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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倩 -【御前護衛之四】玄武霸愛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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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29 06:16 P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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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聽說太子不僅外表冷漠,就連體溫都低於常人
不畏天寒地凍,總是一身單薄的黑衣勁裝
即使面對男女之情,依舊陰陽怪氣兼愛耍酷
不但對女人敬而遠之,還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
身為他的太子妃,只好厚著臉皮自我推銷
主動要求培養感情,希望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哎呀,沒想到他的腦部構造和一般男人沒啥不同
滿嘴不正經的「胡言亂語」,還是個超級惹禍精
霸道的要求她不斷付出,溫暖他黑暗冰冷的生命
自己卻吃乾抹淨就不認帳,連一句在乎都捨不得說!
好吧,誰教她自討苦吃愛慘了這個有心理障礙的男人
管他是否對她動了心,她都要每天大聲說:我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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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29 07:26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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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漢朝

  漢帝駕崩,繼位皇帝年少不經事,漸由後宮太後幹政,等到劉徹封為太子時,太後竇氏後宮勢力已十分穩固,有意立自己的兒子梁王為帝,因此百般刁難太子。

  太子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出宮探訪民間,在此同時結交了許多平民朋友,被稱為太子黨。

  太皇太後的勢力十分龐大,太子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受到牽制與監視。

  幸好江湖奇人東方朔指點迷津,才排除了太皇太後的後宮勢力,順利登上皇位,而反平定內亂、北勝匈奴。

  東方朔建議剛登基為帝的劉徹,任用四個人方能使大漢國祚綿延。

  這四個人皆帶天命下凡,一出生就由東方朔帶回扶養,在懵懂未知時便對他們施以訓練,得以將他們本身的才能發揮出來。

  而劉徹能順利平定叛亂,及北勝匈奴就是靠這四個人的幫助。

  這四個人分別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奉師命在朝輔佐劉徹。

  易經日:「夫玄武拱北,朱雀峙南,青龍蟠東,白虎踞西,四勢本應四方之氣,而穴居位乎中央,故得其柔順之氣則吉,反此則凶。」

  東方朔引用易經此番見解,而劉徹十分明白這四個人對他的重要性,因此,為了讓四人在朝中方便為他辦事,遂封他們為御前護衛,又特賜每人一面金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滿朝百官莫不巴結奉承。

  劉徹為了使漢朝盛世更臻巔峰,在皇宮城郊建了四座城堡,分別位於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由他們四人同時搬進去,符合易經上的話,才能使得居於中央的劉徹得其位,天下太平、永保安康。

  東方──東方尚尉,年二十八,有一張雖不英俊卻性格的陽剛臉龐,身材頎長高大,身著一身藏青色衣袍,個性沉靜穩重,為四靈之首。

  傳言青龍轉世的他,身懷異稟,有星區七宿為其得力助手。

  西方──白玉虎,年二十五,長得玉樹臨風、相貌堂堂,身材虎背熊腰,總是身著錦緞白袍,個性直率,不喜虛偽矯情。

  傳言他是白虎星降世,得力助手星區七宿分別為奎宿、樓宿、胃宿、昂宿、畢宿、嘴宿、參宿。

  南方──朱衣鳳,年二十,長得清秀端正,雖不是美人,渾身卻散發一股獨特的神秘氣息,一身綾羅紅裳,發上總綰著一方輕薄紅絲巾,襯得她整個人看來清靈秀雅。

  外表冷傲難測,不喜與人親近,傳言她的前世是一隻美麗的鳳凰,身材嬌小,井宿、鬼宿、柳宿、星宿、張宿、翼宿、軫宿為她的得力助手。

  北方──黑玄陵,年二十七,有一張蒼白俊美的臉龐,一副稍嫌瘦弱的身材,總是身著黑色綢緞衣裳。

  也許是受了前世星宿的影響,喜陰涼之處,額前纏繞著一尾由薄金鑄造而成的小蛇。

  個性陰沉、心思多變,傳言為蛇郎君轉世,鬥宿、牛宿、女宿、虛宿、危宿、室宿、壁宿為其助手。




  第一章

  在中原北方,約幾千裡之外,有一個小國,名為淨樂國,人民約有萬人,國王黑紀明令年不過四十六歲,正值壯年,他的個性樂天溫和,是個勤政愛民的好國王。

  而王後王意嫣年已四十,依然美豔如昔,最令人稱道的是她溫柔婉約、高貴優雅的氣質,母儀淨樂國的風範,令人尊崇。

  國王和王後雖然性情都十分溫和,可是處事做人很有原則,只要是合理的,或是為百姓著想的,他們都能果斷的下策略、作決定,所以深得人民的愛戴。

  淨樂國和大國中原保持友好關係,就算是和淨樂國差不多的小國,也因為國王的愛好和平而相處融洽。

  淨樂國原本只是一個自給自足而封閉的小國,他們也沉醉在自己的天地裏,可是自從十二年前太子從中原學藝回來,就開始積極的將國外的經貿引進國內。

  太子黑玄陵是個才能卓越、眼光獨到,做事狠絕、明快的男人,當時不過才十五歲,經過十二年的時間,在國王的暗中授權、太子的遠見下,淨樂國變得更加強盛、富庶。

  話說二十七年前,當時還是太子妃的王意嫣,有一天突然夢見把太陽吞入肚子,不久後就懷了身孕,十個月後,在一個風雨交加、打雷閃電的夜晚,生下了黑玄陵。

  最奇特的是,黑玄陵出生時只是瞪大一雙眼,不哭也不笑,幾乎是在安靜的世界中長大的。

  黑玄陵從小就有一張蒼白的俊美臉龐,和一副瘦弱頎長的身子,王後以為他體質弱,所以總是將上好的補品往他房裏送,希望能將他體弱的身體調理好。

  怪異的是,只要是燕窩、魚翅等涼補,他還願意吃,可要是雞湯、藥燉等熱補,他就皺著眉不願意喝。

  愈漸長大,黑玄陵的個性更顯冷淡,即使在寒冷的北方出生,他卻不畏寒冷,總是一身單薄的黑衣勁裝。

  所以,黑玄陵的個性和國王、王後如此的截然不同,也是人人議論的話題。

 

  「紀明,這次我們擅自做主替玄兒選了太子妃,就等他回來圓房,你想,依玄兒的個性,肯定不會輕易接受吧?」王後柳眉輕蹙,溫婉的語氣隱含淡淡的擔憂。

  私底下,兩人都稱呼對方的名字,可以想見他們十分恩愛。

  「這倒也未必,上次他回來時,我和他談過了,這事他沒有什麼意見。」國王溫和的笑道。

  「沒意見並不代表就沒事,小語這孩子天真可愛,我倒希望我這個決定是對的,才不會害到她。」王後希望王韶語能融化兒子終年冷漠的表情。

  「嫣兒啊,你不要多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何況你我都明白,小語聰明機靈,她會把自己照顧好的。」國王安慰她。

  「但顯如此!」輕歎口氣,王後還是無法放心。

  此時,守在懿德宮外的大宮女斂眉恭敬的走了進來,「稟告國王、王後,太子回來了,正在宮外求見。」

  王後聞言,驚喜的說:「快請太子進來。」

  「是。」大宮女應道,很快轉身走出去。

  沒多久,一個身材瘦長、一身黑衣的男子走了進來。

  「父王、母後。」黑眸深斂無波的望著他們,語氣淡然的道。

  「這趟回來,什麼時候要走?」國王問道。不能怪他一開口就這麼問,每次玄兒回來總是停留不到三天就又匆匆回到中原。

  王後慈愛的看著愛子,同樣一臉期盼,等著他的答案。

  兒子是四靈之一,再加上他天生的使命,使得他不得不中原、北方來回奔波,她這個做娘的,看在眼裏,可是疼在心底啊!

  「不用回去了,任務都完成了。」黑玄陵淡淡的說。

  「是這樣嗎?那父王可以宣佈退位,將淨樂國交給你了?」國王雙眼發亮,欣喜的說。

  要不是身為繼承人,他對王位並沒有那麼大的興趣,他寧願偕同愛妃,每天吟詩作對、風花雪月。

  可是他滿心的期待,一下子就被潑了一盆冰水。

  「父王正值壯年,豈可輕易宣佈退位?」黑玄陵冷冷的說。

  「可是……」國王一臉哀怨,還想替自己爭取幸福,但是看見兒子掃來的銳利一瞥,令他住了口。

  「要我繼位也行,我國的外交就由父王去交涉,還有山坡腹地那裏的馬和……」

  國王連忙揮手打斷他的話,「好了,好了,那就等你願意接王位時再說吧!」

  唉!要他處理這些事,還不如做國王,至少他只要動動腦筋改奏章、做決策,然後下指令就行了。

  其實國王十分明白,淨樂國在他手中能擴展經濟與外交,讓國家更為和平富庶,最大的功臣是黑玄陵,所以有關國政上的事,他幾乎都會找兒子商量。

  黑玄陵看了國王一眼,「父王、母後,兒臣告退了。」

  「等等。」見他轉身就要離去,王後連忙叫住他。

  黑玄陵轉身。「母後還有事?」

  王後看了國王一眼,國王點頭,於是她溫婉的說:「玄兒,有一事母後必須先告訴你。」

  「母後請說。」

  「母後娘家有個親戚,住在淨樂國城西三十裏處,是一個受人尊重的學者,對研究各國史學十分有貢獻,所以被先王賜封為史學院長,官拜四品。」王後說話的同時眼睛沒有稍離他。

  「母後突然提到王顯英學士有何用意?」黑玄陵挑高濃眉,表情有一絲警戒。奇怪,母後幹嘛突然提到一個很少談論到的人?

  「呃……」在兒子銳利的黑眸探究下,王後有些心虛,可是又不得不繼續說下去,「因為你已二十七歲,上次和你談過,你一直無意娶妻,為了淨樂國的血脈得以傳承下去,所以我和你父王替你選了一個太子妃。」

  「就是王顯英學士的女兒?」黑玄陵依然面無表情,黑眸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口氣也淡淡的,所以令人看不透他此刻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

  「嗯。」王後點點頭。「是最小的女兒,叫王韶語,今年十七,我和你父王己做主先讓她住進德妃宮,就等你回來。」

  「喔!」他淡淡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回房休息了。」

  他轉身就離開,還是面無表情,實在令王後不知所措。他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紀明?」她求助的目光投向國王。

  「靜觀其變,如果三天後他沒有到德妃宮,我再去找他談談。」國王安撫她。

  「也只好如此了。」王後輕歎口氣。

  

  出了皇宮,走路約一盞茶時間就到了淨樂國最熱鬧、繁華的樂利城,大部分的高官顯要、富商學究都住在這兒。

  樂利城最大條的街道上有一座古剎──佛祖殿,佛祖殿附近聚集了本地和來自其他城市的攤販,販賣琳琅滿目的物品。

  佛祖殿的正對面是一棟富麗壯觀的府第,而佛祖殿前面的一棵大樹下擺了一攤北方麵食攤,賣的東西除了面之外,還有小籠湯包、水煎包、蔥油餅等,由於東西好吃,價錢便宜,因此客人不算少。

  最引人注意的是坐在最外面的一位少女,她後面站著一位年約二十歲,一身勁裝打扮,手持寶劍,面色嚴肅的姑娘。

  只見那名少女有著一張圓圓的臉蛋,靈動的眼睛,紮著兩條長辮子,尾端各系著一條粉色緞帶,身上穿著一件上等質料的粉色衫裙,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可愛天真。

  會引人注意的原因是,她一坐下來,手和嘴巴就沒有閑過。

  一張蔥油餅、一籠湯包、兩粒水煎包、一盤煎餃、一碗撤了滿滿蔥花的酸辣湯全都擺放在她面前,而她一點都不掩飾對眼前美食的垂涎,將它們一一吃進肚子裏。
  如此的豪爽、不做作,全身散發一股少女清新、天真的氣息,令人羨慕她只因為飽食一頓,圓圓憨甜的臉上就出現心滿意足的表情。

  從府第走出來一個身材瘦長的男人,他俊美的臉龐及渾身上下自然散發的尊貴氣息惹來男人稱羨、女人仰慕的目光,卻又不敢靠近他,只因為他黑眸裏散發的陰沉冷光令人卻步。

  那男人不管身後的肥胖男人堆著諂媚笑容對他打躬作揖的模樣,銳利冷眸習慣性的向四周掃了一圈,不經意的撞進一雙圓圓大大的黑眸裏,憨傻的可愛臉龐上有一抹滿足的笑靨。

  他陡然一怔,直勾勾的盯著她,連身後的大門關上了,周遭的氣氛改變了,他都沒察覺,直到一聲清脆的嬌斥聲令他回神……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就令他失了神。

  黑玄陵自嘲一笑,冷眸很快移開,舉步想離開,不意一陣大聲喧嚷傳進他耳中。

  「站住!可惡的小偷。晶晶姊,快,幫我壓住他,看我不好好揍他一頓才怪。」

  他不由得斜掃一眼,臉上閃過一絲訝然,只見另一個顯然會武功的姑娘壓住了一個微胖的中年人,而嬌小的少女則是拳打腳踢,嘴裏還不忘嚷嚷著。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偷,竟然敢偷一個行動不方便的老人的銀子,你真是不知羞恥!偷了錢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將老人家推倒在地,本姑娘要好好的教訓你,看你這個好手好腳的大男人會不會感到羞愧!」

  圓圓的臉因為生氣而漲紅,圓亮的雙眼閃著兩簇火焰,嬌小的身軀充滿生命力,為人打抱不平的忿然表情竟顯得格外迷人。

  她的舉止贏得在場其他人的掌聲,而被推倒在地的老婆婆則在別人的攙扶下來到她身邊,那個被稱為晶晶姊的姑娘彎腰從男人腰際拉出一個黑色小袋子遞給老婆婆。

  老婆婆接過小袋子,連連對兩人稱謝,轉身離去。

  圓臉姑娘又踹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腳,拍拍手,轉身一臉笑咪咪的拉著晶晶姊走人。

  黑玄陵不自覺的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轉身離開。當他離開樂利城時,很快的就忘了這件事。

  另一頭的黎晶晶停住腳步,不讓圓臉少女再將她往前帶,「小姐,你已經玩了一個上午了。」

  王韶語嘟著軟嫩的嘴道:「晶晶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們不要那麼早回去嘛!」

  「不行!這樣我對王後難交代。」黎晶晶板著臉道。是王後太疼她了,才會讓她跑出來遛達。

  「唉!回去那裏很無聊嘛!」王韶語哀聲歎氣。

  「再怎麼無聊,也得回去,聽說他回來了,要是他突然到你那裏去找不到人,事情就大條了。」黎晶晶認真的說。

  「不會啦!七天過去了,他都不聞不問,哪會突然跑來,你想太多了。我們再玩一會兒,等我找到送王後的禮物再回去嘛,好不好?」她撒嬌的說。兩人在講到王後這兩個字都特別小聲,就怕被別人聽到。

  黎晶晶望著她天真的笑臉,只能無奈的點頭。任誰面對一個這麼純摯可愛的姑娘,都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吧!

  何況她的要求通常都是小事一件,別人只要答應了,就能讓她高興半天。

  「耶!我就知道晶晶姊最疼小語了,晶晶姊,謝謝你。」王韶語緊緊的抱著她,雀躍不已。

  黎晶晶雖無奈,一向冷然的表情裏卻摻雜了一絲笑意。

  「快走吧!趕快買到東西,好快點回去。」她催促道。

  「嗯。」王韶語高興的挽著她的手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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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29 07:2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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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玄武宮是黑玄陵的宮殿,其中有寢殿、練武殿、書殿及藏書閣,專屬太子的私人領域。

  淨樂國皇宮從宮門到各個宮殿都有森嚴的武裝兵力戒護,一般人是無法隨意進入的。

  此時卻有一抹纖細嬌小的鵝黃身影在兩名宮女的陪伴下不受阻攔的進入玄武官,毫不遲疑的拐過廊道,無視一旁燦爛美麗的花園。

  嬌小的身影來到書殿外,示意兩名宮女在一旁等候,她卻在門外探頭探腦,臉上浮現傷腦筋的神色。

  這人正是被選為太子妃的王韶語。昨天她從市集回來,買了一隻栩栩如生的木雕鳳凰給王後,結果王後卻一臉煩惱的告訴她,不知道該如何讓太子到德妃宮去和她培養感情。

  她是聽說太子回來八天了,可卻一點都不想來找她,她本來也不以為意,反正在皇宮裏有吃有玩,王後和國王都對她很好,她這樣就很滿足了,可是為了讓王後高興,她只好對王後說,既然太子沒空來和她培養感情,那乾脆由她主動去和他培養感情。

  王後聽了很高興,所以……她就跑到這裏來了。

  她一直盯著坐在書桌後的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他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桌上的書本,俊美的臉龐毫無表情,嚴肅得有些駭人。

  王韶語的心思都放在該和他講什麼話上面,所以沒有發現他那雙銳利的黑眸正冷然的盯視著她,直到她感覺到背脊一陣戰慄,這才回過神來。

  哎呀!被發現了。她吐吐粉舌,自在的走進書殿,大方開朗的說:「你好,初次見面,我叫王韶語,是你的太子妃。」

  黑玄陵望著她。是她!那個在街上的魯莽姑娘……她竟然是他的太子妃?

  沒想到父王會為他選一個這樣的姑娘,他還以為父王會選一個氣質高貴溫婉,看到他就怕得要死的姑娘呢!
  黑玄陵眼裏閃著嘲諷,他知道每個王公貴族都想要攀這門親事,將自己的千金往皇宮裏送,卻也不管她們看到他會不會嚇得半死。

  其實他身邊有沒有女人,他根本一點都不在乎,他不認為生性冷情的自己會像其他三靈一樣,為愛所癡迷,為情所執著。

  父王和母後為他選了太子妃,他沒有反對,當然也不會積極配合,沉寂了七、八天,期間父王來找過他,要他主動到德妃宮,他還一直提不起勁,沒想到她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有事?」他淡然的問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只是聽王後說你回來好幾多天了,看來你不想踏進德妃宮,我只好自己來找你了啊!」王韶語笑咪咪的說。

  冷厲的黑眸閃過一抹亮光,挑高眉不語,等著她說明來意。

  王韶語等了一會兒,發現他只是用那雙冷眸望著她,不發一語,只好尷尬的嘿嘿笑兩聲。「是王後要我來找你培養感情的啦!」

  在他毫不放鬆的緊盯下,王韶語的雙頰不由得浮起嫣紅,烏黑眸子轉呀轉的,就是不敢將目光看向他。

  「她說,要是沒有培養感情,我們怎麼生小孩?那王室就沒有繼承人了啊!」她坦率卻害羞的模樣令她可愛的五官增添一絲女人嬌媚的味道。

  黑玄陵眸光一閃,嘲諷的說:「母後難道沒有告訴你,男女之間就算沒有感情也是可以生孩子的?」

  王韶語搖搖頭,迷惑的眼對上他。「我是不知道別人怎樣啦,可是我認為先培養感情,生出來的孩子才會可愛嘛!像我家的公狗來旺和母狗雅雅要交配的時候,我都讓牠們先玩一玩培養感情,你不知道,生出來的每只小狗狗都好可愛喲!」

  黑玄陵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她真的是王顯英學士的女兒?他記得王學士一副溫文儒雅、謹守禮教的模樣,可他的小女兒怎麼會大膽到連交配的話都說得出口?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說出這樣的話他非但不會感到生氣,反而直盯著她說話時豐富生動的表情。

  「 你的意思是我們是狗?」冷沉的嗓音令人聽不出他的喜怒。

  「啊?」她怔愣一會兒,舉手搔搔頭,有些慌亂的道:「不,我沒有那個意思啦!我們都是人,怎麼可能會是狗嘛!我的意思是……是……是比喻啦!對,那只是一個比喻啦!」想到了她原本的意思,再度露出笑容。

  念頭一轉,黑玄陵嘴角微微勾起。「喔?那你想要怎樣和我培養感情?」

  「嗯?」王韶語偏著螓首,認真的蹙眉深思。「和你聊聊天,要不陪你逛逛街……不然,到花園去賞花、抓粉蝶兒……嗯……還有……」

  一直努力想著還有什麼事可以和他一起做的王韶語,轉頭望著他,卻望進他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神中,深邃沉凝,帶著一種她不解的熾熱火焰。

  「你……你幹嘛這樣看我啊?」她自然的舉手摸摸臉頰,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難道我身上有什麼不對?」

  黑玄陵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上次看到她時會特別注意她,而今天一見才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太子妃,他是有一點意外,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反正遲早他都必須選一個太子妃,是她好象也不錯。

  再見她坦率天真的圓圓臉蛋,講話時生動靈活,老是笑咪咪的,富生命力的外表格外引人注意。不知為何,僅僅是這樣望著她,他就感覺到小腹升起熟悉的欲望熱流。

  為何這個一臉天真的圓臉姑娘可以輕易勾起他深沉的欲望?

