也會這麼做的。」

  關雅妮一怒,手上用力,禹言頓時啊的叫了起  ,關雅妮冷笑著說:「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就能這樣放肆了。」

  禹言咧著嘴道:「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手段麼?」

  關雅妮哼了聲,手上收了點勁,輕輕為他塗抹藥水,嘴上問道:「你和于紫彤是什麼關係?」

  禹言一愣神道:「你說什麼?「關雅妮輕哼了聲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就是你女朋友麼?」說到女朋友,卻手上加勁,禹言頓時又是一聲痛叫。

  搞不懂她的思維為什麼這麼活躍,禹言皺著眉頭苦笑道:「你說她是我女朋友就是了?如果這樣就能找到女朋友,那也太簡單了吧,順便問一下,你下手這麼狠幹嘛?」

  關雅妮聽他的意思似乎于紫彤還不是他女朋友,手上動作頓時輕了不少,問道:「這麼說,人家是沒看上你?」禹言嘆口氣道:「好好的幹嘛問起這些事情。?

  關雅妮以為是于紫彤沒看上他,心情也輕快起來,笑道:「你活該,人家于小姐那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會看上你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禹言見她嬌豔如花,笑道:「對嘛,你就應該多笑笑,這樣才漂亮,整天板個臉,像個冰塊,小姑娘會老的快的。」

  關雅妮哼了一聲,神色又冷了下來,禹言想起心頭的困惑,便問道:「我能不能問一件事情?」見關雅妮板著臉沒說話,禹言問道:「舒小姐只是一個成功的演員和歌手,可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大規模的針對她的襲擊呢?」

  關雅妮凝視著他的眼睛道:「那你能不能也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禹言點頭笑道:「你神情別這麼嚴肅好不好,咱們這可是隨便聊天,你這樣子,我又想起你是領導了。」

  關雅妮想起帶他去聖龍保全的那天晚上他的凶悍,瞪了他一眼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禹言愣了愣,:「我?你不是調查的很清楚嗎,比我自己都清楚。」

  關雅妮搖頭道:「你的武功這麼好,虧我還以為你只會外家功夫,原來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騙我,還有,你怎麼會精通武器射擊?」

  禹言搖頭道:「我哪有騙你,是你自己沒有察覺到罷了,難道要我見了你就喊我神功無敵?」關雅妮撲哧笑出聲來,接著發現情況不對,忙又板起臉。

  「至於第二個問題你就不要細問了,如果你相信魯衝,你就應該相信我,反正我是無公害產品,對你也基本沒有隱瞞,你也看到了,我的作用還是有一點的,再說了,像我這樣武功高強的俠客,到那裡都是搶手的人才,能找到我,你做夢都應該偷笑了,順便再強烈要求一下,你得給我漲薪水了。」

  關雅妮輕輕瞥他一眼道:「臭美,你這個人總是沒個正經,如果漲薪水就能留住你的話,那我就給你漲十級。」禹言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關雅妮緩緩起身道:「關於舒小姐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但希望你能保密,」

  見禹言點點頭,關雅妮起身慢慢走到窗前,望著漆黑的夜空,嘆口氣道:「舒小姐的出身,其實是個秘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41 PM

第四卷 第八十章 秘

  「舒樂小姐是我們國家某位重量級領導的嫡親孫女,也是某大型經濟集團的第一繼承人,」關雅妮看了禹言一看緩緩說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人,十根指頭都數得完。」

  「那我不是成了第十一根指頭了?」禹言苦笑道「姓舒?國內好像沒有哪位重量極領導姓舒,大型經濟集團?比聖龍集團還大嗎?既然她有著如此顯赫的身份,又怎麼會成了這麼一個全球矚目的大明星的?雖然她很有明星的潛質,」

  關雅妮哼了一聲道:「你的問題還真不少,前面兩個問題我無可奉告,至於第三個問題,你又看到了,舒小姐的魅力是無人可以抵擋的。」

  禹言點頭道:「她的確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她也不過分,不過以她的尊貴身份,我想不通她有什麼理由這樣拋頭露面,除非她是那種特別愛慕虛榮的女孩,但到目前為止,她雖然昨晚表現差勁了點,基本還看不出這種傾向。」

  「當一個人的魅力超越了國境,就會產生問題。」關雅妮輕輕道:「不說全球,就說亞洲,你知道有多人瘋狂的迷戀著舒樂嗎?上次舒樂的T國巡演,釀成了五十多人慘死的踩踏實踐,幾乎可以與麥加朝聖踩踏案想媲美了。」

  「無數的亞*迷戀著舒樂,迷戀她的一切,她的衣食住行,她的每一句話,她的每一個腔調,因為她的存在,全亞洲都迷戀上了神秘的東方,無數的年輕人開始學習漢語,學習中華文化,特別是距離我們最近H。R兩國,糾纏不清的文化淵源,一衣帶水的地理間隔,更是讓他們瘋狂的迷戀上了養育舒樂的千年文明。」

  「一衣帶水?一衣帶血還差不多。」身為軍人的禹言對於R國是絕無任何好感。

  關雅妮嘆口氣道:「如果你是一個國家的領導人,看著年輕一代不不計任何後果,瘋狂的迷戀著另一個國家的偶像,瘋狂的學習另一個過的文化,你會作何感想?那些偏執的民族狂又會作為感想?」

  「文化入侵?」禹言腦中閃過一個詞,哼了聲道:「他們充斥了暴力的漫畫,動畫片,還有所謂的時尚,哪一樣不是深深的影響著我們現在的孩子?這種文化上的顛覆是比肉體侵略更可怕的,它消滅的是一個民族的靈魂。」

  關雅妮點頭道:「這個我也承認,上海巡演之後,舒小姐的巡演最後一站是設在R國首都西京,可以想像這對R國那些偏執的民族狂人是一種多麼大的刺激。我們得到的消息是R國右翼力量根本不顧及他們的國人感受,將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我想今晚的襲擊絕對跟他們有關。」

  禹言搖頭道:「不要把所有的原因都歸結到右翼身上,R國島國的狹隘民族心裡決定了他們這個民族的特性,五十多年前的那場戰爭就是明證,你見過那個國家的婦女前赴後繼的自願上前線作軍妓?資源確實的島國,為了繼續生存下去,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舒樂的存在動搖了他們民族賴以立足的根本,不說右翼,就是你作為一個當政者,你能善罷甘休麼?文化是互相交互的,他們喜歡讓他們的漫畫,動畫片,音樂來影響我們,卻絕對不會容忍我們民族的千年文化去影響他們的下一代,舒樂的存在對他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必須除之後快,不僅是在上海,我相信即使到了R國西京,他們也依然要動手的。」

  關雅妮吃驚道:「不會吧,在西京他們也敢動手?如果舒小姐在西京出了問題,那可就演變成了外交時間,國際輿論的譴責他們怎麼受的了?他們怎麼敢這麼做?」

  禹言冷笑道:「輿論譴責?如果譴責有用的話,要軍隊做什麼,國與國之間只有永恆的利益,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別說一個舒樂,就算是與全世界為敵又如何,這一百年中的兩次世界大戰,哪次少了他們窮凶極惡的身影?」

  關雅妮也被禹言大膽的話驚呆了,再細細思考,卻覺得他的話又大有道理,即使在上海行動不成,到R國,他們依然可以動手,這不是簡單的文化問題了,已經上升到民族問題和政治問題的高度。

  「那怎麼辦?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在別人的底盤上,還不是任人宰割?勸舒小姐屈膝哦啊最後一站?這不可能,不僅她的歌迷影迷不會答應,就連舒樂小姐自己也不會答應的。」關雅妮焦急道。

  「R國又不是龍潭虎穴,為什麼去不得?我現在倒是很奇怪,明明知道敵人的力量這麼強大,就靠我們這點人,怎麼和他們對抗?不知道你們怎麼安排的?」禹言終於發出了心中的另外一個疑問。

  關雅妮點頭道:「你不用懷疑,我們的大部分力量還沒有出手,我可以保證,最起碼舒小姐在國內是安全的,在機場即使你不出手,也會有人出手的。」

  禹言凝重道:「這樣就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機場逃走的那名狙擊好艘,是一個能力超強的異能高手。」

  「異能者?」關雅妮雖是早已知道會有異能高手參與這件事中,但現在從禹言的話裡得到證實,還是有些吃驚:「以你個功力,對付這樣的異能者有沒有問題?」

  禹言搖頭道:「沒有和異能者交過手,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自保應該沒有問題,關鍵是我事先無法察覺異能者的存在。」

  關雅妮點頭道:「異能者以精神力見長,別人是感覺不到的,如果你是我們聖 」話說了一半忽然停住了,想起了這事是不能告訴他的,又改口道:「今天我對你說的這些事希望你能保密,也算對你兩次救命之恩的報答。」

  禹言點頭笑道:「這事你告訴魯衝沒有?」關雅妮搖頭道:「因為他沒有外呢,所以我也沒有說,不過舒小姐的身份問題是不能告訴他的。」

  「那林心宇和周海陵也都知道舒小姐的真實身份?」禹言想起舒樂旁邊寸步不離的這兩個人,便隨口問道「周海陵是舒小姐的表弟,當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不過你也別妄想從他嘴裡套出什麼話來,那小子是個猴精,至於林心宇,他是不知道舒小姐真實身份的,你也知道以舒小姐的容貌和名氣,怎麼可能沒人追求?這位林公子已經苦苦追求了舒樂三年了,基本上是舒小姐走到那裡,他就跟到那裡,怎麼樣,癡情吧?看他們郎才女貌,真的是天生一對佳人。」

  禹言笑笑道:「走到那跟到那?癡情是不錯,不過他整天不用幹正事嗎?或者說,追求舒小姐就是他最大的正事,」

  關雅妮哼了一聲道:「你別諷刺人家,你對於紫彤還不是這副摸樣?"禹言懶得與她爭辯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臉上泛起苦笑沒說話,關雅妮見他不吭聲,繼續道:"人家林公子可不是閒人,誰敢說遠星實業的少東家林心宇是閒人?估計也就你這個毛頭小子敢這樣心口開河了」

  遠星實業禹言是聽于紫彤聽說過的,四大經濟集團之一,沒想到這個林心宇就是遠星實業的少爺,難怪能和舒樂同行。

  這樣算來,四大經濟集團,禹言已經接觸到了三個,安凱是峨嵋派的產業,和自己結下了深仇,聖龍集團的關雅妮,以及今天剛剛接觸到的遠星實業的林心宇,都是武林高手,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何門派、但四大集團的三個和武林門派撤上了關係,剩下的最後一個王氏企業會不會背後也有某個門派的支持?

  這也應證了當初王老對禹言所說的話,武林門派在不斷的發展過程中慢慢的融入了這個現代社會,並且取得了更大的成就。

  禹言心裡的感覺有點複雜,江湖門派的不斷壯大發展本來是好事,但是力量大到一定程度後,就很可能失去控制,很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仗著勢力為非作歹的安子峰,還有內部矛盾重重的聖龍集團,看來發展自身的同時也要不斷的約束自己才行。

  關雅妮以為他還在想林心宇的事情,皺眉道:「人家林心宇長得帥,功夫又好,家世更是沒得說,你是不是聽到他大的名頭就嚇傻了?聽說你已經考上了天京大學,那裡是他的地盤,以後可有的你受了。」

  禹言不管她話中的諷刺,笑道:「既然林心宇這樣和舒樂關係親密的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你也不過是人家的進階貼身保鏢而已。」

  關雅妮瞪他一眼道:「想套我的話就直說,別用什麼激將法,我和舒樂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我為什麼不能知道。」

  禹言樂呵呵道:「看來今天救人還是有了點作用,我現在竟然知道了這麼多不應該知道的事情,真擔心晚上睡覺不知不覺中就被人滅了口。」

  關雅妮鼻子裡哼出一聲不置可否,想起他今天對舒樂的所作所為,狠狠道「你今天對待舒小姐的態度有問題,她出來拋頭露面也不是自己願意的,說穿了,她是在做一件有利於咱們國家和民族的大事,你怎麼能那樣對她,?」

  禹言搖頭道:「一碼歸一碼,今天如果任她那樣胡鬧下去,還不知道鬧出多少事呢/」

  「那你也不能那樣對她啊,打人家女孩子屁 ,我看你是成心佔便宜。,」

  禹言嘿嘿道:「你認為是那就是吧。」

  「臭流氓!」關雅妮憤憤罵道,。

  禹言想起于紫彤交代過的事情,又道:「關小姐,有件事情有希望你能幫忙,」

  關雅妮瞪他一眼道:「又要做什麼壞事?」

  禹言笑著道:「我以後可能會和朋友做點小生意,希望到時候能稍微得到一點聖龍集團的支持,」關雅妮冷聲道:「我早就知道加上一百次薪水也留不住你這樣歪才,你放心,這事我雖然做不了主,也能幫你說上幾句話,你說說準備做什麼生意?」

  禹言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幫于紫彤小姐做點貿易。」

  關雅妮聽見于紫彤的名字,眉頭一皺,哼道:「原來你對于小姐真的還沒死心啊,我看做生意是假,想抱得美女歸才是真的吧,」

  禹言苦笑道:「我是那麼不堪的人嗎?」

  關雅妮哼了聲,轉過頭去道:「現在的傷口包紮完了,你可以走了。」

  禹言腳還沒邁去兩步,忽聽關雅妮又道:「明天記得再換藥,」眼中閃過的關切讓禹言一陣感動,輕輕道了一聲謝謝,關雅妮冷哼了聲,又轉過頭去了。

  禹言和羅佑被安排在了下半夜值班,也不急著睡覺,[跑到魯衝的房間裡把關雅妮所言講給他聽。

  魯衝垂了他一拳道:「你小子有一手啊,關小姐對你不錯,不過我可事先提醒你,別玩火,兄弟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你要是對不起曾倩,那就是和咱全獵鷹為敵,你小子自己掂量掂量吧,」

  禹言聽他提起九號,心裡一陣默然,她在邊防站也不知道過的怎樣了,是不是還會經常想起我?

  兩個人坐在地上抽煙,魯衝道:「照你的意思,到R國,沒準沒得一場血戰?娘的,真想叫上兄弟們,再去鬧一鬧。」

  禹言笑道:「怎麼?沒兄弟們,你小子就怕死不敢去了?」

  魯衝揍他一拳道:「去他娘的,我魯衝這輩子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參軍那天開始,老子就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黑暗中火紅的煙頭映紅了二人堅韌的臉龐,禹言眼中閃出一陣精光,將手中的煙頭狠狠的掐滅在煙灰缸裡,嘿嘿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讓這群兔崽子嘗嘗咱們的拳頭吧。」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42 PM

第四卷 第八十一章 被她綁架了

  第二天上午的彩排進行了封場,舒樂工作起來還是極為認真的,在舞台上也不拿架子,對每個人都很親切,她本來就是這些工作人員心中的超級偶像,現在又見她神態可親,大家都更加放得開了,舞台上歡笑聲不斷,彩排進行的很順利,舒樂的嗓音如天籟般渾然天成,禹言只聽她唱了一首歌,就不由感嘆,她天生就是為了歌唱而生的,一曲完畢,所有的工作人員一起起身為她鼓掌,羅佑興奮的滿臉通紅,巴掌拍得手都成絳紅,對普通人而言,能現場聆聽舒樂的聲音,將是他們一生的財富,舒樂的舞台感覺很好,造型多變,或聖潔,或性感,或清醇,十足一個百變魔女,。

  禹言昨夜了解了她的一些故事,知道她原來是個千金大小姐,現在還這樣賣力的工作,對她的惡感稍微減了些,話又說回來,可能禹言對她根本就沒有個惡感,畢竟對這樣一個絕代美女產生即使那麼一點點惡感,是個男人,都不會饒恕自己的。

  舒樂挺能折騰的,彩排完了已經是下午三點,她又要求臨時改變計劃,要去探望昨天在機場受傷的粉絲們。,禹言一聽,心道,乖乖,你這個明星還真是挺稱職的,難怪那些歌迷影迷那麼挺你。

  舒樂的正當要求是沒辦法拒絕的,雖然保全公司要儘量減少舒樂與外人接觸,但也不能因此打斷大明星的正常工作吧,因噎廢食的事情是不能幹的,關雅妮和魯衝臨時安排週邊警戒封鎖醫院周圍,好在所有的傷者都集中在一家醫院進行治療,否則的話,要一家家醫院跑,還是得把禹言氣死。當然,像羅佑這樣的接近于花癡的保衛隊員對此是沒有意見的,他們恨不得跟著舒樂跑得越多越好,最好是跑到月球上去  禹言看著關雅妮和魯衝,林心宇幾人左右護著舒樂上了二樓的住院部,林心宇昨天的外傷看起來不礙事,只不過臉色還有些蒼白,內傷應該不輕,不過這小子重傷不下火線,讓禹言很是佩服,癡情種子大概就是他這樣的人了。

  禹言是主動請纓留在樓下的,羅佑對此大有怨言,舒樂似乎是忘了昨天禹言對他的無禮,上樓之前還禮貌的對他笑了笑,似乎是對他的守衛表示感謝,讓禹言都有一種錯覺,大明星就是大明星,心胸果然寬廣。

  周海陵現在是唯禹言馬首是瞻,何況本身對探望病友這種事情就缺乏熱情,自然也主動留了下來,看見禹言靠在車旁點了一根特供抽上,立即拍馬獻媚道:「老大,你果然是男人中的極品啊,連抽煙都這麼有型,」

  禹言給他遞了一根笑道:「小弟,你現在說話越來越中聽了,打賞你一根,」羅佑是不抽煙的,忙叫道:「禹言,你別教壞小孩子,」

  周海陵只買禹言的帳,對別人可是不客氣的,正要叫嚷,忽然聽到二樓的病房中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尖叫聲,想來是大明星光臨的結果。

  聽著那一陣高似一陣的尖銳叫聲,禹言搖頭道:「花癡,」

  周海陵也跟了一句,:「真的是花癡,只有老大這樣,才是真正的魅力男人,你放心,我一定把表姐介紹給你,哎,可憐的小林子是沒戲了。」

  禹言在樓下待了十分鐘,剛鑽回駕駛室,忽然看見一個穿白大褂帶著一副寬大墨鏡的絕色美女快步從住院樓中跑了出來,正覺得眼熟間,周海陵已叫道,:「表姐,你怎麼出來了。」

  舒樂一下坐到副駕駛位置,禹言正要問話,一個冷冰冰的鎗口已經指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還有五十秒,快開車!」

  還站在車外的羅佑和周海陵一下呆了,周海陵叫道:「表姐,別拿道具槍嚇人。」

  被輕指著頭的禹言卻清楚的知道這絕不是玩具槍,那厚重冰冷的感覺,絕對是真槍實彈的,這是一把外觀纖巧秀麗的小手槍,被兵們戲稱為將軍槍,意思是永遠用不上的槍,這種手槍有效射擊距離比較短,殺傷力小,但是擊發迅速,這麼近的距離,爆頭是足夠用了,鎗口上還裝著消音器,保險已經打開了,看來即使她把自己幹掉,也不會引起多大的動靜。

  禹言自己都不記得上次被人用槍指著頭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好像是剛進獵鷹進行反偵訓練的時候了,今天被一個美女拿槍指著頭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禹言不知道這個美女要幹什麼,她又怎麼擺脫關雅妮和魯衝他們的,要緊的是現在有一把上膛的槍正對著自己的頭,他可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犧牲了,只好啟動汽車駛出醫院,留下目瞪口呆的周海陵和羅佑。

  舒樂見禹言磨磨蹭蹭不肯加速,鎗口用力頂住他頭,艷絕天下的美麗面孔泛起一絲迷人的笑容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開槍?說實話,我拿槍打過兔子,打過鷹,卻從來沒有打過真人,哎,好想試試哦 」

  禹言腳下一踩油門,車子狂飆出去,舒樂微笑道:「車開得不錯,下面你讓車後面的車停下吧,」禹言看了一眼後面,是羅佑和外場三組跟了上來,看見舒樂臉上惡魔般的笑容,只得對著耳塞無奈道:「羅佑,你們停下吧。」

  禹言將車速加到最快,車子在寬廣的馬路上飛奔,耳機中傳來關雅妮的聲音道:「禹言,聽到請回話。」

  舒樂左手執槍,右手撤下禹言的耳機掛在自己耳邊,笑道:「雅妮,你的這個笨蛋保鏢被我綁架了,咯咯,綁架他還真有趣,你放心,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頂多割隻手砍只腿什麼的。」

  關雅妮急道:「小樂,你不要跑遠了,隨時會有危險的。」

  舒樂輕輕笑道:「放心,連你們都想不到我的行動,別人更不會知道的,不要跟蹤我哦,我的手會顫抖的,我可不敢保證這個笨蛋保鏢的頭不會開花,好了,我掛電話了,拜託你們下次換種好一點的耳塞,這個質地太硬了,」話問將耳機輕輕往後面一丟、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

  禹言長吸口冷氣,這女人真的是個魔女,而且從她握槍的姿勢來看,絕不是沒有開過槍的人,難道真的像她所言的僅僅是打打兔子?如果只是打兔子的話,那走火的可能性實在太大,這樣死在她的槍下實在冤枉,禹言在獵鷹時從來想的都是自己會戰場上戰死,可是如果今天被這個女人走火打死,那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禹言遵從魔女手中槍的指導,將車開的飛快,讓關雅妮他們找不到自己,懷裡的手機已響了千遍萬遍。

  舒樂看著他笑道:「怎麼樣,你昨天那麼凶殘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會有落在我手裡的一天,這種被槍指著頭的滋味不好受吧。,」

  禹言苦笑道:「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是怎麼從關小姐他們眼皮底下逃脫的?又為什麼要逃走?我們可都是來保護你的。」

  舒樂笑道:「逃走這個詞,能用在美女身上麼?再說這是我的秘密,怎麼能告訴你,你昨天不是很兇麼,竟然打我的 ...」她的臉上紅了一下,接著兇巴巴道:「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欺負的,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禹言笑道:「你這麼辛苦逃出來就是為了對付我麼?何必呢,你早說啊,我自縛雙手,任你糟蹋就是了,。」

  鎗口在他頭上重重戳了一下,舒樂嬌聲道:「你要死啊,這種話也能說出口,」眼睛一亮,嘴角浮起惡魔般的微笑道:「糟蹋是嗎?沒問題的。」

  她臉上的笑容越積越濃,絕美的面孔閃著興奮的光彩,將鎗口使勁朝他太陽穴一戳,禹言頓時一陣冷汗,這魔女下手不知輕重,她的芊芊小手輕輕一勾,自己這條小命就要報銷了,雖然自己不怕死,但這種死法,打死也是不願意的。

  舒樂臉上微笑,緩緩道:「下面聽我的步驟,一步步來,千萬不要緊張哦,你一緊張,我也緊張,我一緊張,手就會鬥,手一抖,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也許你的骨頭很硬,子彈打穿也是說不定的,」

  禹言一陣惡汗,這丫頭要是到獵鷹搞偵訊,那絕對是一把頂呱呱的好手。

  「首先,放開方向盤,哦,現在是直道,放開方向盤嘛,不要緊的,相信我,你的身手那麼好,這點小事怎麼會難道你呢,乖,快點嘛,」舒樂在禹言耳邊吹著氣,膩聲道。

  她天仙和魔鬼混合的臉龐在禹言眼前晃過,那是一種沒有人能拒絕的魅力。禹言緊咬著牙,不敢去看她臉龐,女孩身上的清香和她小口中吐出的如麝似蘭的芳香,帶著一股火熱氣息,拂過禹言臉龐,禹言心中一股邪火升了上倆,某處勢力如春天的向陽小樹般茁壯成長,氣息逐漸粗,渾身有如火燒般燙了起來,。

  舒樂看著禹言緩緩的放開方向盤,汽車依然在筆直的大道上飛奔,滿意的微笑道「果然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下面接著做,輕輕的,慢慢的,解開褲帶,哦,你的西裝應該是有皮帶的哦,恩,這個願望可以實現,禹言倒吸一口冷氣,這丫頭夠歹毒的,一個大男人被拿了皮帶,難不成要提著褲子走路?禹言堅決的搖頭道:「這個要求太過分,我絕不同意。」

  舒樂怒道:「你也知道過分麼?那你昨晚打我,打我,打我... 」她一連說了三個‘打我’,才鼓起勇氣紅著臉說道:「打我屁股,你不覺得過分麼?」

  禹言無奈道:「那是情況緊急,你又不聽話,再那樣下去不知道有多少傷亡,我被逼無奈,雖然手段不是很適當,但效果還是不錯的。」

  舒樂冷笑道:「你以為我是小孩子麼?你一句被逼無奈,就能幹出這麼無恥的事情?」

  禹言冷哼一聲道:「那你說你當時的做法有沒有問題,那麼多人為你受傷甚至喪命,你卻矯情做作,口口聲聲想著你的歌迷影迷,實際卻是根本不顧他們的安危生死,你這個人太自私,還虧得那麼多人喜歡你。」

  舒樂氣的手指顫抖,竟險些勾動了板機,忙平定一下心情,漲紅了臉道:「你說我自私?我那裡自私了,我當時確實是關心他們的安危,即使有些不妥,你也不應該懷疑我的用心,我這麼辛苦到處演出,你以為,我真的是為了我自己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卻說我自私,你,你,你才是個自私的人。」

  禹言這句話對她的刺激很大,她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委屈,兩滴晶瑩的淚珠自她美麗的眼中滾出,順著臉頰緩緩落下,直滴到胸前,她板著臉緊緊盯著禹言,似乎有些出神,握槍的手卻越捏越緊,怎麼也不肯鬆開,禹言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眼角的餘光卻能瞅到她美麗頰上淒苦的笑容,想想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卻不能在家裡好好享受生活,還要飛來飛去到處巡演,奔波之苦自不必說,有時候還要冒者生命危險,這對她這樣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子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公平的。

  想到這裡,心情也緩和了許多,柔聲道:「我知道,其實你不是個自私的人,是我錯怪你了,只是剛才那個條件確實很難讓人接受,你能不能換一個?」

  舒樂眼裡閃過一絲狡*道:「換個條件,你能答應麼?」

  禹言道:「只要不是壞事,我這裡沒問題的,你也看到了,我的小命還在你手裡。」

  舒樂咯咯笑著,說出來的話卻石破天驚:「我要和你私奔!」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43 PM

第四卷 第八十二章 魔女的條件

  看著禹言目瞪口呆的樣子,舒樂越發的高興起來,笑道:「怎麼,嚇著你了?你不願意?還是嫌我不夠漂亮?」

  禹言苦笑道:「拜託你有什麼事就直說,我的心臟承受能力有限,私奔這個詞雖然不太好聽,但是用在你身上會讓人發狂的。」

  舒樂咯咯笑著對他臉上吹了口氣,笑道:「怎麼?你是在誇獎我漂亮麼?我可不會領情的。」

  禹言搖頭道:「你長的漂亮,瞎子都看到了,還用的著我誇麼?說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舒樂臉上笑成了一朵花,眼中閃爍著動人光彩道:「我說過了,私奔啊,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的樣子很難讓我提起興趣來。」見禹言發愁的神色,她似乎更加興奮起來,咯咯嬌笑道:「別擔心,我們只是私奔六個小時。」

  禹言將手又放回方向盤,雖然鎗口還對著自己,但心中已經松了口氣,開口問道:「私奔六個小時?什麼意思,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舒樂撅起嘴道:「你很急麼?我就不說完,我高興,我願意,你能把我怎麼樣?」禹言急道:「我確實沒辦法把你怎樣,那你能不能先把槍放下來,這樣讓我很難專心開車。」

  舒樂嬌笑道:「讓我把槍放下,也很簡單,答應我的條件就可以了。」禹言問道:「什麼條件??」舒樂哼了聲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我的條件就是 私奔六個小時,現在是下午四點,晚上十點咱們回去。」

  禹言笑著道:「那你先說說如何私奔吧,先說好,你可別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

  舒樂嘆口氣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天天飛來飛去,被一大群人跟著圍著,心裡有點煩,想出去透透氣。」

  禹言道:「那你也用不著想這種辦法啊。幹嘛要把大家都甩開,你這樣出去會有危險的、」

  舒樂苦笑道:「你認為我要真提出來,雅妮他們會讓我去嗎?以前跟小林子,小陵他們提過,可他們總是擔心我的安全,堅決不肯,哼,那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本姑娘的手段,他們那裡知道呢,最妙的是還抓到了你這個該死的笨蛋保鏢,這真是天意啊,哈哈」

  禹言見她似乎又要爆發魔女本質,忙打斷道:「那你總要為自己的安全著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舒樂搖頭道:「我的行動連你們都想不到,何況那些人?再函索了,你以為本小姐真的是那麼好欺負的嗎?哼哼 」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槍道:「總要有些事情是出乎意料的,這樣才能有驚喜,你說是不是?那你答應我的條件嗎?」

  禹言苦笑道:「我被你綁架了,還有什麼條件敢不答應?」舒樂笑著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不錯,真是個聰明的小夥子。」

  她緩緩將槍收回包裡,欸了聲道:「本小姐想出遊一趟可真不容易啊,還要動刀動槍的,累!!」

  禹言見她這麼輕易的放棄了對自己的控制,,好奇道:「你對我就這麼放心,你不怕我控制住你,再將你帶回去?」

  舒樂搖頭道:「如果你連這點承諾都做不到,那跟你私奔還有什麼意思,只能怪我遇人不淑了。」禹言聽她又是私奔又是遇人不淑,心裡發毛,趕緊叫道:「打住,打住,你可別這麼說,我真的承受不起。」

  禹言被這魔女拿哈套牢了,還真不好意思翻臉制住她,舒樂對他也似乎是放心之極,讓他把收音機打開,聽到某個電台在放自己的音樂,竟得意的哼哼起來。

  見禹言愁眉苦臉的樣子,,舒樂輕輕嘆口氣道:「你知道多久沒過這麼輕鬆的日子了嗎?從十五歲開始到現在,五年了,我就像一個上緊了發條的鬧鐘,不停忙碌著,這種日子外人看起來是風光無限光彩奪目,可是我卻似乎再也找不到自己了,不能大聲說話,不能和別人一起逛街,不能去看電影,欸,這種日子,過得還有什麼意思。咦,你的手機又響了 」、舒樂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接通卻是關雅妮的聲音,舒樂笑道:「雅妮,你放心,晚上十點之前那我肯定回來,你的這個笨蛋保鏢身手看起來還不錯,應該能順利帶我回來,對了,順便道一下歉,在醫院裡多有得罪,OVER!!」

  她一口氣說完,將電話掛掉,又取下電池,在禹言面前晃晃道:「現在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程吧,順便問一下,你對上海熟嗎?會不會迷路?告訴你哦,我可是路盲,不要板著個臉嘛,好拉,好拉,我絕對聽你的話,不瞎跑,這樣總行吧。」

  禹言現在還真拿這個小魔女沒輒,她一句就將自己套得牢牢的,現在只能祈求老天保佑,六個小時快點過去。

  舒樂顯然早有準備,從隨身的包裡取出一堆化裝品,將長長的秀髮高高盤起,取出假睫毛粘在眼睛上,又弄了點純淨的藥水在臉上抹了一下,原來晶瑩剔透的雪白肌膚變成了健康的紅色,眨眼間,她似乎就變了一個人,與原來的舒樂還有七分相像,卻沒了那種出塵的氣質,變成了一個健康的活力美女。

  禹言看的目瞪口呆,她的改變也太大了點吧,不僅是面貌上的,還有性格上的,舒樂朝他笑道:「怎麼樣,我的這個樣子沒問題吧,還能不能被人認出來?」

  禹言道:「一般人應該是看不出來的,不過有心人還是能認出來的。」

  見她化裝完畢,禹言將車找了個停車場停下,二人下車緩緩步行,舒樂就像出籠的小鳥一樣到處東張西望,見到路邊的時裝小店就要鑽進去,拿起衣服一件件比劃,這件裙子好看麼,這條牛仔褲好看麼,這件內衣,哦,不能給你看。

  服務員看她很是眼熟,便叫道,小姐,你長得太像舒樂了,這件衣服真的很適合你,你和你男朋友也很配哦,舒樂東挑西看,見到合適的衣服就要買,這種路邊店的衣服,材質算不上上乘,舒樂卻是樂此不疲,她這種大明星出門身上是絕對不會帶錢的,禹言雖然西裝革履的,錢包卻是繡花枕頭,看著越來越焉的錢包,連忙拉著舒樂非也似的跑開了,舒樂早知道他的窘境,看他跑得飛快,歡樂的笑聲灑了一路。

  舒樂上了地鐵,第一句話就是,哇,我已經五年沒坐過地鐵了,頓時引得眾人一陣側目,這位說,哇,這位小姐長得真像舒樂,那位說,我看是舒樂長得像她,倒是有幾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看到禹言眼中一亮道,哇,她男朋友長得好像牛德華哦,哦,不,是牛德華像他,旁邊一位長者觀察二人一陣,最後下了結論,這二位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玉人啊,舒樂和禹言對視一眼,同時切了一聲,這都什麼眼神啊。

  逛了城隍廟,舒樂就像是一個什麼都沒見過的小女孩,看到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一陣歡呼,然後拉住禹言掏錢,自己享受一番。

  禹言雖然認識不少女孩子,但這種陪女孩子逛街的事情還是頭一回,被她吵的怕了,只能不斷的看著錶,真希望這六個小時快點過去,這種被魔女折磨的日子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逛完城隍廟已經是晚上六點了,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舒樂卻沒見怎麼疲憊,她早問了上海最出名的地方是那裡,出了城隍廟就拉著禹言坐了地鐵到人民廣場,一下車就扎進了繁華的南京路上。

  南京路上的俊男美女川流不息,舒樂看了街邊的精緻小店,頓時就像找到了組織,還是老樣子,一個一個店進,一件一件挑,這次她的品位提高了點,不是什麼都要了,每一件都精挑細選,,價錢自然也貴了不少,禹言對此已經近乎麻木了,手上的袋子越來越多,錢包裡越來越少,提前預支的半個月工資多不多消失殆盡了,禹言提出的吃飯申請終於被舒樂批准了,禹言也不管她是什麼大明星,拉著她鑽進了路邊的一小麵館,給她要了一小碗素麵,自己來了一海碗牛肉面,紅彤彤的辣椒撒了一層。

  舒樂見禹言狼吞虎嚥,雖是滿頭大汗卻吃的有滋有味的,輕輕嘗了一口素麵,覺得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吃,便挑起筷子又來了幾根,優雅的品嘗起來,又學禹言的樣子,放了一小勺紅火的辣椒粉麵,湯剛入口,馬上伸出可愛的小舌頭,直呼辣死我了,喝了口水,卻又舀了勺湯,直至後來竟將一小碗面消滅殆盡,望著禹言目瞪口呆的樣子,魔女又發起飆來,瞪了他一眼道:「怎麼,沒見過美女吃東西嗎?」禹言笑道:「沒見過美女這樣吃東西的,要不要、再來一海碗,頓時引來魔女一陣拳打腳踢。

  吃完飯,魔女勁頭更足了,一家一家逛下來,直到禹言將乾焉的錢包翻給她看,她才心不甘情不原的善罷甘休,嘴裡氣呼呼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小氣鬼窮鬼,沒錢還敢帶女孩子逛街,禹言頓時汗如雨下。兩個人一番折騰下來,已走到南京路的盡頭,魔女一看見燈火輝煌的外灘頓時尖叫起來,一路小跑奔到欄邊,禹言早已從保鏢降格為跟班,提著一大堆袋子緊緊跟在她身後。

  入了夜的黃浦江,微風帶動江水,緩緩拍打著岸邊的岩石,發出一陣嘩嘩的輕響,江面上吹來的涼爽陣風,讓二人一陣神清氣爽。

  魔女望著江面上穿梭的遊船發呆了一會兒,然後輕輕瞥了禹言一眼,緩緩伸了個懶腰道:「我有點累了,待會兒再找你。」

  話剛說完,她便閉上美麗的眼睛,禹言還沒開口,卻見她又猛地睜開了眼睛,嘴角掛著的那絲輕笑,就像天邊的一輪明月那樣動人,「謝謝你,辛苦你了。」舒樂輕啟玉唇,緩緩道,倚著欄桿的身體,就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她臉上的笑容純淨透明,仿佛不帶一絲塵世氣息,每一個表情是是那麼自然親切,讓人生不出一絲褻瀆之心,與剛才的小魔女比起來,她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如果說小魔女對禹言的吸引力是一種媚惑的話,舒樂眼前的這副冰清玉潔模樣,卻讓禹言有一種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感覺,仿佛她只應是九天之上的絕麗仙子,而不應該是這紛亂塵世中的存在,這種感覺讓禹言有些束縛起來,仿佛在她面前,自己的一言一行,所有的內心思想都能被她看穿,這讓禹言有種想要遠離她的衝動,基於自己的保鏢責任,禹言不可能這樣不負責任的逃之夭夭,可是舒樂給自己的那種壓迫感覺,卻讓他覺得,較之現在的舒樂,之前的那個魔女可愛多了。

  「你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禹言強行壓制住心中的那種說不清的感覺,緩緩道:「雖然之前胡鬧了點,卻還能讓人接受,可是現在這個樣子卻讓人覺得,你離我們這些俗人好像很遠的樣子,這種感覺很不好。」

  「謝謝你的坦誠。」舒樂輕輕捋捋高盤的秀髮,動作自然的就像剛吹過的一絲清風:「也謝謝你對小  對我的照顧,小0 一哦,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我知道,你很難理解我的行動,那你就把我當作一個雙重性格的人好了,事實上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她眼中閃過一絲苦澀,輕笑的臉上泛起一抹愁容,讓人覺得一陣揪心的痛,這就是仙女的魅力吧,禹言剛要開口道,舒樂眼中神光一閃,輕皺眉頭道:「你這個小惹禍精,就會招麻煩。」

  見禹言疑惑不解的樣子,舒樂輕啟玉唇,緩緩道:「異能者來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44 PM

第四卷 第八十三章 戰

  此時天色已晚,江灘上遊人寥寥無幾,禹言四周瞧了一眼,看不出那個是異能者,吃了一驚道:「異能者?你能感覺到異能者?你也是異能者?」

  舒樂嘆道:「你不用吃驚,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不可想像的事情,像昨天晚上,你擋在我身前保護我,我很感激,其實大可不必,因為 」

  她臉上路出一絲微笑道:「我是個異能者,準確的說,我是個心靈異能者,本來現在我是可以幫上你忙的,可惜 」她臉上泛起一絲苦笑道:「可惜我把異能用在雅妮他們身上了,現在還沒恢復,這下我真的成了你的累贅了。」

  禹言想起昨天那個狙擊手異能者讓子彈減速的事情,如果舒樂真的也是異能者的話,只要不讓敵人近身,那麼她自保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不知道心靈異能是一種什麼樣的異能,她又是怎麼做到在關雅妮他們眼皮子底下離開的呢。

  可惜現在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禹言聽舒樂說現在沒有了異能,連忙道:「你能察覺異能者的存在?那我們趕快離開。」

  舒樂苦笑道:「就在我們周圍,至少有數十個異能者,我現在的能力微弱,他們能夠出現在我所能感知的距離,這說明他們離我們已經足夠近了,現在走已經太晚了。」

  話音剛落,禹言便覺得心頭似猛的被擊了一錘,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壓力直往自己壓迫來,就像是一堵重牆壓了過來,這股力量禹言上次已經在陳家洛身上感受過,如今這種感覺卻比陳家洛的力量強了數倍有餘,勢力不可叫看,禹言護身罡氣自動湧起,排開那種壓迫外力,見舒樂面色平靜,似乎沒有什麼感受,忙伸手拉住她道:「我們快走。」

  舒樂搖頭道:「四個土系異能者,四個火系異能者,一個水系異能者,咱們不能硬拼。」禹言已經感覺幾個人的腳步越逼越近,抬起頭來,看見離自己兩人數十米遠處,已經是十餘人圍了上來。

  左右兩邊各有四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面色生硬,毫無表情的望著自己二人,禹言直覺他們肯定不是中國人,中間兩人,一個長著三角眼的瘦弱牢頭眼中泛出精光,另一個卻是黑布蒙面,只露出兩只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禹言總覺得這雙眼睛自己似乎在那裡見過,想了想卻沒有什麼深刻印象,不過從他的異能者氣息中禹言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名蒙面人,就是昨夜那名讓子彈減速,後來殺了回馬槍又成功逃脫的狙擊手。

  「左邊四個土系異能者,右邊四個火系異能者,中間蒙頭那個是水系」舒樂湊在禹言耳邊說道,禹言也不知道什麼是土系,什麼是水系,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急忙拉住她道:「我來對付他們,你在我後面,千萬別出來。」

  話音未落,卻聽見後面傳來有聲大笑道:「我說是那裡來的兔崽子敢來鬧事?卻原來是幾個不自量力的倭賊。」話聲中行來三人,當前一人六旬年紀頭髮花白,行走間有度,氣勢非凡,後面兩人都是正當壯年,其中一個禹言認識,就是在聖世天堂做領班時的餐廳經理郭毅,另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濃眉大眼國字臉,臉上像是一塊鋼板,看不出任何表情,郭毅對禹言笑了一下,然後對身邊的老者道:「雲老,那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禹言兄弟。」

  雲老哈哈笑道:「小禹,你怕不怕這群兔崽子?」雲老行走間步伐及快,眼中精光外放,顯然也有一身不俗的修為。

  禹言知道自己來了助拳,不慌不忙的笑道:「我們中國人最不怕的就是倭賊了,我只怕他們來的少,動起手來不痛快。」

  雲老大聲笑道:「那就希望他們多來點,咱們殺個痛快,這樣的話,我這個老骨頭出來一躺,對雅妮也算有個交代了。」

  對方幾名異能者眨眼之間對手已經來了強有力的支援,互相打了個眼色,分出四人合力對付郭毅二人,剩下的那蒙面之人似乎是幾人之首,嘴裡用R語喊了幾「動手」,禹言便感覺四股強大的力量一起向自己和舒樂二人壓來,他們意圖是直指目標除掉舒樂。

  雲老大叫一聲:「小郭,你對付土系,小李,你對付火系。」郭毅虎吼一聲,眼孔突然睜大,對面的兩名土系異能者便感覺一股與自己屬性相同的異能壓迫在自己胸前,逼迫二人使出全力勉勉強強應付下來。

  雲老口中的小李也是一聲怒吼,雙手緊握,青筋突起,臉孔忽然燒得通紅,直接對上了對方兩名火系異能者,也是穩穩當當不落下風,禹言頓時明白了,郭毅和旁邊的李姓漢子定然也是異能者,而且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以一敵二還佔上風,力量也不是一般的強大。