  見她愣愣地望著自己,他上前一步,讓兩人更接近,薄唇勾起一抹邪佞的冷笑。「沒什麼不對,只是你剛才的建議該不會都是你自己喜歡做的吧?」

  王韶語不禁嘿嘿笑著,還不忘退後一步,因為她感覺到他懾人的氣息,讓她心兒怦怦狂跳,渾身發熱,實在不是很舒服。

  「好象是這樣耶!那你喜歡做什麼事,你告訴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做啊!」

  黑玄陵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狡猾光芒,上前一步,頭俯下,薄唇很快攫住那抹誘人的嫣紅。

  「唔……」從未嘗過情欲滋味的王韶語,只覺一陣暈眩,唇瓣因為他緊緊的吸吮而發燙,心跳好象變得比剛才更快了,手腳發麻,全身卻又像是隨時會融化成一攤水。

  黑玄陵漆黑的眸因為情欲而顯得更加幽暗,兩簇火焰在其中跳動。

  他霸氣的掠奪她口中甜蜜的津液,舌尖糾纏她嫩滑香甜的舌,摩擦她細嫩的肌膚,撩撥她青澀的感官知覺。

  直到稍覺滿足,他才放開她的唇。

  她美眸迷蒙的望著他,下一刻,像是想到什麼,伸手推開他,退了一步,用控訴的眼神盯著他,小手還不忘覆在自己的小嘴上。

  「你……你不是要告訴我要和你在一起做什麼事才能培養感情,怎麼吃起我的嘴來了?」

  她面露警戒與不解,雖然他對自己這麼做,她的心會怦怦狂跳,也很舒服,可是他這樣吃自己的嘴,感覺很奇怪耶!

  「這不是吃你的嘴,而是親你。我最想要和你培養感情的方法就是……」他突然附在她耳邊對她說了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話。

  「喝!」王韶語嚇得往後跳了一大步,纖指指著他,結巴的說:「你……你怎麼可以說這麼驚世駭俗的話?我……我是和你說正經的耶!」

  黑玄陵冷然的黑眸掠過一絲笑意,好整以暇的說:「驚世駭俗的話算什麼?既然你有心想和我成為夫妻,那夫妻恩愛只是最基本的義務和正常的事,要不,你怎麼替我淨樂國承擔傳宗接代的責任?」

  他的話使得她無言以對。

  「既然你這麼有心的想要和我培養感情,還跑到這裏來找我,正好我有空,不如我們現在就回房去做那件我最愛做的事,如何?」

  邪魅的黑眸,佞笑的嘴角,渾身散發出掠奪氣息,純真如她心底竄起一抹既興奮又害怕的戰慄,在她還沒想到用什麼話來回答他時,她直覺的反應就是轉身拔腿就跑。

  黑玄陵一陣錯愕,隨即放聲大笑。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一般女人要是聽到他說這種邀請的話,怕不早投懷送抱,絕不會像她做出落荒而逃的反應。

  然後,他收斂笑聲,眼神銳利的盯著門口。「你們進來吧!」

  只見七宿從門外魚貫走了進來。

  「玄武,北方出現異象。」鬥宿稟告。

  「異象?」冷眸掃過他們,黑玄陵挑眉問道。

  「我國北方儘是冰河高原,奇特的是最近那裏的氣候不是大水淹至一人高,要不就是不知打哪來的烈焰將河川與村莊分隔開來,造成村民的困擾,甚至人心惶惶。」壁宿解釋。

  淨樂國地處北方,終年寒冷,冰天雪地的景象一點都不足以為奇,以皇宮為中心,皇宮的北方地區近乎蠻荒,那裏的村民約有百人,賴以維生的就是打獵,還有在結冰的河川下捕捉鮮美肥碩的魚兒。

  「淨樂國從未有過這種情形,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黑玄陵一臉陰沉的問道。

  「就是從未有過,所以才來請示你該怎麼辦。」女宿對他道。

  「馬上到那裏去看一看。室宿,你去向我父王稟告此事,然後到那裏和我們會合。」黑玄陵果斷的下令。

  「是。」室宿先行離去。

  黑玄陵則和六宿馬上出發前往北方村落。

 
  王韶語在皇宮的花園內賞花,一邊還分心望著一旁池水裏的魚兒游來游去。

  三天前,她臉紅心跳的逃離玄武官後,再也提不起勇氣去找他。唉!怎麼和她想的都不一樣啊!

  男人是不是腦海裏都想著那些不正經的念頭啊?

  一般人要培養感情應該和她提議的一樣啊!先一起逛逛街,然後牽小手,再之後才可以親吻,最後才做那種親密的事!

  否則,沒有感情怎麼可以做那種親密又羞人的事?

  她不由自主又想到了他親自己的那一幕,粉臉不由得發熱,呈現迷人的暈紅,她搖搖頭,想甩去他似乎還烙印在自己腦海裏的氣息與味道。

  突然,一陣腳步雜杳聲,伴隨著緊張的吆喝聲傳入她的耳裏,她轉身剛好看見他被人扶往玄武宮,心裏不由得一陣緊張,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快步跟上去,想要瞭解情況,卻不得其門而入,因為他很快被護送進玄武宮,御醫也匆匆走了進去,接下來是國王和王後,她則守在拱門處等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天都黑了,還是沒有人走出玄武宮,只見油燈亮起,從寢殿到廊道一路被點上了火把,卻沒有任何動靜,靜寂得有點嚇人。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急,王韶語舉步匆匆進入,經過彎彎曲曲的回廊,來到接近後山的樓閣,樓閣前駐守著士兵,一眼就可以看見國王和王後坐在花廳裏,兩人一臉焦急,頻頻望向內室。

  她欲進入,卻被擋在門外,也難怪士兵不識得她,因為她還未被公開介紹。

  「麻煩幫我通報一聲,太子妃晉見國王和王後。」

  此語一出,士兵連忙進去請示,很快出來請她進去。

  她一走進花廳便著急的問道:「母後,怎麼回事?他受傷了是不是?」

  王後瞄了牛宿一眼,對他道:「你向太子妃解釋一下事情的經過。」

  「是。事情是這樣的,我國北方出現了一個會法術的道士,為了某些原因沖著太子而來,太子為了替村民趕走用法術擾亂民心的道士,不小心著了他的道,才會受傷。」牛宿解釋。

  其實想起這幾天的鬥法,他們都還心有餘悸,沒想到那個自稱玄清的年輕道士真有兩下子,他們七個人只會武功和佈陣,根本就不會法術,只有玄武一人精通玄法,自然與他相鬥,沒想到卻受了傷,對方也討不到便宜,說不定玄武那一掌也讓玄清耗去大半內力呢!

  「那御醫怎麼說?」王韶語連忙問道。

  王後眼神黯然的道:「御醫進去這麼久,都還沒出來呢!」

  「有這麼嚴重嗎?」一向笑咪咪的可愛圓臉佈滿了擔憂之色。

  這時,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恭敬的行個禮。「國王、王後。」

  「太子現在如何?」國王迎上去問道。

  「請國王和王後不用擔心,太子現在已睡著了,外傷老夫已處理好,至於內傷則有危宿和鬥宿幫忙,應該暫時沒事了,只是……」

  「只是什麼?」王後急急的問道,好不容易放寬心,卻又緊張了起來。

  「太子天生體寒,受的傷卻極為燥熱,我已開了藥,請人去抓藥回來熬煮,應該七天內就會好,怕的是半夜太子會高燒不退,這才是需要擔心的。」

  王後愛子心切,連忙道:「我會留下來照顧他,不會讓他一直高燒不退。」

  「要是能挺過今晚,太子明天自然就不會再有大礙。」御醫說。

  「那就有勞你了。」國王對御醫說。

  「這是老夫該做的,還請國王派人和我到藥房一趟。」御醫道。

  國王派了一人隨著御醫到藥房取藥。

  然後國王、王後和王韶語進到內室。

  只見黑玄陵僅著單衣躺在床上,雙眸緊閉,面容蒼白。

  「玄武剛睡下。」危宿向他們報告。

  「我來守著就行了,國王,你先回寢宮去休息,這一折騰也該累了。」王後溫婉的對國王說,再轉向王韶語。

  王韶語卻先開口,「王後,我來照顧太子,畢竟我是他的妻子。」

  王後看了國王一眼,國王點點頭。

  「嗯,也好,王後,我看你就讓小語留下來陪玄兒。」

  王後想想,這樣也好,讓他們私下培養感情也不錯。「危宿、鬥宿,你們下去休息吧!」

  於是,所有的人都離開,留下王韶語伴著他。

  王韶語在床畔的圓椅上坐下,望著他的五官。他有一對如劍般斜飛的濃眉,緊閉的眼險下是一雙如子夜般漆黑的眸,總是深沉得令人無法看透他的情緒。一管直挺的鼻和一張薄唇,她還記得他的唇涼而舌暖,想到那個吻,她忍不住臉龐發熱。

  從來沒有人如此親密又大膽的碰觸她,撼動著她未識情滋味的心扉,當初被選做太子妃,是她始料未及的,從沒想過她可以和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成為夫妻。

  她心底有個秘密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她曾見過他,不只一次,每當爹來皇宮時,她總會跟在他身後,興奮的探索著偌大的皇宮時,就曾不小心看見過他。

  她一眼就被他冷淡又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所震懾,他的冷漠在他周身形成一股神秘的氣息,引得她很想接近他。

  她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牽引,竟會讓她如飛蛾撲火般的想要接近他,當她從爹嘴裏知道他是太子後,她就將那股想要接近他的衝動藏在心底深處,因為她不認為外表平凡的自己能和卓然高貴的他有所交集,沒想到王後竟公開選妃,每一個王公大臣的千金小姐都必須參加,更沒想到和王後談過一次後,她竟然就中選了。

  這簡直就像一個夢嘛!

  不過,和他接觸後,她才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冷情的人耶!要不是她去找他,她想,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接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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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王韶語看著他的五官,陷入沉思。

  當她回過神,卻望進一雙炯亮的黑眸裏,她陡地驚叫一聲。

  「你……你醒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黑玄陵皺眉忍受她突然拔高的聲音。

  王韶語眨動明眸,「你受傷的事,皇宮的人皆知,我既然是太子妃,你的妻,豈有不知的道理?」

  「是呀!你主動對我父王和母後說要照顧我,可以更加鞏固你太子妃的地位。」黑玄陵滿臉輕蔑,語氣充滿濃濃的嘲弄之意。

  任王韶語再天真爛漫,也察覺得出他的不友善,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眸不禁黯然失色,佈滿受傷的情緒。「我沒有那個意思。」

  黑玄陵陰沉著臉不再說話,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忽地揪扯了一下,卻選擇忽略它,逕自費力的坐起身。

  「你要做什麼?你還不能起來,要好好休息。」她連忙制止,壓根忘了他剛才還對自己很不客氣呢!

  「我想喝水。」黑玄陵說。

  「我替你倒,你不要亂動。」王韶語將枕頭疊起,讓他半躺在床上,然後走到桌前倒茶。

  她很快又來到他面前,將杯子湊到他嘴邊,黑玄陵沒有抗拒的任由她服侍自己。

  待他喝完茶後,她將茶杯放回原位,再轉頭笑咪咪的對他說;「已過了晚膳時間,你都沒有吃東西,肚子餓不餓?」

  雖然他剛才說的話很傷人,可是她在心底為自己打氣,沒關係,他只是生病了,所以心情不好才會口不擇言。

  黑玄陵深沉的看著她,點點頭。

  「我馬上叫人端東西進來。」

  說完,王韶語走到門口吩咐宮女。

  不一會兒,宮女端著一碗營養卻清淡的魚粥進來,王韶語接過後,走到他身邊坐下,用湯匙舀起一匙,輕輕吹涼,再放到他嘴邊。

  「我喂你。」

  「我自己有手,不用你喂。」他冷冷的拒絕她的好意,逕自從她手裏拿走碗和湯匙,吃了起來。

  王韶語卻還是笑咪咪的對他說:「那你慢慢吃,小心燙喲!」

  「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提醒,更不用你盯著吃東西。」黑玄陵見她笑意不減的望著自己,心裏突然冒火,不懂為什麼他對她這麼凶,她還能笑得出來?

  「不好意思,那你慢慢吃,我去問問藥熬好了沒。」她笑著站起來,轉身走出內室,卻在心中暗笑,他像個孩子似的使性子,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

  待她再走回內室時,他已吃完東西,她連忙將他手上的空碗接過來放好,然後再將藥端給他喝。

  「為什麼你還是笑咪咪的樣子?難道你聽不見、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冷嘲熱諷?」

  他陰晴不定的表情有些駭人,卻嚇不了開朗天真的王韶語,她點點頭。「有呀!反正你生病了,身體不舒服,脾氣自然不好,我這個健康、活蹦亂跳的人當然要多擔待一些啊!」

  黑玄陵真的不知道她為何如此樂觀開朗,可她的笑臉卻燦爛得礙眼,令他很想命令她不准笑了,可是他現在累了,沒有精力和她攪和,一切還是等他精神恢復了再說吧!

  「過來。」他低沉的道。

  王韶語很快的來到他身邊,眨動那雙晶亮明眸。「你要我做什麼事?」

  「我累了,想睡覺了。」他閉上眼,一臉疲憊的道。

  「喔!多睡覺,身體才會好得快,你儘管安心的睡吧,我會守在這裏的。」

  王韶語一邊說話,一邊扶他躺下,再替他蓋上被子。「耶?我現在才發現你的床單、被子還有床簾都是黑色的耶!好奇怪喔,看起來好陰暗,一點都不明亮,你要不要……」

  她全然忘了他是病人,需要休息,還一直在他耳邊碎碎念,訴說著自己的想法,直到他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

  「你到底要不要讓我休息?」

  「呃……」王韶語看著他緊閉的眼,一臉無奈,只能訕笑的說:「對不起,我忘了,你趕快睡覺,我不吵你。」

  然後,她坐下來,望著他的俊顏,沒多久,就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她知道他睡著了。

  只有在睡覺的時候,他的神情才會放鬆,不再那麼的緊繃,不再那麼的陰沉、難以捉摸……

  她想得心神有些恍惚,直到聽見一陣囈語聲,猛然回神,見是他發出的,她站起來將小手覆上他的額頭,卻燙得縮回手。

  她連忙走出內室明宮女端水和毛巾進來。她擰幹毛巾,放在他額上,直到毛巾變熱了,又趕快替他換。

  不知折騰了多久,他的體溫總算降下來,可是,接著他的體溫又突然變得冰涼。

  她聽王後說,從小他的體溫就比一般人還低,可是現下他冷得打顫,她只好又要宮女多拿幾條厚暖的被子過來。

  見他幾乎被被子淹沒,雙唇卻還是黑紫色,臉色變得更蒼白,全身冷顫不已,她實在替他擔心,卻又不知該怎麼辦。

  突然,靈光一閃,她脫去鞋襪,鑽進被子裏,緊靠著他的身體,沒有想到這樣做妥不妥當,一心只想要讓他的身體能趕快暖和起來。

  她的雙手雙腳纏住他的全身,感覺到他還是冷得嚇人,沒有多想,她起身脫下衣服,只餘下肚兜及褻褲。

  再脫下他身上的單衣,只留黑色褲子,然後她害羞的躺下,柔軟的身體再次與他赤裸精瘦的身子交纏。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暖意襲來,王韶語已累得在他懷裏沉沉入睡。

        

  黑玄陵幽幽醒來,感覺精神已然恢復,隨即感到周身被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所包圍。

  他感覺懷裏有一團柔軟又溫暖的東西緊挨著自己,俯頭,原本警戒的利眼瞬間變得柔和。

  是她!

  陣陣幽馥馨香傳入他的鼻子,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望著自己身上蓋著這麼多條棉被,將之一一推落,只留黑色薄被。

  他記得之前自己在睡覺時,感覺到一陣陣如烈火般的焚燒在體內流竄,只有額頭注入一股冰涼,稍解他的不適,眼角掃到一旁的木盆,原來是她守護自己一夜。

  望著她圓圓粉嫩的臉蛋,此刻毫無防備的沉睡在自己懷裏,他的心底緩緩流過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在酷熱的折磨後,惡寒緊接著襲身,令他全身顫抖,連想運用內力驅逐寒冷都做不到。

  接著感覺到一陣陣的溫暖從皮膚滲入他的體內,原來溫暖的泉源就是她,令他訝異的是,她的溫暖竟然能傳入他一向冰封的心房。

  黑眸細細審視著她,小巧直挺的俏鼻下是一張紅潤誘人的小嘴,兩頰粉嫩嫩的透著暈紅……他這才發現她除了有一張圓圓可愛的臉龐外,渾身散發著青春活力,和無與倫比的活躍生命力。

  她就像是活力十足的太陽,照耀著一向冷漠的他,溫暖他黑暗冰冷的生命。

  黑玄陵的五官線條因為她而柔軟,他的心因為她而首次感覺到溫暖是什麼,只因為她不畏懼他冷嘲熱諷的冰冷言語,不畏懼他拒人於千裡的疏離,逕自用她熱情而開朗的笑容接近他,用她真誠無偽的關心與實際的行動照顧著他,就算嘴裏不說,但他心底明白,自己已經接受這個由母後選出來的太子妃──王韶語。

  任憑這樣的感覺在他的每條血管中流竄,攪得他熱血沸騰,原本見她就騷動的小腹再次活絡起來,生平第一次他想要親吻一個女人的唇,於是他付諸行動。

  「嗯……唔……」沉睡中的王韶語發出囈語,因為體內一陣陣的燥熱及一種她無法控制的騷動感,使得她睜開眼想瞭解究竟是什麼打擾了她的睡眠。

  她發現自己被一具瘦長卻精實的男性軀體給壓在身下,由他身上散發的男性氣息瞬間迎面撲來,眼前貼近的俊臉及他的薄唇貼在自己唇上恣意碾壓的行為,令她不由得猛抽口氣。

  見她剛睡醒的嬌憨模樣,他眼底幽光一閃,再見她驚訝的神情,不讓她有機會說什麼,熾熱的雙唇俯下,霸道的攫住她小小的紅唇,強硬地進入她的唇內。

  不容她抗拒的掠奪她口中甜蜜的津液,堵住她喉間滾動的嗚咽,滑溜的舌尖在她嘴裏翻攪撩撥,糾纏戲弄她的丁香小舌……

  王韶語美眸迷蒙的望著他眼中灼亮的光芒,不同以往的高深莫測與淡漠,使得她深受吸引。

  趁著她呆愣愣的望著自己,他的大手毫不猶豫的下滑,解開她頸後的系帶,任由她粉藍的肚兜松松覆蓋在她的身上,然後大手撥開那片薄布,直接覆上她的渾圓。

  「如此的柔滑……細緻……」他不由得喃喃讚歎著,漆黑的眸流露出濃烈的欲情,如此美好的觸感,幾乎令他迷醉。

  他的唇離開她的櫻唇,精銳的雙眸緊盯著她,那粉雕玉琢的粉嫩圓臉,紅豔欲滴的櫻唇,豐挺的玉乳如羊脂般凝白,綴上兩顆如紅莓般誘人的乳峰……

  不盈一握的纖腰下,被褻褲遮去他想窺探的玉腿,一手褪去她的褻褲,雙眼滿足的望著那勻稱的雙腿,大掌來回滑過她全身柔嫩如絲的肌膚。

  黑玄陵用另一隻手快速的褪去褲子,赤裸裸的健軀朝她壓下……

  就算王韶語不懂情欲為何,可見到他的動作,她也明白他想做什麼,雙手攀在他的肩頭上,做著最後的掙扎。

  「你……你還生著病……」

  他的唇貼著她的,「我已經好很多了。」

  「可……可是……」其實她自己也很矛盾,一方面想和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可一方面又有些害怕兩人之間的改變。

  「有什麼好可是的?你不是想和我培養感情嗎?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他果斷的說,一向沒有任何情緒的黑眸沾染著一絲邪佞,灼燙的唇不容她退縮的迅速地攫住她誘人的檀口。

  「嗯……」他強烈的男性氣息侵擾她的感官,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忽地,他的吻落在她白皙柔滑的鎖骨上,烙下一個個紅痕,然後張口含住高聳的乳峰,用火熱的舌尖逗弄敏感的紅點,貪婪地吸吮著。

  另一手則用力揉捏另一邊,直到她白嫩的肌膚因激情而泛出迷人的粉紅。

  「噢……」一陣陣陌生的情潮衝擊著王韶語,她不停蠕動誘人的胴體,發絲散亂在床上,星眸微閉,柔弱又帶著媚態的模樣,令人愛憐。

  她口中發出的聲音既輕柔又性感,而他火熱的吻逐漸往下移,在她柔若無骨的雪白身軀印滿他狂熱啃咬的痕跡。

  黑玄陵分開她的雙腿,熾熱的眼凝視著她紅嫩又美麗的花瓣,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不斷在她的私處磨蹭、愛撫。

  「噢……黑玄陵……」意識到他大膽又羞人的動作,王韶語不由得喊著他的名字。

  他兩手緊抓住她的腳踝,舌尖抵在柔軟處舔舐著,引爆她的熱情,舌頭靈巧地不斷在她的穴口攻城掠地,並抵住她敏感的小核,直到她的嫩穴緩慢流出晶瑩的愛液……

  「黑玄陵!」王韶語有些驚惶的伸出小手在空中揮舞著,從未經歷過此現象的她,感到驚慌又無助,不解自己體內為什麼會有愈來愈奇怪的反應和陌生的空虛感。

  黑玄陵見她的身體已準備好,再次覆上她,雙手握住她的手。「不用怕。」

  說完,他毫無預警的將自己的碩大推入她的體內,直直刺入最深處。

  當她僵直著嬌軀,拚命的吸氣,眼裏還泛著水亮的光澤時,他的薄唇再次覆上她的櫻唇,吸收她所有痛楚的吶喊。

  直到他感覺到她的嬌軀不再那麼緊繃,才開始在她體內抽送。

  「啊……慢一點,會痛……」她緊抓住他的手,他每次進出好似都更深入,混合著痛楚和快感,令她生澀的嬌軀有些難以承受。

  黑玄陵望著她幾乎皺在一起的五官,不由得放慢速度,直到她鬆開眉頭,換上迷蒙欲醉的表情,他才又開始在她體內馳騁。

  「啊……啊……」快感滿溢,幾乎令她無法承受,她螓首擺動,黑髮如瀑布般晃動,纖腰本能的迎合他一次比一次還要強烈的佔有。

  她的體內溫暖又緊窒,似有魔力般的讓他陷入最原始的激情及感官刺激中無法自拔。

  「小語……」他喊著她的名,宣洩自己的激情。

  「啊……」她扭動著似火燒的嬌軀,他那樣狂野、霸氣的掠奪,令她無意識的嗚咽起來。

  「小語!」他感覺到她體內深處不斷的痙孿,擠壓著自己的男性,令他幾欲發狂。

  猛烈沖剌幾下後,他再也忍受不住,火熱的滾燙毫不遲疑的射入她的身體深處。

  他滾燙的體液燒灼了她的女性,令她不由自主的嬌喘出聲,感覺到體內又堆積了一連串的壓力,釋然後,令她虛脫得幾乎無法言語。

  王韶語認為自己一定要休息好久才能再動,沒想到他卻翻過她的身子,雙唇在她赤裸的背脊上滑行,察覺到他強烈的企圖,她卻累得無法抗議。

  她以為自己會無動於衷,可是他的吻再次點燃她的欲火,緊閉的眸陡地睜開,不敢置信累極的軀體能再回應他的需索。

  他冷然卻詭譎的眼看著她赤裸的嬌軀,大手箝住她的腳踝,用力將她拖向自己,令她的雙腿大開,讓沾染血漬的私處,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

  盯視著她粉豔的花蕊,大掌放浪的覆上溫暖的私處,邪惡的指尖迅速撥開層層花叢,找到腫脹充血的花核,不斷揉撚著。

  「嗯……嗯……」酥麻的快感持續湧來,讓她的身軀因激狂而泛起一陣陣顫抖,感官被愉悅的感覺所淹沒,在他高明的挑逗手法下,清明的意識漸漸喪失。

  下一刻,他倏地撤回手指,腰捍猛然挺進,高亢挺立的男性勃起狠狠貫入她依然緊窒的花徑。

  一隻手拉高她白嫩的玉腿,讓胯下腫脹的碩大更加深入她的體內。

  「啊,黑玄陵……」王韶語佈滿情欲的嬌軟嗓音吟叫他的名。

  邪魅的瞳眸射出赤紅的火焰,他一次又一次用力的挺進她緊窒的花徑,大手握住她彈動的玉乳,恣意揉搓擠壓。

  「啊……啊……」她急促的喘息吶喊,全身雪膚很快泛起潮紅,圓臉上佈滿迷醉的柔媚嬌態,細細的汗珠在這冷冷的空氣中還緩緩泌出。

  「小語。」他低喃著她的名,身下卻激狂的挺進,讓胯下的硬碩深入撞擊她的柔嫩,指尖更是強硬地擠進兩人身體的交合處,撥弄她私處敏感的花核。

  「噢!」他的撩撥使得她全身顫動不已,神志完全陷入迷亂中,直攀向狂野的高峰……

  當他覆在她身上不動,而她從漫天欲海中平靜下來時,她再也不想睜開眼,只想讓累得無法動彈的身體沉入安靜的夢境中。

  黑玄陵卻還精神奕奕,炯亮的眸望著她已然熟睡的臉龐,在此刻放鬆自己緊繃的臉部線條,現出一絲連他都沒有察覺的柔情,翻身離開她的身體,為兩人蓋上被子。

  對於女人這種動物,他一向冷情無心,更不想將時間浪費在她們身上,所以不是他不能,而是他根本不想碰任何會惹麻煩的女人。

  她卻讓他破了例,動了想碰她的念頭,他是替自己惹來了麻煩,還是找到了溫暖?

  因為他發現懷裏沒有她,他的身體又恢復了往日的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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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議事殿是每天大臣早朝的地方,前面有一大片廣場,穿過廣場是十來階的階梯,階梯下面還有一小片空地,離小空地不遠處,有一小支重兵守護,任何人想進入皇宮都必須有進宮權杖,否則不能隨意進入。

  今天廣場上熱鬧異常,議事殿前搭了高臺,上面擺放了幾個軟墊,軟墊前方是一個長矮桌,桌上擺滿美酒佳餚,由公公們伺候。

  而廣場四周也擺滿了許多長矮桌,桌上同樣擺滿豐盛的美酒佳餚,受邀前來的文武百官身後都有婢女及奴才伺候。

  高臺上的中央坐的是國王和王後,右邊是黑玄陵和王韶語,左邊則是定北王夫婦。

  今天的盛宴就是為王韶語而舉辦的,要昭告文武百官及淨樂國百姓,王韶語是太子妃,也就是未來的王後。

  剛才國王己向文武百官介紹過她,並又完成登妃儀式,現下臺下請來舞伶藝住載歌載舞,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笑意。

  王韶語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繁複又隆重的大紫大紅禮服,戴著沉重的白金鑽石妃冠,她實在無法開心得起來,圓圓的眼偷瞄坐在中央的王後。

  王後身上穿戴得比她更繁瑣,她怎麼還有辦法笑得出來啊?

  「怎麼苦著一張臉?我還以為今天該是你最高興。」黑玄陵聲音略帶嘲諷的說。

  她轉首望著他,不由自主的心兒狂跳。喔!為什麼她每次看見他,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呢?

  「我每天都很快樂啊!我還以為今天會很好玩,可是身上穿著這件禮服,根本連動都不敢亂動,頭上這個好重喔,我都快被壓得頭昏目眩了,一點都不好玩,我快悶死了。」王韶語小小聲的埋怨著,那張總是帶笑的嘴此刻嘟得好高,圓圓的眼睛充滿哀怨和無奈。

  黑玄陵原本臉色陰沉,望著她有趣的圓臉,霎時放聲大笑。

  「很榮幸我的痛苦可以成為你的快樂泉源。」王韶語嘟囔。

  兩人渾然不覺黑玄陵突然放聲大笑已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眾人眼裏冷情冷性的太子,從沒有人看見過他笑,如今看到他朗聲大笑,每個人莫不瞪大眼。

  看來這太子妃該是受太子喜愛的吧?否則太子怎麼會沒有異議的就接受了國王的安排,又讓太子妃在他房內過了一夜,現下又為了太子妃笑得這麼開朗?

  於是,太子妃的地位在文武百官的心目中一下子就穩如泰山,根本沒有人想要去細究太子因何而笑。

  而王韶語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沒有做任何努力,只是因為太子的行為而受到肯定,也未免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還想看下去嗎?」黑玄陵冷眼掃了台下一眼問道。
  「誰還有心思看下去啊?」王韶語簡直被自己一身行頭累得頭昏眼花了。

  「要和我溜出去嗎?」黑玄陵想都沒有想,便提出這個提議,話一出口,連他都有點訝異,不過,他隨即聳聳肩,他才不是因為她被厚重的行頭所累而為她著想,純粹是自己不想參與這些無聊的事。

  「耶?可以嗎?」王韶語那雙圓眼霎時睜大,亮晶晶的回望著他,興奮的問道。

  黑玄陵朝她伸出一隻大手,「嗯?」

  王韶語心喜的將小手放在他的手上面,她真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願意帶自己離開這種令她感到痛苦的場合。

  兩人站了起來,黑玄陵對國王和王後微微頷首。「小語有點不舒服,我先帶她回房休息。」

  「快去,這裏有我和你父王就行了。」王後貼心的說,她知道這種場合實在不適合活潑好動的小語,可是有時候還是要露面一下會比較好,既然重頭戲已過,文武百官都已知曉她是太子妃,就饒了她這回吧!

  「謝謝母後。」王韶語想開心的大笑,可想到他找的藉口,連忙收斂神色,對王後行禮後,跟著他快步離席。

  兩人來到回廊,這裏只有守備的士兵和宮女。

  「謝謝你。」她笑著對他說。

  黑玄陵沒有說話,只是看她一眼,帶著她來到德妃官,淡淡地說:「你去換衣服吧!」

  「嗯。」她高興的就要進去,隨即又轉身問:「那你呢?」

  遲疑了一下,黑玄陵清冷的對她說:「我到後花園等你。」旋及轉身往後山的方向走去。

  王韶語這才蹦蹦跳跳的穿過德妃宮拱門,進入樓閣。耶!他還要帶自己去賞花呢!她好高興可以和他有相處的機會。

  她一進入寢室,宮女們馬上進來替她換衣服,拿下沉重的妃冠,重新為她梳髻、打理。

  王韶語的心思早已飛得老遠,她還記得三天前,她躺在他的床上睡得很熟,卻被一陣吵鬧聲吵醒,一睜眼就瞧見王後和國王在自己的面前,羞得她趕緊躲進被子裏不敢出來見人,而黑玄陵還是十分自在的躺在床上。

  國王說既然兩人己圓房了,就在三天後舉行登妃儀式,讓文武百官都知道王韶語是太子妃。

  她才不希罕當什麼太子妃,因為規矩好多喔!

  她高興的是,她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和他相處了。

  「太子妃,好了。」

  王韶語回過神來,望了銅鏡中的自己一眼,宮女為她梳了一個髮髻,上面插了一根金色發簪,換上一身粉紅衣裙,看起來十分輕便。

  「嗯,謝謝你們。」她轉身就要離開。

  「要奴婢們陪太子妃嗎?」

  「不用了,我和太子在一起,你們不用擔心。」她蹦蹦跳跳的走出寢室,步履輕盈的來到後花園。

  她一眼就看見他瘦長的身影站立在池畔,雙手背在身後,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她即將來到他身後時,他很快的轉身面對她。

  王韶語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難得你今天有空陪我,我們來喂魚好不好?」

  「這裏你玩不膩嗎?」他睨她一眼問道。

  「是有點膩啦!不過,如果你想在這裏玩,我可以陪你啊!」她一副捨命陪君子的樣子。

  黑玄陵眼裏染上笑意,卻還是保持面無表情的對她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的手很快挽上他的,一臉興奮的望著他,急急問道:「你要帶我到哪裡去?好玩嗎?」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帶著她往後山走去。

  穿過一片竹林,他帶著她來到一處懸崖峭壁前,往下眺望,儘是白雲霧氣,幽深不見底,寒風在耳邊呼嘯著。

  王韶語疑惑的轉頭望著他,他嘴角卻綻出一抹神秘的笑。

  「你笑了耶!」她呆愣愣的驚喊。

  他冷然的眼神與她的交纏,王韶語感覺到一股特別的情懷隱隱在空中飄浮,令她雙頰不自覺的浮起紅暈。

  他倏地抱起她,王韶語自然的環住他的頸,他那雙冷然的黑眸閃動著光芒。

  「小語,如果我決定跳下去,你願意陪我嗎?」

  她瞠眼瞪視,隨即沒有遲疑的說:「如果你這麼想不開,我只好捨命陪君子囉!」

  「你不勸我?畢竟你才剛當上太子妃,就要犧牲性命。」他問道。

  「反正你都決定了,我何必浪費口舌?還有,太子妃只是一個名位,我不希罕。」她眨了眨眼,「何況有你,我怕什麼?」

  這句話聽起來很普通,可是黑玄陵心中卻震動了一下,望著她的眼裏多了一絲柔情。

  然後,沒有任何預警的,他居然真的往下跳。

  王韶語在他懷裏嚇白了臉,雙手緊攀著他的肩,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裏,聽著耳邊呼呼作響的風聲,令她感到心驚。哇!他當真活得不耐煩了啊?

  也許是他的胸膛讓她感覺很安全,她悄悄睜開眼。

  他們不是在掉落,黑玄陵正沿著山壁上凸出的尖石與樹枝借力使力的讓兩人緩緩往下飛落。

  王韶語這才明白她的丈夫是個武功高強的人,否則以這樣險峻的地勢,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輕易的在其中飛縱。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風景,誰會想到險峻懸崖下卻別有洞天。

  慢慢的,她感覺到身子不再往下飛躍,凍人的寒風不再,一股暖意從周身蔓延,好似春天已降臨。

  王韶語睜大眼,打量著四周。

  「哇!」

  她離開他的懷抱,奔跑在花海中,因著眼前的美景而感動驚呼。

  黑玄陵緊盯著她,看她每一個輕盈飛舞的動作與開心的笑顏。

  這裏有蒼勁的古松,有一望無際的梅林,那連的山坡上開滿了紅紅綠綠不知名的花朵,飄送著濃郁醉人的芳香,小動物穿梭其中,美不勝收。

  她跑了一圈,雙頰紅通通的,一臉嫣然笑意的來到他面前,興奮的嚷道:「這裏好美喔,空氣又這麼的清新,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這裏的?」

  黑眸深深凝視著她,他還以為她會嚇得說不出話來呢,沒想到她竟高興得像得到什麼珍寶似的。

  他不該訝異的,不是嗎?

  這個小女人早在遇見他時,就做出許多異於常人的舉止,他想帶她來分享自己的天地,應該是他貪戀著她溫軟的胴體可以給自己帶來溫暖。

  有了她,他懂得什麼叫做溫暖,這個屬於他的小女人呵!

  垂眼望著她等待答案的小臉,他說:「在我還沒學成武藝之前,有一次不小心從上面掉下來,我以為自己會摔死,沒想到沒有摔死,還發現這個別有洞天的地方。」

  「幸好你沒事,不過,能找到這裏還真是幸運呢!」她四處張望,表情還是很興奮。

  黑玄陵默然不語,只是逕自走向梅林。

  「嘿!等等我。」王韶語連忙跟了上去,與他並肩而走,好奇的問道:「你要去哪裡?」

  黑玄陵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向著梅林深處走去。

  王韶語吐吐粉舌,不以為意,調皮地說:「沒關係,你不說,我跟著你,終究會知道的。」

  黑玄陵聞言,睞了她一眼。她這不是在說廢話嗎?既然知道跟著他就會知道他的目的地,那她還問這麼多做什麼?

  不一會兒,王韶語看見一道奔洩而下的巨大瀑布,在太陽光的映照下,彷佛一條銀帶般閃著刺眼的光芒。

  「哇!這裏好壯觀、好漂亮喔!」她大聲讚歎。

  瀑布下方是一潭碧綠湖水,奇特的是湖水被巨石一分為二。

  「裏面的是冷泉,外面的則是溫泉,它們都是天然形成的,溫泉裏具有療效,無色無味卻能讓人舒筋活骨,我浸過幾次,對身體很好,雖然還是無法讓身體和正常人一樣溫熱,卻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冰冷。」

  王韶語聽見他的解釋,主動握住他的大手。「那我們再下去浸泡一下,順便玩水,可好?」

  他莞爾的點頭,幽眸閃過一絲狡猾光芒。「你可不要後悔。」

  「我才不會呢!」她高興的脫下外衣,只留肚兜和褻褲,反正這裏又沒有別人,只有她和他,她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見她暴露出大半誘人春光,他不由得暗暗呻吟。是呀!要後悔的應該是他吧?

  他怎麼能夠在看見她誘人胴體在自己眼前晃,而視若無睹?

  緊握住拳頭,他脫下所有的衣物,很快的沉入冷泉,想消消欲火。

  天真的王韶語不解他此刻的心思,溫暖的泉水包圍全身,侵入四肢百骸,舒服得令她連腳趾頭都要蜷縮起來。

  她像只美人魚在溫泉裏遊了一圈,然後輕輕靠在巨石上,笑咪咪的望著藍天白雲,一副自在優閑的模樣。

  「一路經行處,莓苔見履痕。白雲依靜渚,春草閉閑門。過雨看松色,隨山到水源。溪花與禪意,相對亦忘言。」

  王韶語一時興起,有感而發的吟出詩詞,多了一分優雅高貴的氣質。

  突地,一個有力的拉扯將她拖到水底,然後有一雙手臂緊緊護住她,兩人一起從水裏躍出。

  她伸手胡亂抹去臉上的水珠,就望見他幽深的黑眸直盯著她,不禁拍拍胸口,大叫:「是你!你要嚇死人啊!」剛才的高貴氣質已不復見。

  「你真是好興致,竟然還吟起詩來了。」他的語氣平平,令人聽不出他是褒是貶。

  她抬高小臉。「你這是在稱讚我飽讀詩書,還是在暗喻我太無聊?」

  黑玄陵的一隻手放在她裸露的肩膀上,食指狀似不經心的來回滑動,「我沒有任何意思。」

  「還說沒有!你明明……」王韶語頓住,一臉酡紅的瞪著他,「噢!」

  她清楚的感受到小腹抵著一個堅硬熾熱的東西,她知道那是什麼!