  雲老長笑一聲,功聚雙掌,搶身往對方攻了過去,敵人陣中閃出一人,正是那名持彎刀的三角眼的瘦弱牢頭,只見他大吼一聲,一掃之前的瘦弱之態,雙臂舉刀,直迎著雲老砍了過去,雲老閃身晃過,一掌拍在他後心窩,瘦老頭躲得及快,回身一刀迎上他單掌,身體又如陀螺般旋轉到雲老則身。橫著一刀劈過,若論真實功力,雲老功力深厚,招式亦是精妙詭異,瘦老頭根本不是對手,但他身法奇特,躲閃及快,死死纏住雲老,不讓他脫開身去。那邊幾人鬥的熱鬧,禹言這邊也不輕鬆,一下子像是被圍進了一個能量圈中,四股力量分成兩個方向向自己二人攻來。兩股似是圍牆般厚重,另外兩股卻像炭火般滾燙,禹言這是首次與異能者真正交手,也知道了所謂土系和火系異能者的特別之處,他們似乎是能把精神力量通過場的方式釋放出來,不同的場又有不同的屬性,禹言現在遇到的是土系和火系異能者,被四人圍攻,禹言就像是置身水深火熱之中,無暇顧及雲老和郭毅他們的戰況,禹言心中想了這麼多,手上卻沒閒著,運起渾身內力,強大的真氣在他體內翻滾,他長嘯一聲,雙掌同時出擊,全身內力迅速自雙掌湧出,左掌對土系,右掌對火系,幾股強大的力量在空中交會在一起,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禹言身體向後退了一步,體內血氣一陣翻滾,四名異能者卻一起後退了五步,身形一陣不穩,禹言調息完畢,見狀欣喜,感覺他們布起的防護力量似乎被自己擊散,趁他們尚未重新集起力量之前,身形一飄,搶身上前,雙掌交錯,直往兩名火系異能者胸前拍去。

  這幾名異能者也沒想到禹言的力道會這麼強勁,合四人之力都被他一擊而退,受他力道反噬,氣血一陣翻滾,尚來不及集中精神力量,禹言雙掌已經拍到兩人胸前。

  「啊 」背後的舒樂一陣驚叫,禹言急忙回頭,只見一個迅疾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向舒樂飄去,手中的長刀在月下閃著雪亮的寒光。

  那邊的雲老和禹言一起聽到了舒樂的尖叫,雲老拍出一掌逼退三角眼老頭,身形急速掠地而起,直往舒樂而去。

  禹言顧不得擊殺兩名異能者,身形猛的躍起,如蒼鷹搏兔般直往那個影子掠去,他的身形快去閃電,竟先于雲老,眨眼間達到黑影背後,虎鉗般的大手正捏住黑影的脖子,咯嚓一聲脆響,已捏斷他脖子,雲老尚未看清禹言的身影,便見敵人已經軟綿綿倒下,心中也是暗暗吃驚,這小子究竟是何來歷,竟然有這份駭人功力,還沒來得及思考,三角眼老者又拼命纏了上來,二人鬥在了一起。

  禹言這邊,前面一個黑影尚未倒下,另外一個黑影又似乎鬼影般憑空冒了出來,落在舒樂背後,禹言耳目靈敏,聽見風聲,也不回頭,奪過前面黑影的長刀猛的一個回刺,一聲悶哼,長刀貫穿黑影的胸膛,這些偷襲者數目越來越多,動作越來越快,行蹤極為詭異,無聲無息,似乎是憑空出現在眼前一般,雲老被對手纏死脫不開身,見禹言這邊的敵人越來越多,大聲道:「小禹,對付忍者的最好辦法,就是比他們更殘忍。」

  忍者?禹言眼中燃起一絲烈火,這就是傳說中的忍者嗎?雲老話說的不錯,對付忍者的最好辦法就是比他們更殘忍。

  禹言嘴角掠過一絲冷笑,雙腳微動間,低地突然出現兩名忍者,橫起一刀向禹言下盤砍來,禹言身形急晃,左手將舒樂攬在懷裡,如雄鷹般騰空而起,身在空中,力注彎刀,劃出一道詭異弧線,一蓬血雨閃過,兩顆血淋淋的頭顱便滾出老遠,撞在欄桿上。

  舒樂忽然被他抱在了懷裡,本能的「啊」的驚叫了一聲,等到看清是他救了自己,臉上火了一下,接著便安安靜靜的摟住他的腰,不再說話,禹言摟著舒樂身形尚未落地,地下突然又冒出兩名忍者,手中無刀,卻生生向禹言雙腿擰去,禹言知道若讓他們抱實了,自己便難再動分毫,忙腳尖微點,身形騰空而起,彎刀卻就勢直直砍下,將腳下一人劈成了兩半,禹言彎刀落下的同時,陰暗之處忽飛快射出兩點銀亮光芒,兩個不知隱藏在那裡的瘦長黑影,以雷霆之勢禦刀而行,身形如點,兩點銀芒自禹言胸前背後兩個方向,直向而人激射而來。

  這一連串動作電光火石之間,從禹言騰而起便已落入敵人的算計之中,禹言身在空中,又懷抱一人,無處著力,這兩人來勢及快,勁氣十足。刀光眨眼之間便到禹言胸前,形勢已經極是危險,舒樂見明晃晃的刀鋒逼近眼前,眼中露出一絲驚恐,卻未叫出聲,只是用力抱住了禹言身體,躲在他懷裡不敢抬一頭來。

  危急之中,禹言似是逼出了所有潛力,全身功力迅速行遍十二個周天,身形如同一片飄舞的飛絮般失去了所有重量,輕飄飄的浮在空中,不可思議的連續幾個換位,竟是越行越高,轉眼便單腳立在長刀尖上,藉長刀顫抖之力,腳下輕點,人影已如蒼鷹般飄落在面前的偷襲者身後,轉身間猛的踢了一腳,正中這個偷襲者的後心窩。

  後心是人體氣息護衛最薄弱的地方,那偷襲的黑影落地後急衝幾步緩住身子,口中卻是噴出一口鮮血來,顯然已經受了極重內傷。

  禹言抬眼看去,見前後兩名偷襲者是兩個四十餘歲的男子,眼中帶著凶殘暴力之氣,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易於之輩,「八格。」血腥味似乎讓眼前的偷襲者忘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一句R語脫口而去,禹言眼中一絲厲芒閃過,挽著舒樂的身不由緊了幾分,「你閉上眼睛。」禹言緩緩道,舒樂看到他眼中的殺氣,知道他要做什麼,輕嘆了口氣,閉上了美目。

  禹言冷哼一聲,腳尖輕踩,猶如幽靈般出現在受傷的偷襲者身前。眼裡閃過一絲冷酷的笑意,手中彎刀輕輕劃過,然後以自己身體擋住舒樂眼睛,輕輕對她一笑,不讓她看見血腥的一幕。

  對手張開嘴「八格」兩個字還未出口,只覺小肚子一涼,似乎有一絲涼風吹進了自己肚皮,他睜在眼睛向自己下體看去,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詭異的一幕,一個整齊的刀印橫貫在自己肚前,身體已自肚臍處齊齊劃為兩段,剛感覺到疼痛,上身便滑落在地,大腸,小腸,肝,肺一件件物事自他肚中滑出,落在了地上。

  另一個人呆呆望著同伴殘碎的身體,眼中閃過一絲凶殘的目光。「呀」的一聲高呼,雙手握刀直往禹言劈來。

  禹言身形微側,一腳踢在他腿骨上,咯嚓一身,便前撲在地。禹言起身而上,隨手撩起一刀,割破他喉嚨,鮮血頓時洶湧而去,他張大了嘴想要呼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能任鮮血慢慢流盡,痛苦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雲老在這邊見禹言眨眼間連殺兩人,哈哈笑道:「殺得好,快哉快哉,對付倭賊就要比他們更狠。

  禹言身形穩住,輕輕將舒樂放在身邊,冷冷注視著眼前的五名異能者手中彎刀一滴滴的滴著鮮血,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殺意,他眨眼之間連殺數人,眼都沒眨一下,手段極為老辣,舒樂看了一眼倒在自己周圍的幾具殘破的屍體,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裡一陣迷茫,這還是剛才那個一起談笑風生的年輕人嗎?他怎麼會有這麼冷酷手段,?

  禹言心裡動了真火,龍欲功又在他體內盡情奔騰起來,黑色的瞳孔中隱含點點猩紅,望著眼前幾人,眼中不含一絲情感,冰冷的目光就像在打量幾具冰冷的屍體,立在兩邊的四名異能者則見識了他的冷酷手段,心裡一陣害怕,但想想自己還有力量強大的同伴沒有出手,心中又放下心來,禹言絕對不會放過眼前幾名敵人,正要上前一舉擊殺,忽見舒樂臉色蒼白道:「你要小心,還沒動手的那位是水系異能者。」

  禹言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自己似乎落入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潭中,越掙扎越陷得深,又似乎沉入一望無際的海底,呼吸越來越困難,心臟承受壓力越來越大,最後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來。

  這就是水系異能者的力量?果然比火系和土系異能者強了許多,禹言心中一陣吃驚,體內兩股真氣自動運行起來,強大的內息緩緩行遍全身,將水系異能者的重重壓力驅趕出去,壓迫感覺頓時小了不少,禹言剛松了口氣,站在水系異能者旁邊的另四名異能者一齊發力,四股土系和火系異能者壓力一起逼了上來,於之前的水系異能者合在一起,這五股力量之和非同小可,尤其以水系力量最為強的啊,禹言只覺自己似乎是被壓在萬斤鋼閘之下,巨大的壓力讓自己似乎都感到窒息,禹言拼盡渾身功力,卻也被這股力量壓得氣血翻騰,竟被他們攻破了氣罡,氣息慢慢向他體內擠壓而來,禹言咬牙堅持著,他知道對手也絕不好受,自己全力施為之下,他們的反噬絕不會比自己好到那裡去,這是禹言第一次用盡全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全力施為之下,功力會到怎樣一個地步,現在獨戰五大異能者卻不落下風,已經證明他強悍的實力。

  禹言和五名異能者都拼盡全力,禹言雙眼赤紅,臉上滿是汗水,對方的五名異能者也身體不斷的顫抖,看樣子已經是強弩之末舒樂在旁邊看的一陣焦急,心裡著實悔恨今天下午不該擅自用異能,郭毅和李姓中年熱突然「啊」的一聲怒吼,兩人同時跨前一步,對手的四名異能者便如被人點破了氣海穴般,異能氣息一起外洩,在異能者的對決中,敗者將失去他們的超能力,這一仗,郭毅二人艱難取勝。

  雲老這邊,三角眼老者斜眼看見自己一方,已有四人落敗,另外一邊五人獨戰一人,卻又僵持不下,知道今天敗局已定,心慌意亂間,被雲老一掌拍中肩頭,步伐頓時失去了靈活,雲老早被他激起一身怒火,趁他步伐凌亂五處可躲,猛的搶上一掌捏碎他脖子,剩餘五名異能者見自己的同伴盡數被滅,心中一陣慌亂,土系火系異能者互相望了一眼,然後一起望著水系異能者,突然一起哈了幾R語,舒樂一見的大叫:「不好,他們要自爆。」

  禹言還沒弄清自爆是怎麼回事,土系和火系四名異能者雙目盡赤,突然一起R語高喊一聲「殺」,力量暴漲一倍有餘,渾身青筋暴起,眨眼之間,四具軀體竟如同充滿了氣的氣球爆裂開來,強大的衝擊波竟不弱於一次小當量的炸藥爆炸,水系異能者借助衝擊力量,身形瞬間掠出老遠,奔逃中回頭望了禹言一眼,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禹言只絕自己似被一把大錘重重砸在心口,身體直退了五步方才拿穩步伐,胸中氣血反,一口鮮血就要噴湧而出,舒樂連忙扶住他,見他臉色一陣蒼白,關切道:「你沒事吧。」

  禹言強忍住湧上喉嚨的一口鮮血,緩緩搖頭道:「我沒事,這樣的自爆真的可怕。」

  舒樂點頭道:「自爆是異能者全身精氣神所聚,連死都不怕,這種精神力量是多麼恐怖?他們的自爆幾乎能激發一倍的潛能,也是異能修行者的最後一招了。」

  禹言冷笑道:「他們倒是忠心耿耿,可惜生錯了地方。」

  看了一下雜亂血腥的現場,心中嘆了口氣,美目瞥了一眼禹言,柔聲道:「這些人失去的是生命,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即使死去也是有尊嚴的,所以 」

  禹言望了她一眼打斷她道:「你是嫌我手段過於殘忍?你說的生命有尊嚴我承認,可是這種尊嚴不是別人施捨的,尊嚴是自己掙的,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今天落敗的是我們,我們的下場會比他們悲慘十倍。」

  舒樂嘆口氣不說話,禹言望見她那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心頭一陣壓抑,忍不住道:「舒小姐,與人為善本身並沒有錯,只是如果對豺狼也是一樣好心腸的話,那樣受傷害的將是自己,這個世界是需要實力說話的,五十年前我們民族的軟弱和不團結,讓幾千萬國人喪失生命,南京城下三十萬同胞冤魂的日夜哀號,直到今天也無處伸冤,這是為什麼?兩個民族之間的仇恨如果深刻到了骨子裡,那就別整天喊著什麼友好了,血與火才是解決的最好辦法,你今天悲天憫人的這一席話也是建立在實力基礎上的,不客氣的說,是建立在以別人生命代價的基礎上的,設想一下,如果我們敗了,又有誰;來為我們這樣說話?對付凶殘的敵人,我們只能更殘忍,以暴製暴才是最好的辦法。」

  舒樂那種與世無爭淡然事外的態度,仿佛她永遠置身於萬物之外的仙子,這種態度讓禹言很不痛快,巴掌拍不到自己身上是永遠不知道疼痛的,禹言對她那種不問對象的憐憫異常反感,不管她是什麼明星不明星,一口氣說完這番話,心裡痛快之極,舒樂看了禹言一看,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禹言望著她微微一笑道:「如果不知道該和我說什麼,那就謝謝我的救命之恩吧,謝謝我不計被你綁架的前嫌冒死護衛你,看起來你的感謝可以值不少錢呢。」

  舒樂微笑著搖頭,轉眼臉上已浮上魔女慣有的微笑道:「感謝嗎?好說,大不了明天再綁架你一次好了,哎呀,我買的衣服 」舒樂大呼小叫著,將裝滿衣服的袋子一個個攥進了手裡,禹言搖頭苦笑,聖女消失,魔女歸來了。

  郭毅走過來拉住禹言道:「真人不露相,沒想到你小子的功夫這麼好啊。」禹言也微笑道:「郭經理你也是深藏不露啊。」

  郭毅呵呵笑著點頭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集團的前輩雲老,也是關小姐的長輩,這位是我的好兄弟李大海。」李大海笑著點頭道:「小兄弟,真俊的功夫。」

  雲老笑道「小禹啊,你和關丫頭交朋友,我叫你一聲小禹不錯吧,英雄出少年,不服老不行了,昨天晚上看你的輕身功夫就知道你不簡單,今天更是長見識了。」

  禹言驚奇道:「原來雲老你們昨天也在現場,那關小姐講的高人就是你們了?」雲老笑著指了指郭毅和李大海道:「高人是他們,近身戰我還湊合,可要真正抵擋子彈我就不行了,全靠他們了。」

  禹言通過這次交手,對異能者的力量有了更清楚的認識,昨天更是親眼見到異能者令子彈減速,知道雲老老所講非虛,而從今天的交手看來,李郭二人超能力也絕對是佼佼者,再加上舒樂本身就是心靈異能者,自保能力綽綽有餘,難怪聖龍集團敢接這樣艱巨的任務。

  關雅妮等人早已接了郭毅的電話趕了過來,剩下的局面自然有人收拾,雲老拉住禹言一陣盤問,可惜禹言不肯透露師門,著實讓他好生失望,跟隨關雅妮一起而來的林心宇,見到舒樂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對她下午的所作所為沒有一絲責怪之意,看到禹言直搖頭,是不是男人見到舒樂就都變成了這副模樣了?

  雲老見關雅妮偷眼瞧禹言便笑道:「關丫頭,你找的這個小夥子不錯,有實力。」關雅妮紅暈上臉,忙嬌聲道:「二爺爺,你胡說什麼啊 」

  雲老呵呵笑著點頭,關雅妮見禹言臉色蒼白,關切問道:「你怎麼樣?有麼有受傷?」禹言輕輕一笑算是作答。

  異能者的最後拼死一擊讓禹言也受傷不輕,他靠在車後背上,忍不住舒服的嘆了口氣,腦中卻閃現出水系異能者潛逃時,回頭所望的那一眼,絕對可以肯定,這雙眼睛一定是自己見過的,他是誰呢?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45 PM

第四卷 第八十四章 「調戲」

  禹言正靠在椅子上思索,坐在前駕駛座上的羅佑笑著說:「怎麼樣,今天被絕色美女用槍指著頭的感覺怎麼樣?奶奶的,你小子運氣真好  我咋就沒碰到這樣的事情呢。被舒樂威脅,想想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哪怕走火了,我也願意。你小子老實交代,今天下午你們孤男寡女有沒有燒起點什麼火花?電影裡面就是這麼演的。 」

  禹言沒好氣的看他一眼道:「老兄,以後沒事少看肥皂劇,那樣會讓你的智商下降到小學文化水準的。你也沒看看人家是什麼人,冰清玉潔的仙子,別說跟咱發生點什麼,就是放在一起相提並論,在別人看來那也是對舒小姐的褻瀆。」

  羅佑點點頭說道:「那倒是,你小子除了帥一點,功夫好一點,腦子靈光一點,別的就看不出什麼了,舒小姐應該是不會對你動什麼心思的。看來我還有希望,他奶奶的,老子太後悔了,今天被劫持的怎麼不是我呢。」禹言被他徹底幹敗,乾脆不去理他,閉目養神起來。

  還沒合上眼睛,車窗外傳來周海陵的聲音道:「老大,我太崇拜你了,你真是我的偶像啊,下一部護花傾情續集的男主角非你莫屬了。」周海陵是跟關雅妮他們一起過來的,哪裡有熱鬧看,哪裡就有這小子的身影,這是禹言總結出來的一條真理。

  「別打屁,說吧,又有什麼事,沒看這休息嗎?」禹言瞅了他一眼不滿道。

  周海陵嘿嘿道:「老大,這次可是你誤會我了,不是我要來找你,是我表姐請你過去,看來你英雄救美的效果終於彰顯出來了,老大。你一定要教我兩手啊,要不然我泡MM都會缺乏信心的啊。」

  羅佑瞪大了眼睛道:「看看,我就知道準得有點什麼事發生,電影上一演一個準,完了,美女與野獸要出續集了。」

  禹言無奈的搖搖頭道:「你跟舒小姐說一下,本人身體不太舒服,不能去拜見她了。記得讓她把買衣服的錢還我,我這個人實在是個窮鬼。」

  羅佑一伸大拇指,贊道:「兄弟,你牛比。什麼都不說了,眼淚嘩嘩的啊。」

  周海陵對禹言也是心服口服:「老大,敢於當面拒絕我表姐的,你是古往今來第一人,真是頂天立地的絕世偉男,小弟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四肢投降。」

  禹言笑著道:「去你的四肢投降,快滾,不然我拿你開打了。」

  周海陵朝禹言曖昧笑笑,道:「老大,你雖然牛比,但我表姐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我看啊,這事沒完。」禹言揮揮手,讓他快點滾蛋。

  現場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打頭地三號車已經啟動,禹言拍拍羅佑的肩膀道:「老兄,你開車吧,我到後面養養神。」羅佑剛準備開車,禹言在後排屁股還沒坐熱,車門就被打開,舒樂那絕世無雙的容顏出現在了禹言面前。

  舒樂皺著鼻子哼了一聲,望也沒望禹言一眼,鑽進來坐到了禹言旁邊,她身後跟著的是關雅妮。關雅妮看了禹言一眼,眉頭一皺,也鑽進車來,坐在舒樂旁邊,變成了禹言和關雅妮護衛舒樂的陣勢。

  羅佑看地愣了,還沒來得及開口,林心宇已經鑽到了副駕駛座上,羅佑長吸一口氣,好傢伙,現在自己的二號車變成一號車了,不過能給舒樂開一回車,那簡直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啊。

  禹言皺著眉頭看了舒樂一眼道:「舒小姐,你上錯車了,你地一號車在後面。」舒樂輕笑著搖頭道:「我就坐這車了,這車看著舒服,能跟你這麼一個面子大如天的大人物共乘一車,那是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榮幸啊,咯咯。」

  禹言可以肯定的說,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又是那個折磨了自己一下午的絕代魔女,而另一個冰清玉潔的聖女舒樂不知道哪裡去了,人的性格可以分裂成這樣,禹言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偉大和神奇。

  禹言懶得說話,看了關雅妮一眼,關雅妮輕輕搖頭,意思是這是舒樂地要求,自己也沒辦法。禹言瞥了魔女一眼,見她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似乎看不出什麼陰謀詭計,便也懶得理她,閉上眼睛,凝集全身功力運轉十二周天,調理著受傷的筋脈。

  關雅妮朝羅佑一示意,羅佑腳下油門輕踩,跟上了前面的車。

  舒樂見禹言閉上眼睛不理睬自己,臉上浮起一絲詭異地微笑,對邊上的關雅妮道:「雅妮,你的這個笨蛋保鏢雖然是身手不錯,不過真的是有夠笨的,咯咯。」

  她從包中取出那把精緻的小手槍,右手熟練一拉,彈匣便掉了出來,舒樂將彈匣中的一顆顆去了彈頭的教練彈摘下來,放在手中在關雅妮面前晃了晃,笑道:「今天你的這個笨蛋保鏢就是這樣被我劫持的。」

  雖然是橡膠底火的教練彈,但近距離射擊,威力也不可小覷,禹言無奈的搖頭,任性的孩子還真是天真得可以。

  舒樂看見禹言搖頭不屑一顧的樣子,笑著問道:「怎麼,是不是很慚愧啊?不過這也不怪你,只能說本小姐算無遺策,握盡天機,想跟本姑娘鬥,咯咯,你還差著點。」

  禹言輕輕拿過她手中的袖珍槍,沒見他手如何動作,小手槍已經被他拆成了一堆小零件,舒樂睜大了眼睛道:「你拆了我的槍?你怎麼做到的?」

  禹言不理他,三下五除二又將手槍迅速裝好,遞給他道:「下次玩槍要好好注意了,雖然是教練彈,但是走火可能性也是不小的,一般人受不了的。」

  關雅妮雖然知道禹言有些不為外人所知的事情,卻也沒想到他對槍械如此精通,她是見過魯衝拆槍的,看兩個人法幾乎一樣快速迅捷,再想想禹言昨晚輕鬆擊斃一名狙擊手的事情,心中也明白了,這傢伙肯定是受過什麼特別訓練的,武功高,又精通武器。看來自己還真是搶到寶了,心中驚喜之下,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魔女舒樂似乎沒有多少覺悟,見禹言嚴肅認真的樣子,嘟嘴道:「就你知道得多,不過拆槍倒是挺好玩地,你能不能教一下我?」

  禹言瞥她一眼面無表情道:「教給你?教給你再去嚇唬別人嗎?這種禍害別人的事情我能幹嗎?」

  舒樂臉上露出個迷人地微笑道:「是嗎,你是說我會禍害別人嗎?心宇,你說我會禍害別人嗎?」

  她絕世無雙的臉龐上掛著嫵媚的笑容。美目流轉間,眼中似笑非笑,林心宇呆呆看著她道:「怎麼可能,誰敢說你禍害別人,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舒樂滿意點頭,目光又落在禹言臉上,豐滿的身軀不經意間往他身上靠了一下,高挺的酥胸劃過一道波浪。禹言小腹中雄火立起,一陣心猿意馬,好在他自制力甚強,瞥她一眼忙又將眼光移開。尤物、妖孽,他心中暗叫一句,將眼光望向了窗外。

  關雅妮看見禹言地窘樣,眉頭輕皺,心中卻有點滿意,這傢伙竟然能抵擋住舒樂的魅力,以前叫他臭流氓似乎還真的冤枉他了。

  舒樂咯咯笑道:「這我就放心了,禍害別人地事情我是肯定不會做地,你相信我嗎,禹言先生?」

  禹言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在這場交鋒中他已經全面落了下風,只得尷尬笑道:「我也不相信,但願是我多慮了。」

  舒樂哼了聲,收起臉上嫵媚神色,冷冷盯著他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禹言見她變臉就像翻書一樣快,心裡也感覺無奈,這個女人的性格還真是不敢恭維,誰惹上誰倒霉。

  禹言感覺這樣被她打壓也不是辦法,連忙向關雅妮示意讓她想想辦法,關雅妮一個苦笑,意思是她性格就是這樣,自己也沒辦法。

  禹言遇到的幾個女孩子,性格都是溫柔賢淑,就連曾柔也沒有這樣無理取鬧,實在沒想到名動天下的舒樂竟是這麼一個刁蠻的惡女,心下一陣惱火,臉上也不給她好看,大手一伸落到她面前道:「還錢吧!」

  舒樂一愣神道:「還什麼錢?」禹言嘿嘿笑道:「你今天下午買的那些衣服,我只是一個小小保鏢,保護你是我的責任,花錢給你買衣服,我卻沒有這個義務。」

  舒樂臉上浮起一絲神秘的微笑道:「對了,說起來,我還真得要謝謝你今天下午給我買的衣服哦,我很喜歡。」林心宇臉色一變道:「小樂,他給你買衣服?」

  舒樂睜大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道:「是啊,他給我買了很多衣服,還說只要我喜歡,他會一直給我買的。」禹言忙道:「你胡說什麼,什麼我願意,那不是你硬逼地。」

  舒樂臉上泛起一個楚楚可憐的神情道:「你不要這麼兇嘛,我不會把你非禮我的事情說出去的。」

  「什麼?」除舒樂外的車中其他四人一起大叫起來,禹言自不必說,林心宇眼中噴出憤怒的火花死死盯住他,關雅妮也是一幅不敢相信的表情,連正在開車的羅佑也是驚叫出聲。

  這裡面最感冤枉的就是禹言了:「你瞎說什麼?我什麼時候非禮你了?」禹言大叫道,這個魔女真的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自己要被他害死了。

  舒樂美麗的大眼睛緊盯住他道:「你不要怕,我不會說出去的,你說過要一輩子對我好,我相信你,你一定會的。」

  禹言有種抓狂的感覺,這個女人是什麼人啊,要害死自己啊,非禮舒樂?開玩笑,要讓別人聽到她這番話,明天早上全世界的男人都會拿著砍刀上街找自己拼命的。

  林心宇眼中似要冒出火來,大吼一聲道:「停車!」羅佑緊急一個剎車,林心宇紅著眼睛道:「我今天要廢了你。」禹言忙道:「你們別相信她,我怎麼可能非禮她呢?」

  羅佑嘟噥了句道:「舒小姐這麼漂亮,難保你不會見色忘義 」

  「你住口 」禹言和關雅妮一起吼道,關雅妮冷冷看了禹言一眼道:「你有沒有辦法證明舒小姐說的是假話?」

  禹言苦笑道:「你這句話自己就把她放在了說真話的位置上,大家都知道,我是被她拿槍指著腦袋劫持走的,我怎麼可能去非禮她,何況,大家都知道她那種性格,我怎麼會對她有興趣?」

  羅佑似是自言自語道:「以舒小姐國色天香的美麗容貌,不是你非禮她,難道還是她非禮你?」關雅妮狠狠瞪他一眼,這人唯恐天下不亂啊。

  舒樂一把抓住他胳膊,眼淚汪汪道:「你說什麼?你下午那會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會好好對我一輩子的。難道你騙我?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狠狠搥著禹言的胳膊,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滾落。眼中地幽怨直令人心碎,又抱住禹言胳膊,嬌羞無力垂到他胸前,喃喃道:「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好嗎?不要這樣對我。」

  她這番表演,語言動作表情神態都極其到位,將一個被情郎拋棄的弱女子演繹地入木三分,活脫脫的襯托出禹言的「陳世美」形象,禹言心中感嘆,她這份演技,天生就是為了奧斯卡來的。

  林心宇發了瘋般的從前排站起來,伸出長手往後排左邊角落地禹言胸前抓來,嘴裡怒吼道:「姓禹的雜碎,我今天我宰了你。」舒樂一下倒在禹言胸前,用身體護住他道:「不,你們不要這樣對他。」

  羅佑輕輕抹了把眼角,嘆聲道:「舒小姐真是癡情!禹言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羅佑這個配角也唱得極是到位,禹言感覺他拿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沒準有戲。

  禹言輕輕推開懷中的舒樂,怒目瞪了她一眼,她卻渾然不顧,朝他眨了下眼睛,露出一個狡黠地微笑,雙手緊緊抱住他胳膊道:「求求你,不要生氣,不要怪他們,他們也是為了我好。」

  禹言不怒反笑,望著關雅妮道:「你怎麼看這件事?」

  關雅妮凝眉沉思,本來她還是相信禹言地為人的,這個人在自己面前雖然有點油腔滑調,但在大事面前卻從來沒有含糊過,如果換成一般的女子,關雅妮肯定會相信禹言是無辜的。可現在這個女孩是舒樂,事情就不一樣了。

  以舒樂天仙般的美麗容顏魔鬼般的身體曲線,對任何男人都有著致命魔力,舒樂雖然偶爾會胡鬧任性,但很多時候還是文靜淡雅的,她不會拿自己的聲譽開玩笑,八成是禹言這小子做了什麼小動作,不知道舒樂為什麼又會這樣護著他,但禹言這個傢伙氣質親切,魅力不小,又數次對舒樂有著救命之恩,舒樂對他產生好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關雅妮飛快的將事情前因後果想了一遍,整個「過程」了然於目,情況應該並沒有達到非禮的程度,只是在這個過程中有些輕重不同的身體接觸,可能禹言這傢伙一時沒有把握好,超過了舒樂地心理範圍。這件事的範圍必須控制住了,不然明天全世界的電台電視台報紙都會知道,大明星舒樂被一個小保鏢非禮了,兩個人還譜出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護花戀情。

  關雅妮自以為想到了事情的關鍵,即使禹言沒有真的對舒樂動手動腳,以舒樂的魅力,他也肯定流露出齷齪的念頭。頓時對禹言惱怒之極,這傢伙原來跟所有男人一樣,見了美色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心中將他以前的功勞統統抹煞掉,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件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你的任務先停掉,最好不要走出酒店,我和魯經理調查後,再商量處理辦法。」

  這實際上是對禹言下了禁足令,舒樂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神色,輕瞥他一眼,意思是看你以後還敢和我作對。

  禹言看著她冷笑了一聲道:「現在你滿足了吧,真無法想像還會有那麼多人把你當成偶像,對你這種滿口胡話的人,我已經無話可說。」

  舒樂眼中閃過一絲震怒,口中怒哼一聲,狠狠掐住他胳膊,禹言忍著痛一聲不吭,竟閉上眼睛養起神來,舒樂一撇嘴,手中力道慢慢減小,卻仍然是抱住他胳膊,呆呆望著他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禹言「非禮」舒樂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就傳遍了全隊,小道消息說是舒樂小姐自己與某個護衛隊員聊天時無意中提起的,當然,源頭已經無從考證了,舒樂小姐自己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的。

  禹言頓時從護花英雄變成了趁虛而入的卑鄙小人,大家看禹言的眼神全變了樣,絕大部分是羨慕,當然也有少數如羅佑這樣嫉妒的眼光,好在關雅妮及時下了封口令,該消息也就只限於在小範圍內傳播了。

  禹言回來後就進了房間,懶得出門,當然也有部分禁足令的原因,羅佑望著他嘿嘿嘿的乾笑,逼著他講與舒小姐的浪漫史,讓他一通臭罵趕了出去。

  魯衝推門進來的時候禹言正在睡覺,魯衝一把掀開他的被子道:「還睡個屁,你小子調戲婦女的事情,曾大都知道了!」

  「什麼?」禹言屁股上像是被針扎了般跳了起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46 PM

第四卷 第八十五章 舒樂的身份(1)

  魯衝嘿嘿笑道:「你小子也有怕的人啊?」禹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你快說說,曾大都知道了?又是誰告密?不是你小子吧?」

  魯衝笑著道:「我不這麼說,能讓你小子長記性?看你小子下次還敢不敢風流?」

  禹言知道魯衝是耍自己玩的,一拳砸在他肩上道:「就讓你小子忽悠我。」魯衝正色道:「說真的,你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人家大明星都控告你非禮了?」

  禹言笑著道:「別提了,被那女人耍了。我他媽流年不利,遇到這樣的女人。你說我就弄不明白了。這樣德行的一個女人,怎麼還有那麼多人迷戀她?」

  路衝嘿嘿道:「人家舒小姐怎麼了,是你非禮人家哦,你要弄清楚 」

  禹言踢他一腳道:「滾一邊去,你哪只眼睛看我非禮她了,別聽風就是雨,咱的人品你還不相信?」

  路衝怒道:「不說人品還好,一說人品我倒想問問你小子了,你小子到底算是怎麼回事?招惹了關雅妮還不夠,怎麼還和人家舒樂鬧出這麼一擋子事,你,你怎麼對得起曾倩,老子看不過去了,你今天要不給我一個交代,老子真的要到曾大那去告狀了,熊兵,看看你幹的這點事。」

  禹言把今天下午那點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魯衝,魯衝牛眼一瞪道:「就這麼簡單?沒有什麼遺漏的?別避重就輕啊,我們的政策你是清楚的。」

  禹言不滿地瞧他一眼道:「去,去,別在擺譜。你聽明白沒有,咱可說的清清楚楚,就這麼點破事。被那女人楞整成非禮了,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我總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別咱們把人家當成了一頭弱不禁風的小綿羊。背地裡還不定乏什麼大老虎呢。」

  魯衝點點頭道:「這個舒樂不是個簡單人家,這點可以肯定了,奶奶他。今天在病房,十幾號人,愣是被她整成沒法動彈。眼睜睜看她跑下樓,手腳動不了,也出不了聲,整整持續了八十秒。你說邪門不邪門?」

  禹言想起舒樂說的自己是心靈異能者的事,看來這事不假,只是沒想到心靈異能者精神力這麼強,十幾號人競然被她制住了整整八十秒,舒樂的超能力似乎比今天遇到的水火土三系異能者還要強,再想想她超級善變地性格和她誣衊自己非禮,心中又火了起來,拉住魯衝道:「我他媽真想辭職不幹了。這種姑奶奶伺候不了。」

  魯衝搖頭道:「現在辭職有個屁用,從舒樂賴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現在跑路,反而更坐實了你的罪名。等等,你小子真的沒對舒樂怎麼樣嗎?」

  禹言狠狠瞪他一眼道:「我要是真把她怎麼樣了,她還敢說出來嗎?」魯衝點頭道:「這倒是,你小子也不爭點氣,要真把她那樣不就結了?呸,呸!我在說什麼呢,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能對不起曾倩,我們大家都看著你呢。還有那個關雅妮,你離她遠點,怎麼看她看你的眼光就不對頭,你他娘的還真是個臭雞蛋,是個蒼蠅蚊子都要來招你。」

  禹言現在對女孩子是徹底有了心理陰影,對他們是敬鬼神而遠之,搖頭道:「女人真的是麻煩,現在想想還是在部隊爽快,愛喝酒喝酒愛吃肉吃肉,哪有這麼多麻煩事啊?」

  魯衝鼻子里切了聲道:「別他娘的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就你小子一個人佔著幾個茅坑不拉屎,現在還假裝感嘆,你也好意思?」

  禹言聽他說地惡俗,剛要說話,魯衝一把止住他,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道:「你小子現在怎麼回事,是不是和小姑娘呆一起的時間太長了?現在怎麼看你沒有一點男人樣子,真他娘的熊。」

  禹言心裡也覺得窩囊之極,來做保鏢的本意不是這樣的,現在卻弄出這些不明不白的事情,眉毛一挑怒道:「他娘的這些不可理喻的娘們,是沒見過老虎發威,老魯,你去問問關雅妮,我就要她一句話,如果她不信我,那你們也不用商量了,我自己捲鋪蓋走人,現在就走。」

  魯衝知道禹言很少說粗話,這次是動了真怒,忙一把拉住他道:「你別急,這事也是急不來地,咱們慢慢商量個辦法,你也不能背著個黑鍋就走了吧?」

  禹言冷笑道:「黑鍋不黑鍋我無所謂了,就算是洗清了又能怎麼樣?這樣下去有什麼意思?我敢肯定的說,那女人一定還有下手,對她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你們慢慢伺候著,我得走了。還好現在不是在部隊,本人跟她簽的是合同,可不是賣身契。」

  魯衝拉不住禹言,禹言打開了門,卻見外面站著關雅妮和舒樂兩人。關雅妮開口道:「舒小姐有事情想和你談。」

  禹言也不看舒樂一眼,冷笑道:「本人沒空和她談,等下次非禮她的時候再談吧。」舒樂臉色一變,旋即微微一笑,卻沒說話。

  禹言對關雅妮道:「關小姐,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閒雜人等請迴避下。」魯衝關鍵時刻還是挺禹言的,站在舒樂旁邊道:「舒小姐,我送你回房間休息吧。」

  禹言關上門,望著關雅妮道:「關小姐,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就要你一句話,你們到底是相信我還是相信她?」

  關雅妮遲疑了一下,輕聲道:「禹言,你別急,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舒小姐她說得那麼肯定,你也知道,女孩子對這些事情是不會亂說的。我想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們再好好談談。」

  禹言搖頭道:「關小姐,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辭職要寫報告嗎?我現在口頭提出辭職可以了吧。」

  關雅妮急道:「禹言,你先別急,這事情會搞清楚的,說不定你是背的黑鍋,我希望你能等一下。」

  禹言笑笑道:「就件事情即便是弄清楚了又能怎麼樣?如果我真的非禮了她,讓她來告我好了,如果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弄清楚了又能怎麼樣?她還是做她的大明星。我也不是一個不能被冤枉的人。但我也是有原則的,這樣的對人格的懷疑,也是我不能忍受的底線了,所以我很鄭重的向你提出辭職。當然,也許這個時機不是很好,但是我相信通過今天晚上一戰,敵人的勢力已經大大削弱了,危險不會太多了。我會遵守保密地協定的。脫密期滿我會辦正式離職手續的。」

  關雅妮呆呆望著他,見他神情堅定,態度堅決,長嘆口氣道:「對不起,禹言,我。」禹言揮手制止她,微笑道:「沒有什麼對不起。既然你們不相信我,我也無話可說,這事情到這也算完了吧。我想明天我就可以訂返回天京的機票了吧?」

  關雅妮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禹言似乎是出了心裡一口惡氣,心情暢快了許多,笑道:「關小姐,還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言吧。你放心,我連大明星都非禮過了,還有什麼事情不能接受的?」

  關雅妮聽他說的有趣,忍不住瞪他一眼道:「真搞不清楚你是什麼人。一會兒板著臉嚇死人,一會兒又油嘴滑舌的,你老這個樣子,不吃虧才怪。」

  禹言此時感覺,與舒樂比起來。關雅妮真地是可愛多了,心情也輕鬆了起來,笑著說道:「我天生就是這樣的,這樣不好嗎?」

  關雅妮笑著道:「誰管你好不好。我二爺爺很喜歡你,他走的時候還囑咐我一定要帶你去見他的,這下我怎麼向他交代?」

  禹言呵呵樂道:「謝謝雲老的盛情,今天晚上我和他並肩作戰我也很榮幸,我回天京之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拜訪他的。至於他問起我的事情你就直說好了,說不定他還誇我有膽量,連大明星便宜都能佔呢。哈哈!~」

  關雅妮點點頭,看他一眼,輕聲道:「你回去之後是和于紫彤在一起嗎?我要怎麼找你?」禹言想起于紫彤,心中一暖,笑道:「你要找到她,應該就能找到我,再說了,你們消息系統不是很靈通的麼?」

  關雅妮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禹言正要送她出去,關雅妮突然抬起頭道:「禹言,我們是朋友麼?」

  禹言笑道:「你怎麼問這個問題了,雖然你總是喜歡繃著臉,還老喜歡找我的茬,不過你這個人還不錯,至少比什麼大明星強多了,勉勉強強做個朋友還是不錯的。」

  關雅妮鼻子裡哼出一聲道:「什麼勉勉強強,你這個人說話總是喜歡把別人嗆得難受!」她話雖然如此說,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禹言盯住她的臉看了半天。緩緩道:「不錯。多笑笑,人比花嬌啊!~」

  「你要死啊!++」關雅妮忍不住嗔道,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紅暈!禹言哈哈笑著仰面倒在床上:「走好,不送了。」

  關雅妮走了一分鐘不到,卻又跑回來了,在禹言不解的神色中,關雅妮晃晃手中的藥瓶道:「該換藥了。」

  禹言這才想起昨天胳膊上的傷口,忍不住嘆道:「關小姐,你就好比是天上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關丫妮眼中含笑嗔他一眼。異樣的溫柔神色讓禹言心中暗暗警惕,可別又招惹什麼麻煩啊。

  這一晚上禹言心裡放下了所有事情,有一種很輕鬆的感覺,睡得也特別香。羅佑被排到了夜班,嘴裡直嘟囔,做淫賊的佔了便宜還能睡這麼安穩,還有沒有天理啊,在禹言的老拳中乖乖守去了。

  倒是周海陵跑進來大喊道;「老大,你果然厲害,做淫賊都這麼有品位,我表姐這種絕色美女,也只有你這麼高尚品位的人才配的上。」

  禹言雖然對舒樂滿是惡感,對周海陵卻是異常投緣,笑著拍拍他肩膀道:「小弟,以後跟我學了,做一個有品位有追求的淫賊,不過本淫賊因為這項艱苦卓絕的工作而失業了,實在是引以為憾。」

  周海陵大驚道:「老大啊!這才是淫界的真理啊,為了美女,別說工作,就是姓名也可以不要啊!」周海陵聽說禹言明天就要回天京,對舒樂也是有怨言起來,這麼帥的小夥上哪找去,怎麼他們就不能好好卿卿我我恩恩愛愛,讓這做小弟的也能從中多多汲取經驗呢。禹言聽完滿臉苦笑,兄弟啊,你表姐可不是人人惹得起的。

  禹言放下所有事情,這一覺睡得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到了後半夜,隱約聽見一陣腳步聲朝自己房間而來。

  禹言心神一動,穿上衣服躺在被窩裡,剛要抬頭, 當一聲,門被輕輕擰開了,一個苗條的黑影悄悄走了進來。

  「怎麼,不歡迎我麼?」黑影咯咯笑道,輕輕坐在禹言床角。

  「歡迎,歡迎,一報還一報,歡迎你也來非禮我。」禹言冷笑著坐了起來。

  舒樂輕輕笑了起來,嫵媚的瞥他一眼道:「沒想到你還真的很記仇啊,這件事情上你可沒吃什麼虧,聲譽受損的可是我。你怎麼比我還委屈啊。」她說話見緩緩移動到禹言跟前。明亮的眼睛直直的注視著禹言,臉上掛著一絲嫵媚的笑意。

  禹言也不看她輕輕擰開檯燈,靠在床上舒服的嘆口氣道:「舒小姐,這麼晚闖入我的房間有什麼事情嗎?你就不怕我坐實了非禮的罪名,對你來硬的?」

  舒樂臉上浮起一絲神秘的微笑,輕啟朱唇道:「曾天元的獵鷹會調戲婦女?我答應,你們曾大也不會答應吧。」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48 PM

第四卷 第八十六章 舒樂的身份(2)

  禹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渾身氣息鎖定舒樂,冷笑道:「舒小姐,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舒樂似乎沒聽到他的話,緩緩道:「禹言,15歲入伍,三個月完成新兵訓練,六個月完成考核後加入獵鷹,次年十一月晉升為一分隊隊長,共榮立一等功一次,二第功兩次,一分隊榮立集體一等功一次,集體二等功一次。去年夏天執行-;綠色手術刀-;行動失敗,被迫退伍。怎麼,這些我沒記錯吧,還有要補充的嗎?」

  禹言盯住她道:「能把我的經歷查得清清楚楚,舒小姐也不是簡單人物,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是屬於絕密,我希望你給我一個解釋,否則,對你,本人是絕不會有什麼憐惜的。」

  舒樂臉上浮起一絲淒色道:「你真的這麼恨我?我本來以為我們會成為朋友的。」

  禹言輕笑道:「舒小姐,明人面前就不用說暗話了,你的魅力還是別浪費在我身上,對於你這種以謊言為生的人,本人一點好感也欠奉。」

  「謊言?」舒樂臉上浮起一絲苦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每天都能說真話,做最真實的自我,可惜,我沒有這種福氣。」

  舒樂幽幽嘆了口氣,緩緩立起身來,慢慢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時明時暗的燈火,緩緩道:「我知道,對我今天的所作所為,你一定恨透我了。」

  禹言翻身而起,坐在窗邊的登上,冷笑道:「舒小姐,你太高估你自己了,用這個恨字實在是欠妥當,對於一個人品低下的人,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去憎恨,那樣我也太沒品味了。如果你一定要我找個詞來形容我對你的感覺地話,也許用鄙視這個詞更恰當一點,但願你不會太介意這個詞。」

  舒樂緩緩閉上眼睛道:「的確,你有充足的理由鄙視我,其實有很多時候我也很看不起自己,為了許多看不見摸不著的事情,我強作笑臉精心想算計。我自己都討厭這種生活。如果我能夠選擇的話,我情願選擇做一個最普通平凡的女孩子,那樣我會活得很好很開心。」

  兩行清淚緩緩滑落她臉龐,舒樂喃喃道:「你知道嗎,今天下午其實我是很開心的,那種自由的感覺讓我充滿了活力,我至少有十來年沒有開心過了,就像又回到了十來歲的年紀,那時候是多麼的無憂無慮,我也可以像別的女孩一樣到處閒逛,吃自己喜歡的小吃,買自己喜歡的衣服,看美麗的風景。」

  禹言坐在凳子上看著她的表演冷笑:「舒小姐,這個橋段你下午已經表演過了,可以換個新鮮點的嗎?要我叫導演嗎?」

  舒樂似乎是沒聽到他的話,雙眼凝視窗外,緩緩道:「可惜,我不是普通女孩子,我一生下來就不是。我從小就被精心培養,接受各種各樣的禮儀訓練,情報分析訓練,要學會處理各種各樣的突發複雜情況,學會找準最佳時機運用各種手段,獲取最大利益。我很少見到父母,也很少看到爺爺,除了雅妮外,我從小到大,幾乎沒有朋友,這些,你相信嗎?」

  她取出那把精緻的小手槍悉索幾下拆開,又麻利的裝上。苦笑道:「你看到了,這個,我也會。」

  「當然,我不會責怪爺爺,因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是很無私的人,雖然對我個人來說,他是自私的,但是對於國家和民族來說,他是無私的。」

  「你不是很奇怪我的性格會相差這麼大嗎?我可以告訴你,除了我,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個秘密。」

  禹言搖頭道:「舒小姐,對你的秘密我沒有任何興趣,我只需要你給我一個理由,關於你知道我身份地理由。」

  舒樂閉上眼睛道:「你會知道理由的,現在你只需要聽我說下去,你聽過一體雙神嗎?」

  見禹言不吭聲,舒樂苦笑道:「不是性格分裂,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是一個身體,兩種思想,就像我,確切的說,就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卻生活在了同一副軀體裡,每一種思想都是完全獨立的,如果再給我一副身體的話,我一定能變成完完整整的兩個人,可惜我和姐姐都只能待我這一副身體裡,我清醒的時候她就要收藏起自己所有的思想,相反,她清醒的時候,我卻只能隱藏起來。」

  她望著禹言慘笑道:「你永遠無法想像,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日子?兩個完全健全的思想混合在一起,任何時候只能有一個清醒,這中間的痛苦你能想像嗎?」

  禹言很吃驚,如果只是精神分裂那還可以理解,可是這一體雙神也太玄乎了點,雖然從她地表現來看,可能性極大,不過禹言自然不會再輕易相信她了。

  「我是一體雙神,卻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爺爺,他以為只是簡單的性格分裂,而我的這兩種性格又對所有人都似乎有著吸引力,所以我就被選了出來,被包裝成了你現在看到的這個大明星,這個你所討厭的大明星。」舒樂咯咯笑著,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這和我們今天說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禹言硬起心腸冷道。

  「舒樂只是我的身份之一,確切的說,我有三個身份,其中之一是王氏企業的第一繼承人。」禹言心中一驚,四大集團之首的王氏企業?這個大明星竟是王氏企業的未來當家人,這個消息太震撼了,傳出去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發瘋。

  「當然,這些都跟今天的主題無關,我說這些。只是希望能夠取信於你,這個王氏企業繼承人的身份,知道的人寥寥無幾,至於我的一體雙神,你是除我外唯一知道實情的人了。」

  禹言搖頭道:「舒小姐,我不會洩露你的任何消息的,雖然我鄙視你的行為,但不代表我會失去了我的做人準則。」

  舒樂輕道了聲謝謝,接著道:「至於我的第三個身份,也跟我這次來的目的有關。你知道,我是個異能者。確切的說是個最高級的心靈異能者,我隸屬於某一個神秘組織,極少部分知道我們存在的人,叫我們特一組。」

  禹言驚道:「你是國安局的人?」舒樂搖頭道:「那是外界對我們的誤解,確切的說,我們不屬於任何部門,我們只對一個人負責,這個人是誰我不能告訴你,你可以把他無限擴大化。」

  禹言一陣沉默,舒樂的話裡意思已經極為明白了,他們應該是隸屬於最高層直接領導的,這件事情真是撲朔迷離,本來一件小小的非禮案子,現在被非禮的女主角搖身一變成了最神秘的人物,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這是我的證件!」舒樂遞過來一張紙,上面只有兩個猩紅大字「特辦」和一張舒樂的高保真照片,另外加蓋有著國家某三個秘密機構的鮮紅鋼戳。

  禹言知道這張薄薄的紙意味著什麼,在某些特別部門,一個鋼戳就可以看作是一張殺人執照,舒樂的證件上卻有三個。禹言深深嘆了口氣,事情似乎是越來越複雜了。這種絕密證件使用有嚴格流程,每次使用前都有提前申請製作,出示完畢之後必須立即銷毀,禹言一聲不響的看著那張證件燃成灰燼,半天沒有說話。

  「現在我所有的身份你都知道了,你有什麼感想沒有?」舒樂望著他苦笑道:「我是不是個很複雜的人?」

  「你的身份的確是有點複雜。」禹言搖頭嘆道:「不過,我看不出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不管你是哪種身份,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都是高高在上的,我想不通會和你有什麼瓜葛。」

  舒樂點頭道:「你先聽我說吧。我們這個特一組是沒有正式編制的。他不會存在於任何文字檔案上,我們所有人的身份都是絕密,我們的任務是,出面完成許多國家不適宜出面的任務,這個和你們獵鷹有點像。」

  禹言冷冷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舒樂道:「你知道我此次巡演的最後一站在哪嗎?」禹言端平點頭,舒樂又道:「那你又知道我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到R國巡演嗎?」

  禹言搖頭道:「我很希望你的目的單純一點,可惜我肯定不會如願。」舒樂道:「最近東海不平靜,R國鬧得太兇,R國右翼得了R國政府的暗中支持不斷跳出來,還包圍了我們地保釣船,這是一股暗流,他們在試探我們的反應,試探我們的底線。政治上的博弈是需要實力說話的,他們越跳的兇,就越是心虛,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會如何出拳,又會擊向他們哪個要害。」

  舒樂緩了口氣道:「我這個時候去R國巡演其實是個幌子,大家都知道,R國右翼肯定不會輕易讓我去的,我們想通過這種方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我們打他個出其不意,R國每次不都是右翼鬧得最兇嗎,那好,我們就幫助他們剷除這顆毒瘤。」

  「東渡R國,釜底抽薪?」禹言驚道,不可否認,這的確是個膽大之極的想法,但也正因為不其不意,才有成功實施的可能。

  「拔掉右翼的首腦,將局面鬧得越大越好,讓R國人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舒樂輕輕道:「其實他們肯定明白動手的是誰,但只要我們不留下把柄,他們就拿我們沒轍,打蛇打七寸,先讓他們在東海囂張幾天,他們只有嘗到苦頭之後才會知道我們的決心。而這些事情,國家和軍隊都不適合做,就由我們特一組完成。」

  禹言嘆了口氣道:「不可否認,這個想法確實很有吸引力,可以上升到戰略層面來探討這個問題了,我只是想知道,這個主意是你想的,還是你姐姐想的?」

  舒樂莞爾一笑道:「這個問題重要嗎?姐姐和我其實是一個人。」禹言搖頭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個主意肯定是你出的,你姐姐雖然有點不問對象的悲天憫人,但總好過你這個魔女的胡亂冤枉人。」

  舒樂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就知道你心裡把我想成了魔女,不過這個也不錯,魔女是可愛的,又是可恨的,那你認為我是可愛還是可恨的?」

  禹言懶得理她,冷笑一聲道:「你們是希望我去執行這次任務,可以這樣理解嗎?」舒樂嘆道:「這次去R國,用九死一生來形容是決不過份,你可以拒絕。畢竟你現在不屬於任何一方,不是獵鷹的人,也不是特一組的人。」

  禹言眉毛一揚,沒有答她的話,問道:「那麼今天下午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從醫院逃走,到後來誣衊我非禮,都是你的預謀?」得知了舒樂的真實身份後,禹言有種一直被當猴耍的感覺。」

  「是的,絕大部分都是我安排好的,包括誣衊你非禮我,依你這兩天的驚人表現,你的實力已經被敵人熟知,你的離開要讓他們沒有一點疑心,這確定很困難。」

  「所以,你就精心設計了被我非禮的一幕?」禹言心裡一陣惱怒道:「舒小姐,我想罵人,我可以罵人嗎?這簡直是豬腦子想出來的主意。」

  舒樂望了他一眼道:「你罵我什麼都可以,這樣我心裡或許會高興點。我做這所有的一切目的只有一個。讓別人看到,你是被迫離開這裡的,為你下一步的行動作掩護。」

  舒樂直言不諱道:「當然也有不算在計劃裡面的,例如讓你陪我瞎逛,還有吃那麼辣的牛肉面。」

  她似乎又想起了當時的情景,臉上浮起一絲笑意,看見他臉上的怒火,忙止住笑意道:「還有,那些異能者偷襲也不是我安排的,我當時超能力消耗殆盡了也是真的,本來以為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會犧牲在那裡的,卻沒想到還真的有人救美。」

  禹言搖頭道:「舒小姐,你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把別人當成傻子一樣玩弄於股掌之中,這種滋味對你來說是很好玩,對我來說,本人很難接受。雖然你有三重身份,每一種身份都能嚇死人,不過我想這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想不起來會與你們有什麼瓜葛。」

  舒樂緩緩道:「本來是沒有瓜葛的,可你昨天表現太出色,好奇之下就讓人去查了一下,沒想到你這個保鏢不僅武功絕高,還是獵鷹頭號種子,這樣的人才,是沒有人會放過的。」

  禹言冷笑道:「舒小姐,我對處在你的身份上所做的事情能夠理解,但我個人對你地行事風格絕無一點好感,說的不客氣點,你的滿口謊言,已經失去了我對你的信任基礎。」

  舒樂嘆了口氣道:「這件事上也許是我處置的方法不對,如果事先跟你說明情況,效果可能就完全不一樣了,我誠心誠意向你道歉。事實上在當時的情況下,根本就來不及向你解釋,本來我以為事後說明應該會有效果,可惜 」

  禹言擺手道:「舒小姐,我很難接受你的自作聰明,感謝你讓我知道了這麼多的事情,這樣算來我這次尚海也算沒有白來。」

  舒樂幽幽道:「本來我想,和你應該會成為朋友的,可惜,我自己把這件事情辦砸了。你說的不錯,我太自我了,這些年這樣的生活,讓我似乎找不到原來的純真了,姐姐對得對,人如果太執著於一些東西,就會失去另一些寶貴的東西。」

  她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笑容道:「不過這次到尚海還真的很有趣,哼,昨天晚上你當著那麼多人面打我屁股,我今天綁架你,算是扯平了,算起來,就是非禮這件事情,似乎是我欠你一個人情,這樣吧,如果你願意,我以後幫你辦一件事情算是報答你吧。不過說起來,這事似乎還是我吃虧了,我可是女孩子欸,聲譽受損的是我,你以為人人都能非禮我啊,哼!」

  她似乎慢慢回覆了魔女本質,眼中也多了些笑意,慢慢轉身道:「我得走了,要不然讓別人看見,你的清譽就要受損了,我是被你非禮過的,可沒什麼清譽了,要是你再被我非禮了,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她咯咯笑著走到禹言身前說道:「謝謝你今天聽我講了這麼多話,原來和別人分享心事真的是很開心的。你知道我看到你的履歷後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嗎?」

  見禹言默默無語,她輕輕道:「我第一感覺就是,原來我是不孤單的,還有像你這樣,曾經和我一起並肩戰鬥過的人,我們其實是同一路人。」

  「還有哦,舒樂是我的藝名,你可要記住我的名字哦,我姓王,叫王影扉。」舒樂輕笑著往外走去。

  姓王?禹言想起關雅妮透露的她的身份資訊,驚道:「001首長是你的 」

  禹言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感受,發呆間,舒樂已經走到門口,她忽然回頭展顏一笑道:「禹言,以祖國的名義,請叫我一聲戰友!」

  她快步走出房間,兩串晶瑩的淚珠,灑落在清冷的夜風裡。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49 PM

第四卷 第八十七章 血在燒(1)

  禹言呆呆想了很久,站在舒樂的角度來看,雖然只是演戲。而且手段也不太光彩,但她為了自己的目標,放棄了一個女孩的名譽和尊嚴,對她而言可以說是不小的犧牲。想想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從小就按受各種枯燥的訓棟,應付龐雜的事務,贏弱的肩膀上競然承擔了那麼多壓力,就憑這一點,她也是今人敬佩的。她是真的一心一意想為民族和國家做點事情,否則,以她的顯赫身份和絕美容顏,她可以活得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女孩都開心幸福,也根本不用這樣殫精竭慮的算計來算計去。她說得很對,自己和她雖然看起來很遠,但其實戰鬥在不同戰線的同一類人,是真正的戰友。

  禹言心裡慚愧,相對舒樂,自己一個大男人,對一點所謂的名譽問題斤斤計較,實在是有點過了。當然,如果如能及時告訴自己真相,也許就是另外一種結果了。看見禹言拉開門,站在門外的舒樂微笑著將資料遞給他道:「這是小妹讓我轉交給你的,她說過,你一定會來的。」

  禹言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舒樂的一體雙神,無奈一笑道:「謝謝你了,說實在話,我還是很難接受你和你口中的小妹是問一個人。」

  舒樂輕輕笑道:「你接不接受都改變不了事實,我們比你更加無奈」

  「她算準了我會接受?」禹言接過她手中的資料苦笑問道。

  舒樂點點頭道:「在這點上,我很相信小妹,她看人一般不會錯的。可惜她今天太累了,我從來沒見她這麼疲憊過。雖然她的行事方式我不是很贊問,有時候也會很刁蠻任性,有時候也會有點情緒化、理想化,但不管有多大壓力,她從來都是粉神奕奕的,也從不訴苦。她從小就這樣執著。可我從來沒見她像今天這個樣子,你把她罵的夠嗆,從沒有人像你這樣對待過她,她恐怕會記住你一輩子的。」

  禹言搖頭笑了一下,被這個小魔女記住一輩子可不是什麼好事。目光落在自己手中這份資料上,厚厚的一打,上面還有纖細的鉛筆字淡淡地批閱痕跡。從這些來看,小魔女絕對是下過苦功夫的。禹言仿佛看見那個詭異莫測的小魔女在燈下凝頭思索的樣子,心中忍不住一陣輕笑,很難想像那是怎樣一副場景。

  禹言知道。接下這份資料,也就是給自己挑上了一個重擔,極有可能意味著一只腳已經踏上了一條未知的死亡之路。

  雖然和小魔女鬧得不太愉快,但是事關國家民族,任何一個有血性的軍人都不會拒絕的,套用老曾的一句話說,當兵的是幹什麼的,當兵就是給老百姓摃大山地。禹言當兵幾年下來,生死早已看的淡了,只是沒想到從部f隊退伍了卻又遇到這種事。幾分悵然是難免的。

  禹言長長嘆了口氣。轉過身走進了房間,舒樂道:「我們可以聊聊嗎?」

  禹言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點頭,這種時候。找個人說說話,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知道是誰先扯起的話題,禹言坐在地上靜靜抽煙。聽舒樂講她小時候的事,聽她講如何學繪畫學鋼琴學禮儀,如何學習使用槍械和各種諜報工具,如何控制自己的感情,如何觀察別人神色和綜合分析情報,如何面對和處理各種突發事件。

  這種氣氛和面對小魔女時的凝重不同,是相當輕鬆的。禹言沉默著,微笑著,做聖女舒樂最好的聽眾。

  面對茫然未知地生死之路,禹言也放開所有地心結,講自己在獵鷹的故事,講自己在山上的故事,甚至講自己和九號的故事,講與于紫彤之間的困擾。這種傾訴讓禹言的心輕鬆起來,他可以以最好的心態去面對即將到來地挑戰。

  舒樂微笑著搖頭,對他和幾個女孩之間的感情不置可否,禹言本來就不是來尋找答案的,圖的就是個發洩,自己也笑著搖頭。舒樂望著他嘆了口氣道,「你和小妹,本來應該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禹言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般,緩緩走到窗前,深邃地眸子緊緊凝視著窗外,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讓舒樂醒悟過來,他的心思,恐怕早就落在了千里之外的那個小小島國上。

  舒樂的計劃看起來是相當成功的,禹言在西京某飯店的二十七層已經貓了兩天時間,沒有發現對手有什麼異常反應,他們是不可能知道禹言和舒樂之間發生的事的。

  禹言是一個星期前離開尚海的,機票是到天京的,在天京國際機場進行了簡單化妝,持著舒樂讓人精心製做的護照經港島飛到中東某國。在那裡逗留兩天,舒樂早已為他準備好某石油貿易投資商人的身份然後自該國直飛R國首都西京。

  這次到西京的待遇要好多了,雖然仍是輾轉進來,但比起搭乘小黑、鑽魚雷管做蛙人強了不知多少倍。

  這次行動的目標有兩個,也是R國臭名昭著的兩個死硬右翼,西京都知事屍原太郎和知明黨副總裁小川一朗。這兩人在R國右翼有著極高的人氣,舒樂的計劃是至少除掉其中一個,動靜鬧得越大越好,讓右翼分子人人自危。

  所需的所有裝備都已經送到,今天晚上在西京市郊的某棟別墅,會有一場右翼分子的集會。內線傳來的消息是兩個目標都會出現。禹言原定計劃是在路上打伏擊狙殺其中一個,聽說這個消息後卻改變了原定計劃,他決定玩一個更大的。

  禹言站在空蕩蕩的走廊。四周掃了一眼,沒見異常動靜,走進隔壁房間,掏出專用鏡,見自己門前的熒光粉上沒有腳印,心裡放下心來。剛進門就聽見耳機裡傳來一陣日語男聲:「先生,需要服務嗎?」

  禹言笑著用英文道:「我需要馬殺雞!」

  片刻之後,小刀笑嘻嘻的出現雇禹言面前。朝禹言點頭道:「灰狼稍後就到。

  小刀安插在R國已經五年了,公開身份是研習士。灰狼則剛剛從南美趕來,公開身份是阿根廷羊毛供應商,只有與他握過手的禹言知道,那是一只多麼強有力的手,是一只殺了不知多少人的手。灰狼是一個真正的殺手。

  三個人是一個臨時組合,小刀負責情報,他是諜報人員,軍事技能雖然不錯,但是比起禹言和灰狼還差了不少。禹言和灰狼是任務地真正執行者,禹言是三人之首。

  小刀揚揚手中的報紙,笑道:「咱們的大明星舒樂到R國獻媚來了,可真給咱們長臉啊。」禹言瞥了一眼報紙沒有說話,日文報紙封面上用了舒樂的兩張大螢幕照片,一張清純聖潔,另一張卻嫵媚動人,這是尚海巡演的劇照,舒樂將於今天晚上飛抵西京。

  灰狼那張冷酷的臉上浮兒一絲冷笑,禹言看著二人眼裡流露出的輕蔑。心裡百味雜陳。有心想為舒樂辯解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以祖國的名義,請叫我一聲戰友」,舒樂的話又響起在耳邊,禹言現在才體會到這句話中深深的無奈。

  小刀又翻起一張報紙卻是中文地。指看著上面的照片道:「你們看看,國內保釣,鬧了幾個聲勢浩大的遊行。就被咱們那些吃飽了撐的所謂的歷史學者叫囂著說,要注意啊,國內極端民族主義抬頭了。民族主義,還極端的,去他媽的狗P學者。看看R國,你就知道什麼叫民族主義了。叫我說,咱們國家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他媽的民族主義,咱們要是有小R一半的民族,這兩百年咱們也不用受欺負了。以我看,民族主義尤其是那種極端的民族主義,才是一個真正地好東西,看看小R,看看猶太人,咱們缺的就是這玩意兒啊。」小刀在R國呆了多年,對R國民了解很深,雖然聽起來有些憤青,細細思考之下,卻也不乏道理。

  灰狼說話很少,基本都是只聽不說,小刀的話似乎激起了他的痛感,他沉聲道:「馬島,阿根廷敗了,失去了土地,全體國民,總統和民眾一起痛哭。」他她話言筒意咳,小刀和禹言都明白他的意思,戰爭可以失敗,但民族精神不能失敗。

  小刀拍了一下灰狼的肩膀道:「哥們,你做殺手的,殺過中國人沒有?」

  灰狼鼻子裡呼出一聲道:「殺該殺地人,你是漢奸,我就殺你。」

  禹言可以肯定的是,灰狼曾經也是軍人,至於現在為什麼成了殺手,沒有必要追問,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不同任務,舒樂安排的這兩個人都應該是可以信賴的人。

  幾個人瞎聊了幾句,禹言看了兩人一眼道:「大家勘察的情況怎麼樣?」為了穩妥起見,三人是分別勘察現場情況,借助不同視角,以期發現其他人不能發現的角落問題,然後再集中匯總。

  小刀道:「目標地點離市中心約三十分鐘車程,敵方支援力量最快在二十分鐘內趕到,我們需要至少八分鐘才能脫離危險區域,可用時間為十二分鐘。從週邊看,警戒力量不是很集中,週邊警戒哨卡到別墅正中約有三百米距離,內部防護力量暫時不清楚,我建議半路截擊,把握更大。」

  灰狼說道:「別墅周圍千米內發觀至少四個隱蔽射擊點,五百米範圍內兩個有效射擊點,週邊警戒交叉換班時間為十五分鐘一次,週邊未發現重武器系統。別墅內有大吠,聽聲音似乎是德國狼黑」

  德國狼黑是一種高大健壯地軍用犬,體形龐大,鼻息靈敏,警惕性高,善於廝打,禹言做了個明暸的手勢,聽灰狼繼續說道:「另外,我查了酒店的用車記錄,今晚五點到十點,M國某州貿易代表處將在三十三樓舉行酒會,他們的用車將留雇酒店車庫,十點鐘之前不會有人發現,咱們正好借用。」灰狼嘿嘿笑了起來,他和禹言都是化妝持假護照住進的酒店,不用擔心後面的麻煩,小刀根本就沒住酒店。

  禹言點點頭道:「小刀,撤退路線安排好了嗎?」小刀點頭道:「完成任務後,八分鐘內脫離現場到達二號地區換牛,我們分頭行動,同時第二組人會接應我們,各自到達三號地區後乘坐列車返回西京,然後出境。」

  禹言看了一眼灰狼道:「灰狼,你認為我們是打伏擊還是深入?」

  灰狼思考了會道:「打伏擊相對來說任務較輕,時間充裕,把握更大,但缺點也很明顯,客易打草驚蛇,只能打擊一個目標,另一個目標只能放棄。至於深入麼,則恰好相反,只要把握得好,消滅兩個目標是可以辦到的,當然,時間緊,任務重,危險性也更大。

  禹言笑著道:「你講了一大堆優缺點,到底想怎麼幹?」

  灰狼笑著道:「我們中國人有一句老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況這幾只哪裡算得上什麼老虎,頂多就是軟腳蟹。既然來了,咱們要幹就幹他個大的,幹他個漂亮的。」灰狼轉向小刀笑道:「小刀,你膽小,可以不去。」小刀切的鄙夷了他一聲。

  禹言猛地起身道:「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這麼定了,幹他個大的。從現在起,我們稱呼改變,護照上的名字不用,以編號代替,我一號,灰狼二號,小刀三號,通信使用英文。現在我們分頭行動,二號留守賓館,三號確認路線,各人整理好自己的武器,不得有以外情況發生。二號負責車輛,四京時時間18:15分在A區集合,18:20分準時出發。明白嗎?」

  小刀和灰狼同時答道:「明白!」

  「現在是西京時間10:32分,大家對錶!」看著三塊表的時針分針慢慢拔到一起,三人心中熱血一陣沸騰。

  「必勝!」禹言伸出手,低沉而有力的喊道。

  「必勝!!」小刀和灰狼一起輕吼一聲,兩只該力的手掌一起搭到禹言寬厚的手背上。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50 PM

第四卷 第八十八章 血在燒(2)

  天色將黑的時候,禹言三人已經到達了指定地點,從人口密集,高樓林立的西京繁華市區,到幽靜安寧的市郊,雖然只有短短三十分鐘路程,感覺就像是兩個世界。

  R國是個狹長的島國,面積狹小,資源匱乏,卻擁有近兩億的人口,人口密集和資源壓力可想而知,但他們的教育培養卻是舉世聞名。

  西京也許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度的城市了,雖人來人往匆匆忙忙,卻見不到一點國內常見的擁擠景象,一切都井井有條,每個人都在按部就班,形成一架巨大的高效率生產機器,整齊的街道上看不見一點零星紙片,與國內大街上垃圾遍地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條寬敞筆直的柏油公路連通著市效和市區,出了市區,沒有城鄉接合部的那種破爛,公路兩邊小山上漫山遍野的櫻花樹,雖早已過了綻放季節,卻給人一種整齊清潔的寧靜感覺。

  禹言三人早已到達了預定地點,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座別墅,禹言心中感慨萬千。

  這棟所謂的別墅其實就是連在一起的幾座簡單的木質小樓,大多只有兩層來高,最高的川座有三層,位於正中,大概就是別墅的主賓區了。周圍圍起了一道高高的院牆,將小樓與外部隔了開來。

  這所謂的別墅要是放到國內,別說縣長,恐怕就是鎮長,也不會正眼看上一眼,這也能叫別墅?想想在R國國內權大勢大、赫赫有名的東京都知事、知明黨副總裁會在這種地方舉行宴會,傳回國內,恐怕叫人笑掉大牙。

  想想國內那些大腹便便住別墅坐奔馳的官員,禹言心中一陣感嘆,R國這個民族能在戰後速度崛起,的確有它的獨到之處。不管民族的仇恨有多深,但它的優點我們必須看到並要學習。

  禹言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別墅西面距離千米之外的一處亂草叢中,周圍聳立著幾個高大礁石,東面是通往西京城區的公路,南面和北面被兩座小山包圍著。

  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參加集會的人陸陸續續進了別墅,通過紅外望遠鏡,禹言看到屍原太郎的車隊已經進入了別墅,後面跟著的是小川一郎的車隊。

  禹言的目光落在車隊之中那輛黑色的林肯加長上,沒看見小川的影子,卻見一個女子的面容一閃而過,側面輪廓落在禹言眼裡,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正納悶間,後面一輛車上出現了小川一郎的面孔。

  小川不在主車上,換成了這個女子,她的地位似乎比小川一郎還高,她是誰?怎麼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林間不知名的蟲鳥發出唧唧的叫聲,緩緩吹過的清風,輕輕拂在了三人臉上,一輪圓月緩緩爬上夜空,淡淡的光輝灑在郊外幽靜的空地上,今天是中國傳統的地月半,禹言似乎從夜空中嗅到了血的氣息。

  東面的公路上越來越安靜,禹言抬眼看表,九點鐘,敵人的宴會應該已經進入高潮了,禹言給小刀一個手勢,小刀一點頭,清晰的畫面通過紅外雷達攝像儀傳到了禹言身前的作戰電腦上。

  灰狼向禹言比劃了個八,意思是西面有八個警衛人員。

  禹言仔細觀察了畫面,確認人數無誤,通過耳機命令道:「三號外圍警戒,二號跟我進去。

  灰狼和禹言扯下頭套將臉蒙住,只露出漆黑的眼珠,兩個人借助著樹木石塊的掩護快速貼近高牆,四肢張開著緊貼在牆上。

  「目標無異常。」小刀通過紅外攝像儀觀察敵人動靜,在耳機裡報告道。

  灰狼打了個手勢,示意是兩組巡邏人馬的交班間隙,禹言點點頭,抓起他的胳膊,腳一瞪地,身形如展翅蒼鷹般掠上牆面。灰狼豎起大拇指,對禹言無聲的叫了個好。

  這牆大概有一米來寬,左右二十米處各有一個面積約五六平米的崗樓,崗樓上坐著幾個警衛。

  禹言和灰狼橫著身子緊緊趴伏在牆上,灰狼速度掏出紅外檢測儀,對著行進路線掃描,見沒有紅外線感應器才放下心來。

  禹言四周打量了一眼,警戒圍牆距離中間的三層木屋大概三百米不到的距離,中間種植著綠草坪,間雜著幾棵櫻花樹和幾處矮小的灌木叢,幾個巡邏的警衛,牽著幾條體型高大的純種德國狼狗在草坪上穿來穿去。

  禹言眉頭一皺,如此一來,自己二通過這三百米草坪的動作必須十分速度,又仔細打量了一眼四周,見再無異狀,才確定行進路線,對灰狼點了點頭。

  這種德國狼狗機警勇猛,嗅覺靈敏,三百米的距離,要想不被人發現比較簡單,不被這種狼狗發現就困難了,灰狼和禹言早已經塗上了防狗液,人的感覺是無色無味,而對於嗅覺靈敏的犬類來說,卻是難聞之極,聞到這種味道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二人給手槍裝上消聲器,整理了一下跨間的短刀,本來這種潛入任務,禹言更是喜歡用刀刺,但對於特種兵來說,刀刺刺入敵人身體時會不自覺帶上慣用的格鬥手法,如果細心觀察刀刺刺入的力量角度以及旋轉方向,會增加暴露身份的可能性。

  禹言帶著灰狼輕輕落到牆下,隱藏在高牆的黑暗影子裡,四下觀望了一眼,禹言身子刷的一下衝出去二十米遠,迅速臥倒在草坪上一動不動,墨綠色的作戰服與草坪緊貼在一起,不仔細檢查絕對看不出來這裡隱藏著一個人。

  灰狼見禹言已經在掩護自己,身體也是猛竄了出去,特製的作戰輕靴在草坪上發出一陣微不可聞的刷刷聲,幾只德國狼狗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一起向這邊望來。

  禹言嚇了一跳,以為德國狼狗已經發現了,卻見幾只軍犬又撇過了嘴去,吐出猩紅的舌頭,慢慢跑開了,看樣子是防狗液起了作用。

  灰狼也捏了把汗,見軍犬跑開,朝禹言點頭一笑,禹言和灰狼往腳下的作戰靴上抹了把泥土,兩人交叉掩護著向前摸去,兩百米距離不到半分鐘就已行完,兩人各隱藏在一株灌木後,藉著灌木的遮掩,觀察前面的情況。

  前方五十米是一個停車場,停滿了一排整整齊齊的進階轎車,中間的那高三層小木屋距離二人大概百米遠,人聲鼎沸。輕揚的跳舞曲和熱鬧的說笑聲清晰可聞。

  前方十五米遠有一個警衛拉著一條德國狼狗四處游弋,五米處有兩個黑衣警衛正在來回走動,要想接近目標必須除掉他們。

  禹言打了個手勢,灰狼點了一只煙,故意露出半截火紅的煙頭,嘴裡輕輕哼起了R國南海道的一首民歌小調。

  兩個警衛聽見隱隱約約傳來的小調,又看見半截煙頭,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他媽的,是哪個懶鬼在那裡偷懶,犬養君,是你嗎?」

  兩個人靠了過來,灰狼和禹言做了個手勢,灰狼猛地立起身來,兩個警衛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黑影一愣,禹言早已經繞到他們身後,左右各一個手刀,砸斷他們的脖子,兩人身體軟綿綿倒下的同時,禹言把他們地身體拖進了灌木叢。

  德國狼黑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警覺的掃了一眼,掙扎著繩子將第三個警衛引到了這邊,第三名警衛疑惑的瞅了一眼,從懷裡掏出了手槍,跟隨著德國狼黑緩緩靠了近來,嘴裡喝了幾句:「有塚君,你在那裡嗎?」

  話音剛落,撲的一聲悶響,頭蓋骨已被子彈掀開,露出裡面白花花的腦漿。禹言的強力弩弓也已一起發射,德國狼黑輕嗚一聲倒在地上,身體僵硬,氰化物的威力幾乎是見血封喉。

  兩人迅速整理好三人一狗的屍體,禹言指著並排的轎車做了個填裝的手勢,灰狼一點頭,身子一矮迅速低蹲衝了過去,接近車身兩米處身子一滾,鑽進了車底下。

  禹言四周巡視著,灰狼將一顆顆定時小當量塑膠炸彈通過吸盤藏在了車底盤上。

  裝填完畢,灰狼做了個「OK」的手勢,禹言四下打量一眼,腳下用力一蹬,身體如鴻影般閃到一輛車後,兩人交換了個眼神,慢慢移動到木屋後門,這裡是防守的薄弱區域,禹言和灰狼輕輕用短刀抹掉了兩名守衛的喉嚨。

  「三樓監控室和電源控制室我去,我屏蔽所有信號,切斷電源後立即衝進去尋找目標。」禹言輕輕道。如果是特戰隊的好,控制監控室、切斷電源、週邊攻擊、女部攻擊應該是同時進行的,但現在滿打滿算只有三人,禹言只能一身兼兩職了。

  灰狼點點頭,側身對外,掩護禹言的行動,禹言看準三樓落腳點,身體一晃,單腳落到了三樓的台階上。

  扶穩牆壁,禹言輕輕探頭向內看去,眼前數十個監視螢幕晃動,兩個身著黑衣的守衛猥瑣的笑著,其中一個道:「念子小姐的那兩個貼身保鏢可真夠漂亮的,那臉蛋、那奶子,嘖嘖 」

  另一個淫笑道:「我看念子小姐或漂亮,只可惜看不到她的臉。」

  禹言冷笑著將鎗口指向二人,噗噗兩聲清響,後腦勺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二人一聲沒吭的撲倒在操作臺上。

  踢開兩人的身體,禹言對耳機下令道:「二號、三號,報告情況。」

  「三號報告,一切正常。」

  「二號報告,一切正常。」

  「五秒後,通訊屏蔽。」禹言對著耳機道,同時關掉監視器和發射電台,晃身而出。

  旁邊的配電室,禹言同樣操作,幹掉兩人,將特製無聲炸彈綁在電源箱上。

  「三樓清除,正在接近二樓。」

  禹言順著樓梯緩緩而下,二樓一個緊閉的房間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小姐說,感謝兩位的盛情款待,但二位的要求我們現在不能答應,兩位請先回去吧。」禹言聆耳細聽,房間裡有七個人的呼吸,其中兩個呼吸輕微,顯然有著極好的功夫。

  屋內靜靜立著一個輕紗覆面的女子,冷冷盯著前面的兩個男人一言不發,她身後站著兩個六十多歲的老者,旁邊則是兩個年輕靚麗的女保鏢,這個被稱為小姐的女子自始至終未發一言,一切都是由身邊的女保鏢代答。

  「嗨依!」兩個男聲傳來,然後門被打開,走出來兩個人,禹言隱身樓梯細看一眼,見出來的正是屍原太郎和小川一郎。

  禹言可以肯定,這個所謂的小姐就是坐在加長林肯裡面的那個似曾相識的女人,他們對這女人這麼恭敬,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禹言沒有這麼多時間考慮這些事了,見房內再沒有動靜傳來,輕輕將兩個塑膠炸彈安放在門口,便飄身而下,靠到灰狼身旁道:「準備行動。」

  兩個人慢慢潛近後窗下,在陰影裡隱藏好身軀,剛抬眼往裡看,就聽見裡面嘩的一聲喧鬧起來。

  二人順眼瞧去,只見一個肥大的R人緩緩推出一輛大大的餐車,所有人貪婪的目光都落在了車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仰面躺在車上,渾身上下一絲不掛,沐浴過牛奶的肌膚上灑著幾片殷紅的玫瑰花瓣。

  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被仔細清洗過,脖子、胸前、胯下、大腿上每一個地方都擺著食物,生魚片、壽司、蔬菜葉子,飢渴貪婪的獸性目光落在她身上,落在了她胸前胯下……

  這大概就是臭名昭著的「女體盛」了,禹言和灰狼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能作出這種變態舉動的大概就只有這個變態民族了。

  人群中歡呼起來,屍原太郎用叉子叉起女體乳房上的一片生魚片,汩汩鮮血順著胸前流了下來,女體輕輕用日語叫了聲:「不要 」

  女人的慘叫和殷紅的鮮血似乎更激起了這些畜生的獸性,每個人都動起手來,女人用日語一次又一次的驚呼。

  小川一郎舉著一把刀,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目光,獰笑著,狠狠戳向女人私處那片遮羞的菜葉。

  「不要 」女體一聲淒慘的驚呼,響徹了整個別墅,禹言和灰狼聽得清清楚楚,這次不是日語,是一聲響徹青天的中文。

  「畜生 」禹言和灰狼雙眼爆裂雙目赤紅猛的站起身來,二人心中像是一把熊熊烈火在燃燒著滾燙的熱血。

  「殺盡這幫畜生,一個不留 」禹言火紅的雙眼中似乎要滴出血來。

  灰狼早已啟動無聲炸彈按鈕,屋內立時一片漆黑,男人女人的尖叫聲響成一團,留守的小刀手中的再狙也噴出怒火,巨大的爆炸聲中,一座週邊崗樓在火光裡緩緩倒塌。

  「操你八輩祖宗!」一個閃光彈過後,灰狼一聲怒吼,雙手各端一把無座衝鋒槍掃了進去,禹言的動作比他更快,閃身到了小川一郎和屍原太郎面前,抓住兩人的頭狠狠撞在一起,兩人頭骨撞得粉碎,深深凹了進去。

  禹言早被仇恨充滿了胸膛,雙眼赤紅著一拳砸穿了屍原太郎的胸膛,前胸進,後胸出,屍原太郎的那顆還在勃勃跳動的心臟落在了地上。

  禹言陷入了瘋狂之中,徹底放開了天心訣的壓制,渾身的龍欲真氣沸騰著,將禹言變成了嗜血的惡魔,他的身影瘋狂閃動著,了在他手下的沒有一個部位是完整的,四肢、內臟在一蓬蓬的血雨中紛飛。

  灰狼手中的衝鋒槍噴出憤怒的火焰,不放過每一個人,屍原太郎和小川一郎的四個保鏢經驗非常老到,閃光彈爆炸的瞬間他們已經察好身形,匆忙中也不看目標,隱藏在角落裡一陣亂槍壓制火力,正在等待視力恢復進行有效還擊。

  灰狼冷笑一聲,一枚手雷丟了過去,爆炸硝煙剛起,禹言已經衝了過去,轉眼之間只剩下四具殘缺不全的身體。

  禹言行動的同時,二樓的定時炸彈一起引爆,屋裡的兩個女保鏢猛的一把架住那個輕紗覆面的女子道:「小姐,我們快走。」

  蒙面女子幽幽一嘆道:「他們是自作自受,我們走吧。」

  「還想走得掉嗎?」禹言用R文冰冷說道,身形早已到了二樓。

  兩個女保鏢一言不發,手槍剛剛舉起,禹言已欺到兩人身前,剛要伸手擰斷她們的手臂,掩面女子後面的兩個老者面容同時一變,一股強大的超能力向禹言壓了過來。

  「木系異能者?」禹言從這股超能力的屬性知道了眼前兩個老者的身份,竟是僅次於金系異能者的木系超能力者,這兩人的修為比起浸灘一戰的那些異能者強了何止數倍。

  禹言早已殺紅了眼,面對強者昂然不懼,虎吼一聲,運足全身功力,撲了上去,兩名異能再感覺禹言身上那股強大的真氣往自己身上而來,咬咬牙,默運渾身念力,兩人一起拼盡全力,抵擋住禹言,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

  蒙面女子的兩名保鏢嬌斥一聲,手持短刀一起攻了上來,禹言硬生生摃住兩名異能者,面對隨之而來的凌厲攻勢,一個閃身已到二人背後,還沒來得及下狠手,背後壓力已到。

  禹言一人獨鬥兩名木系異能者兩名武學高手,將將戰成平手,卻被纏住無法脫身。

  蒙面女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精緻小手槍,指著禹言輕輕道:「我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你,我不想殺人,可是為了國家,不管你是誰,我都必須殺了你!」

  禹言正被幾人逼得喘不過氣來,見那女子瞄準了自己,手指將要勾動扳機,心裡一發狠,渾身罡氣一緊,丟開左邊不管,右手飛速摸出腿上的手槍,後發而先至瞄準女子額前,禹言右路的女保鏢發瘋般壓住禹言的胳膊,禹言鎗口被壓得向下一指。

  「砰」「砰」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禹言只覺得一陣劇痛,彈頭和左邊保鏢的彎刀一起鑽入了自己左胸,蒙面女子也被禹言一槍射中肩頭。

  「小姐!」兩名保鏢一聲驚呼,丟開禹言直往蒙面女子奔去,兩名異能者也放開禹言直往受傷女子而去,蒙面女子肩頭一片殷紅,猛咳幾聲,眼睛卻死死盯住了禹言。

  「我們快走!」兩個女保鏢扶住蒙面女子身體,五人自窗前一躍而下,匆忙中,蒙面女子回頭瞥了禹言一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胸口一陣陣疼痛,股股鮮血緩緩溢出,染紅了禹言左胸膛,禹言蒙在頭套裡的臉色已經蒼白,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滾滾落下。

  禹言緊緊盯住那名蒙面女子的背影,他和蒙面女子互射了一槍,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為什麼總覺得她的動作很熟悉?可是自己明明不認識什麼R國女子,何況還是身世顯赫的小姐?