  「你……你沒有穿衣服。」

  黑玄陵臉上佈滿促狹的笑意,淡然的說:「我一向裸泳。」

  「那……那你離我遠一點。」她推拒著他濕滑的胸膛,意識到兩人曖昧的情況,說話不由得結巴起來。

  「為什麼要?」他好整以暇的問道,一副看戲的模樣。反正她已是掌中物,他不急著馬上佔有她,此刻他有好心情逗弄她,而又他喜歡看她嬌羞抗議的模樣。

  「你……」她絞盡腦汁想要反駁他,「這裏是我先來的,你當然得讓我。」

  「這裏又不是你的。」他懶懶地道,一手還不忘往下在她的裸背上來來回回的輕撫著,灼亮的黑眸盯著她無瑕白皙的肩膀,俯頭在上面烙下斑斑紅印。

  「身體是我的,你幹嘛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動手動腳的?」王韶語反應可快了,翻翻白眼,兩隻粉拳往他不為所動的精瘦軀體招呼過去。

  捶在肩頭的小手,對他而言不痛不癢,他抬首滿意的看著她白皙的鎖骨上滿是他刻意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你是我的,我愛對你怎樣就怎樣。」他望著她,自大的說。

  王韶語一雙圓圓眼睛裏冒出火焰,忿忿不平的欲張口與他辯論,他卻不給她機會,唇瓣覆在她微啟的櫻唇上,如狂風暴雨般席捲她所有的甜美,大掌往下輕緩地撫觸著她那薄如蟬翼的褻褲底部。

  「啊……」她不由得輕聲嬌吟,連想說什麼都忘了。

  他黑眸邪佞,伸手扯掉她的褻褲。

  「好熱。」她原本就嫣紅的頰更加燒灼,細細的汗珠從額頭泌出,迷蒙的眼望著他。

  溫泉加上他刻意撩撥的欲潮,使得她渾身燥熱,苦無發洩之處。

  他抱起她,運用內力離開水面,似一團陣風將兩人卷至冷泉,逗留片刻,再度飛躍而起,落在一處平臺上,將她輕輕放下。

  王韶語感覺背部陷入柔軟,睜開眼瞧著四周,訝異的發現平靜無波的冷泉近在眼前,她身下卻有一床柔軟的錦緞墊褥。

  沒有讓她有細想的時間,他很快卸下她的肚兜,半俯跪在墊褥上,身體靠近她的嬌軀,他的大手覆上高聳誘人的胸房,曲起指搓揉著那兩團凝脂。

  俊臉浮現一抹微笑,低下頭含住敏感的乳尖,輕輕旋轉、噬咬。

  「啊……」王韶語感覺身體愈來愈熱。

  他修長的手指順著她神秘的女性花瓣滑入密穴內,開始緩緩的抽動。

  「嗯……」一股電流穿過背脊傳遍全身,她忍不住顫抖。

  他抬首離開她誘人的豐挺,黝黑的眸子閃爍著火焰,望她一眼,側著身子低下頭,當他的唇印上灼燙的女性花瓣時,她不由得全身一震。

  「噢!」

  黑玄陵分開她的雙腿,露出嬌羞迷人的隱密處,然後唇瓣印上她顫然的花蕊。

  「啊……」她呼吸紊亂,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小手無物可抓,一個不經意,拂過一個燙人的東西。

  半垂著眼望見它時,心跳更加快速,她想要忽略它的存在,雙眼卻好奇的不住瞟往那裏。

  黑玄陵的舌尖靈活的撫弄她形狀優美的女穴,一進一出舔舐著花唇及甬道內的每一寸肌理,柔軟濕滑、輕如絨絲的碰觸著她。

  心中一動,將她翻身,大掌扣住她的臀瓣,望著那兩瓣白皙豐厚的誘人美臀,他俯頭親吻著,撥開雪白的臀瓣,花瓣充血飽滿……靈舌再次撩撥她的密穴。

  王韶語雙手抓著墊褥,小臉微偏,視線正好望見他堅挺飽滿的男性,氣息輕喘、眼帶激情,不假思索的伸出一手覆上它。

  見他身子顫動了一下,沒有拒絕之意,她好奇的滑動手掌,見它愈形堅挺碩大……她驚奇輕歎,動作加速。

  「含著它。」

  不知何時,他已翻身半跪,將自己的碩大抵在她的唇邊,灼灼黑眸漾著令人心蕩神馳的波光。

  「啊?」她不解的抬首。

  他卻乘機將自己的碩大推入她的小嘴。

  「唔……」小嘴被塞滿欲物,令她難受不已,卻又不敢太用力,她輕輕吐出一些,再用舌尖緩緩繞著頂端舔舐啃咬,仿效他曾經對自己做過的動作。

  「小語……啊……」他低吼出聲。

  她抬眼望著他,不忘嬌媚的吞吐著欲物,那表情性感誘人,令他的大手沿著她的軀體,貼上她圓潤的臀,撫上她濕潤的臀溝,長指來回抽動著。

  王韶語不由自主的隨之晃動,晃出誘人又淫蕩的性感畫面。

  他再也受不住的將她拉起,讓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並壓下她雪嫩的俏臀,讓火紅熾熱的男根狠狠地戳進她嬌軀的最深處。

  「啊……黑玄陵!」她的兩手攀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自己的體內飽滿又充實。

  「小語寶貝,我在這裏。」他瞇眼望著她螓首向後仰去,嬌唇不斷發出呻吟,散亂的黑髮沾著晶瑩的水珠,隨著她嬌軀的晃動而飛舞,粉嫩瑰紅的玉乳因兩人不停的震動而上下搖晃,看起來有一種性感誘人的冶豔媚態。

  「啊……啊……」她感覺到他的動作狂野又猛烈,緊密交合的軀體不留一絲空隙。

  王韶語感覺到自己的體內一再的泌出濕滑的體液,潤滑了她窄窒的甬道,也濡濕了他碩大的男性,兩人的交歡更顯深入密合。

  直到他們的身體都感覺到極度疲累,一起攀上那極致的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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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激情過後,黑玄陵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他閉眼休憩,不可思議的,心靈像是接受了純淨的洗禮般平靜安詳。

  他感覺到自己略顯低溫的軀體因為她而保持著與常人一般的溫度,雙臂有力的收緊,將柔軟軀體緊擁在懷裏。

  首次,他願意敞開心胸,讓懷裏的這個小女人介入自己的生活,這對他而言,也算是一種新奇的經驗。

  當她在自己懷裏蠕動時,他不禁倒抽一口氣。難道她不知道此刻兩人的姿勢曖昧,又一絲不掛的,還敢這樣撩撥他?

  不過,當她的手指在那盤踞在自己胸前黑得發亮的巨蛇上畫呀畫時,他不由得身軀一僵。

  「為什麼你的胸前會有這個逼真的巨蛇圖案?」她的口吻充滿好奇。

  黑玄陵垂下眼臉看著她,她臉上除了好奇和興趣外,再無其他,一隻手還一直畫呀畫的,畫得他的心都要騷動起來。

  王韶語可以感覺到他整個人緊繃,靜默不語,久到她幾乎都要以為他不會開口說話了。

  「這是生下來就跟著我的記號。」他冷冷的說,「你聽過四靈嗎?」

  「嗯,中原皇帝的守護者嘛!」王韶語坦然的道。

  「我們四個師兄妹身上都有不同的動物刺青,說刺青好象不是那麼貼切,應該說是記號才對,那是我們一出生就在我們身上的記號,一輩子都無法磨滅。」他幽幽的道,語氣淡然。

  可在乎他的王韶語聽出他一絲的無奈,她的纖手順著蛇的形狀畫著。

  其實這條蛇在他胸膛盤繞著,不知為何看起來與他十分相襯,好象蛇與黑玄陵融為一體。

  火紅的蛇眼閃著妖異的詭譎光芒,要不看清楚,還以為是活生生的盤在他胸前呢!

  「你不怕嗎?」見她興致勃勃,他忍不住問道。

  「有什麼好怕的?這條蛇也是你的皮膚啊!」王韶語不甚在意的笑道,抬首望著他無表情的俊臉,再往上一瞄,看見他額上薄金鑄造的小蛇。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你的額頭要戴著這個啊?」她好奇的摸了摸小蛇。

  「那是遏止我的能力的蛇箍。」黑玄陵坦然地說,他知道他一向嚴密防守的心,因為懷裏的小妻子而有了缺口,任由暖流源源不絕的侵入他的心。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清楚王韶語是個怎樣的姑娘,她天真無邪、活潑開朗,心地又善良,而且心裏想什麼都可以從她臉上看得一清二楚。

  也許就是這樣,他才會輕易的卸下心房。

  他相信她不是雲生,那個偽裝天真卻傷他最深的女人,曾經是他未婚妻的女人。

  王韶語沒有看見他一閃而逝的陰霾表情,只感受到他突然雙拳緊握、渾身僵硬,所以她的小手盡力想包覆他緊握的大手,直到他對上她的眼,她對他燦然一笑。

  「如果你覺得很為難,我們可以不要談論這個話題。」她貼心的道。

  「我是北方玄武,所以我一直都鎮守在北方,而淨樂國剛好也在北方,對我而言是最有利的方位,因為北方在五行中是屬水,我會禦水又能鎮火,只要我想,就能召喚風雨。」他將沒有人知道的秘密告訴她。

  「嘩!」王韶語驚歎,雙眸閃著光芒,臉上儘是崇拜。

  黑玄陵見她這模樣,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哂然一笑,輕敲她的額頭,令她回過神來。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

  王韶語捂著額頭,眼神哀怨的瞪著他。「我崇拜你不行啊!你是我的相公,你這麼厲害,我這個做妻子的當然與有榮焉!」

  黑玄陵嘴角揚起,暗忖,今天自己究竟笑了幾次?

  該有好幾次了吧?而這都是懷裏的小女人帶給他的,就算他對她有一點點的在乎與動心,他也不想讓她知道,因為他不是一個感情外放的男人,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訴諸言語,實際行動才是真正愛的表現,這是他的愛情觀!

  王韶語咧開嘴跟著他傻笑,小手摸上他的俊臉。嘿嘿,他迷人的笑容只有她看得見。

  突然,她的腦海裏浮出一個念頭。

  「我懂了,這條小蛇是在抑制你的才能,不要隨便使用,是不是?」

  「這樣說也沒錯,不過別小看這條小蛇,這條小蛇真正的功用是在抑制我胸前的巨蛇,因為小蛇是師父施過法術的,能讓我胸前的巨蛇沉睡。」黑玄陵已經確定她十分能接受有關自己的事,所以他也放鬆了下來,一隻大手在她裸背上似愛嫵又似無心的遊移。

  「耶?你的意思是,要是沒有這條小蛇,你胸前的巨蛇就會像真的一樣,會動會爬?」她瞠大眼,不敢置信的瞪著他胸前沉寂不動的巨蛇。

  「要是平時沒事還好,巨蛇不敢輕舉妄動,要是有人找我麻煩,巨蛇就會主動和我蛇人合一,那是我最不願見的,因為會惹來許多麻煩,可以的話,我都是憑自己的本事去應付敵人。」

  她連連點頭。「巨蛇竟然還能有自己的意識,那這樣在你肌膚上,不會有危險嗎?」她擔憂的問道。

  「別擔心,這副軀體是我的,雖然巨蛇是從我出生就有,可是我算是巨蛇的主人,巨蛇還得聽我的,尤其我已有那個能力駕禦巨蛇,你不用擔心,除非必要,我不會讓白蛇隨意出來。」

  「喔!那就好。」她松了口氣。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否則母後會著急。」他抱著她坐起身。

  「可是,我的衣服……」王韶語四處張望,看見她的肚兜與褻褲分別散落在不遠處的溫泉和冷泉裏。

  「你等等。」他讓她坐在一旁,輕巧的站起來,然後飛縱檢拾她和自己的衣服。

  王韶語望著他雖一絲不掛,卻身手敏捷,幾乎癡了。

  哇!她還以為外表看起來蒼白瘦長的他,肌肉該是蒼白、鬆弛的,沒想到在沒有衣服的遮蔽下,他的肌膚雖然和她一樣白皙,可是不管是手臂、胸膛、背腹,還是兩條長腿,都是那麼的結實有力。

  就算他的表情還是冷漠有距離,口氣依然冷淡,可她知道他對待自己有一些些不一樣,他願意告訴她有關他自己的事,而不再封閉他的心。

  王韶語臉上浮現笑花,至少兩人之間又向前跨了一大步,目前能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

  黑玄陵將一堆衣服丟在她身上,冷然的說:「傻笑什麼?快穿衣服了。」他來到她面前都好一會兒了,連衣服都穿戴整齊了,她還傻愣愣的笑著,不知在幹什麼!

  王韶語連忙回過神來,望著他一身整齊的衣服,叫嚷道:「耶?你怎麼動作這麼快,衣服都穿好了?」手上也沒有閑著,連忙將衣服往身上套。

  見她手忙腳亂的就是沒有辦法將肚兜的系帶系好,他不由得歎口氣,走到她身後,替她系好。

  「謝謝。」她再穿上衣裳,站了起來,扯扯有些皺的衣服,主動握住他的大手。「對了,我記得裏面的衣服浸在水裏了,怎麼穿在我身上是幹的?」

  「那是我的傑作。」他運用內力替她烘乾了衣服。

  「謝謝。」她眨著眼道謝。

  黑玄陵給她的回應是攬著她,運足內力,足點水面,幾個飛掠,已來到湖水這邊。

  他們沿著原路走回去,王韶語沒有放開他的手,仰頭對他說:「要是能住在這裏也不錯,至少不用管那些繁文縟節。」

  黑玄陵瞄她一眼。「你年紀還小,又活潑好動,這裏關得住你嗎?只怕不到幾天,你就要喊無聊。」

  「才不會呢!」握著他的大手的小手用力搖了搖,她鼓著腮幫子,噘著櫻唇抗議道:「只要有你,在哪裡我都不覺得無聊。」

  黑玄陵向來無波的眼眸閃過一絲波動,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將她擁進懷裏。

  王韶語感覺到自己的心狂跳著,因為他主動的擁抱,腦海裏胡亂的猜測著,該不會他被她這番話感動了,所以他才會激動得抱著自己?

  她臉上閃著興奮,眼睛閃著期盼,等著他說出相同感人的話,可是她沒有等到,因為他緊緊的將她按在他的胸膛,然後,她感覺到他們似乎往上飛。

        

  他們才回到後花園,馬上有公公上前來。

  「叩見太子、太子妃。」年輕的公公低垂著頭道。

  「小李子,看你急急忙忙的樣子,有事嗎?」黑玄陵冷然問道。

  對於這個冷情、脾氣陰晴不定的太子,小李子的神情多了一絲惶恐。唉!誰教他猜拳猜輸了,否則也輪不到他來向太子稟告事情啊!他真是倒楣呀!

  「小李子?」黑玄陵的聲音更冷、更低沉了,眉宇之間也佈滿了不耐之色。小李子是怎麼回事啊?一臉愁雲慘霧的不說,還敢在他面前發呆?

  「是,太子,事情是這樣的,慶典結束後不久,我國北方的安安村和樂樂村,就是太子上次偕同七宿一同前往的地方,兩村村長晉見國王,自從太子上次去過之後,那裏更慘了,幾乎民不聊生,大家都足不出戶,過著風聲鶴唳的日子。」

  黑玄陵的眉宇皺得死緊,冷然道:「我去見父王。」

  「太子請,國王就是希望太子能夠到禦書房一趟,他有要事要和你商量。」小李子慶倖自己任務快完成了。

  才剛舉步,黑玄陵就想到自己還握著她的手,俯頭正好望見她擔憂的神色。

  「你先回房休息,晚一點出來大廳和大家一起用晚膳,嗯?」他冷然安撫,沒有察覺到自己眉宇間柔和不少。

  「嗯,晚膳時見。」王韶語點點頭,乖乖的回房間。

  「還不走,看什麼?」黑玄陵冷冷的喝斥小李子。

  小李子頓覺背脊一陣冷颼颼。也不能怪他發愣啊!實在是跟在太子身邊這麼久,他還不曾見太子對哪個人講話這麼柔和過,尤其還是一個女人,他是不是看錯啦?

  小李子揉揉眼皮,再定睛一看,根本沒有嘛,還是一副陰沉得嚇人的表情。

  見黑玄陵穿過拱門,他連忙追了上去。哎呀,太子走那麼快幹嘛?他還要先進去禦書房稟告國王,說他找到太子了呢!

  黑玄陵一進入禦書房,就見父王坐在書桌後,七宿則分別散落坐在一旁的椅上,他還來不及站定,一個小身影就飛撲而來。

  他動作敏捷的閃身,定睛一看,訝然地問:「玲兒,你怎麼來了?」

  沉玲,四靈的小師妹,是師父收留的一名孤兒,芳齡十八,長得俏麗可人,生性活潑好動,一身碧綠勁裝,一雙黑眸閃著慧黠的光芒。

  她打小就特別喜歡黑玄陵,總喜歡纏在他身邊,稍長,懂得情愛,更是將愛慕之情轉為令人消受不起的火辣辣愛戀。

  這還不打緊,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是她驕縱的脾氣,凡是她想要的,莫不想辦法得到手,說好聽點,她是孩子心性,說得不好聽些,是任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仗著師父的疼寵,簡直無法無天。

  「我當然要來啦!四師兄,你真的很不夠意思耶!要回淨樂國也不通知一聲,害我又回山上去找,要不是我煩得師父莫可奈何,恐怕還找不到你咧!」沉玲好想攀著他的手臂,可是看他冷得凍人的俊臉和隱隱散發的拒人千裡的陰沉表情,她不敢隨便造次,對於女人,他可不會憐香惜玉,全憑他的好惡行事。

  反正也不見他身邊有哪個女人可以駐足,她就不信以她沉玲刁鑽的個性,纏人的功力,會得不到他。

  「你來這裏就是找我?師父沒有交代你要給我什麼?」黑玄陵知道師父拗不過這個麻煩的小師妹,索性會要她帶東西給他。

  沉玲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不情願的遞給他。「喏!給你。」

  待黑玄陵接過信後,國王這才開口,「玄兒,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我要你帶領七宿和一些兵馬到安安村及樂樂村去。」

  「父王不說,孩兒也會主動請纓,上次我受了傷,敵人也討不到什麼便宜,這次再來,肯定有了萬全準備,只有除掉後患,百姓才能安心。」黑玄陵說。

  「有你出馬,我就可以放心了,希望這件事愈快處理愈好,百姓就能早一點過太平日子。」國王說。

  「明天一早孩兒就出發,預計半天就能到達,有任何事,我會請人回來稟告。」黑玄陵淡然的道。

  國王站起來,「這樣就好,我們移駕到大廳去用膳吧!」

  等國王離開後,黑玄陵這才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半晌,沉玲問道:「師父說什麼?」

  「沒什麼。」黑玄陵將信函放在胸懷處。師父果真神機妙算,早知淨樂國會有此劫難,點明了對方的來歷,省了他不少事。

  「四師兄,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沉玲自告奮勇,跟在他身後離開禦書房,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我阻止得了你嗎?」他淡然的道,明白沉玲想做什麼就一定會做的個性。

  沉玲和小語有一點是相同的,活潑可愛,可沉玲卻少了小語的天真無偽。

  還有,也許他的內心會因為小語起波瀾,是對她有感覺、有悸動,他還在體驗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感,可是對沉玲卻只是淡淡的兄妹之情。

  「嘻嘻,四師兄,玲兒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而久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和你多多培養感情的啊!」

  沉玲一相情願說得高興,一隻小手攀上他的手臂,全然沒有察覺到身旁的男人一臉陰沉。

  培養感情?