  週邊的十幾個警衛被小刀打掉了四個崗樓,剩下的幾人見別墅內爆炸連連,早已經嚇破了膽,飛一般的逃走了,禹言下樓的時候,灰狼正在補槍,幾個殘存的生命,在一聲輕響之後也終於下到地獄等待輪迴去了。

  「一號,你怎麼樣了?」灰狼看見禹言胸口那灘血跡急切問道。

  禹言深吸口氣道:「沒事,還挺得住。」

  一個十餘歲的小女孩躲在桌下瑟瑟發抖,灰狼鎗口指在她額前看了禹言一眼,禹言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灰狼微笑著勾動扳機,禹言身後傳來身體倒地的一聲輕響。

  「她怎麼辦?」灰狼望著餐桌上那具一絲不掛的女體緩緩問道。一顆流彈擊穿了她的小肚,生魚片在蠕動的小腸裡染得鮮紅,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似乎是聽到了灰狼的中文,女體慢慢睜開了眼睛,蒼白的嘴唇蠕動道:「大 哥,你 能 不 能 帶 我 回 去?我 再 也 不 想 什 麼 出 國 賺 錢 了,還 是 俺 那 旮 好 」

  禹言臉色蒼白,注視著那張年輕的面孔,緩緩低聲道:「別讓她受罪了,送她去吧。」

  …………………………

  從爆炸開始到現場清理結束,也只有短短的十分鐘左右,灰狼開著僅剩的一輛車衝出大門,後面傳來一陣陣巨響,所有的炸彈都被引爆,暗藏了無數罪惡的木屋被掀上了天。

  小刀竄上車來的時候,見禹言胸口綁扎的繃帶上鮮血大汩大汩湧出,驚道:「一號,你怎麼樣了?」

  禹言臉色臘白,聽到這熟悉的稱呼,心裡泛起一個熟悉的影子,精神頓時放鬆下來,微笑著緩緩閉上眼睛,朦朧中只聽見小刀帶著哭聲驚叫道:「一號重傷、一號重傷,請求改變計劃,請求改變計劃………」

  禹言眼皮越來越重,漸漸的失去了所有神態,他緩緩闔上了眼睛,那個美麗的影子,是他沉睡前最後的記憶。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52 PM

第四卷 第八十九章 金屋藏男(1)

  第二天,所有的R文報紙都在頭版頭條報導了西京都知事屍原太郎和知明黨副總裁小川一郎斃命的消息,同時喪命的還有參加集會的四十名右翼中堅分子以及他們的家屬。

  事發24小時,一個自稱為末日審判的神秘組織,通過網際網路在遙遠的中東發出聲明,聲稱對該事件負責,並指明事件是在R國支持M國發動中東侵略戰爭的報復行為。

  R國民眾反響強烈,民調分成兩派,一派強烈要求R國撤回派往國外的自慰隊並抗議M軍租用衝威等地做軍用基地。

  另一派則態度強硬,聲稱要派出自慰隊進入該組織所在國,協助M軍清勦,中國立即發表聲明,對少數國家不思悔改妄圖擅自修改和平憲法派兵海外提出嚴重警告,並提請亞洲周邊國家密切注意事態動向。

  R國議院海外派兵提議一出,亞洲輿論劈天蓋地的向R撲來,鄰近的H國數十萬民眾上街遊行,抗議R國妄圖撕毀和平憲法出兵海外的現實,並督促政府以撤銷M駐H軍事基地為要挾,強迫M國表態支持H國民眾的正義行為。

  數十名二戰中被強徵充當R軍慰安婦的H國婦女走上街頭,用自己的親身經歷,揭露R軍的暴行。一名憤怒H國青年在R國駐H國使館前憤怒自焚,數百名H國民眾自發組織,登上兩國領土爭議的竹島揮舞國旗向R國抗議,十二艘H軍巡邏艦為他們護航。

  半島另一邊,與H國同宗同脈的C國也迅速發表聲明,支持南半島同胞的正義舉動,並聲稱將開放金剛山為特別行政區,歡迎南方同胞前來洽談投資,以經濟帶動政治,促進半島共同繁榮、民族共同繁榮。這一舉動立即贏得了整個半島民眾的好感,H國總統宣布將於合適的時機邀請C國最高領袖進行國事訪問,C國領袖愉快的接受了邀請。

  半島是M國在亞洲的最敏感神經,半島局勢的迅速演變也是M國始料未及的,M國副國務卿馬上出訪H國,並表示不希望看到因為R國的擅自行動影響亞太安全局勢,希望R國政府能慎重考慮與周圍國家的友好關係。

  迫於亞洲輿論壓力,R國首相發表聲明,聲稱不會考慮派兵海外,但為平抑國女民眾情緒,他將於下周繼續參拜靖國神廁。

  一時亞洲國家又是一番口誅筆伐,中國作為一個負責任的世界大國和地區大國首先發表聲明,強烈遣責R首相的拜鬼行動,H國緊跟其後,亞洲範圍內的輿論風暴又一次將R國推上了峰尖浪顛,半個世紀前R人的獸行又一次被揭露在世人面前,整個亞洲都在對R國進行一次真相的審判,中H兩國青年自發開展了聲勢浩大的「拒絕R貨,揚我國威」的抵制行動,一切的矛頭都指向那個狹長的島國。

  R國首相怎麼就弄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吃了虧,卻為何變成了全世界都在遣責自己。

  這一切都發生在那次潛入刺殺的一周之內,輿論風暴將R國置于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之中,以至于大家似乎忘了這件事情的始作蛹者。

  當然,與詭異莫測的政治相比,R國民眾是不會每天都去關注這類大事的,除了刺殺發生的第二天屍原和小川佔了新聞頭條之外,其餘的大部分是舒樂的頭條。

  由於R國右翼被突襲,中堅力量差不多被一網打盡,損失之大讓R國右翼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們忙著進行自救,對舒樂的刺殺計劃也因此被無限期擱淺了,舒樂也因此可以大膽的走上街頭,與R國民眾進行親切交流了。

  到R國這一周,舒樂馬不停蹄的親切會見歌迷影迷,舉行簽售會。接受邀請參觀工廠學校,將她的無比魅力深入到每一個R人心中。

  當然,日夜守伏的狗崽隊也有收穫,舒樂到達西京的第二天,就有一家小報以獨家新聞的方式,報道了舒樂到達當晚就大罵酒店床板太硬並派遣保鏢親自去採購大床的事情,民眾對小報的蠱惑能力是深有所知的,見了這條典型的狗崽新聞,也都是一笑了之。

  浙浙瀝瀝的小雨像是從天而落的細細雨線,在挺拔高聳的摩登大樓間拉出一道道雨幕,遠處的重重風景在煙雨暮靄中化成一幅淡淡的潑墨山水,目光盡頭的海天一色,宛若一塊巨大的幕布,遮蔽住了所有視線。

  R國西京,這個多雨的摩登城市,在細細的雨絲中似乎成了一個巨大的鋼鐵怪物,冷冰冰,毫無一絲溫暖感覺。

  關雅妮出神的望著窗外朦朧的細雨,來到西京的第二天就開始下雨了,連綿的細雨前前後後落了一個星期,她的心情也像窗外的雨一樣飄盪著,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女人的心情很容易受天氣影響,關雅妮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她靜靜站在窗前,不知望在哪裡的眼神,比這八月的雨還要幽深幾分。

  這是她和舒樂使用的總統套房,舒樂那張豪華大床把在大臥室中,那是剛七到達西京的頭天晚上,她親自指揮人去舒樂指定的地方搬回來的。

  桌上放著一周之前的報紙,小川一郎和屍原太郎殘缺不全的屍體佔了頭版頭條,密密麻麻的R文讓她看得一陣心煩。

  R人怎麼這麼懶,偷學中國的文字就好好學全好了,幹嘛偷工減料只學一半甚至四分之一?象一個個小蝌蚪,難看之極。

  關雅妮有點心煩意亂,走到床前,輕輕觸動了一處機關。

  豪華大床側面,突然向外伸出一張小床,一個身材勻稱的健壯男子渾身只著一條短褲,緊閉雙眼躺在床上。

  關雅妮坐在他旁邊,望著那張年輕的臉,輕歎一口氣,都快一個星期了,他怎麼還不醒?想想自己與他的相識還真的有戲劇性,第一次相見,自己是那麼的驕傲,比武時盛氣凌人,對他下達指令時也是威嚴十足,本來以為處處都比他強。

  誰知道這傢伙卻是個深海潛水員,不顯山不露水,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拯救了大家的性命,就在大家最崇拜他的時候,卻又鬧出了「非禮」舒樂的鬧劇,被逼離開,自己也以為此次西京之行再也看不到他了。

  那天晚上舒樂讓人將床搬回來時,卻又給關雅妮一個意外的驚喜。當她看見一個男人從大床肚子裡吐出來時,心中一驚,看清面孔時卻是一喜,看到他左胸的傷口時又是一痛,這一驚一喜一痛,就像一把強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心。

  等看到第二天的報紙,關雅妮終於知道他做了什麼事了,舒樂也毫不隱瞞的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她。

  想想他每一次的出現都是這麼的出人意料,想想自己從前那些無知的小驕傲,這才發現,除了身份,自己在他面前沒有一絲可驕傲之處。

  這一個星期來,他的傷口已經神奇愈合,只留下一個淺淺的傷疤,他的呼吸也綿長有力,卻不知道為何一直沒有醒過來。

  這個傢伙像一頭豬一樣沉睡,卻害得自己和舒樂每天要為他擦洗身體,想想就覺得臉紅。

  白天他就藏身在大床腹中,晚上把他放出來透透氣,大明星舒樂的房間除了自己,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進來,裡面偷偷藏了一個男子,兩個女孩子總會想起「金屋藏嬌」這個詞。

  舒樂每天晚上都把她拉到大床上睡,兩個女孩子靠在一起,旁邊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總會讓關雅妮想起同床共枕這個詞,臉上發燒,心裡像揣了兔子般撲通撲通跳了不停。

  再聽舒樂的心跳,竟比自己還快,兩個女孩子互相取笑打鬧著,羞紅了兩張小臉。

  一陣輕輕的腳步打斷了關雅妮的沉思,關雅妮連忙把床收了回去,剛剛復原,舒樂已經輕笑著走了過來。

  「怎麼樣,醒了沒有?」舒樂笑著道。

  關雅妮臉上一紅道:「應該還沒有吧,我還沒看呢!」

  舒樂咯咯笑著道:「臉都紅成這樣了,一定是偷吃了吧,不要緊,沒有人會怪你的。」關雅妮輕輕在她身上砸了一拳。

  舒樂將禹言從大床裡放了出來,望著他的臉色道:「真是奇怪了,一切機能都正常,為什麼還不醒來呢?」

  關雅妮笑著道:「也許人家貪戀你的閨房不願意醒來呢,也是哦,每天與絕色大美女同床共枕,換做我,打死也不願醒來的。」

  「你做死啊,現在好像貪戀這種感覺的是你哦,看你每天看他的眼神,哎喲喲,我不說了,咯咯 」關雅妮撓著舒樂的俏臉弄得她說不下去了。

  「小扉,我問你個問題。」關雅妮湊在舒樂耳邊著。

  「恩,你說吧。」舒樂瞟了她一眼道。

  「當初,要造成你和他衝突的假象有很多方法,可你為什麼就非要誣賴他非禮你呢?」關雅妮輕輕笑道。

  「哼,他本來就非禮我,他打我屁股,這還不算非禮?」舒樂瞪著眼睛道:「換成別人,我早把他爪子剁下來了。」

  「怎麼,換了他你就捨不得了?」關雅妮咯咯笑著道,兩個女孩子鬧成一團。

  鬧了一會兒,舒樂湊在關雅妮耳邊道:「雅妮,你是不是喜歡他?」

  關雅妮臉刷的一下紅到耳後,嬌聲道:「你瞎說什麼啊,媽媽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眼色暗淡了下去,喃喃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舒樂搖頭道:「這種想法過於偏激了,要照你這麼說,全世界的女人都要成怨婦了,不過 」她瞟了一眼床上的禹言,緩緩道:「對這個傢伙你就要小心了。」

  「他表面上柔柔和和的,像是沒有什麼脾氣,其實骨子裡是個高傲的人,性格呢,其實是很剛強的,有時候做事也很強硬,會耍點男人脾氣,有時候成熟得很,有時候又像小孩子,有時候一本正經,有時候又油腔滑調,大事上不含糊,小事上就糊塗,在感情上呢,這傢伙就是個木頭疙瘩,猶猶豫豫,優柔寡斷,妄想不傷害任何人,卻在不斷傷害著別人,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是一個性格複雜的人。」舒樂一針見血,指出禹言性格裡的複雜多變。

  關雅妮驚奇的望著她道:「你怎麼這麼了解他?」

  舒樂一愣,接著咯咯笑道:「我很了解他嗎?哦,你說得對,看起來,我似乎對他有點小了解。」關雅妮搖頭道:「我看該小心的人是你自己了。」

  兩個女孩一起沉默了,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請問,可以給我一件衣服嗎?」

  兩個女孩一起啊的一聲驚叫,回頭一看,禹言已經坐起身來,正衝她們微笑。

  「臭流氓!」關雅妮一聲輕叫,早已飛一般的奔了出去。

  舒樂紅著臉,嘴上硬道:「又不是沒看過,怕什麼?」腳下的步伐卻飛快,跟著根雅妮衝出去了。

  禹言搖頭苦笑,走到窗前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太久了,骨頭都有些鬆散了。

  關雅妮紅著臉,從門外將一套西裝扔了進來,又趕緊轉過臉去。

  禹言起身穿上,尺碼長度正好,見關雅妮的俏臉在門前一閃,便微笑道:「謝謝你,很合身。」

  關雅妮瞥他一眼,輕聲道:「這本來就是要發給你的工作服,後來你走了,我就順便帶過來了。」。「不是順便,是特意。」舒樂不知道從哪裡冒出頭來,笑著補充道。

  「對了,你什麼時候醒來的?聽到什麼沒有?」舒樂瞪著眼睛道。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52 PM

第四卷 第九十章 金屋藏男(2)

  禹言活動兩個胳膊,笑著道:「沒事了,謝謝你們的照顧。」

  關雅妮擺手道:「你別謝我,謝謝舒樂醫生吧,那可是她親自動打幫你取出來的彈頭。」

  禹言一聽是魔女舒樂為自己動的手術,頓時一陣眩暈的感覺,顫抖著問道:「關小姐,你確信,你已經親眼看到,她已經把彈頭取出來了?」

  關雅妮笑道:「放心吧,我看舒醫生當時鎮定得很,根本沒有一點緊張,應該沒問題。」

  禹言緊張的道:「我是問,你能不能確認彈頭被取出來了?」

  關雅妮見他緊張的神色,知道他是有些害怕魔女舒樂了,咯咯嬌笑道:「你就放心吧。」舒樂瞪了禹言一眼道:「你不用感謝我,反正動手的不是我。」

  這話的意思禹言明白了,心裡頓時謝天謝地,動手的是姐姐舒樂,要換成魔女妹妹,恐怕自己早就被她玩死了。

  禹言呵呵笑道:「我也沒準備感謝你啊,要不是你,我能成這樣嗎?說起來,還是你應該感謝我呢。」

  舒樂嘆了口氣道:「你還是講講這次行動的情況吧,什麼人能把你傷成這樣?」禹言見她不避諱關雅妮,也沒什麼顧忌,將這次行動過程仔仔細細講了一遍。

  一旦涉及到正事,魔女就收起了嘻嘻哈哈的姿態,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舒樂聽完禹言的話,凝頭沉思起來,半天才抬頭道:「你確信那是兩個木系異能者?」

  禹言點頭道:「我和水系火系土系異能者都交過手,這次遇到的兩個木系異能者超過前幾個的總和,我想我不會搞錯的。」

  舒樂長長噓口氣道:「兩個木系異能者,那我知道他們是誰了。」

  望著禹言和關雅妮二人疑惑的眼神,舒樂緩緩道:「異能者按照屬性是分為金木水火土的,說是屬性,其實也是等級,越往上精神能量越強,修煉也越困難,上次在江灘我們遇到的水系異能者能力已經是很強悍了,沒想到你這次竟然遇到了兩個木系,這個世界上僅存的木系異能者不會超過八個人,他們的能力可以說是舉世無匹,沒想到這一次就遇到兩個,據我所知,R國碩果僅存的兩個木系異能者是伊藤家族的兩位長老,那麼你所遇到的小姐也許就是伊藤念子了。」

  「伊藤念子?禹言輕輕念了一聲,問道:「這個伊藤家族是做什麼的?」

  「伊藤家族據說是從幕府時代就存在的一個名門望族,現在是當之無愧的R國第一望族,他們的家族產業遍及全球,特別是在輕重工業行業,都是全球的翹楚,二戰時期R國的大型戰列艦和幾乎三分之一的飛機坦克都是由他們製造的,他們的經濟實力,別說是R國,就是在全亞洲,也是數一數二的。」舒樂嘆口氣道。

  「他們是支持右翼的?」禹言問道。

  舒樂點點頭道:「很難說他們支持那邊,以他們的經濟實力,在R國國內是各派勢力拉攏的絕對重點,而且,他們和我們的表面關係還不錯,至少他們沒有公開支持右翼,從你剛才所講的情況,我分析可能是右翼勢力想拉攏他們,這次才會邀請伊藤念子去參加集會的。不過據你所講,伊藤念子好像拒絕了他們的要求,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至少說明了伊藤家族不是完全站在右翼這邊的。而且,伊藤念子這次又在右翼的聚會上被你擊傷,我想,右翼和他們的關係是很難修復了。」

  禹言想起伊藤念子那似曾相識的面孔輪廓,心裡一陣迷惑,自己是在哪裡見過這個R國女子呢?

  「不過,你也要注意,絕不能讓她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舒樂補充道:「如果她們真的發現是我們動的手,那咱們和他們的表面和藹的關係也極有可能被打破。」

  禹言點點頭道:「這個應該沒有問題,我想我和這個什麼伊藤念子,大概一輩子沒有第二次見面的機會了,還是說說異能者吧,你剛才說了木系異能者,那麼金系異能者呢?他們的能力有多強大?還有你,你不是說你是最高級的心靈異能者嗎?」

  舒樂笑道:「你別著急,一件一件來,金系異能者,這個只是傳說中的存在,我們中國這一百年據我所知總共出了不足五個,而現在碩果僅存的就只剩兩位了,不過這兩位老人家早就不管這些雜事了,傳說他們運念力的時候,渾身會散發出金光,但也只是傳說,我沒有見過,R國據我所知,百年前幕府將軍德川和峰臣秀雞據考證可能是金系異能者,現在還有沒有,我也不清楚,所以說,你一人獨戰兩大木系異能者,已經是金系異能者的實力了,天下間有這種能力的,唯三人耳!你也應該知足了吧。」

  禹言嘆口氣,如果R國還存在金系異能者,那麼這一戰就是兇多吉少了,自己的天心訣和龍欲真氣雖已大成,卻仍有最後一層沒有突破,到了這種境界,刻苦修煉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更多的是要靠悟性和機緣了。

  「至於心靈異能者麼,我說是最高級的也沒錯,因為心靈異能者能感覺所有的異常能量波動,異能者在他們面前都無所遁形,而且心靈異能者的精神力是超強的,幾乎可以控制別人的思想,只可惜無法進行能量攻擊,要不然,也不會受你的欺負,哼。」

  禹言終於對異能者有了個大概的了解,想想五系異能者除了傳說中金系,自己已經全部碰過了,傳統武學絕不落於下風,對付一個金系異能者自己也有足夠的把握,長期困擾在心中的問題已經解開,心裡也輕鬆起來。

  這次受傷沉睡,真氣修補身體的同時,也將禹言體內的天材地寶更進一步吸收,體內真氣又上了一個台階,雖未曾突破最後一層,但也是受益匪淺。

  說了這麼多話,舒樂正覺得有點口幹舌燥,禹言站起身來道:「現在請兩位女士迴避一下,本人要洗個澡,順便請幫我弄點吃的,最好多弄點。

  舒樂講完正事就變臉了,氣哼哼的站起來道:「雅妮,別給他弄吃的,瞧把他美得,國家棟樑,民族英雄就了不起了。」舒樂拉著關雅妮往外走,剩下禹言一個人偷偷的笑。

  舒樂跑到門外叫過林心宇和周海陵道:「心宇、小陵,去幫我弄點吃的,什麼紅燒魚、麻辣雞、酥香鵝,都給我弄來,要多放辣椒,什麼?我怎麼盡吃葷了?我現在胃口變化了不行嗎?說不定我明天再改回吃素的,什麼?我不怕長胖?我現在很胖嗎?哼!什麼?長痘痘?本姑娘長過痘痘嗎?快去快去,這麼 嗦幹嘛,我就餓了。」

  關雅妮在門裡聽到舒樂的話,偷偷的笑著,等到看見舒樂進來才偷偷躲到她耳邊道:「小扉,他進你房間的廁所了。」

  「啊 」舒樂發出一陣尖叫衝進了房間。

  禹言還沒來得及關門,就見舒樂一陣風一般衝了進來,攔住他道:「你快出去,出去。待會兒再進來,要不,去雅妮那也行。」

  禹言奇怪的瞥了她一眼,又往裡面看了一眼,啞然失笑,搖搖頭往外走。

  舒樂松了口氣,正要轉身,忽聽禹言嚴肅說道:「以後別弄些花花綠綠的了,太沒品味,你也不小的姑娘了,弄點莊重點的顏色,黑色、深藍色都不錯的,我都喜歡。」

  「你去死!」舒樂隨手摘新品掛著的一件物事向禹言扔了過來,禹言剛要伸手去接,看清那件東西,猛地又縮回手去,渾身打了個寒戰,睜大眼睛道:「天,這種事情你也幹得出來?」搖搖頭,趕緊跑到外間去了。

  魔王看清落在地上的是一件紅色鏤空小褲,頓時「啊」的一聲驚叫,撿了起來躲在廁所發出一陣尖叫:「我要殺了你 」

  關雅妮動手較早,早就將某些物品收了起來,禹言躺在浴缸裡,熱水浸過了身體,似乎還有一陣淡淡的女兒體香飄盪在浴室裡,沁人心脾,關雅妮紅著小臉,想想他正躺在自己昨天躺過的那個浴缸裡,心中就撲通撲通亂跳。

  禹言在裡面晃盪晃盪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的時候渾身已是一陣輕鬆。

  舒樂要的大餐早已送到,魔女坐在床邊,眼中的熊熊怒火似要將禹言融化,這點小陣仗自然難不倒禹言,一周沒吃東西了,鐵人也摃不住了,禹言顧不得兩個女孩的眼神,嘎崩嘎崩大嚼起來,魔女恨恨的罵了聲牛嚼牡丹,關雅妮微笑著看著他輕輕搖頭。

  晚上的睡覺問題成了老大難的事,本來禹言昏睡的時候,兩個女孩怎麼折騰都行,哪怕同睡在一張床上,他也不知道。

  可現在禹言活蹦亂跳的站在二人面前,那種兩人睡大床,禹言睡伸出來的小床的事,說什麼也幹不出來了,一男二女同床共枕,這種事,目前在場的三人還是幹不出來地。

  兩女同睡一床,空出一張床給禹言,這本來也是個不錯的辦法。但兩個女孩臉皮都薄,雖然心裡也不介意,可是誰也不好意思說把自己的閨床讓給禹言。

  最後還是魔女出了個主意,讓禹言睡小床,然後把他裝進大床肚子裡,兩個女孩去睡關雅妮的床,禹言渾身涼颼颼的,想起了牆磚砌活人的傳說,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了。

  禹言現在是不適合出現在大家面前的,不過有個人是不一樣的,舒樂也知道魯衝的身份,也沒什麼反對意見。

  禹言終於擺脫了磚砌活人的恐怖威脅,鑽到了魯衝房間。

  魯衝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禹言,愣了半天才道:「兄弟,空降的?鑽魚雷管的?步行來的?」

  禹言懶得理他,躺在旁邊的空床上道:「無他,睡覺耳。」

  魯衝想想這一周發生的那些事情,心裡有點明白了,拉起禹言道:「好兄弟,你去做好事了,咋不叫我?」

  禹言嘿嘿笑道:啥好事,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去了準掛,我這是保你一命。」

  魯衝切的一聲道:「打小R不用動員,命沒了老子也心甘情願。」

  禹言這幾天覺也睡得夠多了,和魯衝唧唧呱呱聊了起來,魯衝問起這事的情況,對於這種鐵血戰友,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隱瞞的,禹言仔仔細細講了一遍。

  魯衝口水都流了出來,他娘的,殺得過癮啊,這樣的好事你都不叫上我,旺老子為你喊冤叫屈的,老子說你小子這次怎麼這麼聽話,夾著尾巴就跑了,原來是幹大事去了,真他娘的不夠意思。

  禹言寬慰他道,保護我們的大明星也是為民族出力為國盡忠,不要斤斤計較個人得失嘛。

  這一晚上,魯衝是聽著禹言的故事帶著口水入睡的,睡夢中還在喊著「殺、殺,殺 」禹言一看這人饞成這樣,這次沒帶他去還真有點對不起他。

  話又說回來,自己這次去,也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的,要怪就只能怪那個魔女,想出這種餿主意。

  禹言出境是沿巡了老路,先以石油貿易商身份飛回中東,再從中東回到天京。

  到天京國際機場下了飛機,剛出關口,就見遠遠的于紫彤和候芸對自己招手。

  怪了,她們怎麼知道自己回來,禹言剛想舉手招呼,就聽旁邊一個清脆的女聲喊道:「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

  聽著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禹言轉過臉去,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自己面前。

  「是你?」兩個人一起驚叫了起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53 PM

第五卷 第九十一章 曖昧(1)

  「二丫頭,到哪裡渡假歸來啊,這麼輕鬆!」眼到那張酷酷的臉龐,一種親切的感覺自心中油然升起,就像見到了最親近的人,禹言笑著看著曾柔,問道。

  曾柔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淺紅色無底小涼鞋,淡藍色的牛仔褲,雪白的真絲小袖,一股充滿活力的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幾天沒見,這丫頭的野性還是沒改,見了禹言就像是活見了鬼般驚叫起來:「天哪,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禹言微笑著道:「跟你一樣,剛從天上下來。」

  曾柔看見禹言西裝革履的樣子,微笑著撇撇小嘴道:「熊兵,穿的這麼光鮮,發財了?」

  禹言笑著道:「你不是去做志願者了嗎,志願者待遇這麼好?坐飛機回來?」

  曾柔皺皺可愛的小鼻子道:「要說管,本姑娘有人贊助,哼哼。」

  禹言點頭道:「不錯,總舵主可是年少多金風流倜儻,你這個贊助找得可是真不錯哦!」

  曾柔瞪他一眼道:「好好的,提他幹嘛,我跟他又沒什麼關係,要他贊助幹嘛,我的贊助商在那 」她纖纖細指輕輕一指遠處的于紫彤道:「紫彤姐。」

  禹言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拉贊助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本來以為紫彤和候芸是來接自己的,正奇怪她們怎麼知道自己行蹤的,現在才知道原來是表錯情了,人家是來接這個瘋丫頭的。

  「嘿,熊兵,你不會幫我拿東西嗎?」曾柔手裡提著兩個包,氣哼哼的瞪了微笑著的禹言一眼,禹言接過她手中的包道:「這是什麼東西,這麼沉?你的護花使者呢?」

  「要你管?你這個熊兵這是去哪了,打扮這麼瀟灑,相親?」曾柔見他接中了手中的負累,人也輕鬆了許多,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笑著道。

  禹言呵呵樂道:「相什麼親啊,沒的事,這是公司派我公幹,公費旅遊呢,誰不願意去啊!」

  曾柔還不知道他和曾倩的關係,更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姐姐主動申請去邊的罪魁禍首,否則,禹言早被淹死在口水裡了。

  于紫彤和候芸呆呆望著從天而降的禹言,愣了半天,于紫彤才望著他輕輕著:「你回來了,怎麼也不事先打個招呼?」候芸也道:「是啊,言大哥,你走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給我們打個電話,紫彤姐每天都在念叨你呢!」

  于紫彤臉紅著呸道:「死妮子,瞎說什麼呢?」

  曾柔見于紫彤和候芸圍著禹言,頓時嚷道:「紫彤姐,你們可是專門來接我的,他只是順帶而已,怎麼就不管我了,這不喧賓奪主了嗎?」

  于紫彤笑道:「好了,沒人敢把你忘了,你現在可是我們的座上賓,怎麼敢得罪你呢?」禹言給了于紫彤一個詢問的眼神,于紫彤微笑著搖頭,意思是一會兒再說。

  一路上禹言自然又成了司機,從曾柔的口裡知道,原來這丫頭是下到H省某地去做志願者了,這次是于紫彤似乎有什麼急事要找她幫忙,才急急忙忙請她回來的,而這丫頭就順住訛詐了她一口,報銷了機票。

  禹言只有搖頭苦笑,一母雙生的雙胞胎姐妹,曾倩那麼溫柔文靜,可這個曾柔怎麼就這麼的刁蠻呢?幸虧自己遇到的是九號,要是換成了曾柔,那在獵鷹的三年,恐怕就有兄弟們的好受了。

  于紫彤的家禹言也不算陌生了,候芸往進來之後,于紫彤經常把禹言也拉來,禹言在外面給房間做大掃除,兩個女孩子在廚房裡做飯,小日子過得也是有滋有味。

  三個女孩子坐在沙發上唧唧喳喳,曾柔從大包裡掏出一件件土特產分發給幾人,連禹言也沾了光分到一個黃泥巴捏的小人。

  禹言苦笑道:「她們都是分好吃的,我怎麼就弄一泥人?」

  曾柔咯咯笑道:「因為你長得特別像他啊!」

  候芸拿過小人仔細端詳,又抬頭打量禹言幾眼,叫道:「曾柔姐姐,你的眼光真準,這個真的很像言大哥。」

  曾柔得意道:「那是當然了,熊兵,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可不能隨便丟了,還有啊。」她眨了下眼睛,神秘兮兮道:「我還讓泥匠師傅照我的樣子,給我姐姐捏了個小泥人,你們看 」

  她從包裡取出一個精緻的小泥人,這是一個身著軍裝的端莊女孩子,眉目間清晰可見曾倩的模樣。

  曾柔笑著道:「怎麼樣?好看吧,我姐姐穿軍裝可漂亮了,熊兵,你不是知道嗎,你說說,我姐姐漂亮嗎?」她興沖沖的將曾倩的泥人放在禹言的泥人旁邊,仔細打量著。

  她巧笑言兮的神態象極了曾倩,禹言想起遠在千里之外的九號,心中慢慢充盈著思念的味道,當九號勇敢的表白了自己的感情,禹言就再難像以前那樣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大大丫頭,甚至很難再把她當成一個普通戰友,她也不再是他口中的師姪女,他和她重新回到了年輕的男與女的平等關係上,老曾夫婦的一番話徹底表明了他們的態度,一切隱藏的和暴露的障礙仿佛在那一夜之間全部消除了,潛藏在禹言心中的一顆種子不知不覺慢慢發芽,他時常想起和九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近三年的相處,每一點看起來最平凡的事情,在今天想起來,都似乎有著不一樣的味道,蘊藏在平平淡淡當中那種最真摯最樸素的感情,在時間的催化中慢慢發酵著。

  禹言看著眼前那個端莊秀美的小泥人,心中有點酸,也有點幸福的味道,九號,你在遠方還好嗎?

  于紫彤偷偷看了禹言一眼,見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心裡閃中一絲驚慌,在座的三個女孩子,只有她對禹言和九號的關係略有所知,這也是她最擔心的一點。

  以前的于紫彤是爽朗和自信的,可這一切在創力世紀出現危機後發生了改變,在她最孤單最無助的時候,是眼前男子的出現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公司,看起來他似乎文弱可親,但在最關鍵的時候他總能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驚喜,也逐漸佔滿了自己的整個心靈。

  當九號出現在自己和禹言面前的時候,帶給自己的感覺是震憾的,這種文靜細膩溫柔似水的女孩子,別說禹言,就連自己都有一種忍不住要親近的感覺,但于紫彤堅信自己絕不比他差,和九號相比,她只是差了與禹言相處的時間,而這種差距,在今後的工作相處中,是可以彌補回來的,也是一定要彌補回來的。

  于紫彤正值二十五六的花樣年華,卻從來沒有喜歡上一個人,面對突如其來的愛情,面對這個比自己小五六歲的男子,如戰勝驚慌和羞澀,勇敢而堅實的踏出了屬於自己的第一步,情場如同商場一樣,沒有人會憐憫,幸福從來都是自己爭取的。

  雖然心中的心念無邊堅定,但當曾柔無意中提起了曾倩,禹言那種沉默的表情,還是讓于紫彤心酸的難以自制,她對禹言的大木頭性格是深有了解的,眼前他的樣子足以說明,他和曾倩之間是有深厚感情的,而這種感情是目前自己還達不到的,但她也相信,禹言對自己也不是全無一絲感情,那一夜的相處,不僅是自己,相信他也是難以忘記。

  看著禹言眼中偶爾劃過的一絲苦惱神色,于紫彤心中又有一絲莫明的驚喜,他的苦惱是不是因為自己呢?自己在他心裡也不是完全沒有地位的。

  于紫彤驚喜之餘,感受著他的苦惱,卻又忍不住一陣心痛。

  原來,喜歡一個人,連他的憂傷也是可以傳染給自己的。

  于紫彤心中念頭千轉,忍不住嘆了口氣,將自己手中的茶懷遞到禹言手裡,柔聲道:「你看像不像曾倩?要不,你什麼時候去看看她吧。」

  禹言感激的望了她一眼,接過茶杯喝了口,感覺有一種芳香的味道留在了唇間,仔細一看,卻見杯口上印著一個淡淡的唇印,於紫彤紅著臉奪過他手中的杯子,自己啜了一口。

  曾柔瞪著眼睛道:「紫彤姐,你和熊兵總共不是就見了一次面嘛,怎麼就這麼熟了?」

  候芸咯咯笑著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就只見了一次面呢?」于紫彤在候芸的腋下輕輕撓了一下,候芸笑著和于紫彤鬧在了一起。

  曾柔哼了聲道:「熊兵,看不出來嘛,你這個人還挺受歡迎的。」禹言撇撇嘴沒有接她的話,這丫頭火力猛烈,還是少惹為妙。

  曾柔忽然輕輕嘆口氣道:「我姐姐也很受歡迎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去什麼邊防站,每次打電話問她原因,她都不肯說,哼,肯定和那個什麼一號有關。」

  禹言問道:「你最近有沒有給你姐姐打電話,她在那邊怎麼樣?」

  曾柔搖頭道:「我最近忙得暈頭轉向,還沒有跟她聯繫,聽媽媽說,她是下到那裡做指導員了。」又看了一眼禹言道:「熊兵,你也沒打電話給我姐姐?」

  禹言咳了一聲道:「最近被派出去公幹了,所以沒有時間。」

  曾柔哼道:「哼,哼,我是最近太忙了,所以才沒有時間管她的事,現在我回來了,我一定要把那個什麼所謂的一號給揪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是什麼做的,竟然這麼傷害我姐姐,我姐姐哪裡不好了,人家陳家樹不遠萬里從國外回來,就為了追我姐姐,這個叫什麼一號的熊兵敢這樣對我姐姐,讓我抓到他的人,一定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哼哼,本小姐的親姐姐就是那麼容易受別人欺負的嗎?」

  禹言心中一陣大汗,這丫頭可不是什麼善茬,要讓她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禍首,自己在天京大學恐怕就真的沒得混了。

  「熊兵,你不是認識那個什麼一號嗎,那你給我說說,那小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曾柔和那個「一號」似乎是卯上了,不打倒他是決不會罷休的。

  于紫彤輕笑出聲,望著禹言的眼中滿是嗔怪,這下看你怎麼收場。

  禹言忙喝了口茶道:「這個,妳也知道,一號也是我的朋友,我這麼正直的一個人,怎麼能幹出賣朋友的事情呢?我如果真的這樣做了,你也會鄙視我的是不是?說完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太缺少營養,忙又低頭喝茶。

  曾柔看了一眼他手裡的茶杯,忽然大叫道:「熊兵,你幹嘛喝我的杯子?」禹言慢一鬆手,曾柔怒道:「被你氣死了,這個杯子我不用了,小芸,我們做飯去。」

  禹言巴不得這丫頭走得越遠越好,看見她和候芸走進廚房,長長的出了口氣,于紫彤輕輕笑道:「你就這麼害怕她啊?」

  禹言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于紫彤仔細打量他,柔聲道:「你瘦了,這次出去很辛苦麼?是不是外面吃得不好?」

  禹言笑道:「是啊,我吃你和小芸弄的美味佳肴習慣了,外面的那些什麼大餐簡直難以入口。」于紫彤輕嗔道:「就你會貧嘴,做保鏢這麼辛苦,那就不要去了吧,和聖龍集團搭上人脈的事情,咱們後面再慢慢商量。」

  禹言搖著頭呵呵笑著說:「我現在是想去也去不了了,我辭職了。」于紫彤剛想問話,禹言已經神秘兮兮笑道:「告訴你,我可是因為被別人告了非禮才辭職的哦!」

  于紫彤搖頭輕笑,這個木頭疙瘩要是會非禮女孩子,要母豬也能上樹了,禹言見于紫彤似乎不太相信,嘿嘿笑著道:「說出來嚇你一跳,你猜我非禮了誰?」

  于紫彤嘻笑道:「哪個女孩子這麼幸福,被你非禮了?」

  禹言仰面嘆了口氣,緩緩道:「說出來你肯定不信,舒樂知道嗎?我非禮舒樂了。」

  「什麼?你非禮舒樂?」曾柔左手提著一尾活蹦亂跳的紅鯉魚,右手提著一把切菜刀,從廚房衝了出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54 PM

第五卷 第九十二章 曖昧(2)

  「呵呵,你別急,我開玩笑來著呢。」禹言看情況就知道一定是舒樂的忠實粉絲,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忙道:「你看我們這種小人物怎麼可能和大明星扯上關係呢。」

  曾柔冷著臉道:「你拿舒樂開玩笑?我看你是自己找罵,她是我們所有人的偶像,絕不允許任何人褻瀆她。」

  禹言想起魔女舒樂的所作所為,心道也就你們這些小丫頭才把她當偶像,那個魔女可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單純善良,欸,誰來拯救這些可憐的孩子啊!

  禹言自認沒有能力讓這些舒樂的死忠粉絲們回頭是案,還得裝出一副受教模樣好不容易平息了曾柔的怒火。

  于紫彤搖頭直笑,這丫頭的霸道可是不鬧著玩,會出人命的。

  于紫彤當然也不會相信禹言非禮舒樂這些鬼話,他被舒樂非禮倒是有可能,這個壞傢伙不知道又做了什麼事情,惹得人家不高興了。

  不過知道他不用去聖龍保全了,于紫彤心裡自然高興,一方面是因為現在創力世紀的事業剛剛開始,千頭萬緒,太需要一個人坐鎮了,另一方面也有點女人的小心思,天天對著關雅妮這樣的大美人,男人出軌這概率絕對是以幾何級數遞增的,雖然這塊大木頭對這些似乎沒有大感興趣,但他首先還是個男人,對美女的抵抗力是極低的。

  禹言把自己與關雅妮達成的口頭協議告訴了于紫彤,雖然不能確定聖龍集團能給予多大的支持,但以關雅妮的身份,動力應該不會小的,禹言進入聖龍保全的基本目的算是達到了。

  于紫彤心中其實還有些疑問,例如他是如何和關雅妮達成協議的,人家為什麼會這樣幫他?對方是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這個木頭也不知道給人家下了什麼魔咒了,竟然有這麼大面子。

  禹言不在的這半個多月,于紫彤可忙的夠嗆,創力世紀的各項計劃都全面啟動,各方面都有消息傳來。

  首先是趙光漢那邊地發動機改進裝置在歐洲測試進展順利,最終測試報告將在下個月出來,結果很是樂觀,現在已經有幾家著名的發動機生產廠家在和他聯絡,商量技術轉讓和技術合作的可能性了,這絕對是個利好消息。

  禹言問了于紫彤這個改進裝置在歐洲專利局和北美專利的申請情況,于紫彤在得到禹言的提醒後,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提交了申請,好在他們在歐洲測試時所有的英文資料都已準備齊全,才沒有耽誤時間。由於技術壁壘,歐洲和北美都是首先保護本土技術創新,來自外部的申請審核,速度用蝸牛爬來形容再確切不過,這種發明型的專利,兩年內能通過審核已經是超快的速度了,禹言也很是無奈,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專利沒拿到手,和別人談判,底氣總是不足啊。

  于紫彤和禹言的意見是一致的,利用這個契機,和那些生產廠家一個一個好好談,以此為資本,可以不賺錢,但一定要實現專利變換或者技術轉讓,每家的技術吸收一點,慢慢積累,形成自己的技術風格。

  說到這裡,又涉及到一個技術人才的問題,現在在歐洲的趙光漢帶領的五人小團隊,不僅僅是測試改進任務,還要爭取把換到手的技術完全消化掉,他們將是未來的研發骨幹,壓力不輕啊。

  禹言想起丁鳴全也是專業出身,現在配件生產廠一切都走上正軌,是否可以抽調他和一部分技術骨幹急赴歐洲增援?當然,這筆預算是不小的,但這是未來發展的基礎,再大的代價也要捨得付出,於紫彤也贊成他的想法,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禹言越來越感到舊的人才不夠用,如果現在能有一個自己的研發基地,就可以招兵買馬,利用這個現成的機會,培訓起一批人才來,這是多麼好的一個契機啊。

  第二件是丁老負責的發動機生產線轉讓的問題,丁老通過他的老關係得知D國保馬有一條發動機生產線要轉讓,不過價格比較昂貴,報價三千萬美金,最終可能會成交在二千五百萬美金。保馬的牌子就不用說了,單是這兩千五百萬美金,兩個多億啊,到哪裡去找呢?不過引進這條生產線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名牌發動機的效應絕非一般可比。

  第三件是建廠選址的問題,于紫彤得到的消息是,兩個月後天京市政府在工業開發區會有一塊500多畝的土地要對外招標,標底估計在1億左右。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但是以創力世紀現在的註冊資金和現金流,恐怕連入圍的資格都不夠,於紫彤也正在想辦法,各方面打點關係,先入圍,後面的競標正在等禹言回商量。

  禹言忍不住嘆了口氣,光引進生產線和建廠的地皮費用,前期的投入恐怕就不少於三億五千萬,這還不包括廠房的建設資金和後期投入。

  兩件事情都是火燒眉毛,這麼大的一筆資金短短幾個月到哪裡去找,禹言一陣頭疼,想想自己不在的這兩個星期,一切都要靠于紫彤支撐著,她柔弱的肩頭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可想而知。

  見她美麗依舊卻有些憔悴的面容,禹言心底泛起一陣感動,輕輕握了握她的手道:「辛苦你了!」于紫彤眼圈一紅,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所有的辛苦也都值得了。

  她控制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溫柔笑道:「有什麼辛苦的,反正是給你打工,你不拖欠我的工資就可以了。」

  禹言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再大的困難咱們也一定要咬牙堅持住。」他堅定剛毅的面容讓于紫彤頓時放下心來,再大的困難,就是天塌下來,也有他撐著呢。于紫彤泛起一陣強有力的安全感覺。

  禹言心裡也是沒有多少底,第二顆夜明珠拍出了三千五百萬的高價,竟比第一顆還多出了五百萬,實在是讓人驚歎,本來兩顆一起拍賣,第一顆才是最搶手的,第二顆絕色比不上第一顆,但這次卻例外,這是兩件絕世珍品,不能以常理視之。而且,據說這兩顆夜明珠是被同一位買家購得,這就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第三顆夜明珠的拍賣消息一散出去,立即在古玩珠寶界泛起了軒然大波。朱元璋寢宮御用夜明珠是個什麼概念,所有人都清楚,全世界的古玩珠寶商都在談論著這件大事,連續推出三顆絕世珍寶的方老和他的寶慶祥已經成了珠寶界的第一品牌,行情更是水漲船高,方老已經數次邀請禹言和于紫彤親自參加第三次珠寶拍賣。

  禹言初步估算了一下,三次拍賣籌集資金在一億左右,還不到前期所需資金的三個之一,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繼續拍賣剩下的夜明珠了。

  禹言思考了一會,才道:「紫彤,你剛才說的找找關係,現在有眉目了嗎?」

  于紫彤笑著道:「當然了,剛才她不是還在威脅你嗎?」

  禹言睜大眼睛道:「你說什麼,二丫頭?」

  于紫彤微笑著點點頭:「我以前聽她說過,她有一個同學的父親是天京市副市長,所以才這麼忙把她請回來了。」

  禹言吃驚道:「這丫頭的勢力不小啊。」于紫彤笑道:「怎麼樣,現在知道要討好她了吧。」

  于紫彤把曾柔叫了出來,笑著道:「柔柔,現在你可以給我們揭曉答案了吧,究竟你哪個同學是副市長公子啊?」

  曾柔瞪了禹言一眼道:「我可事先聲明啊,要不是為了幫你們,我才不會去找他的。」于紫彤笑著道:「那是,那是,我們家柔柔可是好姑娘,你就快說說,他是誰?」

  曾柔嘟著嘴道:「你們都見過的,陳家洛,總舵主他爹。」

  「什麼?」禹言和于紫彤一起叫了起來,禹言是想起自己和陳家洛之間的小過節,于紫彤是想起了陳家樹正在追求曾倩,算起來,禹言還是他的情敵。

  這個關係可複雜了,于紫彤嘆了口氣,看了禹言一眼。

  禹言思索了良久,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條路子,總要嘗試一下才知道行不行,禹言知道老曾和陳副市長是戰友,思考再三,決定直接走上層路線,找老曾去。

  老曾驚奇的看著二丫頭和禹言一起回家,嘴都合不攏了,一個是整天不見落家的野丫頭,一個是現在見了自己繞道走的熊兵,怎麼湊到一起回來了?

  禹言提著兩瓶茅台,在老曾面前晃晃道:「師兄,這是孝敬你的。」老曾睜大了眼睛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小子學會送禮了?」

  曾柔聽見禹言的稱呼,小嘴張得老大,過了好半天才道:「熊兵,原來你真的是我們家親戚啊。」師嫂拍了一個下她的頭道:「怎麼沒大沒小的,以後就叫小言吧。 」有了九號的事情,師嫂可不敢再逼自己的兩個丫頭叫什麼師叔了,萬一哪天他成了自己的女婿,這樣喊來喊去不是亂套了嗎?曾柔可不管什麼師叔的,熊兵叫得挺好,小言叫得多肉麻啊。

  禹言也不跟老曾繞彎子,把事情跟老曾說了。老曾瞪了一眼道:「老子知道你就沒安什麼好心,還假惺惺的提著茅台。」

  禹言呵呵笑道:「我可不是假惺惺,老實說,也是很久沒見了,挺想你們的,今天晚上我就賴這不走了。」

  老曾哼了聲道:「你賴著不走,我還能趕你不成  你給我保證,你們那個公司幹的都是正事!」

  禹言拍著胸脯道:「你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

  老曾嘆道:「你這個熊兵雖然膽大,壞事一般還是不會幹的,那我就和老陳說說,一個團的老戰友了,這個面子他應該還是會賣的,不過他能幫上多大忙,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禹言急忙點頭道:「只要曾大出馬,沒有搞不定的事情。那我就代表紫彤和公司先感謝你了,當然也代表祖國,代表人民,感謝你了。將來事情成了,你也是民族英雄,今天晚上這兩瓶茅台,一定要好好腐蝕一下我們的英雄。」

  老曾瞪著牛眼道:「你個熊兵越來越油腔滑調了,我事先聲明啊,該幫的忙我一定會幫,但是有一點你要給老子弄清楚了,你和那個于紫彤事業歸事業,可別讓她搞第三者插足,我家倩倩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你小子給我老實點。」

  禹言正苦笑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師嫂坐到他旁邊問道:「小言,倩倩跟你聯繫沒有?」

  禹言搖頭道:「我最近不在天京,她聯繫不上我。」

  師嫂嘆了口氣道:「倩倩是更死心眼的孩子,小言,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禹言點點頭,心裡像是壓了一座沉甸甸的大山。

  曾柔從樓上換衣服下來,見禹言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以為事情被老曾拒絕了,眼珠一轉,喊道:「熊兵,我們出去轉轉。」

  禹言正被老曾兩口子壓得喘不過氣來,連忙點頭答應,屁顛屁顛的跟著出去了。

  老曾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和自己老婆對望了一眼,自言自語道:「他和二丫頭又是怎麼回事?他娘的熊兵,是不是專門來禍害我們家丫頭的。」

  曾柔見禹言鬱悶的樣子,笑道:「熊兵,你不用發愁,要是爸爸不幫你,那就我來幫你啊,大不了新品次答應陳家洛一起去別個飯唄,有什麼了不起,本姑娘不在乎。」

  曾柔雖然刁蠻,這時候卻顯得活潑可親,禹言笑著道:「謝謝你了,不過你爸爸已經答應了。」

  曾柔奇怪的看著他道:「那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對了,原來你真是我爸師弟啊。」

  禹言現在可不敢以她長輩自居了,點頭笑道:「是啊,還記得那次打電話拜年嗎,被你罵得狗血淋頭。」

  曾柔咯咯笑道:「活該,你這麼小年紀,還充什麼師叔啊,我看叫熊兵就不錯,熊兵、熊兵,本姑娘就喜歡這麼叫。」

  禹言微笑著搖頭,眼前這個丫頭與她那個文靜的姐姐比起來,簡直就是另外一個極端。

  「熊兵,你知道嗎?我這次去做志願者,那些孩子好可愛啊,他們問了好多奇怪的問題哦,他們管電視叫木盒子,他們就問,姐姐啊,這個木盒子裡怎麼會裝得下這麼多人跳舞,還有啊,天上那只會飛的鐵鳥叫什麼名字啊,咯咯,他們不會說國語,用的是方言哦,保證你聽不懂,我給你學幾句啊………」曾柔嘰嘰喳喳的,說起那些孩子頓時變成了一只快樂的小鳥,這種快樂,連禹言也不知不覺中被她感染。原來,二丫頭也不是只會刁蠻啊。

  「………你不知道啊,離那個小村最近的鎮子也要走一百里山路,我從那裡回來的時候啊,走了五六個小時才看見小鎮,正好有人在捏泥人。有一個已經捏好的,我一看挺面熟,卻想不起來是誰,我就買回來了,今天遇到你,我才想起來,那不就是你嗎?沒想到啊,幾千里之外的大山里都能著到你這個熊兵。」曾柔咯咯笑著,看著禹言,她似乎特別喜歡逗逗這個熊兵,那種感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對了,熊兵,你看看這張照片。」曾柔從包裡掏出照片,神秘兮兮的放到禹言面前。

  禹言看了一眼,這是一分隊某一次執行任務之前的合影,曾倩就站在禹言旁邊。

  「這個是誰?」曾柔指著照片上的人問道。

  「猴子,候芸的哥哥,犧牲了。」禹言輕輕說道。

  曾柔沉默了一陣,然後一個個問下去,禹言一個個解說,到了最後,曾柔實在忍不住了,問道:「那這裡面誰是一號?」

  禹言終於明白了,鬧了半天,這丫頭是為了找事主啊,這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見禹言搖頭,曾柔急道:「你不是說他長得挺帥的嗎,這裡面看來看去,似乎就你最好 」她說了一半不說了,瞪他一眼道:「估計就你這個熊兵最喜歡臭美了,我姐姐喜歡的那個人肯定不是你。你快說,他是那個?」

  禹言堅定的搖頭道:「不能說,打死也不說。」曾柔死死掐住他的胳膊,禹言忍住痛絕不開口,開玩笑,出賣誰也不能出賣自己啊。

  曾柔是使上了真勁的,她鬆手後,禹言翻開袖子看了看,一大塊淤青,嘆口氣搖搖頭,野蠻就是野蠻,怎麼都改不了的。

  曾柔看見那塊淤青,臉紅了一下,又怒狠狠的道,「誰讓你這麼不合作呢,你以為你的非暴力不抵抗運動就能起作用?本姑娘就讓你看看暴力手段。」話雖是如此說,卻忍不住在淤青處輕輕按摩幾下,溫柔的樣子,像極了九號。

  躺在水泥階梯上,看著曾柔那個丫頭抱著個籃球三步上籃,禹言忍不住啞然失笑。這丫頭似乎把一腔怒火都書到球場上,折磨了禹言,又來折磨籃球,果然是個運動型的。曾柔將籃球拍得  響,只是那個技術,實在是不敢恭維。

  曾柔站在籃下把籃球扔了出去,卻是個三不沾,正憤怒著,聽見禹言的偷笑,轉回來怒哼道:「笑什麼,熊兵,有本事你來試試。」

  見她含怒帶嗔的驕俏模樣,那張和九號一模一樣的臉龐在禹言面前晃動,禹言想起了退伍前的那晚九號站在場邊凝視自己的模樣,心裡忽然一陣憋得慌,猛地站起身來,摘過還在不斷跳動的籃球,輕跑幾步,突然從罰球線外起跳,身如一只蒼鷹般騰空而起,「啊」的一聲怒吼,將球狠狠砸進了藍筐。

  籃球在水泥地上蹦達著,禹言雙手握筐,身體晃盪了許久才落下來,曾柔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這還是那個熊兵嗎,他什麼時候改名叫喬丹了?

  老曾被九號母女倆管制,難得好好喝上一次,禹言心裡裝了太多的事,見到酒杯就來了就乾,喝得比老曾還勤快,深厚的內力比不過他糟糕的心情,他心裡的事情像是一塊石頭壓得他難受,根本就不願意運功醒酒,似乎一場大醉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兩瓶酒見底的時候,老曾開始說胡話,禹言也早已經暈影糊糊的了。禹言半醉半醒之間想起這是九號的家,心裡似火有種有逃避的感覺,早已經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要賴在這裡的話,掙扎著要回家。

  師嫂和曾柔拉不住他,只好叫了車將他送回去了,曾柔狠狠罵了句多事的熊兵,心裡卻很有些不放心,跟媽媽說了聲住學校,隨著車一起送禹言回去了。

  禹言掙扎著爬上自己的那張床,不住的喘粗氣。

  曾柔四周打量了一眼這間小屋,見還算乾淨整潔,心道熊兵還不算邋遢。

  正尋思間,忽聽禹言叫了聲「水 」。

  曾柔忙倒了一杯水,將他身子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裡,見他滿臉潮紅,像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心中升起一股莫明的柔情,忙輕聲道:「慢點喝 」

  感覺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胸前,曾柔臉上一陣羞紅,見他在睡夢中還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曾柔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紅著臉,輕輕撫上他的眉頭,仿佛是要抹掉他所有的憂愁。

  他滾燙的肌膚像是一團烈火,曾柔也似乎被傳染了,自己都能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她望著他親切的臉龐,心裡那股柔情越積越濃,咬著嘴唇輕輕道:「你這個害人的熊兵……」

  禹言半睡半醒之間,似乎看見九號坐在自己身前,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龐,眼中射出的柔情足以將鋼鐵鎔化。

  「九號 」禹言輕叫一聲,撫上了她的臉龐。

  (下一章寫什麼?N多人期盼已久的事情即將到來,嘿嘿……)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55 PM

第五卷 第九十三章 一夜風情

  曾柔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的大手撫摸著臉頰,二丫頭臉上一紅,怒視他一眼,正要閃身躲開,禹言卻一把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裡。

  「熊兵 」曾柔輕叫一聲,猛烈掙扎著要脫開身子。

  禹言卻不管她掙扎,強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像是一個大鐵箍般,將她緊緊攬在自己懷裡。

  曾柔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身體頓時有些發軟的感覺,心跳加速了無數倍,臉上像火燒一樣,雙手撐著他胸膛,強制著不讓自己身體靠上去。

  禹言似乎看見九號正微笑著向自己招手,她美麗的面孔泛起健康的潮紅色,像每次出任務之前一樣,溫柔的對禹言說:「一號,要注意安全。」

  心中那種莫名的感動讓禹言將九號摟得越發緊了,九號在他懷裡輕輕的掙扎,像是一頭受驚的小鹿不斷掙扎著。

  禹言微笑著搖頭,心中有一股奇妙的衝動,渾身一陣陣火熱,迷迷糊糊中根本聽不清九號在自己懷裡說什麼,見她鮮紅的小嘴在自己面前晃動,禹言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猛地湊上頭去,狠狠咬住了那鮮紅的嘴唇。

  曾柔被他拉在懷裡,那種強壯的男兒氣息讓她心中打鼓,卻又有些著迷,似乎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她拼命掙扎著想離開他火熱的身體,兇猛的小拳頭陣陣砸在他胸膛,卻怎麼也壓制不住自己那種心跳的感覺。

  她和禹言見面只有廖廖幾次機會,但因為他是老曾手下的兵,天生就有一股好感,雖然整天熊兵熊兵的叫著,但那是一個親熱的暱稱,不是誰都能當得起這個稱呼的,想想第一次電話裡聽到他的聲音,他愣說是自己師叔,被自己誤以為是騷擾電話,在多級火箭將他一陣臭罵,這傢伙當時肯定是灰頭土臉,一臉喪氣樣,那個樣子一定好玩極了。

  後來在校園餐廳裡第一次見到他,他把自己當成了姐姐,又挨了自己一頓臭罵,但自己也被他大義凜然的教訓了一頓,算是鬥了個平手。

  助學募捐那次,這個傢伙不領自己的情,愣是要裝好漢,哼,本姑娘就讓他在太陽底下曬一中午,看看到底是誰厲害,不過,這個傢伙似乎也是無怨無悔,看不出什麼沮喪的樣啊。

  這個熊兵留給自己的印象就是整天樂呵呵,好像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他的樣子,哼,本姑娘就是看不慣。

  直到今天才從紫彤姐那知道,原來這個傢伙一直在悶聲不響的幹事業,真沒看出來,這傢伙還是有點志氣的。

  最令曾柔吃驚的是,今天他到自己家串門就像進澡堂子一樣隨便,這才知道,原來他所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自己的什麼師叔,不過本姑娘可不吃那一套,想討我的便宜,做本姑娘長輩,門都沒有,只是這傢伙籃球好像打的不錯,竟然也能扣籃,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曾柔每一次與禹言的見面似乎都有驚喜,這個人氣質親切自然,一言一行都給人一種和諧的感覺,仿佛他天生就有一種魔力,能把人吸進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喜歡喊他熊兵,也許就是為了讓他注意到自己吧,誰讓他總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好像自己在他面前,所有的勁都使在棉花上,一點都不給自己面子,這個傢伙討厭死了,就想看他在自己面前受窘迫的樣子,那時候心裡總會有一種欣喜的感覺。

  曾柔正在胡思亂想,心慌意亂間,兩片火熱的嘴唇忽然印在了自己滾燙的櫻唇上,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個討厭的傢伙,曾柔心中還來不及生氣,只覺得腦中似乎轟的一聲炸了開來,所有的意識都要失去,正在掙扎的身體也喪失了所有力氣,軟軟的癱倒在他懷裡。

  好感和喜歡有時候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張紙,勇敢的捅破它,就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現在的曾柔就是這種感覺,今天晚上看他醉得不成樣子,心裡有些莫名的心跳,鬼使神差的想到這裡來照顧他,連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似乎之前對他莫名其妙的好感都在今夜慢慢堆積起來,變成了一種令自己心跳加速無數倍的奇怪感覺,想看他在自己面前微笑,想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

  這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怎麼這樣奇特?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呢?他喜歡我嗎?

  四片火熱的唇緊緊貼合在一起,禹言伸出舌頭探到她芳香的口中,細細咀嚼著她火紅的小舌,曾柔感覺自己像是一葉漂浮在大海上的小舟,隨著一次次的巨浪侵襲,心情也隨之不斷起伏。

  自己怎麼就遇到了這個壞蛋熊兵,曾柔腦中浮起自己與他相見的一幕一幕,心中漸漸充滿羞澀和愉悅,望著他的眼神溫柔似水。

  這個傢伙原來這麼霸道,什麼都不說,就這樣奪去了自己少女的寶貴第一吻,真是恨死這個壞蛋了。

  曾柔感覺他那條大舌頭在自己嘴裡竄來竄去,像是一團熊熊的烈火,燃燒了自己整個心靈,這個壞傢伙,好像挺有技巧的,他以前是不是吻過別的女孩子?真想狠狠咬他一口,卻有些捨不得的感覺,這個熊兵真是個大壞蛋,壞死了。

  曾柔抑止不住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越想越亂,越想心跳越快,自己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臉上紅的都能滴出水來,推著他胸膛的雙手慢慢失去了力氣,身體緩緩向他靠去,不知不覺中,雙手已經變成環著他的腰,將自己緊緊貼在他的身上,火紅的小舌頭也勇敢的發動了反擊,在他口中咀嚼著屬於自己的甜蜜果實。

  禹言渾身像是要冒出火來,緊緊摟著曾柔,似乎是要將她溶化在自己懷中。

  曾柔感覺他強有力的胸膛和自己緊緊貼在一起,身體也火燒般發燙,連自己都能聽見咚咚的心跳聲,一種酥酥的麻麻的感覺行遍了全身。

  宿醉的禹言早已經無法辨別懷中火熱的女體是誰,在酒精作用下地激吻喚醒了他沉睡已久的男性感覺,他象是一個初生的嬰兒,慢慢在她身上摸索著。

  曾柔感覺一只火熱的大手撫上了自己胸膛,接著胸前一涼,那件保護自己的物事已經被他取下。

  突然而來的清涼感覺,讓曾柔腦中回覆了一絲清醒,忙一把按住他在自己胸前作怪的大手,起道:「不要 」

  這輕輕的一聲嬌呼,卻像是最好的催情藥,禹言早已被慾火覆蓋的心靈像是聽到了最深情的呼喚,小腹處一股烈火熊熊燃起,猛一翻身將懷中的嬌女壓在了身下,大嘴一張,覆蓋了她櫻唇,雙手早已探上她高聳的胸前。

  曾柔「嚶嚀」一聲還來不及呼喊,便已經被他攻佔了兩處最重要堡壘。

  入手細滑柔膩的感覺,像是一匹上好的蘇州織緞,雪白的高高突起,像是兩座火熱的山峰,山頂上兩顆紫紅葡萄迎風突起,閃爍著誘人光彩。

  曾柔「嗚嗚」亂叫著,卻被他緊緊吻住,他滾燙的大舌和自己火紅的小舌頭狡在一起,她完全無法發出聲音。

  曾柔身體不斷扭動著,感覺他雙手緊握自己引以為傲的雙胸,輕輕揉捏著,輕輕捻搓著,掙扎之餘卻有一絲奇異的快感從心中升起,那種快感讓她感覺羞恥,卻又在心底有幾分盼望。

  他的手掌在自己胸前輕輕劃過,曾柔渾身一陣輕顫,掙扎得更加厲害,早已被慾火燒紅了雙眼的禹言根本沒有感覺她的掙扎,大手在她胸前一陣摸索,雙掌同時按住雪白的兩團,輕輕一壓,曾柔感覺那陣奇異的快感似乎來得更猛烈了,下體某處有種濕潤的感覺,羞急之下,身體猛往上擰起,喉中一陣輕「嗚」,似是要哭出聲來。

  她的力氣哪裡比得過禹言,最後一件保護自己的衣衫已在瞬間落去,細膩紅潤光潔無暇的胴體猶如一個聖潔的裸露著的天使,呈現在了禹言面前。

  曾柔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即將奪去自己貞操的男子,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傻跑來照顧他?他會知道自己所為他做的一切嗎?他會好好愛護自己嗎?

  禹言看見九號癡癡的目光,心裡一疼,輕輕吻著她的臉,她的眉,她的唇。

  感覺他吻在了自己胸前,輕輕含住那嫣紅一點,曾柔渾身一陣輕輕顫抖,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下體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一朵鮮豔的桃花,綻放在了寂靜的夜中。

  曾柔眼角落下兩滴晶瑩的淚珠,望著眼前這張漸漸熟悉的臉龐,羞澀、悔恨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驚喜,千百種感覺一起湧上曾柔的心頭。

  「熊兵,你一定要好好對我 」曾柔任淚珠滑落在雙頰,抱住禹言肩頭,狠狠的咬在他肩上,雙腿卻猛地一衝,那股火熱似乎貫穿了她嬌嫩的身體,兩個人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曾柔拼命忍受住身體的那種疼痛,淚花飄落在眼角,臉上卻帶著美麗的微笑,她深深看了禹言一眼,在他肩上留下兩排深深的、帶著血的齒印………。

  禹言就像一個最勇猛的勇士,盡情征伐著,他身下初度花開的曾柔,咬著牙承受他一波又一波似乎無止境的攻擊,連自己什麼時候昏昏睡去都不知道。

  桃花綻放,幾度花開,一切都像是一場最瑰麗的夢。

  …………

  曾柔自己都不明白,明明昨夜被他摧殘得死去活來,卻為何自己最先醒來。

  曾柔呆看著枕邊的他,嬰兒般天真無邪的睡容,與昨夜那個橫徵暴斂的他形成鮮明對比,感覺那個火熱的東西似乎仍未腿去,曾柔忍不住臉上一紅,真不知道他是什麼做的,這麼能折騰人,想起昨夜到後來的銷魂滋味,又忍不住臉上發燙,忍不住啐了一聲。

  曾柔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將臉慢慢貼近他的胸膛,傾聽他最有力的心跳,對於他,自己已經沒有什麼保留了,昨夜之前,也許還可以說自己喜歡他,可經過了昨夜的一夜纏綿,用喜歡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她心中的感覺了,也許,血肉相連更為貼切。

  一夜之間,這個人就成了自己最親近的人,這是自己做夢也沒想到的事情,昨天那件事可以說是意外,是他酒後亂性,甚至可能有他強暴的成份在裡面,但這些都不是要追究的了,難道自己不喜歡他嗎?

  既然自己喜歡他,而這件事情又發生了,再唉聲嘆氣於事無補,只能想辦法往好的方面去解決。

  何況。這個熊兵還是那麼出眾的一個人,相信喜歡他的女孩子不會少,自己一定要看緊他,曾柔心裡一陣跳躍,少女的夢想慢慢活絡起來。

  她癡癡的望著他,羞澀一笑,眼中閃著動人的光彩。

  禹言醒來的時候天還濛濛亮,宿醉之後,頭還一陣陣炸疼,剛想扭身,就發現了身邊火燃的身體。

  昨夜的一幕幕,像電影一樣湧起在自己腦海裡,禹言的眼睛紅了,堅強的神經幾乎崩潰,他恨不得殺了自己,這已經不能簡單的用酒後亂性來形容了,那已經是赤裸裸的強暴了。

  禹言緊緊咬著牙,雙拳咯吱做響,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悔恨,自己不僅對不起老曾和九號他們,自己更對不起曾柔。

  曾柔看見禹言痛苦的樣子,心中一疼,再也顧不得裝睡,輕輕將頭埋在他胸前,柔聲道:「你不要責怪自己,我不怪你的。」

  禹言看著她那張和九號一模一樣的臉,心中如同針刺般,自己做了這樣的錯事,九號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這一輩子自己是和她無緣了,還有于紫彤,她的真情自己也只能辜負了,所有的錯誤都是自己造成的,後果當然也只能自己承擔。

  他強自壓制著心中那股深深的悲痛,看看曾柔那嬌豔如花的臉龐,大錯已經鑄成,已經對不起九號了,絕不能再對不起曾柔,他輕輕摸著她的頭髮道:「二丫頭 」

  曾柔在他胸前搖搖頭,禹言明白她的意思,嘴角浮起一絲苦笑,輕聲道:「柔柔,對不起,昨天我喝的太多 」

  曾柔羞紅著臉,將頭自他胸前抬起,望著他道:「我說過了,不怪你的,你不要想得太多,只要你以後對我,對我好一點就行了。」

  事情的演變是出乎意料,禹言從前考慮的是和于紫彤、九號還有心中那個影子之間的關係,卻沒想到,最終要面對的卻是以前的那個小辣椒曾柔,老天真的和他開了個很大的玩笑。

  如果真的和曾柔在一起了,那自己又怎麼去面對老曾夫婦,面對九號?他們又會怎麼看待自己?每天面對著和九號一模一樣的曾柔,難道自己心裡就從來不會再想起九號?

  如果又想起了九號,那不是對不起曾柔?畢竟她不是九號的替代品,她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擁有自己完整思想的女孩子。

  事情在往複雜的方向演變,禹言也無能為力,他知道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安撫好曾柔,畢竟在這件事情裡面她是最無辜的,也是受傷害最深的,自己不能對不起她,今後一定要好好對她,其他的事情都要慢慢考慮,事情演變到現在這個地步,一切都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就讓它順其自然吧。

  這一突如其來的事件,讓禹言似乎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不管未來要面對怎樣的事情,他都必須勇敢的承擔自己的責任,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這也算是一次深層次的蛻變吧,從男孩向男人的蛻變。

  「柔柔,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待在你身邊陪伴著你。」禹言緊緊摟著曾柔,在她耳邊發出堅定的誓言。

  曾柔眼中閃爍著幸福的淚花,突然又在他肩膀猛的咬了口道:「熊兵,你就會說些好聽的來感動我,我,我討厭死你了 」她哭著,卻又笑著,緊緊抱住禹言的身體,將自己整個嬌嫩的身體蜷進他的懷裡,似乎找到了一生的倚靠。

  禹言輕輕刮刮她鼻子道:「還有啊,以後不准叫我熊兵了,叫我名字,或者叫老公,都是可以的 」

  「你要死啊 」曾柔紅著臉在他胸膛上連打幾拳:「我就喜歡叫你熊兵,熊兵,怎麼了熊兵,哼 」曾柔緊緊摟著他胸膛氣呼呼的說。

  禹言在她額頭商品輕吻了一下道:「好吧,你願意怎麼叫就怎麼叫,反正你是個瘋丫頭。」

  曾柔不依的又打了他兩拳,將臉貼在他胸前,緩緩道:「熊兵,你真好!」

  禹言撫摸著她的秀髮,輕輕嘆了口氣。

  曾柔抬臉望著他,紅著雙頰輕輕在他唇上吻了下,柔聲道:「熊兵,吻我!」

  禹言想起那夜在山上與九號相擁一吻,此刻面對著這張一模一樣的面孔,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萬般滋味湧上了心頭……。

  (汗,主角的第一次,終於釋放了,嘿嘿,由於尺度問題,不能過於展開,痛苦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5:58 PM

第五卷 第九十四章 纏綿(1)

  曾柔強抑住心中的羞澀,緩緩將唇湊到了他臉上輕輕吻了起來,禹言心中一陣感動,一側頭,吻住了她滾燙的雙唇,兩個人像是貪吃的孩子般,緊堅摟著對方的身體,四片嘴唇緊緊貼合在了一起。

  這深深的一吻讓曾柔都有些喘不過氣來,輕輕掙脫了他的嘴唇,曾柔臉上泛起一陣陣紅潮,喘著粗氣,溫柔望著他。

  「熊兵,你以前吻過別的女孩子嗎?」曾柔的眼光越來越溫柔,終於忍不住將頭埋在禹言懷裡輕輕問道,細  的手指在他胸膛慢慢的來回劃圈。

  「怎麼問這個?」禹言心裡一陣酸痛,忙輕輕搖搖頭,努力擺脫頭腦中那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的深情面龐,強笑著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道:「如果親過,你是不是會跑了不管我了?」

  「不是的,如果你真的親過別的女孩,那只能說明我魅力不夠,我不會怪你的,我想她一定是個又漂亮又溫柔的好女孩,我知道你喜歡溫柔的女孩子,不過我比她幸福,因為我們可以在一起,只要你今後好好對我,我就心滿意足了。」曾柔輕輕道,再也見不到那絲火辣模樣,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這一夜之間轉變極大,從一個青澀的少女轉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不僅僅是生理上的變化,心理上也有了不小變化,性格上似乎也改變了不少,從一個火辣辣的朝天椒,現在已經有了點溫柔小白兔的模樣。

  禹言在她頭髮上輕嗅了一下道:「這跟你沒關係,那個時候我們又不熟,怎麼扯得上你呢?」

  曾柔忽然從他懷裡掙扎起來,一把擰住他耳朵,怒道:「好啊,原來真有一個她,拿話一套就出來了,你這個大壞蛋,快說,她是誰,我認識不認識?你什麼時候和她好上的?她現在在哪?你們還有沒有在一起?還有沒有聯繫?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她現在還喜不喜歡你?」

  她這一番話像是打機關槍,說的又急又快,眼中淚花閃爍,似乎是受了極大委屈,禹言這才知道,原來這丫頭剛才那一副溫柔模樣只是一個表象,骨子裡的小辣椒性格是沒改的,而且似乎在此刻集中發作了起來。

  禹言沒料到這丫頭原來也這麼有心計,猝不及防之下被她套住了話,見她嘟著嘴氣惱的樣子,心裡苦笑,連忙道:「你別生氣,那都過去了,我們都這樣了,我今後一定全心全意對你。」

  曾柔哼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是沒這樣,你就不對我好了是不是?也是哦,要是沒有我,你現在還可以和你那個夢中情人在一起卿卿我我,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第三者,是不是,是不是?」她越說越悲傷起來,這個第三者的罪名又不是自己願意背上的,都是這個壞傢伙幹的好事,想起自己地處境,心中又是一陣委屈,眼圈慢慢紅了起來。

  禹言見她悲苦的樣子,心裡一疼,所有的錯都是自己造成的,跟曾柔沒有任何關係,男人要勇敢的承擔責任。

  禹言輕輕將她攬入自己懷裡,在她額上輕輕吻道:「傻丫頭,你的所有伎都是沒有意義的,也是不存在的,不要鑽牛角尖,我們之間要說這種話嗎,從昨天那一刻起,我們已經是不分彼此的了。」

  曾柔從他懷裡抬起頭看他一眼,禹言微笑著吻去他眼角的淚珠,曾柔臉上一陣發燙,卻閉著眼睛享受他的溫存。

  禹言刮刮她的鼻子道:「以後別再亂發小姐脾氣,別吃些什麼飛醋。」

  「哼 」曾柔臉上一紅,氣嘟嘟道:「那你告訴我她是誰?還有,你今後不准再見她,也不准再想她,從今以後只準想我一個。」曾柔霸道的望著他,禹言輕嘆口氣,這丫頭還什麼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自己和九號的事情,還不定會鬧成什麼樣子的。

  「你說不說,你說不說 」曾柔又成了火爆的小辣椒,膩在他懷裡,用指頭輕點他的胸口,紅潤的小嘴都要噘到天上去了。

  禹言搖頭道:「柔柔,這些事情你就別問了,沒有什麼意義,你只要知道,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不讓你受一點點委屈,好不好?」

  曾柔哼了一聲,眼神中卻忍耐不住的流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又變成了那只溫柔的小貓,緊緊倚靠在他懷裡,柔聲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哦。」

  她輕輕舒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太刁蠻了,我知道你喜歡溫柔的女孩,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想起你心中還在想著別人,我的心裡好痛的,真的好痛。」

  禹言輕輕點頭,聽見曾柔繼續說道:「只要你今後不去想她,這件事我可以不問,不過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老老實實明明白白告訴我,不許有隱瞞,要不然,哼 」

  禹言捏住她的小鼻子摁了一下道:「你就別再哼了,有什麼問題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曾柔看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紅暈,輕聲道:「那你有沒有和她,有沒有和她 」

  我嘟噥了半天,紅著臉說不下去了,禹言問道:「和她什麼?」

  曾柔猛地在他腰間掐了一下道:「笨蛋,就是有沒有像我們這樣?」她的臉紅的像火燒,小腦袋使勁鑽進他懷了,不敢抬起頭來。

  禹言心道,我要真和她那樣了,現在恐怕就不是你在我身邊了,無聲的苦笑了下道:「柔柔,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

  曾柔回想他昨夜的樣子,在他懷裡點頭道:「哼,我看你就是這樣的人,不然也不會 」她臉上如染了胭脂般,嘴裡哼了一聲接不下去。

  禹言在她耳邊親了一下,悄聲道:「昨天是特殊情況,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個。」

  他口中吐出的熱氣讓曾柔身上一陣火熱,似乎有一股滾燙的熱流在身體裡流動:「這個壞蛋,誰讓你說這麼肉麻的話?」她嘴上如此說,心中去像吃了蜜糖般暢快,身體躺在他懷裡,感覺他火熱的胸膛,渾身似乎又沒了力道,只是無意識的拿小手指在他胸前輕輕劃著小圈,口中吐出的熱氣慢慢噴在他胸膛上。

  早上本來就是陽氣最盛之時,禹言體內的龍欲真氣又是霸道無比。昨夜雖然幾度衝殺,無奈曾柔初度花開難堪征伐,他還未有絲毫滿足。

  眼見曾楊嫵媚嬌美的樣子,感覺她細嫩的手指劃著自己的胸膛,似乎撩撥著自己心中的熊熊烈火,禹言忍不住輕輕叫了聲:「柔柔 」

  曾柔輕嚶一聲抬起頭來,看見他滾燙的眼神,昨夜的狂風暴雨讓她明白了他眼中的那絲火熱的意味,心臟一陣急劇跳動,心裡也似火燒起來,忙又將頭藏到他懷裡,輕吐朱唇道:「你這個大壞蛋 」

  那一雙顫巍巍的椒乳在禹言面前晃動著,有一種說不覺他火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一陣害羞和驕傲混合著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她不自覺的又挺了挺高聳的雙峰,將最完美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了,還有什麼害羞的,能夠讓心愛的人迷戀自己,是一個女人的驕傲。

  禹言艱難的吞了口口水,輕輕吻上了她柔美的雙唇,與昨夜的粗暴不同,清醒過來的禹言溫柔了許多,雙手不知不覺覆蓋了她豐滿酥胸,輕輕的一陣揉捏,曾柔口中不經意發出的「嚶嚀」聲,落在她自己耳裡,自己都覺得幾乎都不可思議,這是我的聲音嗎,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都是這壞傢伙害的。

  「哦 」曾柔一聲輕輕呻吟,他火熱的舌頭輕輕吸吮她的小耳唇,那種滾燙的感覺慢慢覆蓋全身,心中升起火熱的慾望,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

  曾柔羞澀的閉上眼睛,感覺他慢慢吻著自己修長的脖子,那雙充滿魔力的大手緩緩遊走在自己身上。

  「啊 」一陣奇異的溫暖感覺包圍了自己的嬌嫩胸膛,曾柔偷偷睜開眼睛,見他輕輕吻上了自己胸膛,那 紫嫣紅的雙珠被他輕輕含在嘴裡慢慢捻著揉著,不時用牙輕咬著。

  曾柔只覺身體似乎過了電般癱軟無力,下體湧起一股溫熱的溪流,緩緩流經自己神秘的花園,那種心癢難耐的感覺是她從未經歷過的。

  「壞蛋 」曾柔一聲輕哼中,感覺那似曾相識的火熱再次融入了自己體內,滾燙的膨脹感覺讓她心中又癢又酸又麻,情不自禁的輕輕搖動著自己身體。

  禹言雖然已經有過一次體驗,但那是酒醉之後半睡半醒之間,許多記憶都是模糊的,此刻兩人都是清醒的,感覺更多了些溫存體貼。

  火熱而又緊密的感覺讓禹言舒服得嘆了口氣,見曾柔羞紅著臉閉上雙眼,心中也湧起一股柔情和豪情夾雜的情緒,輕輕吻上她細長的眼睫毛,輕喊了聲「柔柔」,身體慢慢活動起來,初時溫柔,漸漸加速,慢慢劇烈起來。

  曾柔經過初時的不適之後,身體已經慢慢適應過來,那種酥癢難耐的感覺讓她勇敢的活動著自己的身體與他配合起來,隨著動作的起伏不斷改變著頻率,青春的軀體就像一朵綻放的鮮花,盛開在禹言面前………。

  在禹言一次又一次的強壯攻擊面前,曾柔又體會到了昨夜能種欲仙欲死的刻骨銘心感覺,接連不暇的衝擊讓她眼神漸漸迷離,身體就像是一片微風中漂浮的綠葉,隨著他強有力的動作,直往天上飄去。

  終於,曾柔再也忍受不住那種致命的快感,猛地一聲輕鳴,緊緊抱住他強壯的身體,渾身似被抽了筋般,四肢緊緊纏住了他的身體,身子一陣顫抖,一股滾燙的熱流從花蕊洶湧而出,奔流不息。

  「老公 」曾柔眼中閃爍著愉悅和激動的淚花,在他耳邊輕輕喚道,她緊緊抱住他,一刻也不肯鬆手,似乎要讓兩人完全的融合在一起。

  這一次靈與肉的交融,讓兩個人進一步融合起來,那種無聲勝有聲的溫馨感覺,讓曾柔一陣陣沉醉,那聲溫柔細膩之極的「老公」不知不覺就叫了出來,現在想起來直讓曾柔一陣陣臉紅,卻又一陣陣欣喜。

  兩人身體還緊密結合在一起,曾柔輕輕喘著氣,火燃的臉龐貼在他寬廣的胸膛,感覺他不斷跳動的心臟帶給自己的完全感覺,渾身似乎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連一根小指頭都懶得動彈,緊緊伏在他身上,像是一只可愛的樹袋熊。

  這個壞蛋這樣折磨自己,卻又讓自己快樂得不知道飛到哪裡,曾柔臉上一片潮紅,原來,男女之間的事真的是這麼快活,只是,他似乎也太強了。

  「壞蛋,你怎麼還沒 」曾柔好不容易從癱軟中有了些活動的力氣,小手摸索之間卻碰到了一個火熱得令自己心跳的東西,那是自己剛才快樂的源泉,此時卻似一個昂首挺胸的勇士,沒有一絲屈服的跡象。

  曾柔一陣陣面紅心跳,觸般的收回自己的小手,伸出自己火紅的小舌,在他胸前輕輕親了一下道:「你這個大壞蛋,怎麼這麼厲 」

  「害」字還未出口,自己已經忍不住臉燒心跳,將頭深深拱進他懷裡,最後一個字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禹言自己也是有點鬱悶了,做男人強,那是人人都盼望的好事,只是這總是得不到發洩,似乎不是什麼好現象,這還是自己的第一次,魯男子的發洩都沒有成功,等以後經驗豐富了,再要完全釋放那豈不是更加困難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6:00 PM

第五卷 第九十五章 纏綿(2)

  要說這事裡最委屈的還是曾柔,做昨天夜裡到清晨,他就一直在「折磨」自己,眼下自己渾身筋疲力盡,已絕無再戰之能,可他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這樣一個「強壯」的老公當然是天下所有女人的夢想,可是要強到這個份上,連自己都無法滿足他的話,那就成了最大的難題。

  難不成要給他找小老婆?哼,想都別想。

  曾柔一陣發愁,禹言也不知道怎麼辦,兩個初嘗禁果的年輕人,在痛苦的快樂時,也在快樂的痛苦著。

  好在曾柔是個單純的好姑娘,想了一會兒沒什麼結果就把這事跳過去了,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我就不相信解決不了他的問題。

  她的念頭要讓禹言知道了準保嚇一跳,別的女人都是擔心老公不行才跑去看醫生,沒見過因為老公太強跑去看醫院的,這是絕對不行的,男人的尊嚴是重要的,雖然這事挺為自己漲面子的,但一旦進了醫院別人絕對不會想到是因為你太強,一準是認為你不行,那就跳到黃河也說不清了。

  …………

  曾柔被折磨得夠嗆,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紅著臉拿眼睛直瞪著禹言,都是這傢伙害自己的,想到這一番的瘋狂,心臟發狂的跳,心中又像灌了密一樣甜。

  事情到了這一步,禹言只能充分發揮自己體力好擅奔跑的特長不停的跑上跑下,又是給她買洗漱用品,又是買早點,連豆漿都是端到床前去餵她的。

  曾柔掙扎著起身,要給他收拾屋子,剛挪動了一步,就覺得小腹一陣針刺般漲痛,眉頭一皺又坐倒了床上。

  禹言忙將她輕輕抱起放在了椅子上,曾柔卻又掙扎起來走到了床邊,看著那片鮮紅,輕輕咬了一陣牙然後拿出剪刀嘩啦嘩啦將那片剪了下來細細折起來藏好,才又紅拉著瞪了禹言一眼。

  曾柔不良於行,卻嚷嚷著說禹言的窩太亂,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其實禹言不在的這段時間,候芸和于紫彤經常來收拾的,雖然是說不上一塵不染,但過獎整潔那是絕對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曾柔與禹言有了這層親密關係,一切都已經變得不同了,眼前這個地方雖小,卻是自己兩人一生的見證,是自己二人地第一個家,當然要收拾得整整齊齊妥妥貼貼了,寒窯雖破,卻也要溫馨整潔的不是?

  曾柔動口,禹言動手,兩個人一起努力,將這間小屋收拾得光亮鮮潔,曾柔指揮到後來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創傷,竟親自動手擺弄起來。

  看著禹言不停忙來忙去,一直縈繞在曾柔心中的那股柔情愈加濃烈起來,他是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男人,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這一輩子能和他在一起,也許將是自己人生的最大收穫了。

  初嘗愛情滋味的女孩子都是理想化的,他們總是一廂情願的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仿佛眼前的一切就是未來的翻板。

  兩人一早上的忙碌終於見到了成果,曾柔依偎在禹言身邊,滿意的打量著自己二人的小家。

  這個地方將是自己人生的一個轉捩點,也將是自己人生的新起點,一切的不同,都只是因為有了旁邊的這個他。

  禹言的感覺卻很複雜,拋開九號于紫彤那些混亂的關係不說,光是眼前的事情就讓自己有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看著她忙忙碌碌的忙裡忙外像個真正的女主人,禹言幾乎不敢相信她就是昨天那個還在跟自己鬥嘴的二丫頭,沒想到她原來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這又讓禹言心中有種溫馨而又驕傲感覺,有句老話,女人以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這話不錯,但男人征服女人,何嘗不是征服了另外一個世界?

  但禹言也有些若有所失的感覺,想想自己以前在感情上雖然糊塗點,但主動權一向是自己把握的,選擇哪個女孩子這個問題,套句廣告詞,叫做,一切皆有可能,現在卻再沒了那種從容不迫的心情,一切都已無法挽回,沒有怨天憂人的意思,只是有種被套牢了的感覺,像是走進了看不見的牢籠。

  如果說曾柔是被酒醉的禹言強暴的話,禹言覺得,自己又被生活強暴了一把,男人,還是喜歡自由多一點。

  他這個思想很奇怪,和一般年輕人的戀愛心思有些不同,大概是因為他遇到的女孩子亂花迷眼無所適從吧。

  如果對象換成九號,自己還會不會這樣呢?禹言心裡不自覺的問了這樣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很明顯沒有答案的問題,心裡想想也就罷了一笑了之。

  兩人說了會話,曾柔細細問起這房子的事情,都有誰住過,誰又拿著鑰匙,對於候芸,曾柔是知道的,那是一個單純而又純潔的女孩子,不會和他發生什麼,但聽說于紫彤也有這房子的鑰匙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想起昨天她和禹言說話時的神態,心裡的心思就明顯了。

  于紫彤是她師姐,又是她最佩服的人,兩人關係一向都很親近,她和禹言認識還是自己介紹的,只是沒想到短短幾天,他們就已經熟稔到這個程度,連房間鑰匙都給她了。

  放在以前自己也許不會管,但現在不同了,一切都變了,有了那番談話,知道在這之前已經有個女孩子走進他內心,吃醋一番是難免的,但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提高警惕,看住他身邊的女孩子,于紫彤漂亮成熟,禹言親切沉穩,兩個人又在一起共事,鬧出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

  曾柔心裡打著小九九,只是她沒想到,走進禹言心裡的可不止一個女孩子,而她所擔心的于紫彤,早在她到來之前,已經和禹言鬧了點花邊,真要算起來,曾柔才是後來者,但愛情不分先來後到的,誰下手早,誰就越接近成功。

  于紫彤開著車到了禹言樓下,輕輕按了下喇叭,沒聽到禹言的聲音,正在想這傢伙是不是還在呼呼大睡,卻見曾柔從窗戶裡探出頭,微笑著抬手道:「紫彤姐,早啊。你是來按我們阿言的嗎?」

  接著見禹言從窗戶裡探出頭來,對自己招手,于紫彤心裡滿是疑問,這兩個人怎麼跑到一起了。更讓她吃驚的還在後面,曾柔親熱的挽著禹言地胳膊下了樓,微笑著對於紫彤道:「紫彤姐,謝謝你了。

  于紫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昨天那個曾柔嗎,怎麼禹言去了一趟她家轉變就這麼大?他們關係怎麼又會這麼親密?發生了什麼事情?