  聽見王韶語說要培養感情,他的心裏沒有排斥,甚至還有一些興趣,可是沉玲說出這句話,他的心裏卻滿是不以為然。

  「放手!」黑玄陵冷冷的說。

  「我……」不放。沉玲不敢將最後兩字說出口,因為她抬眼見他一臉陰沉,渾身散發令人膽戰的冰冷,小手倏地鬆開他的手臂,「放手就放手嘛!借人家抱一下會怎樣?」

  黑玄陵沒有理會她的嘟歎,逕自走向大廳。

  沉玲急急的跟上去。

  一踏進大廳,他銳利的黑眸梭巡了一下,沒有看到王韶語,他對國王和王後點個頭。

  大公公走了過來,「太子妃在房裏用膳,太子是要在這裏用膳,還是回房去?」

  「回房。」黑玄陵再對國王和王後打個招呼,然後吩咐大公公,「這是我的小師妹沉玲,等她用完膳後,勞煩公公派人帶她住進貴賓閣。」說完,逕自離去。

  「是。」大公公來到沉玲面前。

  「四師兄,你到哪裡去?」沉玲想要追上去。

  「沉姑娘,請坐,要是不介意,就和我們兩老聊一聊。」王後溫婉的聲音止住她的腳步。

  沉玲就算再刁鑽,對長輩的基本禮貌還是有的,連忙轉身坐了下來。「國王、王後,初次見面,請多指教。對了,剛才那位公公說什麼太子妃的,莫非師兄娶妻了?」

  王後仔細看著沉玲,發現她眼裏滿滿都是對玄兒的情意,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玄兒已遴選太子妃,並且正式昭告百姓。沉姑娘,來者是客,你就安心的在這裏住下來,我們都很歡迎你。來,一起用膳吧!」

  王後看了國王一眼,兩人有致一同的搖搖頭,因為沉玲那彷若遭到電擊的表情,明明就是不相信玄兒另娶別家姑娘的震驚樣。

  他們兩人舉著用膳,決定讓沉玲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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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安安村和樂樂村位在淨樂國最北方,那裏的風雪比皇宮還要大,相對的也比較冷,所以每個人都穿上厚厚的大衣。

  黑玄陵一行人在經過兩個時辰的趕路後,終於來到安安村的入口。

  停下馬,黑玄陵對牛宿說:「找一戶民家,可以供我們住宿及安置馬匹,行事低調點。」

  「是。」牛宿牽著馬匹往前走。

  黑玄陵望了懷中的人兒一眼,一雙骨碌碌溜的眼睛從被帽兜下露出來。

  「我們到了嗎?」王韶語在黑玄陵的堅持下穿了一件厚重的雪白貂皮大衣,這件大衣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

  「嗯,累不累?」他俯首,淡然問道。

  王韶語搖搖頭,嗓音清脆的說:「是我自己硬要跟來的,而且有你在身邊,我怎樣都不會感到累。」

  黑玄陵看她精神還不錯,伸手將她包得更緊密,而他在她的堅持下穿了一件黑色毛皮大衣,再將她擁進懷裏,讓她更溫暖。

  在馬隊的中央,一匹紅鬃馬兒背上坐著一位一身粉紅衣裳的姑娘,外罩溫暖的粉紅大衣,頭上戴著粉紅呢帽,可一張俏臉卻繃得死緊,美眸狠狠的瞪視著黑玄陵懷裏的人兒。

  四師兄未免太神秘了吧?聽說他要帶著太子妃一同視察民情,這可是前所未聞的,何況還和四師兄共乘一騎,這女人究竟有多特別啊?

  沉玲忿忿不平的想著,從一出皇宮,這女人就被他包得綿綿密密的,還小心呵護她上馬,兩人共乘一騎,這根本就不像是她認識的四師兄嘛!

  他不是一向對女人敬而遠之的嗎?只要有女人沒有經過他同意而亂碰他,肯定被他凍人的目光給凍得不得動彈,不敢再造次。

  她真想看看四師兄懷裏的那個女人究竟長得怎樣,竟然能將四師兄迷得神昏顛倒,讓他願意娶她。

  沒多久,牛宿騎著馬回來。「屬下已經安排好了,我們還是沿著小路進入比較不會惹人注目。」

  「你帶路吧!」黑玄陵道。

  於是一行人出了梅林,快速穿過黃沙飛揚的石子路,拐進一條小路,兩旁雜草高如一人,他們迅速的賓士而過,進入一道竹門,一座三合院矗立在眼前。

  馬匹陸陸續續的進入,停在廣場中央,馬背上的人紛紛下了馬,黑玄陵下馬後,將王韶語抱了下來。

  「怎麼沒人呢?」鬥宿看了看四周,一片靜寂,卻又窗明幾淨的樣子。

  「喔!這裏是安安村村長的地方,他們搬到更大的房子去,留下這個舊房子,所以就讓我們住在這裏了。我告訴村長,我們是國王派來的使者,村長很高興呢!」牛宿對他們解釋。

  「各位先安頓好,一切稍後再說。」黑玄陵下令,然後握著王韶語的手進入其中一間房間。

  王韶語將身上厚重的大衣脫下來,露出圓圓的臉蛋及那雙晶瑩明亮的大眼。

  「等會兒我會和七宿出去探勘,你乖乖留在這裏等我們回來。」黑玄陵對她說。

  「我知道,是我自己要跟來的,自然會乖乖聽話,不會亂跑。」王韶語對他露出笑容,要他安心。

  「最好是這樣。」黑玄陵轉身,在門前停下腳步,「我看,還是留下室宿和壁宿陪你。」他實在不太放心,因為王韶語活潑好動,怕她招惹了麻煩。

  「說得好象我專門惹麻煩似的。」王韶語跟在他身後,不由得對著他的背部扮了個鬼臉。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七宿和沉玲已在廣場上等待。

  「室宿、壁宿,你們留下來陪小語。玲兒,你……」黑玄陵話還沒說完,沉玲很快的打斷。

  「四師兄,我要和你一起去。」她快步來到他面前,還不忘打量在他身邊的王韶語。

  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眼睛,看起來不過可愛了些,根本算不上美麗、絕色嘛!

  沉玲不覺得王韶語有什麼特殊之處,她才不信師兄會喜歡她,一顆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相信憑自己美麗的容貌以及和師兄相處多年的感情,斷無道理會輸給這個平凡的女人。

  「嗯,我們走吧!」黑玄陵沒有拒絕她,翻身上了高大的黑色駿馬。

  王韶語來到馬旁,仰高小臉問道:「晚上能回來一起用膳嗎?」

  「嗯。」黑玄陵應道,冷然的目光和室宿及壁宿交會。

  室宿及壁宿點點頭,表示一切交給他們。

  黑玄陵率先策馬離開三合院,其他人紛紛跟上。

  「夫人,你不累嗎?去房裏休息一會兒,可好?」室宿在她旁邊問道。

  王韶語看向室宿,對他露出一抹笑容。「我不累,我是在想,要到哪裡去找食材,晚上才有飯菜可以吃。」

  室宿看了壁宿一眼,「這交給我們傷腦筋就行了。」

  「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做,我和你們一起去,如何?」她眨著明亮的眸望著他們,一臉興致盎然的問道。

  兩人又對望了一眼,壁宿對著室宿點頭道:「那我們到村子裏去,找村長應該就沒錯了。」

  「那現在就出發吧!」王韶語高興的說。

        

  天空灰濛濛的一片,雪花飄飄然落下,眼前望去儘是一片銀白世界。

  王韶語一身粉綠棉襖,連呢帽都沒有戴,站在大廳的門口,一雙冰冷的小手不停的互相搓揉著,圓圓的晶亮眸子一直向外張望。

  「夫人,門口很冷,進來裏面比較暖和。」壁宿站在她身後建議道。大廳的暖爐已生起火,所以大廳比外面溫暖多了。

  「壁宿,都快天黑了,他們怎麼還沒回來?」王韶語語氣裏盈滿擔憂,一雙圓眸始終看著外面。

  「別擔心,主人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壁宿道。

  「可是上次他也是來這裏才受傷的。」她不得不感到憂慮。

  「這次不會有事的,瞧!他們不是回來了?」壁宿耳力不錯,遠遠的就聽見馬蹄聲。

  王韶語定睛一看,果然,一匹黑色駿馬已在眼前,她興奮的跑向他。

  「玄陵。」

  黑玄陵俐落的下馬,見她雙頰凍得紅通通的,櫻唇卻有些乾燥青白,不由得皺起眉,大手握住她的手,冷冷的喝斥:「為什麼穿得這麼單薄?你不知道天氣變得更冷了嗎?」

  他的表情雖然變得很冷漠、語氣很駭人,可是他卻長臂一伸將她包覆在自己的大衣裏,王韶語感覺到冰冷的身子被一陣陣熱氣所侵襲,煨得她暖呼呼的,渾身舒暢。

  雖然身穿大衣,可是黑玄陵知道依然無法改善他天生的體質,大衣和他的身體同樣是冷冷的,所以將她攬進自己懷裏時,他暗暗施展內力,將熱源傳送到她的身子裏。

  王韶語逕自露出傻乎乎的笑,對他的斥喝一點都不以為意,因為她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的。

  一夥人進入大廳,王韶語很快掙脫他溫暖的懷抱,跑到一旁替每個人都添了一碗飯,然後再坐到他身邊。

  「你們一定肚子餓了,趕快吃吧!」

  雖然比不上在皇宮裏的山珍海味,可是很有鄉野小菜的特色與原味。

  桌上擺著用迷迭提味的幹炒山雞、脆炒山蘇、三色蛋、糖醋黃魚及韭黃炒山豬肉,中間擺著一鍋飄著中藥香味的羊肉爐。

  望著眼前的家常菜,色香俱全,跑了一個下午,大家都累了,所以黑玄陵點頭後,大家開始進攻食物。

  「好吃嗎?」見黑玄陵吃了山豬肉,王韶語連忙問道。

  黑玄陵不解的望著她。

  室宿吞下嘴裏的食物。「這桌菜可都是夫人的傑作,我真是沒有想到夫人這麼會做菜。」

  黑玄陵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她頷首。

  雖然他沒有開口,可這一點頭讓王韶語高興極了,一直替他夾菜,直到他伸手制止她。

  「你快點吃。」

  望著他高深莫測的俊臉,不清楚他心裏在想什麼,她只好低著頭吃飯,不過,看他吃了許多菜,她心裏還是很高興,至少沒有難吃到令他食不下嚥。

  她悄悄抬眼,見其他人都拚命的吃菜,關心的問:「你們吃得習慣吧?」

  「夫人,很好吃,真沒想到夫人會有這麼好的手藝,看來我們往後有口福了。」鬥宿高興的讚美她。

  其他人紛紛點頭同意。

  「咦?沉姑娘,我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嗎?怎麼吃一半就不吃了?還是你不舒服?」王韶語見坐在她對面的沉玲繃著一張俏臉,碗裏還有半碗飯,菜好象也吃不多,不由得關心的問道。

  「讓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替我一介平民煮飯,我哪有那個福氣消受?」沉玲一肚子的妒火無處發洩,說出來的話又酸又澀。

  她還以為王韶語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除了身家不錯外,肯定一無是處,黑玄陵斷不可能看上她,豈知,這一個下午,不管她如何明示暗示自己對他有意,他就是不為所動的裝傻。

  回來後,一雙眼裏就只有王韶語,只關心她有沒有凍著,就沒有關心過她這個小師妹,這王韶語竟然還會煮飯,用她傻愣愣的笑容來迷惑師兄,真是氣人。

  「沉姑娘,你不要這麼說,你是玄陵的小師抹,我煮飯給你吃,本來就沒什麼,我還怕你吃不慣我做的這些鄉野小菜呢!」王韶語笑吟吟的說,敏感的察覺沉玲好象對她有敵意,但她和沉玲又沒有結怨,所以她還是笑臉迎人,不去想傷腦筋的事。

  「知道就好,吃你做的菜,我還怕拉肚子。」沉玲用力放下筷子,高傲的睨著她。

  氣氛頓時變得沉悶凝滯,每個人捧著飯碗,一臉的怪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除了黑玄陵還是默默的吃著飯,對沉玲說的話置若罔聞。

  「沉姑娘……」王韶語有點難過的看著她,不知該和她說什麼。

  「哼!」沉玲任性的起身,走到門口就頓住腳步。

  僵著一張俏臉,她在等,等師兄開口留她。

  王韶語不解她的心思,望了黑玄陵一眼,見他逕自吃著飯,連看都不看她,七宿則在她的視線掃到之際,連忙低頭扒飯,一副沒有他們的事的樣子。

  開玩笑,跟在主人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個沉玲小師妹,打小就愛纏著玄武,仗著師父疼她,整座山裏她的年紀最小,又無親無故的,所以每個人都讓著她,卻造就她任性無理的個性,喜歡鬧脾氣,這趟回淨樂國原本以為可以耳根清淨了,誰知她像背後靈一樣緊追不放,看來玄武這次娶妻,對她而言應該是很大的打擊才是。

  偏偏太子妃單純天真,人家擺明瞭諷刺她,瞧她不起,她幹嘛還要對沉玲客氣啊!乾脆將沉玲趕回去,他們也樂得清淨!

  「沉姑娘,這鄉野地區恐怕很難找到吃的,你要是不勉強吃一些,晚點肚子餓了,是找不到東西吃的。沉姑娘,如果你吃不慣我做的,那廚房還有一些饅頭和包子,是村長的老婆做的,還是熱的呢!」王韶語熱心的說。

  說完,她很快起身跑向廚房,又快步跑回來,來到沉玲身後。

  「喏!在這兒,我拿來了。」

  沉玲轉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王韶語以為她接受了,舉高手上熱騰騰的包子和饅頭,一臉燦笑的望著她,討好的說:「給你吃,這樣肚子就不餓了,嗯?」

  看著王韶語一臉善意的笑臉,七宿都覺得不可思議。

  太子妃未免太善良了吧?希望沉玲能夠良心發現,感謝她的好意。

  七雙眼睛不約而同的看向黑玄陵,只見他冷著一張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王韶語,七雙眼睛同時閃過了悟。

  嗯,看來他們的主人很在乎太子妃喲!

  沉玲俏臉上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冷笑,雙手一揮,將王韶語所有的好意都揮落在地,嗤之以鼻的輕蔑道:「誰希罕你拿的東西?少在那裏假好心了。」

  「啊?」王韶語沒有想到沉玲會這麼做,「你?」

  沉玲實在看不過她一臉幸福滿足的笑容,好象在向她炫耀黑玄陵是屬於她王韶語的,要是師兄是她的,她也會這麼好心的拿東西給王韶語吃,她是在囂張什麼啊?

  偏激與嫉妒讓沉玲失去了理智,伸手就用力的推王韶語一把。王韶語還因為她的舉止傻愣愣的,根本就無法閃躲她惡意的動作,眼見就要趺坐在地,

一個快如疾風的黑影卷來,很快的將王韶語穩穩的擁在懷裏。

  黑玄陵凍人的銳利黑眸瞪向沉玲,渾身散發冷厲氣息。

  沉玲從來沒有看過黑玄陵這樣迫人的氣息,除了對待他的敵人,所以被他這樣的表情給駭住了。

  「四師兄,我……我不是故意要推她的,是……是她很煩人哪!我又不想吃東西。」沉玲有些膽戰心騖的說,暗暗鎮定心神後,膽子又大了起來。

  四師兄認識那個女人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十幾年的感情會比不上嗎?

  王韶語在他的懷裏也感受到了他軀體緊繃,明顯的在生氣,小手連忙握住他的大掌,悄悄安撫著他的情緒。

  「不想吃可以拒絕,沒有必要糟蹋食物,更沒必要糟蹋對你示好的人。」他的怒氣因為王韶語的努力斂去了幾分,僵冷的對沉玲說。

  沉玲覺得自己在情敵面前分外的難堪與沒有面子,所以她倨傲著俏臉,眼裏有著委屈,卻任性的道:「四師兄,你不必對我說教,說來說去,還不是心疼她!怎樣?她是學士之女,千金之軀,就受不得一點委屈,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就要任人欺陵,是不是啊?」

  黑玄陵表情陰沉的望著沉玲,沉玲不免有些心虛,因為她心知肚明,這些師兄可是都很忍讓她的。

  王韶語聞言,小聲的對沉玲說:「沉姑娘,我相信玄陵和其他人都沒有這樣想,你不要妄自菲薄,你都沒有吃什麼東西,要不要坐下來吃點東西?」

  她想要緩和氣氛,可惜沉玲心中對她有敵意,所以她說的每句話沉玲都覺得很刺耳。

  「你閉嘴,不用你扮好人,以前沒有你,四師兄才不會對我這樣凶呢!都是你,都是你的錯。」沉玲對她怒目道。

  「夠了!你也該胡鬧夠了,不想吃東西就回房去,不要在這裏發大小姐脾氣。」黑玄陵覺得沉玲真是太任性了。

  王韶語從他壞裏走出來,彎身撿拾掉落在地上的包子和饅頭,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開口比較好,免得又惹沉玲生氣。

  沉玲瞪了黑玄陵一眼,跺了跺腳,原本還不想依從,眼角餘光看見那個不起眼的笨蛋蹲在地上撿東西,壞心眼一起,她很快往房間的方向跑去。

  經過王韶語身邊時,她故意抬腳踏在她的手背,還用力的轉了一下,卻被人用力往前推,狼狽的踉蹌一下,回頭定睛一看,只見王韶語被黑玄陵護在懷裏。

  他捧著她白皙的小手,手背上有一個紅痕,冷眼瞪視著沉玲。「再有下次,別怪我無情。」

  不等沉玲有任何反應,黑玄陵拉著王韶語往兩人的廂房走去,走到桌旁時,將她另一手的包子、饅頭都丟放在桌子上,快速離開大廳。

  七宿則睜大眼看著沉玲。天哪!女人只要愛上一個人,卻不被自己愛的人接受,竟然會做出這麼恐怖的事!七宿紛紛對沉玲投去一抹不以為然的冷淡表情,同時閃過一個念頭,沉玲太恐怖了,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

  沉玲則羞憤的怒瞪著他們。「看什麼看?哼!」一扭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次算她太輕忽了,不過,別以為她這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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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廂房內,黑玄陵從包袱裏拿出一隻白色瓷瓶,先用絲布沾水拭淨她手背的髒汙,再旋開軟木塞,倒了一些藥粉在掌心,然後動作輕柔的推拿她泛紅的手背。

  「玄陵,你別繃著臉嘛!我的手不要緊啦!不用上藥,過幾天就好了啦!」王韶語猶不知死活,仰起小臉對著他嚴峻的臉龐綻出一抹傻笑。

  「你這個小笨蛋,人家都對你這麼不客氣了,還欺負到你手上來了,你竟傻乎乎的送上門去讓人家欺負,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黑玄陵咬牙切齒地罵道,手上的動作卻和臉上嚴厲的表情截然不同,輕柔和緩的來回撫著她的手背,好化去淤青。

  「我哪有啊?她是你的小師妹,關心她也是應該的啊!」王韶語單純的傻笑道。

  「你以後離她遠一點,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她對你有敵意嗎?」他黑著臉,不悅的說。

  王韶語用另一隻手搔搔頭。「我知道啊!因為她喜歡你嘛!說來說去都是你惹的禍,要不是你太有魅力招來女禍,我也不會無故被討厭。」

  「是呀!你儘管把錯都往我身上推就是了。」他皮笑肉不笑的說。

  王韶語感覺到一陣寒意竄過背脊,不由得抬眼,看見他額際青筋跳動的模樣,她輕吐粉舌,「哎呀,你別生氣嘛!我聽你的,離她遠一點就是了。」

  黑玄陵放下她的手,順勢將她攬進懷裏。「你今天下午都忙些什麼?」

  「室宿和壁宿陪我到村子裏去,村裏的人都很熱情喲!我們桌上吃的都是他們送給我們的,我付了一些銀子請村長每天幫我們送些吃的來,這樣我們就不用煩惱沒東西吃了。」王韶語打開話匣子哇啦啦一直講。

  黑玄陵只是輕應一聲。

  「還有,村裏因為豐年祭快到了,所以每個人都顯得很忙碌,只是因為受到不明原因的災害,所以今年少了一點豐收的快樂氣氛,每個人的臉色都有點沉重,害我也不好意思待在那裏太久。」她邊說邊比手畫腳。

  王韶語沒有注意到黑玄陵的表情轉為深思,再將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講自己今天和幾個孩子一起玩,還和老婆婆學編織。

  「你要不要淨身?」黑玄陵突然問道,打斷她的話。

  她在他懷裏抬首。「可以嗎?」

  「嗯。」他站起身,讓她坐在床沿,「你在這裏等。」

  「喔!」王韶語點點頭,見他出去,趕忙翻找包袱,拿出衣服。

  片刻後,門上傳來輕敲,一個中年婦女推門進來,然後另外兩名中年婦女搬了一個空的大木桶進來,放在房間角落,她們出去後又進來,這次手上都各提了一桶熱水,一一倒入木桶裏。

  來回幾趟後,木桶裏的水約有八分滿,她們這才退了出去,而黑玄陵則進到房裏來。

  「趁水熱,快點淨身,等你洗好後,我再洗。」

  「嗯。」她抬首見他轉身出去,這才安心的卸下衣物,拿下頭上的發飾,小心翼翼的踏進木桶裏。

  她快速的洗澡,舒展筋骨。奔波了一個上午,可以這樣放鬆的洗個熱水澡,真的是一種奢侈。

  她還想著他也累了一天,該讓他泡泡身子,舒服一下,所以她很快站起身,拿了一條柔軟的長巾將身子拭幹,將濕漉漉的長髮包裹起來,很快穿上肚兜及褻褲,正要伸手拿外袍時,他清冷低沉的聲音傳來。

  「怎麼這麼快?」

  王韶語回身望著他。「我想你奔波了一天一定非常累,所以洗快點,好讓你泡澡啊!」

  她的睫毛眨呀眨的,身上輕薄的衣服,與剛浸泡過熱水、泛著粉紅色澤的身子,看起來竟然有一股女人成熟嫵媚的韻味,黑玄陵的黑眸很快布上濃郁的情欲。

  不過,他很快轉身面對木桶,清冷的道:「既然你如此盛情,我也不好推卻。」

  王韶語有些怔愣。

  是她聽錯了嗎?怎麼他的語氣好象是在調侃她?