  曾柔溫柔的替禹言整理一下衣服,輕聲道:「你快去吧,中午記得回來吃飯。」

  那一副款款情深的小妻子模樣,看的于紫彤心裡酸水直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是她姐姐曾倩喜歡禹言,現在怎麼輪到妹妹獻殷勤了?她難道不知道禹言是曾倩的心上人?早知道如此,自己也勇敢一點。更大膽一點,現在站在他身旁的會不會就是自己了呢。

  于紫彤呆呆望著兩人發楞,心中亂成了一團麻。她這才體會到當日九號看見自己和禹言在一起時的那種悲痛欲絕的心情。

  本來以禹言的意思,是不想這麼快讓別人知道自己和曾柔的事情的,特別是于紫彤,她是知道自己和曾倩的事情的,現在卻和曾倩的妹妹在一起了,再加上她對自己的一片真情,真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但禹言哪裡知道曾柔的心思,這丫頭雖然刁蠻點,卻也是有點心計的女孩子,為了杜絕別人對他的念頭,這才強忍著羞澀,在於紫貼面前和他做出這樣一副親熱樣子,不過以她的個性,這倒也沒什麼難堪的,喜歡一個人,又沒有什麼錯,幹嘛要藏著掖著。

  「紫彤姐,阿言就交給你了。」曾柔微笑著關上車門,明亮地眸子閃爍著陰謀得逞的光輝。

  於紫彤強自展顏一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他照顧好的。」兩個女孩子的話里都暗藏了玄機,彼此都有點明白對方地心思,倒是禹言有點為難,處理這種場面的經驗太少,不知道該找哪邊搭話,乾脆閉口不言,任兩個女孩鬧去。

  「對了,紫彤姐,你是不是有阿言房間的鑰匙?」曾柔搭住于紫彤地車門笑著道:「我這幾天要給他收拾房間,他那又沒多的鑰匙了,能不能把你那把先給我用幾天?」

  于紫彤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這是在炫耀主權收回領土呢,于紫彤心裡哼了一聲,臉上笑著道:「我回家去找找吧,前段時間忙,也不知道放哪兒了,你要是急就再去配上一把,要不找小芸,她那也有的。」

  禹言對這種陣勢只能裝聾作啞,聽兩個女孩各逞心思,也不由得搖頭苦笑,不要三個,兩個女人就能唱一台戲了。

  曾柔目的已徑達到,輕輕笑著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禹言一眼,又對他嘟嘟嘴,意思是你也看到了,你那點破事我可都知道,你給我放老實點。

  于紫彤見他們兩人眉來眼去,心中一陣氣苦,強笑著對曾柔點點頭,腳下一踩油門,刷的一下衝了出去。

  曾柔看著揚長而去地車屁股,得意的揮揮小拳頭,也好叫你見識見識本姑娘的手段。她們兩個人本來是很好的朋友,幾乎是無話不談,但在這件事情上,任何人都不會讓步,各自鬥起了小心眼。

  于紫彤本來以為對手就只有曾倩一人,卻沒想到半路又殺出個曾柔,而且掄佔了先機,有後入為主之勢,自己的對手一下子變成了姐妹倆。她著實有點想不通,曾柔難道不知道他和曾倩之間的事情?她怎麼就下得了手?

  于紫彤看了旁邊閉目養神的禹言一眼,見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裡一陣氣惱,將車往路邊一停道:「你難道沒有什麼話和我說嗎?」

  禹言嘆了口氣道:「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于紫彤輕咬了下嘴唇道:「你和曾柔現在是什麼關係?」

  禹言點頭道:「你也看到了,準確的說,她現在是我女朋友。」

  「你 」于紫彤聽到從他口裡親口說出的那三個宇,心一下子跌入了冰窖。渾身再沒有一絲溫暖,蘊藏己久的淚珠再也忍耐不住,順著臉頰滾落而下。

  「紫彤,你不要這樣 」禹言見她無聲哭泣的樣子,心裡一陣不忍,這是一個堅強而又理智的女孩子,她的感情自己都懂,可是自己已經做了無法挽回地事情,一個男人敢做就要敢當,這是自己的錯,就一定耍勇敢承擔起責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于紫彤淚眼婆娑中望著他輕輕道,似乎是在問自己,又似乎是在問禹言。

  「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掌握命運,但事實證明,我們有時候真的錯的很離譜,原來命運一直在玩弄我們。」禹言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道:「就拿這件事來說吧,你沒有錯,柔柔也沒有錯,曾倩也沒有錯,錯的是我自己。」

  他慢慢講起自己的事情。從許念欣開始,講到九號,又講起她,講許念欣留給自己的影子,講自己在九號和她之間的困惑,的確如他所講,所有的感情苦惱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地。這種對人訴說心事的感覺很好。于紫彤在這方面的確可以算的上是禹言的紅顏知己。

  于紫彤聽他說了這麼多事,這才知道,原來在他心裡,還存在過另外一個女孩子,雖然時間久遠了,但是她給他的記憶無疑是深刻的,以至于他至今都難以忘懷。她心裡有種欣慰的感覺,因為從他的話裡,她明白的聽出了一個意思,那就是,他對自己是絕對有感覺地,要不然也不會在曾倩和自己之間猶豫不決。

  于紫彤此時地感覺很多,有點酸酸的,又有點甜甜的。原來他心中裝著這麼多女孩子,這讓于紫彤升起一陣濃濃的醋意,聽說他對自己也並非完全沒有想法,心中又是一陣欣喜,這種複雜地感覺是于紫彤從未有過的。

  禹言講了自己和幾個女孩的事情,卻不知道該如何提起曾柔,地確,從感情上來說,二丫頭是個不折不扣的插班生。于紫彤在她之前已經多次流露了自己的心思,但是從親密程度來說,曾柔又是當之無愧的排在第一位的。

  禹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講自己和曾柔之間的事情,難道說這是一個錯誤?這種話是絕對說不出口的,無論是從道義上還是從感情上,這都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該講的話,想了半天還是不知怎麼啟口,乾脆閉口不言了。

  于紫彤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原來你還有這麼多故事,以前為什麼不告訴我?」禹言苦笑道:「以前就是想告訴你,也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啊,難道我自己主動跑來說我和誰誰誰有怎樣的關係,那你還不罵我自戀啊。」

  于紫彤哼了一聲道:「那你和曾柔是怎麼一回事情?她難道不知道你和曾倩的事特?」

  禹言搖頭道:「對這件事情她是一無所知,她是最無辜的,是我對不起她。說實話,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她姐姐和她的父母,也請你不要告訴她,我答應了她的,今後要好好待她。」于紫彤見他說話時的溫柔樣子,心裡一陣刺痛。

  禹言深深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該怎樣解釋我和她之間發生的一切,總之,你可以理解為非正常狀態下的一種特珠特況,過程並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結果,無論是道義責任還是情感理智,我都不能離開她,這是我對她的保證,也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于紫彤深深注視著他,他侃侃而談時的樣子,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可是他哪裡知道,在自己心裡,這些話就像一刀刀扎在自己身上一樣,看不見淋漓的鮮血,卻能聽見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

  于紫彤望著他堅毅剛強的臉龐,那上面銘刻著一個男人深深的責任感,可就連這種責任感也讓自己深深著迷,他的魁武似乎己輕深入到自己骨子裡去了。如果之前自己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徹底在他面前袒露自己的心扉,那會是怎樣一個結果?他會選擇自己嗎?

  這種毫無意義的假設,讓她心裡有如刀割,長期拼殺在荷場練就的堅毅性格卻在提醒著她:「不行,不行,你不能就這樣屈服,你要抗爭,幸福是自己爭取的。」

  于紫彤整理一下自己混亂的心情,平靜道:「不管你和曾柔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要和她平等競爭。」

  禹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道:「你說什麼?」

  于紫彤眼中射出堅定無比的光芒,輕輕咬著自己紅潤的嘴唇,一字一頓援緩道:「我要一一公一一平一一競一一爭 」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6:01 PM

第五卷 第九十六章 做你的情人

  禹言有些哭笑不得:「紫彤,這不是鬥氣的事情,我是絕不會離開柔柔的,你比柔柔成熟得多,見過的事情也多,可別鑽死胡同。柔柔可能刁蠻了點,任性了點,但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她不應該受到傷害的。」

  于紫彤冷道:「她不應該受到傷害,難道我就可以嗎?我沒有要求什麼,只是想要一個平等競爭的機會。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知道,她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一樣可以做到。」

  于紫彤看了禹言一眼,嘆口氣道:「你這個人是不會主動的,總是被動的等著女孩子來表白,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我現在只希望自己當初能夠更勇敢一點。」

  她停了一下期盼的望著禹言道:「禹言,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有沒有一點點的喜歡我,哪怕就是一點點?」

  禹言搖頭道:「紫彤,現在還說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幹嘛,你是一個很漂亮很聰明的女孩子,會有很多有膽識和魄力的人喜歡你 」

  「我不要別人喜歡。」于紫彤打斷他的話,盯著他的眼晴道:「我只耍你喜歡我。」

  「紫彤 」禹言一陣氣短,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知道你很為難。」于紫彤眼中閃爍著淚花,呆呆望著他道:「可是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從來沒有。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每時每秒都在想你,小芸給我簽字的文件都寫滿了你的名字,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想念一個人,是可以刻到骨子裡去的。這段日子事情太多,壓得我都喘不過氣來,每當我想放棄的時候。我總會想起一個人,有他給我遮風擋雨,我就什麼都不怕了。我每天都在盼著他快點回來,不奢望他能怎麼安慰我,只希望能看到他,這就是一種幸福。」

  「可是 」晶瑩的淚珠慢慢滾落她的臉頰,于紫彤輕輕閉上美麗的眼睛,長長地睫毛不斷抖動著:「我沒有想到,每天都在盼的那個人,回來一天之後就告訴我。他有女朋友了,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的心好疼。」于紫彤輕輕摀住小口,無聲的痛哭起來。

  禹言一陣沉默,輕輕拍拍她柔弱的肩膀,嘆了一口氣,心裡似壓了鉛塊般沉重,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何況他也無話可說。

  于紫彤這一哭就一發不可收拾,趴在方向盤上,眼淚像決了堤的河水,嘩啦啦的往下流,禹言看著她不斷抖動的瘦弱肩頭,想想這些日子來她一直承受地巨大壓力,心裡一陣不忍。輕輕拍著她的肩頭道:「紫彤 」

  于紫彤緩緩抬起頭來看著禹言,淒然一笑,柔聲道:「我是不是很傻?你是不是不喜歡這樣的傻瓜?」

  禹言心裡像被針刺了一下。忙搖頭道:「怎麼會呢,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這件事情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與你們都沒有關係,看著你這樣,我心裡也不好受。」

  于紫彤深情注視他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走進我心裡的,可能就在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中就有了你的影子。這個年代雖然不流行英雄救美以身相許,但我知道從那一刻起,我就再也忘不掉你了,我是不是一個很好笑地女孩?」

  見禹言搖頭,于紫彤欣然一笑道:「就算是很好笑,我也不在乎了。喜歡一個人不是錯誤,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但我知道我喜歡你,這就夠了。」

  她紅著臉看了禹言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羞澀,輕輕道:「你不許笑話我。你離開地這兩個多星期,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只好每天都躲在辦公室拼命的工作,可是還是忍不住發瘋的想你。一想起你,我就好想笑,好想哭,好想看你地樣子,好想和你在一起。」

  「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從前沒有,將來也不會有了,這一輩子,我心裡再也裝不下別人。」于紫彤望著禹言,輕聲說道。堅定的語氣,讓禹言想起了那天晚上九號對自己說過的括,兩人一樣地美麗,一樣的堅定不移。

  「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你,感謝上天讓我愛上你,如果能夠重新來過,我希望上天的安排,依然讓我在最美麗的時候遇見你。」于紫彤上湧起一片潮紅,勇敢的望著他的眼睛。

  這一番表白讓禹言心裡越發沉重起來,紫彤和九號都是好女孩,他們鍾情於自己,從男人角度來說雖然有點沾沾自喜的資本,可是自己和曾柔已經融為一體密不可分,自己絕不能對不起曾柔,這兩份感情來得越深厚,他地心情就越沉重。

  于紫彤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將自己以前想說而不敢說的話徹底吐露出來,雖然臉上火辣辣的發燒,卻也有一種暢快的感覺。每天壓著那麼多心事,沒日沒夜的想他,他卻不知道,這種日子太壓抑了。雖然這表白看起來晚了點,但於紫彤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再束手束腳,恐怕連公平競爭的機會都沒有了。

  于紫彤望著他援緩道:「我知道,你心裡有個曾倩,可我不在乎,我相信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你一樣會喜歡上我的。」她笑了一下喃喃道:「即使現在又憑空冒出了個曾柔,我也不會在乎,我只想有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禹言搖搖頭:「紫彤,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和柔柔已經 ...」

  于紫彤打斷他道:「只要你沒結婚,我就有機會。即使結了婚又怎樣,我一樣有機會。認  的事情就絕不放手,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可以等你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反正這一輩子我是賴定你了,誰也別想趕我走。」

  「你 」于紫彤這番話巳徑近乎於胡攪蠻纏,禹言卻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楞了半天才道:「你都在胡說些什麼?」

  「我沒有胡說!」于紫彤似乎是想通了很多事特,嫣然一笑道:「我在做我喜歡做的事情,我只是追求我想要的幸福,難道愛一個人也有錯嗎?」

  于紫彤一旦把話說開,變得似乎比曾柔更潑辣起來,見禹言沉著臉不說話。她嘴角輕輕浮起一絲笑容,緩緩湊到他耳邊道:「我做你的情婦,好不好?」

  「什麼?」這括落到禹言耳裡簡直是石破天驚,情婦是個什麼概念,是個人都請楚。禹言在部隊待了這些年,這點覺悟還是有的,臉上一怒,連忙喝道:「你瞎說什麼,胡鬧!」

  于紫彤見他臉黑的像炭一樣,心裡也是一陣委屈。淚珠盈滿眼眶道:「你那麼兇幹什麼,你以為我願意啊?」

  禹言哼了聲道:「你說話之前要好好想想,這種事不僅對不起柔柔,也對不起你自己,以你的條件,到哪裡找不到一個對你好的人?」

  于紫彤嘟著嘴道:「對我好地人,我就要喜歡嗎?誰讓你騙了我的心?我早說過了,這輩子賴定你了,和你在一起,我心甘情願,也不覺得有什麼委屈。如果曾柔她不能忍受,讓她退出好了,要不我和你在一起,她做情婦好了,我不會介意的。」

  「胡鬧!」禹言是徹底怒了。這不是強詞奪理嗎:「這種話你怎麼也說得出來?你把柔柔置于何地,又把自己置于何地?」

  禹言動了真怒,臉色極是難者,一拳砸在椅上,車廂里都能聽見彈簧  作響的聲音。

  于紫彤從沒見過他發怒,見他震怒的樣子,心中一陣害怕,卻又有些輕鬆的感覺,她自己也知道這番話說出來對禹言的震動是多麼大,如果禹言一聲不響下車揚長而去,那就一切都完了。

  現在見他只是發了一陣怒火,雖是罵了自己,但畢竟還是留在自己身邊,何況他話裡還在為自己著想,心中又忍不住一絲欣喜的感覺。但想想自己一個女孩子為了他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卻被他一陣臭罵,又禁不住一陣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有什麼胡鬧的?」于紫彤不依不饒,輕輕哼了聲,哽咽著道:「這事你又不吃虧,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都不在乎了,你還擔心什麼?」

  禹言搞不清她頭腦裡到底怎麼想的,這樣地餿點子也能想的出,不過心裡還是有點感動的,想想于紫彤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為了自己,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感情不可謂不深厚。但這事是行不通的,姑且不說道德壓力,就是在曾柔那兒也是肯定通不過的。

  看見她無聲哭泣的樣乎,實在狠不下心繼續罵她,只得嘆口氣道:「紫彤,以後別再鬧這種小孩子脾氣了,柔柔是個好姑娘,我們這樣做,只會傷害她的,同時也傷害了你自己。」

  遞拾她一張紙巾,看她輕輕擦去臉上的淚珠,那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地樣子,禹言心中忍不住一陣長嘆,輕輕道:「你這是何苦呢?」

  于紫彤望著他幽幽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吃再多地苦,我也不在乎。」她說著話,將身子輕輕往禹言身上靠來:「你可以罵我不知廉恥,但不能阻止我去追求我自己想要的幸福。」

  禹言見她身體慢慢向自己身上靠來,不知是該迎還是該拒,正猶豫間,她已輕緊緊抱住他的身體,將頭貼在了他的胸前,喃喃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禹言想起曾柔,頓時有些清醒,自己再這樣和她抖纏下去也不知道何時是個盡頭,忙不動聲色將她推開,輕聲道:「紫彤 」

  于紫彤幽怨地一眼,將他還未出口的話堵在了喉嚨裡。于紫彤盯著他,顫抖著聲音道:「讓你抱一抱我,也不願意麼?」

  禹言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道:「紫彤,我不想對不起柔柔。」

  「柔柔、柔柔。」于紫彤淒慘一笑道:「昨天還在叫她二丫頭,今天就變成了柔柔,變化可真大。」禹言點點頭道:「是地。變化很大,連我自己都沒想到。」

  于紫彤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真的很羨慕柔柔,但是我也絕對不會放棄。」

  她瞥了一眼禹言道:「如果柔柔 」她頓了一下道:「我是說如果,如果柔柔對我們在一起沒說什麼,你會不會 」她紅著臉看他一眼,說不下去了。

  禹言心中一陣急跳,這種事情對於一個正常男人來說,絕對是一個極大的誘惑。深吸一口氣又啞然失笑,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頂多是一個男人意淫的夢想罷了。

  禹言堅定的搖頭道:「你別胡思亂想了,這是不可能地事情。」

  于紫彤將他地每一絲表情都盡收眼底,輕輕哼了聲道:「口是心非的傢伙,有賊心沒賊膽!我可事先警告過你了,我是要公平競爭的,你回去告訴曾柔,如果她對自己沒有信心的話就早點來求我,我會考慮她的一些合理要求的。」

  禹言搖頭苦笑,得,鬧了半天都是白說。由於于紫彤的表白,使得他現在和于紫彤的關係更加曖昧起來。今後還要一起工作相處。禹言就感覺自己就像行走在鋼絲繩上,稍有差池都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至於于紫彤則沒有這麼多考慮了,她現在只需要展自己地魅力,將他一步步「誘惑」過來。

  于紫彤鬧了半天。妝早花掉了,對著鏡子一看,氣呼呼嘟起了嘴道:「都是你,大早上的就惹人生氣,,這下補妝也不知要多少時間了,喂,你看我眉毛這樣畫好看嗎………」

  禹言只有深深的無奈,被她鬧了一陣,現在又要看著她補妝,眉毛畫的好不好看。這種顏色的唇膏你喜不喜歡,一個又一個的小問題,讓禹言應按不暇。

  上午的安排是去覲見陳副市長,這是老曾昨天打電話確認了的,為了這次會面,禹言付出的代價可不小,當然老曾的代價更大,「犧牲」了自己地好閨女,可憐自己還埋在鼓裡。

  創力世紀實力不夠,要拿下那塊地,連入圍地資格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通過老曾的搭線牽橋有了這樣一次機會,雖然代價不菲,但再怎麼困難也應該去試試。

  于紫彤從自己包裡掏出一個嶄新的手機遞給禹言道:「這是昨天我和小芸替你選的,都是當老總地人了,連個自己的手機都沒有,也不怕別人笑話。」

  禹言離開聖龍保全的時候,除了身上穿地西裝,剩下的東西都交回去了。說到這裡,禹言想起在執行R國任務之前,為了避免暴露身份,自己所有的東西,包括那方魔門聖主的聖石都交拾舒樂保管,完成任務又是從R國提前出境,那些東西都還在魔女舒樂那裡,她可別給弄丟了才好,自己又到哪裡去找她要回來呢?

  禹言接過手機往兜裡一塞,笑著道:「那就謝謝你和小芸了,錢從我工資裡扣吧。」于紫彤哼了一聲道:「誰敢找大老板要錢啊。」

  陳副市長是個很儒雅的人,一點也看不出當兵的影子,這點和禹言很像。陳家洛和陳家樹兄弟倆似乎是繼承了陳副市長的優點,都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此次創力世紀申請用地的公開目的是,建設汽豐零配件廠,禹言對外身份是創力世紀的策劃輕理,因此只能是跟在於紫彤後面,聽她向副市長彙報工作。

  陳副市長大略看了一下他們的申請方素,爽快的說,你們公司的事老曾已經對我說了,只要你們公司的固定資產和現金流到了八千萬,我可以拍板讓你們入圍。但這塊地位置優越,很多大公司都是虎視耽耽,我們雖然是支持本土企業,但最終的競標是實力決定一切,到時候還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八千萬咬咬牙還是可以湊齊的,禹言和于紫彤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這麼順利,老曾的能量看來不可小覷啊。

  「禹先生,于小姐,我們又見面了。」禹言和于紫彤剛出大門,就見對面一個戴眼鏡的年青人笑著向自己二人打抬呼。

  「陳先生,你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于紫彤禮貌的朝陳家樹笑了笑,禹言也是點頭一笑。

  「呵呵,不是碰巧,我只是代表我們公司來提交標書的。」陳家樹鏡片後的眼神閃過一絲微笑,道:「我想我們的目標大概是一樣的,開發區的那塊48號地。恭喜啊,禹先生,于小姐,貴公司應該巳輕入圍了吧。」

  禹言和于紫彤互相對望一眼,他是主管本次招標的副市長的公子,按照道理來說似乎是應該避嫌的。陳家樹似乎看出了他們的疑問,臉上帶著笑容說道:「兩位不必有疑問,正所謂舉賢不避親,最後的競標結果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恭喜了,以貴公司的實力,相信最後的結果一定會不出所料的。」禹言呵呵笑著和陳家樹握了握手。

  陳家樹滑過兩人身邊,走了幾步,忽然回頭道:「對了,禹先先,有件事忘了轉告了。」

  陳家樹微笑著看著禹言,緩緩道:「倩倩讓我代她向你問好!」

  咯!一聲輕響,禹言似乎聽見自己心中某根繃緊的弦斷裂的聲音,那種疼痛到骨子裡的感覺,讓他慢慢捏緊了拳頭。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6:02 PM

第五卷 第九十七章 恍然如夢

  這種痛苦不是因為陳家樹的,而是禹言心靈深處湧起的深深的無力感,就像一層傷疤被人揭起,現在的九號對於禹言來說,已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陳家樹接著笑道:「前幾天我跟倩倩通過電話,她在那邊挺好的,還叫我不要擔心。她這個人那,總是充滿樂觀精神。她還說讓我向你問好,沒想到隔天這麼巧就碰上你了。」

  以禹言和九號多年生死與共形成的那種默契,很多話根本不用說出口,即使是十年不見,也不需要這種俗套的問候。雖然不知道陳家樹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有一點無庸置疑,他是在藉此顯示與曾情的關係不同。

  可惜他對九號與禹言那種生死相依的關係缺乏足夠了解,這種話放在別人身上或許有用,但禹言和九號是那種一個眼色就知道對方想要什麼的生死戰友,這點小把戲根本湊不了效,反而引起了禹言對他用心的警覺,這點是陳家樹始料未及的。

  禹言嘴角撇起一絲冷笑道:「謝謝陳先生的關心了,下次見到曾倩,我會代為轉達你的問候的。」

  陳家樹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目光,笑著說道:「那就謝謝禹先生了。「兩個人握了下手,這短短的一下按觸,禹言感覺他的手掌似乎與自己一樣粗糙,而且很有力量,這是一雙握過槍的手,禹言憑直覺判斷道。

  禹言迅速瞥了他一眼,看見他鏡片後閃爍的目光,有一種陰冷的感覺,這種陰冷有幾分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禹言腦中一絲靈光閃過,尚海,那個逃走的水系異能者?這兩人的目光如此相象,禹言相信自己的直覺判斷。這兩人即使不是同一個人,也一定有著某種聯繫。

  「陳先生喜歡尚海嗎?」禹言微笑著,冒出一句似乎不著邊際的話。

  「當然。」陳家樹笑著點頭:「尚海是中國最現代化的城市,我經常去那裡,在國外地時候我也經常向我的朋友推薦這個城市。」

  「我雖然不喜歡尚海,但是那裡還是有很多好玩的東西的。」禹言微笑著看了陳家樹一眼:「例如黃浦江灘,那裡的風景還是不錯的,哦,還有紅橋國際機場,那裡的休息室也不錯。」

  陳家樹眼中一絲精光  閃而過,大笑道:「這兩個地方我都不是經常去的,哈哈,禹先生真是個有趣的人,希望以後有機會多多交流一下。」

  禹言笑道:「我感覺我們似乎已經交流過了。」

  「哦,什麼時候?」陳家樹饒有興趣的問道。

  「上次啊,在曾倩家裡,怎麼陳先生這麼快就忘記了?」禹言爽朗笑道。

  兩個人一陣大笑,眼中閃爍著截然不同地光彩,于紫彤聽出兩人似乎都是話裡有話。卻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你知道超遠集團嗎?」陳家樹離開後。禹言想起上次在老曾家里陳家樹發給自己名片上的名頭,輕輕問于紫彤道。

  于紫彤點點頭道:超遠集團在天京商圈名頭也是很響的,他們經營覆蓋範圍主要集中在工業設計製造和化工產品研究上,利潤很可觀。另外聽說他們背後有不少R資大財團的支持。雖然進來不過四五年時間,但是勢頭很兇猛,儘管沒有詳細統計,但很多人都相信,以他們的實力,現在已經直追四大集團了。不過他們的高層很低調,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面。」

  「R資?」禹言心中一驚,再將之前對陳家樹的懷疑結合起來,似乎有了點眉目。陳家樹是天京副市長的公子,又怎們成了超遠集團的總經理?他弟弟陳家洛是土系並能者。他也極有可能就是在機場狙擊後來在江邊逃走的水系並能者。他們和R國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雖然自己沒有確鑿地證據,但陳家樹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對他地身份有些覺察,對於自己的試探,他會有什麼反應?這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禹言越來越困惑,苦思不得其解。

  于紫彤見禹言陷入沉思中,以為他還在考慮曾倩和陳家樹的事,心中有些發酸,忍不住輕輕拉了下他柔聲道:「怎麼了,他說地話當不得真的。」

  禹言笑著搖頭道:「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是在考慮他的身份。你知道這個陳家樹是什麼人嗎?他就是你剛剛所說地超遠集團的總輕理。」

  于紫彤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陳家樹就是超遠集團那個很少露面的總輕理,而且他們的目標也是那塊即將開拍的48號地,不提他的市長公子身份,單以創力世紀的實力來講,是完全無法和超遠這種大財團相比地,要拿這塊地恐怕是兇多吉少。

  禹言知道她的擔心,笑著道:「這種事情咱們急也沒用,就算這塊地拿不下來,我們也還要繼續幹下去,資金的事情我來想辦法。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才開始競標,這中間我們不能停下,歐洲測試和談判、生產線的引進都要抓緊,另外,跟丁叔說說,先把研究院也拉起來,利用他的老關係,能不能從合資廠把那些不得志的研發力量請過來,咱們先開始調研和預研,時間很寶貴,我們晚行動一天,就落後一天。

  于紫彤擔心的道:「我們同時啟動這麼多項目,資金上能跟上來嗎?」

  禹言大手一揮道:「資金的事情我來解決,咱們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再想收回步子很難了,乾脆大幹一場。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咱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大不了再回到原地,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禹言在個人感情問題上雖然有點猶豫不決,但在事業上卻是敢想敢幹出手果斷,于紫彤瞥了他一眼,心道,你要是把這股勁用在感情上就好了。

  趁熱打鐵。禹言上午召集了丁叔父子,四個人開了個碰頭會。禹言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在這種非正常狀態下,一切都不能按常理出牌。

  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每個人都被安排了滿滿一攤子活,好的管理就是選用正確地人在最適合地位置上發揮他們的最大潛能,禹言這個做老闆的相對最輕鬆,讓於紫彤也不得不感嘆,這個傢伙精通這一套。好像天生就是當老扳的料。

  禹言這一套其實是跟老曾學的,獵鷹的各類任務頻繁事務繁多,老曾就充分放權給各中隊,大方向上拿個主意,剩下的就由著手下去折騰,事實證明這種方法還是不錯的,也符合了粗放式管理扁平化經營的精髓。

  禹言給方老打了個電話,下月的拍賣會還有不到三周時間,方老是信心十足,要拍出個史無前例地天價來。禹言現在擔心的就是錢的事。以創力世紀目前的名氣和實力。貸款和融資希望都不是很大,只能在夜明珠上多下下功夫了。

  聊起時間,禹言這才發現,離自己的大學開學只剩不到十天時間了。別的學子們可能正沉浸在考上大學的喜悅之中,禹言卻絲毫沒有興奮的感覺,即使他即將踏進的是全國頂尖的天京大學。這也不能讓他心情哪怕多一絲地波動。

  通知書在葉子那,葉子倒著實為自己的哥哥高興了好一陣,禹言卻沒有一絲還在校的學生的自覺,經歷地事情多了,也少了很多年少的衝動,真不知道是該覺得幸運還是不幸。

  轉眼離開青山也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在天京認識了不少人。也發生了不少事情,但家裡的事情葉子地事情都還沒有處理,想想真是有些汗顏,于紫彤的建議是把葉子也轉到天京來讀書,這也是禹言的想法,但要回去徵求葉子的意見。

  還有候芸的事情也要考慮,她家裡沒別人了,所有的東西一個包就帶完了,所以不用再專門回去了,她打工掙的錢還不足學費的三分之一,禹言給她湊上學費,候芸望著他堅定的道,言大哥,這錢我會打工掙錢還給你的。

  禹言是知道她堅強性格的,點點頭道,那這些錢就當作是創力世紀預支給你的工資好了,以後直接從薪水裡扣。候芸這才高興的答應了。

  禹言跟曾柔說了要回青山的事情,曾柔自然是滿心不願意,鬧著要跟著去,禹言好不容易勸服了她,她卻湊到禹言耳邊道:「那我搬到你這來住。」

  禹言皺眉道:「你要搬過來住,要讓你爸你媽知道,還不得剝了我的皮啊?再說小芸和紫彤都會過來照顧這邊的房子的。」

  曾柔臉上一紅,哼了聲道:「你以為他現在就不會剝了你的皮啊,知道怕了吧,當初欺負我那會兒怎麼不怕呢?我不管,我就搬過來住了,小芸和紫彤姐那我會打電話說的,就說我來給你看房子,她們能有什麼意見?」禹言見這丫頭是鐵了心了,也只能搖搖頭無奈苦笑。

  曾柔將頭靠在他胸前,輕輕道:「阿言,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像做夢一樣,昨天我還在罵你,沒想到隔天就... 」她將臉在他胸  輕輕摩擦幾下不好意思說下去。

  禹言摸著她的秀髮道:「命運真的很奇怪的,總是會有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讓人防不勝防,很多人會因此錯過,又有很多人會因此相逢。」

  曾柔輕輕在他腿上錘了下道:「你明明年紀比我還小,幹嘛一副老學究的口氣,什麼命運不命運的,你自己不爭取,哪裡能掌握?」

  禹言愣了下,曾柔說的有道理,命運是自己把握的,就說自己和九號紫彤的事,就是因為自己無法看清楚自己的內心,而且有種逃避的想法在裡面,才會陷入怪圈而不能自拔。現在想起九號和紫彤,好像自已是兩個都喜歡,只是九號在自己心中佔了大部分比重。男人同時喜歡兩個甚至多個女孩這很正常,但能娶回家的就只有一個了。

  如果能娶兩個就好了,禹言心裡自言自語道,突然都被自己的這個大膽想法嚇了一跳,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這是每個男人的夢想,不做,想想還不行嗎?

  曾柔可不知道他的花花腸子,正在規劃自己二人的美好未來:「………到時候我們去見爸爸媽媽,他們那麼喜歡你,一定沒意見的。」

  禹言這才聽清她地話,想起老曾的牛眼,心中一陣暴寒,老曾要知道了這事,還不得拿個機槍直接把自己突突了?但想想這事已經發生了。逃避也不是辦法,好歹自己是個男人,到時候只有舍上一身膘了。

  這一夜兩人食髓知味,鴛夢重溫,道不盡的旖旎色彩,只是曾柔意亂神迷魂飄天外之時感受著他仍然挺立的男性標誌,心裡酸癢之餘,卻總覺得不太完美,自己為什麼就滿足不了他呢?難道真要給他找小老婆,那于紫彤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呸。呸。自己都在想什麼呢,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無心之失。無心之失。

  禹言第二天早上走的時候,曾柔還在熟睡中,禹言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心中有一種溫馨,輕輕吻了下她額頭出門去了。沒讓曾柔送,像初來天京一樣,他又一個人孤單的踏上了西去的列車。和來時輕鬆的心情不同,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心裡沉甸甸地,壓了許多心事。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禹言,葉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半天才高喊一聲「哥 」,從竹樓上直接跳了下來。禹言趕緊上前接住她,笑著道:「你個瘋丫頭 」

  葉子樓著他又蹦又跳,像只快活的山雀。禹言愛憐的模模她長長的辮子道:「這兩個月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到處瞎搗亂?」

  葉子咯咯笑著說:「我哪裡搗亂了,大青山還有值得我去搗亂的地方嗎?就是過的不怎麼好,天天在家閒著無聊,哥,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市里還給你淮備了慶功宴,還說要給你出所有的大學學費呢。」

  禹言拍拍她地頭笑道:「葉子,咱們自己有手有腳,可以靠自己吃飯,別人地錢我們不能要。」

  葉子點點頭,輕輕笑著說:「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宛若姐姐真是料事如神啊。」

  禹言眼前浮起那個柔弱的小杜同學,說起來,自從離開了學校就沒見過她,也幾乎沒有想起過她,此時聽葉子提起她的名宇,竟有幾分恍然如夢的感覺。心境變了,看人地方式也就變了,杜宛若在禹言眼裡就是一個柔弱的令人心疼的女孩子。

  「哥,你走後,我一個人無聊,就把宛若姐姐叫來住了快一個月。我們兩個天天在山上閒逛,宛若姐姐老是問你什麼時候回來,還總是發呆,我看她好像在等你回來。」葉子狡黠地看了禹言一眼說道。

  「等我幹嘛。」禹言笑道:「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麼壞事,惹怒了人家小杜同學。」

  「才不是呢,哥,我看她好像有點喜歡你的樣子。」葉子語不驚人死不休,禹言剛喝的一口水嗆到了肚子裡,急聲咳嗽著說:「你個小孩子,瞎說什麼啊,你知道什麼叫喜歡,真是的。」禹言現在對女孩子是敏感得不能再敏感了,聽見個女字都想跑開,天可憐見,他對小杜可沒有一絲想法。

  葉子嘆了口氣道:「可惜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宛若姐姐?」

  禹言看了她一眼道:「杜宛若怎麼了?搬走了麼?」

  葉子搖頭道:「不是的,前些日子聽說她病了,好像很嚴重,巳經被送到尚海去治病了,他們全家人都去了。」

  禹言想起杜宛若蒼白的臉頰,她真地像是有疾病的樣子,急忙問道:「是什麼病,你有沒有問過?」葉子眼圈一紅道:「我也不知道,就聽說她那天走路,走著走著就摔倒了,好像再也沒有起來過,宛若姐真的好可憐啊。」

  禹言沉默了一陣,見葉子難過的樣子,便拉住她的手道:「不要難過,我相信宛若會沒事的,她是這麼善良的一個人,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禹言跟葉子說了去天京上學的事兒,葉子雖然捨不得青山,但相依為命的哥哥去了天京,自己一個人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含著眼淚答應了。

  禹言在家裡住了一天,總覺得心裡平靜不下來,莫名其妙的煩躁,像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做似的。仔細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又消失在了葉子的視野裡。

  巡邏隊的戰士們握著鋼槍,整齊的站立在九號的身後,他們凝視著美麗的指導員,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九號靜靜立在界碑前,默默眺望著遠處的原始森林,那裡長眠著自己的戰友。

  九號輕輕嘆口氣,想起了自己當日許下的誓言,如果那次任務他沒有回來,自己一定會在這裡守望一生的。

  他現在還好嗎?他知道我在想他嗎?曾倩的眼睛濕潤了,正要偷偷抹去眼角的淚痕,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九號 」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6:04 PM

第五卷 第九十八章 相見

  九號身子一陣輕輕顫抖,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自己聽錯了嗎?這個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聲音,真的就在自己身邊嗎?

  她緩緩轉過身,那張無比熟悉的臉孔慢慢呈現在眼前,寬闊的額頭,深邃的眼睛,親切的臉龐,一切都是如此真實,如此突如其來,真實和突然得令人難以置信。

  有一知幸福得快要窒息的感覺,九號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動,身體仿佛一剎那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晶瑩的淚花在眼中閃動,眼淚朦朧中,九號癡癡望著他,像是一座凝固了的美麗雕塑。

  禹言望著眼前那張熟悉的驕美而堅毅的面孔,心中一陣感動,那種不用語言卻已心靈相通的美好感覺,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九號清醒了些,掩映在綠色軍裝下的玲瓏軀體更多了些嫵媚韻味,軍帽下隨風輕輕擺動的齊耳髮更顯出她的勃勃英姿。

  望著眼前嬌俏挺立的美麗身軀,一種感動夾著幸福和歉疚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禹言強自壓制住心中奔湧的激流,目光落在她美麗的臉頰上,輕輕嘆口氣道:「九黑,你瘦了 」

  九號鼻子一酸,拼命抑制著不讓眼淚滴落下來,眼中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癡癡望著眼前的他,嘴唇輕輕囁嚅了幾下,似有千言萬語哽在心頭,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望著他微笑的臉龐,九號輕輕咬著自己紅潤的嘴唇,眼中的溫柔似是初秋的湖水,千言萬語都化  了包含著無數意味的短短一句話:「你 來了?」

  禹言點點頭,微笑著:「我回青山,離得近,就來看看你。」

  九號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一下,臉上閃現一個美麗的笑容,望著他溫柔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會來的。」

  禹言正要說話,一個粗壯的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報告指導員,二分隊是否帶回,請指示!」

  禹言轉頭看去,卻見是個熟人,正是自己當初撤回時在邊境上接應自己的少尉王剛。

  王剛知道他的身份,朝他敬禮道:「首長好!」

  禹言笑著擺擺手道:「我已經不在部隊了,不是首長,你就叫我禹言吧。」

  九號點頭,命令道:「按原定計劃和路線,全隊帶回。」

  「是!」王剛打了個敬禮,跑了幾步忽然回頭望了禹言一眼,朝九號神秘笑道:「指導員,今天中午是否可以請求加餐?」

  分隊戰士望著禹言和指導員,一起鬨笑了起來,禹言也跟著笑了起來,這種感覺太親切了。就像又回到了獵鷹,和老曾他們打屁的日子。

  九號瞥了禹言一眼,美麗的臉頰升起一絲紅暈,對王剛道:「就你話多。」見禹言也盯著自己,她臉上更紅了,咳嗽了一聲道:「中午跟炊事班說說,加兩個菜,打打牙祭。菜錢就從你們王分隊的津貼裡扣。」

  戰士們又一起笑起來,九號和禹言也相視一笑,一種溫馨的感覺在兩人心裡慢慢瀰漫開來。只有受災的王剛滿不在乎的大聲吆喝道:「今天可是指導員的大日子,扣我的錢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戰士們哄地一聲大笑起來,有幾個起鬨的道:「指導員,這位首長這麼帥,把這位首長給我們介紹一下吧。」戰士們又一起笑了起來。

  王剛假惺惺的瞪了幾個起鬨的戰士一眼,喝道:「張得順,瞎起鬨什麼,就你小子話最多,中午給我少吃兩塊肉,沒見指導員正忙著嗎,這位首長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待會兒指導員會給大家介紹的。真是的,沒處過對象的熊兵就是不開竅。」戰士們哄堂大笑起來,九號的臉刷的變成了一塊紅布,瞥了禹言一眼,眼中的溫柔都能滴出水來。

  禹言知道被這群熊兵整來整去那一定是沒完沒了的,走到王剛身邊拍著他肩膀笑著道:「兄弟,快撤吧,不然你們指導員就要找人撤氣了。」

  王剛打了個敬禮,趕緊轉身止住笑道:「全體都有,立 正!左轉彎,跑步走!」

  禹言回頭笑著對九號道:「你看看,我們的最最溫柔的九號做了指導員果然就不一樣了,這一句話就嚇跑一群人,要是大壯他們知道了,可都要樂壞了。」

  九號紅著臉道:「哪裡有,還不都是你鬧的,你們也肯定知道是你欺負我的。」

  想想戰士們大笑的情景,九號臉又紅了,想瞪禹言一眼,射出來的目光卻不自覺的溫柔如水,輕輕道:「都怪你,讓這麼多人看我笑話。」

  禹言笑著說:「你的意思是我來的時機不對了,那要什麼時候來?月黑風高夜深人靜?」九號輕輕打了他一拳,寧靜溫馨的感覺縈繞在二人心頭。

  潮濕的亞熱帶雨林中,一棵棵高大的落葉喬木緊緊挨在一起,相依相偎的並排扎根於深深泥土之中,郁郁蔥蔥的灌木結成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綠色地海,黃的、紅的、紫的,五顏六色的小花隱藏在灌木叢中競相綻放,將這綠色的海點綴成一匹巨大的綠地毯,幾只叫不出名字的五彩斑斕的雀兒,不斷跳躍著從高大的喬木跳到矮小的灌木叢上,一陣陣歡唱的音樂響徹了整個森林。

  兩個人慢慢行走在林間,亞熱帶雨林特有的泥土清新芳香送到二人鼻前,禹言禁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九號看他微笑的樣子,心中漸漸被溫柔溢滿,水汽在她發梢凝結成幾滴晶瑩露珠,在偶爾射進來的幾縷陽光中,閃爍著動人的色彩。

  如果能和他一起這樣一直走下去,就是一輩子的時間,在自己的眼裡,也只是一瞬間,九號伸出修長的雙指,摘下路邊一片碧綠的葉輕輕放到唇邊。

  葉上露珠順著葉脈緩緩滑動,慢慢落到她唇邊,冰涼的感覺就像,就像親他時的感覺,九號心中一陣  《,偷偷瞥他一眼,輕輕咬咬嘴唇,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

  簡單而歡快的曲子自九號口中飄出,禹言笑著衝她豎豎大拇指,隨手摘下一片葉子放到唇邊,微笑著和上她,葉脈輕輕震動的感覺,讓九號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隨之起舞。

  最簡單的曲子,最簡單的心情,就像是一陣清風吹過心間,禹言覺得所有的煩惱似乎都無影無蹤,渾身輕飄飄的,直欲隨風而去。

  九號將那片葉仔細收進懷中,看著禹言輕輕一笑道:「我現在吹得怎麼樣了?」

  禹言輕輕點頭道:「不錯,比我都強了。」

  九號溫柔一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沒事的時候,就坐在樹下吹樹葉,他們都叫我樹葉指導員。」

  「樹葉好啊,溫柔,我就總是不明白,你爸爸到底怎麼想的,你這麼一個溫柔的女孩子,應該去學學鋼琴跳跳舞,怎麼他就讓你當兵上了戰場呢?」禹言搖頭笑道。

  「我當兵不好嗎?」九號睜大著眼睛道:「我可沒給咱們分隊拖過後腿,你都知道的,再說了 」她瞅了禹言一眼,聲音小了許多:「如果不當兵,又怎麼能碰上你呢?」

  禹言呵呵笑著說:「是沒有給咱們拖過後腿,不過我就記得不知是誰,第一次到分隊報道,竟然連作戰手錶都不敢帶?」

  九號臉紅了一下輕輕打了他一拳道:「這件事上次說過了,以後不許再說了,你老是欺負我。」禹言呵呵一笑,和九號在一起,心裡沒有任何羈負,永遠都是輕鬆自在的。

  九號臉紅了一陣,感慨道:「說真的,我自己也沒想到,我竟然就這樣一路堅持下來了,還讓我遇到了你,我至今都覺得很慶幸,姆媽總是說我的性格過於柔和,不適合當兵,更應該當兵的是柔柔,她性格活潑好動,天生是個當兵的好材料,不過,我覺得很慶幸,因為我選擇了這條路,才讓我遇到了你,否則的話,也許你認識也就是柔柔了。」

  禹言聽她提起柔柔,心裡頓時一陣苦悶,老天給自己開了個很大的玩笑,這也許就是對自己猶豫不決的懲罰,可是這懲罰卻太嚴厲了,讓所有人都難於接受。

  「九號,我問你個事情。」禹言緩緩說道。

  「嗯。」九號溫柔一笑,朝他點點頭。

  禹言吞了口口水,艱難的道:「如果為了責任,一個人不得不選擇放棄自己的感情,你認為他這樣做對不對?

  九號輕輕看了他一眼,神色一黯,搖搖頭道:「沒有對和錯,你選擇了哪個,哪個就是對的,以你的性格,你一定會選擇責任的,如果你做了另外一個選擇,那你也不是我認識的一號了,換成是我,也會這樣選擇的。」

  禹言默然,九號輕輕嘆口氣道:「一號,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無論怎樣我都會支持你,于小姐是個好女孩,她應該得到幸福,你不能辜負了她,不要擔心我,我在這裡挺好的,你能來這樣看我一次,我就心滿意足了,這裡風景挺好的,有山有水,我能夠在這裡守望著一個夢想,我這輩子都沒有遺憾了。」

  禹言知道她以為自己是在說于紫彤,心裡一陣苦笑,她哪裡知道,自己遇到的事情比她想像的複雜得多,甚至會完全超出她的承受範圍,真不知道她了解了真相會怎樣。

  九號看了他一眼,柔聲道:「一號,雖然你沒有跟我說,但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難過的事情,你不要著急,看你這樣,我也很難受的。」

  禹言長長籲口氣道:「九號,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傷害到了你的家人,而且是很嚴重的傷害,這種傷害連你都無法接受,你會怎麼對我?」

  九號愣了一下,接的堅定的搖頭道:「不會的,你不會傷害他們的,我們是一家人,他們不會傷害你,你也不會傷害他們的。」

  禹言苦笑道:「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的,有些傷害可能是我無心造成的,但卻是你們無法接受的,你會恨我嗎?」

  九號皺著秀氣的眉頭道:「你是指爸爸媽媽?」見禹言搖頭,又問道:「你說的是柔柔?」

  禹言道:「你別問這麼多了,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九號知道他的性格,看他此時的樣子,知道他一定碰到了非常棘手的問題,見他皺眉痛苦的樣子,心中一疼,忍不住拉著他的手,輕輕道:「一號,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對你的信任超過自己,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傷害他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管有多麼難以接受,我都會站在你的背後,信任你支持你,你一定能把所有事情都解決好的,我心中的一號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禹言心中陣陣暖流湧過,握住九號的手,剛要開口,九號纖細的手指已經輕輕覆蓋在了他的唇上:「什麼都不要說,我只想聽聽你的心跳。」

  九號將秀美的臉頰緩緩貼在他的胸口,聆聽著他心跳的聲音,感覺自己的心漸漸與他一起躍動起來。

  人生能有這樣一個知已,自己雖死無憾了,任九號靜靜依偎在自己懷裡,禹言有一種感覺,如果沒有了九號,自己這一輩子恐怕是無論如何也快樂不起來了。

  可是如果聽從自己的心意跟九號在一起,那柔柔怎麼辦呢?她才是最無辜的。

  禹言將牙咬得格格作響,姐妹倆都是好女孩,哪一個都不能丟,怎麼辦?怎麼辦?禹言捏緊拳頭,苦思冥想,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好辦法,心中一陣急躁間,忍不住罵道,媽的,大不了一起要。

  這個念頭就像一陣閃電般劃過心頭,禹言心臟一陣急跳,這確實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雖然禹言已經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找兩個女孩,還有于紫彤要做情婦的事例在先,但九號和柔柔可是雙胞胎親姐妹,她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這種念頭想想都是罪過,可越是罪過就越充滿了誘惑,誘人犯罪。

  關於這事,在目前這個階段,禹言也只能想想,作為解決這件事的後備手段之一。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是一定要解決的,辦法是人想的,哪怕有再多困難付出再大代價,即使是不擇手段,也一定要解決這個問題,禹言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自信,眼中射出無邊堅定的目光,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辦法的………。

  邊防站的條件很簡陋,九號住的一座吊角小樓在營區的最角上,禹言看著這座小樓的樣式有點影熟,好像和自己在青山上的家有幾分相似。

  九號微笑著說:「是不是看著眼熟?你看這個和你們青山的小樓像不像,告訴你,我當初可是一眼就看中了這裡,我也可以體會一下你的童年是怎麼度過的了。」

  禹言笑著道:「那是現在有什麼感覺沒有?」

  九號輕聲道:「很溫暖,好像隨時的都能看到你的影子。」九號咯咯嬌笑著跑上樓去,禹言輕輕一笑,跟了上去。

  剛進房,就見對面牆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樹葉,大部分已經枯黃,還有幾片仍是嫩綠色,九號將藏在懷裡的那片樹葉輕輕貼了上去,才輕輕拍拍手道:「好了。」

  禹言奇怪道:「這是什麼?你在收集標本嗎?」

  九號忍住笑瞥他一眼道:「我收集標本幹嘛?」

  「那這是做什麼的?」禹言疑惑道。

  九號拉著他的手走過去道:「這是我吹曲子用過的樹葉啊,每天摘的十幾片,用完我都貼上了。」

  九號望著他羞澀一笑道:「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更不知道你會不會來,所以就把這些葉子都貼上了,這樣日子就過的快一點,我也就更多的事情做了,我算過了,到樹葉貼滿整個營區的時候,如果你還沒有來,我就不想讓你看到我了,因為我不願意讓你見到我七老八十的樣子,那樣一定醜死了。」

  禹言眼眶一陣濕潤,不想讓九號看見自己眼中的淚珠,忙將頭湊到一片樹葉前仔細打量起來,樹員上一行娟秀的小字落入了禹言眼簾:「每當想你一次,我就祈求上帝,請他就落下一粒沙,於是有了撒哈拉。」

  一片片看下去,每片上都是同樣娟秀的筆跡同樣深情的話語,禹言覺得自己的心    是被一片片撕碎了。

  九號見他發現了自己的秘密,一陣羞急,幾步竄上前去擋在他面前,輕聲道:「不許 」

  「看」字還沒出口,櫻桃小嘴已經被兩片火熱的嘴唇死死封住,禹言緊緊抱住九號,發瘋似的吻住她,淚珠早已滾滾而下。

  「一號,我等你,我永遠等著你!」九號貼在他懷裡,瘋狂的回應著他的熱吻,兩行清淚肆虐而下,落滿了美麗的面頰。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6:07 PM

第五卷 第九十九章 心情

  在邊防站的三天,在九號在一起,每天都像一秒鐘那麼短暫,卻又像一年那樣漫長,禹言的心從來沒有怎麼平靜過。

  和九號一起聊天、一起散步、一起巡邏,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和諧完美,仿佛人世間就只剩這兩個人。

  九號微蹙的眉頭,甜美的笑顏,深情的注視,就像是一個個美麗的電影片段,攜刻在了他腦海裡。在部隊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一點點浮現在他眼裡,原來最好的就在身邊,自己卻一直沒有發現。

  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他的全部,面對如此深情的九號,所有的言語都蒼白無力得可笑。

  窗外飛逝的風景似乎慢慢凝成九號美麗的面容,禹言感覺自己的心沉浸在一汪幽靜的泉水裡,慢慢淹沒了。

  九號望著漸漸遠去的列車,耳邊響起他那堅定的聲音:「倩倩,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九號咬著自己鮮紅的嘴唇,癡癡的想他的樣子,微笑著流淚…………。

  這幾天的思考,讓禹言漸慚明白了自己的心,他確實是多情的,對於紫彤有些喜歡,對曾柔有著責任,但最刻骨銘心的卻是一直站在身邊默默守望自己的九號,沒有任何人可以和九號相提並輪,沒有了九號,他有種不知道該如何呼吸的感覺。

  絕不能失去九號,絕不,禹言捏緊拳頭,堅毅的目光竟能射穿岩石。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看透未來,他們永遠都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將要發生什麼。禹言雖然本事不小,但對於自己的未來也依然是茫然得一無所知。他是個不願意空想的人,既然一切都還未發生,那麼只要自己努力,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仿佛從九號那裡獲得了極大的信心。禹言的心態有了些不為人知的變化,既然這些事情逃不掉,那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面對,人生在世就是那麼短短地幾十年,如果處處約束著自己,那也活得太沒意思了。

  自從發生了曾柔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徘徊在道義和感情之間無法自拔。這次來探望九號,九號對他無私的信任和支持讓他獲得了極大的信心,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即使現在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但如果一開始就將自己局限在了一個小圈子裡,那是永遠無法走出來的。

  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事情總會有解決的一天,何必這樣束手束腳為難自己呢?不如放開手腳轟轟烈烈大幹一場,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朝自己希望的方向努力,這樣才符合自己的心性。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將會面臨的世俗的壓力是巨大的,可是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所有的壓力都會止步。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裡,真正的強者才有話語權,真正的強者才敢去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實力是一切的保證,只有擁有強橫的實力,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為了心中的夢想,自己一定要將創力世紀做大做強,一定要成為真正的強者。

  這種思想轉變是不經意的,但也讓他有種豁然開朗地感覺。困擾在心中的很多問題似乎一夜之間就灰飛煙滅了,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

  禹言帶著葉子回到天京,于紫彤見他整個人精神都與之前不一樣了,生氣勃勃精神煥發,公司的一大堆難決的事情被他輕輕的幾句話就解決了。

  他這幾天說得最多的就是一句話:「你們按計劃執行,資金我來想辦法。

  創力世紀這段的事情還真是不少,于紫彤也忙得夠嗆。

  發動機改進裝置地測試權威報告馬上出爐,和幾個著名發動機生產廠商的談判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有幾家已經答應拿同等的專利技術來置換,另外幾家則願意付出專利費,這一項的收入在每年八百萬美金左右。這種談判結果也達到了禹言的預期目的,而且現在正是等錢用的時候,禹言和于紫彤商量後,立即指示尚在歐洲的趙光漢馬上與各家草簽合同,收取訂金。

  丁叔父子兩周前已徑啟程飛赴歐洲,隨行的還有數十人的技術骨幹。丁叔的任務是考察發動機生產線,並儘量將價格壓下來,現在已展開正式談判,樂觀估計是生產線轉讓加現場安裝調試費用,價格在兩千五百萬美金左右。

  禹言眉頭一皺,這兩千五百萬美金數額巨大,能省下一分錢都得省。諮詢了丁叔的意見之後,禹言大筆一揮,談判條件變成了不要他們的現場安裝培訓,再砍下三百萬美金來,以二千二百萬美金成交。

  不要對方安裝,這是對創力世紀技術力量的一次重大考驗,做好了,能磨練技術鍛鍊隊伍,要是萬一砸了,這些錢可就打了水飄了。丁叔壓力也很大,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一分錢就得瓣成兩半花。

  禹言做了這個決定也是狠狠心咬咬牙的,同時暗中叮囑丁明全,定耍在D方廠裡蹲住了,他們如何拆卸生產線如何擰下每一個螺絲,任何一個小細節都不能放過,回來之後,生產線的安裝調試就全靠他們了。

  丁明全帶去的數十名技術骨幹都是三十不到的年輕人,而且大多數是第一次出國,加上趙光漢手下的數人,不足二十人的技術隊伍,將是今後創力世紀的技術班底。他們的任務非常繁重,不僅要迅速學習掌握生產線的調試安裝,還要迅速消化置換來的專利技術,再加上語言障礙,艱苦性可想而知。

  但在獵鷹的艱苦受訓輕歷,讓禹言深深了解,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只有一步步緊逼,才能充分發揮最大潛力。

  于紫彤終於見識了禹言這個魔鬼老闆壓搾手下的能耐,難怪有人說資本的每一個毛孔裡流著的都是血。

  禹言微笑不語,超常規的發展就要使用非常規的手段,中國人地潛能只有在困境中才能最大程度激發。雖然不能說一將功成萬古枯,但在目前情勢下,壓搾每個人的最大價值,是他最需要做的。從長遠來看,這樣是一次鍛鍊隊伍的過程,也許在未來的成功之日,大家會由衷感謝這段艱苦的日子。

  建設研究院的工作也沒有落下,丁叔利用自己在業內的影響力成功聯繫到了數家合資企業中郁郁不得志的中方研發人員,于紫彤也利用自己父親的人脈,不斷聯繫各種專業人才加盟。

  創力世紀原來百餘人地小小辦公區早己不夠用,于紫彤在加工廠所在的開發區內租了某棟寫字樓的一整層,每年的租金都在五百萬左右。但是用禹言的話說。這錢都是花的值得的,即使地皮能拿下來,到廠房建立至少要八到九個月時間,如果等到那個時候再招兵買馬就太晚了,現在付出的是金錢,贏得的卻是寶貴的時間。

  這個時候創力世紀自己地造血功能就嚴重不足了,禹言進入公司前,公司每年地淨利潤在五百萬右方,于紫彤手裡積壓的尾氣淨化裝置也已經被定購,加上禹言的注資,總資產巳徑在一億左右。

  但是現在面對幾百號人的工資和各種開支,還有後續地投資,這些錢是遠遠不夠的。禹言現在己經沒有什麼想法了,夜明珠放在自己手上是一無所用,早點搗騰出來做正事才是最要緊。

  現在是攤子都鋪開了。各項工作都啟動了,就等著一個屬於創力世紀自己的基地了,拿到48號地就顯得越發地緊迫起來。

  可是在群雄環伺虎視耽耽的盯著這塊地的時候,既無實力又無名氣的創力世紀拿到這塊地的可能性簡直是微乎其微。

  禹言重重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身體緩緩靠到了凳子上。既沒錢又沒權,創業之路不是一般的艱辛啊。

  于紫彤知道他的難處,看了他一眼道:「要不,明天我再跑跑銀行,以我們現在地資本實力。竟然只給我們一千五百萬的貸款,實在是太少了。」

  禹言搖頭道:「看來是沒多大用處的,畢竟我們沒有顯出自己的實力,又沒有什麼後臺,人家憑什麼放心貸款給我們?算了,不說這個問題了,對了,葉子在你那怎麼樣?」

  葉子到天京來了之後,就進了于紫彤給她安排好的學校就讀,于紫彤家離學校近,葉子也住到她那兒去了。

  葉子天生是個自來熟,沒幾天就和幾個女孩打得火熱,尤其是和候芸,兩個人都是禹言的妹妹,湊在一起話就多了起來。

  于紫彤和曾柔都知道,葉子是禹言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兩個人卯足了勁的拉攏葉子。

  葉子對那個和曾倩長得一模一樣的曾柔姐姐也是滿心歡喜,畢竟有老曾和曾倩的關係擺在那,大家可是真親戚。對於這個為自己忙來忙去的紫彤姐姐也是真心感激,感謝她對哥哥和自己的照顧。這幾個姐姐,葉子是打心眼里都很喜歡,雖然曾柔自稱是哥哥的女朋友,讓她心裡有點不痛快,但想想自己是哥哥這輩子獨一無二的妹妹任何人也取代不了自己的位置,心裡就釋然了。

  于紫彤笑著說:「她和小芸兩個丫頭整天嘰嘰喳喳的,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鬧得可高興了。」候芸現在是于紫彤的秘書,于紫彤有意的將許多事情交給她去處理,慢慢鍛練她辦事的能力。

  禹言點點頭道:「那可真是要麻煩你了,這丫頭頑性大,不聽話就好好罵她。」

  于紫彤輕輕瞥了他一眼,眼中射出一縷縷柔情,緩緩道:「你跟我還要說這些嗎?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禹言從九號那回來之後,心思變化了許多,雖然沒有找到好的解決辦法,但對這些事情也不再像前  那樣排斥,對紫彤微微一笑,便沒說什麼了。

  于紫彤覺得他這次回來,精神變化了很多,似乎越發灑脫起來,很多在自己手裡猶豫不決的事情到他那一句話就直接下了定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但他對自己的態度也轉變了許多,這種變化是自己喜歡看到的。

  和于紫彤比起來,曾柔最近則有點煩,當然,能讓曾二小姐心煩的人也只有熊兵禹言了。

  自從二人關係有了實質性進展之後,曾柔覺得自己整個人的心思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家也不願意回,每天躲在自己地宿舍偷偷笑,然後在他下班之前趕到那座愛的小屋等他回家,曾柔想起每夜和他的恩愛,想想那些羞人的事。頓時又心跳加速臉上一陣羞紅。

  可是曾柔有種奇怪的感覺,他這次回來之後,對自己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並不是對她不如以前,相反,他對自己更溫柔更體貼了,有時候看自己的眼神簡直能把自己融化。

  這種感覺讓她更甜蜜,卻又一陣陣恐慌,因為很多時候她發現他的眼神中似乎裝著某些和從前不一樣的東西,那是自己看不懂的東西。

  想想禹言天天和于紫彤在一起工作,日久生情是難免的,葉子來了,卻往到于紫彤家去了,這或讓她驚慌失措,再想想和他恩愛的時候自己每次都是死去活來,卻根本就無法讓他滿足,心裡的恐懼就更盛了,甚至有一種馬上要失去他的感覺。

  這種戀愛綜合症讓曾柔又甜蜜又擔心,不住的患得患夫,徹底失去了原來的小辣椒本色。

  自從禹言到了創力世紀之後,他的辦公室就是宿舍和小屋之外曾柔來的最多的地方了,曾柔走進禹言辦公室的時候,看見他正和于紫彤笑著。

  見他對別的女孩微笑地樣子,曾柔心裡忍不住一酸,還沒說話,禹言已走上來握著她地手道:「柔柔,你來了,吃飯沒有?」

  曾柔感覺他寬厚有力的手掌緊緊抓住自己纖細的小手,所有的委屈都一掃而空,用力握緊他地手道:「沒呢,等你一起去。」

  禹言點點頭,對紫彤道:「紫彤,一起去吧。」曾柔也微笑著道:「是啊,紫彤姐,一起去吧。」

  于紫彤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心中翻江倒海,臉上勉強笑道:「你們先去吧,我還有幾件工作沒做完,禹言,好好招待柔柔啊。」

  曾柔甜甜一笑,挽著禹言的胳膊下樓去了。禹言見她嬌美地樣子,愛憐的在她頭上拍了一下,笑道:「你是不是跑來監督我的?」

  曾柔嘟著嘴說:「就是,就是,我就是來查崗的。」

  禹言笑著說:「你個小丫頭,這也能理直氣壯的?不怕別人笑話?」

  曾柔將頭貼在他胳膊上,哼了聲道:「誰愛笑讓誰笑去,我才不怕。」

  禹言微笑了一下,看了曾柔一眼,輕聲問道:「柔柔,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傷害你的事 」

  「不許說,不許說。」曾柔纖細的手掌覆蓋在他嘴唇上,紅著眼睛道:「熊兵,阿言,壞蛋,不許你說這種括,永遠不許說,如果你不不要我了,我就去死。」

  「柔柔。」禹言將她覆在唇上地手握在掌中,緩模而堅定的道:「只要你願意,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壞蛋,熊兵。」曾柔低頭抹了把眼淚:「明明知道人家願意的不得了,還偏偏專挑人家難受的時候說這種話,你真是壞死了。」

  禹言輕嘆口氣,小心翼翼道:「柔柔,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無心中傷害了你和你的家人,你會怎麼辦?」

  「不會的。」曾柔堅定的搖頭道:「你不會做這種事的,你是我爸爸手下的兵,又是他師弟,還是我姐姐的戰友,你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

  禹言無奈的苦笑道:「如果是無心的呢?人是有很多無奈的,很多事情都可能不是出於本意的。」曾柔歪著頭想了一下道:「那要看你傷害的是誰了,如果是爸爸媽媽和姐姐,只要他們能原諒你,我當然也會原諒你。」

  「如果他們不能原諒我呢?」禹言追問道。

  「如果他們不能原諒,我就,我就 」她就了半天卻不知道就怎樣,鼻子一皺哼了聲道:「我就咬死你。」

  禹言嘆口氣道:「這麼說,你是不會原諒我的了?」

  曾柔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你個壞蛋,老是喜歡問這樣難以回答的問題,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沒有爸爸媽媽姐姐,我更不能沒有你的。」

  見他皺眉的樣子,曾柔直覺中認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心裡一陣緊張,忙抓住他胳膊道:「阿言,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告訴我。是不是你和紫彤姐?是不是?你個壞蛋,我恨死你了。」她眼中一陣淚花,狠狠一口咬在了禹言的胳膊上。

  禹言輕輕拍著她的頭笑道:「你瞎說什麼,我和紫彤都在你的眼皮底下,能有什麼事情?」

  曾柔心裡一鬆,抹了把淚珠哼道:「你的意思是要不在我眼皮底下,就能有點什麼事?」

  禹言呵呵笑道:「行了,算我說錯了,行吧?」

  曾柔哼道:「我看你心裡肯定是動過念頭的,你個熊兵,壞蛋,氣死我了。」

  禹言可不會跟她繼續糾纏這個問題,笑著問道:「你是不是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

  曾柔臉紅了下,點頭輕聲道:「從那天之後,就一直沒回去,都是你個壞蛋害的,我要是回去讓媽媽看出來怎麼辦啊?媽媽打過好幾次電話了。」

  「你該回去看看了,要不然你媽媽會擔心的。」禹言笑著道。

  「那你跟不跟我一起回去?」曾柔臉紅了一下,期盼的問道。

  禹言輕輕拉住她的手,柔聲道:「你要我去,我就去。」該來的總是耍來的,逃避也不是辦法,坦然面對才是解決之道。

  曾柔忽然一拍手道:「哎呀,忘記了,明天就開學了。」

  「什麼?」禹言大吃一驚,大學生活來到?禹言哭笑不得,我他媽真是世界上最糊塗的大學生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6:11 PM

第五卷 第一百章 突如其來(1)

  禹言感覺自己的大學生活是突如其來的,他似乎還一點準備沒有,就被強行拉回了學子的行列當中。

  在獵鷹的幾年血與火的殺,讓他過早的接觸了許多常人難以理解的現實,而這兩個月的經歷不可謂不豐富,找到契機進入商場讓他雄心萬丈卻也不得不亦步亦趨,血戰R國讓他熱血沸騰卻也有些無奈,和幾個女孩子的糾葛又讓他在感情世界嘗遍了酸甜苦辣,商場、情場、戰場,一個也沒落下,算起來也真夠難為他的了。

  這個時候他有點懷念以前在青山讀書的感覺了,輕鬆自在無拘無束還有點領先潮流的意思,和現在比起來,那時候有另外一種幸福。

  當然,這些事情現在只能想想,人是永遠無法回到過去的,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那就只有把握好現在,一切都要向前看。

  以他現在的經歷和現在的心態,再去完成所謂的大學學業已經沒有多大挑戰性了,就像整天跋涉在雲案繚繞的大山之中,突然被放在了一座小山丘上,有一種茫然無所適從的感覺。二十歲的人,似乎有著六十歲的心,將那些穿行在校園的他的未來同學們稱為孩子,他現在有更足夠的理由一一他的心態再也不是純樸的學子可比的了。年輕人,特別是禹言這種自認為經歷豐富的年輕人,有這種少年滄桑心態,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慢慢和曾柔漫步在天京大學的校園裡,這是禹言第一次用主人公的心態打量這座百年名校。雖然在校園裡已經住了近兩個月,可他似乎從來沒有融入進去,也許是因為那時的他還不是這校園中的真正一員吧。

  還是那條林蔭道,高大的法國梧桐微張著寬大樹葉,將小道遮成一片片陽光透過的光斑,幾片迫不及待的葉來不及在秋天炫耀它曾經地輝煌,輕輕巧巧滑落了下來。法國梧桐特有的絨毛絲絲點點飄在炙熱的風中,落在了二人的頭髮上。

  曾柔摘下落在他頭上的一片絨絲,咯咯笑道:「怎麼了,是不是感覺差別太大?昨天還是呼風喚雨叱吒風雲的老總,雄姿英發羽扇綸巾還有佳人相伴,今天卻成了校園裡一個聽話的好學生。」

  禹言笑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你每一句話都要帶點酸味是怎麼了?我說這幾天家裡的醋怎麼用得那麼快呢。」

  曾柔哼了聲道:「我就喜歡吃醋,誰讓你這個壞傢伙處處留情,要是有醋缸、我一定會跳下去的。」

  她望了他一眼,神色慢慢變地溫柔,緊緊抱住他胳膊道:「阿言,你以後每天都陪我這樣散散步,好嗎?」

  禹言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眼神慢慢變得深邃起來,仿佛盯在了某個遙遠的地方。曾柔看他出神的樣子,心裡一緊,緊緊樓住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旁………。

  九月的天雖然悶熱異常,但卻是一個豐收的季節,來自全國各地的莘莘學子,十年寒窗苦讀,今天終於遂了心願,滿懷著幸福和驕傲,志得意滿的走進了這座百年老店。

  平靜了兩個月的天京大學早已經是人山人海,人頭攢動,呼喊聲喇叭聲響成一片,很多人都是拖家帶口全家出動從外地趕到天京的,畢竟對天京以外地區的人們來說,能出一個天京大學的學子,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十村八里都要來恭喜的。

  當然,也有天京本地的家庭條件較好地孩子,都是由專車送來的。禹言看了看停車場外一排排的掛著公牌地豪華車,搖搖頭道:「咱們中國的事,就壞在這些人手裡,吸的是老百姓的血汗,卻把東西都往自家裡揣。」

  曾柔笑著道:「你感慨也沒用的,這是咱們中國人的劣根,如果沒有了這些,可能咱們就不能叫中國人了。」禹言呵呵笑道:「沒想到咱們柔柔還是很有一番見地的嘛,平時太小看你了。」

  曾柔皺皺可愛地小鼻乎,意思是,你到現在才知道啊。

  交完自己和候芸的學費,望著自己乾癟的口袋,想想不知道翻了多少番的學費,禹言心裡生出一種憤慨,光這筆高昂的學費就能把無數貧寒的學子擋在門外。寒家出英才,這個樸素的道理人人都懂,可為什就沒有人給他們一個和別人同等的機會呢?幾百年前的仕子寒窗苦讀一夕高中還可以出人頭地,那時候完全是憑本事,沒什麼學費之說,怎麼到了現在,我們似乎又走回去了呢?禹言心中生出一個模糊的想法,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事業成功了,能不能想想什麼好的辦法,幫這些貧困的孩子一把呢?

  曾柔搖搖他胳膊道:「想什麼呢?又出神了。」

  禹言搖頭感慨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學費貴得太離譜了,要不是我想了些辦法,這大學我和小芸恐怕都是進不來的,咱們老家到處都是標語,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怎麼到了這就完全相反了?產業化,教育也能產業化?這樣關係民族根本的大事,哪一個國家產業化了?這完全是撩挑子甩擔子,是混蛋邏輯,滑天下之大稽。」

  曾柔咯咯笑著道:「你就少發牢騷了,一點用都沒有的,生在這裡,你就得承受現實。要不要我陪你去宿舍看看?」

  禹言還沒答話,就聽見後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老大,老大,禹言老大。」

  禹言回頭一看,原來是超級星探,大明星舒樂的臨時經紀人兼表弟,周海陵。上次從尚海一別就沒見過他了,雖然他也跟著舒樂去了R國,但當時由於身份特珠,禹言也沒見到他。這小子今天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

  周海陵今天似乎特別打扮了一番,修長的純白西服,深藍色的蝴蝶領結。臉上架著一副大大的黑色墨鏡,靠在一輛紅色的敞蓬寶馬跑車上向禹言招手,那樣子,拉風、拉風極了。

  禹言見這小子的樣子,知道他準又是出來招搖撞騙的,便笑著道:「周大星探,周大尋演,這又是演地那齣啊?尚海灘?許文強?」

  周海陵嘿嘿笑著跑過來,熱特的握住禹言的手。激動的道:「老大,我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曾柔見他熱情的樣子,咯咯笑著問道:「阿言,這是誰啊?」

  周誨陵正拉著禹言的手大訴衷腸,聽見旁邊有人說話,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女孩子。

  看了曾柔一眼,立馬眼睛都直了,將與禹言握過的手在西裝上狠狠擦了幾百遍。然後非常紳士的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張精美地名片。雙手遞給曾柔,臉上露出最和藹的笑容,諂媚道:「這位美麗的小姐,鄙人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周海陵,是騰龍影視娛樂文化有限公司的首席星探,曾擔任舒樂小姐的臨時經紀人。今日在這風景如畫的美麗天京學校園內,能夠邂逅如此美麗的小姐實在是鄙人的榮幸。我觀小姐天生麗質姿態萬千。我公司最近正在籌拍一部武俠言情大戲(笑傲槳糊》,小姐的風度與女主角氣質十分接近,不知是否有興趣前來試鏡?一旦成為女主角,保你一年內紅遍全國,三年內進軍荷裡話。」

  曾柔聽他說的有趣,抱住禹言地胳膊咯咯笑著道:「天京大學校裡漂亮地女孩多了,你怎麼就找到我了呢?」

  周海陵嚴肅的道:「原因有二。首先是你的容貌氣質,那是百萬難挑其一,走在這美女如雲的校園裡,所有人地第一眼目光都會落在你的身上,這是什麼?這就是魁力啊,不瞞你說,我一看見你,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神仙,神仙MM啊。」

  見曾柔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周海陵更加來勁了,嘻嘻笑著道:「其次,你是我們老大的女伴,我們老大地人品我知之甚深。他老人家挑女孩的眼光那是沒得說,我見到過的他身邊的每一個女孩都是絕色佳人啊。不是絕品他是絕對不會要的,也只有你這種神仙MM才能配的上我們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的老大。看你們站在一起如此和諧如此相配,我就知道,這部戲地女主角就是你沒跑了。」

  曾柔狠狠掐了禹言胳膊一下,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身邊還有哪幾位絕色佳人趕快從實招來。

  「另外 」周海陵神秘兮兮的四周看了一眼,放低了聲音道:「我們將邀請舒樂,舒樂小姐你知道吧?我們將邀請舒樂小姐在片中出演重要角色,你可以得到和她演對手戲的機會。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只要舒樂小姐給你棒一捧,你是肯定紅定的了。到時候別說什麼中國東南亞,荷裡話也得派專機來請你過去專門為你量身打造世紀大片啊。」

  曾柔一聽舒樂的名宇,立即來精神了,嬌聲道:「舒樂也會出演?天哪,我好喜歡她啊,請問她會出演什麼角色?」

  周海陵點頭道:「由於她最近檔期較緊,我們初步訂為她男裝反串東方不敗。」

  禹言看曾柔雀躍的樣子,無奈搖頭,女孩子就這麼好騙?笑著拍拍周海陵肩膀道:「小子,少在這糊弄人了,你怎麼不報道去?」

  周海陵嘿嘿笑著道:「我報道還用親自出馬嗎?派小弟,一個電話搞定。我今天是特意到這裡來等老大你的。」

  他換了副深情的面孔情真意切的道:「自從上次與老大一別,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時時刻刻期待著與老大的相逢,直到今天才讓我得嘗所願,真是三生有幸緣定三生啊。」

  禹言趕緊打斷他道:「你不是報考的外語系麼?那裡美女可多了,你趕快找找去。」

  「錯 」周海陵悲憤道:「我早已深刻認識到自己所犯下的巨大錯誤,外語系美女固然多,但只有在老大的領導下,我才能學習更多的泡姐技巧,順利的泡姐,無敵的泡姐,所以我己徑將專業改成了和老大你一樣的經濟管理,我要在你的光輝指引和英明領導下,充分領會你泡妞的精髓,發揚永不放泡的精神,泡遍輕濟學院,泡遍外語系,泡遍一 」

  話還沒說完,禹言一下敲在他頭上道:「泡什麼啊泡,這位是外語系的師姐,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混了。」

  曾柔聽到周海陵大放厥詞,早已經是柳眉倒豎,瞪著眼睛道:「小子,你記住了,本姑娘姓曾名柔,你這番話會在我們外語系傳開的,我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一個姐妹落入你的魔掌。你想在我們外語系找女朋友,門都沒塔了。哼,阿言,你和你的狐朋狗友聊吧,我報道去了,多看一眼這個花癡我都會吃不下飯的。」

  周海陵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睜大眼睛道:「老大,你找的是個小辣椒啊?不過,有味道,我喜歡,嘿嘿。」

  禹言看他口水流下來的樣子,笑道:「好了,這下你在外語系泡妞是沒指望了,收斂一下你那張嘴,別再滿嘴跑火車的,再這樣,好姑娘都讓你給嚇跑了,還泡個屁的妞啊。」

  周海陵嘿嘿笑道:「本人天生靠嘴吃飯,上學只是副業而已。再說了,憑本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樣子,還怕找不到漂亮妞?不要太多哦!不過我倒是真的對老大你佩服的五體投地,走到哪裡都少不了漂亮小妞相伴左右,而且個個都是絕色,真是不服不行啊。我早己經決定了,以後唯你老大馬首是瞻,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叫我吃乾,絕不喝稀。」

  禹言搖頭苦笑,懶得和他繼續打屁,問道:「你能聯繫上你表姐嗎?我有些東西在她那兒,我想找她討回來。」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6:11 PM

第五卷 第一百零一章 突如其來(2)

  周海陵道:「是定情信物嗎?老大,不是我說你,你們鬧點小彆扭,你沒必要這麼絕情吧,連送給她的這麼一點小東西也要收回來?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你知不知道天下有多少男人要送給她多少貴重東西啊,她都從來不正眼看的,就說小林子吧,五克拉的極品鑽戒準備了一打,我表姐正眼都沒瞧一下,她既然收了你的東西,說明她對你的感情很真摯,你怎麼還到處泡妞惹她生氣呢?惹她生氣也就算了,你還要收回定情信物,你這不是太絕了麼?天哪,我真的懷疑你還是不是男人。」

  禹言一句話惹出他這麼一番喋喋不休的牢騷,實在是有點哭笑不得,好不容易等到他說完,才無奈道:「你不要牛頭對上馬嘴了,我只是上次有些事情走得急,有幾件東西請她代為保管一下,現在要拿回來而已。」

  周誨陵瞪大眼睛道:「老大,這事你怎麼能找我呢?你和我表姐的感情糾葛不要扯上我好不好?不過你可以給我講講,你和我表姐是如何勾搭上的?你不知道,我表姐那個眼光啊是高到天上去了,小林子那麼癡情的人,她楞是一點感覺沒有。不知道你是怎麼俘虜我表姐的芳心的?快教我幾招。」

  「俘虜你個頭,哪有那麼回事,別胡說八道,我和你表姐什麼都沒有。」禹言聽他又是勾搭又是俘虜的,心裡既好笑又無奈。

  周海陵嘿嘿笑道:「真的什麼都沒有?嘿嘿,我表姐可是親自指認說你非禮哦,別人不清楚,我可是真明白,你們打情罵俏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好保密的?不過老大你不愧是老大,和我表姐的事還沒說清楚,這麼快就弄了一堆美麗的MM,用佩服兩個宇已徑不能形容我激動的心情了。」

  他對禹言伸出個大  ,呵呵笑道:「不過,老大,你的嘴嚴。我的嘴可沒有把門地。如果明天某些小報頭版頭條的報料,患難見真情,舒樂與男保鑣上演新版護花傾情,到時候再讓他們採訪幾個聖龍保全的保鑣,再貼上你的大頭照,嘿嘿,我敢保證。不出二十四小時,你就紅遍天下了。這些狗仔隊一定不會罷休,接著就挖出該男保鑣的豔史,三角戀,四角戀,N角戀,哇,到時候我就大發了。我能拿到多少報酬呢?天哪,我得好好算算,這真是一筆橫財啊。」

  禹言笑著道:「小子,你可別威脅我,我才不怕  那可是你表姐,毀人家清譽,拿你表姐發財,也虧你想得出來。」

  周海陵呵呵笑道:「老大,這你就不明白了,我表姐反正是整天生活在閃光燈下,這樣的事見怪不怪。而且娛樂圈的事你不明白,越傳緋聞就越紅,曝光率就越高,雖然以表姐現在的地位,不需要什麼曝光率,但這樣更能促進她的人氣嘛,到時候頂多讓她發表一個聲明,不承認這回事,這樣的資源合理利用,大家雙贏。她提升人氣,我得到銀子,嘿嘿,可老大你呢,我想想啊,到時候會有多少記者潛伏在你家周圍,準備拍你和舒樂小姐幽會的場面呢?天哪,想想都期待哦!」

  禹言嘿嘿笑著在他面晃晃拳頭道:「小子,你注意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要錢還是要命,你自己選擇吧。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哦,嘿嘿。」

  周海陵苦著臉道:「老大,你不用這麼狠吧,我也沒什麼不良企圖啊,不就是讓你傳我幾招泡扭絕技嘛,幹嘛這麼絕情,我會很害怕的。看你身邊整天美女不斷,欸,枉我表姐對你關懷備至,說起來她對你可真是不錯,可惜啊,紅顏命苦,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如意郎君,卻沒曾想是個大大的白眼狼,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禹言聽他胡說八道不耐煩道:「小子,讓你找你表姐要點東西,你就這麼一大堆廢話,哪這麼多麻煩事啊!」

  周海陵搖頭道:「老大,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有勁使不上啊。你也知道,我表姐做事一向是神鬼莫測的,她沒有給你,那肯定是有她的用意的,你要有本事,自己找她要去吧。我可不敢管你們的事。你們兩個,一個是大明星,老喜歡打我的頭,另一個是汽車大鱷,老喜歡踢我屁股的,加在一起,我可受不了,我還想多話幾年呢。」

  「什麼?」禹言聽到汽車大鱷這個詞,心中一驚道:「你說什麼?什麼汽車大鱷?」

  周海陵神秘一笑道:「老大,你就別瞞我了,你幹地那些事,可一五一十都在我表姐眼皮子底下呢。你又是買生產線,又是圈地皮地,她早就知道你要幹什麼了。不過,老大,你好像很有錢哦,往那個小公司裡投了那麼多錢,不會是真的為了那個什麼美女總經理吧?典型的金錢攻勢嘛。」

  禹言神色一冷道:「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你表姐麼?」

  周海陵點點頭道:「這當然是她告訴我地,要不然我哪有本事知道你這麼多事啊。」

  禹言心底一陣惱怒,他和這個大明星的關係,還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請楚的。她誣陷自己非禮,卻是想逼自己離開聖龍保全去執行她精心安排地任務,以她的容貌和身份地位,幹出這種事可謂完全不要顏面。費盡了心機,而自己在執行任務中受了重傷,卻又是她及時救了自已,還把自己藏在了她的金屋裡。這筆帳還真是一塌糊塗,也不知道是該厭惡她還是該感激她。

  按禹言心底的想法,離這個危險而瘋狂的女人越遠越好,只是不知道她怎麼又找上了自己?難道是她死性不改,又想利用自己去做什麼事?放著那麼多正事不做,這樣偷偷摸摸的調查自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基於對魔女舒樂的不信任,連帶著她所有地行為也變得不受歡迎,即便換成任何一個人,也不希望自己受到這種莫名其妙的調查。禹言冷笑著道:「我做什麼事和她沒有關係,她這樣陰魂不散的派人調查我,到底想幹什麼?」

  「老大,別發火,消消氣嘛,消消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表姐到底要幹什麼,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看的出來,她對你是真的挺關心地。她給我看了一堆你的照片,每張照片上你都是和不同女孩子在一起,我那個羨慕啊,老大,你真的有一套,走到哪都少不了女孩子。你加入的那家公司的總徑理就是個大美女啊,還有啊,今天遇到的小辣椒,都是絕色啊。你不知道啊,我表姐看到那些女孩子的照片,那個臉拉得啊,有這麼長。」

  周海陵誇張的比劃了一下,擔心的看了禹言一眼道:「老大,你風流瀟灑固然是快話無比。但我表姐行事也向來是神鬼莫測。誰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萬一哪天她突然發飆,你可要早做準備才好,你那幾個大小美人都要藏好了,別落到我表姐手裡了。要不然,她們那下場,嘖嘖 」

  禹言哼了聲道:「這都是你表姐告訴你的?這麼說已經很多人知道我辦公司地事情了?」

  周海陵點頭道:「當然是她告訴我的,要不然我吃多了跑去調查你啊。不過你放心,這事也就我和表姐知道,她還再三囑咐我一定要保守秘密呢。」

  禹言嘿嘿笑道:「那你怎麼告訴我了呢?」

  周海陵愣了一下,接道:「你不一樣啊,你是我的老大嘛,這本來就是和你有關的事,我告訴你只是想給你提個醒。」

  他見禹言憤怒的神色,猛然驚道:「不會吧,老大,你不是要殺人滅口吧?拜託大哥不要啊,你劫個色好了,留我一條小命吧。」

  禹言呵呵笑著拍著他的肩膀道:「回去告訴你表姐,人敬我一尺,我敬她一丈,要是她再偷偷摸摸搞什麼小動作的話,我才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周海陵皺著眉苦著臉道:「這可是赤裸裸的威脅,從來只有她威脅別人的份,還有人敢威脅她的?這話我可不敢說,拜託你啊大哥,這是你和她之間的事,你們之間打打殺殺又恩恩愛愛的,別老是摻和上我,我現在這樣來給你通風報信,已經是冒了很大風險了。」

  禹言笑道:「你幹得不錯,不過有件事你得幫我一下,你要輕常跟你表姐保持聯繫,她萬一對我要有什麼動作,你得及時通知我。」

  「天哪,老大,你這是要我做間諜,怎麼你跟我表姐一樣呢?難道我天生就要做這個雙面間諜,老天啊,你饒了我吧。」周海陵大叫道。

  禹言從周海陵的話裡聽出來,大概舒樂也給他安排了相同的任務,冷哼一聲道:「你表姐是不是也這樣囑咐過你?」

  周海陵趕緊道:「沒有,我表姐只是讓我注意一下你和其他女孩的交往,別地就沒什麼了,至少目前還沒發現什麼企圖。你放心,老大,你儘管放心大膽的泡妞,我是絕對不會出賣你的。」