  等她回過神來,正好看見他俐落的脫下身上僅剩的長褲,不由得驚叫一聲,立刻轉身背對著他,卻聽見他促狹的輕笑聲在室內回蕩。

  「這樣就害羞了?反正我的身體,你看也看過、摸也摸過、用也用過了,現在才害羞未免太遲了吧!」

  她羞紅著臉就是不敢轉身看他,嬌嗔的道:「哎呀,那不一樣嘛!」

  「呵呵……」黑玄陵笑開懷。

  王韶語驚異於他開朗的笑聲,不自覺的被他吸引而忘了害羞,轉身面對他,正好看見他迷人的笑容。

  他咧嘴而笑時,俊臉看起來比他冷肅著一張臉時年輕許多,就像是一個開朗的大男孩,散發出獨特的魅力。

  黑玄陵感覺到自己的胸膛震動不已,冰冷的心似乎有一股不明情緒流動著,看著她訝異的神情,他發現自己的眼光離不開她那張彷若太陽般耀眼的圓圓笑臉。

  他,一個生性冷情冷心的男人,竟然會為了她而情緒波動,知道心臟怦然跳動的滋味是什麼。

  「過來。」他斂起笑容,清冷的說。

  「啊?」她傻傻的移動腳步來到他面前。

  黑玄陵轉身,將背部對著她,拿了一塊濕淋淋的絲巾遞給她。「替我擦背。」

  「喔!」回過神來,王韶語望著眼前散發男子氣息的軀體,小手碰上他結實勁瘦的背部,控制不住自己臉紅心跳,胡亂的在他身上刷洗著。

  兩人靠得這麼近,滿室曖昧的氛圍令王韶語實在放鬆不下來,嬌軀緊繃,如臨大敵的專注在眼前的事物。

  黑玄陵霍地轉身,抓著絲巾的小手變成擺放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包覆住她的小手,帶領著她刷洗自己的裸胸。

  「你……你怎麼突然轉身啊?放開我的手,不然我怎麼幫你洗背啊?」她結巴的道,一雙杏眼左瞟右瞟就是不肯看他,免得自己看了太養眼的畫面,會忍不住想要對他動手動腳。

  「你確定是在幫我洗背,而不是將我的身體當桌子亂抹一通?」他調侃的說。

  「當然不是。」她極力否認,小手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禁忌的部位。

  她一臉驚駭的望著他,他灼灼黑眼閃著不容忽視的濃烈欲望,另一手按著她的腦袋,給她一個濃烈又熾人的熱吻。

  王韶語覺得自己真沒用,他只是給了她一個令人喘不過氣的吻,她就渾身無力,任由他宰割。

  她才穿好的肚兜及褻褲以著驚人的速度被褪下,一絲不掛的被他拖進木桶裏,溫水很快浸濕她的嬌軀,赤裸裸的她坐在他曲起的大腿上。

  「啊──」她驚呼一聲,因為她的腰被他握住,往下沉時,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充實著他的昂揚,那種突然的飽實,不會令她不舒服,因為有水流做潤滑劑 。

  令她訝然出聲的是,他的堅挺是如此自然的與她的柔軟嵌合,彷佛兩人是被切割的一個圓,而今合在一起,是那麼的圓滿、合適。

  他仰頭、她俯首,兩人相迎合的深吻、繾綣,舌與舌的共舞,眼神與眼神的交纏,堅硬胸膛與柔軟胸房的碰觸,堅硬與柔軟的交合……

  她的心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加高昂、歡愉。

  他的心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加溫暖、充實。

  原來敞開心房可以得到更多的快樂與心靈的交會,這是黑玄陵的頓悟與驚喜。

  原來為所愛的人奉獻真心與付出所有是這麼快樂、滿足的一件事,這是王韶語在這場靈與肉交歡所得到的想法。

  他深深的挺進又淺淺的退出,帶給她強烈的激蕩,她的眼睛沒有離開他的雙眸,此刻她看見的是她自己,她明白他的眼裏只有她。

  「玄陵,我愛你!」她被他眼裏的波光情緒所惑,喊出自己的情感。

  她的體內溫暖又潮濕,舒服得令他不忍離開,一再的索求著她所有的甜美,她真心的吶喊,令他身體猛地一震,他知道她喜歡著自己,只是沒有想到聽到她親口說出是一件這麼美妙的事情。

  他感覺到自己冰冷的四肢被一股暖流所淹沒,由胸膛流動到四肢百骸,一種激動情愫在他體內叫囂著。

  望著她圓圓眼眸裏的期盼,他張口欲言,「小語,我……我……」他沒有想到這輩子他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玄陵……」她小臉含媚,引人遐思,十指抓著他的肩,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等著他的回應,承受著他一波波又重又猛的衝刺。

  「小語……小語……」黑玄陵發現自己無法開口回應她的愛,那對他而言太困難了。

  對於自己新生的莫名激動情緒,他都還不太能適應,要他說愛,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所以黑玄陵將滿腔無法訴諸言語的情懷,盡傾於肢體的表現。

  不想看見她黯然失色的臉,他索性讓她在自己懷裏轉身,讓她背對著自己,他的薄唇如烈火般烙印在她線條柔美的背部柔膚上,將滿腔的激動與對她的熱情注入其中。

  「啊──」她激昂吟叫。

  他僅僅喊著她的名,沒有回應的愛語,令她小臉佈滿失落,一陣陣酸楚揪著她的心,好似心裏突然破了一個大洞般的空虛。

  一陣昏眩,她面對著木桶,雙手自然的攀著桶緣,他的吻又重又猛,彷佛要烙印在她的肌膚上,一個吻就像嵌在她的心房般,充實的填滿每一個空虛。

  他的一個吻像他的一個心意,他無法訴諸言語,卻用激狂的動作令她感受到他的每一分情意。

  嘴角綻出一朵最美麗的笑花,她感受到他的憐情蜜意,瞭解到他對自己的愛憐,她又有何埋怨?

  就算王韶語想要再感受他肢體語言所展現出來的情深義重,她的頭腦也不允許她再多想什麼了,因為他強勢的掠奪與霸道的吮弄、戲狎,令她渾身乏力、腦袋昏沉,只能任憑他擺佈。

  他在她的雪白美背上印下一個個紅印,直到腰際,他的大手往前伸展來到她的胸前,抱住她的腰腹,下身往前挺,從她背後深深挺入她體內。

  「啊……啊……」王韶語吟叫出聲。

  這樣的姿勢使得兩人更加貼合,本就春情蕩漾的她,體內強烈的需求令她不由得將臀部更往後挺,配合著他抽插的動作,雙手改而放在他強而有力的雙臂,自然的來回撫摸著。

  她身體誠實的暗示使得他的動作更加猛烈,閒空的大掌往上覆在她柔白細嫩的乳房上,指尖還輕捏她櫻桃般的乳尖。

  「舒服嗎?」他問道。

  王韶語微偏頭,一半的臉龐對著他,使得黑玄陵得以一窺她醺然欲醉的媚態,他明白這些都是因為他的關係。

  「嗯……好舒服……不要停……」

  她每一次都可以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他的每一下撞擊都把她推上彷若上了天堂般的快感高峰。

  「我怎麼會停呢?小語……」她就像是通往快樂與極致快感的道路,令他極欲穿過她而達到他想要的幸福。

  望著身下她誘人的雪白胴體因為欲情而染上了迷人的櫻紅色,彷若激情色彩般的魅惑他的眼,他的堅挺快速來回,直到一個臨界點。

  他在她體內留下熾熱又燙人的精華,而兩人則攀上了炫目光彩的極樂天堂……

  他離開她,王韶語癱軟的坐在木桶裏,他站起身,水花四濺。

  他找來她剛才扔在椅上的長巾,將她從水裏抱起,用長巾將她緊緊包裹住,讓她坐在椅子上,再找來一條小布巾包覆住她還滴著水的長髮,仔細小心的反復擦拭直到乾爽。

  「你不把身體擦幹,會生病的。」她微瞇著眼見他為自己忙碌著,擔心自己會著涼,心裏甜絲絲的,可同樣心疼他會受寒。

  「你不用管我。」他又一把將她抱起,然後將乾淨清爽的她送入暖呼呼的被窩裏。

  黑玄陵轉身要去拿自己的衣服時,卻被她拉住了大手,他回身,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包覆在另一條柔軟被子裏,小手輕輕移動擦拭著他濕淋淋的身體。

  王韶語半跪在床上,努力的擦幹他的身體,然後再奮力的將被角塞進,使它不掉落,甩了甩頭髮,將自己那條小布巾覆上他的黑長髮,小心翼翼的拍打著,想讓他的頭髮快點幹。

  他直盯著她,柔情與感動盡在那雙慣常顯露冷漠的黑眸裏,只是這樣的小動作卻貼心得令他無法言語。

  她,他的小語,是第一個願意為他做這件事的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樣待他過,原來讓女人真誠的對待是一件這麼令人感動的事。

  並不是沒有人這樣服侍過他,服侍他的宮女也這樣過,可她們都是職責所在,不添一絲的真誠關懷,甚至他還可以感覺得到她們對他的戒慎恐懼。

  所以他不願有人在他身邊服侍他,一切都由他自己打理。

  「這沒有什麼,做為你的妻子,這是我該做的。」

  聽到她的回答,黑玄陵才驚覺他竟然將剛才的想法脫口而出,他眼神複雜的望著他的小妻子,沒想到在她身邊,他竟能卸下心防,將心中想法都告訴她。

  「難道母後不會這樣對你嗎?」王韶語好奇的問。

  「我不願意讓她這麼做。」因此,他沒有機會感受被女人照顧是什麼樣的一種滋味。

  母後一向開明,也由得他,就偏要派宮女服侍他,最後,還是被他趕出去了,而這次,他卻放縱自己的情感任由王韶語這麼做,而又沒有多加拒絕。

  「你快點穿衣服。」他拿下她手裏的小布巾,催促她穿衣服,自己也走到一旁拿起另一套乾淨的黑色衣褲穿上。「你好好休息,我去交代一些事情,馬上就回來。」

  「嗯。」王韶語頷首,若有所思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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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用完早膳,黑玄陵決定再次前往樂樂村邊界,希望能找出蛛絲馬跡,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大火延燒又讓大水淹一人高,突然消失又毫無預警的出現?

  「玄陵,我可不可以跟你們去?一個人在這裏很無聊耶!」王韶語一臉期盼,見他俊俏臉龐上有一絲猶豫,連忙再道:「我保證會很乖,不會亂跑,更不會惹麻煩,好不好?」

  七宿坐在馬背上,看著王韶語可憐兮兮的表情,他們認為以玄武的個性應該不會答應。

  坐在紅鬃母馬背上的沉玲面無表情,眼底卻有一抹看笑話的不屑之意。誰不知道四師兄辦正事,一向不喜歡帶著礙手礙腳的傢伙,她以為她是誰?

  誰知,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黑玄陵伸出大掌,握住她的小掌,一個提拉,讓她坐在自己的身前,先把她的帽兜壓低,再用自己的大衣將她緊緊裹住。

  王韶語因為興奮而咧嘴微笑,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因為已被他用大衣蓋住了。

  黑玄陵策馬先馳。

  七宿回過神後,連忙跟上。

  沉玲雖然心裏憤恨,卻只是緊握拳頭沒有抗議,她明白,她必須變換策略,趁黑玄陵不備將王韶語趕出他的生活,才是上上之策。

  為了避免引起村民們的騷動與議論紛紛,他們捨村莊而繞曲折蜿蜓的山路,順著山勢愈攀愈高,天氣也愈來愈寒冷,雪花愈飄愈多,地面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黑玄陵銳利的眼搜尋到一塊平臺,停下馬匹,率先下馬,再將王韶語抱下來,轉頭對其他人說:「將馬停在這裏,我們走上去。」

  於是九匹馬的韁繩分別系在九塊堅固的石塊上,十個人沿著陡峭的坡度往上走,一站上高點,眼前的景象詭異得令人詫異。

  只見在這寒天雪地裏,有兩潭池,一潭池裏流動的是冰,一潭池裏流動的卻是火燒巖漿,看得出有人刻意挖了管道,將它們引導到山下。

  「玄武,這是有人刻意要危害山下村民的,上回我們來時,已經封住管道,昨天再來時,也沒有這樣,今天又變成這副樣子,肯定有人故意的。」室宿道。

  「而又這個人的能力卓越又詭譎,恐怕不好應付。」鬥宿擔憂的道。

  「不好應付,總是還能應付,怕的是連要應付誰都不知道,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能等,村民卻無法等。」牛宿道。

  「我知道是誰。」黑玄陵清冷的說,一向無波的黑眸興起滔天怒火。

  「啊,莫非東方師父信裏有言明?」壁宿反應快的想到這層。

  「那會是誰這麼過分?」王韶語一向愛笑的圓臉難得的布上嚴肅,覺得那個人真可惡,竟將人命當螻蟻般的不重視。

  「西門不悔,師父的師弟。」黑玄陵清冷、徐緩的道。「我應該要叫他一聲師叔,可是他已被逐出奇門派,所以師父要我們見到他不用太客氣,既然師拜奇門派,一些奇門法術鑽研得也滿透徹的。」

  「那又如何?你和他無怨又無仇,他幹嘛要衝著淨樂國來?」王韶語抬首不解的問道,然後又一副質疑的表情看著他。「莫非你私下和他有什麼恩怨,讓他非沖著你不可?」

  黑玄陵毫不客氣的曲起長指敲了她的額頭一記,有些沒好氣的道:「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師父信裏說了,因為我擅長禦水又有鎮火的本領,那是西門不悔一生最想要的本領,可惜他沒有那個天分,所以才會想要拿我身上的一個東西。」

  王韶語捂著作痛的額頭,一臉委屈的嘟囔:「還不是一樣,為了你的本領,而起了嫉妒心,又想找你要東西,一切還不是你惹的禍。」

  「嗯?你說什麼?」他陰沉著俊臉瞪視著她。她真是愈來愈大膽,竟敢說他的不是!他太寵她了,才會讓她這樣出言無狀,不過,他心裏閃過一絲無奈,因為就算她這樣沒大沒小,他也捨不得真的凶她。

  「沒有啦!」她趕緊否認,然後閉嘴。

  黑玄陵卻身軀繃緊,眼神轉為銳利,伸手將王韶語提到身後,頭也不回的對站在身後的牛宿道:「保護好她。」

  牛宿應了一聲,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和鬥宿、虛宿及危宿將王韶語圍在中央,綿密的保護著她。

  這時,一個滿頭白髮,臉色卻紅潤,四十出頭的男人站在另一邊的小山上,他的面貌俊美無儔,眼神邪肆、飄忽不定,渾身上下散發出陰柔之氣。

  「玄武,既然東方朔知道我要的是什麼,那你就乖乖的將那本寶典交出來,否則休怪我毀了淨樂國。」那男人說話聲音有些尖銳。

  「西門不悔,根本就沒有什麼寶典,我生來就精通於禦水及鎮火,你莫要強人所難。」黑玄陵清冷的睞著他。

  「好聽話人人會說,既然你不願交出寶典,就休怪我給你好看。」西門不悔左手兩指在上,右手兩指往旁一偏,嘴裏喃喃催動咒語。

  雙手一動,只見奔流的冰水更加湍急的往山下流,而巖漿更加竄高。

  黑玄陵見狀,左手同樣伸出兩指,嘴裏也念著咒語,隨著他長指的移動,奔流的冰水呈圓弧狀往另一潭溫度十分高的烈焰引流而去,冰與熱的接觸,形成美麗激烈的火花。

  西門不悔催動內力助長火焰,黑玄陵催動念力冰水增長,終至火焰消失,冰水被凍成冰潭。

  西門不悔並沒有因此而慌了手腳,只見他氣定神閑的從胸懷裏掏出紙人,點紙成人,一一排成規則陣式,依著五行,踏著結凍的冰石朝黑玄陵攻去。

  「七宿列位。」

  黑玄陵一聲令下,七宿各成陣式,由上往下望,宛若一條蜿蜓巨蛇,困住西門不悔的紙兵。

  西門不悔以極快的速度移動身形,掌掌淩厲、招招駭人。黑玄陵身形晃動,輕易化解他的招式,一點都不想和他做無謂的纏鬥。

  綿綿不絕的內力從掌心發出,黑玄陵將西門不悔擊退數步,快如閃電的長指在他各個穴位一點,西門不悔霎時如破布娃娃般癱軟在地,而紙兵也在他頹倒之時變回原形,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西門不悔,我遵照師父囑咐將你廢去武功,如今你不過是個平常人,希望你能體恤師父廢你武功的用心。」黑玄陵睨著他,清冷的說。

  「哼!東方朔那只老狐狸哪有這麼好心?我沒了武功正合他意,他這樣對我才是最殘忍的,我不會感激他的。」西門不悔俊美的臉龐閃著陰狠的光芒,憤恨的對他喊道,支起身子,往前跑去。

  當他經過王韶語身邊時,特意瞧她一眼,在王韶語身後的沉玲卻乘機將她往前一推,西門不悔眼睛閃過狡猾的光芒,伸長手臂,用男人體力上特有的優勢,將王韶語箝制在自己懷裏,退到一旁。

  「放開她!」黑玄陵身形一飛一躍,已到他們的身前,冷然厲喝。

  西門不悔哈哈大笑。「我就知道自己押對了寶,要我放了她,可以,拿寶典來換。」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根本就沒有那種東西,你怎麼這麼冥頑不靈?」黑玄陵一身冷肅,雙眸波瀾不興,反倒令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沒關係,你繼續否認,信不信我把她從這裏推下去?」他們站在高點,只要輕輕一推,王韶語便有可能順著厚厚的雪往下翻滾,這一滾就有可能重傷不治。

  西門不悔不過眼光一閃,神情錯愕的發現他懷裏的擋箭牌已然不見蹤影,再定晴一看,王韶語正偎在黑玄陵懷裏。

  「滾!」他冷厲的喝道,要不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西門不悔敢動他的女人,他絕對要他沒命。

  西門不悔聞言,跌跌撞撞的飛奔而去,還不忘揚聲道;「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這麼對待我的。」

  黑玄陵只是皺了皺濃眉,一雙厲眼掃向沉玲。

  沉玲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回去後,你回山上去。」他冷冷的對她說,然後不等七宿,攬著受驚的王韶語上馬離去。

        

  回到三合院,黑玄陵拉著王韶語,快步住房裏走去。

  「玄陵,你幹嘛走那麼快?」王韶語不解的問。

  到了房裏,黑玄陵上下仔細審視著她,眼裏流露一絲擔憂。

  「你沒事吧?」

  王韶語心裏有一絲甜蜜,笑咪咪的說:「我沒有怎樣,你別擔心。」她主動抱住他的腰,將螓首靠放在他的胸膛上。

  「我沒有。」他不自在的否認,但雙手還是回擁著她。

  黑玄陵無法解釋自己在看見王韶語被西門不悔挾持時,心裏不受控制的緊縮是為了什麼,只知道害怕襲上心頭,他怕失去她……想到此,抱著她身子的手又緊了緊。

  她柔軟的軀體是這麼的真實,她的氣息盈繞在鼻間,他覺得安心。如果心心念念的牽掛一個人的滋味是在乎她的每一個舉止與行為,那他未免陷得太深。

  不知不覺間,王韶語已經侵入他的骨髓,令他再也無法忽視她的存在,腦海裏時時刻刻縈繞著她的身影,他在乎她的生死,也在乎她的感受,這就是愛嗎?

  雖然黑玄陵否認,可是王韶語還是笑開懷,因為她知道他對自己的關心都表現在實際行動上。

  「四師兄,四師兄……」沉玲在房門外喊著。

  王韶語感覺到他的軀體微微僵住,她鬆開他的身體,退後一步,「是沉姑娘。」

  黑玄陵垂眼看她。「我出去看看。」

  「嗯。」王韶語跟在他身後。其實她的心裏有點難過,當沉玲將她推出去的那刻,她心裏的震驚與不可置信比害怕還來得多。

  看見黑玄陵打開房門,沉玲一臉可憐兮兮的乞求道:「四師兄,我不要一個人回山上,要是半路上碰上什麼危險,你怎麼對師父交代啊?」

  黑玄陵冷然嘲諷道:「你都有本事單獨來到淨樂國,當然也有那本事安然無恙的回山上去。」

  他明白沉玲對他的癡戀已經到達不理智的地步,很可能傷害他身邊的人,所以他不能讓她再留在這裏。

  「四師兄,你知道我從小就喜歡你,現在你娶了妻,我也可以忍受,只求你讓我待在你身邊,好不好?」

  「回去。」他冷冷的拒絕她。

  「四師兄,你真要這麼絕情?就只因為我推了她一把?你為了她,第一次對我這麼凶。」沉玲俏臉扭曲,憤恨的瞪視著站在門邊的王韶語。

  「因為你心存歹念,我不得不請你回去。」黑玄陵冷冷的說。「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如果你還念在同門情誼就乖乖回去。」

  沉玲再也受不了他的一再拒絕,沖到王韶語面前。

  「別以為你是太子妃就了不起,我回去請師父做主,就算當妾我也甘願,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黑玄陵皺著眉,才要上前攔阻,王韶語卻用清脆堅定的語氣說道:「彼此有情,互相喜愛,才是真正圓滿的愛。強佔一個人,卻只令對方痛苦,那不叫愛,只能說是你的自私。如果你真的愛玄陵,就該尊重他的選擇。」

  「哼!你得到了他,當然可以說得這麼好聽,」沉玲轉身面對黑玄陵,「我現在就回去請師父做主,我不會放棄的。」

  說完,她跑了出去,跨坐馬背上,疾速離去。

  黑玄陵直盯著王韶語,他以為她天真活潑、樂天開朗,沒想到比任何人更懂情愛。

  「她這樣回去妥當嗎?你師父不會怪你吧?」王韶語不解他的心思,來到他面前問道。

  「不會,師父是個通情理之人,我們師兄妹的情感之事,他從無意插手,否則就不會等到今天還不開口勸我,即使他老人家開口了,我還未必會答應。」黑玄陵說。

  「如果今天不是母後替你選了我,我想你一輩子都不可能看我一眼。」王韶語很有自知之明。

  黑玄陵只是聳肩,沒有回答,因為他不是一個多情的人,所以也許真的如她所言。

  王韶語撇開沉重的心情,對他露出一抹燦笑,剛才才對沉玲說要尊重他的選擇,怎麼自己又放不開了?

  她應該算是幸運了,能夠待在他的身邊。「事情都辦完了,我們要回去了嗎?」

  黑玄陵正要應聲,鬥宿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玄武,安安村和樂樂村的村長希望你能到他們那裏去,他們舉辦了一場歡送會,要感謝你替他們解決大患。」

  「不用了,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黑玄陵直接拒絕。

  王韶語卻對他說:「我們去一下嘛!村民們的盛情,我們沒道理拒絕。」

  望著她晶亮期盼的眼與興奮的小臉,他抬手摸摸她的頭。「是你愛熱鬧才想去的吧?」

  「怎樣?一起去,好不好?」王韶語沒有否認。看看村民的生活,湊湊熱鬧也沒什麼不好啊!「我們回去,都只能待在皇宮,很無聊的,難得有機會出來外面看看,也不錯啊!」

  「就依你吧!」他有些無奈的應道,眼裏儘是寵溺,只是他自己沒有看見。

  於是鬥宿去回復了村長。

  黑玄陵則交代其他六宿整理行裝。「小語,我們的衣物也整理一下,我們去一下,就順便回宮了。」

  「好。」

  王韶語高興的走進房裏,整理兩個人的衣物。

        

  安安村和樂樂村合辦歡送會,地點在兩村交界的一座平臺上,當他們到達時,村民們都開心的夾道歡迎他們。

  「太子殿下,沒想到您御駕親臨,真是我們村民的榮幸啊!」樂樂村村長一眼就認出黑玄陸,因為他曾進宮去晉見國王,也曾與太子有一面之緣,所以才認得出他。

  樂樂村村長此言一出,所有的村民皆下跪迎接。「太子殿下、太子妃千歲千千歲。」

  黑玄陵沒有想到自己的身分會被認出,但他很快坦然以對,冷然道:「你們都起來,這裏不是皇宮,不用這麼多禮。」

  村民們站起來後,有人開口,「太子殿下真英勇,不過來了兩天,就替我們解除災難,以後淨樂國在太子殿下英明的領導下,肯定更太平了。」

  村民們紛紛附和,樂樂村村長則請他們上座。

  「太子殿下、太子妃,我們鄉下地方,只有粗茶淡飯,還請不要嫌棄,讓我們招待你們,並且感謝太子殿下如此重視我們村民的身家安全。」

  黑玄陵只是冷冷頷首,沒有說話。

  王韶語笑咪咪的說:「村長,你們太客氣了。」

  「今天是我們兩村的豐年祭,本來不想大肆慶祝的,可是災患解除,又逢貴客來臨,特地請村裏的姑娘跳舞讓太子殿下欣賞。」說著,樂樂村村長拍拍手。

  一陣鑼鼓聲響起,身著色彩鮮豔亮麗服飾的姑娘一個個走出來,擺動曼妙的身材,舞出美麗輕盈的舞蹈。

  王韶語看得開心,偏頭想和黑玄陵說話,卻見他身軀緊繃,黑眸銳利的緊盯著其中一名姑娘,她疑惑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只見那名姑娘生得豔麗脫俗,舉手投足間有其特殊的韻味,她看出他並不只是看上一名貌美的姑娘,而是認識她,因為他的眼神裏有著複雜與莫名的情緒。

  王韶語無法清楚說出自己此刻的感受究竟是酸澀還是痛楚,也許兩者皆有吧!

  她沒有打擾他,也沒有追問,看著眼前原本令她欣然的舞蹈,此刻卻顯得索然無味,她一直在想,那名女子是誰?為什麼足以令一向冷情的他失魂落魄?

  王韶語看著那姑娘有著成熟女人的韻味與美麗動人的姿態,用肢體語言舞出魅惑人的撩情姿態,緩緩舞近他們,停在黑玄陵的面前。

  隨著音樂節奏,她的肢體更顯挑逗、誘惑,幾乎令人感到臉紅心跳,連王韶語都不自覺的沉溺在她美妙又性感的肢體語言中,無法自拔。

  直到音樂驟然停止,那姑娘全身俯在地上,媚態橫陳,雙眼流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柔媚,然後靈巧的站起身,與其他姑娘一起退下。

  「太子殿下,今晚還有烤乳豬及喝酒等等的慶祝活動,請太子殿下在這裏暫住一宿,好讓我們能盡情招待你們。」安安村村長熱情的說。

  黑玄陵的黑眸閃著令人難測的複雜光芒,清冷的說:「好,就麻煩村長替我們張羅住的地方。」

  「沒問題,沒問題。」安安村村長開心的應道。

  王韶語十分訝異,沒想到那個姑娘竟有那麼大的影響力,於是她開口問道:「她究竟是誰?看來你認識她,而且願意為了她留宿一夜。」

  黑玄陵轉首望著王韶語好奇的臉龐,淡淡的說:「只是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

  見他神情比平常更加凝重,她沒有再追問,她相信她會知道她是誰,只是心裏很不是滋味,不過,管她是誰,至少現在是她在他身邊,不是嗎?

  王韶語有些不確定,也有點不安心,因為他的情緒難捉摸,也從未對她說愛,她不知道今晚留下來是對或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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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深夜,萬籟俱寂。

  黑玄陵一行人被安排住在樂樂村村長的家裏,他心裏還是很震撼,因為晚上最引人注目的那名姑娘就是杜雲生,她曾是他的未婚妻。

  他不經意的向村長打聽過她,知道她嫁給一個老實的木工,育有一女,兩人生活十分平淡,她的丈夫很愛她,雖然杜雲生的心思不在家庭,可是她的丈夫似乎不以為意。

  黑玄陵獨自走在小路上,心情十分複雜,曾經背叛他們情感的杜雲生,竟然隱身在樂樂村,他不能否認,杜雲生故意綻放的撩人姿態,確實還令他有一絲心動。

  也許是因為傷他太深,所以才會特別刻骨,他想留下來的目的是什麼,他自己也還搞不清楚,行到一棟木屋前,燭光照亮屋內,說話的聲音隱隱傳來。

  本來他想就此走過,不想窺人隱私,可是男人低沉喊著的名字,卻教他頓住腳步,再也無法舉步往前走,反而走向木屋,悄悄的立在開啟的木窗前。

  「雲生,這麼晚了,你怎麼不換衣服休息?」一個長得壯碩,容貌普通的男人溫柔的說,看著她豔麗的容貌,雙眼含著深情。

  「漢良,你去睡吧,明早還要做工呢!我把門關好,就去睡。」杜雲生對自己的丈夫道,心裏激蕩的波瀾只有她自己清楚,今夜肯定很難入眠了。

  她走到木窗前想要關好窗子,卻看見一雙冷冷的黑眸,芳心怦然跳動。

  「玄陵。」

  她轉身想要出去見他,卻撞進漢良壯碩的胸懷裏,她抬眼,有些心虛的望著他。

  漢良面無表情,開口道:「去和他談談吧!」

  杜雲生再也沒有遲疑的開門,飛奔出去。

  漢良則握緊雙拳,站在屋內,等著她回來……抑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杜雲生無暇顧及漢良的想法,看見他站在木窗邊,一雙黑眸冷淡卻專注的凝視著她,她無法克制自己怦然跳動的芳心,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玄陵,你來找我了?」杜雲生小心翼翼的撫上他冷漠的俊臉,雙眸含著淚水,看起來一副楚楚可憐、惹人愛憐的模樣,煞是迷人。

  黑玄陵微偏頭不讓她碰觸,深深看她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杜雲生無法忍受的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來到他面前。「玄陵,請你原諒我三年前的年幼無知,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的,你知道,這三年來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著你,甚至被良心譴責得無法安眠。」

  「如果 你會,當初就不會和那個男人走,更不會害怕得連碰到我都不敢。」黑玄陵冷冷嘲諷。

  很奇怪,當初她泫然欲泣的楚楚可憐樣特別能打動他的心,可如今他卻不起一絲波瀾,被背叛的傷痕硬生全被扯開,他發現已不再那麼痛了。

  因為他的心已有了另一個女人的進駐,所以再見到杜雲生,感覺也沒有以前那般強烈。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治癒傷口。

  明白她已有歸宿,他的心反而平靜下來,不再騷動不安,腦海更加清楚顯現另一張可愛的圓圓臉蛋,想到她,他的臉部線條不由得柔和了些。

  杜雲生卻以為他剛剛只是在對她發洩情緒罷了,現在態度已經軟化,所以她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對他說:「我現在碰到你了不是嗎?我說過,當初是我年輕不懂事,難道你不能原諒我,讓我們重新來過?」

  黑玄陵卻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你說這話未免好笑,你已有夫有子,我也娶了妻、立了妃,你我已是不可能。」

  「不,我不相信,如果真無可能,你又何必留在這裏,大可以回宮裏去!我相信你對我還是有情的,是不是?」杜雲生十分有自信的說。

  「就是因為你的自以為是,所以剛才你才會大膽的跳著誘惑我的舞蹈,是嗎?」黑玄陵冷然的拂開她緊抓住自己衣袖的小手。

  「難道不是嗎?」杜雲生想要絕處求生,當初她懼怕他身上的能力及身上那駭人的記號,所以她逃離了他,可如今歷經平淡,反而渴求他的不平凡。

  「逝者已矣,過去的決計不會再回來,對你的情感,我放在心底的深處,那是我們之間美好的回憶,對於你以背叛結束我們的情感,我會釋然放手,就請你不要再強求不可能的緣分,你有一個好丈夫,不要錯待了他。」

  他的話令杜雲生訝然,歎了口氣,明白兩人已是不可能,因為以前的他決計不可能說出這麼開闊的話。

  「你變了。」她幽幽的道。

  黑玄陵自己心裏也很震撼,因為他感覺到冰封的心流入源源不絕的暖流,他釋放了禁錮自己多年的仇怨背叛,他的心有著從來沒有過的輕鬆自在。

  「也許吧!我留下來只是想確定我對你是不是還如同當年那般恨你,可是我發現看見你過著平淡的生活,有一個老實的丈夫,我的心竟然能平靜的接受,看著你,所有的憤恨都不再那麼重要了。」黑玄陵對她道。

  「她很幸運,也很有本領,能夠輕易收服你的心,是她的愛讓你改變的吧?」杜雲生知道已經有一個女人在他的心裏紮根,否則他再見到自己絕不會這麼平靜。

  原本她想要力爭他,可是他的眼裏已不再有她,她何必苦苦追尋一個已不屬於她的男人?

  曾經,他是她的,她卻不懂得珍惜。

  「如果時間能重來一遍,我絕不會逃離你的。」

  黑玄陵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也許我還要感謝你,沒有你的逃離,我不會遇到我的真愛。」

  然後,他沒有多看杜雲生一眼,往前走著,走到小路時停了下來,一手拉出隱身在一旁的女人。

  「玄陵,你怎麼發現我的啊?」王韶語以為自己躲藏得很好呢!她眨眨眼,想將感動的淚水眨掉。

  剛才他和杜雲生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她好感動喔!

  「你以為憑你那麼笨拙的樣子,誰會沒有發現你?」他無奈的道,他早就發現她跟在他身後了,只是他不想點破罷了!

  「哈哈……」她一手攀在他的肩膀上,有些諂媚的對他擠眉弄眼。「玄陵,我剛才有聽見你說遇到了你的真愛,那個人是誰啊?」她明知故問,心裏盈滿歡欣之情,等著他親口告訴她令她雀躍萬分的那三個字。黑玄陵酷酷的睞她一眼,促狹的說:「有嗎? 你來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好了。」

  「耶?哪有人這樣的?」王韶語扁著嘴抗議。「說嘛!」

  「既然你這麼聰明,那你猜猜看是誰好了。」他由得她鬧,嘴角揚起一抹笑,卻不想說出她想聽的答案。

  「真的不說啊?」她不自覺愛嬌的道,想了一下才又開口,「聽母後說,除了杜雲生,也沒聽說你有哪個女人,再來就是我了,那你遇到的那個真愛就是我了嘛!」

  她一臉得意洋洋,完全沒有察覺到黑玄陵眼裏盈滿對她的深情蜜意,他舉起一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那是 你說的。」

  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度令王韶語十分不滿。「不公平啦!我都說過愛你了,你還死不承認。」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你說過?」他打算不承認,黑眸閃著笑意與深濃的情欲,他明白她對自己的情,只是愛逗弄她。

  「耶?你怎麼這樣?吃乾抹淨就不認帳了喔?」王韶語對他抗議。

  黑玄陵由得她繼續鬧,牽著她的手慢慢離開。

  杜雲生聽著他們嘻笑的話,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裏一陣悵然。和他在一起的時間裏,她只懂得懼怕他的身體,卻忽略了他對自己的好,如今有一個女人能接受全部的他,她是該醒悟了。

  一陣冷風吹來,她覺得身體好冷,由心到身體……

  一雙溫暖厚實的大掌抱住她纖細的身子,「雲生,夜深了,進去睡了。」

  杜雲生望著漢良那湣厚平凡的臉龐,對他露出一個絕美笑容。「謝謝你。」謝謝他還願意包容這麼任性的她。

        

  黑玄陵一行人一路賓士,想要儘快回到皇宮。

  當他們穿過密林時,突然數百名黑衣人從四處飛躍而下,擋住他們的去路,他們不得不勒馬停下。

  八匹馬形成一個圓,沒有任何言語,黑衣人很快的朝他們發動攻勢,每一個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目標明顯,就是要取黑玄陵的項上人頭。

  「來者何人?為何針對玄武而來?」鬥宿揚聲喝問。

  無人回答,只有刀劍光影,一批人上前,被殺死了,又一批補上,像是殺不完似的,一波波湧來。

  「這樣不是辦法,玄武,你帶著太子妃先走,我們掩護你,他們的目標是你,只要你走了,他們就不會再纏鬥下去,否則這樣沒完沒了,誤傷了太子妃可不好。」壁宿對黑玄陵說。

  七宿很快變化陣式,排成兩列,讓黑玄陵策馬衝破重圍。七宿從馬上飛躍而下,形成一個圓,將剩下不到五十個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不讓他們有機會追殺黑玄陵。

  果然,沒有多久,剩下三十幾個黑衣人,七宿決定撤退,策馬尾隨黑玄陵而去。

  不消多久,七宿趕上了黑玄陵。

  「我們要馬上趕回皇宮嗎?」女宿問。

  「到別宮去,我想那些人既然針對我而來,一定還會再派殺手,室宿,你潛進皇宮去密會父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除非很有權勢或金錢,否則很難雇如此龐大的死士來殺我。」經過過濾、分析,黑玄陵認為他並沒有與誰結怨,沒道理有人要他的命。

  室宿很快往皇宮的方向飛馳而去,其他人則往別宮奔去,決定以靜制動,在別宮等待消息,再研擬方案,主動出擊。

        

  雖比不上皇宮的巍峨壯觀與磅礡的氣勢,但別宮一樣富麗堂皇,回廊、庭園、假山、流水一應俱全。

  中午時分回到別宮,晚上時刻已將所有的奴婢、婢女都遣退,換上有功夫底子、反應佳的護衛。

  此時,室宿也由皇宮回來,所有人聚在議事廳內。

  「國王十分震驚太子遇上襲擊,此事會先瞞著王後,以免王後擔心,國王認為他不宜出面派人暗中調查,一切請太子多費心,不過,國王有提到,要我們多多注意定北王府,有可能是國王多心了,可是小心一點總是好的。」室宿向黑玄陵報告國王交代的話。

  「定北王一向十分支持父王的各項政策,為什麼父王反而提到他?不提一向與他辯論政策或持反對意見的鎮南侯爺?」黑玄陵陷入深思。

  「鎮南侯爺雖然時常和國王辯論政策,甚至有時會持相反意見,可也不代表他的嫌疑就比較大,因為溫順的人不代表就不會想造反,我想,國王應該是有察覺到什麼,才會提到定北王。」牛宿想了很久,得到如此的結論。

  「乾脆定北王府和鎮南侯府都去暗中查探,一定可以找出異常的地方。」壁宿對黑玄陵說。

  黑玄陵頷首。「就這麼辦,鬥宿和牛宿一組,危宿和壁宿一組,日夜輪流監控定北王府和鎮南侯府,找機會進去搜查是否有什麼檔或證據足以證明這些殺手是誰派來的。」

  四個人應聲,很快離去,展開行動。

  黑玄陵再對其他三宿吩咐:「加強別宮護衛,我相信那些殺手一定還會再來。」

  三宿點點頭。

  黑玄陵離開議事廳,繞過回廊,來到寢室。

  王韶語見他進門,身著單衣迎了上去。

  黑玄陵反手關上門,望著她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等你回來。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有人想殺你?」王韶語關心的問道。

  「這事我會處理,你別擔心,很晚了,快點睡吧!」

  他越過她,卸下一件件衣服,僅著白色單衣,回身,見她一臉擔憂,他坐在床沿,將她攬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她在他懷裏搖搖頭,抬起螓首,掩不住擔憂的說:「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感覺到這次好象很不一樣,一波波的殺手,彷佛嗅到死亡與血腥味,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的愛,不想失去你。」

  「我有說愛你嗎?」他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王韶語清楚的看見他黑眸裏的促狹之意,不由得舉起手輕捶他的胸膛。「討厭,就愛逗我,」然後恢復正經的臉色。「就算你沒有說,可是你用實際行動表示你對我的在乎,讓我感受到你對我的在乎和喜歡。你的心,我明白,這樣就夠了,我很滿足了,真的。」

  黑玄陵的響應是緊緊抱著懷裏柔軟溫暖的嬌軀,她的話令他無言,可是,卻深深撼動他的心。

  為什麼她總是有辦法說出震撼他心靈的話,碰觸他內心最深處,讓他冰凍的心再度翻攪,難以平復?