  禹言哭笑不得:「我在你眼裡難道就只會泡妞?」

  「不是不是,老大還是汽豐大鱷創業之星泡妞情聖無敵小喇叭……」周海陵喋喋不休地拍著馬屁。

  禹言笑著拍拍他的肩頭道:「好了,別拍了,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就行了。」

  周海陵感激道:「老大,你真是寬宏大量的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

  禹言和周海陵兩個人東晃晃西蕩蕩,慢悠悠找到了自己住的宿舍。這是周海陵調動關係故意安排的兩個人一個宿舍,目地就是為了沐浴在禹言的陽光下,學習他先進的泡妞理論和實戰技巧。

  這是一個六人宿舍,兩個人進去的時候,其他的四個人都已經到齊了。

  周海陵一進宿舍,臉上立即充滿了職業性的微笑,殷勤的跑到四個人之前說道:「各位兄弟,大家好,鄙人周海陵,是騰龍影視……觀這位兄台體態雄偉………我們最近有部大戲………進軍荷裡話。」

  禹言搖頭直笑,這小子每次都是這幾句對白,就不能換點別的?禹言抬頭看了一下,出乎意料,這四個人中竟然有兩個是熟面孔。

  第一個,是在校園餐廳認識的老熟人也是頂替禹言接任領班的陸風,陸風衝禹言招招手點點頭道:「嘿嘿,兄弟,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地,咱們又見面了不是?」

  禹言笑著給了他一拳,奇怪道:「你不是都二年級了嘛,幹嘛還要擠到新生宿舍裡,不是成心搗亂嘛!」

  陸風嘿嘿道:「你們宿舍只住了五個,還缺一個,我一看門上貼著你的名宇,嘿,熟人,我就搬過來了,照顧一下你們這些小師弟了。哈哈,兄弟,以後多交流啊。」

  「呵呵,交流沒問題,就是不知道你們家母老虎以後會不會經常過來串門?我可受不了她的嗓門。」禹言笑著道。

  陸風急忙緊緊握住他的手道:「兄弟啊,所見略同啊。我也是深受其害啊。不瞞你說。我是被原來宿舍的兄弟趕出來的,他們就是無法忍受環環的嗓門啊。」眾人頓時一陣惡寒,仿佛看見了一頭母老虎在自己宿舍發飆的樣子。

  另一個瘦瘦的年輕人,上前拍拍禹言的肩膀道:「禹言,咱們又見面了。」

  禹言笑著道:「劉遠民,沒想到在這能碰到你,我還不知道你報考了天京大學呢。」這個劉遠民就是當初在高中和禹言一起打球。讓禹言幫著給杜宛若遞情書地那位,瘦瘦高高的,臉上總掛著一絲笑容。

  劉遠民點點頭道:「你沒想到,我可是早就想到了,誰讓你也不跟大家聯繫的。你也真夠絕的,考完了就沒見蹤影了,連杜宛若都不知道你去哪了。後來你們班同學聚會的時候我也去了,看見你沒來,你們班上的女孩個個都問到你,嘿嘿,大眾情人不見了,可把大家急壞了。」

  周海陵耳朵挺好使,一聽這個頓時來了興趣,湊過來道:「我作證,我作證,老大泡妞功夫天下無敵,被他掃過一眼的女孩子都會渾身發抖。」

  禹言笑著搖搖頭,聽到劉遠民提起杜宛若,接道:「對了,杜宛若上哪個學校了?一直沒碰到她,也沒聽誰提起是。」

  劉遠民吃驚道:「你還不知道?」

  禹言呵呵笑道:「事情太多,一直都沒顧得上問。」回青山的時候,葉子只說杜宛若生病的事情,禹言當時也沒問她考的怎麼樣,後來去了邊防站看望九號,一直沒想起這事。在禹言看來,小杜同學頂多就是一個和自己關係不錯地同學而已,談不上其他的。

  「杜宛若?這名宇似乎在哪見過,對了,咱們班的花名冊裡好像有這個名宇。」劉遠民還沒說話,邊上的周海陵已輕叫了起來。這小子深刻領會泡妞宗旨,來報道之前,從花名冊上對分在自己班地女孩子已經仔細研究一遍了。

  劉遠民點點頭道:「是的,她也上了天京大學,而且和咱們在同一個班。我當初就是看她填報了這個專業,才咬咬牙也填到這裡的。你也知道,以我地成績,要報考這裡,把握很小的,沒想到這次超常發揮,也算是得嘗所願了。你不知道,咱們學校這次一下上了三個天京大學,校長都樂開花了,光慶功大會就開了好幾天呢。」

  禹言笑著道:「你小子追得還真勤啊,怎麼樣?和小杜同學進展如何?」

  劉遠民搖頭道:「沒有任何進展,我就奇怪了,我以前托你送的信她也都收下了,可就是不理我,後來我給她家裡打電括,她好像就沒這回事一樣,有說有笑的,我真不明白。」

  「我上次回家,聽說她病了,你知道嗎?」禹言問道。

  劉遠民點點頭道:「知道,我後來往她家打了好多電話都沒人接,聽說去尚海治病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我今天在報道處等了一上午,也沒看見她來報道。」

  禹言皺皺眉頭,看樣子,這個柔弱的小杜同學好像是真出了什麼問題,還其是讓人擔心啊。

  另外的兩個同學,一個高高壯壯的是來自山冬省的孫學清,個子不高戴個眼鏡的是來自胡南省的葛世雄。

  全宿舍總共六個人,有一半是禹言以前就認識的,另外兩個也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大家很快就打打鬧鬧熟悉起來了。

  禹言正在和他們說笑間,手機響了起來,剛一接通,裡面就傳來來于紫急切的聲音道:「禹言,剛接到陳副市長的消息,48號地,我們沒有入圍 。」

  「什麼?」突如其來的壞消息,讓禹言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6:20 PM

第五卷 第一百零二章 舒樂再現

  「什麼時候傳出來的消息?已經公布了嗎?」禹言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個時候不能急,急也沒用,搞清楚事情的因果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陳副市長剛剛傳來的消息。據說是另一位主管工業的安副市長提出來的,說是根據上級指示精神,要提高招標門檻,不能什麼人都放進來,總資產在一億兩千萬以上的公司才有資格入圍。目前他們在討論,雖然沒有公布,不過大的環節已經定下,陳副市長也沒有辦法,他還一再向我們道歉。」禹言鎮定的情緒也帶動了于紫彤,電話裡于紫彤的語氣也慢慢平靜下來了。

  由於大規模的擴張,創力世紀的現金流已經很緊張了,八千萬的資產是于紫彤他們集中了幾乎所有的財力才勉勉強強湊上的。現在門檻提高到一億兩千萬,還有四千萬的缺口,而且時間如此緊張,到哪裡去籌錢呢?

  「上級指示?他沒有說是什麼指示嗎?怎麼會突然嚴格起來了?而且還是兩位副市長意見如此不一致?」禹言冷靜分析道。

  于紫彤道:「他沒有細說,只是說目前他們討論的方案已定,只是差正式公布而已。正式結果將在明天上午10點公布。」

  禹言看了看錶,已經是下午3點鐘了,還有17個小時一切都將塵埃落定。短短17個小時到哪裡去湊足四千萬呢?雖然招標入圍只是第一步,能不能正式拿到這塊地是另外一回事情,只是禹言沒有想到在這第一步就被卡了脖子。

  以為以老曾和陳副市長的交情,這第一步的把握還是相當大的,卻沒想到半路又殺出了個陳咬金。這個安副市長是個什麼來頭?在這緊要關頭,他突然插上一摃子,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原因?還有所謂的上級指示到底是誰的指示?

  禹言的腦子飛速轉動著,這個安副市長出現的太巧合了,而且偏偏提出了這樣一個對別人無關緊要對創力世紀卻至關重要地問題。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矛頭直指創力世紀。

  這裡面有什麼貓膩呢?似乎有人專門針對創力世紀,像是故意布下的一個局,意圖就是把創力世紀逼上死胡同。

  千頭萬緒讓禹言也是一籌莫展,他深深吸口氣道:「紫彤,你馬上放下手頭所有工作,去查查這位安副市長是何方神聖,速度一定要快。」

  要說最可能阻止自己的應該是陳副市長,畢竟自己與他兩個兒子的關係都不是那麼融洽,可他偏偏願意幫自己的忙。而莫名其妙跳出來的這個安副市長卻似乎是針對創力世紀的。

  禹言心中一動,接著跟了句道:「還有,紫彤,你重點查一下安副市長和陳副市長的關係如何。在招標這麼至關重要的場合打擂臺,他們應該不太和睦。」

  于紫彤輕輕「嗯」了一聲,禹言聽出她的情緒不太高,知道這個時候她的壓力很大,急忙道:「紫彤,你別擔心,我想想辦法,一定會在規定時間內籌到四千萬。」

  于紫彤嘆了口氣道:「你別太為難自己了,咱們即使拿不到這塊地,也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機會多的是。」

  話雖是這樣說,但兩個人都知道,這不僅僅是地的問題,說到底是個時間的問題,也許以後可以拿到別的地方,但這中間消耗的時間,創力世紀這麼大的一攤子每天運行的巨大經營成本,都是一座座大山,足以壓得任何人喘不過氣來,這樣下去只會坐吃山空,只有建好基地,讓一切都正常運轉之後,才能儘快創出效益,也才能緩解資金壓力,以戰養戰才是正確選擇。像現在這樣時間拖一天。開支就會消耗一筆,創力世紀的資金,經不起這種折騰啊。

  禹言掛了電話,頭腦開足馬力,想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最不應該幫助自己地陳副市長幫了自己,而另一位卻說要根據上級指示精神辦事,那這位上級是不是就是針對創力世紀來地?

  有理由針對創力世紀,而又這麼有能量的人?禹言心中像是一陣閃電劃過,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道:「周海陵,周海陵,你表姐現在在哪裡?你馬上給我聯繫她。」

  周海陵一直在關注著禹言的動向,聽見他的話苦著臉道:「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這種人行蹤飄忽,我也不容易找到她。」

  禹言冷哼了聲道:「找不到也要找,我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麼?她怎麼就不做點正事?整天就想著搞陰謀詭計算計人呢?」

  周海陵看他臉黑地像炭似的,苦笑著道:「老大,表姐又是哪裡得罪你了?你老人家先不要發火,我現在就幫你聯繫著試試。我只能盡力,至於能不能找到她,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周海陵拿起電括撥通了一個號碼道:「外公,是我,小陵啊,你老人家身體好嗎?外婆身體好嗎?張媽身體好嗎?那條小獅子狗咖啡身體好嗎?我好想你們和它啊………」

  周海陵嘮了半天家常,見禹言噴火的目光,忙道:「外公,我想找我小扉表姐,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什麼,太好了,太好了,哦,她現在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那不要緊,我一個朋友想見見她,哦,哦,放心吧,也是她的一個朋友,我不會隨便帶陌生人過來的,欸,好的,我二十分鐘後過來。」

  周海陵將電話扔給禹言,嘿嘿笑著打了個手勢道:「搞定,老大,你也看到了,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動用了各種關係才找到她的,我也沒有其他要求,以後你再認識漂亮妞的時候,帶上我就行了,怎麼樣,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禹言笑著道:「你小子廢話還真不少,既然如此。你就天天跟在我身邊,我認識誰你就跟著認識誰,這樣你總滿意了吧。現在你先帶我去找你表姐。」

  周海陵大叫道:「那就這樣說定了,老大,你放心,我絕不會挖你牆角的,頂多是公平競爭罷了。現在你跟我走,我讓你和表姐當面對峙去,誰是誰非你們當面就說個請楚,免得我在中間為難。」

  兩個人出門打了個車,禹言不知道要去哪裡,只見周海陵指揮著計程車在天京大學裡瞎轉悠,忍不住道:「小陵,你抓緊點,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周海陵道:「別急,我這不是正帶你去嗎?」禹言正要說話,車已經停在天京大學校園深處地一座山腳下。

  這山說不上高峻聳立,天京大學那著名的「莫愁湖」緊緊環繞周圍,只有正對天京大學校門的方向未被湖水包圍,也成了唯一的道路。莫愁湖上各種各樣的水鳥,揮舞著翅膀,掠近水面低飛,飛到湖的盡頭,猛的撥高身子,在這空曠的小山頂上盤旋棲息,歡快的鳥鳴聲響徹整個幽靜的山谷。

  小山上雖沒有百年老根雄偉古樹,卻也是樹木鼎盛郁郁蔥蔥,湖面的陣陣清風吹來,樹葉緩援搖擺揮舞,像是一個個身著綠裙的美麗姑娘,正在招手呼喚。半山腰處綠樹環繞,中間掩映著幾點玉頂飛閣碧瓦朱欄,是一座氣勢雄偉的仿古別墅。

  行到近前,卻見兩座氣勢雄偉的莊嚴石獅分立於正門兩側,仿古的朱漆大門緊緊關閉著。聽不到裡面一絲地聲音。

  禹言在天京大學住了兩個多月了,卻不知道裡面還有這麼一個所在,看這綠樹成蔭碧水環繞,還真是一個休閒度假的好去處啊。

  周海陵輕輕拍著石獅的屁股道:「怎麼樣,這獅子夠魁武吧,每一個都有兩千斤重。老大,你力拔山兮氣蓋世兮,能不能舉起一個給小弟我做個示範啊。」

  禹言嘿嘿笑著道:「能不能舉起這個獅子我不知道,但是舉起四腿的你,那是一點問題沒有的。」

  周誨陵輕輕拍了兩下朱門上的扣環,大門開了,卻沒見人出來。

  周海陵也不在意,對禹言做了個手勢:「FOLLOW  ME!」

  這裡不能稱為別墅,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個山莊。進了大門走了兩百米,每五米就種有一棵大樹,縱橫交錯,像是一張密密的樹網。

  這兩百米內,禹言已經發現了不下二十個攝像頭,隱藏的位置各不相同,樹頂的、樹梢的、樹腹中地,組成一道密密地監護網。這還是禹言能夠觀察到的,隱藏在暗處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禹言也發現每靠近十米,在不同方位總會有一個依地形而建的掩體,雖然看不清裡面地情況,卻能感到無數閃著寒光的鎗口對著自己。

  雖然沒有紅外信號測  ,但禹言敢百分之百的保證,這裡一定布滿了紅外探測儀。現在看來,周海陵在朱門上地輕輕兩扣也絕對不簡單,那應該是一個指紋辨別系統。

  禹言對這種布防非常熟悉,這是典型的週邊防守點陣,監控面積大,隱蔽性好,火力強勁,對敵打擊非常具有突然性。

  在這看似輕鬆的大學校園內卻還有這麼一個安全保衛措施如此嚴密的山莊別墅,實在是讓禹言很奇怪。從這種保衛規格來看,絕對是零字號首長的保衛級別,在國內,掛上零宇號的首長,絕對不超過二十人。

  禹言帶著心中深深的疑問瞟了周海陵一眼,周海陵笑著搖頭道:「別問我,我不能說的,你還是待會兒直接問我表姐吧。」

  兩個人行了一陣,便看見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樓立在了二人眼前,一位頭髮花白的古稀老人從小樓內走出來,呵呵笑著道:「歡迎歡迎,歡迎小禹同學前來做客啊。」

  禹言定眼一看,這老人自己認識,正是自己初到天京大學校園時,偶然遇到的王開復王老先生。

  禹言吃驚道:「王老,你怎麼在這裡?」

  王老笑著說道:「這是我家一位親戚的住所,我看這裡風景不錯,就暫住在這裡了。」

  禹言暗暗心驚,這位王老先生家的勢力絕對不可小視,這種保衛級別,可不是誰都能享受得到的。

  周海陵搶上前去拉住王老的手道:「外公,你身體怎麼樣啊?有沒有經常打拳啊?」

  王老笑著道:「你這個野小子,天天不知道在哪裡瞎混,這麼近一點,也不來看看外公和外婆?」

  周海陵呵呵道:「我最近不是比較忙嘛,表姐跟你們說了吧,我跟著她到到尚海還有R國去逛了一趟,增加一下閱歷。」

  王老搖頭笑著道:「你個臭小子,我還不知道你嗎?聽你表姐說,這一路上你小子打著她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

  周海陵嘿嘿訕笑道:「哪裡哪裡,我只是合理利用手中資源而已。」

  王老慈愛的搖搖頭,在周海陵腦袋上拍了一下,眼晴望著禹言道:「小禹啊,我沒想到小陵說的朋友就是你啊,看來咱們爺倆還真是有緣啊。」

  禹言笑著道:「王老,自從那天一別,我就一直希望能再見到您老人家,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向您請教呢。」這句話倒是不假,關於江湖和異能者的事情,禹言太需要找一個熟知內情的人詳細解說一番了。

  王老點頭道:「你和小陵是朋友 」

  海陵不滿的打斷他道:「外公,他是我老大。」

  王老呵呵笑著道:「好,好,小禹是你的老大,你們年輕人就是花樣多。小禹啊,聽說你和小扉也是朋友,我怎麼就沒聽她提起過你呢?早知道這樣,我就早點請你來作客了,咱們爺倆也好多多交流呢。」

  禹言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解釋自己跟舒樂的關係,正在思考如何開口,周海陵已徑神秘笑道:「外公,這事不能怪表姐,有些事情火候還不到,我表姐是想等到水到渠成 」

  「誰在說我啊?」一個美妙的聲音從樓上飄了下來,聘聘娜娜的身姿順著樓梯緩緩而下,那張艷絕天下的面孔緩緩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舒小姐,我們又見面了!」禹言站起身來,嘴角閃過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6:21 PM

第五卷 第一百零三章 舒樂的條件

  舒樂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狀的神色,似是驚喜,又仿佛有點兒惱怒,她望著禹言輕輕笑道:「原來是你啊,怎麼,不好好陪你的美人,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禹言懶得跟她囉嗦,直盯著她的眼神道:「舒小姐,我來這裡是有些事情要向你請教的。」周海陵一拉王老的手道:「外公  外婆呢?怎麼沒看到她老人家?」

  王老笑著道:「他們在山後面乘涼呢,你小舅舅也在。」

  周海陵急忙叫道:「小舅舅也在?那太好了,外公,我們也到後邊去吹吹風吧,那裡涼快,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向你請教呢。」

  王老老於世故,哪裡還不知道周海陵的用意,瞥了禹言一眼,又望了一眼舒樂,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道:「既然如此,小扉,那你就代我好好招呼一下小禹吧。小禹,你們年輕人慢慢聊吧。」

  舒樂笑著道:「大爺爺,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他的。」

  看著周海陵和王老遠去的背影,舒樂望著禹言似笑非笑道:「上樓談吧,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她轉身走了幾步,見禹言站在原處不動,優雅的嫣然一笑,道:「怎麼,大俠客還怕我這個小女子,不敢上樓了?難道我還能吃了你不成?我又不是老虎。」

  禹言巖然不動,搖頭道:「還是在這裡談比較好,這樣我們都自在。」

  舒樂臉色一變,冷冷道:「你喜歡在這裡,那就留在這裡好了,我不奉陪了。」

  她轉身往樓上行去,禹言一個閃身躍上樓梯擋在她面前,緊緊盯著她的眼神道:「我希望你能給一個合理的理由。」

  舒樂和他站得極近,感覺他火熱的氣息。豔麗的面孔染上兩朵紅雲,卻不肯示弱的望著他道:「理由?你要什麼樣的理由?我可沒有招惹你!」

  禹言神色一冷道:「你為什麼要找人調查我?」

  舒樂望著他,咯咯笑道:「是小陵告訴你的麼?」

  禹言哼了聲道:「你別管是誰告訴我的,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舒樂臉色冷了下來:「我做什麼事情與你無關,你也沒有權利來干涉我怎麼做事。」

  禹言毫不示弱的盯著她道:「別的事情我不管,你這樣的毫無道理的監視我的生活,我絕不能容忍,希望你不要仗著些權勢就胡作非為,如果是那樣,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都不會放過你。」

  舒樂神色一寒,盯著他的眼睛道:「怎麼?如果我那樣做了,你會怎麼做?要殺了我麼?」禹言瞥了她一眼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希望你能尊重一下別人,也尊重一下你自己。以你的身份,很多事情不該你去做的。」

  舒樂冷笑道:「我的身份?我的這個身份給我帶來過什麼好處嗎?我倒希望從來就沒有什麼身份。我挖空心思處心積慮是為了什麼難道你不明白麼?以我的所謂身份來說,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唯一目的就是為我的同胞謀取利益,這一點本身沒錯,我也毫無怨言。但我做了一些屬於我個人的事情,就被你冠上了與身份不符的惡名,難道我天生就只能為別人做事?我連自己想做什麼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很自私嗎?」

  禹言聽她巧舌如簧,心裡升起一絲火氣道:「你要做什麼事情當然沒人會干涉你。也沒人敢干涉你,但你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地手段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上次那件事我就不說了,可你現在卻開始調查我,還用上些莫名其妙地手段,阻礙我辦正事。我想,你所謂的權利應該不包含這些吧。己所不欲者,勿施於人。換成是你,整天這樣被別人調查,你心裡好過嗎?!何況,你還不止是調查而己 」

  「哼,我看你是惱羞成怒吧。」舒樂輕笑了幾聲,深邃的目光緊緊盯住他道:「整天周旋於幾個女孩子之間,你也夠累的。對不對?沒看出來,你本事還不小啊,我見猶憐地美女總經理,親切可人的曾柔小妹妹,還有她溫婉美麗的姐姐曾倩,你同時周旋於人家姐妹之間,這二人恐怕還蒙在鼓裡吧?你就不怕有一天人家姐妹發覺了你罪惡地目的,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禹言見她連曾倩的事情都知道,由此可見她調查自己的時間的確不短了,心裡怒火燃燒道:「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用不著你來多管閒事。」

  舒樂見他神色自若,沒有絲毫扭捏神態,心裡也是來氣,道:我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霸佔了人家妹妹,卻還糾纏著姐姐不放。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一下那位可憐地曾柔小妹妹了,讓她早日認清你的真面目。」

  禹言冷笑道:「你就算要告訴全天下人,我也不在乎。像你這種自以為拿住別人把柄的瘋狂女人,與大街上的潑婦沒有任何分別,甚至還比不上她們,她們還只是圖個嘴上痛快,你卻是陰謀小動作不斷,空生了你這副好皮囊。」

  「你罵誰是潑婦?」舒樂柳眉倒豎,瞪圓眼睛怒道:「那些女人那麼死纏著你,我看她們才是潑婦淫婦 」

  「你說什麼?」禹言動了真怒,一把抓住她胳膊道:「你侮辱我還可以原諒,侮辱她們絕對不可以原諒。」

  他手上加勁,緊緊捏住了舒樂的胳膊,舒樂吃痛,見他雙目裂睜,渾身散發著一陣冷冷的殺氣,心裡雖然害怕,嘴上可不肯停下來,一邊掙扎著要甩開他手臂,雙腳卻狠狠用力向他撞去。

  禹言吟哼一聲,腿上用力,舒樂撞在他身上只覺雙腿一陣大痛,不住「啊」的叫了一聲,痛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但她也是個倔強的人,緊緊咬著銀牙不肯叫出聲來,她兩手被他握住,雙腿也動彈不得,整個身體像是一具軟軟的木偶般靠在了他身上。

  感覺禹言身上傳來的陣陣火熱氣息,舒樂心裡一陣慌亂,慌不擇路之下,竟然猛地撲在了他胸前,一口狠狠咬在了他胸上。

  禹言雖可以運功震開她銀牙。但那樣難免會真傷害到她,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也就任她一陣撕咬,只控制住她四肢讓她不能動彈。

  舒樂感覺自己狠狠咬在他胸膛上,他卻像一塊石扳般一動不動,掙扎了一陣,才鬆開口來,見他胸前一片血肉模糊,兩排帶著鮮紅血漬的牙印清晰可見。他臉上卻像是一汪古井般,看不出半絲波瀾。

  「這個地方的傷口是你親手縫合地。今天正好,也是你親口撕開了它,你救我的事情也就算一筆勾銷了。」禹言冷眼望著她,緩緩道。

  舒樂這才留意到自己撕咬的地方正是他當日在R國中槍的位置,自已親手縫合的那道淡淡傷口還清晰可見,只是現在多了兩道鮮紅的血色牙印。

  舒樂想起自己當日遇到他的種種情形,想起自己親手為他取下的彈頭,想起那日見他重傷不醒時的自己焦慮心情。想起他赤裸著身體在自己閨房中昏迷一週,想起自己每日給他擦洗身體地情形,激怒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狀的柔情。

  她抬起頭望著他堅毅的臉,柔聲道:「是不是很疼?你完全可以躲開的。」她伸出鮮紅的小舌頭,輕輕吻著被自己咬開的傷口,眼中緩緩流下兩行淚水。

  禹言見她從發怒的雌虎變成了一只柔弱的小貓。這種變化發生在眨眼之間,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模。

  舒樂望見他臉上疑惑的眼  ,輕輕搖頭道:「你放開我吧,我們好好說話。」

  禹言實在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但這樣也不是辦法。輕輕哼了一聲,鬆開了她手腳。

  舒樂輕輕撫摸著他胸前地牙印道:「這個地方一定會留下一道疤地,你以後怎麼向別的女孩解釋呢?這可是我咬的。」

  她的思維太跳躍,禹言有點哭笑不得,舒樂臉上也是紅了一下,嘟著嘴道:「你以後可要自己注意好了,這道疤是屬於我的,你可別讓別的女孩再咬上了,要不然,哼,看我怎麼饒得了你。」

  她臉上一片羞紅,想起了許多事情,緩緩嘆口氣道:「你剛才罵我是潑婦,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難聽的罵人的話,而且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是不是我真的很像潑婦?」她盯住禹言的眼睛,似乎在問他,又像在自言自語。

  禹言見她楚楚可憐的眼神中那難以掩飾的哀傷,那種自怨自艾地眼神,配著她絕色無雙的美麗容顏,讓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狠不下心去傷害她。禹言輕輕哼了聲,沒有說話。

  舒樂緩緩摘下白己脖子上掛著的一條白金項鍊,中指般粗的銀色吊墜熠熠生輝。她輕輕瓣開吊墜,朝著禹言溫柔一笑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禹言定眼瞧去,見那個吊墜裡面卻是一個小小的彈頭。舒樂輕輕一笑道:「不認識吧,告訴你,這是我那天從你身上取出來的彈頭,我把它保存好了作為憑證。哼,我咬了你一口,你就說抵上了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她調皮的笑了起來,又將彈頭裝進了吊墜,緩緩將項鍊掛回了脖子上,銀晃晃的吊墜在她潔白如玉的胸前閃爍著迷人的光彩。

  她抬頭看了一眼禹言道:「怎麼不說括?你剛才欺負我的時候不是很來勁嗎?」

  禹言輕輕撫摸了下胸前的傷口道:「我希望你尊重一下別人的隱私,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你可以直接提出來,犯不著這樣偷偷摸摸的窺人隱私,更不允許你那樣侮辱別人。」

  舒樂盯著他的眼睛道:「你懷疑我調查你是另有所圖?」

  禹言輕輕點頭道:「以你的性格,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做一件事情的,這是我與你打交道總結出來地經驗。」

  舒樂幽幽嘆了口氣,神色中閃過一片黯然:「你說的對,我做許多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從小受到的訓練就是這樣的,就比如說上次誣賴你,這大概也是你這樣懷疑我的根源。」

  她臉上浮起一絲苦笑道:「所以,你就認為我調查你,一定是有目的的,或許是又有像上次一樣地重任在等著你,對不對?」

  禹言不置可否,舒樂輕輕搖頭苦笑:「看來我是自作自受了,說起來還真不能怪你。」

  禹言正色道:「你這樣做真的沒有什麼目的?」

  舒樂搖頭道:「其實,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企圖,但最起碼與你想的完全不相同,我也沒有藉此要挾你去做什麼的意思。事實上這些都是我的個人所為,與國事沒有任何關係,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我的一次小小淘氣,如果你真的很在意這些,我向你道歉。」

  禹言揮手止住她道:「道不道歉,沒有什麼必要,我只是想妳以後能夠尊重一下別人,想想別人的感受就可以了。」

  舒樂偷偷瞥了他一眼,輕輕咬著嘴唇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私人的那點目地嗎?」

  禹言擺擺手道:「免了。你有什麼企圖我根本不在乎,反正你別想拿這些事情來要挾我。」舒樂看了他一眼,輕輕嘆了口氣道:「那幾個女孩子,你是真地喜歡嗎?」

  禹言望了她一眼道:「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和你討論。」

  舒樂輕輕道:「其實那晚你喝醉了曾柔留在你那裡我都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能大概猜出來一些。那幾個女孩子都挺出色的,要說換成我,我也不知道如何選擇的。」

  她又是一聲輕嘆道:「不過看你地樣子。你最喜歡的應該是曾倩。真不知道你今後要如何和她們相處。」這一句正中禹言要害,長期以來他雖然裝著許多心事,卻始終無處訴苦。這次意外,讓自己所有的感情遭遇在舒樂面前都遭到曝光,他除了憤慨之外,還隱隱鬆了口氣。畢竟,長期被這種事情壓在心頭。人是很容易崩潰地。現在舒樂全都明白了,雖然手段有點卑鄙,但最起碼有個人可以理解一下自己了,他心底對魔女舒樂竟有了種莫名其妙的感激,感覺真的很複雜。

  舒樂看他沉思的神色,知道果然被自己說中,想起他與曾情一起漫步山林的情景,一股濃濃的酸味湧上了心頭,嘆了口氣輕聲道:「真是個花心大蘿蔔,看你以後怎麼辦。」

  禹言瞥了她一眼道:「這不是我們要討論的範圍。我現在想知道另外一件事情,你為什麼要阻止創力世紀地發展?」

  舒樂皺眉道:「創力世紀?哦,是你辦的那個公司嗎?這話要從何說起?我是怎麼阻止了?」

  禹言冷哼了聲道:「我們這次招標開發區的一塊地,本來已經可以入圍,但在最後的討論會上,卻有兩位招標的副市長意見相反,反對的那位說是有上級招示,要提高準入門檻 」

  「所以,再結合小陵告訴你的我正在調查你的話,你就認為是我在從中作梗?」舒樂看了他一眼道。

  「以你以前的所作所為,我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禹言正色說道。

  舒樂苦笑著道:「看來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不錯,我以前是騙過你利用過你,但你也應該看到,我從來沒有利用你的力量辦過私事,說的冠冕堂皇點,是為國家和民族做事情,至少,我的出發點決不是為了我自己,這點你承認吧。」

  禹言沒有說話,舒樂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你現在做的事情,我雖然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有什麼理由阻止你呢?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懷疑我熱愛我的祖國的心。」

  禹言嘆口氣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你雖然愛胡鬧喜歡胡攪蠻纏無理也要鬧三分,但還不到這種是非不分的地步,看來這次的確不是你了。不過你莫名其妙派人調查我,卻沒有罵錯你。」

  舒樂聽他明明是在貶自己,心裡卻升起一種歡欣的感覺,嘟著嘴道:「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差勁?」

  禹言搖頭道:「既然是我錯怪了你,我就向你道歉。但你窺人隱私的事情,以後可別再做了。」他現在搞清楚了這件事情,明白了源頭不在舒樂這裡,那麼阻止創力世紀的也應該是另有其人了,而現在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要抓緊時間想想別的辦法籌集到那筆資金,再留在這裡也沒有必要了。

  舒樂見他起身告辭,急忙道:「你先等等!」

  禹言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我的時間不多了。」

  舒樂輕輕道:「你們現在還差多少錢?」

  禹言看了她一眼笑著道:「怎麼,你要借錢給我?」

  舒樂皺了皺小鼻子道:「你想的美,我才不會借給你。」

  禹言詫異道:「那你要做什麼?」

  舒樂咯咯笑著道:「我看你們做生意蠻有趣的,我也想做點投資,你們缺多少錢,我可以補上!」

  她見禹言臉上閃過的欣喜之色,輕輕一笑,馬上接著道:「不過 我有個條件!」

  禹言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有了她的注資,創力世紀可以說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意外變故讓禹言有點喜出望外,急忙叫道:「什麼條件?」

  舒樂望著他,嘴角綻放一個甜美的笑容,輕輕道:「我要你一一解僱于紫彤!」
作者: airstock    時間: 2009-2-27 06:28 PM

第五卷 第一百零四章 意外

  禹言微微一笑道:「你有什麼理由嗎?她似乎不認識你!」

  舒樂輕笑道:「這個你不用管,你只要選擇是或者不是。」

  禹言搖頭道:「舒小姐,你說這樣的括,讓我有些瞧不起你。你以為是在施捨嗎?你那四千萬不要也罷,和你這樣的人相處實在是沒什麼意思。告辭了,希望以後我們不要有再見面的機會。」

  舒樂見他態度強硬,冷笑著道:「沒看出來,你還真是個多情種子。」

  禹言看了她一眼:「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是永遠不會懂的。紫彤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知己,她不是用來交換的砝碼。整個創力世紀原來都是屬於她的,也是她給了我這樣一個施展抱負的機會,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永遠都不會拋棄她,她也永遠不會拋棄我的。」

  舒樂看了他一眼,輕聲道:「為了她,你可以連自己的事業都不在乎麼?」

  禹言爽朗笑道:「事業是什麼,我想舒小姐你根本就沒弄請楚。找到貼心的知己和真正的朋友,這也是我人生的一大事業。公司和金錢沒有了,我們可以從頭再來,十年、二十年,只要肯花時間,一樣可以東山再起。而知己良朋呢?失去了一個,這一輩子恐怕再也難得找到另一個了。只有最笨的人才會選擇事業丟掉朋友,也只有你這樣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才能想出這麼愚蠢的主意。」

  禹言哈哈笑著向外走去,再也沒看舒樂一眼。

  舒樂見他決絕的神態,心中一痛,輕啟朱唇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禹言腳步未有任何停留,頭也不回的道:「我不會討厭你的,對與我不相干的人,我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他邁著步子剛耍跨出門檻,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嬌呼道:「禹言 」

  這熟悉的聲音讓禹言身體一頓。似乎是紫彤地聲音,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禹言轉過頭去,就看見于紫彤從樓上飛奔下來,幾步衝到他面前,美目中滿是激動的淚花,猛地撲倒在他懷裡,流淚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不會丟下我的。」她撲在禹言懷裡放聲哭泣。似乎像是將剛才心中的忐忑壓抑的感覺盡情釋放出來。

  舒樂看著于紫彤在他寬廣的懷抱裡盡情哭泣,鼻子一酸,連忙轉過了頭去。

  禹言輕輕拍著紫彤的肩膀道:「紫彤,你怎麼會在這裡?」

  舒樂行事果然是詭異莫測,禹言怎麼也沒想到,于紫彤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這真是個天大的意外,她怎麼會認識舒樂的?她又在這裡幹什麼呢?

  于紫彤緊緊抱住他的身體,心中還在想著他和舒樂剛才的對話,如果他選擇了那四千萬,自己恐怕再也沒有任何勇氣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紫彤,紫彤 」禹言關切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于紫彤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心中洋溢著幸福甜蜜,柔聲道:「你先別問,抱緊我,好嗎?」

  禹言輕輕一笑,擁緊她的身體道:「不要擔心了,一切有我呢。」于紫彤將身體往他懷裡用力擠了擠,尋找更加溫暖安全的感覺。

  禹言看了一眼怔怔發呆的舒樂道:「舒小姐。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舒樂淒然一笑道:「我是個你討厭的人,我還能說什麼呢?」

  于紫彤急忙從禹言懷裡站起來,拉著禹言的手道:「禹言,我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舒小姐是好人,你不要怪她。她 」

  她正要解釋,舒樂擺擺手道:「于小姐,你不用說了。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請楚地。你們走好,我就不送了。」

  于紫彤見她心意己決,知道再說什麼也起不了作用,忍不住偷偷看了禹言一眼,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禹言拉著于紫彤剛出門,就見王老和周海陵迎面走了過來,後面跟著一位滿頭銀髮地老太太,老太太旁邊站著一位四十不到的中年人,戴著金絲無框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周海陵遠遠打招呼道:「老大,怎麼就要走了啊?」說完又對旁邊的老太太道:「外婆,這位就是我跟你說起地禹言,我的老大,也是表姐的朋友。」

  老太太仔細打量了一下禹言道:「你就是禹言?」

  禹言笑著點點頭道:「是的,奶奶。」

  老太太張嘴笑道:「小夥子,嘴挺甜的嘛,難怪我們小扉對你青睞有加。」

  周海陵在旁邊叫道:那是,你們也不看看他是誰的老大。」

  王老拉住禹言,,指著旁邊的中年人,道:「小禹啊,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家二小子全雲,你們以後多親近一下。」

  王全雲遞上一張名片道:「小兄弟,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禹言接過名片掃了一眼,頓時嚇了一跳,王氏企業副總栽、總經理,這個來頭可不小。心中一動,想起于紫彤以前提過的王氏企業的副總一直在追求聖龍保全的關總,不會就是眼前這位吧?

  禹言握住王全雲地手,熱情道:「原來是王總,幸會幸會,以後還要請您多多指教啊。」

  王全雲奇怪道:「怎麼,小兄弟,你也做生意?」

  周海陵在旁邊道:「小舅舅,你可不能小看我老大,他現在搞了一家汽車零配件公司,資產已經快一億了。」

  王全雲看了禹言一眼道:「英雄出少年啊,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大學唸書呢,真是看不出來。以後咱們可得多多交流一下。」能和王氏企業拉上關係,自然不是什麼壞事,禹言微笑著點點頭,卻忘了自己早已經得罪了王氏企業第一繼承人。

  王老笑著道:「你們做什麼生意我可不管,但一定要來路正,可別掙什麼黑錢。」

  王全雲無奈苦笑道:「爸,這句話您嘮叨多少年了,從我開始跟著大哥做生意起,您就不斷在我耳邊提醒我,現在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您看我做過什麼虧心事沒有?」

  王老呵呵笑了幾聲,望著禹言道:「小禹啊,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們家的這個情況吧,我給你簡單介紹一下吧。我呢,還有個親弟弟,他是個國家公務員,也就是小扉的爺爺了。他只有一個孩子,就是小扉的父親了。小扉的父親二十多年前創辦了王氏企業,後來全雲就去幫他打理生意,兄弟兩個齊心協力,王氏企業才有了今天這個規模。小陵的媽媽是我家大丫頭,全雲呢,又還沒有成家,所以啊。我們老王家人丁也是很單薄的。小扉和小陵就成了我們兩家的寶貝疙瘩,脾氣也古怪了些,你可要多幫幫他們啊。」

  禹言上次巳經從關雅妮地提醒和舒樂的真實姓名上猜出舒樂的爺爺,也就是王老的親弟弟的真實身份。001首長是個什麼份量。禹言是再清楚不過的。舒樂這丫頭,要放在過去,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公主了。

  只是這丫頭的脾氣實在是離譜。巳經完全不可以用古怪來形容了,不過想想她從小受到那樣嚴酷壓抑的教育,在那種情況下成長起來,沒有精神分裂巳經不錯了。

  再想想那匪夷所思的一體雙神,這麼多不可思議地事情發生在她身上,現在的這些出格行為,想想也是情有可原的了。尚幸她的心腸還不算太壞,在大方向上還不含糊。

  周海陵不滿的叫道:「外公,我的脾氣可好著呢,頂多就是表姐脾氣怪了點。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她的脾氣再怪,也不敢把我們老大怎麼樣,她好像有點怕我們老大呢。」

  王老哈哈大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于紫彤聽他們說話,不由自主的抓緊了禹言的手。

  王老目光落在了于紫彤身上,見他們親暱的樣子,又想起了周海陵話裡的意思,輕輕皺眉道:「這位是 」

  禹言正要開口,于紫彤搶先答道:「王老師,您好。我可是您地學生,當年在天京大學讀書的時候,還聽過您的經濟學的講座呢。」

  王老笑道:「是嗎,我已經好久不上課了。」

  于紫彤笑著道:「那時候我剛進天京大學,有幸去聽了您地一次公開講座,受益非淺啊。我現在是禹言生意上的夥伴,主要負責公司的經營管理,我們也是很好地朋友。剛才是舒小姐讓我過來商量些事情的。」

  王老點頭道:「原來你也是小扉的朋友,不錯不錯,小扉交的朋友一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啊。」王老看著她和禹言親暱的樣子,又想起周海陵的話,心裡直打鼓:這個小禹確實是個不錯的孩子,有幾個女孩子喜歡是很正常地,但願他們能處理好這些事情。

  周海陵笑著道:「豈止是人中龍鳳啊,外公,你沒看見我們老大當天在機場時威風的樣子啊,他的功夫真的是棒極了,外公,你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哦。」

  禹言忙道:「小陵別瞎說,王老的功夫已經爐火純青了,哪裡是我們這些年輕人比的上的?」

  王老哈哈笑道:「小禹啊,你就別往我臉上貼金了,那天在湖上遇到你,談了那麼長時間,我卻根本沒有發現你身負武功,要不是今天和小陵聊天他提起,我還被蒙在鼓裡呢。」

  禹言忙道:「王老見諒,我並非是故意隱瞞。當日我看王老雖是演練的陳氏太極拳法,但功夫卻似乎是武當一脈。」

  王老點頭笑道:「好眼力啊,小禹,就這一點,我老頭就甘願服輸。實不相瞞,我王家所修煉的正是武當功夫。可惜就我這個老頭子還勉強湊話,全雲他們弟兄兩個整天忙著做生意,那點功夫全都丟了。對了,小禹,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修煉的是哪一家的功夫。」

  禹言微笑道:「我是修煉的雲門功夫。」

  「雲門?」王老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事情:「我年輕的時候遊歷在外,曾經遇到過一位雲門大儒,請問白一川白老先生與你如何稱呼?」

  禹言恭敬道:「那是先師。」

  王老聽他稱先師,知道白一川己經故去,感慨道:「我還是年輕時候聆聽過白老先生一番教誨,轉眼之間五十餘年了,白老先生怕是百歲才故去的吧?」

  見禹言點頭,王老嘆口氣道:「白老先生一代大儒,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我當年在岳陽曾拜聽過他一回高論,針砭時弊,可謂字字珠譏啊,可惜生不逢時,天妒英才,他老人家在那個時代雖空有滿腹才華卻不得重用,直至韶華故去,再也不願入世了。沒想到你竟然是他老人家的弟子,難怪如此出類拔萃。」

  禹言雖是和師傅一起生活了十餘年,卻從沒聽他提起過這些事,此時從王老口中聽到師傅的事情,心中格外親切。

  王老看了一眼禹言道:「據傳雲門世代相傳,卻弟子不過數人,講究的也是入世出世的修練,小禹你修煉的功夫應該是雲門的天心訣吧?」

  禹言點頭應是,王老呵呵笑道:「說實話,這幾年我們古武術界的交流太少,大家都在閉門造車,誰也不知道別人進步到什麼地步了,而更多的人卻投身到商海政壇,荒廢了我們的武學。小禹,能不能給我們演練一下,讓我們大家也開開眼界?你可不要推辭啊,我要全雲和小陵見識見識武學的真正魅力。」

  周海陵也叫道:「老大。你就露一手吧。」

  禹言見他們言辭懇切,不好推辭,只得微笑道:「那我就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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