  小語,我愛你!他在心底激動的喊著,但他就是沒有辦法開口對她說愛。

  也許他天生對情愛這件事有心理障礙,所以說出這三個字對他而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也許這輩子你都無法親耳聽到我說那三個字,這樣也沒關係嗎?」他冷著嗓子問道,心裏卻異常澎湃,他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緊張,害怕聽見她的回答。

  「沒關係,因為我每天都會對你說這三個字,你說不出來的話,都由我一個人來說,」她深情的眸對上他黑亮的眸,指著他的胸口。「只要我懂得你這裏有我。」

  「傻瓜!」他寵溺的笑道。突然,語氣一轉,嚴肅的喊她,「小語。」

  王韶語不由得再次抬眼望著他,他卻將眼光轉向其他地方。

  「杜雲生是我二十歲時認識的姑娘,也是第一個令我心動的女人,當時她在我心裏就像是仙女一樣,美麗脫俗、羞怯又溫柔……」

  王韶語原先不明白他要說什麼,好半晌才知道他的用意,不由得豎耳聆聽。

  「……只要回到淨樂國,我一定會到城南的村莊去找她,追了足足兩年,她才點頭當我的情人,雖然我生性冷情,可為她心動時,我盡力的對她好,她一直是溫順又可人的,我以為她也是愛我的,所以在我二十四歲那年,稟告父王和母後後,和她私下訂了親。」

  也許是因為回想到往日的甜蜜,他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不過片刻,又變得神情黯然。

  「那時候我已經不用回山上去了,所以全心都在國政上,因此希望她能搬到宮中來住,這樣每晚我們至少能多一點時間相處。可我們之間的關係從她搬進宮中開始就變調了,她是很喜歡宮裏一切的奢華排場,可情人間免不了喜歡親密的接觸……」

  聽到此,王韶語明白他說的親密接觸是什麼,雖然已是過去的事,可想到他和別的女人做那種親密的事,她還是覺得很不是滋味,為了撇開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她問道:「莫非出了什麼問題?」

  他深邃難測的眸光望向她。「你知道我胸前的記號吧?」

  「是呀!有什麼問題嗎?」她望著他一臉的苦澀,恍然大悟。「莫非她嫌棄你的身體?」

  「她不是嫌棄,而是恐懼。本來我還沒發現,因為她隱藏得很好,可是,漸漸的,我發現她在床上的反應愈來愈虛假,於是兩人之間的感覺都變了,我也不想再碰她,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她竟然和一位來這裏行醫的游方郎中有私情,她很害怕,卷走一些值錢的珠寶,和他私奔。」

  王韶語緊抱住他的腰,無言的給他安慰。

  他釋然的說:「當時我很恨她對我的背叛,變得更加封閉自己,可是遇見了你,我發現自己的心不再那麼的冷硬,再遇見她,雖然她美麗如昔,可是我對她再無動心的感覺,連怨恨的情緒都沒有了,我明白,那是因為我的心被另外一個人占滿,所以她對我曾造成的傷害也不那麼重要了。」

  「難怪那時候我碰到你胸前的這個圖案時,你變得很奇怪。」王韶語邊說邊隔著衣服撫摸他的胸膛。

  「也只有你這麼古靈精怪的人才不會對這種情形大驚小怪。」黑玄陵語帶促狹。講完心裏的話,他的心情顯得異常的輕鬆。也許當時他就在乎小語了吧,否則為什麼會緊張她的反應呢?

  「什麼話啊!這本來就沒什麼,是你陰陽怪氣的,愛耍酷,從頭到尾我可沒嫌棄過你喔!因為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就算你有什麼缺陷或怪脾氣,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統統接受了,誰教我是這麼可愛的女人呢!」

  「是,你很可愛,時間很晚了,早點睡吧!」他寵溺的說,同時順勢將她抱上床,他則睡在她旁邊,被子蓋住兩人。

  王韶語挪呀挪的,移到他懷裏,才安心的閉上眼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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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29 07:39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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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玄陵和七宿能力卓越,不過三天的時間,就已搜集到鎮南侯爺黑揚威密謀竄位的證據,支付大筆金銀給柳葉門這個殺手組織,趁著黑玄陵外出,想要襲擊暗殺他,只要太子一死,溫和無殺傷力的國王自然就不足為懼。

  拿到證據,黑玄陵再無顧忌直接派兵圍剿鎮南侯府,捉拿侯爺一家,可惜,侯爺竟然深藏不露,有一點功夫底子,所以讓他脫逃了。

  黑玄陵下令繼續追緝鎮南侯爺,捉到他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他就帶著王韶語返回皇宮。

  這天,和國王及王後用過晚膳後,他們一起回到玄武官,即將進入寢殿時,卻被一把橫過來的劍擋住了去路。

  黑玄陵動作迅速的將王韶語拉到身後,以手為刃重擊來人的手腕,冷厲的喝道:「黑揚威,你意圖謀反,罪證確鑿,勸你還是束手就擒,或許還可以饒你一命。」

  「廢話少說,既然我敢做,就不會後悔,不要以為你抄了我的府邸,我就沒有能力反撲,現下皇宮上下已被我的人包圍,護衛未必是我的對手,因為我有柳葉門做後盾。」黑揚威十分聰明,他與柳葉門門主合謀,只要助他拿下淨樂國,他就當柳葉門的金援後盾,說明柳葉門擴張勢力。

  黑玄陵知道自己功夫不弱,可是他卻擔心父王和母後的安危,「就算如此,皇宮裏有七宿,其他護衛也有佼佼者,你不一定能得逞。」

  「有多少勝算,我心底有分寸,沒有十足把握,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現身來送死嗎?」黑揚威一臉得意自信。

  黑玄陵臉色沉重,沒有與他廢話,主動攻擊他,想將他擒拿下來。他的動作快如閃電,照理說,黑揚威是沒有可能閃避得過,可是,詭異的是,黑揚威竟然一躍數丈,還發出囂張的大笑聲。

  「你是無法抓到我的,雖然我武功不及你,可是我有一個好軍師。」

  「黑玄陵,我說過我會讓你後悔這麼對待我,當時你沒有殺我,現在我不會放過你。」西門不悔一身邪魅的出現,黑揚威站在他的身邊。

  「原來你們狼狽為奸。」黑玄陵一臉冷淡,十分鎮定。

  「當日你雖廢了我的武功,可是你一定沒有想到,我雖無武功,可鑽研奇門遁甲之術也耗去我大半生的時間,豈是你輕易能毀去的!」西門不悔張狂的說,然後他從腰際拿出一黑一白兩面小旗子,上面各有一個太極八卦圖,他陰冷的望著黑玄陵,嘴裏開始念念有詞,催動咒語。

  只見風雲開始變色,烏雲籠罩淨樂國,風吹沙走,一時氣氛沉重又可怖。

  黑玄陵面色凝重,他沒有想到西門不悔的奇門遁甲之術如此深奧。

  黑揚威也虎視眈眈的在一旁伺機而動。

  黑玄陵人單勢薄,又要顧慮到隱在柱子後方的王韶語,這情況讓他抬手將額上由薄金鑄造而成的小蛇拿下,隨即感覺到胸口的巨蛇隱隱騷動。

  西門不悔見黑玄陵額際忽隱忽現的蛇影,不由得有些畏懼。有關四靈的傳說,他知之甚深,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親眼看見,如今他能親身挑戰,也算不枉此生了。

  只見西門不悔畏懼中,神情有著興奮之色,催動咒語牽引著黑揚威與黑玄陵交手。

  他們兩人身影愈纏愈緊,猶如閃電般快速,驟雨般狂猛,打得難分難解,誰也討不了便宜。

  黑揚威會有如此能耐與黑玄陵纏鬥,只因為他被權勢所惑,不惜在自己身上植入蠱毒,在西門不悔的催化下,增強自己的武功。

  黑玄陵人蛇合一,以強大的力量與黑揚威搏鬥,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想打敗黑揚威,一旁一抹青影悄悄接近,以下過咒語的雄黃酒潑撒黑玄陵,舉起小刀就要刺入他的背部。

  一個嬌小的身影奮不顧身的用力撞擊青影,想讓他無法得逞。

  銳利的刀子只劃破黑玄陵的皮肉,青影受到阻礙,不甘願的怒瞪王韶語,舉起手,刀刃刺入她的身體。

  黑玄陵察覺到異狀,很快旋身,只來得及將青影震飛數呎,卻來不及救她免於傷害。

  黑玄陵露出心痛的表情,抱住王韶語軟倒的嬌軀,完全不顧自己背後的危險。

  黑揚威想要乘機解決他,可惜七宿及時來到,將他震退數步。

  「你們七宿是來送死的嗎?」西門不悔壓根不將他們看在眼裏。

  「如果還有我們呢?」三道有力的聲音同時傳來。

  由高空落下青、白、紅三道身影,隨之而來的是二十一宿,玄武宮裏,二十八宿一齊現身。

  青龍一個擒拿,將想要脫逃的青影丟到黑揚威的身邊,仔細一看,居然是查無叛變證據的定北王。

  白虎來到黑玄陵旁邊,看見他焦急的望著懷裏的王韶語,「兄弟,抱歉,來晚了,宮裏的殺手至少有兩百人,花了點時間,尤其那柳葉門門主武功也不弱。」

  「那我父王和母後呢?」黑玄陵不想連他們都出事。

  「放心,他們安然無恙。」青龍看了王韶語一眼,點了她幾個大穴。「她暫時沒事了,你先讓她躺在一旁,我們四個必須合力,連同二十八宿擺陣,西門不悔的陣法沒有那麼簡單。」

  他們是奉了師父之命前來,師父算出淨樂國有此劫難,西門不悔乘機興風作浪,既然給了他一次改過的機會,還不知悔改,就不要再手下留情了。

  黑玄陵不放心的將她安置在一旁,捨不得離開,王韶語雖然因為流了過多的血而有些氣虛,但還是勉強露出笑容。

  「快去,除掉他們,淨樂國才能永無後患,我的血已經止了,沒什麼大礙,你不要擔心。」

  黑玄陵摸了下她的臉。「你撐著點,我馬上就來。」

  於是,四靈到齊,各就其位。

  青龍對西門不悔說:「師父給了你機會,你卻不知悔改,就別怪我們無情。」

  「儘量放馬過來。」西門不悔語氣興奮,神情自信,論武功與紫微鬥數,他也許不如師兄,可是奇門遁甲之術,他花了大半生的時間研究,就不信會輸給師兄的徒弟。

  西門不悔以為他專精陰陽五行,四靈根本不足為懼,他自有應對之道,可惜他太自負,沒有想到四靈除了本身的能力外,也十分勤於修行武功,心思端正,四靈合一,威力更是驚人。

  只見朱雀在南、青龍在東、白虎在西、玄武在北,二十八宿立刻擺上大陣,輔佐四靈,只見白光、紅光、青光、紫光,重重疊疊合為一束,由自身散發光芒,遍滿虛空。

  他們心念合一,威力強大,西門不悔縱使有再強的咒念也不敵他們,很快的,烏雲散盡,暖陽盡出,風沙驟止。

  四靈幻化成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黑蛇本形,齊往西門不悔而去,待四人回到本位,還他們人形,西門不悔雙目暴凸,死狀淒慘。

  「將鎮南侯爺和定北王押到地牢,等候發落。」黑玄陵對玄武七宿道。

  他們兩人沒了西門不悔這個靠山,根本毫無殺傷力,尤其是黑揚威,施蠱之人已死,他也像個沒了魂魄的人,再無反抗之力。

  黑玄陵急奔到王韶語身邊,見她雙目閉上,呼吸沉緩,緊張的抱起她,往寢殿而去。

  青龍剛才已看過王韶語,她並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才會看起來這麼蒼白。

  「嘖嘖,看來我們認為最冷情的玄武也找到了心愛的女人,這樣我們就不用擔心了。」白虎笑說。

  「這裏沒我們的事了,我要回去了。」朱雀冷冷的對其他兩人說。

  「也好,讓玄武好好照顧他的女人,我們該走了。」青龍贊同的點頭。

  「不用和他打聲招呼啊?」白虎問道。

  「既然來的時候都沒有打招呼了,走的時候也不需要打擾他,他現在恐怕沒心思應付我們。」青龍對白虎道。

  「也對啦!」白虎想想也有道理。

  於是青龍、白虎、朱雀領著手下七宿悄悄離去。

        

  黑玄陵望著躺在床上的王韶語,一雙濃眉緊蹙。御醫已經替她把過脈,傷口也包紮好了,只要吃幾帖藥,再補補血就可以了。

  王韶語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陣的抽動,嘴裏發出痛楚的呻吟,然後慢慢睜開雙眼,就見到他那雙盈滿關心的黑眸。

  「玄陵,」她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他的床上。「是不是都沒事了?」

  「嗯,皇宮已安然無恙。」他淡淡的說。

  「這樣就好。」她安心的合上眼,雙手卻突然一陣疼痛,她連忙又睜開眼,看見他一臉陰沉的瞪視著她。「你幹嘛這樣瞪我?我做了什麼嗎?」她疑惑不解的問道。

  「以後絕對不要再這麼做了。」他幾乎是咬著牙對她低吼。

  她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麼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殺,我寧願替你死,因為你不在了,我活下來有什麼意思?」

  「你很自私。難道你以為我沒有你就活得很快樂嗎?」黑玄陵繼續瞪著她。

  王韶語半坐起身,「哎呀,不要再這樣瞪人家了,我不是沒事了嗎?而且我認為我這麼愛你,所以失去你會很難過,那種滋味一定比死還要難過,可是,你就不一樣了啊!」

  「喔?怎麼個不一樣法?」他挑高濃眉,一臉不悅,真不知她要搬出什麼怪論調。

  「你只是喜歡我嘛!喜歡和愛還差了一截,如果我不小心死掉了,至少你還可以找下一個女人去喜歡啊!」

  「你真這麼認為?我喜歡別的女人,你都不會吃醋難過?」他語氣輕柔得危險。

  可是,遲鈍的王韶語卻沒有察覺。

  「哎呀,我人都不在了,哪會看得見你去喜歡別的女人啊!」她故作輕快的道,想要撇開那種酸楚的感覺。

  「你這個笨蛋!」他沒好氣的敲了她額頭一記。

  「你幹嘛敲人家啊?很痛耶!何況我現在是病人,你怎麼可以欺負病人,還罵人家笨蛋。」王韶語無限委屈的瞅著他。

  「這不是重點,好嗎?」他簡直要被她氣死了。

  「咦?那重點是什麼?」她傻愣愣的望著他。

  「下次你再敢這麼做,我不會輕饒你。答應我,你不會再這麼做。」他冷淡的要求她。

  「才不要。要是下次再有人要傷害你,我還是會奮不顧身的去救你。」看著他愈形冷肅的臉,她連忙道:「誰教我這麼愛你,我當然看不得有人傷害你嘛!」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看你受傷躺在床上,這麼虛弱的樣子,我心裏也不好受嗎?難道你不知道我也很愛你,也捨不得看你受到任何傷害嗎?」她的話是很感人,可是他再不警告她,誰知道她下次又會做出什麼讓他擔心的事。

  「你說了,你剛才說了,你愛我,你愛我耶!」

  她竟然能聽到他對自己說愛!她高興得手舞足蹈,甚至撲往他身上,想要緊緊的炮住他。

  「哎喲!」樂極生悲,她忘了自己腹部有傷,抱著他,也壓到了傷口,不由得痛叫一聲。

  黑玄陵將她抱離自己,讓她坐在床上,無奈的對她說:「真是,我這麼吼你,你幹嘛還這麼開心?!你真是笨得無藥可救了。」

  「哪有啊?你吼的是你愛我耶!當然值得我開心,我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你講這句話了呢!」她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黑玄陵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深深望了她一眼。「我也以為我這輩子不會開口說愛,可是望著你血流不止的樣子,我心慌了,以為要失去你了,這種恐慌,我一輩子都不想再經歷。」

  王韶語的小手輕輕放在他的大掌上,他緊緊握住。

  「剛才看著你的睡顏,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你會讓我這麼放不下,又這麼恐懼會失去你?其實我早就知道答案了,也曾在心底喊過愛你,剛才你義無反顧的說因為愛我,就算再遇到危險還是會以身相救,我忍不住就沖口說出我愛你。」他深情的望著她,用從來沒有過的柔和語氣對她說:「你知道嗎?原來說愛你並不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每說一次,我的心裏就感覺到充實、完整與快樂。」

  王韶語覺得自己好幸福,她知道這是靠她的真心與努力得到的。

  「那好啊!為了讓你更快樂,你乾脆每天都說一次我愛你好了。」她俏皮的對他道。

  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低頭印上那張誘人的櫻紅小嘴,直到她喘息不已,他稍稍移開,慎重又深情的說:「我愛你!親親吾愛!」

  這次,王韶語根本就不想再說什麼俏皮話,紅唇急急的追尋著他誘人的薄唇,印上自己的心意,用綿綿的柔情與慧黠的心思網住這個極品男人。

  

  十天後,黑揚威與定北王被處以死刑,定北王十分狡猾,將所有的證據都放在黑揚威那裏,私底下兩人早已密謀很久,因為他們不認為溫和的黑紀明適合當國王,私底下都想要將他拉下王位。

  同年年底,太子妃王韶語產下一名男嬰,國王決定退位,讓黑玄陵繼位成為國王,他和國王一樣只愛一個女人,從來沒有納妾。

  黑玄陵和王韶語的恩愛,幾乎令宮中的文武百官感到愕然,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一向冷情的黑玄陵也會有深情款款的時候。

  

  一年後

  「父王和母後真好,可以四處遊山玩水,我們現在這麼年輕,你就被國政給綁住了,我也不得不當個母儀天下的王後,可是我好想出去外面看看喔!」

  王韶語一身繁重的衣飾,看起來高貴侵雅,可惜她皺著臉的樣子破壞了這份優雅,看起來反而可愛,甚至帶點滑稽。

  黑玄陵握住她的手,深思了一會兒,閃過一個念頭。「 你想不想到中原去玩?」

  「中原?我聽過那裏,是個很熱鬧又很大的地方。」王韶語雙眼發亮,有點興奮。「我可以去嗎?」

  「看來你很想去。」

  「是呀!可是我們怎麼去?」想到肩負的責任,她就愁眉苦臉。

  「很簡單,我來想辦法,上次沒有機會介紹你認識其他師兄妹,這次到中原去,順道找他們玩,還可以放鬆心情,不用管這些國政,如何?」黑玄陵早就想將王位丟還給父王了,沒道理父王這麼年輕就可以逍遙自在,他才不要讓他們這麼好過。

  「好啊!好啊!我馬上去整理行裝。」王韶語說風就是雨,一副打算馬上出發的模樣。

  他拉住她,好笑的說:「沒那麼快,我們三天後,明正言順的出去就行了。」

  果真,黑玄陵將國事處理一個段落後,藉口和中原生意上的往來而需要親自跑一趟,請父王暫時代理國政。

  黑玄陵計畫得十分周詳,預計可替淨樂國縑進萬兩黃金與白銀,還有每年的利益營收,國王就算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盤,也不得不放人。

  三天後,他們光明正大的出了淨樂國,搭乘馬車往中原奔去。

  車上,王韶語懷裏抱著睡著的太子,身邊坐著心愛的男人。

  「謝謝你願意帶我出來玩。」

  他附在她耳畔小聲的說:「因為愛 你,所以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王韶語笑得更開心了,她就知道當初一眼看上的男人絕對可以讓她依靠,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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